女人的玉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fā)光,五根纖細(xì)的腳趾甲涂著淡淡的顏色,精致得如同巧奪天工。這一刻,陳方知道,在座的所有男人都屏住了呼吸,但還是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澎湃,所有的女人雖心生嫉妒,但臉上卻露出自卑。潘哆拉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在所有人心跳幾乎停止的時候,還俏皮地扭動五根腳趾,一張一縮之間,就俘虜了現(xiàn)場所有人的心跳節(jié)奏。陳方口干舌燥,額頭冒出汗水。
潘哆拉挑釁似的說:"怎么?你要是再不摸,我可就收回去了。"不見陳方回答,潘哆拉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將玉足收了回去,酒吧里的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石頭總算沒了。潘哆拉對陳方說:"這可是你自己不摸的。"陳方心想,你說得輕松。
潘哆拉轉(zhuǎn)而一笑:"好啦好啦,剛才是逗你的。既然你過來看我,那就叫東西吃吧。"陳方看著潘哆拉笑意濃濃的眼睛,連忙嚷道:"我可沒錢!叫東西可以,不過我可不負(fù)責(zé)結(jié)賬。"潘哆拉說:"真小氣,在滄江齋上班,工資一定不低,還舍不得這幾百塊錢。""幾百塊錢?"陳方慘呼,"我現(xiàn)在都失業(yè)了,滄江大招后,我可能就要身無分文。你還好意思讓我付錢,口口聲聲說是我小姨,怎么不放放血?""哎,你是男生好不好?男生請女生吃飯?zhí)旖?jīng)地義,還分什么長幼輩分。"陳方說:"我不管,反正我自己都快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顧不上你了。"潘哆拉似乎想到什么:"剛才你說什么,滄江大招之后?你不會是想報名參加吧?"陳方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是啊,所以說,等考上之后學(xué)費之類的一交,我基本上就是窮光蛋了,說不定連學(xué)費都湊不夠,你現(xiàn)在還這么無情地剝削我。"潘哆拉若有所思地說:"你在滄江齋食堂干得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就想起來參加考試了呢?你養(yǎng)父在世時那么一位有名的魔術(shù)師,你都沒把握住機會,你現(xiàn)在想起來學(xué)魔術(shù),真是暴殄天物浪費資源。"陳方苦笑:"不是我不想學(xué),是我養(yǎng)父不肯教,總之一言難盡。"潘哆拉見陳方無意提起,也就沒問,說:"那你為什么要把食堂的工作辭掉?。颗?,我明白了,你本來底子就薄,食堂每天的工作比較瑣碎,你怕沒時間練習(xí)就辭了?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對不對?"陳方一陣無語,但沒解釋,辭去食堂工作的事兒,是他和汪鳴波之間的秘密,原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潘哆拉自作聰明也不錯,正中下懷。潘哆拉見陳方不語,以為不幸被自己言中,隨即露出痛惜的表情,拍著陳方的肩膀,說:"雖說魔術(shù)是靠天分,但畢竟也是需要一個師父領(lǐng)進(jìn)門的。你這樣閉門造車也不好,滄江大招里的高手如云,你這樣一定會被刷下來的。哎,把工作也辭了,萬一考不上怎么辦啊。"陳方破罐子破摔,倆手一攤:"能怎么辦?涼拌。"潘哆拉眼珠一轉(zhuǎn),說:"不如這樣吧,你來這上班,順便我再輔導(dǎo)你一下魔術(shù)知識怎么樣?如果沒考上,也算有條活路,不枉咱倆姨侄一場。"陳方想,這個方法確實挺好,只是他擔(dān)心自己沿用的滄江魔術(shù)理論也會遭到潘哆拉的反對,再發(fā)生和繒柔之間的事情?,F(xiàn)在,他想到繒柔心就痛,他不想再把這個自稱自己小姨的女孩得罪,這是他在滄江市里唯一的朋友。于是,陳方拒絕道:"這樣不好吧,還要麻煩你。"潘哆拉沒想到陳方會拒絕,一臉驚愕,不過馬上醒悟過來:"哦,是不是看不上我的魔術(shù)?我真笨,雖然方連山?jīng)]教過你什么魔術(shù),但臨終前一定留給你他的生平所著,不然你也不會這么自絕后路又信心滿滿地準(zhǔn)備參加滄江大招了。陳方,你真不夠意思,我媽媽讓我找方連山,就是為了學(xué)習(xí)一下他的手法和魔術(shù)思想,你有這東西怎么不告訴我?"陳方一瞬間想到了那天潘哆拉探望方家村的情景,他懷疑自己挖出來的東西被潘哆拉發(fā)現(xiàn)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滄江手札和方連山的手札都是在滄江齋挖出來的,信也被自己給燒了,潘哆拉能看到的只有那天挖掘的坑。想通這環(huán)節(jié)后,陳方心安定下來,佯裝一臉苦相:"要是真有你說的那東西就好了,我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這樣狼狽。實話告訴你吧,我現(xiàn)在就是孤注一擲,就是你說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拒絕你的好意,其實是不想欠你這個人情和讓你欠這里老板一個人情?,F(xiàn)在這個社會,什么都好還,就是人情難還。"潘哆拉那雙調(diào)皮的眼睛透出犀利,盯著陳方,將信將疑地問:"真的?"陳方說:"真的。"潘哆拉見陳方還算真誠,松了一口氣,眼睛又變得調(diào)皮起來:"那好吧,今天就相信你一次。要是被我知道你騙我,看我不把你生吞活剝了。"潘哆拉雖然這么說,但陳方還是能聽出她語氣里存有一絲絲懷疑,為了將這絲懷疑扼殺,陳方說:"哎呀呀,好了好了,看你這樣,愁眉苦臉的,別人還以為我欺負(fù)你了呢。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來這上班,拜你為師。不過,你要先搞定這家酒吧的老板才行。不然,咱倆在這只算YY。"潘哆拉眨眨眼,笑了:"我就是老板,你還怕什么?"陳方訝然,半晌才緩過神來,大叫:"服務(wù)員,把你們這最好的酒和糕點給我上一份。"潘哆拉揮揮拳頭:"你這死小子,我就知道會這樣!小心我把今天的賬都記在你的工資上,到時候兩抵。讓你吃,讓你敲詐。"陳方不以為然地笑笑:"不怕不怕,只要有吃有喝就行。再說了,你是我小姨,能眼見著自己的小侄子落魄不伸手搭一把嗎?"潘哆拉氣得,但又拿陳方無可奈何,只能由他。
陳方終于體會到勝利者的滋味了,確實爽,爽斃了。
不大工夫,酒、糕點、拼盤陸續(xù)上來。
潘哆拉站起來,對陳方恨恨地說:"小侄子,你先慢慢吃,我后面還有事兒。"陳方美滋滋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來上班吧?"潘哆拉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后臺,走進(jìn)自己的辦公室,把荷葉窗拉閉,撥了一個電話,她簡單地說了幾句,然后緩緩把電話掛斷,移到窗前,用手指挑開扇葉,正好能從掩閉不實的后臺門縫看到正在吃喝的陳方,目光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