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珩比顧良品提早一小時得知照片外流的悲劇。
在她出門上班后,他接到Jeff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邱總,不好了!出大事了!大事不妙了!”Jeff尚未道出個所以然,每個字已帶上顫音。
邱子珩沒好氣地說:“請直入主題?!贝箫L大浪他見多了,還有什么事比他現(xiàn)在的遭遇更悲催呢,所以他格外沉穩(wěn)。
Jeff順了順紊亂的呼吸,急赤白臉道:“您和顧小姐的裸照,哦不,是合照外流了!”
邱子珩并未立刻理出個所以然來,他邊刷牙邊說:“我和你的緋聞照都見過報,這次好歹是跟個女人傳緋聞,不至于這么緊張吧?”
“您和顧小姐住在一起之后,怎么腦子都不好使了!”Jeff顧不上君臣之禮,恨鐵不成鋼地提點老板,“您別忘了顧小姐根本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 ?/p>
邱子珩差點沒被一口牙膏沫嗆死,頃刻有種烏云罩頂的不祥預感,他沉聲呵斥:“我不是讓你把小報端了嗎?你做事怎么手腳越來越不利落了!”
Jeff哭喪著臉解釋:“您讓我端了小報,又沒讓我殺了狗仔??!現(xiàn)在是狗仔把消息賣給其他媒體了……”
“你別啰唆了!從今以后你就準備一輩子站在酒店看門吧!”邱子珩快被他活活氣死了。
“嘟”一聲掐斷電話,邱子珩開始在屋里轉圈。
轉著轉著,他豁然想通了。好歹他也是位翻手云覆手雨的少爺,干嗎這么害怕小房東呢。就算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又能怎樣,一開始又不是他主動騙她的,他只是沒有即時糾正她的猜測而已。后來他試圖解釋過自己不是“三流藝人”,可她當時硬生生地調侃他是“一線大明星”來著。
所以,這事絕對不能怪他。
可想著想著,他又突然想不通了。不管孰是孰非,邱子珩一想到小房東可能出現(xiàn)的暴怒模樣,以及兩人以后都無法再在一起愉快玩耍了,他心里竟然很不舒服。
邱子珩就這樣度過了糾結的一天,眼瞅著快到顧良品下班回家的時間了,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著不斷閃爍的“小房東”三個字,邱子珩硬著頭皮接聽。他故意把手機拿在距離耳朵較遠的地方,否則他的耳膜很可能被那個女人憤怒的咆哮刺破。
不料,電話另一端的人情緒平穩(wěn),語調甚至比平時溫婉幾分:“你在家嗎?”
邱子珩疑惑地瞇了瞇眼睛:“在?!?/p>
“那你下樓來吧,今晚我請你吃飯。”顧良品道。
她的聲音,她話里的深意,只讓邱子珩覺得……受寵若驚,他爽快地答應了:“好?!?/p>
顧良品的車停在花圃邊。
邱子珩穿著套量身定制的修身西裝,不疾不徐地走過去,坐進副駕。若有所思地瞅了眼駕駛座的女人,他放心了,顧良品完全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他問:“我們去哪兒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笑著說。
“你都學會制造驚喜了,不錯。”他也笑笑。
邱子珩不疑有他,后腦舒服地枕在椅背上,睨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直到車程過了大半,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這條路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們不會是要去皇廷海逸吧?”他的脊梁骨猛地一顫,倏地坐直身軀。
顧良品沖后視鏡里那張微微變色的俊臉戲謔一笑:“正是。”
邱大Boss陡然有種上了賊車的感覺。他的大腦出現(xiàn)足足兩秒鐘的空白,這女人不會是想利用今晚玩死他吧?
先前的愜意蕩然無存,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故作鎮(zhèn)定地建議:“皇廷海逸的東西難吃死了,我們不如換個地方吧?!彼坏貌幻林夹馁H損自家酒店。
顧良品已將車駛向通往皇廷海逸的最后一個路口,她聳肩回道:“是啊,我也覺得難吃死了。可上次你朋友給我的免費招待券還剩下幾張,反正不花錢白吃,咱倆將就一下吧?!?/p>
完美至無懈可擊的理由噎得邱子珩一時語塞,他心里憤憤地咒罵,死Jeff,誰讓你當初手賤給顧小姐招待券了?看我回頭不砍斷你的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