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問:“為何?”
周韶看了我一眼,飛快垂下眼皮,緊張地說:“我心上有人。”
我安慰:“放心,生死簿上寫著,你心上人定會是你的人。”
周韶猛地抬頭,急問:“當(dāng)真。”
白琯慢悠悠地說:“仙女除外。”
周韶再度黯然,垂首道:“沒意思。”
白琯鄙夷地看著他。
周韶認(rèn)識的仙女只有我,所以我小心肝顫了一下,故意裝傻道:“除仙女、妖怪、魔女外,你愛娶誰都能到手,何苦愁眉苦臉,月老對你的事上心,你和劉氏是注定的姻緣,會琴瑟和鳴,白頭偕老的。”
周韶遲疑片刻,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直接問我:“美人師父,你當(dāng)真不知我心里想的是誰?”
我無法作答,僵硬笑道:“不知道,你別想太多了。”
周韶的瞳孔瞬間縮緊,呼吸停頓,臉色青得可怕,白皙的手指幾乎揉碎被單,他死死地瞪著我,良久后,祈求般的試探:“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被迫收我為徒,心里根本沒有我,所以不管我是故意調(diào)皮搗蛋,還是聽話懂事,你都不會在乎我,是不是?”
我想了許久,搖頭:“你是我徒弟,我還是在乎你的。”
周韶慘笑道:“我知道的,你是我?guī)煾浮?rdquo;
我想他好,但我不想他喜歡我。
甚至,不管是樂青、包黑臉還是白琯。
為了心中小小的執(zhí)著和癡心,我根本不想任何人喜歡我,所以我對所有人都保持一定冷漠,拉開距離,只帶著對那個人的喜歡活下去。
他們都明白我的意思,不會過分親近。
唯獨周韶不行,近一年來,他對我的喜歡是明目張膽的,幾乎用盡一切辦法來奪取我的注意力。有時候是爬西山,摘來帶露水的花兒,有時候會五音不全地唱聽到的有趣曲子,有時候會調(diào)戲路過的少女,惹麻煩讓我收拾,有時候會故意提起天上仙女,胡言亂語,惹我急。
我夸他,他高興,我罵他,他也高興,我拒絕他,便死皮賴臉黏上來,我稍微待他好一點,便順著桿子往上爬,偏偏又守著界限,讓我找不到發(fā)大脾氣的地方。
這種情況怎么辦?
我讀過萬卷詩書,沒有一本有記載解決辦法。
我聽過無數(shù)教誨,沒有一條能用在這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