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兩周后一天的中午，夏克明正在他隱秘的“山洞”里看著北京科教頻道的《法制進行時》，突然接到了小良子的電話。

“猜猜我是誰？”小良子極端無恥的聲音。

“你丫怎么跑出來了？”夏克明問。

“我是周——潤——發(fā)?！毙×甲訉W(xué)著廣老冒的口音。

“你丫瘋了？趕緊滾回去！”夏克明摔了電話，他坐不住了。這陣子他總是隔三差五在深夜過去給小良子買些吃喝雜志，上次見他情緒低落，也沒在意，夏克明此時有些后悔。

半小時后，夏克明拎著食品袋走進小區(qū)陰涼的樓道。

“警察太笨，怎么還抓不住臭三啊？”小良子捶頭擊胸，近乎絕望。

“你給警察提供個線索？”夏克明說。

“別操蛋，說什么呢？不過要有線索，我倒真想給?！毙×甲有α恕?/p>

“這比坐牢怎么樣？要是待膩了，就自己去監(jiān)獄，別他媽連累我。”夏克明忍來忍去，還是發(fā)作了。

“你在我家喝點綠豆粥，剛熬的，解暑降溫，下回來別忘了帶點六必居的小醬菜，我就得意那口兒。”小良子好像沒聽見，躥進廚房。

“我托人去打聽了，只要臭三被抓住，里面的人就會告訴我?！毕目嗣髡f。

“臭三肯定也盼著我被抓住呢?！毙×甲佣酥鴥赏胫喾诺阶郎?。

夏克明手機“嗞嗞”地震動起來，小良子緊張地盯著他，夏克明指指房門，推開走了。

夏克明快步出了小區(qū)，拐過一條小街，站在樹蔭下給曹劍打電話。

“為情所困，我陷入情網(wǎng)了。”

聽著曹劍有氣無力的聲音，夏克明問：“讓你查的事弄清楚沒有？”

“我以人民幣發(fā)誓，姚珍愛太有情調(diào)了，你絕對想錯了，挨揍就自認倒霉吧！”

“你丫快挨揍了，沒事我掛了?！?/p>

“別，再給我點錢……”

“一萬塊錢都花了？”

“和有情調(diào)的女人在一起總得吃點精飼料，去點雅致的地方吧？實話告訴你，一萬元花出去，我還沒打沖鋒呢。”

“去你媽的！”夏克明掛斷了電話。

眨眼的工夫，曹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再拿兩萬元，算我借的，行嗎？”

“說實話，錢呢？”

“騙你是孫子，鮑魚、龍蝦都吃了，你知道‘維多利亞的秘密’嗎？”

“誰的秘密？”夏克明皺了皺眉。

“我靠，美國高檔內(nèi)衣品牌——維多利亞的秘密，光一小奶杯就2200，小底褲800。我都給她買了，但也就是在公園、酒吧、咖啡廳里膩膩，人家特有情調(diào)，你當(dāng)初就沒看出來？”

“操你大爺曹劍，你丫掉井里了，自己爬上來！”

“夏克明，明兒中午咱見個面？”

“中午有事，晚上吧！”

夏克明低著頭走到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匆匆而行的人車好像都很忙，他真想大喊一聲：一個個直眉瞪眼瞎忙什么呢？

夏克明想不出自己該去哪兒。他摸出手機，百無聊賴地翻著電話簿，米安琪？猶豫再三也沒撥出去。牛守禮？誰是牛守禮？他突然想起就是讓他幫忙分析股票——牛老太太的倒霉兒子，明天中午和他有個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