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我想她一定是被我眉飛色舞的表情給感動了。她沖著我豎起來一個中指,繼續(xù)柔聲細(xì)語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字——操。
我不知道她是感慨,還是說的動詞,我繼續(xù)疑惑地看著她。她繼續(xù)說:“大叔,你是哪一年的古董?”
我說:“1986年出土的。”
我把李淼的錢包拍在她面前,問:“我有一個餿主意,美女想喝點兒什么?我請。”
她不屑地說:“1982年的拉菲?!?/p>
我翻了翻錢包里的幾個硬幣,建議性地說:“這主意還真夠餿的,這么矯情的酒還真沒有?!?/p>
她再次沖著我笑,扭動著纖腰,把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奪目的霓虹燈照得我看不清周遭的環(huán)境,這意味著我無論是談人生,還是談理想,都是一件很矯情的事情。
她說:“這里沒有人生,沒有理想,怎么談?”
我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說:“我有一個可以談人生、談理想的好地方?!?/p>
我走出人群,回頭看她,她莞爾一笑,隨后跟了過來,我們呼吸著新鮮的霧霾,你儂我儂地走向停車場。看著眼前的那輛奧拓,她停住了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它。
她指著那輛破舊的二手奧拓,問我:“這是什么?”
我說:“人生!”
她又問:“那理想呢?”
我說:“理想這會兒應(yīng)該喝多了,睡著呢?!?/p>
她一臉的失落,看著華麗的奧拓,質(zhì)疑地凝視著空曠的車庫。
我說:“你感覺怎么樣?”
她一臉無辜地苦笑著說:“一個人大冬天站在冰天雪地里聽冷笑話,還他媽被冷笑話給逗樂了,你能體會到這是什么感覺嗎?”
我說:“不知道?!?/p>
她說:“我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p>
我們坐在車子里,面對著一堵墻,身后是整個都市喧囂的夜景。對視了一會兒,我想打破沉默。我幻想著自己就像一個話癆一樣,能言善辯,成為一個幽默而成熟的男人,能夠惹得女孩咯咯大笑。或許我應(yīng)該從一場旅行計劃開始講起,我說我謀劃過一場旅行,因為有些人想在途中尋找希望,更多人想在途中逃避恐懼,逃避那些在尋找中記起的、忘記的事情。我剛要開口,她湊過來身子,邁過來一只腿,騎在我身上,親吻著我。
對于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我很享受,也有點兒抗拒。我喘了口氣兒說:“我們有這漫長的一生,我又不趕時間,有些事情沒必要一個晚上做完?!?/p>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說:“我去你大爺!”
我的半張臉都被抽麻了。她看著我,眼睛紅潤,埋頭哭出聲來。這場景我見過,這姑娘失戀了。不過,有一點兒小問題我還沒有弄明白,我不知道她是在遇見我之前失戀的,還是在遇到我之后。
我遞給她一張濕巾紙,她接過去,擦干凈眼淚,眼角的眼影和粉底被擦下來一半。她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是個女人叉開腿,你們死都要上?!?/p>
我點頭說“是”,又搖頭說“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勉強(qiáng)不來,這場面有點兒失控。她繼續(xù)自言自語地說:“好男人都他媽死哪兒去了?”
我說:“尸橫遍野,到處都是。”
她問:“你是好男人嗎?”
我自我反思了一下,不敢確認(rèn),愧疚地說:“我還沒死。”
她放低了聲音,問了我一句:“你是彎的?”
“不是,”我搖頭,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是?!?/p>
她脫去了上衣,露出白皙的皮膚和誘人的胸罩,邊脫邊問:“你會不會對我好?”
我說:“我們是不是發(fā)展得太快了?”
她說:“一、你沒死;二、你不是彎的;三、你是干柴,我是烈火,天氣也不錯。你還在等什么?來呀!”
“來就來!”我抱著她的腰撲上去,不到一秒鐘被她無條件地說服了,迅速進(jìn)入到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車子的后座空間太狹窄,我的腦袋幾次碰撞在車頂上,整輛車都在晃動,晃得我頭暈眼花,差點兒吐出來。她身上有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從耳根處散發(fā)出來,這股香味彌漫在車廂內(nèi)。
我親吻著她的脖子,女孩想推開我,我的身子頂在座椅上動彈不得,拳腳無法伸展,一根皮帶扯了三次都沒抽出來。我汗跡斑駁的雙手不知道該如何安放,只好在她的發(fā)梢間游走。她呼出來的氣息吹在我耳邊,濕濕的,暖暖的,我一把抱住她。看我來真的,她最初扭扭捏捏,后來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