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人JIE——罪(6)

看什么看,沒見過聰明女生? 作者:林曉


爸爸和那個女人走了,帶著他一起走的。他站在林中,落葉不停的掉,剛剛就是看著媽媽離開的,如今自己和爸爸也要離開了,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要離開的老房子,忍著,不能哭,不能讓誰看到自己哭。他就這么站著,不想再去哪,就是這樣被落葉給埋葬了他都不怕。

他是被他的爸爸拖走的,他只是硬挺挺的,看著老房子,看著樹林,看著樹林里最后的落葉,沒說話,沒掙扎,只是這些東西,在他眼睛里最來最小,最后消失。他不相信是離的太遠(yuǎn)而消失的,而是都裝進(jìn)了眼睛里。因為,他有時候還是會看見的。

他的爸爸結(jié)婚了,從一個工人變成了廠長。都是那個女人所賜。

櫻澤在大而華麗的房間里,在柔軟的床上,在明亮的鏡子前,他看到自己的眼睛,眼睛里那些被埋葬的東西再次復(fù)活。變成咒語像個不醒的夢魘一樣糾纏壓抑著他。一直以來都是。

他把鏡子砸碎,看到自己四分五裂更加害怕。他尖叫。爸爸在外邊敲門叫他,他也不理他,時間長了,安靜下來。戴上太陽鏡。

小魚兒是在夏天出生的,她不知道媽媽以前的事情,只是在爸爸不在家的時候看到媽媽拿著一個相框看著,相框里的相片上是三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兒,那個女人是她的媽媽,而那個男人卻不是她印象中的爸爸,至于那個男孩兒,她媽媽告訴她是她的哥哥。

小魚兒的身體很不好,小時候經(jīng)常生病。一家人在一起雖然很少吵架,但小魚兒感覺不到任何溫暖,一切有種被遺棄的孤獨。

小魚兒九歲的時候,一次意外讓她流了很多血,送到醫(yī)院要輸血。可是她爸爸和媽媽的血型竟然都不匹配。小魚兒從醫(yī)院回到家以后,就經(jīng)??吹桨职趾蛬寢尦臣?,甚至打架。

最兇的一次,是爸爸看到媽媽拿著那個相框看,被爸爸摔碎再撕碎,那破碎的聲音和畫面永遠(yuǎn)的被小魚兒記下來。天在下雪,可是那雪打在人的身上是那樣的疼,還有雨,雨和雪落在地上都變成了冰,小魚兒放學(xué)回到家,聽到屋里媽媽的慘叫,她趴在門縫看……

從那以后,她就有了這樣的一個夢,外邊是雪,還有雨,落在地上成了冰,她跑回來,在路上摔倒了很多次,她忘記了寒冷和疼痛,回到家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兇狠的男人用皮鞭在一個女人身上抽出如同蛇一樣的傷痕,那里面的血滲透薄薄的衣服……

那個男人是她一直以來的爸爸,而那個女人是她唯一的媽媽。

她沖進(jìn)去,擋在媽媽的身邊,對著男人大叫著,她現(xiàn)在寧愿相信這個男人是魔鬼也不會相信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男人瘋了,用皮鞭抽打她,她不躲開,擋住媽媽,然后給媽媽的繩子解開。男人變成了禽獸,他竟然想對一個13歲的女孩兒施暴,小魚兒掙扎不了,那些尖叫聲讓她以為外邊在打雷。男人把小魚兒壓在身底,小魚兒拼命的阻擋,但她只是一個孩子,衣服被男人粗糙骯臟的手一件一件的撕破,再然后……男人已經(jīng)不能再對小魚兒做什么了,小魚兒看到男人的目光呆直,然后瞳孔放大,身上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熱流涌到小魚兒的身上,小魚兒用手的摸,尖叫,是血,是紅色的血。

是她的媽媽用刀刺入了男人的左肋。幾個人都不動了,刀子染滿鮮血掉在地上,那清脆刺耳的聲音比那相框破碎的聲音更動聽。

小魚兒驚嚇過度,眼睛大大的半躺在墻邊,等她恢復(fù)知覺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男人已經(jīng)血流干而死,而她的媽媽也用綁她的繩子上吊了,全身僵硬。

后來,她被人領(lǐng)養(yǎng),但她逃跑了,13歲開始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她一直都沒有放下學(xué)習(xí),因為她媽媽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讓她多讀一些書,她要學(xué)習(xí),還要應(yīng)付吃住學(xué)費,里面的艱難誰也不知道,也從來都不敢想象。

愛上BLUE,只是因為那些字,因為那些字可以讓她想起過去,想起曾經(jīng),想起一些和自己有關(guān)的事情,有種歸屬感,不是一個人被遺棄。

而愛上櫻澤,是因為他給她打的那個圍巾結(jié),她在想媽媽,可是,她知道媽媽不會回來,那櫻澤,也許會給她自己所需要的愛。

在BLUE和櫻澤中間,面對選擇讓她痛苦。也許是自己壓抑的已經(jīng)受不了了,她不想再這樣若無其事的承受寂寞,她不想再用精神和思想來給自己安慰,她需要真實的,需要看得見摸得著的。

還好,BLUE和櫻澤是一個人,她沒有失去??墒?,她真的沒有失去嗎?她是注定要失去的。

“不可能,BLUE,不可能,我不相信。”小魚兒第一次流淚,撲在櫻澤的懷里。

“小魚兒,你應(yīng)該叫我哥?!睓褲稍谔弁磫??他怎么如此平靜?

“不,不,不,我不叫,你不是,你是BLUE,我的BLUE。”小魚兒瘋狂的搖著頭叫著。

“這是真的,小魚兒,我是你親哥?!?/p>

“你騙人,我不聽,一直以來你們都在騙我?!毙◆~兒摔門跑了出去。

櫻澤沒有追過去,他的腿和手都在顫抖,突然大叫一聲一手打在茶幾上,玻璃的茶幾碎了,他的手滿是鮮血。他也在哭,哭的如此放肆。

“為什么?為什么?……”他重復(fù)的一句話。

櫻澤找了小魚兒三天,可是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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