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如果真的想來這里做，就必須努力適應(yīng)“午夜”的方式。你可能以為我又是在羞辱你，但是不對。你可能還并不真正了解時裝界。你難道聽不出來這是一種恭維嗎？想想伊夫·圣羅朗還有范思哲那些大師吧，他們又哪個不是同性戀，否則他們怎么會對女人的服裝感興趣呢？但是我請你來“午夜”，并不是要你在女裝的女性立場上繼續(xù)向深處走。我希望“午夜”的時裝風(fēng)格能夠越來越模糊，越來越?jīng)]有性別的界限和特征。模糊才是真正的時尚。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時代已經(jīng)變得很模糊了嗎？男女角色正在不斷地調(diào)整和換位。可是你看看你的這些設(shè)計，是不是太追求性感的東西了？這是“午夜”所不愿提倡的?？催@些象征著性或是表現(xiàn)著誘惑的黑色吊帶，這些能將女人的性器官完全暴露的透明面料，還有你所特別追求的這些女人的曲線，你以為今天的女性還是在依靠這些來生存嗎？不，太陳舊了。你難道感受不到時代的脈搏嗎？

喬看著馮戈。他對馮戈的指責(zé)盡管不以為然，但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馮戈是一個厲害的女人，而“午夜”之成為品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么好吧，我告辭。喬這樣說著。因為他似乎已經(jīng)預(yù)感到“午夜”對他來說是兇多吉少了。

你請便。馮戈說。但這就是“午夜”的風(fēng)格和宗旨，是不能變的，這也是我的風(fēng)格和宗旨。所以，在這個意義上，喬我問你，你愿意和“午夜”簽約嗎？

喬問，是開玩笑嗎？

在隔壁的辦公室里，有人會向你出示所有的文件。最后簽不簽約當(dāng)然是你的自由。但是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午夜”的員工大多是女人，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們。也就是尊重“午夜”。

“午夜”不就是你嗎？我明白了。好吧，我去簽約，決定賣給你。

那么就歡迎你，因為從此你就是“午夜”的主人了。你可以為自己購買股份。

真的嗎？但我沒有奢望，我不過是給你打工的。不過我還是要冒昧地問一句，你哪兒來的這么強(qiáng)烈的統(tǒng)治欲？

這是我個人的問題，和你和“午夜”都沒關(guān)系。今天就到這兒。希望我們未來能共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