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離有些蒙,拿了絹?zhàn)訉?duì)她屈了屈膝,還是由來的那條小路而去。轉(zhuǎn)角時(shí),從梅枝影里看去,那白衣女子默默坐在花下,望著墨硯不知想著什么。
蘇離離心中有些可憐她,看她病得極重,只怕不久便如這花朵凋零,再尋時(shí),只余空枝了。她低頭看了看那手絹,似能觸到那女子的萬念俱灰,折了兩折,揣進(jìn)懷里。始一抬頭,猛然撞到一人身上,大駭,卻是那個(gè)歐陽覃。他不是和祁鳳翔在前面嗎?
歐陽覃抬起那雙吊梢眼,往梅院看了看,聲音陰柔道:“公子與賤內(nèi)在談些什么?”
誤會(huì)??!蘇離離險(xiǎn)些結(jié)巴起來,“歐陽先生,我是走迷了路,誤入此地,偶然遇見尊夫人,并非有意來此。我……我家公子呢?”
歐陽覃阻在她身前,仍是不陰不陽地開口道:“他已走了?!?/p>
蘇離離還不及說話,歐陽覃已五指一伸,變作鎖喉手,罩住她的咽喉,眼中滿是殺意,冷笑道:“小姑娘,是誰讓你來見她的,你家公子嗎?”
蘇離離頓時(shí)傻眼,心道定是祁鳳翔長(zhǎng)得太像偷花賊,讓這人疑心了。蘇離離一口氣接不上來,要掙扎卻全無力氣,正手舞足蹈間,身后忽聽人笑道:“歐陽兄真是手狠,不懂憐香惜玉嗎?”
蒼苔小徑上,歐陽覃對(duì)上祁鳳翔那雙狹長(zhǎng)的眼睛,祁鳳翔一臂牢牢箍住那白衣女子的脖頸。白衣女子似渾然不顧,望著枝頭梅花,認(rèn)命一般由他捉著。
歐陽覃鷹目一凝,抓著蘇離離的手勁略松,道:“你不是什么幽州客商?!?/p>
祁鳳翔點(diǎn)點(diǎn)頭,好整以暇地笑,“你也不是歐陽覃啊?!?/p>
那鷹目男子一笑,“放了她,否則我掐死你這丫頭?!笔种敢挥昧ΓK離離頓時(shí)接不上氣來,臉紅筋脹,瞪著祁鳳翔。
祁鳳翔意態(tài)之間,仿佛大覺有趣,朗聲道:“哈,妙極,你使一分力,我便使一分力,且看她們誰先沒氣?!彼种心前滓屡由n白的臉色也陡然漲紅。
“歐陽覃”手不懈勁,陰惻惻道:“她不是我妻室?!?/p>
祁鳳翔目光指點(diǎn)著蘇離離,應(yīng)聲笑道:“她也不是我的妾婢呀?!?/p>
這天殺的腔調(diào)!蘇離離憤恨地在心里罵了一句,每一瞬都如萬年般難受,卻覺天色漸漸暗了起來,看不清眼前景致。兩眼一花時(shí),喉上五指一松,她身子一滑,只覺咽喉俱碎,伏在地上,半天才咳了起來,喉間腥甜。
“歐陽覃”放緩聲音道:“我已放了你的丫頭,你也放開她吧?!?/p>
祁鳳翔松了手勁,那白衣女子掛在他臂間昏了過去。祁鳳翔卻摟著她的身子道:“你是什么人?”
“歐陽覃”擰著蘇離離的胳膊道:“你我各不相干。我放她過去,你放她過來?!?/p>
祁鳳翔摟著那昏迷的白衣女子,淡淡笑道:“這女人顯然對(duì)你有用得多,這虧本買賣我不干?!?/p>
“哼!”那人冷冷笑道:“我不是歐陽覃,我也可以是別的任何人,告訴你你便信嗎?”
祁鳳翔心底似在權(quán)衡,權(quán)衡得蘇離離全身發(fā)抖,生怕他定要擒著那女子不放,這“歐陽覃”便一掌劈了自己。良久,祁鳳翔終于道:“換人。”
蘇離離只覺后背一緊,身子越空飛去,四肢凌亂地摔到祁鳳翔懷里。祁鳳翔抱了她,對(duì)那“歐陽覃”道:“閣下鷹視狼行,非尋常之人。今天下失鹿,群雄逐之,異日若為對(duì)手,再定輸贏吧?!?/p>
“歐陽覃”聞聲注目,略一頷首,道:“彼此彼此,再會(huì)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