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7月1日,郭沫若寫下了一首詩《我想起了陳涉吳廣》:
中國有四萬萬的人口,
農民占百分之八十以上。
這三億二千萬以上的農民,
他們的生活如今怎樣?
朋友,我們現(xiàn)在請先說北方;
北方的農民實在是可憐萬狀!
他們饑不得食,寒不得衣,
有時候整村整落的逃荒。
他們的住居是些敗瓦頹墻,
他們的兒女就和豬狗一樣;
他們吃的呢是草根和樹皮,
他們穿的呢是襤褸的衣裳。
南方呢?南方雖然是人意差強,
但是農村的凋敝觸目神傷。
長江以南的省區(qū)我?guī)缀踝弑椋?
每個村落里,尋不出十年新造的民房!
農民生活為甚么慘到了這般模樣?
朋友喲,這是我們中國出了無數(shù)的始皇!
還有那外來的帝國主義的壓迫
比秦時的匈奴還要有五百萬倍的囂張!
……
這是20世紀20年代中國的真實寫照,而在30年代,問題變得更加嚴重,那是一個內憂外患的時代,人民生活陷于艱難困苦之中,而倭寇的軍刀將中華民族割得遍體鱗傷,人民苦難與民族危機交織在一些,中國人民將怎樣在生死存亡的沉痛時代活下去并求取民族的勝利呢?
(五)留得清漳吐血花——敵后抗日戰(zhàn)場
1937年9月6日,陜西省涇陽縣石橋鎮(zhèn)大雨傾盆,由紅軍一部改編的一二九師在雨中誓師抗日。劉伯承師長一聲令下,萬余官兵換上了國民黨軍帽,全師宣誓:為了民族解放,為了國家富強,為了同胞幸福,為了子孫后代,我們一定要抗戰(zhàn)到底,把侵略者趕出去!
這一幕在各處紅軍駐地紛紛出現(xiàn)。隨后,從河南到山西,逃難的老百姓驚奇地發(fā)現(xiàn),當所有的部隊都向西、向南撤的時候,有一支軍隊卻背著簡陋的武器向東疾行,他們的臂章上寫著“八路”。人們對這支軍隊沒有多大的信心,因為這支隊伍中許多人沒有槍,有拿刺刀的,有提鬼頭刀的,還有等著拾起陣亡戰(zhàn)友的槍繼續(xù)進攻的。然而就是這支軍隊在數(shù)日之后,名震華夏。
1937年9月24日深夜,山西平型關附近大雨如注,在沒有莊稼的田野里,埋伏著剛剛改編完畢的八路軍一一五師官兵,他們還穿著單衣。他們的目標是被稱為“鋼軍”的板垣師團,戰(zhàn)斗打響了,這次日軍遇到了一支與奉天不戰(zhàn)而退的東北軍完全不同的軍隊。沒有子彈就用刺刀;刺刀彎了,就用槍托;槍托斷了,就用石塊砸碎日本兵的腦袋。排長犧牲了,班長頂上;班長犧牲了,老戰(zhàn)士接著頂上。打到最后,只要站得起來的照樣沖鋒。
平型關大捷殲敵1000多人,使全國民心士氣為之一振。很快,“八路”這個名詞在中國人中掀起了一陣歡呼。這是中共領導下的抗日武裝第一次亮相,600名官兵戰(zhàn)死沙場。此后,這支部隊的鮮血流淌了8年。
隨著日軍日益向中國內地侵襲,由于日軍兵力有限,無力占據(jù)全部地區(qū),只能占據(jù)一些交通要點。在侵略者的后方留下了一大片空白,那里有不甘做奴隸的人民,也有被打散了的中國軍隊,還有無數(shù)試圖奮起殺敵的慷慨悲歌之士,此時,只要有人來領導他們,頃刻即為雄師。鐵蹄下呻吟的人民期待著拯救他們的英雄。
英雄來了,雖然衣衫襤褸,武器簡陋,但他們敢于刺刀見紅,與敵血戰(zhàn)。于是在一年之內,這個被稱為“八路”的軍隊發(fā)展到156萬人,由游擊隊改編而來的“新四軍”發(fā)展到了25萬人,他們創(chuàng)建了十幾塊抗日根據(jù)地,遍布華北、華南,總人口超過5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