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惴惴不安地覷著她的臉色,“阿姨,我做錯了嗎?我只是不想看到夜永沉迷下去,終有一天被葉南姝帶壞?!?/p>
賀家珍笑著搖頭,摸著她的頭道:“你做得很好。寶珠,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夜永從小身體不好,為了他安心養(yǎng)病,阿姨才帶他來島上,高考臨近,阿姨只希望他能好好學習,養(yǎng)好身體,不希望他為一些無謂的人跟事分心。那個葉南姝,不管她是什么人,阿姨都不希望夜永跟她走得很近,以后若你看到他們在一起,能悄悄來告訴阿姨嗎?”
“當然可以。”寶珠挫敗地道,“不過您也不用太擔心了,他們好像吵架了,那天夜永就是跟她吵了架才受傷的?!睂氈樽哉f自話,絲毫沒注意到賀家珍臉色已經(jīng)黯了下來。果然,阿夜受傷還是因為那個女孩。
賀家珍帶寶珠來到樓上,敲開兒子的房門,“夜永,你看誰來看你了?”
顧夜永坐在窗口沙發(fā)上看書,扭過頭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他的第一直覺是葉南姝,當他看清楚來人時難免有些失落,臉色黯了下來,“你來做什么?”
賀家珍板下臉道:“阿夜,你怎么能這么跟同學說話!寶珠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可不許欺負她?!彼D(zhuǎn)過頭笑著對寶珠道,“寶珠啊,你別介意,夜永他生病了心情不好?!?/p>
寶珠乖巧地道:“阿姨,我不會介意的?!辟R家珍點點頭,寬慰地道:“真是好孩子,那你們聊天,阿姨去給你們準備些點心?!薄昂??!辟R家珍臨走前半是威脅半是囑咐地讓顧夜永好好招待寶珠。顧夜永坐在靠窗的沙發(fā)上,把受傷的腳搭在腳踏上,接著看剛才看的書,對馮寶珠不理不睬。馮寶珠也不介意,好奇地四處打量著他的房間。顧夜永的房間很寬暢,采光也好,除了床與書桌這些必備品外,靠墻還放著一張沙發(fā)茶幾,算是半個起坐間。馮寶珠順手拿起書桌上的相框道:“你是獨子嗎?”顧夜永厭煩地道:“你別亂動別人的東西,放下。”馮寶珠撇撇嘴道:“看看又不會壞,真小氣?!?/p>
雖然口上這樣說,她還是將相框放下,乖乖在沙發(fā)上坐下,看到茶幾上放著他的上課筆記,便翻了幾頁,“你的筆記記得真仔細,能不能借我看看?”顧夜永覺得她真煩,沒好氣地道:“你自己沒有嗎?”馮寶珠道:“我當然有,不過沒你記得仔細?!彼吹剿B一些很簡單的數(shù)學題都記了,幾乎是初中水平的習題,以他的程度,這種題目根本不需要記筆記,卻還一步步仔細寫了解題步驟,便有些意外道,“這樣的題怎么也需要記筆記?”
顧夜永說:“要你管,我喜歡,你快放下?!睂氈樾Φ溃骸澳憔o張什么,我只是看看,互相學習罷了,怎么?你怕我看了下次考試超過你嗎?”顧夜永不屑地嗤笑一聲,馮寶珠也舒了口氣,他總算肯理她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去上學?”“大概下周吧!”“腳上的傷怎么樣,還疼嗎?”“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多數(shù)是寶珠說,顧夜永只嗯嗯啊啊地敷衍她,賀家珍送水果蛋糕進來,看到兩個孩子相處融洽也覺欣慰不少,送寶珠走時,還不忘囑咐她時常過來家里玩,夜永剛轉(zhuǎn)學沒朋友,需要她多照顧。
顧夜永請假的這些日子,葉南姝每天照常生活吃飯,沒覺得生活有多大影響,可是每天早晨走進教室,總是本能地朝他的位置看一眼,看到那空空的位置,心里也莫名覺得少了些什么。
葉南姝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她從未經(jīng)歷過。
顧夜永腳傷還未痊愈,走路一跛一跛的,司機老張本來要扶他進教室,被他拒絕了。顧夜永瘸腿走得慢,同學們一個個從他身邊走過去。感覺到身后有異,他扭過頭,看到葉南姝不知什么時候來的,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一片陽光下對著他笑。清晨陽光明媚,為她籠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那畫面閃閃發(fā)光,顧夜永看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