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騎著馬在很遠的山上找尋,采摘哈薩克族治療傷寒的中草藥,在氈房門前的爐火上煎熬,細心地照顧小鳳,半月后她的傷寒好了,卻不肯離開杜曼半步。同時,她還深深愛上了善良慈祥的杜曼母親,她也跟著杜曼稱呼老人“阿帕”。那睡夢中的青草味,牛羊歡快的叫聲,草原上空的白云,透過氈房的縫隙照射在地氈上的陽光都讓小鳳感到新鮮和留戀。
小鳳的柔弱和文雅也深深吸引住杜曼的眼光,她的這些氣質(zhì),是草原上成長起來的少女身上無論如何都不會具備的,這一望無際而變化多端的大草原也不允許她們?nèi)崛酢?/p>
是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確實吸引了在繁華的臺北市長大的小鳳。她喜歡喝著淡淡苦味的奶茶,她的生活確實太甜膩了,她迫切需要一些苦澀來調(diào)配。
她動情了,反復思考是否留下來,是否嫁給杜曼,是否在大草原上度過余生。一旦脫離浪漫,思考這些實際問題,小鳳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無法放棄繁華的都市生活。但,她又十分迷戀這些新鮮……這些浪漫……
一月后,小鳳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家里人到處找她,還有瑪依拉留下的信息,“你去了哪里?臺北家里到處找妳,全亂了!”小鳳趕緊回話,“我在阿勒泰大草原,我來收集一些民族紀念品,準備回臺北時送給好友?!?/p>
第二天,父親飛到新疆,下了命令,“回烏魯木齊,我要聽你的解釋!”
父親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你變了,在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是的,小鳳自己也感到自己變了,變得不愛說話,變得喜歡一個人沉思。她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在自己的心中,常常讓她心慌意亂。而她一個人思念他時,內(nèi)心卻一點不安靜。就像一百只小羊羔圍在一個氈房里,外表看不出雜亂,走近卻聽到雜亂的叫鬧聲。就像現(xiàn)在,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里,小鳳假裝鎮(zhèn)定地坐在那里,她端起一杯咖啡,放在嘴邊,卻被自己慌亂的心跳聲驚住,呆呆地愣在那里。
“說吧,有什么都說出來,我告訴你該怎么做?!备赣H坐在她的對面,嚴肅地說。
“啊?嗯?”小鳳放下杯子,心緒一時還沒有回到她的身上。
等回過神來,她解釋道:“沒什么,沒趕上飛機,從阿勒泰回來,坐了一天的車,很累!”
“我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沒有什么不可以發(fā)生的,也沒什么可以瞞過我,說吧!我會幫助你解決?!备赣H肯定地說。
“嗯……”小鳳知道瞞不過父親,她略微遲疑,還是說出了口,“我愛上了一個哈薩克族牧民……他叫杜曼……”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父親的臉,“我想我……很喜歡大草原上的生活……”
父親愣住了。以他的閱歷,什么事都會想到,卻萬萬沒有想到她說的是這些。
過了一會兒,父親沉重地吐出一口氣,說道:“小鳳,感情不是一時的游戲,也不是一時的浪漫,我們應該面對現(xiàn)實……”
“這些我都已經(jīng)考慮過!我又不是小孩子??!”父親還未說完,卻被小鳳搶白。
“唉……”父親慈愛地看著她,“老輩人常說‘門當戶對’,這句話是祖祖輩輩在生活中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和真理?!?/p>
“我懂,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杜曼,我想我不是一時的浪漫,我是真的愛上了他!”小鳳大聲辯解。
“行……行,行……唉,隨你去吧!”父親嘆口氣,無奈地朝小鳳揮揮手,“我坐明早的飛機回臺灣,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