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導(dǎo)讀(7)

鼠人:強迫官能癥案例摘錄 作者: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很有說服力地將這個“古典”嬰孩期強迫癥解釋為父子之間的俄狄浦斯競爭的結(jié)果。這個小男孩的強烈性沖動已經(jīng)被喚醒。他被迫去比較自己與父親的尺寸,并了解到自己不可能征服家里的女人。父親是母親與保姆們“合法”的所有人。如同施奈德曼(Schneiderman )以拉岡學(xué)派來解讀“鼠人”而指出的,這個男孩在潛意識里將父親視為所有女人的擁有者(Schneiderman,1986)。年齡與“大小”的代際差距,正表現(xiàn)出令小男孩痛苦的一個自戀打擊。他必定感受到了在滿足一個女人的性欲望方面,他是多么的不足(這就是第一次會談中他告訴弗洛伊德“保姆對話”的核心隱藏意涵,見下述)。男孩有個愿望,想要擁有“父親的女人”,自然目標(biāo)是要趕走父親這個強大的對手,因而產(chǎn)生一個強烈的被害焦慮,那就是父親將會反過來傷害他,或是將他去勢。藍澤回憶起自己曾因陽具可能會被割掉的強烈害怕而苦惱。在那個時代,父母親有時會用這個威脅來對抗嬰孩期的自慰。藍澤對父親的強烈害怕,也導(dǎo)致了一種潛意識的傾向,想要以防衛(wèi)性同性情欲(homoerotic )的被動順服來平息父親的怒意,這個現(xiàn)象在第一個小時中就被弗洛伊德機敏地偵測出來。

嬰孩覺得自己“太小”的痛苦,最終會被俄狄浦斯情結(jié)的消解以及對父親的認(rèn)同所克服。兒童會將性擁有(sexual possession )延遲到成年。藍澤并沒有達到俄狄浦斯情結(jié)的消解,后果之一是他持續(xù)地對自己的性能力有不安全感。即使成為一個成人,他也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陽具,怕它會“太小”。馬奧尼巧妙地將此場景詮釋為一種想在視覺上和所忌妒之父親的“大”陽具合并的需求。(另一個背景是:藍澤因隱睪癥而對自己的男性認(rèn)同有不安全感。)

如同格倫伯格(Grunberger )所強調(diào)的,嬰孩強迫癥本身使得小男孩對女性的偷窺和父親發(fā)生了直接的關(guān)系。弗洛伊德在分析過程中顯示出“觀看”(looking )是“撫觸”(touching )的代替品。如他之后在《圖騰與禁忌》(Totem and Taboo )中所概述的,觀看與撫觸普遍和“占有”有所聯(lián)結(jié)。其核心為一種想要控制及擁有的攻擊性性愿望,但由于嬰孩欲望的無效性以及強大敵手帶來的危險性,“擁有”被“看女人裸體”給取代了。禁忌潛抑了本能中更活躍之占有形式,而這禁忌最終擴展到本能驅(qū)力的所有展現(xiàn),不管這展現(xiàn)是觀看、撫觸或是求知。當(dāng)藍澤在被弗洛伊德分析的過程中退行(regress )之時,他那想擁有的性愿望完全涌現(xiàn),這回直接朝向“弗洛伊德的女人們”。這些移情幻想的內(nèi)容揭露出生殖前期(pregenital)——主要是肛門期的嬰孩性欲,也指向其心性發(fā)展當(dāng)中停止(arrested )的那一階段。這個個案史的一個主要成就是:弗洛伊德有能力展現(xiàn)出潛意識本能生活是如何在移情中退行地重現(xiàn)。

孩童的俄狄浦斯競爭心理,可能會因為暴露在父母做愛的場景〔即“原初場景”(primal scene)〕當(dāng)中而大大增強。有一點很重要,鼠人童年是睡在父母親的房間里。馬奧尼已指出,雖然當(dāng)時弗洛伊德已經(jīng)了解這個概念本身及其心理學(xué)上的重要性,但他并不認(rèn)為這個因素在藍澤的案例中有何分量。然而,在“狼人”案例中,他確實探究了原初場景的重要性。嬰孩的幻想必然只能以生殖前期的性理論(pregenital sexuality )來解釋父母親正在做些什么。再一次地,在藍澤關(guān)于“弗洛伊德的女人”的移情幻想中,我們可以瞥見一些這一類的嬰孩期性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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