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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大明通完話后,朱鵬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然后躺在床上過一遍今天發(fā)生的事,剛躺幾分鐘,床頭的電話響了,朱鵬接起來一聽,是個女孩的聲音,朱鵬正滿腹心事,不耐煩地說:“對不起,我不需要?!闭f罷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朱鵬接起來,便聽到電話里那個女孩說:
“喲,你不需要什么呀?”
朱鵬嗔道:“靳小萌,別瞎鬧!”
電話那頭說:“好吧,如果你聽不出我是誰,那我只好掛了?!?/p>
朱鵬愣了愣,猛地坐了起來,驚訝說:“柯藍?!”
電話那頭咯咯笑了,說:“你怎么這么早就關手機了?害我費半天口舌才說服總臺接到你房間。”
朱鵬一看,手機不知什么時候沒電了,便一邊向她解釋一邊開始給手機充電,滿肚子的煩惱居然有煙消云散之感。
“你旁邊有人嗎?”柯藍道。
“沒有?!币娍滤{要和自己說悄悄話,朱鵬心里喜滋滋的。
“你也不問問我為什么知道你在青島出差?”
朱鵬心想,這還不容易嗎?全公司都知道,你隨便問誰都行,嘴里卻笑著問:“為什么?”
“今天下午,北州集團開了一個很重要的會,會議由金總親自主持,參加的人就吳芳和集團的財務總監(jiān)以及另外一名董事,會議的目的是確定未來北州集團的領導班子,金總提了幾個人的名字,包括你、John和其他幾個人,聽聽與會人的看法。你知道,那個財務總監(jiān)和董事很少過問具體業(yè)務和人事安排,因此也就吳芳一人在發(fā)言……”
朱鵬早把剛才的浪漫想法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屏息靜氣地聽柯藍往下說。
“吳芳對其他人特別是John都說了很多好話,說到你的時候,先是說你人很聰明,業(yè)務能力也很強,但覺得你為人處世還不夠成熟,心性又太高,不太適合做高層領導,而且很可能不是一個忠于公司的人……”
朱鵬血液都有點凝固了,費力地咽了口唾沫,問道:“金總怎么說的?”
柯藍說:“金總始終沒有表態(tài),不過,北州集團過去的好幾任高管都屬于業(yè)務能力突出、精明強干的那種,但性格太剛,與金總合不太來,結果鬧得不歡而散,金總老認為這些人對公司的忠誠度不夠,所以,吳芳對你的這幾句評價都是金總非常忌諱的?!?/p>
朱鵬突然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說完立刻便后悔了。
柯藍在那邊頓了頓,說:“人事的小刑做的會議記錄,她是我招的,以前就是我的老部下,她知道我跟你……熟,所以特意告訴我的。”
朱鵬連忙補救,說:“非常感謝你,柯藍,真的……”
但他剛才瞬間的不信任顯然讓柯藍不快,她又簡單聊了兩句,淡淡地對朱鵬說:“你這次在青島,很多人都盯著呢,你自己小心吧?!?/p>
朱鵬暗罵自己愚蠢,只能眼睜睜聽著柯藍把電話掛斷,連“再見”都忘了說。
朱鵬回過神來,想了想,重新確定了此次青島之行的目標:讓自己的業(yè)務能力和協(xié)調(diào)能力得到各方面的認可,而且一言一行都要十分謹慎,絕不授人以柄。
此時吳芳在他心目中已經(jīng)不止是虛偽、矯情那么簡單了,更是一個工于心計、下手果斷的對手,這個女人百無一用,卻能混到這個位置,在某些方面肯定有過人之處,這么早就開始翦除潛在對手,還幾乎兵不血刃,就說明這個女人頗有手段。要不是機緣湊巧,柯藍告訴他內(nèi)情,沒準他這趟出差回去,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風云突變,死都不明白怎么死的!
朱鵬認真考慮了一下和吳芳化敵成友的可能性,最后結論是毫無可能,第一,自己和吳芳完全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這一點吳芳也心知肚明;第二,吳芳已經(jīng)多次找機會壓制自己,并且向金總表明了她對于朱鵬的看法,所以這個立場她會堅持到底。
戰(zhàn)斗其實早就打響了,從現(xiàn)在開始,他必須調(diào)整情緒,立即進入狀態(tài),還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