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認(rèn)識殘虹三年多了。作為文友,雖然只是在詩詞上有過交流,但依舊對他印象很深。
殘虹生有一副并不出眾的容貌,個子中等,戴黑框眼鏡,講一口略有些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臉上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這樣的人擱在有著十三億人口的泱泱大國可能有無數(shù)種身份,比如,一個外出打拼的大學(xué)生,或者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公司的經(jīng)理,各自為自己或集體的利益忙碌著,但殘虹與他們都不一樣——他是一位詩人。
大概是因為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緣故,殘虹對炎涼世態(tài)有著很清醒的認(rèn)識。也正是因為如此,殘虹的笑容里總是彌漫著淡淡的憂傷。
初識時只記得他是一個很獨特的青年,總是在寫著一首又一首很少有人理解的詩。我當(dāng)時很不明白,在現(xiàn)代社會里,一個詩人,能做什么呢?如今早已不再是唐詩宋詞的時代了,在社會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今天,在日新月異變革著的中國,一個詩人,能做什么呢?我不止一遍地問過他:你覺得自己作的詩有價值嗎?回答我的是一聲典型的殘虹式的笑,接著是一句:“我堅持我的夢想,不管能不能我總要試一試!”
是的,殘虹就是這樣一個將自己的夢想持續(xù)進行了二十年的堅持者。三十一歲的年齡有的人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妻子兒女,家業(yè)有成;有的人還在為自己的前途和另一半不懈追求。而殘虹的收獲僅僅是這一本厚厚的詩集,承載了他二十年來的笑和淚,愛與愁。盡管他的詩詞獲得過一些獎項,但那些與他這些年所遭受的磨難相比幾乎不值一提,可殘虹依舊在一個人苦苦堅持,堅持用詩詞來表達(dá)自己,來改變生活。他始終如一地癡迷于自己理想的精神讓我想起了那位苦命的荷蘭畫家夢囈般的話語:我堅持我的價值!十年的繪畫生涯,兩袖清風(fēng),最終也潦倒而死。他的名字叫凡高。
也許理想的最偉大之處不是在被實現(xiàn)之后帶來的喜悅,而是在它還尚未達(dá)成時對尋夢者無限的激勵。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力量,人類才會涌現(xiàn)出一群真正改變世界并正影響著世界的強者,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力量,平凡人的軀體才能夠綻放出不平凡的光芒。殘虹在他曾經(jīng)入選“零八吉娃活力作家文叢”的散文詩《又一種離去》中曾說:
理想滅了時,
那是生命的又一種離去,
心,
沉入世俗塵景里,
心雖還跳,
我,與死何異?
是的,殘虹是一個典型的完美主義者,當(dāng)詩人心中所追求的完美與殘酷的現(xiàn)實相遇時,詩人那顆追求夢想的火熱的心便開始漸漸變得冰冷,僵硬。殘虹的詩詞,大都凄美,冷艷,有對世俗的批判與嘲諷,更多的,是對自己美好內(nèi)心境界的描摹,對純潔世界的向往,對善良真實的景仰。古人說:詩言志,歌詠情。在我看來,不僅僅是中國的古詩詞,包括自由詩以及西體詩,這些詩歌的最大作用便是通過唯美的語言和純凈的意象,來喚醒人性中的真善美。而殘虹的詩詞,始終都在刻畫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在這一點上他與古時的那些大詩人差不多的。詩人不幸詩家幸,有人用清朝傷時子的“艷如桃李,冷若冰霜”來形容詩鬼李賀,但我看來,這八個字用來形容殘虹的詩詞也恰好不過。他曾在一闋《鷓鴣天》里寫道:“流光飛去紅顏老,落絮飄來素影殘。幽夢寡,月華單,萍蹤浪跡萬國寒。”
總之,殘虹的詩大都讀來清艷美麗,卻又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憂傷。這種憂傷,不僅僅是情傷,更多的,是對薄涼世事深入靈魂的哀傷。當(dāng)然,殘虹的詩中也不乏大氣磅礴之作,殘虹對中國歷史也涉獵頗多,對很多事件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三顧恩充武侯懷,六度北伐開”,這樣的詩作在書中不勝枚舉,在這里就不一一列出。
蘇子曾言“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如果有人能在失意落魄之時仍舊堅強站立,這才顯示出夢想的偉大。十一歲開始寫詩,二十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一個詩人所能做的,世人承認(rèn)也好,冷眼也罷,或許都早已不重要。我知道,這二十年來,他走出了多遠(yuǎn)的距離。
愿天下所有像殘虹一樣,堅持著自己的夢想的人,都能早日到達(dá)屬于自己的彼岸!
祝福!
明天你好
2015年7月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