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一段“黑暗歲月”,而沈曦的“黑暗歲月”就是在遇到了鄭婉婉之后開始的。在那段慘絕人寰的日子里,沈曦平均每天都會被鄭婉婉揍上一次。沒被鄭婉婉打成殘疾,真是沈曦命大。
01
自從認識了沈曦,鄭婉婉每天放學回家后都會去沈曦家復習功課。說是學習,其實鄭婉婉什么都沒耽誤,每天都霸占著沈曦的床,給陳錦睿打膩膩歪歪的電話。
“你干什么呢?”鄭婉婉躺在沈曦的床上,蹺著腳給陳錦睿打電話,表情和語調(diào)都特別溫柔可人,讓坐在一旁復習功課的沈曦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感覺到了沈曦的目光,鄭婉婉抬起頭凌厲地瞪了沈曦一眼。沈曦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鄭婉婉,專心致志地復習功課。
不知過了多久,鄭婉婉終于結束了跟陳錦睿煲“電話粥”。
沈曦見沒了聲音,便回過頭對鄭婉婉說:“你……要不要看看書?”
鄭婉婉看了沈曦一陣,然后突然從床上起來,走到沈曦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讓他不自覺地又低下了頭。鄭婉婉卻不管這些,抓住沈曦的衣領把他拽起來推到了房間的角落里。
“你,你干什么?”沈曦驚恐地抬起頭。自從上一次看見鄭婉婉對他詭異地笑之后,他就一直有不好的預感。
鄭婉婉并沒有松開抓著他衣領的手:“我告訴你,不許把這些事告訴我媽或者你媽,聽到?jīng)]有?”
沈曦的眼睛從鏡片后靜靜地注視著鄭婉婉,他并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
鄭婉婉抓住他領子的手又緊了幾分,低聲威脅道:“聽到?jīng)]有?”
沈曦被鄭婉婉勒得喘不過氣來,只好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答:“聽……聽到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復,鄭婉婉總算安心了。當初她同意在沈曦這兒補習,只不過是因為沈曦不敢約束自己。
“還有,不準管我!否則我一定打得你連你媽都不認識你!”鄭婉婉繼續(xù)恐嚇道。
“嗯……”沈曦縮在墻角點了點頭。
鄭婉婉正想再說什么,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鄭婉婉立刻跑到沈曦的書桌前,拿起沈曦的英語書看了起來。當沈媽媽走進來的時候,鄭婉婉正皺著眉認真地看著英語書,一臉思考的表情。
“婉婉、沈曦,學累了吧?吃點兒草莓?!鄙驄寢岓w貼地把洗好的草莓放在一旁,溫柔地說道。
沒等站在一旁的沈曦說話,鄭婉婉倒是先發(fā)話了:“阿姨,沒事,不累。沈曦教得特別好!”
沈媽媽看著鄭婉婉手上的書,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但聽到鄭婉婉這么說還是高興地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你媽媽就是擔心你的成績?!?/p>
“是,我知道,我媽也是為了我好。沈媽媽,麻煩您了。”鄭婉婉說話的時候,嘴比抹了蜜還甜。
聽了鄭婉婉的話,沈媽媽滿意地離開了。只不過在關上門的一剎那,她嘀咕了一句:“那書,是不是拿倒了?”
鄭婉婉見沈媽媽走了,并沒有立刻放下書,而是問沈曦:“喂,現(xiàn)在的英語單詞怎么這么難???沒一個是我認識的。你全都認識嗎?”鄭婉婉很心煩,怎么說她也是學過英語的,怎么現(xiàn)在連一個單詞都不認識呢?
沈曦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看了看,輕聲說道:“你……”
“怎么了?”鄭婉婉總覺得沈曦那種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人很不爽,所以跟他說話時也談不上客氣。
“書拿倒了?!?/p>
鄭婉婉詫異地看了沈曦一眼,將書掉過頭來,果然世界頓時變得明朗了起來。這次起碼有認識的了,I和You,她還是認識的,不過大部分還是看不懂。鄭婉婉嘆了口氣,隨手將書扔到了地上,靠在沈曦的椅子上,問:“你成績是不是特別好???”
沈曦一邊撿被鄭婉婉扔到地上的英語書,一邊抬起頭看著鄭婉婉,點了點頭說:“還可以?!?/p>
“別鬧了,還可以?你看看你這滿屋子的獎狀……”鄭婉婉說到這里,也忍不住慨嘆起來。
同樣是人,怎么差別這么大?沈曦滿屋子的獎狀、獎杯,她那屋子里除了記過通知書沒別的。
“你告訴我,你平時考試總分多少?”鄭婉婉歪著頭問。
沈曦想了想,說了個保守的數(shù)字:“600分左右吧。”
即便沈曦已經(jīng)將分數(shù)打了折,可還是讓鄭婉婉不太能接受。
“600分?”鄭婉婉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她六次考試的分數(shù)能頂沈曦一次考試的分數(shù)就不錯了,上次期末考試,鄭婉婉的總分是148分。
“嗯?!?/p>
鄭婉婉捂著胸口,對沈曦說:“喂,你幫我個忙吧?!?/p>
經(jīng)過了前幾次的事,沈曦哪敢不答應,只好乖乖地點頭。
鄭婉婉擺弄著手指,壞笑道:“其實對于你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啦,就是……你幫我寫作業(yè)好不好?”
沈曦沉默地看著她。
鄭婉婉有些尷尬,但還是嘴上不饒人,說得理直氣壯:“你成績那么好,多寫一張試卷頂多多花你半個小時,我這是為了讓你保持成績著想呢!”
沈曦有些無語,但懼于鄭婉婉的“淫威”,還是答應了下來。
鄭婉婉心滿意足地將老曹布置的數(shù)學試卷丟給沈曦去做,然后舒舒服服地在沈曦的床上睡了一覺。等她睡醒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沈曦見她醒了,便把試卷遞過去,低聲說:“我做好了?!?/p>
鄭婉婉接過來一看,只見試卷上字跡清清秀秀,很少有修改的地方,后面的大題更是答得干凈整潔規(guī)規(guī)矩矩,沒落下一道題。鄭婉婉很滿意,說道:“謝啦!我走了。”說完便從沈曦的床上起身,往自己家走。
鄭婉婉毛毛躁躁的毛病卻怎么也改不了,她一邊看試卷一邊往前走,結果竟直直地撞在了沈曦臥室的門上——
“咚!”
鄭婉婉仰起頭,一下子捂住了鼻子。
沈曦一驚,連忙走過去看情況,問:“怎么了?”
鄭婉婉被撞得眼冒金星,疼得眼里泛出了淚光,但還是搖了搖頭,含含糊糊地回答:“沒事,這都不叫事,我能忍?。 ?/p>
這分明是自我安慰,而且效果非常不好。鄭婉婉一邊說一邊揉眼睛,真疼啊!
沈曦覺得鄭婉婉捂著鼻子仰面朝天的樣子有點兒好笑,但是怕傷鄭婉婉的面子,只好忍住不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鄭婉婉沒有看到沈曦強忍笑意的表情,仰著頭對沈曦說:“我沒事,我走了,不耽誤你學習了?!?/p>
沈曦望著鄭婉婉的背影,眼睛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