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校場比武拔頭籌 少年英雄初長成

后金天命五年（1620年）夏季的某日，在后金軍搭建的比武場上，老汗王努爾哈赤的兒子們要進(jìn)行一場個人武藝的比較。獲得第一名的阿哥將會得到老汗王的獎賞。參加此次比賽者都是老汗王努爾哈赤的兒子，此時，老汗王已經(jīng)有了15位阿哥，他們是大阿哥褚英、二阿哥代善、三阿哥阿拜、四阿哥湯古代、五阿哥莽古爾泰、六阿哥塔拜、七阿哥阿巴泰、八阿哥皇太極、九阿哥巴布泰、十阿哥德格類、十一阿哥巴布海、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十三阿哥賴慕布、十四阿哥多爾袞、十五阿哥多鐸。由于幼子多鐸年紀(jì)尚小，大阿哥有事務(wù)在身未能參加、三阿哥阿拜和四阿哥湯古代也奉老汗王之命巡城處理事務(wù)不能到場，其余的諸位阿哥們一一到齊。參加此次比賽的阿哥們要數(shù)二阿哥代善年紀(jì)最長，身為兄長的代善現(xiàn)年37歲，還有五阿哥莽古爾泰現(xiàn)年33歲、六阿哥塔拜和七阿哥阿巴泰均現(xiàn)年31歲，這幾位阿哥已經(jīng)出落成了翩翩公子，八阿哥皇太極現(xiàn)年28歲……數(shù)十四阿哥最小，此時的多爾袞年僅8歲。

努爾哈赤故居

滿洲八旗 （整黃、鑲黃；整白、鑲白；整紅，鑲紅；整藍(lán)、鑲藍(lán)）

比武正式開始，接著，負(fù)責(zé)此次比武會場的士官開始念致詞：

“自古有言：‘武者兵道，非唯治世，亦是安國定邦之器也’。昔日老汗王以十三副鎧甲起兵，文治武功卓著，開創(chuàng)了后金汗國。而今后金初創(chuàng)，老汗王對諸位阿哥寄予厚望，望阿哥們武功精通，以保后金汗國萬世之基業(yè)也。

“古之帝王者，能文亦武者甚多，縱觀有為者，亦若文武雙全。然治世之出也，仁君必不可缺，良將也遂不能少。今滿洲初定，望爾等后輩勉而致之，凡精于兵法、謀策、弓騎諸法且能力拔頭籌者，定有重賞。望諸阿哥以古之先賢而勉之！今日之舉，分列三甲者，會各有賞賜，以資鼓勵。愿諸位阿哥共勵之，以勤學(xué)苦練為任，以保后金基業(yè)，不負(fù)他日之重托也！”

汗王刀

“第一項，是騎術(shù)比賽。請諸位阿哥們挑選好自己的坐騎，進(jìn)行參賽?！?/p>

騎術(shù)比賽比的是馭馬者控制馬的能力，在馬的奔跑速度上不僅可以駕馭如流，而且，在規(guī)定的馬術(shù)比賽中，按規(guī)定奔跑完全程，最快通過終點者為勝。

“比賽正式開始，”士官喊道：“各位阿哥，預(yù)備，出發(fā)……”咚、咚、咚……“十四阿哥加油，十四阿哥加油……”

在盛京的一處馬場中，努爾哈赤汗在演武場的中間觀臺上正在津津有味地觀看著自己兒子們的武功課業(yè)。換句話說，也是一次檢查諸位阿哥學(xué)習(xí)情況的一個匯報表演。

“駕……駕……”諸位阿哥聽到出發(fā)的命令后，紛紛策馬揚鞭。這次比賽的馬術(shù)場是一個圓形的路徑，在這條路上設(shè)有柴堆、火圈，戰(zhàn)馬要按所設(shè)之障礙，逐一通過，并順利到達(dá)終點。

首先跑在前面的是八阿哥皇太極、七阿哥阿巴泰、二阿哥代善緊隨其后，畢竟，這幾位阿哥久經(jīng)這種場面，而且經(jīng)歷過沙場，膽識和策略都是過硬的。年輕的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和十四阿哥多爾袞卻顯得格外努力，快馬加鞭地緊追幾位兄長。

代善喊道：“二位小弟，加油！照顧好自己，二哥先走一步了。”說起二阿哥代善，平日里倒是十分照顧下面的弟弟們，大哥褚英處于長子的地位，自然被父汗定為汗位的繼承人，未來的后金汗王。那定是盡心培養(yǎng)，嚴(yán)格要求。因此，褚英的生活并不是十分輕松，從小到大，都被父汗過于嚴(yán)格地要求著。代善雖然也有自己的事務(wù)處理，但相比大哥，也算是輕松的吧。從小到大，代善對人都十分和藹，弟弟們也都喜歡跟著二哥一起出門騎馬，說說笑笑的。

“代善哥哥，請您放心?！卑?jì)格和多爾袞齊聲應(yīng)道。同時，加緊揮動手中的馬鞭，“駕……駕……”柴堆很容易通過，火圈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忽然，十阿哥德格類的馬被火圈燙了一下，馬驚了，向馬圈之外跑去……

“啊……吁……吁……”

不管十阿哥怎么喊、怎么弄，馬都不聽他的話。德格類因此緊張得直冒汗，畢竟，這種場面他還是頭一次經(jīng)歷。而且他的年紀(jì)也28歲了，在諸位兄弟之間比賽，自然有壓力，都想取得理想的成績，給弟弟們做個好榜樣。此時，八阿哥皇太極看到了，縱馬跳出了馬術(shù)賽場，緊追十阿哥。“十弟莫慌，八哥在此。”皇太極和德格類兩人同年出生，平時關(guān)系也不錯，看到老十出了事，皇太極自然挺身而出。跑了片刻，皇太極的馬和德格類的馬平行相行，剎那間，皇太極縱身跳上了十阿哥的馬，用手勒住馬的韁繩，雙腿緊夾馬的肚子，這匹馬頓時停住了，二人總算松了一口氣。

“八哥，謝謝你！”皇太極縱身跳下馬來說道：“好啦，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么。十弟，你有沒有傷到呢，要緊嗎？”

“八哥，我沒事，只是腿部被蹭傷了皮肉，小問題。我們趕緊回賽場吧，不然父汗會著急的。”德格類道。

“好，那走吧。”皇太極道。

且說另一邊，賽馬場還在進(jìn)行著比賽。這時，小阿哥多爾袞一馬當(dāng)先，勁頭十足地向前沖，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出他的騎術(shù)十分嫻熟。轉(zhuǎn)眼間，他的馬超過了二哥代善。代善看到道：“好！好！十四弟，不錯嘛，有長進(jìn)啦?！?/p>

“駕……駕……”這邊賽場的順序是代善、莽古爾泰、塔拜、巴布海、阿巴泰、阿濟(jì)格。

眾位阿哥，加油！還有最后一圈啦。眾旗兵一起呼喊著。賽場上好不熱鬧。

老汗王則在座上一邊飲酒，一邊觀看。他端詳著跑在前面的多爾袞，喜上眉梢，表情掛在臉上。其實，努爾哈赤是十分喜歡多爾袞的，在眾多阿哥中，多爾袞和多鐸算是老汗王的幼子，按常理說，父親一般都疼小的，小的可愛。可是偏偏多爾袞這位阿哥又這么爭氣，自小就聰明伶俐，課業(yè)十分優(yōu)秀。他的母親是烏拉納喇·阿巴亥，阿巴亥美貌，又深得汗王寵愛，自然努爾哈赤見到多爾袞的機(jī)會多了很多，每次多爾袞的表現(xiàn)都令他的父汗?jié)M意。有一次，老汗王和阿巴亥在午餐時還夸道：“這孩子，真像父汗呀，要是再大些就好了。”

這次比賽，老汗王還真是想看看年輕阿哥們的身手。當(dāng)然，心里也希望幼子多爾袞能夠得個好成績。

“加油！加油！十四阿哥，加油！”此時，離終點還有20米左右，五阿哥莽古爾泰的馬很快就要追上十四阿哥了，“駕……駕……駕……駕……”八旗士兵們都希望十四阿哥能旗開得勝，所以大家不由自主地喊了起來。

提到莽古爾泰，這里先略表一下。莽古爾泰身材高大、魁梧，打起仗來是把好手，可是，缺點是有時太魯莽了，性格直爽，不太得老汗王歡心。此刻，五阿哥這么拼力也是想取得好成績，討得父汗高興。

多爾袞很懂事，知道自己漸漸長大了，身為阿哥，應(yīng)該為父汗分憂，他早就想去戰(zhàn)場上為國立功了，因此，想借這次比賽一展身手，做個真正的像父汗那樣高大的男子漢。想到這，他快馬加鞭，一下沖過了終點，五阿哥的馬則與多爾袞的馬差半個馬頭通過終點。

“好！”老汗王從座位上起身拍手道。

多爾袞的馬沖過終點后向前又沖了一圈，才來到老汗王努爾哈赤面前。眾人都為他鼓掌叫好?！笆陌⒏缤?，十四阿哥威武，十四阿哥……”

“馬術(shù)”這一項目比賽完畢，多爾袞也喜出望外，他牽著馬走到老汗王面前，說道：“父汗，孩兒獻(xiàn)丑了?！?/p>

“起來吧，好孩子?！崩虾雇跖瑺柟嗾f道。

“小弟，你真行?！边@時，他的同母兄弟阿濟(jì)格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十四弟，好樣的。”代善等諸位阿哥也過來向小多爾袞道賀。

“各位兄長承讓了，小弟先行謝過?！倍酄栃柡苡卸Y貌地向他的哥哥們深施了一禮道。

“第一個項目比賽完畢，請諸位阿哥休息片刻，準(zhǔn)備第二個項目?！毙Ｎ鋱龅氖抗俸暗馈?/p>

第二個項目是弓箭比賽。弓箭比賽是測試大家的臂力和精準(zhǔn)度。靶心安放在百米外，要求人與箭、箭與靶心要在一條水平直線上，方能射中。當(dāng)然，這其中最重要的還要看大家的力度。女真人自幼就習(xí)于騎射，因此，阿哥們從幼年便被培養(yǎng)了這種才能。這種訓(xùn)練也可以說是少年阿哥們課業(yè)中的家常便飯。

弓的張力大多都很好，韌性十足。要求試弓者有良好的協(xié)調(diào)性與臂力，方可開得。現(xiàn)在正是項目間的休息時間，阿哥們有的開始試弓搭箭。多爾袞也不例外，伸手拿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只聽“嗖”的一聲，箭直中靶心。代善、德格類、莽古爾泰等眾阿哥也各試身手。

少許時間，比賽即開始了。眾位阿哥們站成一排，面向靶心，待命令聲發(fā)出后開始比賽。此項目的規(guī)則是每人20支箭，以射中靶心多者勝之。

“好，眾阿哥預(yù)備，開始?！卑似焓抗俑呗暤馈?/p>

五阿哥莽古爾泰、七阿哥阿巴泰、九阿哥巴布泰三人首先放出了自己的第一箭。代善、多爾袞、阿濟(jì)格等也先后發(fā)出了箭。多爾袞雖然只年僅8歲，但從他搭箭的神態(tài)上來看，不緊不慢，沉著冷靜，連發(fā)六箭都直中靶心，讓人好不叫絕。片刻之后，每人的20支箭便已經(jīng)射完了，八旗士官統(tǒng)計結(jié)果后公布：“箭法技藝勝出者分別有五阿哥莽古爾泰、七阿哥阿巴泰、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十四阿哥多爾袞?！币驗?，四人并列全中靶心，那么還要進(jìn)行加試，以分勝負(fù)。

這時老汗王發(fā)話道：“爾等四人可分為兩兩一組，其中各組中一人頭頂一顆蘋果在奔馳的馬上馳騁，以五箭為止，另一人若能射中蘋果者為勝。”于是，五阿哥和七阿哥組成一組，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組成一組。顯然，前者在年齡上稍占優(yōu)勢。

“十二弟、十四弟，可別怪哥哥們欺侮你們呀?！蔽灏⒏缑Ч艩柼┱f道。但見，莽古爾泰開弓搭箭，連發(fā)三箭，正中蘋果中心?！昂茫『?！好……”八旗士兵們紛紛給五阿哥喝彩。另外兩箭莽古爾泰在馬背上來了個俯馬搭箭，倒射蘋果，“嗖、嗖”兩聲，依然射中。

“好！不錯！老五，你的箭法又有長進(jìn)了?！崩虾雇跖瑺柟噘潛P道。

“孩兒不敢，父汗過獎了。”五阿哥莽古爾泰回答道。

這時，輪到多爾袞了。這位少年阿哥一躍上馬，他的兄長阿濟(jì)格頭頂蘋果在戰(zhàn)馬上飛奔。只見努爾哈赤第十四子多爾袞騎著馬向蘋果奔進(jìn)，他拉滿弓，用盡全力將箭向蘋果心射去。多爾袞連搭四箭，每箭都正中蘋果，且四支箭從蘋果中穿越而過，使蘋果形成了一個大窟窿。正在大家看得起勁之時，多爾袞又搭上最后一支箭，但見此箭從蘋果中心的窟窿穿過，“鐺！”一下釘在了剛剛射箭場的靶心之上！在場眾人都被這一場面驚呆，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昂?，好……”八旗子弟們在為這位年僅8歲的小阿哥叫好。

“好！好神箭！”眾人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八阿哥皇太極。此時，八阿哥皇太極正和十阿哥德格類從場外回來。前文已述，第一回合的比賽中，十阿哥德格類的馬受驚而跑出賽場，八阿哥皇太極見此景去救老十。待戰(zhàn)馬恢復(fù)平靜后，二人乘騎歸來，稍耽誤了一些時間?；貧w賽場后，兩位阿哥走到中央面對努爾哈赤道，“父汗，兒臣回來了。”“好，回來就好，有沒有傷到哪里？”努爾哈赤問道?！盎胤A父汗，兒臣沒事?！被侍珮O和德格類答道。

接著，五阿哥和十四阿哥兩組人也來到老汗王面前復(fù)命。“你們兩組都射得不錯呀！”努爾哈赤笑容滿面地稱贊道?！案负鼓^獎了?！泵Ч艩柼┖投酄栃栔t虛地回答?！昂昧耍铱催@回合的比賽是多爾袞勝啦。”“謝父汗！”多爾袞說道?！懊Ч艩柼┮膊诲e，還要加油，給弟弟做個好榜樣?！迸瑺柟嗾f道?！笆?，兒臣記下了?！泵Ч艩柼┗卮鸬?。

接下來的項目，就是最后一回合的比賽了。項目是撂跤。蒙古人和女真人的業(yè)余時間常常會開展撂跤活動。這也是一項極具意義且強(qiáng)健體魄的項目。

比賽的眾阿哥們一一換上服裝后在一旁待命。這次比賽是按年齡段分組，年齡在25歲以上的阿哥們?yōu)榈谝唤M，另一組則是25歲以下的阿哥們。分在第一組的有：二阿哥代善、五阿哥莽古爾泰、六阿哥塔拜、七阿哥阿巴泰、八阿哥皇太極、九阿哥巴布泰、十阿哥德格類；第二組的阿哥有：十一阿哥巴布海、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十三阿哥賴慕布和十四阿哥多爾袞。顯然，第一組實力較強(qiáng)，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勇士。第二組除十一阿哥巴布?，F(xiàn)年24歲外，其他三人均為少年阿哥。論力道及年齡這樣分組是合情合理的。于是，按照分組結(jié)果，兩組人員同時進(jìn)行比賽，對手按抽簽制產(chǎn)生。

第一組，首先是代善對皇太極；其次是莽古爾泰對德格類；第三是塔拜對阿巴泰。九阿哥巴布泰抽到的簽為空，因此，要等前三組分出勝負(fù)后再行抽簽對決。

“二哥，愚弟得罪了?！被侍珮O歉意道。話音剛落，八阿哥一個箭步，拽住代善的衣服，使勁向懷里帶。代善對這突如其來的進(jìn)攻并未來得及反應(yīng)，“撲通”一聲，代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侍珮O勝。隨后，八阿哥皇太極一把扶起了代善。

其他幾人也是很快就分出了勝負(fù)，第一組第一輪的成績是皇太極、德格類、阿巴泰三人勝。接下來是皇太極對巴布泰和德格類對阿巴泰。

“八哥，小弟來了?！痹捯魟偮洌筒继┫蚯懊蛽?。八阿哥皇太極見來勢洶洶，向左側(cè)一晃身體，躲了過去。接著，九阿哥巴布泰緊隨而至，正要伸手拽皇太極的衣服，此時，八阿哥皇太極早有防備，腳下一絆，巴布泰正好摔了一個大馬趴。皇太極抓起九阿哥的衣服，左右手一使勁，將九阿哥從前摔至身后。這一下摔得可不輕，九阿哥臉上露出疼痛的神情?！鞍眩选卑筒继┩纯嗟厣胍髦?，皇太極見狀，方才回過神是自己出手重了。他趕緊攙扶起九弟，問道：“九弟沒事吧？”巴布泰緩緩地站起來說：“還好，還好……”二阿哥代善趕緊過來幫忙，同八阿哥皇太極將巴布泰攙扶到坐椅上休息。另一邊則是阿巴泰勝。

很快，第一組的賽點便到了，七阿哥阿巴泰對八阿哥皇太極。阿巴泰也一向英武，二人實力不相上下。但是皇太極足智多謀，用巧力勝了阿巴泰，取得了第一組的勝利。

另說第二組，巴布海對多爾袞，阿濟(jì)格對賴慕布。巴布海比多爾袞年齡上大了16歲，有明顯優(yōu)勢。十四阿哥多爾袞也不可小覷，自小神力過人。所以說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shù)。在個頭上，巴布海身材稍顯寬厚。比賽開始了，十一阿哥巴布海來勢洶洶，多爾袞步步后退。并不是多爾袞畏懼，而是他是在借巧力，以退為攻，這樣待巴布海體力不支時一發(fā)進(jìn)攻。果然，巴布海有些毛躁了，這時，十四阿哥多爾袞雙手抓住巴布海的肩膀，向右一拐，只見十一阿哥巴布海便坐在了地上。多爾袞勝。

另一回合的阿濟(jì)格對賴慕布的對決中，十二阿哥阿濟(jì)格便沒有他的弟弟多爾袞那樣機(jī)智，但還好年齡上占優(yōu)勢，一上場三下五除二地將十三弟賴慕布放倒在地。那么，第二組的決賽輪到了阿濟(jì)格對多爾袞。

最后一輪較量開始了，“哥，這比賽還要比嗎？小弟認(rèn)輸便是?！倍酄栃栔t恭道?！岸酄栃枺蓡岵槐?，你一定得勝了為兄。”阿濟(jì)格道。其實，阿濟(jì)格心中知道，自己不是多爾袞的對手，但念于同母親兄弟，十四阿哥多爾袞不愿意在眾人及父汗面前讓兄長下不來臺，故此才謙恭。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則希望自己的弟弟勝了能有好的成績，因為，在戰(zhàn)場上，是不能手軟留情的。“多爾袞，戰(zhàn)場無兄弟，你不能心慈手軟。開始吧！”阿濟(jì)格厲聲道。多爾袞見狀，勉強(qiáng)回道：“好吧。”話音剛落，多爾袞輕而易舉地上前一拽，阿濟(jì)格倒地。多爾袞取得了第二組的勝利。

“結(jié)果已明，勝負(fù)已分，第三回合的比賽皇太極、多爾袞勝……”八旗士官大聲喊道。最后，諸位阿哥在比賽結(jié)束后紛紛上馬，表演了一段馬術(shù)，賽場氣氛到達(dá)頂點。時間過得飛快，大家都很盡興，轉(zhuǎn)眼間已到了正午。

努爾哈赤汗也十分高興，“多爾袞，到阿瑪這邊來?！敝灰娛陌⒏顼w身從馬上跳下，走上前跪在努爾哈赤面前道：“阿瑪，孩兒獻(xiàn)丑了?！薄捌饋戆?，好孩子，練得好，朕將‘黑旋風(fēng)’馬賜給你。記住，以后要勤學(xué)苦練，別忘了我們滿人可是在馬背上長大的?！?/p>

“是，孩兒謹(jǐn)記阿瑪教誨?！彪S后，總管太監(jiān)從馬廄里牽來了那匹“黑旋風(fēng)”馬，十四阿哥牽上馬兒后可高興了。

隨后，老汗王努爾哈赤發(fā)話道：“今日比武，讓本王十分高興。正午已至，大家至演武場邊的膳房用膳，以示慶賀?！蓖瑫r，吩咐人另賞表現(xiàn)出色的：十四阿哥多爾袞、五阿哥莽古爾泰和八阿哥皇太極。

……

回到宮中，多爾袞跑到他的額娘阿巴亥宮中叫道：“額娘，額娘?！?/p>

少許，從寢宮中走出一人，正是努爾哈赤汗的側(cè)福晉。她不緊不慢地來到正堂，問多爾袞：“孩子，什么事呀？這么吵吵嚷嚷的?！倍酄栃栕呱锨跋冉o額娘請了一個安道：“額娘，今天去校場比武，孩兒射中了靶心，阿瑪把‘黑旋風(fēng)’賜給孩兒了。”

阿巴亥聽了后不由一笑，拉著多爾袞的手說道：“多爾袞，不要驕傲，今天你父汗賞賜了你，是在鼓勵你，以后你一定要向你的幾個哥哥們學(xué)習(xí)，做個真正的男子漢，明白嗎？”

多爾袞眨了眨眼睛道：“額娘，孩兒記住了?！?/p>

第二節(jié) 少年旗主多爾袞 父汗眼中新希望

后金天命六年（1621年），老汗王努爾哈赤封多爾袞和多鐸為旗主，即和碩額真，掌管旗內(nèi)士兵。此年，這位少年旗主多爾袞年僅9歲。

多爾袞正在和師傅讀書?！爸T位阿哥，今日的課程首先是檢查之前的課業(yè)?！崩顜煾刀俗谝巫由蠈υ趫鲋T阿哥說道。和多爾袞一起學(xué)習(xí)的都是年齡相仿的阿哥，同桌的是多鐸，旁邊還有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十三阿哥賴慕布以及皇太極的長子豪格。這些學(xué)生中，雖然豪格比十三阿哥賴慕布、十四阿哥多爾袞、十五阿哥多鐸早出生幾年，但論輩分，豪格是小字輩，對多爾袞等要以叔叔相稱呼。

努爾哈赤登基誥命詔書

上課的時間到了，李師傅說道：“請各位阿哥準(zhǔn)備出紙筆，默寫滿文的《論語》?！北娢话⒏缏犃藥煾档脑?，紛紛拿出應(yīng)用之物，開始動筆寫起來。李師傅走下來，來到多鐸面前看他寫。這里面數(shù)多鐸最調(diào)皮，平時上課時不專心，但是課業(yè)情況還是良好的。李師傅有些喜歡這位小阿哥，覺得他很聰明。其實，多鐸上課時候不專心，并不代表他沒有學(xué)，每次放學(xué)回家，阿巴亥對她的三個兒子要求很嚴(yán)，會檢查上課情況，如果答得不好，就要被罰。他的哥哥多爾袞私下里都會幫多鐸補(bǔ)習(xí)。就是在這種嚴(yán)格的要求下，阿濟(jì)格、多爾袞、多鐸的課業(yè)都十分優(yōu)秀。

大清太祖高皇帝努爾哈赤

漸至午時，幾位阿哥紛紛默寫完畢，把所書之文交到李師傅面前。師傅拿著一邊看一邊點頭道：“不錯，不錯。”其中，多爾袞的書法最為工整，字跡清秀，行與行之間間距規(guī)矩，毫無亂涂亂畫之處。其次是賴慕布、阿濟(jì)格、多鐸、豪格。

天命年間整白旗鎧甲

作業(yè)收齊后李師傅說道：“好了，今天就學(xué)到這里吧，眾位阿哥請回吧?！北姲⒏琮R向師傅施禮道：“謝師傅，師傅再見?！?/p>

下課后，幾位阿哥有說有笑地走著，在路上時不時地開一些玩笑。

“十二哥、十四哥，我們下午去玩吧?！倍噼I道?！岸噼I，你想去哪里？”多爾袞問道。多鐸回答道：“想去射箭。”多爾袞回復(fù)道：“好主意?！彼S口又問：“豪格要不要去呢？”“回十四叔，我就不去了，額娘找孩兒還有事呢?！焙栏裾f道。賴慕布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去了，回去好好讀書用功，以免下次上課被師傅責(zé)罰。”“那好吧?！倍酄栃栒f道。

……

午飯過后，三個小伙伴向阿巴亥告了假，一齊來到射箭場。阿濟(jì)格今年已經(jīng)16歲了，是個可以上戰(zhàn)場的年紀(jì)了。多爾袞和多鐸年紀(jì)還尚小，需要苦練。生在皇家的孩子，平時的玩樂也主要是以自己的功課為主。多加練習(xí)武藝與本領(lǐng)，才能保證日后在戰(zhàn)場上不被敵人殺死。

三兄弟首先做了一下熱身運動，他們在箭場的空地上跑了十圈，幾圈下來，三人面不改色。接著，三人各自拉弓，阿濟(jì)格掛箭向靶心射去。多爾袞則未掛箭，只是練習(xí)臂力，多鐸看哥哥如此，也學(xué)習(xí)多爾袞的模樣。平日里，這兩位阿哥關(guān)系甚好，多鐸總是跟在哥哥多爾袞的身后，活像個“小跟班”。

日頭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西方已泛紅，一輪落日緩緩地落下。三位阿哥也各自收拾完畢，向阿巴亥居住的寢宮走去。這時，阿巴亥正和老汗王努爾哈赤用晚膳。

“額娘，我們回來了?！比齻€人一邊走一邊說道。片刻，從阿巴亥寢宮走出一位宮女說道：“三位小阿哥請輕聲一些，側(cè)福晉正與汗王用膳?！鄙僭S，三人來至屋中向阿瑪請安：“兒臣參見父汗和額娘?！薄昂昧?、好了，都起來吧?！薄澳銈冃值苓@是去哪里了？”老汗王問道。這時，阿濟(jì)格回答道：“稟告父汗，吾等去了箭場練箭?！薄芭?？！這么用功哇。真是好孩子！”努爾哈赤點頭說道。接著又說：“好啦，一起坐下來吃飯吧?！庇谑?，宮女為三位阿哥端了器皿放在桌上，三人依次落座，津津有味地吃著可口的飯菜。晚飯餐畢后，稍事休息，老汗王與阿巴亥聊了一陣后，努爾哈赤說道：“你們兄弟三人最近課業(yè)如何，武功有沒有長進(jìn)呢？這樣吧，我們到院子空地里比畫比畫?！薄案负梗瑑撼钾M敢?！倍酄栃栒f道?！笆裁锤也桓业?，父汗命令你們。這也是想看看你們的功夫怎么樣，要不然怎么敢讓你們?nèi)?zhàn)場呢?！崩虾雇踅忉屩f道。多爾袞聽了去戰(zhàn)場，馬上來了精神，說道：“真的，兒臣希望早日上戰(zhàn)場立功?！迸瑺柟嗫磧鹤舆@么回答，心里十分高興，便說道：“你們?nèi)值芤积R上，看看能不能把父汗撂倒?！比她R聲回答道：“兒臣遵命?！边@里，阿巴亥叮囑道：“別傷了你們阿瑪?！比嘶氐溃骸笆?，額娘?！?/p>

老汗王回過頭對阿巴亥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還行?！?/p>

于是，十二阿哥阿濟(jì)格、十四阿哥多爾袞、十五阿哥多鐸三人一字排開。身材略高的阿濟(jì)格居中，多爾袞和多鐸分列左右。阿濟(jì)格喊道：“上?！比朔謩e從中、左、右三面向老汗王發(fā)起了進(jìn)攻。老汗王一看，趕忙招架。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睂τ诰媒?jīng)沙場的老將，出生入死的天命汗努爾哈赤來說，三個孩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對手呢。其實，努爾哈赤一方面是要看看兒子們的武功，另一方面則是看看他們兄弟三人是不是同心協(xié)力。果然，多爾袞兄弟三人用的就是配合，齊心協(xié)力，有些拳腳還真是夠努爾哈赤招架的，不覺得努爾哈赤有些冒汗，心里卻是暗自高興，覺得三個兒子都不錯，很用功。

“阿瑪小心，我們要用絕招啦。”阿濟(jì)格道。在一旁觀看的阿巴亥聽聞還真是為老汗王捏了一把汗。她神情緊張地望著孩子們的表現(xiàn)。

頓時間，十二阿哥阿濟(jì)格瞬間停止不動，而是在原地扎起了馬步，阿巴亥看著還未來得及想兒子們要做什么，卻見多爾袞一步登上阿濟(jì)格的腿，迅速縱身一躍，向努爾哈赤的面部發(fā)起了重拳出擊，正在這時，十五阿哥多鐸也如法炮制，飛身躍起，雙腿直掃老汗王努爾哈赤下盤。阿濟(jì)格也順勢跟進(jìn)，直撲努爾哈赤面前。老汗王努爾哈赤見勢不妙，立馬向后退去，用手防住多爾袞重拳，腳下微微退后，但無奈阿濟(jì)格后身跟進(jìn)速度極快，只得再次躲閃，卻被十五阿哥多鐸一腳掃中小腿?！班?，噔……”老汗王向后倒退了兩步。三兄弟見狀立馬住手。

多爾袞跑向前慌忙問道：“阿瑪，您傷到?jīng)]有？”側(cè)福晉阿巴亥也跑過去攙扶努爾哈赤。老汗王努爾哈赤笑笑對眾人道：“不礙事，不礙事?！彼挚戳丝炊噼I，語重心長地說：“多鐸，過來?！边@時的多鐸正在一旁低著頭，噘著小嘴，他心里知道自己“闖禍了”。十五阿哥多鐸慢慢地湊到老汗王面前，“哈哈哈?！敝灰娎虾雇醮笮?，夸道：“不錯啊，你們?nèi)值苓@功夫哪里學(xué)的？”阿濟(jì)格聽聞回道：“稟阿瑪，這是我們?nèi)碎e暇玩樂時發(fā)明的?！薄班?，挺好，你們?nèi)伺浜夏跽孀屛腋吲d。父汗百年之后，你們兄弟一定要齊心，扶保我后金基業(yè)?！?/p>

阿巴亥見老汗王這么說，忙說道：“大汗，您還不老，有的是精力呢，他們都不懂事，不堪期望的?！闭f至此，努爾哈赤是年已然62歲了，是位老人了，幸虧他這三個孩子還未成年，力道還沒有十分雄厚，不然，如果被打中一拳，可能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一次，父子三人的互動中，天命汗努爾哈赤看中了多爾袞，他期望多爾袞能快快長大，成為一名滿洲“巴圖魯”。

努爾哈赤時期的天命銅錢

第三節(jié) 代善袞代傳曖昧 汗王怒責(zé)大福晉

萬歷四十一年（1613年）嫡長子褚英被定為后金汗國的儲君，褚英也沒有令老汗王失望，屢次為后金開國立下戰(zhàn)功。然而，至天命六年（1621年），為后金開國、功勛卓著的五位大臣紛紛向老汗王努爾哈赤告發(fā)大阿哥褚英心術(shù)不善，詛咒兄弟及大臣。老汗王努爾哈赤得知后十分生氣，下令幽禁了褚英，并廢去了他汗位繼承人的身份。正當(dāng)大阿哥褚英失勢的同時，好運氣輪到了二阿哥代善。除去褚英，代善算是在努爾哈赤兒子中最長者，于是，代善被尊為后金汗國汗位繼承人。

褚英墓

生在皇家，對于權(quán)力的爭奪也是很復(fù)雜的。由于后金汗國是由滿洲人建立起來的，他們并不完全認(rèn)同漢人的立嫡長子制度，因此，覬覦汗位的兒子并不在少數(shù)，上演了一幕幕“兄弟鬩墻”的悲劇。代善被定為汗位繼承人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禍降臨到他的頭上。

后金天命五年（1620年）三月，努爾哈赤得到報告：“大福晉（繼母富察·袞代）曾兩次備飯給大貝勒代善，大貝勒受而食之。大福晉一日二三次遣人至大貝勒家，如此往來，量有同謀。大福晉自身深夜出院，亦已二三次矣?！毖韵轮?，是指控代善與繼母富察·袞代有曖昧關(guān)系。

筆者這里對袞代其人做一番簡要介紹。富察·袞代是建州右衛(wèi)名酋莽色督珠乎的小女兒。初嫁給了努爾哈赤之三祖索長阿之孫威準(zhǔn)，并生育有一子，名叫昂阿拉。其夫威準(zhǔn)先亡，袞代以嫂子的身份改嫁努爾哈赤。這種兄死弟娶其嫂的風(fēng)俗在滿洲貴族內(nèi)部十分常見，也稱“收繼婚”風(fēng)俗（即兒子可娶庶母，侄子可娶嬸娘，叔父可娶侄媳，弟弟可娶嫂子，兄長可娶弟媳）。這樣的風(fēng)俗對喪夫的女子是有好處的，他們可以另建新的家庭得以生存。袞代嫁給老汗王時正值努爾哈赤原配福晉佟佳氏剛剛亡故，因此她被稱為繼妃。身為繼妃在與努爾哈赤共度的日子里，深得老汗王寵愛，后金的財政及后宮事務(wù)均由袞代處理。

“什么，你看到的果真是大福晉嗎？”努爾哈赤問道。

“回阿瑪?shù)脑?，兒臣不敢欺瞞阿瑪，兒臣看到的的確是二哥和大福晉?！蔽灏⒏缑Ч艩柼┗氐?。

“好吧，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迸瑺柟喾愿赖?。

“是，兒臣告退?！泵Ч艩柼┱f完后離開了。

“哼，簡直是豈有此理?！迸瑺柟鄽鈶嵉卣f。

“來人，傳本汗王的旨意，即刻傳所有阿哥及大臣到汗王帳議事。”

“奴才遵旨?！睆埞虼鸬?。

張德全立即喊道：“傳各位阿哥、大臣們汗王帳議事?！?/p>

努爾哈赤隨即提起筆來開始寫詔書，他決心廢掉代善的儲君地位，因為他再也不能忍受這種亂倫的事情。

“小張子，起駕議事宮?！迸瑺柟喾愿赖?。

小張子忙答道：“喳?！?/p>

努爾哈赤慢慢地走進(jìn)了汗王帳，文武官員及阿哥們早已到了，都在此恭候圣駕。見天命汗來了，跪拜道：“大汗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努爾哈赤汗說道。

“今天朕召集你們過來是要宣布一件大事，小張子，宣旨?！?/p>

張公公首先喊道：“二阿哥代善聽旨?！贝坡牭胶白约旱拿?，趕忙跪在地上說道：“兒臣代善接旨?！薄胺钐斐羞\，大汗詔曰：二阿哥代善與大福晉關(guān)系曖昧，欺君蔑父，使大金蒙羞，今日起廢除代善后金汗位繼承人的稱號。欽此！”小張子讀道。

代善聽了后，低著頭在一旁不語?！笆裁?！”王公大臣們互相看了看，不知天命汗為什么要下此旨意。

皇太極首先問道：“阿瑪，今日您為何做此決定？是哪個愛嚼舌頭的胡說八道，二哥和大福晉怎么可能……”

“皇太極，你不要說了，你二哥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身為儲君和兄長，他就是這么起表率作用的嗎？大金汗位的繼承人如果這樣，恐怕以后連關(guān)外之地都要盡失了?！迸瑺柟嗌鷼獾卣f。

努爾哈赤走到代善面前道：“好孩子，你真是對得起你的汗父，居然做出這種事情?！?/p>

“阿瑪，兒臣知錯了，但兒臣絕對不是像阿瑪所說的那樣，兒臣與大福晉真的沒有什么。”代善跪在努爾哈赤的面前道。

“夠了，不要說了，你真是讓汗父失望啊！”努爾哈赤傷心地說道。

眾人一看努爾哈赤汗堅持己見，也都不敢說什么了，況且這是大汗的家事。

“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吧！哼！”努爾哈赤氣沖沖地走了。

“臣等恭送大汗！”眾人叩首道。

隨即，天命汗努爾哈赤氣沖沖地來到袞代居住的寢宮。

“大汗駕到?！睆埞暗?。

袞代急忙起身迎了出來，打了個萬福道：“臣妾恭迎大汗，大汗吉祥?！?/p>

“大汗吉祥？還吉祥什么？”努爾哈赤生氣地說。

“大汗，您今天是怎么了？”袞代疑惑地問，“莫非是臣妾做錯了什么？”

努爾哈赤很生氣地對袞代說道：“我以金銀、珠寶裝飾你的身體，使你不勝其用，以及所能見的綢緞供你穿用，加以恩養(yǎng)。而你不愛為汗的丈夫，背著我的眼睛，將我放置一旁，越過我而去看視別人，如此罪行你該當(dāng)何罪？這種行徑不殺你怎么可以？”

袞代聽了后十分委屈，眼淚一滴滴落下，一邊解釋道：“大汗，臣妾確實沒有如此對不起大汗。是另有隱情。請大汗息怒?！贝藭r的努爾哈赤正在氣頭上，聽了大福晉的解釋更加生氣，他甚至永遠(yuǎn)不想再看到她。盡管袞代不停地傾訴與解釋，老汗王努爾哈赤卻是一點也聽不進(jìn)去，轉(zhuǎn)身離去。富察·袞代望著天命汗努爾哈赤離去的背影，傷心欲絕。

……

事情發(fā)生后，老汗王努爾哈赤也曾派人進(jìn)行調(diào)查，雖然沒能找出確鑿的證據(jù)，但是老汗王心中對大福晉所做之事深信不疑。晚上，努爾哈赤和自己的兒子們商議如何處置大福晉。此時卻沒有代善。

努爾哈赤對眾人說道：“此福晉（大福晉袞代）存心奸詐、險惡，是一心狠虛偽的賊徒，凡是人們所有的兇惡心腸，她全都具備。爾等認(rèn)為該如何處置此人？”

首先發(fā)言的是八阿哥皇太極，皇太極向老汗王努爾哈赤跪著說道：“父汗，希望您能寬恕大福晉。大福晉為后金汗國也曾操了不少心，同時，她又是五哥（莽古爾泰）和十弟（德格類）以及三公主莽古濟(jì)的生母，盡心撫養(yǎng)子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她為后金做了這么多事的分兒上，能從輕發(fā)落?！边@時莽古爾泰和德格類就在當(dāng)場，為了避嫌，二人低頭不語。五阿哥莽古爾泰覺得當(dāng)初自打的“如意算盤”只想針對儲君代善，沒想到反而牽連了生母，感覺有些愧疚。接著，阿敏和濟(jì)爾哈朗也隨聲求情道：“是啊，父汗，八阿哥所言極是。”與此同時，眾位到場的阿哥無人不為大福晉求情。

見諸多阿哥們都為大福晉說話，天命汗努爾哈赤只好說道：“今后無論大福晉給任何人東西，都不要收??；大福晉無論說的什么話，任何人都不要聽聞。如此命令，如有任何人以后違背此令，聽了大福晉的話，被我知道了，或是任何人接受了她給的財物時，違令者當(dāng)即處斬?！?/p>

“臣等領(lǐng)旨。大汗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齊呼道。

不久，努爾哈赤以大福晉富察氏“竊藏帛緞金銀財物甚多”為理由，將富察·袞代逐離，而改立側(cè)福晉烏拉納喇·阿巴亥為大福晉。

第四節(jié) 叆雞堡汗王歸天 牙帳中大妃生殉

后金天命十年（1625年），努爾哈赤將都城由遼陽遷至盛京，表明后金要鞏固遼沈一帶的駐防。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正月十四日，天命汗努爾哈赤帶領(lǐng)諸王公大臣率軍攻打?qū)庍h(yuǎn)城。

后金軍隊順利地渡過了遼河。

“報！報老汗王，前方打探傳來消息，寧遠(yuǎn)城僅有袁督師一人率萬人把守，并無后援?！迸苓^來的八旗士兵匯報道。

“好！太好了！這正是我們一舉突破山海關(guān)的好時機(jī)。”“我看他袁崇煥有何本領(lǐng)，即刻吩咐下去，大軍日夜兼程，奔赴寧遠(yuǎn)?！迸瑺柟喾愿赖?。

“是?！卑似焓勘鸬?。

這時的寧遠(yuǎn)城中，有守將袁崇煥、總兵滿桂、副將左輔、朱梅，參將祖大壽，守備何可綱，通判金啟倧等。

這一日，袁崇煥召集眾人，說道：“聲聞后金軍隊來勢洶洶，直逼我寧遠(yuǎn)城。諸位將領(lǐng)可有良策乎？”祖大壽上前言道：“督師，既然大兵來犯，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我們?yōu)榻裰嬛挥泄淌??！薄笆茄剑覀儗幵杆朗??！痹趫霰娙艘哺胶椭卮鸬馈Ｔ鐭犃耸指吲d，說道：“好，既然諸位意下如此，我愿與眾將士刺血為書，以示誓死守衛(wèi)寧遠(yuǎn)?！北娙烁呗暤溃骸昂谩！?/p>

于是，眾將在議事廳刺血立誓，袁崇煥先說：“我等將與寧遠(yuǎn)共存亡！”在場眾人亦說了一遍：“我等將與寧遠(yuǎn)共存亡！”接著，大家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一干人等立誓后，袁崇煥吩咐道：“總兵官滿桂?！薄霸凇！睗M桂道?！敖窳钊晔貍涑侵畺|門?！睗M桂應(yīng)聲道：“是?！逼溆啾妼⒙犃?，“卑職在?！睅兹艘积R回答道。“副總兵朱梅負(fù)責(zé)守備城之北門；副將左輔守備城之西門；參將祖大壽負(fù)責(zé)守備城之南門；大家各自互相為援。”“得令?！闭f罷，這幾人一同回答后便下去準(zhǔn)備了。

袁崇煥面臨勁敵，僅領(lǐng)一萬余人死守寧遠(yuǎn)城。他下令明軍在城墻上修建護(hù)城大炮。同時，一方面袁崇煥還鼓舞士氣，重賞士兵。另一方面他言明軍紀(jì)，嚴(yán)防奸細(xì)及宵小之徒乘機(jī)做亂。

就這樣，八旗兵丁十余萬人如滔滔江水，浩浩蕩蕩向?qū)庍h(yuǎn)城逼近。所到之處，如大凌河、錦州、小凌河、松山、杏山、塔山、連山等城池均一一攻克。八旗軍隊拔營奪寨，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勢不可當(dāng)。駐守在幾處城池的明軍都早已落荒而逃，很快，后金軍隊便兵臨寧遠(yuǎn)城下，兩軍在寧遠(yuǎn)城對峙著。

女便帽坤秋

這一日，兩軍交戰(zhàn)異常激烈。寧遠(yuǎn)城久攻不下，令老汗王努爾哈赤十分著急，他求勝心切，命八旗兵全力攜梯攻城。后金軍和明軍的交戰(zhàn)進(jìn)入了白熱化狀態(tài)。

“轟！轟！……轟隆隆?！迸诼曊鹛欤蠼疖娝纻黄?，但是前方有兵士倒下了，又有后一批沖上，沖上的又被轟倒了，后一批又接著上……死傷慘重。迫于形勢，努爾哈赤被迫停止攻打?qū)庍h(yuǎn)城，令大軍撤至寧遠(yuǎn)城西南側(cè)五里的龍宮寺，安營扎寨。

次日，老汗王努爾哈赤下令兵分兩路和明軍對決。一方面，他和一部分八旗兵士繼續(xù)圍攻寧遠(yuǎn)城；另一方面，他命武訥格率八旗士兵履冰渡海，攻占覺華島，燒毀明軍糧草。這樣可斷明軍后路，將他們死死困在寧遠(yuǎn)城內(nèi)，導(dǎo)致絕糧而亡。

“轟?。∞Z??！轟??！……轟隆隆！”寧遠(yuǎn)城前炮聲依然響徹天際，老汗王仍死沖城池。忽然，一枚炮彈擊中了他的戰(zhàn)馬，他從馬上摔下來，滿臉是血。努爾哈赤只感覺自己眼花繚亂、暈乎乎的。眾將發(fā)現(xiàn)老汗王被炮轟中，趕忙下馬來救，用紅布堵住努爾哈赤還在涌血的傷口，將他抬了下去。于是，后金軍不得不撤退而逃。

且說寧遠(yuǎn)城中，袁崇煥日夜在城樓指揮，也已累得精疲力盡。忽然，士兵來報：“報告督師，紅夷大炮斃了賊寇一大頭目，后金軍遂撤退了?！痹鐭牶笳f道：“好的，知道了?！边^了一會兒，袁崇煥又吩咐道：“先令眾將士休息去吧，這幾日也累了?！薄瓕庍h(yuǎn)城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寧遠(yuǎn)城之戰(zhàn)使后金軍受到重創(chuàng)，大敗而歸。老汗王努爾哈赤也因明軍炮擊而身受重傷。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正月，寧遠(yuǎn)一役使老汗王一病不起，七月二十三日，努爾哈赤因傷勢惡化，命后金軍隊暫時撤往清河溫泉，老汗王至此療養(yǎng)，八月初七忽因病情嚴(yán)重，大軍乘舟返回盛京，命大福晉（烏拉納喇·阿巴亥）服侍。

“快，起駕叆雞堡?！被侍珮O對兩黃旗士兵們命令道。

過了幾日，后金軍行至了叆雞堡，老汗王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已經(jīng)起不了床了。后金諸將士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這一日，老汗王努爾哈赤躺在榻上，四大貝勒[明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老汗王努爾哈赤建立后金汗國后，建元天命。封代善、阿敏（舒爾哈齊次子）、莽古爾泰（努爾哈赤第五子）、皇太極（努爾哈赤第八子）為和碩貝勒，人稱四大貝勒。]侍立左右。老汗王努爾哈赤也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人世，遂叫過皇太極說道：“汝等待吾歸天后，要守好后金基業(yè)，要為父報寧遠(yuǎn)之仇。”八阿哥皇太極眼里噙著淚連連點頭說：“父汗放心，兒臣記下了。”接著，老汗王低聲又說道：“望汝等善待幼弟?！彼拇筘惱者B連點頭，齊聲道：“父汗，兒臣一定善待幼弟?！迸瑺柟嗳玑屩刎?fù)地點點頭，笑著，笑著……說罷不久，老汗王便崩逝了，牙帳中的眾人悲痛萬分，牙帳外哭聲一片。

福陵

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即明天啟六年，老汗王努爾哈赤未能如愿地率軍返回盛京城，而是在距盛京四十里的叆雞堡與世長辭。與此同時，大妃烏拉納喇·阿巴亥被逼生殉。

老汗王努爾哈赤剛剛駕崩的第二天，大帳中正上演著一出活人生殉的悲劇。四大貝勒來至阿巴亥的牙帳中。

“額娘，父汗遺命，請額娘殉葬?！卑税⒏缁侍珮O拿著汗王生前的諭旨向大妃阿巴亥宣讀道。阿巴亥聽聞后，癱坐在地上。這時，貝勒皇太極拿出隨身攜帶的弓，以示讓大妃掛弓弦自盡。阿巴亥知道自己死期已至，向眾貝勒央求道：“我的幾個孩子年齡尚小，可不可以讓我將他們養(yǎng)大……”貝勒阿敏見大妃如此磨蹭，厲聲道：“額娘，您就放心去吧。”諸王也都回答道：“至于兩位幼弟，我等不恩養(yǎng)便是忘父，定會照顧的。”“是啊，額娘，父汗遺命，請額娘速速上路?！被侍珮O催促道。阿巴亥無奈，在她臨死前也未能再見三個兒子最后一面，遂掛弓弦自盡而亡。

老汗王努爾哈赤崩逝后被安葬在了盛京（今沈陽）福陵，大妃阿巴亥亦祔葬于此。

福陵十八磴

福陵磚雕——龍與虎圖案

福陵丹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