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地善良的孩子

迪士尼(上) 作者:蒲永平 著


心地善良的孩子

迪士尼的3個哥哥和父親已經(jīng)趁著春天開始耕地了,他們把大部分的土地用來種玉米,另外的就種小麥和大麥。伊利亞斯買了奶牛以便生產(chǎn)牛奶,又買了豬、雞和鴿子養(yǎng)著,長大了便殺了吃掉。

哥哥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帶小迪士尼去玩了,仙鶴農(nóng)場有幾十公頃的土地需要耕種,還有兩個果園也需要照管。

孩子們的母親一天忙到晚,除了給丈夫和孩子們燒一些吃的東西,幫他們洗衣服、縫補(bǔ)襯衫及外套,還要挖掘菜園,攪制牛油,以便到雜貨店去換一些必需品。

母親弗洛拉做的牛油純而且味道鮮美,以至于雜貨店的老板特別開設(shè)了一個柜臺來出售她做的牛油。

迪士尼因?yàn)槟暧?,就跟在母親的身后幫著干點(diǎn)雜活。他又瘦又高,一頭蓬松的黃發(fā),并且總喜歡好奇地看,眼睛轉(zhuǎn)個不停,好像每個東西對他來講都很新鮮。他的妹妹小露絲則跟在他后面轉(zhuǎn),形影不離。

他們搬來后,鄰居農(nóng)民科夫曼告訴他們田野里有長耳朵大野兔,要防止它們對農(nóng)作物進(jìn)行破壞。他勸迪士尼家把它們殺光,否則它們會把見到的東西都啃個一干二凈。他咂吧咂吧嘴又說長耳朵大野兔的肉可是好吃極了。

但是,小迪士尼一想到要去傷害這樣快活的小動物就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慌。

在他童稚的心中,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他的小腦袋瓜思考著:為什么人就不能同動物們成為朋友呢?為什么鄰居叔叔要傷害它們呢?小迪士尼多么想和動物們交朋友??!于是,他飛快地跑到動物們的身邊,可惜的是,他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fèi),動物們對他敬而遠(yuǎn)之,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迪士尼善良的愿望得不到回報,這使他感到孤獨(dú)和委屈。他不能同蝴蝶、蜜蜂、螞蟻和蚯蚓們交流,好像有一堵無形的墻,把它們和人類隔絕開來,不管怎樣設(shè)法,感情的溝通都是不可能的。

幼年的迪士尼為此深感悲哀。

有一天,風(fēng)和日麗,藍(lán)天籠罩著曠野,草地上充溢著泥土的芳香,大自然顯得溫柔而又安寧。迪士尼趴在牧場那濃密的草叢中仔細(xì)觀看著小動物的一舉一動。

兔子在春風(fēng)里快活地嬉戲奔跑追逐,有的還擺弄著自己那小小短短的尾巴,有的甚至還能直立奔跑幾步。迪士尼很為自己能見到兔子的真面目而激動不已。

迪士尼的哥哥羅伊則顯得實(shí)際多了。在去馬賽琳農(nóng)場的路上,他們曾在曼森堡停下來,去看弗洛拉出嫁的妹妹。臨別時羅伊收到姨父送的一支氣槍,讓他去打他家農(nóng)場附近會偷食的鵪鶉。

此時羅伊扛著槍,對準(zhǔn)一只灌木叢中的野兔一槍命中。當(dāng)這兩個男孩兒跑過去時,這只可憐的小動物還在掙扎。迪士尼看到哥哥伸手拎起野兔擰斷它的脖子時,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迪士尼憤怒地吼了起來:“羅伊,你這個兇手!是你打死了我的小兔子,它是我的好朋友!”

“這不可能。”哥哥羅伊笑著說道,“人和動物不能成為朋友,尤其是野生的動物?!?/p>

迪士尼大哭起來,拼命搖著哥哥的手臂,絕望地叫著:“羅伊,你這個壞蛋、惡人!你還我的小兔子!我要你還我的小兔子!”

哥哥羅伊大聲地說:“野兔是一種有害的動物,這些長耳朵的家伙會啃光所有的莊稼。在全美國,沒有任何一條法律禁止打野兔?!?/p>

迪士尼搖搖頭,繼續(xù)大哭著:“不不不!我禁止,我禁止……”

看到弟弟難過的樣子,羅伊摸摸迪士尼的黃頭發(fā),安慰道:“別傷心了,今天晚上會有烤兔子吃的?!绷_伊說完,就大踏步地回去了。

這天,迪士尼回去得特別晚,到家時已經(jīng)開晚飯了。飯桌上果然有一只焦黃的烤兔,可是迪士尼一口也不肯吃,早早地回房睡覺去了。

此后不久又發(fā)生的一件事情,更是令迪士尼終身難忘。

有一年夏天的一個星期天,迪士尼放豬回來較早,他便在果園中玩耍,無意中一抬頭,看見一棵果樹上蹲著一只罕見的大鳥。它閉著眼睛,夕陽的余暉為它的毛發(fā)鍍上了一層金光。

“貓頭鷹!”迪士尼驚叫起來。迪士尼見過它的圖畫,所以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雖然貓頭鷹總是在夜間出沒,白天總是在比較隱蔽的地方歇息,孩子們一般很難見到它,但這只貓頭鷹或許是昨晚在果園里捉田鼠,天亮?xí)r沒來得及飛走,這才給迪士尼造成和它相見的機(jī)會。

迪士尼感到非常的好奇?!拔乙玫剿?,并且把它養(yǎng)起來?!钡鲜磕釋ψ约赫f。

迪士尼不假思索,躡手躡腳地向那棵果樹走去。貓頭鷹覺察到有人來到近旁,它發(fā)出一種不安的聲音,而且張了張翅膀,好像馬上就要飛走。迪士尼太喜歡這只鳥了,他不能讓它飛走。情急之下,他不顧一切地?fù)淞松先ァ?/p>

可是受到驚擾的貓頭鷹尖叫起來,并伸出利爪在迪士尼的手上狠狠地?fù)狭艘幌?。迪士尼的手被撓破了,開始流血。貓頭鷹并沒有飛走,仍然蹲在那里。而迪士尼卻火了,他要教訓(xùn)這只不知好歹的貓頭鷹。

悲劇在瞬間發(fā)生了,貓頭鷹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一只裝滿東西的袋子,接著迪士尼又上前使勁地踩了一腳。

貓頭鷹蹬了蹬腿,很快就不動了。迪士尼小心地用一根樹枝給貓頭鷹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貓頭鷹已經(jīng)死了。迪士尼久久地坐在貓頭鷹的尸體旁邊,腦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他隱隱覺得手有些疼,剎那間竟覺得心也疼起來了。

迪士尼猛然生出一個念頭:“天哪!我剛才都干了些什么呀?!”

迪士尼突然記起那只野兔死時的慘狀,記起哥哥羅伊殘忍地扭斷兔子的脖子,記起自己沖著羅伊的背影大呼“兇手”,而現(xiàn)在,自己竟也扮演了和羅伊同樣的角色!

迪士尼心里非常懊悔,但貓頭鷹已經(jīng)死了,他要把它送回到樹枝上去,讓它還蹲在那里,一切恢復(fù)原狀??墒?,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勞的,貓頭鷹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變硬了。

迪士尼痛悔不已,他只好挑了一個好地方,小心翼翼地將它埋了,還立了一個小墓碑。迪士尼學(xué)著大人們的樣子,為貓頭鷹舉行了只有他一人參加的葬禮。這之后的好幾個月中,迪士尼都很難過,常在夢中看到那只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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