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倔強,不怕遍體鱗傷:我是處女座女孩 作者:七月染 著


易水到達麗江古城時是在午后,陽光熱情地擁抱著大地,一切都是明朗朗地燦爛。走出火車站的易水感覺呼吸的風都是甜的,很舒服。

這樣一個女孩,用別人讀不懂的心境開始讀起了她眼中的麗江。

易水從網(wǎng)上訂好了麗江的民宿,她想感受最純正的納西民居,還有那古樸寧靜而又陽光四溢的納西庭院。她走過擁擠的旅游人群,堅守著自己心底的那份寧靜。到民宿時,庭院外花開正艷,似乎只是為等待易水的到來。易水走進庭院,安靜、干凈,她努力感受著這份安靜。

“你好,我從網(wǎng)上訂了房間?!币姿Y貌客氣地說。

“你好,小姐,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易水?!?/p>

房間干凈而質(zhì)樸,淡黃色的窗欞顯得很是古樸,窗臺上擺著幾盆紫色的小花。這樣的房間的確很配這樣的易水。

易水打開包,拿出了自己的床單被套和枕套枕巾,嫻熟利落地換掉了床上的床單被套,然后將換下來的床單被套疊得整整齊齊后讓服務(wù)員收走了。這樣的易水根本就讓人看不出她內(nèi)心的悲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洗完澡的易水頭發(fā)還在滴答著水,換了居家服的她宛如鄰家小妹妹一般清純可愛,她往嘴里放了一顆泡泡糖,一邊吹著頭發(fā)一邊嚼著泡泡糖。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了,她沒看完夏夏發(fā)的一長串短信,就簡單地回復(fù)了兩個字:“安好?!?/p>

打開電腦,隱身上了QQ,有頭像在跳動,是楊光,易水點開對話框,是滿屏的文字,她不想看楊光給她的留言,不做停頓地關(guān)了窗口。

這一夜,在陌生的麗江,易水一夜無夢。

次日清早,易水踩著木質(zhì)樓梯到了屋頂,她要看日出,這是她每到一地的習(xí)慣。她曾幻想著有一個人能陪她看每一次日出,而這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楊光了,陪著自己的如今只剩自己。一輪朝陽升起,金色的光照在一襲白色長裙的易水身上,這一刻的易水猶如一朵嬌艷的百合。易水向著太陽,雙手合十:請給我一個人向前的力量。

易水走出民宿,踏上了幾百年的青石板小路,感受著這座古城的古樸和厚重。這里的每一塊青石上都滿是歲月遺留下來的痕跡,它們記錄著納西族居民炊煙四起之后的閑談古記。易水一邊走,一邊用相機記錄著她看到的一切。一只流浪貓闖進她的鏡頭,易水停住了腳步,對著小貓咪說:小貓咪,我們一起吃早飯吧?你等我啊,我去買火腿腸。小貓咪好奇地盯著易水。

易水從不遠的便利店買了好幾根火腿腸,坐在臺階上,在暖暖的陽光下,一段一段地喂給小貓,同時也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些火腿腸,易水習(xí)慣火腿腸的味道,就像習(xí)慣方便面的味道一樣。這個早晨,在麗江古鎮(zhèn)的青石臺階上,一個謎一樣的女孩和一只流浪的小貓用火腿腸填充了他們早飯的時光。

一個女子,一襲長裙,一臺相機,一種不曾被旁人所懂的心境,易水游蕩在麗江古城,感受著麗江給她的柔軟時光。不,是易水柔軟了時光。而路人永遠也不會懂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這個孤獨女子背后深深的憂郁。

走過擁擠的人群,走進一家小店落座,小店里同樣坐著來自不同地方的游客,別致的是小店貼滿了花花綠綠的便簽,每一張便簽上都寫著游客想說的話,不時有游客寫完遞給老板,老板便把便簽貼在店里,易水也拿了一張便簽,一行雋秀的字落在上面:做一個堅強的女子,勇敢向前,坦然面對。

坦然面對?該有多難?易水壓著心底深深的悲涼默默地問自己。

在一個掛著“發(fā)呆免費”牌子的店里,易水走了進去,她想發(fā)呆了。易水找了角落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坐下,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就這么安靜地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那條河緩緩流過,有兩個名字在她的腦海里慢慢放大——楊光、曉萌。

夜色下,這條貫穿麗江古城的河面上,有很多的游客在放著許愿燈,易水也放了一個,當許愿燈漂進河中央的時候,易水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這幾天,易水拍了好多麗江的照片,有古鎮(zhèn)門口的老水車,有青瓦白墻間的青石板小路,有貼滿了便簽的那個小店,更有帶著攝影師把麗江當成背景拍寫真的妙齡少女,每一張照片都是麗江的標簽,晚上她把拍的照片整理的差不多之后,開始行文:

麗江——別樣的邂逅

麗江,一個遙遠的古鎮(zhèn),早就被人們冠上了“艷遇之都”的稱號,艷遇無疑成了麗江的一張名片,而我,卻在麗江收獲了別樣的邂逅。

初到麗江,是一個陽光很暖的午后,連呼吸到的風都是甜絲絲的。那年的我和他曾有一個約定:將麗江當成蜜月旅行地。如今只剩我一人,而他卻已為人夫。

……

易水寫完稿子時已是深夜,她將文本和照片打成包命名為“易水——麗江”發(fā)送到了夏夏的信箱,每次易水寫完稿子都先發(fā)給夏夏去看,夏夏是她的第一個讀者,等夏夏看完沒有意見,她才會發(fā)給雜志社的編輯,但就算夏夏對文稿有意見,易水也不會去改動,這就是易水。

發(fā)送完文稿已是深夜,外面好像下起了雨,易水伴著雨聲進入了夢鄉(xiāng)。在麗江的這幾天易水很安靜,內(nèi)心變得很平靜,就像在她的文稿中寫的一樣,她在麗江邂逅的不是最美的愛情,而是最真實的自己。

第二天起床,外面的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雨中的麗江獨有煙雨朦朧的意境。在蘊著光澤的石板路上,易水撐一把油傘,感受著高原江南小鎮(zhèn)的韻味。易水似乎更喜歡下著雨的麗江。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易水接到了夏夏的電話:“易水,稿子我看完了,寫的真是太好了,這活兒也干完了,是不是該回來了?”自從易水走后,夏夏每天都很擔心,她卻不敢將這種擔心流露給易水。

“夏夏,麗江下雨了,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樣子?!币姿疀]有回答,手伸到傘外接著雨滴,癡癡地說。

夏夏不知道怎么接話,易水卻突然問:“他們……他們什么時候舉行婚禮?”

“?。俊毕南拿黠@是被易水問蒙了,“楊光媽還不知道你和楊光的事,所以婚禮還……”

掛了電話的易水收了傘,小雨淅淅落在她的身上,微涼。

易水開始糾結(jié),要不要回去?易水在想:我在麗江,算是躲避嗎?她真的很需要勇氣去面對。事情的變故來得太突然,讓她猝不及防。但她明白很多事終究是需要正面面對的。

易水喜歡用相機自拍,可是這次是她自拍的唯一的一張照片,只為證明這個地方她曾來過。

易水在QQ空間里上傳了這張照片,僅僅五個字的描述:花開,我來過。

麗江的生活是閑適的,易水再次路過便簽店時,忍不住進去坐在了靠近窗戶的桌子旁,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寫下了一行字:相信時間一定會把生命中的碎屑帶走。

這樣一坐就是一下午,易水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很多來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在麗江古城這個特定的環(huán)境下會很快熟識,可是易水她不會,她不愿走進陌生人的世界,陌生人也走不進她的世界,處女座的她很難和別人建立親密的關(guān)系,可是一旦有人走進了易水的世界,讓他們再從自己的世界走出去,會讓易水覺得很疼,比如想起曾經(jīng)的男朋友楊光和自己最好的閨蜜冉曉萌時,易水依然覺得很痛。

和楊光相遇時,易水上高中,和冉曉萌相遇時,易水上大學(xué)。易水、冉曉萌和夏夏是同一個寢室的,在宿舍就屬冉曉萌最勤快最會照顧人,在大學(xué)的四年,曉萌包攬了寢室里所有的活。易水清楚記得,大二第一學(xué)期的冬天,她感冒發(fā)高燒,冉曉萌一晚上沒睡,給易水換著額頭上物理降溫的毛巾。還有,易水是處女座的女孩,有點兒小潔癖,她的床不允許任何人坐,大學(xué)時候的易水也是經(jīng)常外出拍照片的,如果旁邊宿舍的小姐妹來串門時坐了易水的床,冉曉萌就在易水回來之前先幫易水換床單,再把原來的床單洗了晾干再收好。易水還記得周末冉曉萌回家一定要給易水帶她媽媽做的好吃的……

易水想:或者該是準備回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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