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在本書“引言”中,我已經(jīng)交代清楚,我之所以想出版此書,完全是為了給《季羨林文集》做補充。有沒有出單行本的想法呢?朦朦朧朧中似乎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但也只是一閃而過,沒有認(rèn)真去抓。
前幾天,清華大學(xué)徐林旗先生駕臨寒舍,商談出版拙作的問題。我無意中談到我的《清華園日記》,不料徐先生竟極感興趣,愿意幫助出版。我同李玉潔女士商議了一下,覺得這是個極其美妙的辦法,立即表示同意。我是清華出身,我的研究工作發(fā)軔之地是清華,送我到德國留學(xué)的也是清華?;貒蟀雮€多世紀(jì)以來,自己雖然不在清華工作,但是始終同清華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我的《清華園日記》能由清華人幫助出版,還能有比這更恰當(dāng)?shù)膯幔?/p>
我這一冊日記寫于1932—1934年,前后共有兩年。當(dāng)時我在清華讀大學(xué)三年級和四年級,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毛頭小伙子。到了今天,我已經(jīng)活過了九十。有道是“人生七十古來稀”。九十豈易言哉!我的同級活著的大概也不會太多了。即使還能活著,記日記的恐怕也鳳毛麟角。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那么,我這一冊日記,不管多么庸陋,也自有其可貴之處了。
我的日記是寫給自己看的,能夠出版是當(dāng)時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我看到什么就寫什么,想到什么就記什么,一片天真,毫無謊言。今天研究清華大學(xué)的歷史,有充足的檔案資料,并無困難。但是,七十年前活的清華是什么樣子,恐怕是非身歷其境者難以說明白的。我自己是身歷其境的人,說的又都是實話,這對了解當(dāng)年的清華是會有極大的幫助的。謹(jǐn)以此書獻給我的母校清華大學(xué)。
2001年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