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甘詩⁽¹⁾

太和八九年⁽²⁾，訓(xùn)注極虓虎⁽³⁾。潛身九地底⁽⁴⁾，轉(zhuǎn)上青天去⁽⁵⁾。四海鏡清澄⁽⁶⁾，千官云片縷⁽⁷⁾。公私各閑暇⁽⁸⁾，追游日相伍⁽⁹⁾。豈知禍亂根，枝葉潛滋莽⁽¹⁰⁾。九年夏四月，天誡若言語⁽¹¹⁾。烈風駕地震⁽¹²⁾，獰雷驅(qū)猛雨⁽¹³⁾。夜于正殿階⁽¹⁴⁾，拔去千年樹⁽¹⁵⁾。吾君不省覺⁽¹⁶⁾，二兇日威武⁽¹⁷⁾。操持北斗柄⁽¹⁸⁾，開閉天門路⁽¹⁹⁾。森森明庭士⁽²⁰⁾，縮縮循墻鼠⁽²¹⁾。平生負奇⁽²²⁾節(jié)⁽²³⁾，一旦如奴虜⁽²⁴⁾。指名為錮⁽²⁵⁾黨⁽²⁶⁾，狀⁽²⁷⁾跡誰⁽²⁸⁾告訴。喜無李杜誅⁽²⁹⁾，敢憚髡鉗苦⁽³⁰⁾。時當秋夜⁽³¹⁾月，日直日庚午⁽³²⁾。喧喧皆傳言⁽³³⁾，明辰相登注。予時與和鼎⁽³⁴⁾，官班各持斧⁽³⁵⁾。和鼎顧予言，我死有⁽³⁶⁾處所⁽³⁷⁾。當廷裂詔書⁽³⁸⁾，退立須鼎俎⁽³⁹⁾。君門曉日開⁽⁴⁰⁾，赭案橫霞布⁽⁴¹⁾。儼雅千官容⁽⁴²⁾，勃郁吾累⁽⁴³⁾怒。適屬命鄜將⁽⁴⁴⁾，昨之傳者誤。明日詔書下，謫斥南荒去⁽⁴⁵⁾。夜登青泥坂⁽⁴⁶⁾，墜車傷左股⁽⁴⁷⁾。病妻尚在床，稚子初離乳⁽⁴⁸⁾。幽蘭思楚澤⁽⁴⁹⁾，恨水啼湘渚⁽⁵⁰⁾?；谢腥偦?sup >(51)，悠悠一千古⁽⁵²⁾。其冬二⁽⁵³⁾兇敗⁽⁵⁴⁾，渙汗開湯罟⁽⁵⁵⁾。賢者須喪亡，讒人尚堆堵。予于后四年，諫官事明主⁽⁵⁶⁾。常欲雪幽冤⁽⁵⁷⁾，于時一裨補⁽⁵⁸⁾。拜章豈艱難⁽⁵⁹⁾，膽薄多憂懼⁽⁶⁰⁾。如何干⁽⁶¹⁾斗氣⁽⁶²⁾，竟作炎荒土⁽⁶³⁾。題此涕滋筆⁽⁶⁴⁾，以代投湘賦⁽⁶⁵⁾。

(1)《唐書·李甘傳》：“甘字和鼎，長慶末第進士，累擢侍御史。鄭注侍講禁中，求宰相，朝廷言將用之，甘顯倡曰：宰相代天治物者，當先德望，后文藝，注何人，欲得宰相，白麻出，我必壞之。既而麻出，乃以趙儋為鄜坊節(jié)度使，甘坐輕躁，貶封州司馬，而李訓(xùn)內(nèi)亦惡注，繇是注卒不相，甘終于貶?！卑矗骸缎聲だ罡蕚鳌匪d，與牧之詩合，據(jù)詩云“明日詔書下，謫斥南荒去”，是李甘之貶，趙儋授鄜坊節(jié)之次日也?！杜f唐書·文宗紀》云：“太和九年七月癸亥，貶侍御史李甘為封州司馬。八月甲申，以左神策軍大將軍趙儋為鄜坊節(jié)度使。”甘傳不著趙儋授節(jié)之語，《通鑒》從《舊書》亦作癸亥貶甘封州司馬，究當以牧之詩為正。

(2)《唐會要》：“文宗年號二，太和盡九年。”按：近有據(jù)唐時碑板謂文宗年號是大和，與東晉帝奕、后魏孝文及趙石勒之號太和者不同，然古書“太”字，或亦作“大”，說恐未必然也。

(3)《唐書·李訓(xùn)傳》：“李訓(xùn)始名仲言，故宰相揆族孫。質(zhì)狀魁梧，敏于辨論，多大言自標置。擢進士第，坐武昭獄流象州，更赦還，以母喪居?xùn)|都。鄭注佐昭義府，仲言慨然曰：當世操權(quán)力者皆齪齪，吾聞注好士，有中助，可與共事。因往見注，相得甚歡。注介之謁王守澄，守澄善遇之，即以注術(shù)、仲言經(jīng)義，并薦于帝。仲言持詭辯，激卬可聽，善鉤揣人主意，又以身儒者，海內(nèi)望族，既見識擢，志望不淺。始宋申錫謀誅守澄，不克死，宦尹益橫，帝愈憤恥。注陰知帝指，屢建密計，引仲言協(xié)力。仲言尚缞粗，帝使衣戎服，號王山人，與注出入禁中。服除，起為四門助教，賜緋袍銀魚。時太和八年。其十月，遷《周易》博士兼翰林侍講學(xué)士。給事中鄭肅等劾仲言人，不宜在左右。帝不聽，待遇莫與比。因改名訓(xùn)。明年秋七月，進翰林學(xué)士、兵部郎中、知制誥，居中倚重，實行宰相事。訓(xùn)本挾奇進，及大權(quán)在己，銳意去惡，故與帝言天下事，無不如所欲。與注相朋比，務(wù)報恩復(fù)仇。素忌李德裕、宗閔之寵，乃因楊虞卿獄，指為黨人。嘗所惡者，悉陷黨中，遷貶無闕日，中外震畏。不逾月，以禮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賜金紫服。始注先顯，訓(xùn)藉以進，及勢相埒，賴寵爭功，不兩立。然方事未集，乃出注使鎮(zhèn)鳳翔，外為助援，內(nèi)實猜克，待逞且殺之?！薄多嵶鳌罚骸班嵶?，絳州翼城人。世微賤，以方技游江湖間。徐州監(jiān)軍王守澄署巡官。守澄入總樞密，與俱至京師，既陷宋申錫，搢紳側(cè)目。文宗暴眩，守澄薦注，召對浴堂門。是夜彗出東方，長三尺，芒耀怒急。俄進太仆卿兼御史大夫。注資貪沓，既藉權(quán)寵，專鬻官射利，險人躁夫，有所干謝，日走門。李訓(xùn)既附注進，于是兩人權(quán)震天下。尋擢工部尚書、翰林侍講學(xué)士。時訓(xùn)已在禁中，日日議論帝前，相倡和。謀鋤翦中官，自謂功在晷刻。帝惑之，乘是進退士大夫，撓骩朝法，眾策其必亂?！?/p>

(4)《后漢書·張衡傳》：“追慌忽于地底兮，軼無形而上浮?！?/p>

(5)《晉書·胡奮傳》：“奮惟一子早亡，及聞女為貴人，哭曰：‘男入九地之下，女上九天之上’?！薄读凶印罚骸爸寥苏?，上闚青天，下潛黃泉。”

(6)《荀子》：“坐于室而見四海。”顏延之詩：“天臨海鏡?！薄痘茨献印罚骸巴羧黄届o，寂然清澄?！?/p>

(7)《呂氏春秋》：“大圣無事而千官盡能?！薄端貑枴罚骸暗貧馍蠟樵?，天氣下為雨?！?/p>

(8)《南齊書·顧憲之傳》：“既公私是樂，所以輸直無怨。”《后漢書·王符傳》：“化國之日舒以長，故其民閑暇而力有余?！?/p>

(9)《說文》：“伍，相參伍也?！?/p>

(10)一作“茂”。

(11)《漢書·五行志》：“文帝五年十月，楚王都彭城，大風從東南來，毀市門殺人。吳在楚東南，天戒若曰：‘勿與吳為惡，將敗市朝?！?/p>

(12)《后漢書·劉愷傳》：“遭烈風不迷，遇迅雨不惑?！?/p>

(13)《春秋元命苞》：“陰陽合為雷?！薄洞呵镎f題辭》：“陰陽之氣，上薄為雨?！?/p>

(14)一作“衙”?！稹端螘の逍兄尽罚骸暗钫撸犝??！薄短屏洹罚骸暗P門內(nèi)正殿曰含元殿?！?/p>

(15)《后漢書·寇榮傳》：“連年大風折拔樹木，風為號令?！弊ⅲ骸啊肚皶芬矸钤唬悍诧L者，天之號令，所以譴告人也?！卑矗骸稘h書》不見翼奉此語。《后漢·蔡邕傳》曰：“風者，天之號令，所以教人也。注引翼氏《風角》曰：風者，天之號令，所以譴告人君者。”《張奐傳》曰：“風為號令，動物通氣?！弊⒁嘁硎稀讹L角》云云。考《隋書·經(jīng)籍志》有翼奉撰《風角要候》十一卷，又有《風角鳥情》一卷，《風角雜占五音圖》五卷，俱云翼氏撰，然則翼奉之語，自在其《風角》書內(nèi)。《寇榮傳》注云“前書”者誤。《西京雜記》：“上林苑有千年長生樹十株?！薄杜f唐書·五行志》：“太和九年四月二十六日夜大風，含元殿四鴟吻皆落，拔殿樹三，壞金吾仗舍，廢樓觀內(nèi)外城門數(shù)處，光化門西城墻壞七十七步?！?/p>

(16)《左傳》：“吾亦能事吾君?！薄堕_元占經(jīng)》：“京房曰：雷或礔，大風甚雨，發(fā)屋折木，此皆小人處位賢人隱。又雷雨大風礔，此皆人君用讒言，刑殺正人，上下不和?！薄稘h書·五行志》：“指象昭昭，以覺圣朝，奈何不應(yīng)?！?/p>

(17)《通鑒·唐紀》：“薛季昶謂張柬之、敬暉曰：二兇雖除，產(chǎn)、祿猶在?！薄逗鬂h書·光武紀》：“驅(qū)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p>

(18)《漢書·陳萬年傳》：“操持掾史，郡中長吏，皆令閉門自斂，不得逾法。”《天文志》：“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杓攜龍角。”孟康曰：“杓，斗柄也?！薄逗鬂h書·崔骃傳》：“建天樞，執(zhí)斗柄?！?/p>

(19)屈原《九歌》：“廣開兮天門?！?/p>

(20)潘岳《懷舊賦》：“森森以攢植。”《漢書·郊祀志》：“黃帝乃治明庭，明庭，甘泉也。”

(21)《易林》：“縮縮亂絲，舉手為災(zāi)?！薄蹲髠鳌罚骸把瓑Χ??！?/p>

(22)一作“名”。

(23)《后漢書·范式傳》：“對之嘆息，語及平生。”《漢書·蕭何曹參傳贊》：“當時錄錄，未有奇節(jié)?！?/p>

(24)《史記·楚世家》：“左縈而右拂之，可一旦而盡也?！薄敦浿硞鳌罚骸褒R俗賤奴虜?！?/p>

(25)一作“鉤”。

(26)《史記·項羽紀》：“非世所指名也?！薄逗鬂h書·桓帝紀》：“延熹九年十二月，司隸校尉李膺等二百余人，受誣為黨人，并坐下獄，書名王府。永康元年六月，大赦天下，悉除黨錮?！薄鹅`帝紀》：“建寧二年十月，中常侍侯覽諷奏鉤黨，下獄死者百余人，妻子徙邊，諸附從者，錮及五屬，制詔州郡，大舉鉤黨，于是天下豪杰及儒學(xué)行義者，一切結(jié)為黨人?！?/p>

(27)一作“錮”。

(28)一作“難”。

(29)《后漢書·李固杜喬傳贊》：“李杜司職，朋心合力?！薄抖琶軅鳌罚骸包h事既起，免歸本郡，與李膺俱坐而名相次，故時人亦稱李杜焉?！?/p>

(30)《漢書·刑法志》：“當黥者髡鉗為城旦舂?！?/p>

(31)一云“仲秋”。

(32)按：《舊唐書·文宗紀》太和九年七月甲辰朔，八月甲戌朔，則庚午，乃七月二十七日也?！杜f紀》以趙儋為鄜坊節(jié)度系之八月甲申，與牧之詩不合。詩“秋夜月”別有作“仲秋月”者，又似當在八月，然八月無庚午，不可為據(jù)。又《舊紀》“七月甲辰朔”，“辰”字作“申”，今據(jù)《通鑒》改。

(33)《晉書·劉聰載記》：“往者以期運未至，不能無事喧喧?！?/p>

(34)原注：李甘字。

(35)《漢書·王?傳》：“繡衣御史暴勝之使持斧逐捕盜賊?！?/p>

(36)一作“知”。

(37)《晉書·江績傳》：“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知獲死所耳?！?/p>

(38)《唐六典》：“王言之制有七：一曰冊書，二曰制書。蔡邕《獨斷》稱：漢制，天子之書，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敕。自魏晉以后，有冊書總名曰詔。天后天授元年，以避諱，改詔為制?！?/p>

(39)禰衡《鸚鵡賦》：“亦何勞于鼎俎。”

(40)宋玉《九辨》：“君之門以九重?！薄端暹z錄》：“舞臺上垂蔽日簾，簾即蒲澤國所進，以負山蛟睫紉蓮根絲，貫小珠間睫編成，雖曉日激射，而光不能透?！?/p>

(41)《說文》：“赭，赤土也?！薄吨芏Y》：“掌次張氊案。”

(42)《荀子》：“天子千官，諸侯百官?！?/p>

(43)一作“累”。

(44)原注：趙儋除鄜坊節(jié)度?！稹短茣し芥?zhèn)表》：“上元元年，置渭北鄜坊節(jié)度使，治坊州。大歷十四年，罷渭北節(jié)度。建中四年，復(fù)置渭北節(jié)度使如上元之舊，尋罷，未幾復(fù)置，徙治鄜州?！卑矗骸百佟币蛔鳌暗ⅰ保`。

(45)《晉書·陸機傳》：“軒騁于南荒?！薄对涂たh志》：“封州，秦為南?？ぶ?，西北至上都，四千三百八十五里?！?/p>

(46)《元和郡縣志》：“京兆府藍田縣，理城即峣柳城，俗亦謂之青泥城?；笢胤ボ藿。箤④娧φ鋼羟嗄喑瞧浦?。即其處也。”按：《元和志》又有青泥嶺在興州長舉縣西北五十三里，非此青泥也。

(47)《莊子》：“醉者之墜車，雖疾不死。”《易》：“夷于左股。”

(48)《漢書·李夫人傳》：“嫶妍太息，嘆稚子兮?！睍x《前溪歌》：“寧斷嬌兒乳?！?/p>

(49)屈原《離騷》：“結(jié)幽蘭而延佇?！薄妒酚洝に抉R相如傳》：“楚有七澤?！薄肚瓊鳌罚骸扒劣诮瓰I，被發(fā)行吟澤畔?！?/p>

(50)杜甫詩：“第五橋東流恨水?！薄读簳⒕鳌罚骸叭偝梁∮谙驿尽！?/p>

(51)《楚辭》注：“屈原與楚同姓，仕于懷王，為三閭大夫。《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暾?，身之精也。宋玉哀屈原忠而斥棄，愁懣山澤，厥命將落，魂魄放佚，故作《招魂》，欲以復(fù)其精神，延其年壽?！?/p>

(52)《列子》：“名者實之賓，而悠悠者趨名不已。”《水經(jīng)注·睢水篇》：“是用追芳昔娛，游神千古。”

(53)一作“三”。

(54)《舊唐書·文宗紀》：“太和九年十一月，中尉仇士良率兵誅宰相王涯、賈、舒元輿、李訓(xùn)，新除太原節(jié)度王璠、郭行余、鄭注、羅立言、李孝本、韓約等十余家皆族誅。時李訓(xùn)、鄭注謀誅內(nèi)官，詐言金吾仗舍石榴樹有甘露，請上觀之。內(nèi)官先至金吾仗，見幕下伏甲，遽扶帝輦?cè)雰?nèi)，故訓(xùn)等敗，流血涂地，京師大駭，旬日稍安。”

(55)《宋書·范泰傳》：“明詔爰發(fā)，已成渙汗。”《新序》：“湯見祝網(wǎng)者置四面，其祝曰：‘從天墜者，從地出者，從四方來者，皆羅吾網(wǎng)。’湯曰：‘噫！盡之矣。非桀其孰為此?！私馄淙妫闷湟幻??！?/p>

(56)《通典》：“武太后垂拱中，置補闕、拾遺二官，以掌供奉、諷諫。”《漢書·趙充國傳》：“明主可為忠言?！卑矗簱?jù)此，牧之遷左補闕，當在開成四年。

(57)《宋書·武陵王贊傳》：“掃雪冤恥?！?/p>

(58)陸云《諫吳王啟》：“將以臣能有狂夫之言，可以裨補圣德?！?/p>

(59)《獨斷》：“凡群臣上書于天子者有四名：一曰章，章者，需頭稱稽首，上書謝恩陳事詣闕通者也?！薄读簳な捵釉苽鳌罚骸澳晔R建武四年，封新蒲縣侯，自制拜章，便有文采?！?/p>

(60)一作“阻”?！稹段褐尽の涞奂o》：“吾知紹之為人，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薄稘h書·司馬遷傳》：“大臣憂懼，不知所出?！?/p>

(61)一作“?！薄?/p>

(62)《初學(xué)記》：“雷次宗《豫章記》：吳未亡，恒有紫氣見牛斗之間，張華聞雷孔章妙達緯象，乃邀宿，屏人問?？渍略唬骸放Ｖg有異氣，是寶物之精，上徹于天耳。’”

(63)傅玄《述夏賦》：“朱鳥感于炎荒?！?/p>

(64)《釋名》：“筆，述也，述事而書之也。”

(65)《詩序》：“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釋名》：“敷布其義謂之賦。”《史記·屈原賈生列傳》：“屈原沉汨羅后百有余年，漢有賈生，為長沙王太傅，過湘水，投書以吊屈原?！庇郑骸百Z生以適去，意不自得，及度湘水，為賦以吊屈原?！?img alt="" src="https://img.dushu.com/2022/01/25/10383649924745.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