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儷：女人的格局

孫儷，影視演員，1982年出生于上海。2003年憑借電視劇《玉觀音》一舉成名，代表作有《幸福像花兒一樣》《上海灘》《甄嬛傳》《羋月傳》等，主演電影《惡棍天使》《影》。

當《羋月傳》熱播不久，主演孫儷在片中的各種瞬間表情被網(wǎng)友截圖，做成表情包傳播，或憤怒咆哮，或喜形于色，有些夸張，甚至扭曲、變形，對于一個女演員來說，無增其美麗和優(yōu)雅?！董h(huán)球人物》記者問她介不介意這樣被觀眾消費，她說：“本來顏值就不高，不靠這個，不介意?！?/p>

“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甄嬛傳》里的這句臺詞，似乎也代表著孫儷的態(tài)度。對于自己的相貌，孫儷說：“我原來覺得自己還不錯，入了行之后發(fā)現(xiàn)美女如云，自己實在算不上出眾，但也沒有那么不堪，就是屬于中不溜兒?！彼雌饋碜銐驉巯ё约?，脫掉大衣后，趕緊讓助理找來一塊毛巾，把脖子圍了起來，說：“我老怕脖子受寒，脖子實在是太細了?！?/p>

孫儷說自己骨子里是一個典型的上海女人，對很多事情都比較講究。采訪她是在上海新天地的某家酒店里，進屋她很敏感：“這燈光不舒服，像是在照犯人一樣?！蔽堇镉袕堈劢堑男∩嘲l(fā)，《環(huán)球人物》記者坐在一邊，她沒有選擇更便于溝通的另一邊，而是找了張小靠背椅，隔著一張冷冷的玻璃桌子，與記者遙遙相對，說：“我坐這里可以嗎？”

另立一座高山

一部清宮女人戲《甄嬛傳》創(chuàng)造了經(jīng)典，時年30歲的孫儷被認為走到了個人事業(yè)的巔峰。對此，孫儷的回答是：我要在高山的旁邊再立一座高山?！叭绻?0歲為節(jié)點，你可能認為那是一個高潮，但如果80歲的時候往回看，那只不過是人生過程中的一站而已?！睂O儷對《環(huán)球人物》記者說道，顯得信心十足、躊躇滿志。

她所說的另一座“高山”就是后來熱播的《羋月傳》。這部“史詩大劇”氣勢如虹，比《甄嬛傳》投資更大，81集的體量，前兩集就在網(wǎng)絡上創(chuàng)下2億多的點擊量。隨之而來的，是無數(shù)話題。

這兩部劇共同的導演鄭曉龍對《環(huán)球人物》記者說，《甄嬛傳》是一個后宮女人的故事，而《羋月傳》講的卻是一個女人成長為政治家的苦難歷程。他把羋月比作英國的伊麗莎白一世，她的身影背后是一出宏大的歷史傳奇——超越前作的信心，溢于言表。

《羋月傳》從主人公出生拍到70多歲。角色的年齡跨度大，劇中設置的感情線也頗為復雜，讓她一生周旋于春申君、秦惠文王、義渠王三個男人之間。年少時，羋月和楚公子黃歇——也就是后來的春申君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后來被生生拆散，羋月做了楚國嫡公主的陪嫁，來到秦國，獲得秦惠文王嬴駟的欣賞和寵愛，成為寵妃并誕下一子。秦惠文王去世后，羋月母子被發(fā)配到遙遠的燕國，后來她與邊陲少數(shù)民族頭領義渠王發(fā)生一段情緣。各種機緣之下，又返回秦國，子為秦王，她為太后，實現(xiàn)人生的大逆襲。

“羋月不屑宮斗，她是心懷天下的?！睂O儷如是說。拍攝這部戲，鄭曉龍和孫儷一開始就達成默契，從臺詞到表演，方方面面都要“去甄嬛化”。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孫儷花了三四個月的時間做準備。朋友幫忙請來一位復旦大學的歷史老師，為她講述一系列“私人訂制”的課程。讀劇本時，孫儷記下每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然后發(fā)微信給老師，老師再集中給她解惑答疑。

“《羋月傳》的臺詞比《甄嬛傳》更難記，很多都是古文。有一段臺詞，我一眼望去都是成語，數(shù)了數(shù)有18個。很多字詞的用法，都和現(xiàn)在不一樣。很多習慣也和現(xiàn)在不一樣，比如現(xiàn)在的地圖是上北下南，那個時候就是上南下北。”

在關(guān)于《甄嬛傳》的報道中，孫儷背臺詞的細節(jié)經(jīng)常被媒體提及：她把50本劇本分門別類，用不同顏色的筆做標注，清純階段的甄嬛標白色、熱戀時期標粉色，腹黑時期標深色……還做了各種不同的小圖章，區(qū)分不同的情緒、重場戲與過場戲等。

經(jīng)過了《甄嬛傳》龐大、饒舌的臺詞“洗禮”，演《羋月傳》時孫儷多了一份自信和底氣。不過對于此中細節(jié)孫儷卻不愿再過多地描述：“臺詞是最基本的，如果在現(xiàn)場我的臺詞影響了表演，那我就覺得自己太不專業(yè)了?！?/p>

但她還是對記者說：“羋月是我表演生涯中難度最大和最過癮的角色。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那5個月的?！彼浀迷诒几皠〗M時，女兒小花才4個多月大。那天她告別一雙兒女，家人送她從上海去北京，過程中沒有人敢說“再見”。從熱鬧溫馨的家里來到清冷的壩上草原，在暗黑的旅館，她打開電視只看到滿屏的雪花，洗澡的熱水只能維持十來分鐘。房間對著樓梯口，聽著上上下下往來的人聲，她明白接下來將面對一段艱難的日子。“家里的孩子也不管，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p>

但她是個行動派，沒有時間多愁善感?！读d月傳》中，她要從花季少女演到垂暮之年，還要演出一個女政治家的強大氣場，人物情緒大起大落，對身體消耗極大。有一場大殿訓斥的戲，在一個廣場上面對幾千士兵，要讓所有人都聽到她的聲音，拍完一遍已經(jīng)很累了，拍了三四遍，整個人都虛脫了。孫儷形容自己，“每天眼睛腫得像桃子，臉腫得像包子一樣”。

“拍的時候大家還挺擔心我生病的，因為我一倒下劇組就得停機?！钡硇螊尚〉乃趶姶蟮膲毫γ媲巴ψ×?，不過拍完之后大病一場。導演鄭曉龍對《環(huán)球人物》雜志記者說：“孫儷是用生命在演戲，她把自己的生命融入了這個角色，表演上了幾層樓。”

內(nèi)心藏著一股勁

孫儷第一部正式出演的電視劇是海巖寫的《玉觀音》，當時她才20歲。她扮演的女主角安心有不少哭戲，某一場戲卻怎么都哭不出來。全劇組的人都在等著，這可把她急壞了，她對導演說：“我能打個電話給我媽嗎？”導演說：“你以為你媽就能幫得上你嗎？”就是這一句，孫儷委屈地掉下了眼淚，終于完成這一幕。

多年后，在《甄嬛傳》的拍攝現(xiàn)場，拍甄嬛的戀人果郡王去世的那場戲。對于飾演果郡王側(cè)福晉浣碧的新人演員來說，這是場重頭戲。丈夫死去，是為別的女人而死，她悲痛、絕望而至自盡。但在壓力之下，她卻緊張到怎么也哭不出來。全組的人等著她，場面就這樣僵持著。這時候?qū)O儷悄悄對導演說：“導演，你去幫她一下。”導演鄭曉龍過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說：“沒事，我們等你?！彼难蹨I一下子就涌出來了。

“演員有時候很無助，有時候你特別想演好一場戲，但是外界的環(huán)境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各種復雜的現(xiàn)場，讓你的情緒不能夠到位。我也是這樣過來的，沒有情緒的時候，特別希望導演來拍拍肩膀，對我說句話?！?/p>

“如今你的表演已經(jīng)很嫻熟了，哭戲?qū)δ銇碚f是小事一樁了吧？”《環(huán)球人物》記者問道?！斑€是很難。我身邊的朋友經(jīng)常很好奇，看我平時也不怎么哭，怎么在戲里那么能哭。其實我也不是像自來水龍頭那樣的，一定是要情節(jié)打動我才行。情緒出不來或者不到位的情形，還是經(jīng)常會有的?！睂O儷這樣說道。

孫儷并非出身于演藝之家，也不是表演科班出身。她出生于上海一個尋常的弄堂，12歲時父母離異。有一陣子，孫儷跟著媽媽住在筒子樓一個10平方米的小屋里，生活清苦。母親把全部期望寄托在女兒身上，白天在商場當售貨員，下班做兼職，含辛茹苦地撫養(yǎng)女兒長大。

除了正常的學習，母親還著力培養(yǎng)她舞蹈方面的特長。15歲時，孫儷考上了上海警備區(qū)文工團當文藝兵。2000年，她退伍后被分配到一家餐廳當服務員，但那家位于上海四川路上的餐廳，孫儷一次也沒有去過，因為那兒離她的理想太遠了。

那時候，擺在她面前的路似乎很寬廣，但又處處渺茫。退伍后的半年里，她四處走穴，接演出、拍廣告，還參加了新加坡的一個選秀比賽，獲得了亞軍。不久被海潤公司演藝部看中，成為簽約藝人?！澳菚r根本沒想著當明星，只慶幸終于不再是‘待業(yè)青年’?！?/p>

如果讓她選一部職業(yè)生涯的里程碑之作，孫儷的答案永遠是2003年播出的《玉觀音》?！拔以戎皇且幻枵?，沒有這部戲就沒有我的今天?！痹谶@部海巖劇里，孫儷飾演的女主角安心氣質(zhì)文弱、眼神憂郁，不是咄咄逼人的美艷，但有著脫俗的清秀和神秘的氣質(zhì)。安心身上背負著巨大的痛苦，剛滿20歲的孫儷賦予了她宿命般的悲劇氣息。如同電視劇中男主角對她一見鐘情一樣，這位剛出道的女演員也一下子抓住了觀眾的心。

之后，孫儷的幾部戲如《血色浪漫》《幸福像花兒一樣》《甜蜜蜜》《小姨多鶴》等，都稱得上是制作精良的電視劇。得以和海巖、滕文驥、高希希、嚴歌苓等優(yōu)秀創(chuàng)作者合作，孫儷從來不諱言自己的幸運。“好多演員都在上戲、北電、中戲等學校經(jīng)過4年的專業(yè)訓練，但我的經(jīng)驗是在一部部戲里積累起來的。我一直告訴自己只有比別人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做得比別人更好。所以我珍惜每一個角色?！?/p>

當年為了拍攝《玉觀音》，孫儷準備了半年時間，去云南體驗生活，還學了射擊、跆拳道等技能。如今，影視創(chuàng)作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而孫儷寧愿保持自己的節(jié)奏。她接戲謹慎而挑剔，《甄嬛傳》大火之后，她近兩年沒有新戲播出。“如果有一個本子真的非常好，整個劇組齊心協(xié)力地想把它打造成一個特別好的東西，將它打磨個兩三年，那我非常愿意投入時間。但這樣的劇組現(xiàn)在幾乎為零?！?/p>

曾經(jīng)一起合作過《辣媽正傳》的演員張譯曾說，孫儷好像黃酒，入口柔，后勁兒大。這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子內(nèi)心藏著一股勁。在《甄嬛傳》里，一堆深宮中的女人們互相斗來斗去，至死方休，記者問孫儷自己，她說：“我不喜歡斗，鉤心斗角的，女人容易老。”但她喜歡和自己較勁，鄭曉龍說她遇強則強，不會輕易服輸，多大的壓力放到她面前，她總是自行消化掉。

“演多了苦大仇深的角色，想演些輕松的戲?！睂O儷說?！稅汗魈焓埂肥撬驼煞蜞嚦黄鹬餮莸南矂‰娪?，她打破自己一貫的形象，做出了顛覆性的嘗試，“能讓別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那是一種能力。”

把生活掌控在自己手里

孫儷是一個單親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曾經(jīng)是一個堅決的不婚主義者。但在該結(jié)婚生子的年齡，她一點兒也沒有耽誤，如今已是兒女成雙，和丈夫鄧超兩人事業(yè)紅火。《環(huán)球人物》記者問她，是什么時候觀念一下子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她說：“在你看來是一下子，其實中間經(jīng)歷了很多，人的想法是在不斷變化的?！?/p>

在孫儷看來，婚姻穩(wěn)定的基石，是兩個人之間的互相包容?！安槐貜娬{(diào)完美，我自己也不完美。我不會要求鄧超去給孩子洗奶瓶、去給孩子喂飯，他生來就不是這樣性格的人。另外，女人天生敏感，男人很多時候想問題的方法粗魯直白，所以你不能要求一個男人的心思跟女人一樣細膩，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羋月傳》里，孫儷成功演繹了一個游走在權(quán)力與欲望之巔的女人。在危機重重、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險惡環(huán)境中，女人究竟何以自處、究竟能夠走多遠？孫儷在作品中表現(xiàn)得很極致，呈現(xiàn)了大格局、大氣象；而在現(xiàn)實中，她看起來并不想給自己謀劃一個鴻篇巨制，只打算繪制一幅小情小致的精微藍圖。

如果說她有什么野心，那就是對表演事業(yè)，“我現(xiàn)在得到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真的已經(jīng)很滿足。我覺得這一輩子把表演這件事干好，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比缃駣蕵啡Φ拿餍嵌甲非蠖鄺l(fā)展，鄧超就是一個典型。當導演、當演員、制作綜藝節(jié)目《奔跑吧兄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50多個小時沒睡覺了，真的很辛苦。”孫儷有些心疼。相較而言，她的發(fā)展很單一。將接戲的速度放慢，將生活的腳步放緩，她要慢慢欣賞沿途的風景。

“有人說我接戲很挑，我確實是一個比較挑剔的人，因為我對自己有要求，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是如此?！彼认硎苤餍堑墓猸h(huán)，又享受著日常生活；既講究人生的格局，又看中生活的格調(diào)。

她偏愛“綠色而有機”的生活，作息規(guī)律，多曬太陽，像一株植物一樣，盡情享受陽光雨露。她種了雞毛菜和茼蒿，享受著種子從土壤里面冒出來、長得青綠而茂盛的快樂。她和小動物有緣，家里收留了很多流浪的小動物。她不節(jié)食，但非常喜歡有氧運動，用這種方式在產(chǎn)后迅速恢復體型，保持著纖瘦的身材。

沒事的時候，她還喜歡讀點佛經(jīng)，她記得《金剛經(jīng)》里的訓誡：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時時提醒自己把一些事情看淡，因為痛苦的根源來自于執(zhí)念，壓力也是來自于欲望。

她說自己是一個很傳統(tǒng)的人，天黑就要回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是一個女兒、妻子、母親，我要還原生活本來的顏色?！睘榧彝ネ度霑r間，放棄一些事業(yè)上的機會，孫儷從來不用“犧牲”這樣的字眼，“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服從自己內(nèi)心的選擇?！?/p>

孩子帶給她的快樂無法言傳，“一個笑容，就會讓你覺得整個世界都很燦爛。”就像她的一面鏡子，“有時候兒子一個表情，我就能聯(lián)想到自己小時候，如果同樣遇到這件事情，我的想法肯定和他一模一樣。”

一切都顯得并行不悖，這是現(xiàn)實中的孫儷給自己定下的格局，也彰顯著她對人生的掌控力。“只有在經(jīng)歷得多、感受得多之后，你才能把自己更豐富地表達出來，成長和演技是在同一個范疇里的兩件事情。”

對話孫儷：“我不想成為甄和羋月”

《環(huán)球人物》：鄭曉龍導演說《羋月傳》想表現(xiàn)一個女人不靠美色和詭計，照樣能走向成功的故事。在你看來，她靠的是什么？

孫儷：人格魅力。每一個成功的人除了機遇和能力，一定有自己的人格魅力。但是我覺得“不靠美色”得打問號。如果說她沒有姿色，也不會有那么多男人喜歡她，接近她。不能說完全不靠，一定是有顏值這個成分在里面。

《環(huán)球人物》：具體來說，是什么樣的人格魅力？

孫儷：她從小就是一個不受待見、沒有地位的公主，但很多事情有兩面性，雖然她的成長環(huán)境不好，特別苦，但養(yǎng)成了一種倔強的性格，很灑脫、不拘小節(jié)，這種獨特的性格，使她在人群里看起來與眾不同。

《環(huán)球人物》：羋月的年齡跨度挺大，你怎么把握主人公每個年齡段的特點？

孫儷：演的時候，每場戲都有不同的表達方式、情緒和感受。年輕的時候她有一些假小子氣，后來在朝堂，她有一股男人般的英氣。我想這樣的氣質(zhì)并不是憑空就來的，一定是深埋在她骨子里的，所以在表演的時候，我會嘗試把她性格中存在的一部分滲透到她從小到大的生長過程中，盡量做到讓觀眾看起來不突兀。

《環(huán)球人物》：你怎樣看待羋月一生中的三段感情？

孫儷：這三段感情塑造了最終的羋月。她之所以能走向成功，和她身邊的人有很大關(guān)系，不光是這三段情感的對象，還有張儀、屈子等，都是很厲害的人物。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友不慎會誤及一生；相反，身邊有著一群見解獨到的人，久而久之，你自然而然也變成了那樣的人。

《環(huán)球人物》：歷史上的羋月更像一個“麻辣太后”，現(xiàn)在有觀眾質(zhì)疑電視劇里的羋月過于“白蓮花”。

孫儷：我也聽到這樣的聲音，覺得我把羋月演得太單純了，但劇情往下走羋月身上會呈現(xiàn)更復雜的性格。另外，我覺得媒體不該用“白蓮花”“瑪麗蘇”這樣的標簽，會給人不好的引導。如果人物都可以那么簡單地歸類的話，那演員還演她們干什么呢？

《環(huán)球人物》：在你看來，甄嬛和羋月這兩個女人有什么區(qū)別？

孫儷：甄嬛一開始就是個很柔美的女生，但羋月有著男孩的性格。甄嬛更像是一個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因為她只管后宮，不管前朝。但羋月更像是一個公司的CEO，她的格局更大了，眼界也更開闊了，一定不會去管今天誰打卡遲到了幾分鐘，誰沒把洗手間打掃干凈這些事情。整個國家的命運發(fā)展，才是她關(guān)心的事情。

《環(huán)球人物》：現(xiàn)實之中你想做這樣的掌控者嗎？

孫儷：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最多也就是家里的幾個保姆歸我管，僅此而已。

《環(huán)球人物》：那你想有這樣的機會嗎？

孫儷：我不想，我覺得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就是管人，因為人心太善變了。我只想把生活掌控在自己手里。

《環(huán)球人物》：你演繹的甄嬛和羋月，都把女人的路走到了極致。

孫儷：那是命運交給她們的，我更相信命運的選擇。人總是拗不過天命，都是老天幫你在選擇，你只有順從著走下去。這樣說起來似乎有些悲觀，但我認為是這樣。

《環(huán)球人物》：生活中你是否追求極致？

孫儷：我不會對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情做過多的假設和期待，這樣會讓我變得很不開心。拼命往上夠，會讓自己活在一個尷尬的境地。我不給自己太多的欲望和訴求，我現(xiàn)在才30多歲，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干嗎，生活正是美好的時候。（文/趙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