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來濟
拼將熱血灑胡塵,日月高懸相國魂。
突厥營中全大義,身前身后總清芬。
來濟(610—662),江都人。父護兒。幼逢家難,流離艱辛,而篤志向?qū)W。
擅文辭,善談論,尤能敏察時務。
入唐擢進士,累遷通事舍人。貞觀十七年(643),太子承乾謀逆事發(fā),太宗盛怒之下,欲除之。乃召群臣議,諸大臣相顧莫敢言。濟從容趨前,奏曰:
“陛下上不失作慈父,下得盡天年,即為善矣。”太宗納其言,廢承乾為庶人,流黔州,命濟為考功員外郎。十八年(644),置太子司議郎,妙選人望,遂以濟為之,仍兼崇文館直學士,遷中書舍人,與令狐德棻等同撰《晉書》。高宗永徽二年(651),拜中書侍郎兼弘文館學士,監(jiān)修國史。次年,同中書門下三品,遷中書令,檢校吏部尚書。揚州人入朝為相者,自濟始。
時高宗欲廢王皇后,立宸妃武則天為后,尚書右仆射褚遂良切諫不可,激起帝怒。司空李勣但曰:“此乃陛下家事,不合問外人。”濟獨密表進奏,爭言“事將不可”。武后既立,心惡之。顯慶二年(657),許敬宗等希武后旨意,誣濟與褚遂良朋比為非,貶臺州,又遠徙庭州(今新疆烏魯木齊市)。龍朔二年(662),突厥犯邊,濟領兵拒之,謂部眾曰:“吾嘗掛刑網(wǎng),蒙赦性命,今當以身塞責,特報國恩!”遂不介(披甲,介,同“甲”,此作動詞。)胄而赴敵,沒于陣。贈楚州刺史,詔令靈車相送,還鄉(xiāng)安葬。濟文武兼修,風骨凜然,生為一代之賢相,死為民族之英魂。
有文集30卷,今不傳?!度圃姟肪?9收其《出玉關》絕句一首:“斂轡遵龍漢,銜凄出玉關。今日流沙外,垂涕念生還?!北杩犊?迥異于初唐之音。又計有功《唐詩紀事》卷4,太宗餞中書侍郎,來濟詩云:“曖曖去塵昏灞岸,飛飛輕蓋指河梁。云峰衣結(jié)千重葉,雪岫花開幾樹妝。深悲黃鶴孤舟遠,獨嘆青山別路長。聊將分袂沾衿淚,還用持添離席觴。”此為七言律詩,成于沈、宋之前。除頸聯(lián)外,粘對皆工,為唐代七律先聲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