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zhàn)爭中學習戰(zhàn)爭

九一八事變后，鄂豫皖中央分局發(fā)出號召，要求根據地人民堅持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準備粉碎國民黨軍的新“圍剿”，努力擴大紅軍，支援紅軍作戰(zhàn)。當時整個根據地掀起了一個參軍擁軍的熱潮。

李先念在征得了陂安南縣縣委書記郭述申的同意后，決定帶頭率本縣的一批青年參加紅軍，保衛(wèi)革命果實。1931年10月17日，李先念在紅旗招展、人眾如潮的廟咀灣廣場上，召開了陂安南縣蘇維埃政府“擴紅大會”，號召群眾踴躍參軍，從人力、物力、財力上積極支援紅軍作戰(zhàn)，保衛(wèi)革命根據地，準備粉碎國民黨軍的新“圍剿”。會上，李先念說：“這次參軍，大家自愿報名，我?guī)€頭，首先報名，郭述申同志支持我，蘇維埃政府的同志們也支持我。我們去前方當兵打仗，后方的同志們和鄉(xiāng)親們要把地種好，多打糧食，支援前方。前方的同志會勇敢殺敵，保衛(wèi)后方，保衛(wèi)眾鄉(xiāng)親?！痹谒膸ьI下，300多名青年踴躍報名參軍，超出預定人數(shù)的一倍以上。縣蘇維埃主席李先念親率300余名青年參軍的事跡，受到中央分局和軍委會的表彰，蘇區(qū)《列寧報》也進行了報道宣傳，成為鄂豫皖根據地婦孺皆知的一段佳話。

李先念率領300多名青年參加紅軍，被編入紅四軍第十一師三十三團，并任團政治委員，團長是吳云山。部隊就要遠行了，李先念想起了在家的父母。他對通信員說：“你辛苦一趟，給我父母捎個信，就說部隊要遠行了，我工作忙，不能向他老人家告別，讓他們保重身體，不要為我擔憂?！甭犝f兒子要遠行，李母不顧勸阻，非要為兒子送行不可。當她急急忙忙趕到廟咀灣時，李先念已經帶著隊伍出發(fā)了。李母站在山坡上，久久不肯離去。再次見到母親時，已是近一年后了，當時李先念是紅四方面軍第十一師政委，正率部與敵人激戰(zhàn)。李先念晚年回憶說：“我媽媽找到陣地上來了。當時有敵機轟炸，炮火連天，打死她怎么辦？我說這里正打仗，你怎么來了？她說是想看看我。我發(fā)了火叫她趕快走，派人送她回去。臨走時她偷偷把兩塊銀元放在我的口袋里，一走路，口袋里叮當響，我才發(fā)現(xiàn)，便又托農民捎回家去了。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媽媽，真后悔當時不該對她發(fā)火?，F(xiàn)在我是80多歲的人啦，想老娘??！”

初來乍到，李先念面臨的一道難關，就是軍事關。紅四方面軍的政工干部，特別是政治委員，如果不懂軍事，不會打仗，就難免被戰(zhàn)士們譏諷為“專賣狗皮膏藥”，是建立不起真正的威信來的。為此，李先念一切從頭開始學習，騎馬、射擊、行軍、宿營、布陣、戰(zhàn)術動作、指揮要領，每天早晨讀《三國演義》《水滸傳》。他勤學苦練，加倍努力，準備交出合格的答卷。

1931年11月，李先念率部參加紅四方面軍發(fā)起的黃安戰(zhàn)役。圖為當年報紙有關黃安戰(zhàn)役取得重大勝利的報道

黃安戰(zhàn)役是紅四方面軍成立后的第一個戰(zhàn)役，也是李先念首次參與指揮一個團的作戰(zhàn)。他與富有指揮經驗的團長吳云山密切配合，十分注意從戰(zhàn)斗實踐中學習和掌握判斷敵情、行軍布陣、通訊聯(lián)絡、選擇地形、配置火力、攻擊防御、戰(zhàn)斗動員、戰(zhàn)地鼓動等組織指揮藝術。戰(zhàn)爭是最大的學校，戰(zhàn)場是最好的課堂。李先念憑著他的智慧和勇氣，經過短時間的戰(zhàn)場實踐，取得了軍事上的飛躍進展。巴方廷當過李先念的警衛(wèi)員，他回憶李先念曾說起自己學習打仗的過程：“我和你們是一樣的，開始也不懂。當了團政委，后面跟著一群戰(zhàn)士（指通信班），不知道有什么用，又不好說?？吹饺珗F集合，一大片人，心想怎么得了呀，行起軍來那不把莊稼踩壞了。再看團長，他把部隊分成前衛(wèi)、后衛(wèi)，命令出發(fā)，我才懂得怎樣行軍。打仗我也沒有辦法，二營營長孫玉清懂得打仗，我老跟二營，要學呀，學著打仗。有天打個地方，孫玉清說：政委呀，前面的山包上要去一個班。我不懂，就說你叫去就去吧！心想，為什么要去一個班呢？到10點多鐘，前面槍響，那個班邊打邊撤，等敵人接近我們時，孫玉清說：現(xiàn)在要出擊，叫三營配合，你快去喊傳令兵。我一喊，他們答應了，就派人去三營陣地傳達命令。這樣，我才知道要用傳令兵、通信員聯(lián)絡，也懂得了先派少數(shù)人去誘敵，然后再組織反擊。結果，我們把敵人打垮。打了兩仗以后，我就會用兵、會指揮了。”

黃安戰(zhàn)役結束后，李先念和吳云山又指揮紅三十三團接連參加了商（城）潢（川）戰(zhàn)役、蘇家埠戰(zhàn)役，紅三十三團因紀律嚴明、戰(zhàn)術靈活、作風頑強、戰(zhàn)績突出，被鄂豫皖中央分局和軍委會授予一面紅旗，命名為“共產國際團”。這是鄂豫皖紅軍史上的首次命名，是給李先念、吳云山領導的紅三十三團最高的榮譽和獎賞。不久，李先念率領紅三十三團參加了潢（川）光（山）戰(zhàn)役，再立新功。李先念經過黃安、商潢、蘇家埠、潢光四大戰(zhàn)役的錘煉，在戰(zhàn)斗中成長和成熟起來，在以上他參與指揮的戰(zhàn)斗中，都取得了勝利和很好的戰(zhàn)績，為以后指揮師團、軍團、大兵團作戰(zhàn)，克敵制勝，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李先念率部參加的蘇家埠戰(zhàn)役陡拔河戰(zhàn)場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