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輟學(xué)期間的勤奮自學(xué)

齊白石(上) 作者:劉明山 著


輟學(xué)期間的勤奮自學(xué)

秋天到了,田里的稻子一片金黃,眼看就要收割了。這時,齊白石正在學(xué)《論語》。按照當(dāng)時農(nóng)村學(xué)堂的規(guī)矩,到了秋收的季節(jié),學(xué)堂是要放假的,恰好這個時候齊白石又生病了,齊家父母就讓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那一年年底,齊白石的母親又生了三弟,齊家的收成也不好,幾乎窮得沒有糧食吃了,而齊白石的祖父也生病了。為了多掙錢,齊白石的爸爸齊貰政到外邊干零活去了,家里人手不夠用,周氏等到齊白石病好了,就對他說:“現(xiàn)在你長大了,家里這么忙,就先不要上學(xué)了,等糊住了嘴再說吧!”

這樣,讀書不到一年的齊白石就輟學(xué)了。

此時的齊白石已經(jīng)不是一個光會吃飯不會做事的閑漢了,他在家?guī)椭羲?、種菜、掃地、放牛,閑時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弟弟。他最主要的工作是上山砍柴,砍了柴,不僅自己家里有柴燒了,還可以賣錢,補貼家用。

齊白石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砍柴。鄰居的小伙伴,和他歲數(shù)差不多的,一起去山上的有很多,不久,他們便成了很好的朋友。在他和小伙伴砍柴的時候,他又找到了一本祖父記賬的舊賬簿,把賬簿拆開,在這本賬簿的背面繼續(xù)偷偷畫畫。

齊白石也沒有忘記讀書,他牢記著外祖父的話,讀書是任何地方都可以進行的,也是能夠做到的。所以,就算是他在幫著家里做事的時候,雖然一天到晚忙得非常辛苦,他也要抽出時間,把外祖父教過自己的幾本書,從頭到尾,一遍一遍地溫習(xí)。

輪到齊白石出去放牛的日子,他的身上都帶著一兩本書,等牛在山上吃草的時候,他就坐在草地上看書。

放?;貋?,吃了晚飯以后,齊白石又坐在油燈下看書。有時候,家里沒有錢買油,他找一些樹枝來燒,就坐在柴火前面念書。

在學(xué)堂念書的時候,齊白石的《論語》還沒有讀完,回家后,他用空閑時間自己學(xué)習(xí)《論語》,有不認(rèn)識的字和不明白的地方,就趁放牛的時候,繞道到外祖父那邊去向他請教。

一天,齊白石上山放牛,正好遇到外公。他急忙從牛背上跳下來,取下掛在牛角的書本,把牛拴到樹干上,快步走到外公面前,深深的向外公鞠了一躬說:“外公好!”

周雨若笑吟吟地握著外孫的手說:“好好好!”他看著齊白石手中的書,關(guān)切地說:“阿芝啊,看你放牛都帶著書,不忘讀書,外公真高興啊……”

不等外公說完,齊白石連忙說:“是的,外公,我正讀著《論語》呢,只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看不明白,所以特意畫了記號,今天專門趁放牛的機會繞道過來詢問您。”說著,齊白石拿出書,把自己畫的記號一一指給外公看。

周雨若和外孫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開始看齊白石指出的不懂之處。他反復(fù)地為齊白石講解每一個記號的含義、要點,同時,也把每篇文章的大概提示講給外孫。

在講解的過程中,周雨若還強調(diào)了自己對這些文章的看法和見解,并告訴外孫,不管看什么書,都要有自己的見解,不能因為別人告訴你文章的中心是什么自己就認(rèn)為是什么。

外公的一番講解令齊白石茅塞頓開。他靜靜地聽著,不時地點頭、提問。

外公把書中的知識講完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對外孫說:“對了,你現(xiàn)在還畫畫嗎?”

齊白石知道外公是不贊成自己畫畫的,他有些緊張地低下了頭,但他又不愿意欺騙外祖父,便不好意思地回答:“嗯,我還經(jīng)常畫,我已經(jīng)改不了這個習(xí)慣了?!?/p>

齊白石的回答讓周雨若大吃一驚,他接著問:“?。∧氵@么大的興趣?”停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思地說:“不過,練練也好,以后如果你能夠做個畫匠也是不錯的?!?/p>

周雨若繼續(xù)說:“聽說過宋代人王冕嗎?他也是個窮孩子,放牛的,同你一樣,也喜歡畫畫,并且天天畫,天天畫,最后成為了一代畫師?!?/p>

齊白石激動地抬起頭來,他聚精會神地聽著外公的話,眼睛里放出驚喜異樣的神采。他沒有想到一向不支持他畫畫的外公也會這樣贊成自己畫畫,還為他講了一個窮畫家的故事,這令他多么開心?。?/p>

回家后,他更加用心地畫畫和學(xué)習(xí)了,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他居然把整整一部《論語》學(xué)完了。

有一天,在上山砍柴時,齊白石只顧著看書,忘記了砍柴,到天黑回家時,柴還沒砍滿一擔(dān)。吃完晚飯,他又照例爬在凳子上寫字,祖母叫住他說:“阿芝!你父親是我的獨生子,沒有哥哥弟弟,你母親生了你,我有了長孫了,真把你看作夜明珠和無價寶似的。以為我們家,從此田里地里你父親有了好幫手!現(xiàn)在你能砍柴了,家里等著燒用,你卻天天只管讀書,俗語說得好‘三日風(fēng),四日雨,哪見文章鍋里煮?’明天要是沒有了米吃,阿芝,你看怎么辦呢?難道說,你捧了一本書或是拿著一支筆,就能飽了肚子嗎!唉!可惜你生下來的時候,走錯了人家!”

齊白石聽了祖母的話,知道她是因為家里貧窮,希望這個長孫能夠多出些力氣,幫助些家用,怕他只想著讀書,把家務(wù)耽誤了。

以后,齊白石上山雖還是帶著書去,但總是把書掛在牛犄角上,等撿夠了糞和砍足了一擔(dān)柴之后,再取下書來讀。

除了讀書之外,齊白石還堅持每天寫字,描紅紙寫完了,祖父又給他買了幾本黃表紙訂成的寫字本子,以及一本木版印的大楷字帖,教他臨摹。有了這些東西,齊白石總會抽空寫上一頁或半頁。

齊白石從小體弱多病,每天不僅要幫著家里干活,還要不停地學(xué)習(xí)。他的祖母擔(dān)心他的身體吃不消,就為他專門買了一個小銅鈴,用紅頭繩系在脖子上,說是能幫助他逢兇化吉。以后,每次他出門,母親只要聽見銅鈴的響聲,就知道是他回來了。

母親和祖母對齊白石的疼愛伴隨著他成長,他也在這忙碌的日子中漸漸地長大了。

1874年3月9日,11歲的齊白石迎娶了同鄉(xiāng)比他大1歲的女孩陳春君為妻。

在舊社會,中國有一種早婚風(fēng)俗,就是男孩和女孩在很小的時候,只要經(jīng)過兩家父母的同意,就能讓這兩個孩子結(jié)婚。拜堂以后,女孩就住在男孩家里,幫著男孩家做事。這種先進門的兒媳婦,叫作童養(yǎng)媳。但由于這時男孩和女孩子的年紀(jì)都太小,暫時還不能住在一起,家里要等他們都成年了,才會重新找一個合適的日子,讓他們正式結(jié)婚。

齊白石就這樣,還是懵懵懂懂的時候,就成為了一個女孩的丈夫。而齊家也像是了卻了一件大事,因為他們畢竟又為自己的子孫新添了一房媳婦,這在農(nóng)村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子孫的延續(xù),家族的興旺都與此息息相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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