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培養(yǎng)軍事才能
從一名普普通通的軍士,加入布爾什維克,然后,一步步升到團長,又在軍事院校進修,這個特殊的成長歷程,為朱可夫以后的成長奠定了扎實的基礎。對坦克的深入研究,使朱可夫較早地擺脫了傳統(tǒng)戰(zhàn)爭觀,樹立了現(xiàn)代戰(zhàn)爭觀。
1.難忘的日子
在晚年,朱可夫回憶說:“隨著歲月的流逝,很多事情都漸漸淡出了我的記憶,但是入黨這一天卻是終生難忘的?!?919年3月1日,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加入俄共(布),成為一名黨員。此后,朱可夫以一個黨員的身份嚴格要求自己,履行自己應盡的義務,在與敵人英勇戰(zhàn)斗的偉大事業(yè)中,樹立了榜樣,成為了楷模。
入黨之前,朱可夫曾在黨的同情者小組學習。這個小組是專門為培養(yǎng)預備黨員而設立的。當時,騎兵連里黨的同情者小組只有五個人。盡管人數很少,但是負責同情者小組的特羅菲莫夫和沃爾科夫同志每周至少與朱可夫他們會面兩次,向他們介紹國內形勢、國際局勢、黨在前線斗爭的情況等,而朱可夫也正是在此期間積累了大量寶貴的知識,迅速地成長起來。
入黨半年后,朱可夫所在的騎兵第4團被調到弗拉基米羅夫卡車站,目的是消滅尼古拉耶夫斯克城附近的白衛(wèi)軍。不過,他們并沒有直接投入作戰(zhàn),而是仍然進行戰(zhàn)斗訓練。
一天清晨,朱可夫經過露天練馬場,看見師政委格奧爾吉·瓦西利耶維奇·朱可夫在馴馬,就停下來觀察師政委是怎樣馴馬的。
師政委正全神貫注地馴馬,沒有注意到朱可夫在旁邊。馬好像故意同師政委較勁似的,不管師政委如何使勁,總是亂跑。
這時,朱可夫大喊了一聲:“讓我來試試吧!”
師政委被朱可夫嚇了一跳,看了看朱可夫,很無奈地說:“那好吧,你來試試!”
朱可夫縱身上了馬,先轉了幾圈,熟悉一下馬的性子。然后,只見朱可夫扯緊韁繩,讓馬向左跑,馬就向左跑;讓馬向右跑,馬就向右跑。
看到朱可夫將馬馴好了,師政委面帶笑容地問:“騎得很好,你騎馬有很多年了吧?”
“有四年了。”朱可夫很自豪地回答。
就這樣,朱可夫和師政委聊了起來。朱可夫在談話中得知,師政委在兩年前就是黨員了,當騎兵也已經十年了。他曾經從舊軍隊中拉過來一個騎兵團,其中大部分人參加了紅軍。顯而易見,他是一位稱職的政治委員。
這之后,朱可夫時常見到師政委。師政委曾建議朱可夫去從事政治工作,但朱可夫更喜歡從事軍事工作,就婉言謝絕了。于是,師政委推薦朱可夫進紅軍指揮員訓練班深造,可是因為駐地附近的扎普拉夫諾耶村突然被白衛(wèi)軍占領,朱可夫必須投入戰(zhàn)斗,所以就沒能去深造。
雖然紅軍將高爾察克打敗,并迫使其殘余部隊退至西伯利亞,但是協(xié)約國仍不甘心,還對他們抱有幻想,企圖讓他們在恰當的時候從東面攻打紅軍。在北方,協(xié)約國給正在醞釀新攻勢的米列爾白衛(wèi)軍運送了大量的軍用物資,當然,協(xié)約國的援助并不是免費的,協(xié)約國的船只返回時裝滿了毛皮、魚類、木材以及其他物資。
白衛(wèi)軍強大的同時,也為朱可夫磨煉自身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良機。在與白衛(wèi)軍的戰(zhàn)斗中,作為一名戰(zhàn)士,朱可夫奮勇殺敵;作為一名黨員,朱可夫堪稱楷模。
2.首枚紅旗勛章
在與白衛(wèi)軍血戰(zhàn)時,朱可夫被手榴彈炸傷,身體極度虛弱,因而得到了一個月的假期。在這段期間里,朱可夫回到了家鄉(xiāng)。雖然鄉(xiāng)下的生活極為艱苦,但朱可夫卻過得十分開心。
假期過后,朱可夫回到部隊,請求前往前線,但因為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他被送到了一個后備營。
在后備營,朱可夫被指派擔任第1學員騎兵連的司務長。這里的學員大都是在戰(zhàn)斗中曾經表現(xiàn)突出的騎兵。對此,朱可夫得心應手,因為他在沙皇軍隊中就已經很熟悉這個職務了。
訓練班全體學員得到一切必需的全新作戰(zhàn)裝備后,駐進莫斯科列弗爾托夫兵營。由于在莫斯科駐扎,朱可夫很想去看看朋友,尤其是日思夜想的女友,但始終未能如愿以償,因為連長經常有事需要外出,所以作為司務長的朱可夫就必須留下來負責全連事務?;蛟S因為此事,朱可夫和女友瑪麗亞之間的感情出現(xiàn)了無法彌補的裂痕。不久之后,瑪麗亞出嫁,而新郎卻不是朱可夫。
后來,訓練班學員編入莫斯科第2學員旅,集中到克拉斯諾達爾,然后去攻打烏拉卡伊將軍的登陸部隊。
朱可夫他們抵達司令部后,是由團長接見的。團長看到他們還穿著紅褲子,有點不滿意地說:“我們的戰(zhàn)士可不希望指揮員穿紅褲子!”
可是,穿什么顏色的褲子可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因為部隊沒有給學員發(fā)其他顏色的褲子。
“我們的戰(zhàn)士很多是老兵,他們可不會服從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指揮員?!眻F長終于直率地說出了他的顧慮。
簡短的開場白之后,團長和學員開始閑聊起來,他得知不僅大部分人都上過戰(zhàn)場,而且有的人還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這才打消了原有的顧慮。
之后,他們來到了連隊。連長維什涅夫斯基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到就不討人喜歡的角色。當時,連長正在看書,頭也不抬,就不耐煩地命令道:“朱可夫,你去接替阿加波夫的第2排;烏哈奇·奧戈羅維奇,你去指揮第4排?!?/p>
第2排的代理排長阿加波夫有一把年紀了。他當過沙皇的騎兵戰(zhàn)士,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初次接觸,朱可夫就對樸實、善良的阿加波夫印象不錯。
“咱們排里的戰(zhàn)士,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全部是老戰(zhàn)士。他們都很不錯,但是,個別人難免有點壞脾氣,你要注意迎合他們的喜好,這樣他們就會很聽你的話了。”阿加波夫簡要地介紹了一下排里的情況。接著,他又詳細地說了一下每個士兵的情況。從他對士兵的了解程度來看,阿加波夫對每個士兵都很熟悉。
聽完阿加波夫的介紹后,朱可夫命令全排戰(zhàn)士集合起來,然后不緊不慢地說道:“同志們,我是你們的新排長。初來乍到,你們對我也不了解。我是好是壞,你們以后會清楚的?,F(xiàn)在,我要檢查你們的馬匹和裝備,先和你們每個人認識一下?!?/p>
看到有的戰(zhàn)士盯著自己的紅褲子不放,朱可夫不得不對自己穿紅褲子的事多說兩句:“團長已經告訴我了,說你們不喜歡紅褲子??墒牵乙矝]有辦法,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政府發(fā)什么顏色的,我就穿什么顏色的。不過,我個人覺得紅褲子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知道,紅色是革命的顏色,象征著人民大眾為自由和獨立而進行的斗爭?!?/p>
之后,在肅清濱海地域匪徒的戰(zhàn)斗中,朱可夫身先士卒沖入敵陣,大獲全勝。敵人除部分被俘虜外,全部被殲滅,而朱可夫率領的全排無一人傷亡。從這以后,再也沒有戰(zhàn)士談論朱可夫的紅褲子了。沒過多久,朱可夫便因戰(zhàn)功而被任命為騎兵第1團第2連的連長。
匪徒似乎越剿越多。1920年末,安東諾夫糾集了一大幫匪徒,竟然組成了一個“集團軍”。托克馬科夫任司令,安東諾夫任參謀長。不久,他們又建立起了第2個“安東諾夫集團軍”,仍然歸安東諾夫指揮。
與此同時,朱可夫所在的旅奉命去沃羅涅日省肅清富農的暴動和科列斯尼科夫匪徒,并很快就將匪徒擊敗。殘匪慌忙逃往坦波夫省,與安東諾夫匪軍匯合。
為了徹底肅清匪徒,蘇維埃政府成立了坦波夫省清匪司令部,并專門調來圖哈切夫斯基指揮清剿安東諾夫匪軍。
在坦波夫希納的熱爾迭夫卡車站,圖哈切夫斯基視察了獨立騎兵第14旅。當朱可夫聽到圖哈切夫斯基與旅長的談話時,他當即就感覺到這個人具有指揮大規(guī)模戰(zhàn)役的豐富知識和經驗。
與旅長討論了當前的行動后,圖哈切夫斯基又與指揮官和戰(zhàn)士們談話。他詢問了很多細節(jié)問題,對戰(zhàn)士以及當地居民都很關心。
此時的朱可夫當然不會想到,幾年以后,他會在國防人民委員部里再次見到圖哈切夫斯基。
自從圖哈切夫斯基負責清剿安東諾夫匪軍之后,朱可夫所在的騎兵第1團在與匪軍的戰(zhàn)斗中便取得了節(jié)節(jié)勝利。
在熱爾迭夫卡車站附近進行的一次戰(zhàn)斗打得尤為慘烈,給朱可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天清晨,朱可夫接到戰(zhàn)斗警報,在十余公里外發(fā)現(xiàn)數千名安東諾夫騎兵。朱可夫受命帶領全連戰(zhàn)士沿大路前進。前行不到五公里,朱可夫連就與二三百名安東諾夫騎兵相遇。盡管兵力對比懸殊,但朱可夫還是命令全連準備戰(zhàn)斗,用火炮和機槍迅猛突擊,迫使匪徒敗退。
緊接著,朱可夫所在的團遇到在數量上占優(yōu)勢的敵人,被迫后退。為了掩護全團撤退,朱可夫連作為后衛(wèi),與匪徒進行了激戰(zhàn)。戰(zhàn)斗中,朱可夫連犧牲了10個人,受傷15人。次日,傷者中又有3人死亡。
在殲滅匪徒的戰(zhàn)斗中,很多紅軍指揮員因戰(zhàn)功而獲得政府嘉獎,這里面當然也少不了朱可夫。1922年8月31日,蘇維埃共和國革命軍事委員會發(fā)布命令,授予朱可夫第一枚紅旗勛章。
3.晉升團級干部
殲滅匪徒后,朱可夫一如既往地訓練士兵。一天,師司令部打電話通知朱可夫,說師長要親自見他。朱可夫事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還有點緊張,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
朱可夫受到師長卡希林的熱情款待。師長詳細詢問了朱可夫所在團的戰(zhàn)斗和戰(zhàn)術訓練情況。隨后,師長突然向朱可夫發(fā)問道:“你認為我們的騎兵訓練是否適應未來戰(zhàn)爭的需要?你覺得未來戰(zhàn)爭會是什么樣的?”
對于這個問題,朱可夫覺得有點復雜,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們的指揮員還缺乏按照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要求訓練部隊的必要知識和技能?,F(xiàn)在,我們是照搬舊軍隊中的訓練方法來進行訓練的。這很不好,為了適應未來戰(zhàn)爭的需要,我們應該用現(xiàn)代軍事知識培養(yǎng)指揮員?!?/p>
“說得很好,但你要知道,我們的指揮員培訓與現(xiàn)代戰(zhàn)爭接軌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指揮員不能僅依靠到院校去深造,還要首先學會自學?!睅熼L意味深長地說。
師長在房內踱了幾步,突然向朱可夫宣布:“已決定任命你為布祖盧克騎兵第39團團長?!?/p>
“雖然我對你還不是太了解,但其他許多同志推薦你擔任這個職務。任命已經簽署,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司令部看批件?!睅熼L補充道。
與師長告別后,朱可夫心情十分激動。升任團長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但面臨的責任也會更大。如果一個團長能夠熟練地掌握對團的指揮方法,那么,他以后無論在哪一級的指揮崗位上都有潛力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指揮員。所以,指揮一個團歷來被認為是掌握軍事學術的至關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1923年5月底,騎兵團正準備出去野營時,朱可夫接任了團長。這是國內戰(zhàn)爭以后騎兵部隊第一次拉出去進行野營訓練。朱可夫發(fā)現(xiàn)部隊的射擊訓練和戰(zhàn)術訓練特別差,于是就特別要求各分隊注意野營的訓練設備和器材的準備工作。
在一番充分的準備過后,朱可夫團在野營訓練中消耗的體力和物資沒有白費,獲得了良好的成效。
野營訓練結束后,師長進行了檢閱。剛開始時,朱可夫用口令進行指揮,后來改用馬刀指揮,再后來又改用號音了。變換隊形、行進、轉彎、變換方向、立定、看齊,每一個動作部隊都做得十分完美。最后,朱可夫率領全團向師長所在的高地沖去。到達高地后,還沒等朱可夫報告演習結束,師長就高高舉起了雙手喊道:“我投降,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