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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好做的花匠工

花語,夢之戀人 作者:倪華強,周武編著


第二章:不好做的花匠工

星期三,真是個好天,天空像就要滴落的藍色水滴般,澈藍澈藍的,溫柔的陽光美麗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如果我是畫家,我就要把它們都畫下來??上业睦L畫爛得一塌糊涂,只能把花草養(yǎng)護好點,去映襯它們咯。

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提著一大桶的花匠工具,來到了白家的花園里。

咦,前面怎么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雙腿健美有力,背脊修長結(jié)實,金色的發(fā)絲與陽光糾葛,跩跩的氣質(zhì)蔓延四面八方……哈,不是白銀希還有誰!

他蹲在花園里偷偷摸摸地干嗎?

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從心底升起,我本能地躲到了一個不易被他察覺的暗處。

啊啊啊,看清楚了,他用筷子將一條條的蟲子從一個盒子里夾出來,放進了一盆盆的花里!

我認識那些蟲子,是對花草非常有害的害蟲,我養(yǎng)護花草時就經(jīng)常會除出這樣的蟲子!

那個家伙,他邊放蟲還邊陰惻惻地笑著自言自語:

“嘿嘿,舒亞馨死女人,這么大的蟲子,嚇?biāo)滥?!如果嚇不死你,也讓你光除蟲就除個半死!

“哈哈,這么厲害的害蟲,絕對會害慘花草的啦,到時候就誣蔑舒亞馨當(dāng)花匠不稱職!

“啊哈哈哈哈,那個死女人,活該她被我整哇,誰叫她吐我泡泡糖,誰叫她一開始給我的印象就不好,誰叫她長著一張讓我討厭的臉呢!唉呀,想想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真的是噩夢啊,噩夢!”

汗,原來白銀希這么討厭我啊,不過想想也合情合理,我給他的第一印象確實很惡劣,又是吐他泡泡糖又是死命地逃跑最后還狠狠摔在了他身上,他這輩子可能沒見過比我更惡劣的女人了吧?

哈哈,討厭我就好啊,正好我也討厭你,這樣我們倆就絕對不可能有一天會結(jié)婚,那個小連翹花之夢就絕對不會應(yīng)驗,哈哈哈……

白銀希同學(xué),看在你哥哥露笛的份上,你放蟲我不計較,不過,你也放得夠多了吧,該適可而止啊,你不心疼你們家這些花我還心疼呢,OK,是我該站出來的時候了。

“咳,咳咳……”我站出來,走過去,裝模作樣地咳嗽,提醒他有人來了。

白銀希一聽到咳嗽聲,就趕緊驚慌失措地把筷子扔進蟲盒、蓋好了它,然后把盒子藏到了身后。

“呵呵,是你啊,舒馨亞……哦,不,舒馨馨……好像也不對……哎喲,行了,這鬼名字真拗口!死女人,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白銀希盡量裝作鎮(zhèn)定地跟我說話,可是我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兩只手臂都在抖啊抖。而且,把我名字都念錯了。

“呵呵,是啊,今天來得比較早哦,因為數(shù)學(xué)老師病了所以只上了五節(jié)課。你呢?你為什么也回來得這么早?好像比我更早耶。”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也順著他的話笑瞇瞇地打哈哈。

“???那個……哦,我翹課啦,我下午都沒去上課,我經(jīng)常翹課啦,我不喜歡讀書嘛……等等!我干嗎要告訴你這些?你沒資格問我這些啦,死女人!”

“可是你都已經(jīng)告訴我了……”

白銀希的俊臉一紅,很不耐煩地打斷了我: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再提醒我了!”

“哦。那你現(xiàn)在在這里干嗎?你為什么會跑到花園里來呢?”我裝作一臉迷茫地故意問他。

“啊啊啊,這個啊……這個……”白銀希的舌頭突然打結(jié)起來,額頭開始冒汗:

“我……我、我是來檢查一下你的花匠工作進行得怎么樣,看看你把花草養(yǎng)護得怎么樣!我是你的老板,我有這個資格!”他說到最后刻意地把頭抬得很高,扮起了老板的樣子。

“切,檢查個鬼?。 蔽以谛睦锇盗R,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我并不打算戳穿他,于是,笑瞇瞇地回敬:

“哦,那您請檢查吧,我開始工作咯。”

“死丫頭,我先去喝點水,待會過來檢查!”白銀希說著就溜得沒影了。

但是他回來得也非常閃電,手上已經(jīng)空空的沒有蟲盒了,哈哈,他實際是去放蟲盒了吧。我并沒拆穿他,只是很努力很認真地為花草除蟲……

乖乖,他放進去的蟲子可真是不少哇,明明昨天我就把害蟲都清除干凈了的。

白銀希背著手站在旁邊盯著我看,一副監(jiān)工盯場的樣子。

“啊啊啊!好大好大的一條蟲子哦,長得好恐怖好恐怖哦!”白銀希突然指著花盆里他剛放的一條蟲裝模作樣地大叫,還故意做出驚嚇的表情看著我。

呵呵,是想看我被蟲子嚇到的糗樣嗎?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

我邊神色自若地淺笑,邊用專殺害蟲的藥劑朝蟲子身上一噴,那條蟲就立即嗚呼哀哉下了地獄!

白銀希睜大了眼睛,還跟我演戲:

“我好怕怕哦,你不怕嗎?”

“呵呵,不怕啊,你看,它已經(jīng)死咯?!蔽颐偷貙⒑οx尸體夾到他睜大的漂亮眼睛前面,他嚇得趕緊往后退了一大步。

“哈哈,原來你是真怕啊?!蔽胰滩蛔⌒Α?/p>

他被我的話氣暈了,嗖地跳起來,氣勢洶洶地大聲說:

“誰說我真怕啦,我白銀希什么都不怕,剛剛說‘我好怕怕哦’是騙你的!我連龍我都不怕,我還會怕條蟲子?不信你看,我能夠空手將活的蟲子抓起來——”他說著真的就伸出他修長白皙、俊美精致的手去花盆里抓了條活蹦亂跳的蟲子,得意洋洋地沖我炫耀:

“哈哈,看吧,看吧,我沒騙……啊啊啊!”后面那句話還沒說完他就痛苦地大叫了起來。

汗,他被抓到手的那條蟲咬到了手!

我趕緊把殺蟲劑往他手上一噴,那條蟲終于松口,死殃殃地掉到了地上。

白銀希捂著自己紅腫的手指,沖著地上的害蟲尸體破口大罵:

“TNND死蟲子,我?guī)愕竭@里來讓你吃肥肥的花草美餐,我對你這么好你居然反而恩將仇報咬我?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罵完之后還不解恨,沖害蟲尸體狠狠踹一腳,不知道將它踹到那個爪哇國去了。

看我一直盯著他看,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啪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說:

“我剛剛……剛剛說了什么?”

隨即又松開嘴巴,自己替自己回答:

“哈,我剛剛什么都沒說吧,你什么都沒聽見吧?你即使聽見了什么也是幻聽!”

呵呵,這家伙,真是又幼稚又搞笑。

我微笑不語,當(dāng)作什么都沒聽見,然后從書包里掏出隨身帶的小醫(yī)藥包,拿出一瓶藥和棉棒,對白銀希說:

“把被蟲子咬到的那只手伸出來。”

“干嗎?”他警惕地瞪著我。

“幫你替?zhèn)谏纤幇?,不然會發(fā)炎感染的,這種害蟲有一定的毒性?!?/p>

他看著我,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我便很細心很認真地幫他處理起傷口來……

他突然變得很聽話,一動也不敢動地任由我擺布。

我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包圍著我,害我上藥都不能專心了,我有點不自在地抬眼看他:

“干嗎這樣看著我?我臉上長了什么東西嗎?”

他啞口無言,白皙漂亮的臉蛋嗖地一紅,連忙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我,這樣正好突出了他修長結(jié)實的脖子,我驚異地發(fā)現(xiàn)那里也是一片淡淡的桃花般的緋紅。

嚯,奇了個怪了,這家伙怎么了?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呢,是開始有點羞愧自己的放蟲行為了嗎?呵呵呵……

※ ※ ※ ※ ※ ※ ※

晚上十二點是花匠的下班時間,我終于在這個時間前把白銀希下午放在花草里的害蟲都除干凈了,好累哦,但是很有成就感,哈哈。

我打著哈欠,一身疲倦地正準(zhǔn)備回家,突然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我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露笛玉樹臨風(fēng)地走到了我面前。

“啊?露……露笛?”他出現(xiàn)得實在是太突然了,我有點嚇到,瞌睡蟲一下子通通被嚇跑了,我震驚無比地睜大了眼睛,隨即開心起來,非常Surprise的開心,整個人立馬恢復(fù)了精神,笑得比蜜還甜。

露笛的微笑就像今晚的月光一樣怡人:

“亞馨,我開車送你回去吧。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我好開心,連忙笑著點頭,隨即又遲疑地弱弱問:

“那個……可不可以……用走的回去?”

“呵呵,”他笑得更深了,“好的,沒問題?!?/p>

于是,露笛就以步行的方式送我回家。

我們倆在月色朦朧的午夜像散步一樣地走,路邊開滿芬芳的花朵,還有綠得蔥蘢的樹,上面爬滿了紫色的藤蘿,柔軟的枝蔓垂掛下來,月光穿透縫隙跳躍,美呆了!

就是這樣跟露笛隨便走走,也覺得很幸福,是那種什么都可以忘掉的幸福,就像夢一般。好開心哦,喲嗬——

“露笛,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我們玩的那個尋寶游戲啊?”我興奮地邊走邊問他。

“呵呵,當(dāng)然記得了,是我為了送你禮物才設(shè)計的尋寶游戲?!甭兜褱貪櫩⌒愕哪樕祥W爍著回憶的光彩:

“那個缺了左翼的小飛馬玩具,還在不在你那里?”

“當(dāng)然在啦!你送給我的禮物,我會當(dāng)作絕世珍寶一輩子好好收藏的!”我大聲而堅定地回答。話剛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說得太露骨了一點,好像有點點告白的意味在里面了耶,于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露笛好像也聽出了話里面的一點特別意味,跟我一樣沉默了。

空氣開始變得有點怪怪的,有點緊張,只能聽見我們倆輕慢得有點局促的腳步聲……

最終,還是我打破了僵局:

“露笛,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你為我打的那場架?”

“呵呵,當(dāng)然記得了,我怎么可能讓別人欺負我的好朋友嘛,所以,雖然知道打架不好,但還是沖動地打了?!甭兜堰吢刈撸厹厝岬鼗卮鹞?。

“你那個時候好厲害哦,一個人打九個人耶,而且最終打贏了耶!不過,光榮負傷,眼睛被打傷了,成了國家保護動物熊貓,真可憐。我好感激你,又覺得很愧疚,都是因為我……”

“呵呵,沒什么。我們是好朋友啊,應(yīng)該的。再說,亞馨你也補償我了嘛,你當(dāng)時為了幫我隱瞞眼傷,出了個主意,讓我戴上墨鏡,故意表現(xiàn)出裝酷的樣子,那樣,我回家后就成功瞞過我的家人了,我弟弟還說我戴墨鏡很COOL呢,呵呵……”

“呵呵,是啊,你那時候戴墨鏡是很COOL哦!”我看著他絕美無比的側(cè)臉喃喃說道。

柔柔的月光裹著露笛,勾勒出他精致深刻的輪廓,優(yōu)白的肌膚幾近透明,頭發(fā)散射出淡淡的光暈,連睫毛都被染上了銀色。美得讓我移不開眼!

他轉(zhuǎn)過臉來,視線與我正看著他的目光相遇,細長的眼睛中滿是揉碎的星光,有著說不出的銷魂蝕骨的風(fēng)情,看得我失了心率。

我突然很想哭,沒想到,遠離七年的這張臉終于又回到了我的視野里,以這么近的距離,真的像夢一樣好不真實……

我甚至還是很害怕,害怕他下一刻便會消失在這片如銀如水的星月里。

“露笛,七年前你怎么會突然去美國?現(xiàn)在又怎么會突然回來?”我問出了一直想問但是都沒敢問的問題。

露笛怔了一秒,眼神里仿佛若有若無地閃過一絲慌亂,然后他刷地將視線移開來,看著路面,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后,他有點神色怪異地笑著說:

“呵呵,因為……因為我爸希望我和我弟弟受到更好的教育,他覺得美國的教育是最好的,所以就在七年前送我們倆去美國讀書了……呃……我媽去年因病過世后,我爸一直很寂寞,一個人守著這么大的家真的很孤單,到今年他終于熬不住了,又想著我們兩兄弟已經(jīng)長大了,美國教育也接受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把我們倆接回來陪他了?!?/p>

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我看露笛好像有點不對勁哦。

不過,他應(yīng)該沒有什么理由騙我吧?他從來都沒有騙過我呀!

哎呀呀,舒亞馨,你怎么了?怎么可以懷疑露笛?。磕銘岩烧l也不應(yīng)該懷疑他的!他是除爺爺之外對你最好的人??!他是你暗戀了七年的人!那么小就認識他了,難道還不了解他嗎?嗯,嗯,我相信露笛!

于是,我笑著點點頭,回應(yīng)他:

“哦,原來是這樣哦?!?/p>

“呵呵,亞馨,我們接著來說七年前的事情吧……”

“嗯。”

童年的回憶真美好哇,我和露笛邊走邊說,越說越起勁……

我們倆很有默契地都走得盡可能的慢,真想一直這么走下去,沒有終點沒有盡頭地走下去……

可是我家還是走到了。

我停住腳步,怔怔地看著露笛,分別就在面前,雖然只是小小的分別,明天去他家當(dāng)花匠時又可以見面,可是心里卻又無法自抑地開始隱隱作痛,這種隱痛一直延伸到七年前的那場分離,讓我內(nèi)心惶恐地顫抖……

我努力朝露笛笑,盡可能燦爛地笑,疼痛的不舍卻溢滿我的整個心胸,一直漲到我的雙眼里,讓我酸疼得想落淚……

露笛也怔怔地看著我,絕美瞳眸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里面一半不舍,一半哀傷,猶如天上只能露出一半的朦朧月亮。

他和他飛揚著的白色襯衫在風(fēng)中被吹曳成一朵漂亮的花。

我突然覺得,我們倆現(xiàn)在就恍若站在銀河的兩端……

露笛朝我笑,眼睫毛一動一動地像蝴蝶的翅膀:

“亞馨,再見?!?/p>

“再見?!蔽沂Щ暌话愕赜挠幕貞?yīng)。

然后,露笛就轉(zhuǎn)身開走……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一直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仿佛有感應(yīng)般,他走了幾步后,突然回頭,看著我,驚愕:

“亞馨,怎么還沒進屋?”

我飛快地跑到他面前去,脫口而出:

“露笛,分別的這七年,我很想念你,很想很想……”

露笛愣了,他深深地凝視著我,眼睛越來越明亮,里面晃蕩著一些東西,是驚喜,是感動,還有共鳴,融合成納木措湖黃昏時粼粼的波光,不斷地散播出來,與我的雙眼交匯……

他甚至伸出了修長白皙的左手,往我的臉頰緩緩地靠過來……

他是要觸摸我的臉頰嗎?我想把我的臉貼過去,感受他手掌的溫暖……

可是,正當(dāng)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zhǔn)備把臉往他的手掌前面靠一點時,他的眉毛突然一跳、手掌猛地一抖,刷地重重垂了下去!

隨即,我看到混亂的憂傷和無奈布滿了他削瘦的面頰,世界一片蒼白。

“對不起,亞馨,我要走了,再見?!甭兜颜f完,就以近乎逃跑的速度快速走出了我的視野。

太陽穴一陣漲痛,心里空落得無法形容……

終歸,終歸我們還是只能做好朋友嗎?不可能有進一步的發(fā)展嗎?

※ ※ ※ ※ ※ ※ ※

有沒有發(fā)展的問題不能想太多,因為太忙了,我每天都要忙著做花匠工作哇,就像今天,我照常利用上學(xué)前的時間來白家澆花,這是每天必做的花匠工作之一。

我走進花園,把專門澆花的水管開關(guān)打開……

“啊——!”這一開就嚇了我一大跳,原來水管管壁在不易察覺的地方破了好幾個洞,水就從那些洞里亂七八糟地噴出來,齊齊向我攻擊,弄得我全身濕。

糟啦,受害的不僅是我一個啊,還有整園的花哇,因為這種水管在整個花園的四面八方都設(shè)置了很多,而現(xiàn)在都破了,水流就毫無章法、沒有方向地到處亂噴亂射,水量好大好猛,根本就是暴雨狀嘛,這樣花即使沒被淹死也會被巨大的水勢給打死啦!

可惡!又是白銀希干的好事吧?你要整我就直接沖我一個人來嘛,干嗎拿花來當(dāng)利用工具呢?它們是很無辜的。

我急死了,擔(dān)心死了那些花草,也不管全身被噴得多濕多冷,趕緊奮力去關(guān)水管開關(guān)。

“奇怪,怎么關(guān)不上啊?怎么用力關(guān)都關(guān)不上!啊啊啊,開關(guān)壞了,怎么搞的嘛,難道開關(guān)只能開不能關(guān)嗎?怎么會這樣???昨天澆花時還是好的嘛?!?/p>

一定又是白銀希弄壞的吧?那個混蛋,我要被他給氣死了!

怎么辦?花草們怎么受得了這么大這么猛這么亂的澆水法嘛,危險大啦!

我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我被困在其中當(dāng)花澆哇,全身又濕又冷,別提有多狼狽了,九月初秋的早上很凍,那些水又本身很冰,好慘!

那個該死的白銀希,他這樣做就是想澆我吧?

其實我可以逃的,我可以跑出花園,這樣就能躲避那些水管里的水的攻擊,但是怎么可以不管那些花草呢?

現(xiàn)在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把水管開關(guān)盡快修好!爺爺教過我一些修理方法的,應(yīng)該派得上用場吧?這下我變得更狼狽了,我要一邊拼命躲著被水噴,還要一邊拼命修水管。我修,我修,我修修修……

“哈哈哈,好爽哦,看你被水噴真的好爽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這時候,遠遠的響起了白銀希犀利的笑聲。

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花園的欄桿外面,咬著個青蘋果,得意洋洋地晃蕩著修長筆直的腿,沖我笑得一臉的奸詐。

“白銀希你這個混蛋,你去死吧!”我狠狠地抹一把臉上的水,邊修水管開關(guān),邊恨恨地沖他大叫。

“哈哈,我干嗎要去死啊,我整你還沒整夠呢,上次放蟲子沒害到你,我一直覺得很遺憾,現(xiàn)在終于可以稍稍告慰一下自己了,呵呵呵呵,啊哈哈哈……”

“HOHO,你終于承認了?”

“哈哈,是哦,我承認咯,反正這里就我們兩個,我說什么都OK!我就是要氣死你,氣死你,死女人!”

“哼,我偏偏不上你的當(dāng),我偏偏就不氣!”我朝他扔出這一句,便埋頭專心專意地修水管開關(guān),再也不理會他!

天,我現(xiàn)在的狀況真的有蠻慘耶,在被水魔沖得又濕又冷的同時還要拼命修水管,簡直像打戰(zhàn)一樣,這滋味可真不好受!更郁悶的是,那水管開關(guān)還好像故意跟我對著干似的,我怎么修它也修不好……

嗚嗚嗚……要死啦,誰來幫幫我哇,露笛,露笛——

喔,第一個想到的總是露笛!可是他怎么可能一大早無緣無故地跑到這邊花園來呀?

都是那個該死的白銀希,把我弄得這么慘,我真想一口把他咬死,不過,等等,這會怎么沒聽見他發(fā)出那種看好戲的怪異笑聲了呢?

我忍不住在修水管的同時抽空抬頭看他一眼,直看到他呆呆地注視著一個方向,嘴里叼著蘋果沒動,臉色有點發(fā)白,整個人像凍住了一般。那家伙怎么啦?

我順著他注視的那個方向望過去,然后嘴里就不由地發(fā)出了一聲“啊”的震嘆聲!

狂猛的驚喜一下子涌上來,我不能思考,不能動彈!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星星都飄向這里來了,我看到露笛閃閃發(fā)亮地向我奔來,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一樣,他穿過重重肆虐的水霧,義無返顧地朝我奔來……

朝陽已經(jīng)出來,在他的身后散發(fā)出七彩的光芒。

這一季的景色絢爛異常,構(gòu)成一幅最完美的背景。

露笛就是一股最最溫柔的風(fēng),以華麗麗的主角身份,勢不可擋地吹進了我的心田……

我看到自己的心上都寫滿了他的名字。

我呆站在原地,傻傻地看著他笑,任由水管里的水朝我全身亂噴……

“亞馨,”露笛很快就跑到了我面前,漂亮絕倫的雙眼里布滿心疼:

“你傻啊?怎么可以這樣任由自己被水噴?走,我?guī)愠鋈?!”他說著就拉起我跑,要把我?guī)щx這個冷水亂噴的世界。

“不要,我要先救那些花,要先把水管開關(guān)修好!”我掙扎,他不放手:

“我先帶你出去,我來修水管開關(guān),我知道怎么修,很快的!”

他溫柔而沉著的眼神給了我安定,我相信他,任由他把自己帶出了花園。

然后,他又一個人閃電般沖進了那個水霧花園,開始麻利地動手修水管開關(guān),他的全身一下子被水淋得很濕,頭發(fā)和臉上都是水珠,可是他全然不顧,只是聚精會神地修著開關(guān),那樣子很像專業(yè)的修理工。

我有點心疼他,但是同時,我的胸口又被泛濫的感動漲得滿滿的……

我感覺到了露笛對我的在乎,我相信他無論在多危險的狀況下都會來救我,一瞬間滋生的這個想法讓我的感動變成了微妙的幸福,這讓我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了,就像個得到了渴望許久的玩具的孩子,第一次,我覺得自己擁有的如此奢侈。

露笛真的很強啊,他很快就將水管開關(guān)修好了,關(guān)上了水。

我感激無比地看著他,笑著說:

“太謝謝你啦,幸好你來得及時,那些花草還沒被噴太過量的水。”

不過我真的是已經(jīng)渾身濕透了,衣服粘在身上好不舒服,冷得我直打顫。

“弟弟,水管開關(guān)會突然壞損,水管管壁會突然破那么多洞,這些是不是都是你干的?”露笛面含失望地看著白銀希。

“不是不是,當(dāng)然不是啦!我……我……我才沒那么無聊呢!”白銀希連忙撒謊辯白。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慌亂和惶恐,甚至還有一絲緊張的無助,他一定是想在哥哥面前樹立好的弟弟形象,不想讓自己愛的哥哥生他的氣吧?

露笛好像也察覺到了白銀希的不對勁,帶著懷疑的表情問:

“真的嗎?據(jù)我了解,你就是喜歡經(jīng)常干這樣的無聊事情,一直都這么頑皮?!?/p>

“親愛的老哥,我真的沒有啦,不信……不信你問你的好朋友舒亞馨,她可以幫我作證的!”白銀希有點沒底氣地說著,然后偷偷地使勁朝我擠眼睛使眼色,又是恐嚇又是拜托的,要我?guī)退[瞞。

嚯,我還真是服了這個家伙,好厚臉皮啊。

可是,我還是有了替他隱瞞的想法,即使他沒提我也會主動幫他隱瞞的,因為露笛啊,因為不想讓他傷心和失望,我知道他很愛他的弟弟,自己愛的人做錯事會比自己做錯事更難過的,如果他們兩兄弟因為我而鬧矛盾,我也會很不開心。

所以,我裝作一臉真誠地對露笛說:

“我可以幫銀希作證的,銀希什么事都沒干,那個水管開關(guān)是我不小心扭壞的,至于水管管壁為什么會突然破那么多洞……呃,也是我故意弄的,因為我想試驗一種新的澆花方法,但是沒想到不成功,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水管我會賠的,你怎么處罰我都行?!?/p>

白銀希聽到我的回答,愕然地睜大了眼,手里的蘋果“咚”地一聲掉到了地面上,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我。

呵呵,他一定是沒有想到,我不但真的順了他的意幫他隱瞞、我居然還把所有的罪責(zé)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吧?他一定以為我也很討厭他,所以我應(yīng)該是賜機報仇,而不是以德報怨吧?

“亞馨,原來是你嗎?”露笛相信了我,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他吧?而且我剛才演得也挺像啊。

他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無比,一種近乎寵溺的溫柔:

“沒事沒事的,我不會給你處罰,更不會叫你賠水管,因為這些都是情有可原嘛,你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哦?!?/p>

“嗯,謝謝你,露笛?!焙荛_心,因為露笛這么維護我,他好像真的永遠都不會生我的氣呢。

“死女人,瞧你凍得像打板子一樣,趕緊去我哥的房間洗個熱水澡換身干衣服吧!”這時候,白銀希板著一張臉沖我說。

“呵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開始關(guān)心我了?”我有點驚喜地笑著回應(yīng)他。

他是因為剛才的愧疚,所以想補償我一下吧?

白銀希的俊臉上刷地飛上一抹紅暈,他可能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捂住臉,急急地大聲辯駁:

“誰、誰誰誰關(guān)心你啦!少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不得你這個丑死了的落湯雞樣,污染了我華麗麗的視覺!”

然后,一陣風(fēng)刮過,他就像兔子一樣地飛快跑走了。

※ ※ ※ ※ ※ ※ ※

接下來,露笛就帶我去了他自己的房間。

他溫柔地笑著對我說:“亞馨,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然后他就進浴室去了。

我隨意地瞄一下自己濕透的全身,突然發(fā)現(xiàn):

暈,我現(xiàn)在全身濕貼曲線畢露,我的衣服從來沒這么緊過吧?都是那些該死的水作怪啦!露笛一定把這些都收在眼底了吧?

我的臉一紅,本能地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過了一會,露笛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的眼睛沒放在我身上,看著別處,聲音有點低啞地說:

“亞馨,水放好了,你好好去洗個熱水澡吧?!?/p>

“嗯……”我的臉更紅了,脖子根都發(fā)熱了,將身子背對著露笛,有點尷尬地小跑進浴室,關(guān)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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