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我五歲的兒子

一

親愛的兒子，不知不覺，你就快五歲了，自從有了你，爸爸的生活也隨著你而改變。五年來，咱們父子朝夕相處，度過了一段十分幸福美好的時光。人們都說，子女要感謝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這當(dāng)然沒錯，其實，你給我們的更多，我們更應(yīng)該感謝的是你，你帶給我們的歡樂和幸福，實際上遠遠超過了我們的付出，讓爸爸感到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原來付出不求回報的愛竟然是如此的快樂。沒有你之前，爸爸不時被孤單和寂寞所折磨，自從有了你，就幾乎沒有再體會過這種滋味。爸爸上高中的時候，就曾傻傻地想，以后我的孩子是個什么樣子呢？是男孩還是女孩？自己有了孩子，那一定挺有意思。現(xiàn)在水落石出，哦！親愛的，原來就是你這個樣子。

你的出生很不平常，那是2008年的5月，你就快出生了。我們國家發(fā)生了汶川大地震，而你就在離汶川不遠的成都，還在你媽媽的肚子里，即將來到這個多彩的世界。那天下午，地動山搖，好像世界的末日，爸爸很擔(dān)心你媽媽和你，電話根本打不通，不知道你們母子是否平安，趕快往家趕，路上根本走不動，平常半個小時的車程，卻花了三個多小時，當(dāng)爸爸看見爺爺、奶奶、媽媽和其他避難的人一道，安然無恙地坐在路邊的時候，爸爸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心中一陣狂喜，那種感覺真好。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家人像千百萬成都人一樣，都不敢回家，在路邊搭起帳篷睡覺，馬路邊沒有房屋和電線桿的好地方早早地就沒有了，又下起了雨，超市里的食品和礦泉水也早就賣完了，我們家只搶了幾瓶可樂、橙汁和一些餅干。5月16日，爸爸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帶著爺爺、奶奶和即將臨盆的你媽媽“逃難”到了重慶，租了一套房子，由爺爺、奶奶照顧你媽媽，安頓好一家人，當(dāng)天爸爸又回到了成都，因為爸爸那幾天工作上好多事情。你還沒出生，爸爸就帶著你東奔西跑，四處“逃難”，讓你受苦了。

做父母的，有時真的不知滿足。在你媽媽懷著你的時候，我們最擔(dān)心的是怕你不健康，生出來缺胳膊少腿的，那怎么得了呀！直到爸爸把你從醫(yī)院抱回來，仔細檢查后，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算落地；又怕你不聰明，如果智力有問題，那可比缺個手指頭什么的還糟糕，現(xiàn)在看來，你聰明活潑得有點兒過頭；又希望你長得漂亮，你現(xiàn)在長得越來越帥了，久了不見你的人都這么說，真的，即使你不是我的兒子，我也覺得你長得好看。我也開玩笑地對你媽媽說：“哎呀！這下麻煩了，咱們家朱雨長大了，好多女孩子纏著他，這可怎么辦呀！”真是老天開眼，每一樣都超過了我們的預(yù)期。

你的身體，總體來說非常好，五年來就沒上過幾次醫(yī)院，就是你成長的過程中，夜晚老是膝蓋疼痛。聽著你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和媽媽都很著急，卻又束手無策。我們帶你去省醫(yī)院和華西醫(yī)院都看過，醫(yī)生說，許多三至八歲的小孩都會有成長痛，沒有根治的辦法，哎！如果能夠代你疼痛，爸爸和媽媽都愿意。

你的名字，如果你不滿意，那也沒有辦法，爸爸就這么一點兒小小的權(quán)利，也費了一些心思，既要沒有歧義，字又要大部分人都認得，音也要響亮一點兒，還要有一定的寓意，爸爸很喜歡下雨天坐在我們家的陽臺上看書，于是，朱雨這兩個字，就要和你相伴一生了，說不定這兩個字今后會很有名喲！

二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你是如此的天真，如此的可愛，有時爸爸真的不愿你長大。牽著你柔軟細嫩的小手，心里不知多滿足、多幸福，這種感覺，為人父母者都應(yīng)該體會過吧。

你媽媽由于工作特別忙，平常爸爸陪你的時間多些。每到周末，爸爸都喜歡帶你去公園玩。浣花溪公園、望江樓公園、人民公園、百花潭公園、桂湖公園、天府廣場，成都的公園，幾乎都帶你玩遍了，尤其是浣花溪公園，離我們家很近，走路十分鐘就到了，咱父子倆也不知去過多少次了，浣花溪公園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都留下了咱父子倆的足跡。

爸爸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帶你去浣花溪公園玩，那是一個初春的上午，剛下過一場春雨，浣花溪里的柳樹剛剛吐出新芽，滿眼是一片翠綠，到處是盛開的鮮花。整個公園里幾乎沒什么人，偶爾只有幾只白鷺在湖面上輕輕掠過，景色美得讓人心醉。你蹦蹦跳跳地走在我的前面，一會兒撿上兩片樹葉，一會兒踢一顆石子，我也滿足地跟在你后面。有時你走遠了，或離湖水太近，我就大聲叫你兩聲。我們繞著公園整整走了一圈，一路感受著初春的美景，非常愉快。那天我們玩得很開心，在爸爸心中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你從小就生活在如此美麗的地方，算你幸運。

你喜歡看動畫片《倒霉熊》，看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兒，也老是纏著爸爸要。有一次，你看見倒霉熊用彈弓打鳥，覺得很有意思，就纏著爸爸也給你做一個，爸爸爽快地答應(yīng)了，這種小玩具，對爸爸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嘛！

那天晚上，咱們父子倆趁著夜色，帶著菜刀，悄悄來到我們家后面的一條小路。爸爸想在路邊的樹上砍一根“丫”字形的樹枝給你做彈弓。每當(dāng)碰到有人路過，咱們倆就裝著什么也沒干，那種樣子看起來真好笑，看來你也知道砍樹不對。好不容易砍了一根像樣一點兒的樹枝，爸爸不小心把手劃破了皮，你心疼得不得了，用小手握著爸爸的手吹氣，還一邊說：“爸爸，還疼嗎？”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哦！兒子，爸爸的手盡管有點兒疼，但心里很高興。

之后，咱們倆高高興興地打道回府。爸爸找來橡皮筋，很快就給你做好了一個漂亮的彈弓，你高興得不得了，還一個勁地謝謝爸爸，你這么小就知道感恩，真是讓爸爸感到滿足和感動。其實看著你學(xué)著倒霉熊打彈弓的樣子，爸爸更開心，爸爸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今年春節(jié)回老家，爸爸帶你去附近一個廢棄的機場放風(fēng)箏。2月的風(fēng)很大，正是放風(fēng)箏的好時節(jié)。你偏偏要了一只老鷹樣子的風(fēng)箏，說是氣派。風(fēng)箏歡快地飛在空中，就像咱們父子歡快的心情。突然，風(fēng)箏越飛越矮，眼看就要掉下來了，你著急地大聲喊道：“爸爸快跑，風(fēng)箏快掉下來了?！痹鄹缸尤鐾染团埽愦┑煤苡纺[，小腿像風(fēng)車一般轉(zhuǎn)得飛快，風(fēng)箏慢慢地飛高了，我們才放下心來。你關(guān)注的是風(fēng)箏，爸爸關(guān)注的是你。

前些天，你媽媽到深圳出差去了，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周末阿姨也回家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你，忽然有一種咱們父子相依為命的感覺。你很依賴我，像一個小跟班一直跟著我。爸爸帶你去人民公園玩，春天的人民公園，景色美不勝收，我們在湖中蕩著小船，玩得很開心。有一次爸爸故意躲起來，你找不到爸爸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哄也哄不住，其實爸爸才真的怕失去你，只要有你在，爸爸什么都不怕！

三

你簡直就是我們的開心果。

我們家對門，有一個叫久久的小姑娘，比你小一歲，你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在她的面前，你儼然以大哥哥的身份自居，有時說出來的話真是讓人捧腹。有一次爸爸帶你出去騎你的小自行車，在電梯口遇到久久和她媽媽剛回來，久久鬧著要和你一塊兒玩，她媽媽不想再出去了，我就對久久說：“久久，叔叔帶你出去玩，你要聽叔叔的話喲！”你在一邊接著一本正經(jīng)地對久久說：“久久，爸爸和哥哥帶你出去玩，你要聽我爸爸和哥哥的話喲！”差點兒沒有把我和久久媽媽笑翻在地上，當(dāng)時你才四歲哩！

你三歲多的時候，有一天傍晚，爸爸帶你出去散步，路上爸爸問你：“小雨，你長大了想當(dāng)總統(tǒng)，飯桶還是尿桶呀？”你想了一下，尿桶是不能選的，自己尿床時，那味道可不太妙，大概是覺得飯桶里面有一個飯字，應(yīng)該是一個比較好的桶吧，于是大聲回答說：“爸爸，我長大了要當(dāng)飯桶！”爸爸笑得簡直直不起腰來?，F(xiàn)在，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早就騙不倒你了，你不僅要當(dāng)總統(tǒng)，還要當(dāng)黑貓警長，還要當(dāng)最厲害的如來佛。

去年夏天的一個下午，爸爸帶你去游泳，當(dāng)你下水的時候，感到很冷，身子縮成一團，你突然大聲對我說：“爸爸，好冷啊！趕快給我加點熱水！”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原來，每次在家我用洗澡盆給你洗澡的時候，如果水冷了，你就會大叫給你加點熱水。不過，兒子，這個洗澡盆太大了，爸爸即使加再多的熱水好像也不管用喲！

有一次你對爸爸說：“爸爸、媽媽和我第一親，外公、外婆第二親，張婆婆第三親。”爸爸聽了很滿意，也不知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也能說得出來，正要給你做進一步的指導(dǎo)，卻又聽你說：“爸爸，那誰第一重呢？”我無語了。

外公生了病，腿腳不方便，很多事情都要其他人幫忙。一次你媽媽給你剪完指甲后問外公要不要剪，外公說不要，你好奇地問你媽媽：“媽媽，你爸爸為什么不剪指甲？”你這個小家伙！真是“太乖”了！

現(xiàn)在的幼兒書挺有意思，評價孩子做得好壞的詞語真好玩。一天晚上你練習(xí)寫字，寫了一半就想睡覺了，你媽媽對你說：“那今天不能得‘真棒’，只能得‘加油’了哦！”話音剛落，就聽見你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眼淚像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往下掉：“媽媽，媽媽，我要得真棒，我要得真棒！”

還有好多，都在你媽媽的QQ空間里，你媽媽對你的成長很用心，耐心地寫你的成長日志。

現(xiàn)在，每當(dāng)在新聞中看到諸如幼兒園老師虐童事件、幼兒拐賣事件、歹徒持刀在幼兒園和小學(xué)校園行兇事件，爸爸的心就會很痛，也非常氣憤，那些人應(yīng)該下地獄！以前爸爸體會不到，自從有了你，感同身受，如果是你遭遇這樣的事，爸爸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你們是那么的天真可愛，手無縛雞之力，那些人怎么就下得了手？！我也不禁想，你們幼兒園的老師對你好不好？也會打你嗎？他們是不是也會使勁地揪你的耳朵？

四

你快五歲了，明年就要上小學(xué)了，對你正規(guī)的教育即將提上日程?，F(xiàn)在，你每天幾乎都是睡到自然醒，經(jīng)常都是倒數(shù)第一到幼兒園，但爸爸不在意，你這個年齡，最重要的是營養(yǎng)好，保證充足的睡眠。但小學(xué)就不一樣了，你得早睡早起，按時上學(xué)，你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喲！對你的小學(xué)成績，爸爸的要求不高，保持中等水平就可以了，你今后能否賺錢養(yǎng)家，能否在事業(yè)上取得一定的成績，和你在學(xué)校的成績基本上沒多大關(guān)系，能夠開開心心地過一個童年，這才是最重要的。爸爸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在各個領(lǐng)域做出一定成績的人，不是那些在學(xué)校里成績特別冒尖的，而是那些成績普普通通，或者中等偏上的人。當(dāng)然，也不要太差，因為太差，可能會讓老師和同學(xué)看不起你，忽略你，會讓你感到自卑，慢慢地養(yǎng)成自卑的心理，會給你今后的生活帶來陰影，讓你做事縮手縮腳，放不開。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種擔(dān)心似乎是多余的。你雖然年紀這么小，但卻很要強，什么都想爭第一，這對你也不是好事，這樣你將來會很累。在學(xué)習(xí)時，不要偏科，各門功課齊頭并進，把底子打牢，這對你今后的學(xué)習(xí)大有益處。爸爸小學(xué)成績很好，玩得也痛快，不足之處就是那時物質(zhì)條件太差了，還不時因為調(diào)皮挨上你爺爺一頓打。

課堂之外，爸爸希望你能培養(yǎng)自己的興趣愛好，但不要貪多貪雜，有個一兩樣就可以了，把它們玩精，每一樣都達到一定的水準，那樣才有意思。爸爸這點做得很不好，對這有興趣，對那也有興趣，到頭來沒有一樣真正拿得出手，慚愧得很。具體玩什么，那要看你的興趣，比如能會一樣樂器，水平只要能陶冶情操，表達自己的情感就可以了。爸爸很喜歡音樂，卻一樣樂器都不會，真是遺憾；又比如會一樣運動，達到一定的水準，既鍛煉了身體，又結(jié)識了許多朋友，走到哪里，你都會少不了朋友，因為你們有共同的愛好，這會讓你一生受用不盡。爸爸喜歡打乒乓球，也有一定的水準，對這一點兒體會得尤其深刻。就爸爸的愿望來說，爸爸希望你學(xué)鋼琴和羽毛球，鋼琴使你靈氣，羽毛球使你身體強健修長，這兩樣哪怕是掌握一樣也好。當(dāng)然這只是爸爸的一廂情愿，前提是你有興趣，不感到厭倦才行。有了興趣愛好之后，就不要隨便更換，今天學(xué)這個，明天學(xué)那個，到頭來你會一事無成，真的，取得一定成績的人，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專注。

爸爸特別擔(dān)心你的青春期，你是一個男孩子，稍不注意就學(xué)壞了，要再改過來，那就難了。爸爸上初中時，有一個經(jīng)常一起玩耍的好朋友，我們常在一起打乒乓球，但在初三時，他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小混混。爸爸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沒有能力改變他。一天晚自習(xí)，他把爸爸叫到操場上，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和他一般年紀的少年，他叫爸爸拿錢給他，爸爸稍有反抗，他就重重地給了爸爸一巴掌，爸爸沒有辦法，只好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們，這件事給爸爸沖擊非常大，多少年過去了，爸爸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晚上的情景，不知他是否也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對自己好朋友深深的傷害。“子不教，父之過?！比绻阏娴淖叩竭@一步，那是爸爸的錯。爸爸會不顧一切地把你拉回來。我們可以對這個社會貢獻不大，但我們不能傷害別人，這是爸爸對你的要求的底線。

對你今后的工作，爸爸要求不高，因為爸爸自己也是一個隨意而安的人，將來能有一個普通的工作，平平淡淡，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只要不是IT行業(yè)就好。爸爸、媽媽都從事IT工作，都是技術(shù)員，個中滋味，只有自己體會得到。爸爸并不指望你大富大貴，能靠自己的雙手生活就夠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貧窮的人，也有很多富有的人，相比而言，爸爸覺得那些富人的煩惱會更多一些，最好的狀態(tài)，可能是在滿足基本生活的情況下，有一定的余錢就可以了，爸爸就是這樣理解的。

你的每一點兒進步，爸爸、媽媽都很高興。你很聰明，騎自行車只學(xué)了兩次就學(xué)會了，第一次是在我們家后面那條街上的一塊空地，第二次就在我們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爸爸在后面扶著你，慢慢地越來越穩(wěn)，終于可以放手了。你興奮得不得了，其實爸爸和你一樣高興，趕快給你媽媽打電話報告戰(zhàn)果，她也很高興。爸爸專門記下了這個重要的日子，2012年11月24日。

五

咱們不是什么圣人，那種全心全意，一切為了別人的境界，咱們還達不到，但一些基本的品質(zhì)，基本的道德規(guī)范還是要有的，誠實、守信、樂觀、寬容。保持平和的性格，不要太鋒芒畢露，這樣別人才愿意和你交往；對別人寬容些，不要太苛刻，學(xué)會妥協(xié)，你可能得到更多；不要去算計別人，但也要提防別人的算計。爸爸接觸過的人，有的個性太強，吃不得一點兒虧，結(jié)果有的夫妻倆分道揚鑣了，留下可憐的孩子在單親環(huán)境中成長；有的事業(yè)很不順，跟爸爸一個年紀，還在為基本的生活而掙扎。就爸爸看來，其實他們吃的虧更大。真是性格決定命運??！不要攀比，這樣會讓你很累，心理失衡，男人喜歡攀比開的什么車呀！在什么單位上班呀！一個月賺多少錢呀，那真的意義不大。爸爸希望你多讀點書，比如說歷史、散文、傳記等，在讀書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提高了你的修養(yǎng)和素質(zhì)。

這七八年來，你媽媽一直在幫助貧困學(xué)生，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二十多個了吧。每個月四百元錢，盡管不多，咱們家能承受，但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來說，就是雪中送炭，我想她也不是為了出名和虛榮，否則不可能堅持這么多年，幫助這么多人，除了爸爸，連她最親近的朋友都不知道，那是她善良的天性使然。那種幫助別人后自己得到的強烈的愉悅感，爸爸也有所體會，當(dāng)然，我們幫助別人并不是要傾囊相授，我們還達不到那種境界，也沒有這個必要，在自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給他人力所能及的幫助，按今天社會上很流行的話來說，叫做雙贏，爸爸希望你做一個善良的人。

有一次，爸爸帶你去浣花溪公園打泡泡槍，路過一家超市，爸爸進去看一下有沒有爸爸想要的一本雜志，你一個人在超市里玩。出來之后，由于太冷，爸爸又帶你到另一家兒童服裝店，想給你買一頂帽子。在爸爸挑選帽子的時候，你卻偷偷地跑出去，爸爸發(fā)現(xiàn)你行為反常，就跟了出去，發(fā)現(xiàn)你正在剝牛奶糖吃，口袋里還有一顆。爸爸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趁爸爸在找雜志的時候，偷偷地從超市里拿了兩顆糖放在口袋里。爸爸又驚又怒，對你大聲地呵斥，還狠狠地打了你一巴掌，你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爸爸馬上領(lǐng)著你回到超市補交了錢，認了錯。孩子，你盡管很疼，但是沒有辦法，爸爸希望你永遠記住，那是別人的東西，不能拿。你不是最喜歡黑貓警長，最討厭一只耳嗎？每次你看黑貓警長，都會說：“爸爸，爸爸，快看！一只耳又在偷吃玉米了，它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黑貓警長趕快來抓它！”你現(xiàn)在的行為就是一只耳的所作所為呀！你現(xiàn)在還小，但一定不會再忘記，這個寒冷冬天的下午，這兩顆牛奶糖。

你好任性和固執(zhí)，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一次我和你開車去你媽媽單位接她下班，回來的路上，你突然想起你媽媽單位旁邊的麥當(dāng)勞，吵著要回去買薯條，但已經(jīng)過去很遠了。爸爸說在路上遇到別的麥當(dāng)勞再給你買，你不依，一路哭鬧，直到你哭得筋疲力盡睡著為止，這樣的事還不少。孩子，這可不好，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有些東西，有些人和事，無論你怎么努力，都無法得到，必須控制自己的欲望，學(xué)會等待，學(xué)會自制，沒有別的辦法，爸爸要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兒。為了戒掉你這個壞毛病，爸爸也動了不少心思。有時候，爸爸帶你出去散步，指著天上的月亮，故意對你說：“小雨，爸爸想要天上的月亮，你給爸爸拿下來玩嘛！”你一臉的無奈，說：“爸爸，它太高了，我拿不到?！笔前?！孩子，你永遠拿不到。

六

將來你一定會遇到你喜歡的人，會成家，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對于愛情，爸爸希望你在感情上順利些，不要單相思，不要傷得太深就好，愛情這東西有時真的讓人很無奈，讓人迷惑，你卻毫無辦法，每個人都是這么過來的，多說也是無益，其中的甜蜜和苦澀，你自己慢慢去體會吧。爸爸要告誡你的是，即使兩個人不成，也不要反目成仇，不要去傷害人家，瀟灑重新來過，你是一個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特別和你談一下美女的問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美的追求是人的天性，美麗的風(fēng)景，美麗的女人。這個問題和你談好像很敏感，但它很重要，爸爸還是要對你說，希望你以后不要栽在美麗的女人身上，在這上面栽跟斗的人太多，無論你是富有還是貧窮，偉大還是平凡。漂亮女孩子對一個青年男子攝人心魂的力量，你現(xiàn)在還體會不到，等到你發(fā)育了，荷爾蒙會促使你去關(guān)注你周邊的女子，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那時，你可能會毫無理由地喜歡上一個漂亮的女孩，爸爸的建議是：放手去追，一切隨緣。漂亮的女孩子追的人都很多，一般都很驕傲，那種絕美的女人，如果你不足夠的優(yōu)秀，可能還得有點兒機緣，她真的不屬于你。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別的，畢竟那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還得繼續(xù)。

七

有一天傍晚，你和小伙伴們一起玩兒，不小心把手指夾在門縫里面，把指甲都夾破了，你痛得要命，哭得很凄慘。你媽媽把你抱在懷里，拍著你，哄著你，爸爸也是又急又氣，趕緊給你包扎好。唉！孩子，你現(xiàn)在受傷，爸爸、媽媽可以抱著你，安慰你，但今后你長大了，你所遇到的大多數(shù)痛苦，只有靠你自己獨自去承受，比起今后你要承受的痛苦，這點痛真的算不了什么。

在你一生中，會遇到多少的困難和挫折??！學(xué)習(xí)上的，工作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親人逝去，高考失利，病痛折磨，找不到工作，單相思……真的不少，沒有辦法，生活就是這樣，不要怕，勇敢些，心平氣和地迎接它們，每闖過一道關(guān)，越過一道坎，你就會變得越來越堅強，沒有這些，對你并不見得是好事。對那種不易克服的困難，爸爸教你一個治療傷痛的良方，就是時間。當(dāng)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比如說失戀了，也許當(dāng)時你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難受，想不開，覺得什么都沒有意思，天就快塌下來，其實不要緊，真的沒什么，把這一段時間挨過去，過一段時間，再回過頭來，你才恍然發(fā)現(xiàn)，哦！原來真的沒有那么嚴重，不過如此。這真是一個好法子，爸爸一生中遇到的幾次巨大的困難，都是這么過來的，然后又對生活燃起了希望。如果真的挨不過去了，孩子，不要怕，回來，爸爸在這里。

好了，就寫到這吧。咱們倆有緣，蕓蕓眾生，偏偏讓咱倆成為父子。你的生日就快到了，爸爸把這篇文章送給你，作為一件你五歲生日的禮物，當(dāng)然，你一直想要的“好亮好亮的敞篷車”也是少不了的。你現(xiàn)在還看不懂這篇文章，沒有關(guān)系，爸爸一定把它保存好，等你長大了再來看，看看你記事前是什么樣子，到時，也許你會啞然失笑，同時也許會感受到爸爸對你深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