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終南蘭若僧

大和二年（828）作。據(jù)唐孟棨《本事詩·高逸》記載：“杜舍人牧，弱冠成名。當年制策登科，名振京邑。嘗與一二同年城南游覽，至文公寺，有禪僧擁褐獨坐，與之語，其玄言妙旨，咸出意表。問杜姓字，具以對之。又云：‘修何業(yè)？’傍人以累捷夸之，顧而笑曰：‘皆不知也?！艊@訝，因題詩曰（略）?！倍拍链蠛投甓略诼尻栠M士及第，三月又中制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授弘文館校書郎。這在當時是名動京師的事。一年兩中科第，確實難能可貴，自豪感在嘆訝中自然地流露出來。詩的妙處更在于以人事的紛擾與禪門的空寂對比，禪僧不問世事，對轟動京城之事一概不知?！笆加X空門意味長”，透露了杜牧對于禪門不以為然之意，從側(cè)面反映出他少年時代積極用世的精神。終南，山名，秦嶺山峰之一，在長安城南，即今陜西西安市南。蘭若，梵語“阿蘭若”的省稱，即寺廟。按，此詩各本異文頗多，今以《本事詩》所載為準。

家在城南杜曲旁[1]，兩枝仙桂一時芳[2]。
禪師都未知名姓[3]，始覺空門意味長[4]。

[1] “城南”句：一作“北闕南山是故鄉(xiāng)”。城南，即長安城南。杜曲，地名，在長安城南，因杜氏世居于此，故稱?！渡教盟量肌肪矶冻悄享f杜》：“杜曲在城南下杜，本杜岐公佑別墅，牧又增之，名樊水園，與韋曲相埒。故當時語曰：‘城南韋杜，去天尺五?！弊阋姸攀献逋娘@赫。

[2] “兩枝”句：謂自己在一年之中，既進士及第，又制策登科。仙桂，謂科舉及第。《晉書·郤詵傳》：“武帝于東堂會送，問詵曰：‘卿自以為何如？’詵對曰：‘臣舉賢良對策，為天下第一，猶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焙笠蛞哉酃鹬^科舉及第。

[3] 禪師：和尚的尊稱。一本作“休公”。

[4] 空門：泛指佛門。大乘佛教以空為極至，以觀空為入門，故稱佛門為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