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黎靜穎。

這名字才剛在好奇的催化作用下在夏樹心中發(fā)酵，后面一節(jié)語文課上，年輕可愛的女老師就點名讓夏樹見識了本尊：“我請個同學來念一下后面的選讀課文……黎靜穎?！?/p>

一個女生從第三排站起來，背影娉婷，有層次的琥珀色長發(fā)泛著光，垂向腰際。

剛開口讀第一句，夏樹就借著聲音辨出是早晨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喊“報告”的那個女生。

柔軟的聲音像誤觸礁石的微瀾，緩慢起伏著向四處氤氳。

“時間和晚鐘埋葬了白天

烏云卷走了太陽

向日葵　會轉(zhuǎn)向我們嗎？

鐵線蓮　會紛披下來俯向我們嗎？

卷須的小花枝頭　會抓住我們　纏住我們嗎？

冷冽的　紫杉的手指　會彎到我們身上嗎？

……”

精準的抑揚頓挫，輔以她獨特的聲線，有種綿長的古典韻味，讓人暗自欽羨。第一次覺得，聽人讀課文是種享受。

“……即使此時有塵埃飛揚

在綠葉叢中揚起了

孩子們吃吃的笑聲……”

也明白了對方是什么角色。

有單薄的身形，輕柔和緩的聲音。在程司的描述中又能獲得“優(yōu)等生”和“人緣好”這雙重信息。

“……荒唐可笑的是那虛度的悲苦的時間

伸展在這之前和之后?！?/p>

這個時候，那個人在干嗎？

不由自主去想，裝作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過眼睛去看，從下到上，從右到左，眨一眨，定格住，也只能掠來幾縷臉部輪廓的線條，太陽光泛泛地縈繞在旁。表情什么樣？眼神什么樣？都無從知曉。卻怎么也不肯死心，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