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雙雄初會

電子天才沃茲

“很多不可能的任務，只有沃茲才能完成。”

——在提到沃茲的時候，喬布斯如是說

如果說喬布斯在電子上的特長是后天習得的，那么他的合作伙伴兼好友沃茲在電子上的特長就是天生的。

沃茲，全名史蒂夫·沃茲尼亞克（Stephen Wozniak），出生于1950年8月11日，比喬布斯大了將近五歲。所以1968年當喬布斯進入霍姆斯泰德高中時，沃茲剛好從那所學校畢業(yè)。沃茲出生于加利福尼亞的圣何塞，祖籍是波蘭。

沃茲的父親弗朗西斯·沃茲尼亞克，人稱“杰里”，畢業(yè)于加州理工學院工程系，是一名優(yōu)秀的工程師。對于工程學的愛好，讓他認為從事商業(yè)銷售的人是不值得尊重的。這在后來當喬布斯和沃茲合伙開公司時也有體現(xiàn)。

在沃茲的心目中，杰里從事的是非常神秘的工作，他在洛克希德公司（成立于1912年，是美國一家非常重要的航空航天公司）工作，負責高度機密的軍事項目。他的工作性質(zhì)要求他不能把自己的工作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家人。這是一個很難的要求，但是杰里做到了。他曾經(jīng)告訴兒子沃茲說：“一個人一定要信守承諾。絕對不能撒謊，撒謊就等同于謀殺?！备赣H身上的這種品質(zhì)后來在沃茲身上也有體現(xiàn)。沃茲就曾在自己的自傳中說：“我敢說，一直到現(xiàn)在，除了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外，我從來沒有撒過謊?！?/p>

盡管杰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還是沒能瞞過兒子沃茲，也就是在這件事上，沃茲第一次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聰明勁。沃茲通過自己的偵查發(fā)現(xiàn)父親從事的工作和著名的“北極星”潛射彈道導彈有關。這讓童年的沃茲心里非常自豪，這種自豪感也間接地讓沃茲更深地受到了父親的影響。他從父親身上學到了兩種東西：一，忠誠、守信；二，對于工程技術的熱愛。正是對于技術工程的熱愛，讓后來的沃茲對于權力和金錢從來都沒有野心，這一點和喬布斯有明顯的不同。喬布斯很少考慮金錢，但是他在乎權力，總想掌控一切。2010年，沃茲和喬布斯這對老朋友和老搭檔認識40年了，在一場蘋果公司的產(chǎn)品發(fā)布會上，沃茲回顧了他們之間的差異，他說：“受父親的影響，我始終堅持中庸的做人原則。像史蒂夫那樣成為高層領導從來都不是我追求的。相比于高層領導來說，我更樂意成為一名工程師。”關于自己的父親，沃茲說：“有些人知道他是因為他很能喝酒，尤其喜歡喝馬蒂尼酒，但是更多的人知道他是因為他曾經(jīng)拯救過洛克希德公司，當時那家公司的研究項目陷入僵局，是他提出了可行的解決方案?！?/p>

杰里認為，世界上最重要的科學就是工程學，是工程學推動著社會的進步。他這種對工程學的熱愛，深深地影響了兒子。沃茲曾回憶說，自己最早的記憶之一就是關于電子零件的。當時父親把他帶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然后把他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讓他隨意地拿電子元件玩。沃茲回憶說：“我記得他（杰里）的工作是檢驗自己設計的一款電路是否能正常工作。他努力地讓顯示器上的一條波形保持平直。在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他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他棒極了。”跟父親在一起時，沃茲會隨便地拿起一個東西問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杰里就會耐心地回答兒子的問題，他會從最小的原子和電子開始講起，闡述各種道理。因此，當沃茲上小學二年級時，已經(jīng)知道電流、電阻、電壓之類的基本知識了。沃茲在10歲時，就自己設計并組裝了一臺晶體管收音機；11歲時，自己組裝了一臺業(yè)余無線電臺和計算器；13歲時，已經(jīng)掌握了電子計算機的大部分原理，并自己設計出了一臺電子游戲機。對于他的才能，連他的父親杰里都表示：“沃茲是電子科學技術領域的天才?！蔽制澰?jīng)頗為自豪地說，一項智商測試顯示，自己的智商高達200+！

當沃茲升入小學四年級時，因為總是沉迷于電子設備，而不喜歡運動，所以形成了他日后的典型形象：矮矮胖胖的，還有點駝背。他為自己和像自己這樣喜歡電子的孩子們起了個稱號“電子小孩”。他給電子小孩的定義是，認為盯著一只晶體管比和一個女孩子眉來眼去有意思的人。

當喬布斯還在和父親爭執(zhí)話筒是不是一定要有揚聲器時，沃茲已經(jīng)在自己搭建晶體管對講系統(tǒng)了。

那時沃茲上小學四年級，他從父母那里收到了一份圣誕禮物——一套業(yè)余電子愛好者的工具和電子元件套裝。他利用工具，把放大器、繼電器、蜂鳴器等連接在一起后，自己設計線路、搭接電線、調(diào)試信號，在自己和鄰居小朋友的房屋中間搭建起了“遠程”通訊裝置。通訊裝置搭建好的當天，他們激動得睡不著，半夜還在拿著話筒對話：

“喂，我還沒睡覺，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嗯，我聽到你說話了，我也沒睡呢？你在干嗎呢？”

“我在……”

……

沃茲帶領著一幫小朋友利用這套通訊裝置，經(jīng)常在半夜的時候相約翻窗戶溜出去玩。后來，沃茲通過把這套裝置上的蜂鳴器換成燈泡，讓這套裝置演變成了他們和家長玩捉迷藏的工具。沃茲還組裝過世界上最先進的無線電制造商哈利克拉夫特的發(fā)射器和接收器，并因此獲得了業(yè)余無線電執(zhí)照。

在試驗之外，沃茲還閱讀了大量父親的電子學期刊。沃茲對于知識強大的消化吸收能力，讓他在接觸到布爾代數(shù)之后，認為計算機系統(tǒng)一點也不難，而是非常簡單。

沃茲在八年級的時候，在二進制理論的基礎上用100只晶體管、200只二極管、200只電阻和10塊電路板，研發(fā)出了一臺計算器參加當?shù)匾豁椨煽哲娕e辦的比賽。結果沃茲獲得了最高獎項，而當時和沃茲一起競技是十二年級的學生。美國空軍代表表示：“沃茲的設計是所有參賽選手中最棒的?！?/p>

沃茲在就讀霍姆斯泰德高中時，也曾經(jīng)選修過麥科勒姆老師的電子課。和讓麥科勒姆頭疼的喬布斯不同，沃茲可是麥科勒姆的得意門生。麥科勒姆非常喜歡沃茲，當然了，沃茲也多次拿到了麥科勒姆藏寶室的鑰匙，他甚至因為在班上表現(xiàn)杰出而成為全校的傳奇人物。

高中四年級時，沃茲第一次獲得了在計算機前工作的機會，這個機會是由喜萬年（Sylvania）公司提供的，它當時招聘學生兼職，優(yōu)秀的沃茲無疑成了首選。沃茲逮住機會，首先自學了FORTRAN語言，并閱讀了當時大多數(shù)電子系統(tǒng)的使用說明，然后開始結合最新微芯片的規(guī)格設計自己的計算機。他發(fā)現(xiàn)自己使用的計算機設計太復雜了，于是他的目標是用盡可能少的元件設計出最先進的計算機。他后來回憶說：“從那時開始，一直到四年級結束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設計計算機，我要求自己每天都要進步。最后實現(xiàn)所有功能后，我的計算機比市面上的計算機足足少用了一半的芯片。可惜，那個設計僅停留在了圖紙上?！睂τ谶@款計算機的研究讓沃茲成了這方面的專家。

這種沉迷于電子世界的行為，很快就讓沃茲和社會及同齡人脫了節(jié)。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周圍的人孤立了。他曾經(jīng)回憶當時的感覺說：“我記得之前玩得很好的朋友，突然之間生分了，甚至沒有一個人愿意跟我說話?！边@種被孤立的感覺讓沃茲很是恐慌，于是，他想到了一個融入群體的好辦法，那就是惡作劇。

在霍姆斯泰德高中讀四年級時，沃茲曾經(jīng)發(fā)明過一個可以用來打拍子的電子節(jié)拍器，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墒俏制澯X得這個節(jié)拍器打拍子時發(fā)出的聲音很像是定時炸彈發(fā)出的聲音，于是他靈機一動，找來大塊電池，撕掉標簽后，綁在一起，并在外面纏上了幾根花花綠綠的導線做成炸彈的樣子，放進了學校的儲物柜。他還為這個裝置設定好了程序，一旦柜門被打開，“滴答”的頻率就會變高。這個炸彈被發(fā)現(xiàn)后，當時霍姆斯泰德高中的校長布呂德先生一下子抱住“炸彈”，英勇地沖出學生儲物室來到了開闊的操場上，并打電話讓警察過來判別“炸彈”的真假。沃茲在暗處看到這種情況，笑得樂不可支。當天，沃茲就被校長叫到了辦公室，他還以為學校又要給自己發(fā)獎呢，就高高興興地去了，結果他見到的是黑著臉的警察。當天他就被送到了青少年拘留中心，在那里度過了人生中難忘的一個晚上。

即使是在拘留中心里，沃茲也沒有閑著，他教獄友們把通到天花板上風扇的電線接到了鐵窗上，這樣一來，誰一碰到鐵窗，就會被電到。

這次惡作劇事件讓沃茲一下子在學校里成了名人，同學們把他議論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沃茲從拘留中心里返回學校時，同學們都站起來大聲地為沃茲歡呼。這件事也成為霍姆斯泰德高中的傳奇故事之一。

1968年，沃茲進入科羅拉多大學。和喬布斯進入大學一樣，沃茲進入這所學校也是自己強烈要求的結果。沃茲為了進入這所學校和父母達成了一個協(xié)議：第一年在這所學校，第二年就必須轉到離家較近的迪安扎社區(qū)學院就讀。

進入大學后的沃茲，仍然喜歡惡作劇。他經(jīng)常把學校弄得雞飛狗跳的。他曾經(jīng)印發(fā)過大量書寫著“×你媽的尼克松”的傳單，這導致他某些課程掛科了，并被處以留校察看的懲罰。他還里用自己高超的程序編寫技能，編寫了一個程序，讓學校的計算機不停地計算斐波那契數(shù)列，結果耗費了學校大量的資源，于是學校威脅要他承擔費用。有一次，他甚至對學校的管理部門搞起了惡作劇。當時，學校廣播本來在播出一段關于美國大選的懷舊音樂，突然就傳出了一些相當不敬的聲音。還有一次，沃茲自制了一個可以干擾閉路電視的遙控器在教師講課的時候進行干擾，這導致閉路電視的畫面總是不清楚，老師以為是電視信號的問題，于是就去調(diào)試電視機。每當老師抬起一條腿或一只胳膊時，信號就會恢復正常。那位敬業(yè)的老師，竟然真的就那樣辛苦地抬著一條腿，上完了一節(jié)課。

為了不讓父母知道這些事，沃茲只有在第二年的時候轉到了迪安扎社區(qū)學院。

盡管沃茲很愛搞惡作劇，但除此之外，他就顯得非常呆了，沃茲的媽媽就總稱沃茲為“呆木頭”，因為他從來就不注意女同學，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而只是沉迷于電子的世界中。

沃茲對于感興趣的事情注意力會高度集中，他媽媽說，當沃茲沉迷于一件事時，你怎么叫他他都充耳不聞，你要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就得用鉛筆戳一下他的腦袋。除了電子及與電子相關的學科外，沃茲對于其他學科，比如文學和社會學幾乎連看都不看，他高中畢業(yè)的時候，英語和歷史甚至都是不及格的。

第一次會面

“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比我還懂電子的人！”

——在談到沃茲給自己的第一印象時，喬布斯如是說

蘋果雙雄喬布斯和沃茲的會面和一臺電腦的產(chǎn)生有密切的關系，這臺電腦叫“奶油蘇打水電腦”。

奶油蘇打水電腦的產(chǎn)生可以追溯到1969年，當時在科羅拉多大學上了一年大學的沃茲按照和父母的約定來到了迪安扎社區(qū)學院。當時他主要的興趣都集中在了設計和研發(fā)電腦上。為了研發(fā)自己的電腦，他深入地研究了通用數(shù)據(jù)（DataGeneral）公司推出的Nova小型機，然后開始嘗試組建克隆機。為了擁有第一手的資料，他甚至給通用公司寫了一封求助信，要到了一份內(nèi)容詳實的內(nèi)部文件。在迪安扎社區(qū)學院的這一年對于沃茲來說是充實而愉快的一年。

到暑假的時候，沃茲決定休學去賺錢。很快他就在一家名為坦勒特（Tenet）的電腦公司找到了一份程式設計師的工作，這個公司主要負責為交通部門生產(chǎn)計算機。沃茲對這個工作動心的另一個原因在于，這個公司的主管愿意把公司中多余的芯片免費送給他。

沃茲之所以需要這些芯片是因為，當年他和好友艾倫·鮑姆曾經(jīng)耗時一個月為一個機械裝置制作了各種圖表和說明書。后來鮑姆去了麻省理工學院上學，沃茲就決定自己完成這項任務。盡管有公司主管的免費饋贈，沃茲還是決定要用盡可能少的芯片以挑戰(zhàn)自我。

鑒于任務量太大，沃茲找來了自己的電子迷鄰居，當時正在霍姆斯泰德高中讀書的比爾·費爾南德斯幫忙。費爾南德斯加入之后，他們就將組裝地點從沃茲的臥室搬到了費爾南德斯家的車庫，因為那里有一個適合操作的工作臺。沃茲后來這樣描述自己制造這個裝置時的構想：“我在研發(fā)的時候就告訴自己這個裝置必須能達成某個目標。就好像是電視機的遙控那樣?！弊詈笪制澊_實實現(xiàn)了這樣的功能。在制造這個裝置的時候，沃茲和費爾南德斯喝了很多克雷格蒙特奶油蘇打水，所以他們?yōu)檫@個裝置起名為“奶油蘇打水電腦”。這是一臺可以做乘法的計算器，當通過一系列的開關將數(shù)字輸入后，結果就會用小燈表示的二進制呈現(xiàn)出來。

1970年秋，這臺凝聚著沃茲心血的計算機終于制造完成了，為了炫耀自己的成果，沃茲通過自己媽媽的關系，向當?shù)氐摹妒ズ稳攀箞蟆愤M行了展示。在展示的過程中，那位記者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但遺憾的是，展示剛開始沒多久，就因為那位記者不小心踩到電源線，讓電源線著火而中斷了。盡管如此，那個記者對于沃茲的杰作，仍然毫不吝惜贊美之辭，他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用巨大的篇幅報道了沃茲的奶油蘇打水計算機，夸獎說沃茲是一名技術天才，還刊登了沃茲的大幅照片。

這臺計算器比后來的AppleI更加原始，受內(nèi)存和計算能力的限制，它只能進行簡單的數(shù)學計算，但是這絲毫不能掩蓋它是一臺真正的可以工作的電腦的事實，它比后來市場上出現(xiàn)的同樣功能的計算機早了5年誕生。它的先進之處還在于，當幾乎其他所有電腦都在使用磁芯內(nèi)存的時候，它卻采用了比較便于安裝的隨機存取內(nèi)存芯片，而且和當時的其他電腦相比，它采用了更少的芯片，這就讓它更小巧而精致。

這臺電腦誕生后的某一天，費爾南德斯告訴沃茲說：“我們學校也有一個叫史蒂夫的人，他跟你一樣喜歡惡作劇和電子學，你們應該認識一下?！?/p>

于是，1971年的某一天，在“媒人”費爾南德斯的安排下，蘋果的兩位創(chuàng)始人喬布斯和沃茲在費爾南德斯家的車庫里有了第一次見面。32年前，休利特走進帕卡德家的車庫，惠普的傳奇開始書寫；32年后，喬布斯和沃茲在費爾南德斯家的車庫會面，蘋果公司的傳奇拉開帷幕——硅谷似乎和車庫有著不解之緣。

據(jù)沃茲后來回憶說，他們見面的當天是非常普通的一天，費爾南德斯把他們叫到了自己家，在參觀完奶油蘇打水電腦后，兩個史蒂夫就坐在費爾南德斯家門口的人行道邊聊了很久，他們聊的主要內(nèi)容都是關于兩個人是如何調(diào)皮搗蛋的，當然了，也聊到了電子電路之類的問題。

據(jù)沃茲回憶說，通過聊天，他發(fā)現(xiàn)喬布斯和自己有很多相同點，他們都喜歡惡作劇，也都喜歡電子設備。但是沃茲也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之間的不同，他發(fā)現(xiàn)喬布斯身上有一些自己不具備的能力，比如，自己能夠制造出一個復雜的電路，但是卻很難把自己的設計明明白白地講解給別人聽，也很難給別人講清楚這個東西到底哪里好。而喬布斯則似乎天生就是一個銷售家，只要搞懂了原理，他就能深入淺出地把這個設計的所有特性說出來，而且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它的商業(yè)價值。沃茲還說：“一般情況下，我不喜歡向別人介紹自己的設計，因為太困難了，他們總也不能理解，但是史蒂夫不同。只要我一講，他就能明白。他簡直就是我的知音，我喜歡他。盡管他看起來干干瘦瘦的，但是充滿了活力。”

喬布斯和沃茲之間的這種區(qū)別，很大一部分來自于盡管他們都受到了自己父親的影響，但是喬布斯更多地是從父親討價還價的過程中學到了如何賺取可觀的利潤，而沃茲則更多地是從父親那里學到了對于工程學的癡迷和專注。他們之間的這種不同，也直接決定兩個人后來在蘋果公司的不同分工。

本次會面的另一位參與人——喬布斯在進行這次會面之前，其實已經(jīng)聽說過了很多關于沃茲的事跡，當然了最著名的還是他制造的假炸彈事件，所以喬布斯對于這次見面很是期待。喬布斯后來這樣回憶沃茲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在認識沃茲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最懂電子學的，沃茲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比我還懂電子的人！”這句話也成了關于兩個人見面流傳很廣的一句話，但是據(jù)沃茲說，當時的喬布斯并不是很懂電子學。除了承認沃茲比自己還懂電子外，喬布斯也意識到了兩個人的區(qū)別：“我比我的實際年齡顯得成熟，而他則與我正相反，他很聰明，但是從情商上看，他更像是我這個年紀的人，我們剛好調(diào)換了一下。他看上去很天真，像個小孩子。我?guī)缀趿⒖叹拖矚g上了他。”沃茲這種情商低于年齡的情況，是可以預見的。試想如果一個人整天除了研究電路板，搞個無傷大雅惡作劇外，對其他東西都毫不關心，他的情商會高到那里去呢？但是這并不妨礙喬布斯對于沃茲設計和組裝電子元件能力的佩服。如果說喬布斯在見到沃茲之前，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下第一，自己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話，那么在見過沃茲之后，他體味到了一句話——“強中更有強中手”，因為和沃茲親手組建的計算器相比，喬布斯曾經(jīng)做過的東西，都成了拿不出手的小兒科。

除了電子和惡作劇之外，兩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還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都喜歡音樂。喬布斯后來回憶說：“我們剛好處于音樂最輝煌的時候，現(xiàn)在想想，那時就好像貝多芬和莫扎特從未去世那樣。沃茲和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沃茲向喬布斯推薦自己非常喜歡的一位歌手——鮑姆·迪倫（Bob Dylan），他后來也成了喬布斯的偶像之一。

16歲的喬布斯和21歲的沃茲就這樣成為了朋友。喬布斯后來回憶說：“當時有一個名叫斯蒂芬·皮克林（Stephen Pickering）的人經(jīng)常會有關于迪倫的小道消息，我們就經(jīng)常跟著他，詢問迪倫的最新動向。迪倫有一個習慣：他會錄下自己所有的演唱會，盡管他從不會外傳，但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會因為不小心泄露，于是市面上就會有很多盜版磁帶。”喬布斯和沃茲經(jīng)常到處搜集這種盜版磁帶。沃茲回憶說：“當時市面上有人專門銷售印有迪倫歌詞的小冊子，我們會買來進行深入解讀。那是一場有趣的體驗，他的歌詞經(jīng)常激發(fā)我們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彼麄儗τ诘蟼惖臒釔凼钳偪竦?。喬布斯自己收藏有迪倫超過100個小時的磁帶，其中他最喜歡的是迪倫1965和1966年巡回演出的磁帶，每一場演出的磁帶他都有。盡管在那些演唱會上，迪倫嘗試電子音樂時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但是喬布斯和沃茲依舊喜歡他。當時為了聽歌，喬布斯和沃茲每人都斥巨資購買了一臺當時最先進的TEAC牌雙卷盤錄音設備。沃茲說：“為了便于收聽，我曾經(jīng)把迪倫好幾場演唱會的錄音利用錄音機錄制到了一盤帶子上?！眴滩妓拐f：“相對于一群人一起聽歌來說，我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細細地品位，所以我買了一副很好的耳機，經(jīng)常什么也不干，就靜靜地躺在床上聽歌，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p>

在和喬布斯認識之后，沃茲逐漸地就融入了喬布斯的生活圈子，沃茲的好友艾倫·鮑姆也加入了其中。當時他們在一起除了聽音樂外，干的最多就是惡作劇。

1971年的暑假即將到來的時候，為了歡送即將離校的高四學生，喬布斯、沃茲和鮑姆來到鮑姆家的后院，在一張被染成學校校旗的床單上畫了一只巨大的豎起中指的手。甚至鮑姆的母親也加入其中，幫他們搞定了色彩的漸變和陰影，這讓整個畫面看上去更加真實，她慧黠地說：“我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睘榱吮砻魉袡?，他們還從三人的名字中各取幾個字母，組成了單詞“SWABJOB”，意思是“沃茲尼亞克-鮑姆-喬布斯聯(lián)合出品”，畫在了床單上。他們利用滑輪和繩子控制床單的升降，當畢業(yè)生走到他們選定的陽臺時，床單緩緩落下。這場惡作劇在學校廣為流傳，但也讓喬布斯再次遭到了停學處分。40年后，喬布斯曾再次回到校園，他看著周圍追逐打鬧的學生們，指著其中一個陽臺說：“沃茲和我就是在那里，奠定了堅實的友誼?！?/p>

喬布斯和沃茲進行的最有趣的一次惡作劇使用上了沃茲上大學時制造的一個可以干擾無線電視信號的裝置。

他們會先偵察一個眾人都在看電視的房間，然后像串門那樣走進去，接著按下干擾器，電視屏幕就會變得不清楚。當有人敲打電視機，妄圖使它恢復清晰時，沃茲就會解除干擾，讓電視機恢復正常。有時，他們會提高難度，讓觀眾始終保持一個姿勢，電視才會清楚。這個姿勢可能是單腳著地，也可能是把手按在電視機的頂部等各種奇奇怪怪的動作。這件事讓喬布斯印象深刻，即使很多年后，仍然記憶猶新。他在一次主題演講上也遭遇了圖像不清的情況，于是就脫離演講，講起了這件年輕時的趣事，還在臺上做了幾個很滑稽的動作，逗得現(xiàn)場一片笑聲，最后他說：“通常人們堅持不了5分鐘，就會被氣得面部扭曲，就像我這樣。”說著，他做了一個扭曲的表情。

歷史上兩個人合伙成立公司的情況并不少見，比如惠普公司是威廉·休利特和戴維·帕卡德聯(lián)合創(chuàng)辦的，谷歌公司是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兩個人聯(lián)合創(chuàng)辦的，微軟公司是比爾·蓋茨與保羅·艾倫聯(lián)合創(chuàng)辦的，但是很少有一個公司的兩個創(chuàng)始人像喬布斯和沃茲這樣性格迥異。他們性格完全相反，卻又相互欣賞。喬布斯在認識沃茲之前，是一個典型的嬉皮士，他留著披肩長發(fā)，胡子很久都不刮一次，而且他喜歡開快車，甚至還吸大麻。他對于自己有興趣的事情講起來會滔滔不絕，且有很強的蠱惑性。他的一位朋友曾這樣評價他：“和史蒂夫·喬布斯談話就好像從滅火的水龍頭里接水那樣?！钡菍τ谂d趣之外的事情，喬布斯則非常冷漠，有時人們能看到他微笑，但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則少之又少。而沃茲則敦厚老實，壯碩可愛，他靦腆而內(nèi)向，連酒都很少喝，更別說沾染毒品了。但是其實沃茲是一個非常隨和的人，他平時非常喜歡開玩笑，他后來還曾經(jīng)專門開辦了一個免費的服務活動，叫作“樂一天”，人們只要撥打一個電話號碼，就可以收聽一個笑話。即使現(xiàn)在，他也經(jīng)常向一個好朋友發(fā)送小笑話和卡通圖片。

史蒂夫和沃茲一個像壞小孩，一個像乖寶寶，但對于電子的熱愛將他們緊緊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

盜打電話的壞小子

“我非常確定如果不是因為藍盒子，就不會有后來的蘋果公司?！?/p>

——在談到藍盒子時，喬布斯如是說

沃茲和喬布斯這兩大電子迷進行的最驚險的一次惡作劇是他們利用沃茲制造的藍盒子盜打電話。

那是1971年9月的一個周末，21歲的沃茲在利用暑假掙夠?qū)W費后，決定要在第二天出發(fā)去伯克利大學上大學三年級。也就是說，到那時為止，沃茲為了讀大學已經(jīng)換了三所學校了，他的大學一年級是在科羅拉多大學讀的，二年級是在迪安扎社區(qū)學院讀的，三年級將要在伯克利大學讀。傳奇的是，大三結束之后，沃茲沒有立即讀大四，而是去了惠普公司上班，一直到很多年后的1981年，已經(jīng)身價不菲的沃茲才又化名為洛基·克拉克（Rocky Raccoon Clark）在伯克利大學讀完了大學。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

即將要離家去伯克利的沃茲無意間看到了媽媽留在廚房桌子上的《時尚先生》（Esquire），就拿著翻了起來，他在看到了一篇文章后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那篇文章的作者是一個名為羅恩·羅森鮑姆（Ron Rosenbaum）的記者，文章的名字為《藍盒子的秘密》。在這篇報道中，羅森鮑姆講了一個叫“咔嚓船長”的電話飛客通過模擬AT&T公司（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的特定音頻而免費撥打長途電話的故事。他在這篇文章中披露電話網(wǎng)絡中用以傳輸呼叫的開關發(fā)出的音頻是2600赫茲，同時他還在文章中說，關于這件事人們可以從《貝爾系統(tǒng)技術期刊》中找到更詳細的資料，不過在AT&T公司的強烈要求下，各地圖書館都已經(jīng)將這本期刊下架了。沃茲剛讀了這篇文章的一半，就按捺不住興奮之情給喬布斯打了電話，并把這篇文章的一部分內(nèi)容讀給他聽。沃茲后來回憶說：“憑直覺，我知道那篇文章說的是真的。以我對史蒂夫的了解，我知道他一定會非常興奮的?！惫?，電話那頭的喬布斯激動地說：“我們必須馬上找到那本技術期刊?！睅追昼姾?，沃茲開車來到了喬布斯家，然后他們立刻趕到了斯坦福大學線性加速器中心的圖書館，希望在這里那本技術期刊能成為漏網(wǎng)之魚，還沒有下架。他們趕到圖書館的時候剛好是周末，圖書館關門了，幸運的是，他們知道一扇小門從不上鎖，于是就從小門進入了圖書館。喬布斯后來回憶說：“為了找到那本雜志，我們進去之后把書架上的書弄得到處都是，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沃茲找到了那本書，我們打開一看，上面真的記載有全部的信息，音調(diào)、頻率等。我們當時感覺好像是自己從地攤上隨意淘到的藏寶圖忽然變成了真的，太震驚了。”

他們從圖書館出來后，直接沖去了森尼韋爾電子商店，最終趕在商店關門之前買到了需要的零部件。他們搭建了基本的音頻電路后，開始尋找電話號碼和不同頻率聲音之間的對應關系，喬布斯曾經(jīng)在惠普探索者俱樂部的時候制造過一個頻率計數(shù)器，他們就用這個計數(shù)器來調(diào)校需要的聲音。號碼只要一撥號，他們就能復制并錄下文章中制定的聲音。最終他們發(fā)現(xiàn)號碼“1”是700赫茲與900赫茲兩個音調(diào)的組合，號碼“2”是700赫茲與1100赫茲的組合，號碼“3”是700赫茲和1300赫茲的組合，等等。兩個人忙到半夜終于調(diào)試好了，準備測試，結果兩人遺憾地發(fā)現(xiàn)，自己失敗了，因為由于振蕩器不夠穩(wěn)定，沒能騙過系統(tǒng)。沃茲后來回憶說：“問題出現(xiàn)在了振蕩器，它太不穩(wěn)定了?？上У氖俏覀冎绬栴}在哪兒，卻沒有辦法立刻解決。而我第二天就要去伯克利大學讀書了，沒有時間慢慢調(diào)試了，所以只有暫時作罷。我決定到學校之后，自己動手做一個數(shù)字版的?！?/p>

沒有人知道數(shù)字版的藍盒子應該是什么樣的，但是沃茲就是有本事讓一個事物從無到有。他利用二極管和晶體管制作出了一個藍盒子，并在擁有完美音準的室友幫助下完成了調(diào)試。沃茲真的是個天才，一項從無到有的創(chuàng)造，他僅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感恩節(jié)前夕，藍盒子已經(jīng)徹底完工。它只有兩副撲克牌那么大，非常精巧。在很多年以后，沃茲仍然自豪地說：“我真的為自己感到自豪，我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出了那么簡潔的電路板?！?/p>

感恩節(jié)期間，沃茲開車從伯克利來到了喬布斯家中測試藍盒子。他想給在洛杉磯的叔叔打電話，但是撥錯了號碼，他們毫不知情地大聲對著電話嚷嚷著：“嗨，你好。我們正在免費給你打電話，免費打?。　彪娫捘穷^的人可能以為自己碰到了神經(jīng)病于是一直沒有說話，喬布斯接著說：“我們是從加利福尼亞打來的，你聽到了嗎？我們是從加利福尼亞打來的！”這就讓電話那頭的人更確定自己遇到了神經(jīng)病，因為沃茲撥錯了電話，他們當時就是在給加利福尼亞的另外一個人打電話，根本就沒有超出一州的范圍。

他們利用這只藍盒子進行了很多惡作劇，最離譜的一次是他們打到了梵蒂岡，沃茲假裝成了當時美國的國務卿亨利·基辛格，捏著嗓子，對電話說：“你好，我是國務卿基辛格。我正在莫斯科參加峰會，請讓教皇接電話?！睂Ψ骄谷徽娴男帕?，他告訴沃茲說：“國務卿先生，您好。我們這里的當?shù)貢r間是早上五點半，教皇還在睡覺，暫時不能接電話?！边^了一會兒，沃茲又打了過去要求跟教皇通話，這次接電話的是一名充當翻譯的主教，他意識到了沃茲是假的，所以沒有讓教皇接電話。

對于這種盜打電話的行為，喬布斯后來回憶說：“當時，我們都沒有把這種行為看作偷盜，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只有電話公司受到了一點小小的損失，而那點損失對它們來說太微不足道了。”

為了向人們顯擺自己的高超技能，沃茲和喬布斯甚至千方百計地聯(lián)系上了制造藍盒子的前輩“咔嚓船長”，他本名約翰·德拉浦，是IT歷史上十大超級老牌黑客之一。沃茲和喬布斯向他展示了自己制造的藍盒子?！斑青甏L”對于沃茲制造的藍盒子贊嘆不已，因為它不用開關，當有人撥打長途電話時，會自動被激活。

那天，在和“咔嚓船長”分別后，因為沃茲的車停在了喬布斯家，所以喬布斯載沃茲來自己家。結果在高速公路上，喬布斯的車子出了問題，發(fā)動機動力全無，喬布斯非常冷靜地憑借高超的車技，硬是在車子完全停下來之前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安全地帶。他們兩人走到路邊的加油站里想用加油站里的付費電話向朋友求救，喬布斯突然想到了藍盒子，于是就試著用藍盒子給朋友打電話，結果兩次都沒有成功。正在這時，突然有一位警察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盯著喬布斯手中的藍盒子問：“這是什么東西？”喬布斯急中生智地說：“音樂合成器?！闭f著，他還按動盒子上的按鈕，藍盒子就發(fā)出了幾個不同頻率的聲音。警察看著這個奇怪的音樂合成器說：“那這個橙色的按鈕是干什么用的？”那個按鈕正是藍盒子的關鍵，它可以控制藍盒子發(fā)出2600赫茲的聲音，沃茲猶豫著不知道怎么解釋時，喬布斯急忙回答道：“校音用的?！边@時，又來了一個警察，他拿過喬布斯手中的藍盒子說：“你說這是音樂合成器，它是怎么工作的？”喬布斯回答說：“電腦控制。”“電腦控制？電腦在哪里？”那個警察繼續(xù)問道。“電腦在盒子里面?！眴滩妓够卮鸬?，他盡量地保持平靜，可是他已經(jīng)嚇得不行了，如果被警察知道他們盜打電話，那可就嚴重了，那可是違法啊。幸好，那兩個警察沒有再問什么，就走了。

受到驚嚇的兩個人趕緊給朋友打了求救電話，當喬布斯和沃茲被朋友送回喬布斯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了，但是沃茲堅持要開車回到伯克利。結果半路上，沃茲竟然困得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汽車已經(jīng)失控地沖向了路邊。沃茲拼命地打方向盤，車子在路面上打了好幾個轉，幸好有安全帶，沃茲才幸免于難。這次車禍，只毀掉了車子，而沃茲則毫發(fā)無傷，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剛開始的時候，藍盒子只是喬布斯和沃茲兩個人惡作劇的工具，后來，從父親那里學習到生意經(jīng)的喬布斯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商機，他想：既然我和沃茲對藍盒子這么喜歡，那么其他人肯定也會喜歡的，為什么我們不多制造一些賣給其他人呢？喬布斯回憶說：“有了這個想法后，我就把剩下的元件，比如說盒子、電源和數(shù)字鍵盤等都集中了起來，然后想出了定價方式。”喬布斯將所有零部件的價格加起來得出藍盒子的成本價約為40美元，所以他將售價定為了150美元。

在確定售價后，沃茲和喬布斯像“咔嚓船長”一樣給自己起了個別稱，沃茲稱自己為“伯克利藍”，喬布斯則稱自己為“奧拉夫·圖巴克”，他們會挨個敲響各個宿舍的們，向人們兜售藍盒子。如果看到某人對藍盒子有興趣，他們還會進行現(xiàn)場演示，比如用藍盒子打電話給倫敦的利茲酒店或者是撥打澳大利亞的“打電話聽笑話”服務電話。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銷售方式，他們制造的100個藍盒子很快就全部賣完了。藍盒子的售價也隨著市場行情的漸長，增加到了300美元，當然了，這個價格只對那些負擔得起這個價格人實行，而對于學生們，藍盒子的售價仍為150美元。同時，他們還承諾，如果銷售出去的藍盒子出了故障，可以免費維修。

他們合作的第一次生意一直持續(xù)了一年，到1972年時，有兩件事讓喬布斯和沃茲放棄銷售藍盒子。第一件事是他們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搶劫。那是在森尼韋爾的一家比薩店，喬布斯和沃茲帶著新做好的一臺藍盒子正準備一會兒開車去伯克利。因為喬布斯急著用錢，所以他極力向鄰桌的那個人推銷，很快那個人就對藍盒子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了。于是喬布斯就拿起藍盒子來到電話亭向他展示藍盒子的用法，看完后，那個人說要到車里拿錢，喬布斯和沃茲就跟著他走向那個人的車子。喬布斯后來這么回憶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遭到搶劫的場面：“那時我手里拿著藍盒子，跟著那個人走向他的車子，結果他打開車門，從車座下拿出一把槍抵著我的肚子說：‘把它拿過來，老兄。’我的心砰砰砰地急速跳動著。天啊，那可是我第一次那么靠近一把槍，我真是被嚇壞了。盡管很緊張，但我還是進行了一番思考，我在想用車門磕他的腿然后逃跑的可能性，但是鑒于他手中有槍，我乖乖地放棄了這個計劃，然后聽話地奉上了藍盒子。那個人拿到藍盒子后并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他說如果藍盒子真的能用的話，他以后會想辦法把錢給我的。我當時就納悶說這真是一次奇怪的搶劫。后來我試過打那個電話，竟然真的打通了，而且那個人還真的接了電話，但是他說他不會用藍盒子。所以我就約他在一個公共場所見面，我們教他藍盒子怎么用，同時他把錢給我們。但是我們很害怕就沒有去，而且我們決定以后就算可以拿回那150美元，也不再跟那個男人聯(lián)系了?！?/p>

另外一件事是他們兩個人曾經(jīng)見過的“咔嚓船長”東窗事發(fā)，以線路欺詐罪被警察逮捕了，這讓他們很不安，于是他們決定放棄藍盒子的生意。

這次生意結束后，喬布斯進入了里德學院上大一，而沃茲則繼續(xù)在伯克利大學上大三，兩個人暫時地分開了一段時間。當他們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喬布斯已經(jīng)進入了雅達利公司上班，而沃茲則進入了惠普公司上班，他們的再次聚首也就是另一個傳奇故事了。

這次惡作劇對于喬布斯和沃茲來說意義重大，它奠定了兩個人后來的合作模式：沃茲負責技術發(fā)明，而喬布斯則負責將這項技術進行包裝，推向市場。喬布斯后來回憶說：“我非常確定如果不是因為藍盒子，就不會有后來的蘋果公司。通過藍盒子我和沃茲學會了怎樣合作，也獲得了充足的信心，它讓我們相信我們可以自己解決技術問題并把一些發(fā)明投入生產(chǎn)。”這次經(jīng)歷也讓沃茲對自己信心倍增，他說：“我們僅有40美元的東西就控制了價值數(shù)十億美元的基礎設施，你不知道這給了我們多少信心。出售藍盒子也許并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他讓我認識到了自己的工程技術和他的遠見卓識結合起來會做出一番怎樣的事業(yè)。”

2012年5月28日，國外媒體盤點了全球十大著名黑客，喬布斯和沃茲憑借藍盒子而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