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紫蘇的細叔

郭杰廣

他每天都出現(xiàn)在屋后三分地

粗生粗養(yǎng)的紫蘇，好像一群親人

茶余飯后，他會跟紫蘇嘮叨家常

紫色的莖、葉子，會發(fā)出奇異的

香。他不舍得摘下紫蘇，拿去賣

他說：這些植物，藏著舌尖上的

鄉(xiāng)愁。冬天，樹上會結一串串回憶

一個頭發(fā)雪白的老人

一個從小看見紫蘇炒螺就愛不釋手的人

一個一輩子用自己汗水澆灌土地

兌換微薄收入的人

他靠近紫蘇的耳朵，小聲告訴我

老人的乳名就叫“蘇仔”

一塊布滿疼痛的紫色葉子

就像苦不堪言的往事

（原載《草堂》2018年8月第24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