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達點了點頭,拿出了一份精致的請柬,何歡低聲念著:“……著正式禮服……看來我明天就得去北京,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準(zhǔn)備衣服了。”
蕭雪飛終于能插進話來了:“我和你一起去,行嗎?”
“沒問題,請柬限兩人。”
“我要去了,還能給你幫忙。”蕭雪飛興奮地說。
何歡不置可否地一笑,對何達說:“爸,您把拍賣目錄,您想要的作品,想付出的價格和參加拍賣會的人的資料都給我。時間不多了,我得好好分析分析?!?/p>
“有,都是現(xiàn)成的?!?/p>
回到家以后,何歡一直蜷在沙發(fā)上,看著手中的資料。蕭雪飛實在忍不住了:“這么兩頁紙,你看了好幾個小時了,你到底看什么呢?”
“看他們感興趣的作品和可能會出的價格?!?/p>
“這上面有嗎?”
“沒有。”
“那你怎么看?”蕭雪飛決定不為這個問題費腦子了,又換了一個問題:“表姐,你知不知道舅舅為什么要買這些畫?”
“不知道?!?/p>
“那他哪來的這么多買畫的錢???”
“不知道?!?/p>
“那你怎么剛才不問問?。俊?/p>
“行有行規(guī)。那不該我問?!?/p>
“可他是你爸爸啊?!?/p>
“在商言商。”
蕭雪飛終于氣餒了,怒沖沖地回屋寫信去了。
第二天一早,何歡還沒有起床,就接到了秦云瀚的電話?!昂脝幔俊爆F(xiàn)在秦云瀚來電話已經(jīng)省略了一切客套。
“挺好的?!焙螝g一如往日的從容淡然。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p>
“說吧,這么客氣干嗎?!?/p>
“明天北京有一個拍賣會,我收到請柬了,想請你和我一起參加?!?/p>
幸好隔著電話,如果現(xiàn)在秦云瀚跟何歡面對面的話,一定會被何歡臉上那種洞察一切的笑容弄得無地自容。
盡管臉上掛著深深的笑意,可何歡的聲音依然是淡然平靜的。
“正好我也有一份請柬,正準(zhǔn)備去參加這個拍賣會……”何歡沒有再往下說,她知道得把剩下的語言空間留給秦云瀚。
“反正我只是去露個面,沒有想要的東西,要不我做你的同伴?”
盡管秦云瀚的提議早在何歡的意料之中,但是出于禮貌,何歡還是做出了適當(dāng)?shù)耐nD,讓人覺得她在思考。
“那好吧,榮幸之至。”何歡帶著笑聲說。
“那你什么時候來北京?”
“今天。我需要準(zhǔn)備些東西?!?/p>
“正好我今天沒有什么事,我陪你?!?/p>
“多謝,再見?!?/p>
走出臥室,何歡遇到了今天第二件意料之中的事:蕭雪飛告訴她,她有事,不能跟何歡一起去北京了。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把何歡從睡夢中喚醒,怔忪了片刻,何歡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睡在北京的酒店里。
拿起電話,原來是酒店的美容中心,按照何歡昨天的預(yù)約,按時喚醒她,提醒她預(yù)約的化妝時間到了。
由著工作人員為她化好妝,做好頭發(fā),穿上禮服,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秦云瀚才會來接她,很好,何歡現(xiàn)在很需要這段獨處的時間,她需要對自己的心情作最后的整理。
何歡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綰起的發(fā)髻,淡淡的妝容,身上是一條黑色的長裙。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穿上這種正式的禮服了,真是世事難料啊。何歡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就是一條暗紫色的紗巾。紗巾極薄,極長,在何歡的頸上纏繞了一圈以后,分別從她的身前和身后垂了下去,兩端都垂到了何歡小腿的位置,隨著何歡的步履,搖曳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