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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歡坐在客廳里看書,蕭雪飛心神不寧,不停地輪換著電視頻道。終于,何歡開口了:“小雪,你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吧,你這個樣子多不舒服啊?!?/p>
蕭雪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是為了工作才接近你的?”
何歡想了想:“開始呢,沒有多想。我那時候的狀態(tài)你也知道,不會過多地去關(guān)注什么事情。后來,不斷地發(fā)生巧合,關(guān)于我的任何事情,只要你知道了,秦云瀚馬上就會做出反應(yīng)。這樣,我當然就會想到,你是秦云瀚安排在我身邊的人嘍?!?/p>
“秦總說,你不介意我騙你?”
“對?!?/p>
“為什么?”
“為什么?”何歡站了起來,“我為什么要介意呢?秦云瀚是為了事業(yè),而你是為了工作,這都是很正當?shù)睦碛桑夷銈冇譀]有傷害到我什么,我為什么要介意呢?!?/p>
“我不理解。如果是我,被人這么欺騙,我一定不會原諒他們?!?/p>
何歡笑了:“那是因為你還年輕?!?/p>
“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p>
“不在于生理年齡,而在于心理年齡。等你多經(jīng)歷一些事情,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什么事才是真的值得生氣的。而其他的那些瑣事,就算請你去為它們生氣,你都不會生氣?!焙螝g的聲音有些蒼涼。
蕭雪飛似懂非懂,可又不知道該問些什么了。
周博的病榻前。
周博又一次被搶救了過來。
病房很大,顯得空蕩蕩的,周博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逐走了守在身邊的所有家人,所以現(xiàn)在只有一個很年輕的小護士在病房里陪著他。
“周董,您醒了,需要點什么嗎?”小護士的專業(yè)素質(zhì)不錯,一看周博睜開了眼睛,馬上走了過來。
周博微微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外面坐一會兒吧,不用這么干守著我?!?/p>
“那不行,我必須得留在您身邊?!?/p>
“不用?!敝懿╇m然虛弱,但是態(tài)度依舊威嚴,“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想點事情。你去外面正好給我看門,除了我的助理,別人來了,你一概說我還不能見客,必須絕對休息?!?/p>
“那好吧?!毙∽o士有些無奈,真是奇怪,普通人家的人病了,還得說著好話讓護士多過來幾趟。可這些有錢人吧,你給他配了專職護士,他卻老往外打發(fā)你,“周董,我就在門口,如果您不舒服,一叫我我就能聽見。”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我這不是第一次犯病了,我心里有數(shù)。這一回,我又挺過去了?!?/p>
小護士走出了病房,輕輕掩緊了房門,病房外面是一間類似于起居室的房子。供病人活動和會客用。小護士拿了一把椅子,緊挨著病房門口坐了下來,用心關(guān)注著病房里的動靜。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周博打起的最后一點精神,也瓦解掉了,無盡的疲倦和哀傷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
“我心里有數(shù),這一回,我又挺過去了。”周博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自嘲的苦笑,是啊,又挺過去了,因為他不能不挺,他別無選擇。如果周濤還活著,那么他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他的身心都累透了。
剛剛過去的這兩三天,讓周博徹底體會到了什么叫大喜大悲,什么叫峰回路轉(zhuǎn),什么又叫腹背受敵。
相傳,做生意講究的是天時天意。最近這一年多,天海畫閣步步受挫,周博都快認命地相信,是天意要讓天海畫閣滅亡了。可是,突然之間,一切都有了轉(zhuǎn)機,敦煌畫院同意合作,劉恒接受聘請……這一切似乎都昭示著,天意終于被扭轉(zhuǎn)了,天海畫閣又一次渡過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