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笔捬╋w扔下電話,撲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這個世界瘋了,每個人都瘋了,她不過是想找個人陪她一起恨何歡,怎么都找不到???
電話掛斷很久了,秦云瀚望著手中的電話,仍舊感覺到不可思議,一個冷美人,一個眾所周知的正人君子,從來對女人都不加以辭色的冰山男人,十來年沒見面,一見面就直接上床了,天啊,這是何歡和宋振峰嗎?
好,輸給宋振峰不冤,以前只知道他才華出眾,品貌出群。今天才知道他還很有膽量。要知道他面對的是何歡啊。一個永遠那么冷靜,那么透徹,一開口就能把別人骨子里的想法給說出來的女人,他竟然敢在一見面就跟何歡提上床的事,而且還真上了,這份氣魄就比他秦云瀚強。
算了,不想了,也許人家學(xué)藝術(shù)的就是這么富有激情吧,不像他們學(xué)考古的,越學(xué)越冷靜。
樂觀一點想,何歡已經(jīng)和宋振峰如此親密了,那么她就算是徹底和天海畫閣劃清界限了吧。
今天一定要把這篇銘文重新翻譯一遍……
宋振峰走了很久了,何歡仍舊裹著被子,依靠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淚一直在流,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眼淚已經(jīng)不流了,然后臉上的淚痕就自己干了,再然后被角上被淚水浸濕的地方也干了,屋子也被黑暗包圍了,何歡仍舊一動沒動。
屋子里越黑,何歡的思想就越清楚,無數(shù)件不愿想起來的人和事,在何歡的眼前跳躍,越來越清晰。何歡知道,靠自己挺過這一夜去,太難了。她拿起了電話。
金羚正在家里做飯,“喂,何歡啊,怎么了?”
“想跟你說件事,你忙嗎?”
“不忙,你等我換個屋啊?!苯鹆缫贿呎f著,一邊走出了廚房,“志遠,你看下鍋,何歡找我有事?!爆F(xiàn)在的金羚比過去厲害多了。張志遠也很吃這套,很快地進了廚房。
“好了,你說吧?!苯鹆缱哌M了臥室。
“今天上午振峰上我家來了?!?/p>
“宋振峰?”
“對,他說他剛聽說周濤的事,就馬上來了。他還一直都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女朋友?!?/p>
“??!”
“他說他一直愛我?!?/p>
“??!”
“后來我們就上床了?!?/p>
“?。 ?/p>
“后來我們吵起來了?!?/p>
“??!”
“我就讓他走,說再也不想看見他?!?/p>
“啊!”
“后來他說,我讓他干什么他都會干的,他就走了?!?/p>
“啊!”
“金羚……”何歡痛哭失聲。
金羚把電話移得離耳朵遠了一些,她需要把剛才何歡說的所有的話重新消化一遍:宋振峰來向何歡表白,然后他們兩個人就定下終身,然后就開始鬧分手。這兩個人倒好,把人家十來年的活一天之內(nèi)就干完了。電話里,何歡哭聲讓人心酸。金羚嘆息了一聲,這兩個人折騰到什么時候才是頭啊。
“志遠,你帶著小偉,我得上何歡那去一趟,要是晚了就不回來了。”金羚一邊換衣服一邊交代?,F(xiàn)在張志遠只有點頭的份兒了。自從何歡給金羚找到工作以后,金羚因為自己的特長,在單位越來越受重視,人也就越來越自信。不知為什么,她一自信了,張志遠的氣焰馬上就迅速消退,也不在外面胡作非為了。結(jié)婚十幾年了,現(xiàn)在兩個人終于成了比較平等的夫妻了。
金羚見到何歡的時候,何歡的嗓子已經(jīng)哭啞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向金羚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最后,何歡說:“金羚,你知道嗎,你說對了,我真正愛過的男人只有振峰。今天振峰抱著我的時候,我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那是一種跋涉了千山萬水終于找到了家的感覺,靠在他懷里,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放松,好像把心中的肩上的所有負重都卸給了他。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人們?yōu)槭裁凑f愛人是歸宿,我覺得振峰就是我的歸宿??墒切⊙┩蝗怀霈F(xiàn)了,當(dāng)時我的腦子就炸了,聽小雪說那些話,我嫉妒得快發(fā)瘋了。我第一回嘗到了什么是嫉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