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真趣,縱情筆墨
山水畫是中國的傳統(tǒng)畫,要將它們表現得靈動有生氣,畫家必須要深入生活,融于山水,縱情山水。徐志文源于此道的一幅《天柱山黑虎瀑雄姿》山水畫,一舉獲得“1999年美國水墨大展”金獎。
《天柱山黑虎瀑雄姿》畫面以流雪濺玉的飛瀑為主景。遠處,瀑布從山頂噴涌而出,仿佛銀河開了缺口。潔白而雄渾的瀑流,撞擊著懸崖離壁飛瀉,一落千丈,瞬間形成湍湍之激流,繞嶙峋亂石而過,轟隆隆、轟隆隆地匯入山川,山間回蕩著無窮盡的樂章。左側是天柱山典型的凌霄樹,經過沖天飛花的浸染后,翠綠色的鱗葉,在天風中搖曳,異常清高超越。右側松竹蕭蕭,與瀑布遙相呼應,登上峭壁萬仞的崖石,縱情四望,見萬壑千巒,飛流直瀉,此時方知天地之大,人間之美。整個畫面頗有當地名人大喬、小喬的秀氣,以及孫策、周瑜的霸氣。
徐志文對我說:“畫山水,要寫出造化中的靈氣。意境是山水畫的靈魂,要達到這兩點,畫家必須寫生?!痹旎簿褪谴笞匀坏淖兓?。寫生中,畫家從中吸取營養(yǎng),開發(fā)創(chuàng)作題材。歷史上,凡有寫生功底的畫家,大凡都是成功的畫家。徐志文深諳此道,所以在他中青年時,他就背著畫夾,走進神農架的深山老林,跋涉長江三峽的急流險灘,攀登雄峻的廬山,神奇的黃山,神韻的大別山……他沉浸在雅逸的桂林和奔騰的黃河之中。有時,在一兩個月內,他橫穿好幾個省市,磨破了一雙又一雙跑鞋。他見到好山柔水便扎營居住,輾轉其中,直到搜盡美景為止。徐志文說:“天柱山我去過多次,那里的神秘谷、青龍澗、黑虎瀑,以及洞、巖、崖、石,我無不熟悉。一次大雨,我躲在山洞里,邊啃著山筍,邊欣賞瀑布之轟鳴,那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呢。”徐志文還說:“在20世紀60年代,我與同學赴神農架寫生。大家知道神農架乃野人出沒之地,人跡稀少,我們去的時候是炎熱夏天,穿的是短褲汗衫,孰知到了山上,冷得得穿棉襖棉褲,還要烤火。在深山老林中,我們寫生一會兒,便要跺腳取暖,身上冷得青一塊,紫一塊,當地的山民見我們這樣,還以為山下來了兩個瘋子呢。最后,還是在山民的幫助下,我們才完成了寫生的任務。至今回想起來,那時候很苦,但又很甜,它使我獲得了大量的創(chuàng)作素材,為我今后的創(chuàng)作生涯,打下了豐厚的基礎?!?/p>
徐志文作品《天柱山黑虎瀑雄姿》
由陳佩秋題引首的“山川攬勝”的《秋山歸流圖》,就是在寫生的基礎上畫成的手卷。徐志文根據“山本同而末異,水本異而末同”的哲理,畫就了《百川歸海圖》:秋意濃濃,山峰上樹干清晰可辨,欣欣向榮。山峰間,溪水跳跳蹦蹦在青石上流淌,激起了無數明亮的水花,清泉時而涓涓,時而迅湍,時而浩蕩,巨川細流終歸大海。陳佩秋對此畫評價極高:“徐志文所創(chuàng)作《秋山歸流圖》頗得傳統(tǒng)筆墨精神,其山石之勾勒,樹木枝干之曲虬、頓挫,皆合古人法度,尤以大小瀑布渲染勾描之新穎,錯綜多變,為今日南北作品中不可多見者,誠可珍矣?!?/p>
寫生是創(chuàng)作的源泉,這是畫家一致公認的真理,然而隨著時代的變遷,生活的改善,物質的誘惑,像徐志文這樣跋山涉水苦行僧的艱難寫生,在畫家中已漸漸淡去。當今,住賓館、坐大巴、乘纜車,游覽各個景點寫生的畫家,大有人在,有的干脆在家中閉門造車,按他人的畫一改為自己的畫,有的竟然還敢將這些作品拿到拍賣行高價拍賣。我想會畫畫的,或者懂畫的內行定然不會去買這種沒有靈氣的作品。既然如此,那么這些作品留世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