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
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美國著名軍事家,五星上將軍銜。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歷任美國遠東軍司令,西南太平洋戰(zhàn)區(qū)盟軍司令。太平洋戰(zhàn)爭后期指揮美國軍隊在西南太平洋戰(zhàn)場執(zhí)行“跳島戰(zhàn)術”,有選擇地攻占對美軍推進有重要意義的島嶼。1945年2月5日,光復馬尼拉。8月12日,被杜魯門總統任命為駐日盟軍總司令,負責對日軍事占領和日本的重建工作。
應邀擔任菲律賓軍事顧問
1880年,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他從5歲起就開始接受軍事方面的熏陶,父親的軍人生涯對他產生了潛移默化的深刻影響。13歲時小麥克阿瑟就進了西得克薩斯軍校,4年后他以優(yōu)異成績畢業(yè)。
1899年夏天,19歲的麥克阿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進入了美國著名的西點軍校學習。在西點軍校,麥克阿瑟非常用功,訓練也十分刻苦,并樂于接受教官交給的各項任務,有超過別人的強烈欲望。
在100名左右的同年級學生中,麥克阿瑟的學習成績有三年名列首位,包括畢業(yè)那一年。因此在第四學年,麥克阿瑟獲得了學員團的最高軍階,即第一上尉。當時在西點軍校百年歷史上,以年級第一名的成績畢業(yè)的第一上尉除了麥克阿瑟外,其他僅有三人。
1903年,麥克阿瑟從西點軍校畢業(yè)后,先到菲律賓服役一年,這似乎預示著他將與父親一樣同菲律賓結下不解之緣?;貒蟛痪名溈税⑸c父親一起,被西奧多·羅斯??偨y指派為日俄戰(zhàn)爭的軍事觀察員。
完成觀察任務后,父子兩人又到東亞和南亞各地搜集情報。這一經歷使麥克阿瑟眼界大開,他意識到富饒的東亞和南亞以后將是美國向外擴張的重要目標,因為“這里居住著世界人口的一半,維持以后各代人生存的原料和半成品的一半也在這里”?!懊绹奈磥砟酥撩绹烤鼓芊裆妫疾坏貌慌c亞洲及其外圍島嶼聯系在一起”?;貒?,麥克阿瑟成了羅斯??偨y的軍事副官。
1917年10月29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中,麥克阿瑟作為第四十二師的上校參謀長到達法國參戰(zhàn)。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時,麥克阿瑟由于“戰(zhàn)績卓越,服務優(yōu)異”而獲得了一系列的勛章。其中有一枚服務優(yōu)異勛章、兩枚服務優(yōu)異十字勛章、七枚銀星勛章、兩枚紫心勛章和數枚法國的勛章。
麥克阿瑟回國后被威爾遜總統任命為西點軍校校長,這是該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校長。在三年的校長任職期間,他使西點軍校產生了迅速的發(fā)展變化,改革了陳舊過時的課程,開始了現代化的軍事教育。麥克阿瑟因而被稱為“西點軍校之父”。
1930年11月,麥克阿瑟開始擔任了美國上將陸軍參謀長,負責籌劃、執(zhí)行和發(fā)展美國陸軍當前和長遠的防務。
以前美國陸軍的備戰(zhàn)工作一般由陸軍內的各部門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帶有較大的隨意性,常常顯得很不協調。每當戰(zhàn)爭來臨時,參謀工作往往缺乏效率,軍隊調動不力,后勤補給跟不上。
盡管后來建立了一個現代化的參謀部,但它卻常用上一次戰(zhàn)爭的計劃來從事下一次戰(zhàn)爭,不健全的體制沒有得到徹底改變。
麥克阿瑟當上陸軍參謀長后,下決心扭轉這種局面。他首先解決了長期爭論不休的陸軍航空隊和海軍由誰來進行海岸防御的問題,使各方面一致同意把這一任務交給陸軍。他又把騎兵改成了機械化部隊,用坦克、裝甲車和摩托代替了馬匹,使陸軍的行進速度和機動能力大為提高。
由于麥克阿瑟的不懈努力,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時,美國才有了一支裝備較好的軍隊,為最后擊敗法西斯提供了物質條件。因此在陸軍參謀長任期結束時,麥克阿瑟獲得了綴有橡樹葉的優(yōu)異服務勛章。
1935年,麥克阿瑟的陸軍參謀長任職期滿后,應菲律賓自治政府總統奎松的邀請,到菲律賓擔任軍事顧問。
1936年,他被授予菲律賓陸軍元帥的軍銜,并迅速著手組建菲律賓軍隊和制訂菲律賓防務計劃。麥克阿瑟的計劃十分龐大,打算到1946年在菲律賓組建一支40萬人的地面部隊、一支擁有250架飛機的空軍和一支由50艘魚雷快艇組成的海軍。
但菲律賓的經濟條件使這一計劃最終未能實現,麥克阿瑟在菲律賓僅組建了一支為數不多的陸軍。
他嘔心瀝血地訓練這支軍隊,仔細研究他們可能與敵人交戰(zhàn)之處的地形,深入探討他們在未來戰(zhàn)爭形勢下所必需的后勤供應、武器裝備和戰(zhàn)術問題。盡管許多人認為這種戰(zhàn)爭形勢永遠也不會出現,麥克阿瑟還是傾注了全部精力去策劃和布置菲律賓的防務。
有人問他:“如果菲律賓落入日本人之手,你擔心什么呢?你已盡了最大努力?!?/p>
他回答說:“就我個人而論,我一定不會失?。∈澜绲拿魈煸诤艽蟪潭壬弦蕾囉谶@里的成功。也許這些島嶼不是控制太平洋的門戶,甚至不是這個門戶的鎖,但對美國來說,它的確是打開門鎖的鑰匙,我決不讓這把鑰匙丟失?!?/p>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后,隨著戰(zhàn)爭形勢的發(fā)展,日本于1941年占領了印度支那半島后,亞太地區(qū)形勢驟然緊張起來。
7月,華盛頓動員菲律賓陸軍與美國駐菲部隊合并,麥克阿瑟被任命為美國遠東軍司令,司令部設在馬尼拉。
同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爆發(fā),10個小時后日機轟炸了菲律賓的美軍克拉克空軍基地,炸毀了機場上幾乎全部美國B-17型轟炸機和大部分戰(zhàn)斗機,極大地削弱了美國遠東軍的防守力量。
三天后日本開始進攻菲律賓。麥克阿瑟指揮的遠東軍僅有美軍19000人,菲律賓軍12000人,另外還有10余萬當地民兵??哲妰H剩下菲律賓軍隊的150架飛機,海軍只有一支小艦隊。
在日軍的強大攻勢下,美國遠東軍損失慘重并節(jié)節(jié)敗退,麥克阿瑟只得放棄馬尼拉的防守,將部隊撤到早已有所準備的馬尼拉灣西面的巴丹半島組織抵御。日軍對巴丹半島多次發(fā)動猛攻,遠東軍憑借堅固的工事英勇抗擊,多次擊退日軍。
但這時戰(zhàn)爭形勢對遠東軍十分不利,美國在西太平洋地區(qū)的空軍已損失殆盡,無法從空中配合陸軍防守,再加上此時美政府正花大量精力援助歐洲戰(zhàn)場的反法西斯戰(zhàn)爭,影響了對遠東的援助。
日本突然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后,日本海軍在太平洋上一度占據優(yōu)勢,使美國本土難以有效地支援菲律賓的遠東軍。這一切使巴丹的守軍處境日益惡化。
1942年3月,日軍向巴丹大規(guī)模增兵,使美國遠東軍的堅守更加困難。日本方面興高采烈地宣布,若能生擒麥克阿瑟,將在東京帝國廣場當眾絞死他。
這時美國政府為了在太平洋地區(qū)進行陸海軍協同作戰(zhàn),命令麥克阿瑟把軍隊指揮權交給喬納森·溫萊特將軍,他自己到澳大利亞去擔任新建立的西南太平洋地區(qū)盟軍的總司令。
3月11日夜里,麥克阿瑟登上魚雷艇準備駛離巴丹時,向眾人發(fā)誓:“我還會回來的!”他離開之后,美國遠東軍堅守巴丹近兩個月,最后因寡不敵眾而向日軍投降。
麥克阿瑟乘魚雷艇闖過日軍??昭策夑牭姆怄i后,于3月17日到澳大利亞的墨爾本。盡管他受到當地人民的熱烈歡迎,他的心情還是非常沮喪。
當他得知巴丹守軍投降的消息后說:“我是那個失敗事業(yè)的領導者,從我痛苦的內心深處,我祈禱仁慈的上帝,不久就把那里的失地收回?!?/p>
麥克阿瑟這時懷著強烈的復仇情緒,他認為自己活著就是為了早日重返巴丹。他在澳大利亞建立起西南太平洋地區(qū)盟軍司令部,積極著手整頓澳大利亞防務,組織和訓練部隊,積蓄反攻力量,制訂積極的進攻計劃。
他命令他的參謀人員要用“這是巴丹”來回答所有的電話,他本人的專機“吉恩號”也改稱“巴丹號”。
大膽實施太平洋戰(zhàn)略反攻
1942年6月,中途島戰(zhàn)役之后,美國在太平洋地區(qū)逐漸由防御轉入進攻。麥克阿瑟主張趁勢攻占日軍在西南太平洋最重要的??哲娀亍聨變葋問|部的拉包爾,然后正式開始對日本的戰(zhàn)略反攻。
盡管海軍上將尼米茲主張先考慮歐洲戰(zhàn)場而在太平洋地區(qū)采取守勢,但因英國不同意盟軍過早渡過英吉利海峽對德作戰(zhàn),美國決定采納麥克阿瑟的主張先在太平洋地區(qū)對日發(fā)動進攻。為此必須首先守住美軍在西南太平洋地區(qū)的軍事基地,尤其是新幾內亞東南部的莫爾茲比港。
8月25日夜,日軍1200人在莫爾茲比港以東90千米外的米爾恩灣登陸。
這次作戰(zhàn)是對該城的第二個潛在威脅,要不是日軍犯了一個大錯的話,這座城市就將處于南路來自科科達、西路來自米爾恩灣的日軍各路縱隊合擊的壓力下。
日軍不知道麥克阿瑟在距離他們登陸點約25千米的島上正在修建一座機場。
即使在有了600人的增援和兩輛輕型坦克的支援之后,日軍還是發(fā)現他們在人數上和槍炮數量上都遠遠不及對方。日軍對米爾恩灣機場進行了10天徒勞的正面進攻。他們從早到晚一直受到美國和澳大利亞戰(zhàn)斗機“直至槍膛子彈打光才停止掃射”的攻擊。
日軍在這場注定要失敗的進攻中共有1000余人傷亡,而剩下的幸存者突然撤退了。米爾恩灣的勝利是盟軍在太平洋地面戰(zhàn)斗中的首次重大勝利。
與此同時,5000名日軍仍在從科科達向南進發(fā),堅持不懈地向莫爾茲比港跋涉。日軍不斷滲透,守軍節(jié)節(jié)敗退。
盡管巴布亞的日軍人數還不到盟軍人數的一半,但他們于9月16日,仍得以前進到離莫爾茲比港約30千米的地方。晚上,日軍偵察兵已能看到港口上來回搜索的防空探照燈。澳大利亞人正在山路上建造新的防御據點,但他們的防御能力有限。
麥克阿瑟決定攻打日軍的后方。他讓第三十二步兵師的兩個團開赴新幾內亞發(fā)動反擊戰(zhàn)。
9月16日夜,麥克阿瑟給澳大利亞總理柯廷打了保密電話。他向總理承認他非常擔心,他說:“防守莫爾茲比港的澳大利亞地面部隊在戰(zhàn)術上的被動保守,嚴重威脅著附近的機場”,“如果阻止不住日軍前進,在新幾內亞的同盟國部隊將重蹈馬來西亞的覆轍”。
正如每個澳大利亞人痛苦地意識到的那樣,那年年初在馬來西亞,澳大利亞一整個師被一小股日軍包圍并俘虜。麥克阿瑟說形勢很嚴重,他希望布萊梅立即來巴布亞并親自控制局勢。他沒有明確指出,但暗示他希望布萊梅能讓澳大利亞人投入戰(zhàn)斗。
這是麥克阿瑟一生中的關鍵時刻之一。如果丟了莫爾茲比港,他的軍旅生涯也將隨之付諸東流。
麥克阿瑟早已認識到新幾內亞是澳大利亞的屏障,其東南的莫爾茲比港則是新幾內亞的戰(zhàn)略要地和通向澳大利亞的跳板,因而增強了該地的防備。
1942年7月,日軍兩支部隊約13000人先后在莫爾茲比港東北邊的布納登陸,向西攻占了科科達,8月進入歐文斯坦山向莫爾茲比港進發(fā)。中途受到盟軍飛機襲擊,加之補給缺乏,日軍被迫停止前進。
麥克阿瑟率領澳大利亞軍兩個師和美軍一個團,于11月2日收復了科科達。這次戰(zhàn)役使日本意識到原來認為1943年才會開始的盟軍的反攻這時已經開始了。
由于西南太平洋戰(zhàn)場的勝負決定著整個太平洋戰(zhàn)爭的前途,日本決心加強在所羅門群島和新幾內亞的防御,并新設了三個軍駐扎在這一帶。但在12月中旬,麥克阿瑟指揮盟軍攻陷了布納,把日軍壓迫到了海邊。
1943年1月,沿海日軍被盟軍消滅了12000人。與此同時,日軍在瓜島戰(zhàn)役中也遭到慘敗。
3月22日,日本制定了《陸海軍中關于東南方面作戰(zhàn)協定》,決定把主要戰(zhàn)場放在新幾內亞。日本聯合艦隊也向南太平洋進軍,企圖阻止盟軍的反攻,并不斷向美軍占領的莫爾茲比港等處發(fā)動襲擊,但日軍最終未能攻占莫爾茲比港。
1943年,美軍在反攻路線上存在著兩種不同意見。以麥克阿瑟為代表的陸軍主張,應該沿著新幾內亞向菲律賓發(fā)動反攻;海軍卻認為應沿著中部太平洋路線反攻。
最后華盛頓決定采用“雙叉沖擊”的戰(zhàn)略,從西南和中部太平洋兩路同時發(fā)動反攻,使日軍顧此失彼,無法相互援助,最后兩路美軍在菲律賓會師。
在西南太平洋戰(zhàn)場的作戰(zhàn)計劃是,由海軍上將哈爾西先率軍占領所羅門群島東南,建立進攻拉包爾的空軍基地,然后逐步向北推進;麥克阿瑟則隨后率軍進攻新幾內亞北岸的萊城,接著北上占領俾斯麥群島中的新不列顛島;最后陸海軍聯合圍攻拉包爾。
在哈爾西行動成功后,麥克阿瑟于9月5日指揮澳軍第九師在萊城以東登陸,次日又增加了澳軍第七師和美軍一個傘兵團,11日攻占了萊城南邊的薩拉茅阿,15日又攻占了萊城西面的拉姆普。此時離日軍在新幾內亞的軍事重鎮(zhèn)馬丹僅有80千米了。
1944年4月2日,麥克阿瑟指揮7000軍隊在萊城西北的賽多爾登陸,向馬丹節(jié)節(jié)進逼,4月24日攻占了馬丹。4月底他又向拉包爾北部的阿德米雷爾提群島發(fā)動進攻,擊潰了4000日軍的抵抗,并將其全殲,5月占領了該群島。
同時哈爾西的部隊也于1944年3月攻克了拉包爾東南的布干維爾島。這樣,駐守在拉包爾的10萬日軍被盟軍團團包圍,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1944年暮春,麥克阿瑟率領15個師的盟軍對新幾內亞及其以東群島的日軍發(fā)起了最后攻擊,在進攻戰(zhàn)術上,麥克阿瑟認可一種傷亡更少的戰(zhàn)術,即所謂“蛙跳戰(zhàn)術”或“跳島戰(zhàn)術”。
具體就是向敵人防守堅固的主要據點的外圍作跳躍式進攻,不正面攻擊這些據點,而是迂回到敵人背后,將他們分割包圍,用空軍和海軍切斷敵人的補給來源,將他們困死。不等據點里的敵人被殲滅,其余部隊又越過該地,再包圍前面的敵軍據點。對拉包爾的日軍就采取了這種戰(zhàn)術。
麥克阿瑟的這種戰(zhàn)術很奏效,使盟軍在傷亡較少的情況下得以控制更多的地區(qū)。
他于這年4月派澳軍從馬丹沿海向西推進;另一方面下令盟軍主力進攻馬丹西邊的軍事重鎮(zhèn)荷蘭地亞。4月22日,50000名美軍在荷蘭地亞及其東邊的文塔佩登陸,很快突破日軍防線,迅速包圍了文塔佩東邊的威瓦克,使日軍第十八軍軍部和3個師團被圍困在威瓦克,處于孤立無援、坐以待斃的境地。
未等威瓦克的日軍被殲滅,5月中旬麥克阿瑟又指揮美軍向西推進120千米,跳躍到托埃姆,渡過海峽占領了韋克德島。
5月下旬又指揮部隊跳躍到荷蘭地亞以西350千米的比亞克島,遭到日軍頑強阻擊,一直激戰(zhàn)到8月美軍才取得勝利。
比阿克島的戰(zhàn)斗尚未結束時,麥克阿瑟又于7月6日指揮美軍跳躍到了諾埃莫富爾島,迫使新幾內亞的日軍撤到了最西端的鳥頭半島。但麥克阿瑟又指揮美軍一個師迂回到了鳥頭半島西北的桑薩波角登陸,切斷了日軍退路,打通了向菲律賓跳躍前進的道路。
1944年7月,美軍經過激戰(zhàn),攻占了日軍控制的馬里亞納群島。美國下一步的進攻目標應指向哪里?早在這年春天海軍和陸軍便就這個問題產生了分歧。
以尼米茲為首的海軍主張繞過菲律賓,直接進攻臺灣或沖繩島等地。這一主張受到麥克阿瑟為首的陸軍的反對。這位陸軍上將認為,首先,菲律賓是日本縮小防御區(qū)域后的防守重點,日本一旦失去菲律賓,就不能從海上得到荷屬東印度的石油供應而無法繼續(xù)進行戰(zhàn)爭;其次,如果美軍放棄菲律賓而進攻臺灣是極為冒險的,有可能受到日軍的兩面夾擊;第三,攻克菲律賓后可以直接進攻日本沖繩;第四點更重要,從政治上考慮,美軍應該去解救受日本人奴役的1700萬菲律賓人民,這是美國義不容辭的責任。
麥克阿瑟對兩年前的巴丹戰(zhàn)敗仍耿耿于懷,復仇之心十分迫切。因此他在與尼米茲討論這個問題,當尼米茲說到參謀長聯席會議傾向于海軍的主張時,麥克阿瑟大發(fā)雷霆,說菲律賓是被美國人遺棄了的,如果不能解放菲律賓人,就會給美國的榮譽抹黑。
在1944年7月27日,羅斯福總統將這兩位驍將請到了夏威夷,由自己的參謀長、海軍五星上將萊希和哈爾西上將作陪,一道共進晚餐。
大家心平氣和地討論了太平洋戰(zhàn)爭的局勢,兩位意見分歧的將軍指著墻上的地圖,向總統兼三軍總司令羅斯福詳細闡述了自己的主張。
羅斯福盡力使雙方的分歧縮小,最終按照麥克阿瑟的意見制訂了作戰(zhàn)計劃,把下一個進攻目標定為菲律賓,尼米茲保證向陸軍提供有力的支援。
為了完成沿新幾內亞海岸挺進的行動,麥克阿瑟必須控制這個巨大島嶼西端的杰爾芬克灣和福克爾科帕半島的主要地形。比亞克島以西50千米的諾埃莫福爾島上有3個日軍機場??哲娭笓]官肯尼建議,如果飛機從諾埃莫福爾起飛,就可對??藸柨婆涟雿u實施大規(guī)??找u,繼而控制杰爾芬克灣。
麥克阿瑟決定在打贏比亞克島戰(zhàn)役后利用空降與兩棲聯合突擊攻占諾埃莫福爾。
7月2日,第一五八步兵團在諾埃莫福爾登陸,來到距離其中一個機場只有100米的地方。第二天上午,第五〇三傘降步兵團的一個營被空投到機場增援進攻部隊。獨立日那天又空投了第二個營。諾埃莫福爾的2000日本守軍撤回到該島中心的高地上。他們頑強戰(zhàn)斗,但最終還是被殲滅了。美軍傷亡400人。日軍只有極少數人幸存下來。
奪取諾埃莫福爾后,7月30日,麥克阿瑟突襲了??藸柨婆涟雿u上的一個名叫桑薩波的漁村。第六步兵師大舉登陸,其中還包括幾千名修機場的陸軍工兵。桑薩波附近幾乎沒有日軍。入侵部隊兩周后發(fā)起攻擊,他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擊退了無心戀戰(zhàn)的日軍。
現在麥克阿瑟控制了長1300千米的整個新幾內亞島。他在夏威夷期間,“厄爾特拉”情報顯示,日軍為阻止麥克阿瑟從新幾內亞島向菲律賓的前進,正在構建一個三角防御區(qū)。
這個三角防御區(qū)以哈馬赫拉島、棉蘭老島東部的帕勞群島和棉蘭老島為依托。80000名日軍地面部隊和擁有500架飛機的三個航空軍駐守在這個三角防御區(qū)內。將近半數的日軍部隊駐在哈馬赫拉島。敵人似乎已經了解麥克阿瑟的企圖。
麥克阿瑟決定離開總司令部幾天,參加第三十一師進攻哈馬赫拉島的戰(zhàn)斗。9月10日,達斯蒂·羅茲開飛機把他從莫爾茲比港帶到霍蘭迪亞。兩天后,麥克阿瑟登上“納什維爾號”,這艘巡洋艦加入了沿新幾內亞海岸向西北行進的護航運輸艦隊。
9月15日破曉時分,“納什維爾號”和其他戰(zhàn)斗艦艇駛入哈馬赫拉灣,炮擊日軍的海岸防線。面對此番猛烈炮擊,日軍低下了頭,但是大自然卻做出了反應:甘科諾拉火山爆發(fā)。一時火光沖天、濃煙四起。當艦隊向東北方向轉彎朝莫羅太島駛去時,整個艦隊被鋪天蓋地的巨大塵云籠罩了。
上午8時,第三十一師的第一波次登陸。登陸艇在離岸200米至300米的長長的河口沙洲處停了下來。戰(zhàn)士們沉著地下船,涉水上岸,把他們的M-1半自動步槍舉過頭頂,這時,肯尼的C-47運輸機在他們上空飛過,向附近的海岸和叢林噴灑大量的滴滴涕。因為熱帶的斑疹傷寒比日軍更危險。
10時15分,埃格伯格、萊爾巴斯和麥克阿瑟來到岸上。盡管實際上不遠處有三個漁村,并且麻風病在幾千米的范圍內肆虐,但沒有任何明顯跡象表明該島曾被人占領過。
麥克阿瑟在島上逗留了三個小時后回到“納什維爾號”巡洋艦上。
當這艘巡洋艦返回霍蘭迪亞時,無線電通信一直處于靜默狀態(tài)。船上可以接收信息,但是到本次軍事行動結束前不能發(fā)出任何信號,以免讓敵人知道這艘艦在戰(zhàn)場上及其所處的位置。
美國及盟國參謀長聯席會議在魁北克召開會議,9月15日晚,尼米茲向參謀長們通報了幾小時前從哈爾西那里得來的一條消息。
哈爾西的一支快速航空母艦特混艦隊最近在空襲萊特島上的目標時,實際上并沒有遭到日軍飛機的任何抵抗。一名跳傘的飛行員在萊特島上躲了一天后也獲救了。
這名飛行員報告說,曾幫助過他的菲律賓人說這個島“一攻就破”。哈爾西請尼米茲批準他集結一支登陸部隊,發(fā)起突然進攻,攻占萊特。
這些材料也被送到了“納什維爾號”巡洋艦上。當麥克阿瑟看到這些材料時,他的眼前像過電影般閃現出了一幅幅畫面:軍事史上的一次最大膽的襲擊,一場可與坎尼之戰(zhàn)和滑鐵盧之戰(zhàn)媲美的偉大戰(zhàn)役,一個即便是科西嘉天才(指拿破侖)也要品味品味的絕妙戰(zhàn)略行動。
用金凱德的第七艦隊和尼米茲提供的其他進攻登陸艦艇等可用的海上運輸力量,他就能把六個師的部隊全部送上岸。但為什么要把六個師全都送到萊特島的海岸上呢?那是最穩(wěn)妥也最平淡無奇的做法。
一個偉大的指揮官是可以做到一箭雙雕的,他要同時攻打萊特島和呂宋島。他的部隊要組成錘子和鐵砧般的陣式:四個師的兵力從林加延灣登陸,兩個師在萊特島上岸,那么在菲律賓的42.5萬名日軍就會像堅果一樣被麥克阿瑟的軍隊捶爛!
麥克阿瑟給馬歇爾發(fā)去了一封電文,闡述了以上觀點。如果參謀長聯席會議同意了這項卓越而大膽的計劃,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關于呂宋島的激烈爭論。
9月17日,上午9時,“納什維爾號”在霍蘭迪亞靠岸時,麥克阿瑟興高采烈地走下船。就他所知,總司令部成員們正在討論他的那項同時攻打呂宋島和萊特島的計劃。這趟旅行使他精神振奮,他覺得似乎可以把握命運了。馬歇爾是否要做出修改還不清楚,但在麥克阿瑟回到新幾內亞幾天后,馬歇爾派作戰(zhàn)處處長約翰·赫爾少將前往澳大利亞。
赫爾希望更多了解有關麥克阿瑟解放菲律賓的計劃。麥克阿瑟告訴赫爾應該繞過的是臺灣,而不是呂宋。位于呂宋的空軍和海軍部隊可以輕而易舉地孤立臺灣,沒有必要攻占它。另一方面,麥克阿瑟奚落了金提出的通過實行海軍封鎖削弱菲律賓的日本兵力的建議,他認為,如果這種封鎖能傷害誰的話,那傷害的也只能是菲律賓人,而不是日本人;他自己的目標則是切實可行的:在呂宋登陸30天后解放馬尼拉,這是一個清晰而明確的誓言。
10月5日。麥克阿瑟終于獲得了他自1942年春一直苦苦企求的那句話:他可以攻打呂宋。10月14日,他飛回莫爾茲比港,次日上午動身前往霍蘭迪亞和萊特島。
到1944年夏季之前,麥克阿瑟的每一步重大行動都是對空中力量的一次肯定。他已學會像其他地面指揮官一樣合理利用空中兵力,他既了解航空兵的靈活性,也了解其脆弱性。他知道飛行員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知道根據天氣狀況、飛機的種類和數量搭配、地面部隊的緊急需求、空中戰(zhàn)役的總體需求和敵軍的行動,空戰(zhàn)每日是怎么變化的。
萊特島長115千米,北部和南部寬40千米,但中部只有15千米,很適合麥克阿瑟的部隊登陸。那里的機場可停放肯尼的在林加延灣海岸線內飛行的戰(zhàn)斗機,這些飛機將為呂宋的兩棲進攻提供掩護。
但是當肯尼仔細研究將在1944年夏投入使用的這4個機場時,他才發(fā)現他們在島上的位置不利。這幾個機場都位于萊特灣或萊特灣附近,而且靠東面,這是整個島上天氣最惡劣的地方,而進攻的時間正處于雨季。機場所在的地點又排水不暢。
當初在那里建造機場是出于商業(yè)考慮的,它們足以容納往返于當地首府塔克洛班的輕型飛機。它們或許能承受日本戰(zhàn)斗機和其他比肯尼的P-38和P-47稍小的飛機的起降。如果不重建這些機場,它們是絕對不能停放他的轟炸機的。
肯尼堅持要在攻打萊特的計劃中將攻占島的西岸包括進去,這樣可為他提供平坦的、排水良好的機場。
麥克阿瑟表示同意,因為進攻萊特的最初計劃就是從兩側實施打擊。在萊特灣東側實施兩棲進攻,與此同時,空降第十一師在西側空降,占領可用于建造機場的場地。
但當進攻日期提前至10月20日時,上述方案便被放棄了。麥克阿瑟的工兵們告訴他,雨季到來時,很難在塔克洛班建造機場。
麥克阿瑟早就知道這一點,實際上,在他們當中某些人還沒有出生時他就知道這一點。他早在1903年就考察過塔克洛班海岸附近的地形,那時他也是一名陸軍工兵。
盡管如此,麥克阿瑟還是把他們的反對意見放到一邊,要求他們于登陸5天后在塔克洛班建好一座5000米長能夠停放一個戰(zhàn)斗機群的臨時機場,隨后再建幾個停放轟炸機、偵察機和更多戰(zhàn)斗機群的機場。
他指望在他們登陸的頭三天由哈爾西用他的快速航母上的戰(zhàn)斗機為他提供掩護,而凱西的工兵則竭力在泥濘中建造機場。700多艘艦船沿西北航線向北進發(fā),目標是菲律賓中部。
與這次進攻相比,1944年6月6日的橫渡海峽的進攻只是一次擺渡戰(zhàn)。這確實是一支無敵艦隊,整個進攻艦隊由20多艘航母、12艘戰(zhàn)列艦和近100艘巡洋艦和驅逐艦及上千架飛機護航,掩護和輸送著75萬士兵,帶著他們所有的裝備和火炮穿越寬廣無垠的海域到達敵人大后方的遙遠的海岸作戰(zhàn)。
10月20日黎明,戰(zhàn)列艦和巡洋艦靠近了要登陸的海岸,并開始用他們的大口徑火炮轟擊。炮彈的轟鳴震撼著萊特灣的水面,震撼著寂靜的清晨。
攻擊部隊由四個師組成:第一騎兵師和第二十四步兵師在塔克洛班機場附近登陸,這是這一天最重要的戰(zhàn)術目標;其他兩個師,即第七步兵師和第九十六步兵師,將在南邊的杜拉格附近登陸,在那里有肯尼要占領并將趕修的三個簡易機場。
上午10時,登陸部隊的第一波上岸,他們在大部分地區(qū)幾乎都沒受到什么抵抗。日本部署在萊特島上的部隊約2000人,但他們知道他們建造的掩體經受不住太平洋艦隊為制壓海岸防御而進行的炮擊。
只有在有巖洞的地方如比亞克,他們才可能把巖洞加固并挖深,這樣一來哪怕是直徑16英寸,重達1噸的海軍炮彈也很難摧毀它們,除非是剛好命中。但是萊特島的海岸上幾乎看不到任何巖洞。于是,日軍將大部分防御部隊撤到俯視海岸的山上,在那里他們能用迫擊炮和機槍掃射登陸部隊。
從“納什維爾號”巡洋艦的甲板上,很難看到岸上發(fā)生的事情。密集的炮火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頭頂上有變幻莫測的火箭彈曳光,時而傳來在低云層中穿過的海軍戰(zhàn)斗機的呼嘯聲,加上沿海岸線的濃煙和從下直伸向云間,帶著火舌的濃黑煙柱,這一切都好像是這場戰(zhàn)爭的背景,而不是戰(zhàn)爭本身,麥克阿瑟沉靜地觀測著。
下午14時30分,登陸艇靠近??谏持?,開始慢慢??吭诹硗馑乃乙呀浛堪兜牡顷懲裕渲幸凰业顷懲д鹬?。在登陸艦停靠地的內陸上,海軍的俯沖轟炸機正在向日軍陣地進攻。
艦上的舷梯降下,四名隨軍記者沖下舷梯,其中兩人帶著照相機,準備記錄下這位將軍重新踏上菲律賓國土的這一時刻。麥克阿瑟下船,他的屬下奧斯梅納、肯尼和金凱德緊緊尾隨其后上岸。在舷梯底部,海水沒過了他的膝蓋。
他的下巴向前伸著,顯得氣宇軒昂,他大步走了約50米才走上柔軟的沙灘。當他的美國和菲律賓伙伴圍上來時,他只簡單地說了一句話:“我回來了?!?/p>
這是一句簡潔的、無可辯駁的事實,從他的嘴里平靜地說出,好像是在隨意地交談。一會還要正式發(fā)表講話。奧斯梅納伸出手來與麥克阿瑟握手,以官方身份歡迎他回到菲律賓。
灘頭陣地的報告表明,這將是戰(zhàn)史上代價最小的重要登陸行動之一。盡管這次登陸并不像麥克阿瑟在頭一天晚上祈禱的那樣是一次不流血的勝利,但他確實感到他的祈禱得到了一些回報。
在這個重要的一天里,麥克阿瑟將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是寫公報。他寫道:
在一場大規(guī)模兩棲作戰(zhàn)中,我們已經占領了菲律賓萊特島的東岸,它離莫羅太600千米,離米爾恩灣2500千米,我們在16個月前就開始進攻米爾恩灣了,這次是總司令親自指揮作戰(zhàn)。
10月23日早晨,麥克阿瑟跟他的參謀們離開“納什維爾號”巡洋艦,參加奧斯梅納正式就任菲律賓共和國總統的儀式。
就職儀式在塔克洛班的地區(qū)議會大廈前的臺階上進行。這座大廈和這個城鎮(zhèn)一樣,在戰(zhàn)爭中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害。儀式結束后,麥克阿瑟向萊特的游擊隊長魯珀托·坎列昂上校授予了服役優(yōu)異十字勛章,奧斯梅納任命坎列昂為萊特島總督。
那天晚上回到“納什維爾號”后,他聽說哈爾西不告而撤出戰(zhàn)場,去追擊日軍航母去了。一場大海戰(zhàn)已經開始讓萊特灣的水面不能平靜。金凱德告訴麥克阿瑟說,日軍的彈藥好像快用光了,“納什維爾號”應該到戰(zhàn)場支援作戰(zhàn)。
第二天晚上萊特灣上空開始回蕩起槍炮聲。漆黑的夜幕被橘紅的火焰和炫目的白光撕破。海水在彈藥的爆炸中顫抖。
這時候,哈爾西的第三艦隊以最大航速向北去追逐日軍的航母,航母上共有29架飛機。哈爾西以30節(jié)的速度撤離戰(zhàn)場,使從菲律賓中部水域到萊特灣的主要航線失去掩護。
10月25日上午,當戰(zhàn)爭進入高潮時,金凱德堅持要麥克阿瑟離開“納什維爾號”巡洋艦,以便讓該艦投入戰(zhàn)斗。麥克阿瑟不情愿地轉移到另一艘艦“瓦薩奇號”上,克魯格的第六集團軍指揮所就設在這艘船上。
從北部進入萊特灣的日本艦隊部署成縱隊,正好遭遇到美軍6艘老式戰(zhàn)列艦,其中5艘是從珍珠港的泥漿中打撈出來的。美軍指揮它利用海軍傳統的T形交叉戰(zhàn)術,集中這6艘老戰(zhàn)列艦的火力一次對付一艘來襲的戰(zhàn)列艦。
日軍艦隊眼看著自己的幾艘巡洋艦被炸后,剩下的調頭逃跑,又遇上了美軍潛艇跟蹤。哈爾西在這場戰(zhàn)爭中也做出了貢獻。
從南部進入萊特灣的日軍艦隊有5艘快速戰(zhàn)列艦、9艘巡洋艦和14艘驅逐艦。夜間,他們有兩艘戰(zhàn)列艦已經被美軍潛艇擊沉,但現在這支艦隊很有威懾力地壓倒了萊特灣的16艘美軍護航航母。緊急起飛的美軍飛機向日艦發(fā)起了攻擊。但由于護航航母使命與大型航母完全不同,所以他們的飛行員們沒有受過攻擊戰(zhàn)列艦的訓練,而飛機上的武器裝備也是不適宜對軍艦進行攻擊作戰(zhàn)的。
盡管如此,它們還是云集在來襲日艦的上空,迫使他們采取規(guī)避措施,同時,金凱德的驅逐艦則用魚雷對日軍戰(zhàn)列艦和巡洋艦進行攻擊。日軍艦隊的海軍將軍們經過數小時的忙亂行動后,精神已徹底崩潰了,只得撤出他們的艦隊,而美軍潛艇追蹤其后。
日軍聯合艦隊在萊特灣海戰(zhàn)中損失3艘戰(zhàn)列艦、4艘航母、6艘巡洋艦和14艘驅逐艦。然而10月25日,當日本海軍的希望之光漸漸消退時,他們亮出了他們的撒手锏,即神風特攻隊。
日本的9架自殺飛機在萊特灣上空盤旋,它們沒有沖向金凱德的艦艇,而是跟這些護航航空母艦相撞,致使1艘航母沉沒,3艘遭到嚴重損壞。
在隨后的24小時中,日軍摧毀了將近一半的P-38飛機。肯尼將戰(zhàn)斗機群其余的飛機調來,但這些戰(zhàn)斗機仍繼續(xù)遭受打擊。在一天時間內,這座小城和機場要被日軍轟炸十多次。
晚上的空襲最密集,對麥克阿瑟的參謀部的一些參謀來說,這是一次可怕的經歷,但麥克阿瑟仍像往常一樣沒把這些空襲放在心上。
占領萊特的關鍵地點不是塔克洛班而是奧莫克,這是島上最大的港口,位于西部海岸,離第六集團軍進攻的地方30千米。為了到達奧莫克,克魯格的戰(zhàn)士們不得不邊打邊前進,翻越橫亙在他們前方的山脈,并進入萊特島。
穿過萊特谷的稻田,還得翻過一座山進入奧莫克山谷中。到了那兒,他們還要再超過幾座山峰,才能到達西北部的海岸平原。
在東京日軍總部,日軍參謀們越是仔細研究地圖,就越確信為奪取萊特島值得打一場大仗,地形對守軍一方非常有利。但在菲律賓的日軍司令山下奉文將軍卻反駁說,盡管萊特有地形上的優(yōu)勢,但沒有必要為它而戰(zhàn)。
山下曾因從美國手中奪取新加坡而名聲大振。他個子不高,禿頂,肌肉發(fā)達,智慧過人。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能力或他的好斗本性,在他看來,自從聯合艦隊在萊特灣戰(zhàn)役中失敗后,試圖攻占萊特島是完全沒有意義的。盡管日軍可以讓美軍為萊特付出很高的代價,美軍還是不可避免地會奪取這里。他認為全力攻打呂宋而放棄萊特更有意義。
山下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他仍沒有說服日軍總部,總部將增援力量送至奧莫克,決定讓美國第六集團軍在那些偏遠的山上和山谷中打一場艱難而殘酷的戰(zhàn)役。
盡管克魯格的第六集團軍在人力和火力上都占有強大的優(yōu)勢,但他們的挺進速度卻不快。正如工兵軍官所預言的那樣,潮濕的季風已將山谷地區(qū)變成了一片淺湖。
因為那年秋天,幾十年來最惡劣的季風氣候入侵菲律賓中部。必須調用登陸艇到萊特谷運送補給品和裝備,而空軍工兵在塔克洛班和杜拉格建造足夠的機場的努力也幾乎被完全破壞了。
在適合飛行的天氣里,日軍與美軍在空中勢均力敵。實際上,美軍并沒有像原先預想的那樣獲得空中優(yōu)勢,第六集團軍只得在無制空權的情況下繼續(xù)進攻,直至10月中旬還沒有拿下萊特島。
麥克阿瑟剛剛使第七十七步兵師隸屬于自己,這個師參加了6月份的關島之戰(zhàn)。麥克阿瑟告訴克魯格如果第六集團軍感到沒有能力占領奧莫克,他將考慮讓艾克爾伯格指揮萊特戰(zhàn)役,而且第八集團軍將利用第七十七師作為前鋒向奧莫克發(fā)起進攻。
在這個關頭,克魯格妥協了,他要求再給他3個星期時間攻占萊特,并說第六集團軍歡迎第七十七師加入,并打算用第七十七師在奧莫克登陸。
在珍珠港事件紀念日這天,第七十七步兵師在奧莫克南幾千米處的海岸登陸,給了日軍出其不意的打擊,奧莫克城在3天后被攻克。
這是一次完全成功的戰(zhàn)斗,但美中不足的是:仍有4萬多日軍在萊特島上作戰(zhàn),看來他們不會投降,日軍仍占據著奧莫克山谷的絕大部分??唆敻竦男蝿葆пЭ晌#夏嵋⒖罩袃?yōu)勢還缺少機場跑道,而且這場該死的大雨還在不停地下著。
在萊特島中部的緩慢推進,加上沒有建成機場,使得原計劃在呂宋的登陸時間推遲了,這使麥克阿瑟感到非常為難和懊惱。
1944年12月18日,他被授予新設立的陸軍五星上將軍銜,日期比馬歇爾晚兩天,比艾森豪威爾早兩天。
當天他還發(fā)布了一份特別公告,宣布萊特島已經光復,只剩下一些掃蕩工作。他將這一任務交給了艾克爾伯格和第八集團軍??唆敻窈偷诹瘓F軍撤出,他們將去攻打呂宋。
親自主持日本受降儀式
在萊特島戰(zhàn)役中美軍陣亡3500人,傷12000人。日軍在保衛(wèi)萊特島的戰(zhàn)斗中損失約50000多官兵,另外還有40000余人乘船前往萊特島的途中因船只被美軍的潛艇或飛機擊沉而葬身海底。
盡管萊特之戰(zhàn)讓山下奉文將軍的隊伍損失了近10萬人,但他仍有27.5萬人可用于保衛(wèi)呂宋。但他不想讓這些官兵在林加延灣海岸的戰(zhàn)斗中遭到無謂的傷亡,在那里他們可能會被美國海軍的炮火殲滅。
他也不打算死守馬尼拉。如果那樣,他就得打贏呂宋中央平原一仗,但是他沒有足夠的火力和機動力在美國擁有回旋余地的地方和麥克阿瑟決戰(zhàn)。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大約就是進入山區(qū),這是呂宋島上特別有優(yōu)勢的地方,他們可以在那里修工事,堅守陣地等美軍自己送上門。
他在呂宋北部山區(qū)部署了約15萬人;還有75萬人部署在馬尼拉以東的高地上;另外30000人沿著俯視克拉克機場的高地布防,只留下20000人保衛(wèi)馬尼拉,16000海軍陸戰(zhàn)隊保衛(wèi)港口。
1月8日,在夜色的籠罩下,美軍艦隊在林加延灣集結。第二天破曉時分,海灣里云集了一大片來往的艦船;從海平面的一端到另一端分布著800艘灰色船只。
他們決意進攻東海岸是因為這一帶有最適合登陸的海灘。山下奉文料到麥克阿瑟的部隊會這么做,因此將他最精銳的部隊部署在山上,俯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與此同時,克魯格計劃在林加延灣南端登陸,部分登陸海岸被河口沙洲阻擋,而且風大浪高。他想出奇制勝,減少人員傷亡,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可與麥克阿瑟相媲美的成就。
1月9日清晨,在海軍炮擊后,第六集團軍投入四個師登陸。他們幾乎沒有遭到抵抗,在有些地方部隊幾乎是跑步上岸的。午飯后,麥克阿瑟、薩瑟蘭、埃格伯格、萊爾巴斯和其他幾個參謀登上一艘登陸艇前往圣法比安附近的海岸。
1月13日,麥克阿瑟將他的前指轉移到岸上,住在從海灣向內地走4000米的達古潘鎮(zhèn)的一所中學里。他把操場上的一所平房作為自己的寓所兼辦公室。
在那兒的頭幾天,他心情樂觀、興高采烈,但后來便開始和克魯格發(fā)生矛盾。他想讓克魯格在1月26日,即他的65歲生日以前,南下攻占馬尼拉。
而克魯格擔心,如果他大舉南下,日本可能對他采取什么行動。他只想鞏固登陸第一天所占領的灘頭陣地,等待本月晚些時候增援部隊到來。然而不僅僅是麥克阿瑟一個人催促他對馬尼拉發(fā)動進攻,肯尼也叫嚷著要陸軍占領大致位于林加延灣和馬尼拉中間的克拉克機場。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麥克阿瑟收到了來自馬歇爾的電文,馬歇爾告訴他,陸軍部計劃向總統上報一份職務晉升名單。
問麥克阿瑟是否要推薦什么人?為了推動克魯格更加合作,3月18日,麥克阿瑟推薦克魯格升為四星上將。
不知道是為四星上將的前途所打動,還是因為第六集團軍需要它所能得到的所有空中支持,克魯格動心了,允許第三十七師和第四十師向克拉克機場進軍。
結果,就像推一扇沒有上鎖的門一樣暢通無阻。部隊沿著三號公路以每天10000米的速度長驅直入,它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
事實證明,攻占克拉克很容易。難的是如何讓這個地方發(fā)揮作用。成千上萬的日本人埋伏在山上,居高臨下,將這里的六個機場置于其炮火打擊之下。
第四十師必須進入山區(qū),把他們驅趕到火炮射程之外,并最終把他們從戰(zhàn)壕里摳出來。
在第四十師攻占克拉克以前,克魯格就清楚地表明他不想朝馬尼拉的方向再前進半步了。他確信埋伏在呂宋中央平原以北和以東的山區(qū)里成千上萬的日本人會突襲連接林加延和馬尼拉的主干線三號公路,并打垮他的右翼。
在他的后援部隊,主要是第一騎兵師和第三十二步兵師,從萊特調到林加延之前,他什么機會也不會有。
麥克阿瑟認為克魯格對周圍形勢的判斷是大錯特錯。他還批評了威洛比,因為他夸大日軍的實力,無形中增加了克魯格的恐懼心理。
如果山下奉文讓他的人進入平原地區(qū),那就無異于要他們自己被美國的坦克、飛機和自行火炮消滅光。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在爭奪克拉克的戰(zhàn)斗中,當日本第二坦克師的一個裝甲團從高地沖下來企圖切斷三號公路時,確實被美軍一下子殲滅了。
1945年1月31日,麥克阿瑟命令艾克爾伯格的第十一空降師的兩個滑翔團乘坐登陸艇在納蘇格布灣實施兩棲進攻。三天后,該師唯一的傘兵團空降,攻占距離登陸灘頭1萬米處的高地。但空降師在接近馬尼拉南部近郊時,遇到日軍的頑強抵抗。
日軍嚴密防守著進入市區(qū)的唯一接近路,而第十一空降師正試圖由這條路上進入。部隊在這里戛然止步,日軍防御部隊迫使他們停留在尼科爾斯機場南兩千米處。
與此同時第六集團軍的兩個最好的師,第一騎兵師計劃1月27日到達林加延灣,然后沿五號公路進軍;第三十七師從克拉克機場附近的駐地出發(fā),沿三號公路向馬尼拉市前進。事實上,第三十七師已經處于林加延到馬尼拉的中間了,但第一騎兵師有更強的機動能力,豐富的作戰(zhàn)經驗和強烈的團隊精神。他們自認為是美國陸軍最好的師。
麥克阿瑟急于到達馬尼拉的迫切心情常常驅使著他叫吉普車開到先遣部隊的前面。
1月30日,在克拉克機場附近,他設法讓車開到交火地帶的中間,日軍的3挺機槍在他左側不到100米處向他右側不到100米處的美軍炮兵連射擊,而炮兵連則通過概略瞄準向藏在戰(zhàn)壕里的日軍射擊。
在這個時候,第一騎兵師從林加延灣海岸向南挺進。當晚,麥克阿瑟見到維恩·馬奇師長并告訴他:“去馬尼拉。我不管你怎么去,到那兒就行,而且要快。要避免人員傷亡。你可以繞過日本鬼子,超越日本鬼子,但一定要到馬尼拉,救出圣托馬斯集中營的戰(zhàn)俘,占領馬拉卡南宮和議會大廈。"
馬奇組織了一支由800名勇敢的志愿者組成的飛虎隊,分乘吉普車、卡車和輕型坦克向馬尼拉全速前進。
兩天后,飛虎隊到達馬尼拉東北74千米的甲萬那端。騎兵師的戰(zhàn)士們涉水過河,把日軍趕出了甲萬那端。
上了五號公路。這支飛虎隊在6小時之內行進了75千米,于2月4日黃昏時到達馬尼拉市區(qū)第三十七師。沿三號公路緊趕慢趕,還是晚到了12個小時,于第二天凌晨到達馬尼拉。
麥克阿瑟實現了他登陸后四個星期內到達馬尼拉的誓言。他還希望用一支精干、行動快捷的力量迅速突破馬尼拉,趁日本人正暈頭轉向時,讓他的部隊去解救被關押在市里和周邊的幾千名盟軍戰(zhàn)俘。
如果能讓部隊迅速入城,就可以不戰(zhàn)而拿下這些集中營,但是如果陷入艱苦而血腥的包圍戰(zhàn),就很容易提醒日本人在無望的戰(zhàn)斗的最后幾天大舉屠殺他們的戰(zhàn)俘。這些天來,麥克阿瑟對盟國戰(zhàn)俘的命運深深地擔憂。
2月5日上午,第一騎兵師的飛虎隊插入北部郊區(qū)并向圣托馬斯大學進發(fā),日軍在那里關押著3500名戰(zhàn)俘,主要是美國公民。
與此同時,第三十七師前往比利比德監(jiān)獄。他們趕在日軍炸毀山谷上的一座橋梁之前將其占領,沒開一槍一炮就占領了比利比德監(jiān)獄,釋放了那里的800名囚犯。
2月7日,麥克阿瑟、埃格伯格、萊爾巴斯和其他十來個司令部的先遣梯隊參謀人員分乘幾輛吉普車出發(fā)向馬尼拉駛去。麥克阿瑟徑直前往比利比德監(jiān)獄。進入監(jiān)獄以后,他發(fā)現自己置身于但丁曾描繪過的那種慘不忍睹的景象之中,令人不堪忍受成為其中一員的巨大痛苦。
幾百人抬頭凝視著他,這些人虛弱得除了從他們躺著的地方努力地向他微笑以外什么也做不了,他們像一具具尸體一樣直挺挺地躺在污穢不堪的簡易窄床上,雖生猶死,幾乎已經為葬禮做好了準備。
他回到吉普車里,驅車前往圣托馬斯集中營,這里的情況比比利比德監(jiān)獄要好一些。但這里的景象也一樣慘不忍睹。
當總司令部計劃奪回科雷吉爾多時,麥克阿瑟采納了參謀長薩瑟蘭的采用空降部隊和兩棲部隊同時發(fā)起進攻的辦法。
2月16日,第五〇三傘降步兵團大約2000人進行空降著陸,與此同時,1000步兵在懸崖底部的狹長海岸上登陸。這次進攻完全出乎日軍意料之外,日軍總共約有5000人。
第二天美軍又空降了1000人的增援部隊。奪回羅克的戰(zhàn)斗十分激烈,第五航空隊的重型轟炸機用凝固汽油彈幾乎炸平了科雷吉爾多的大部分地區(qū),與此同時,海軍驅逐艦在直射射程內從海上向島上的巖洞和隧道入口處射擊。
羅克之戰(zhàn)是對裝備精良、很好地隱蔽在戰(zhàn)壕中的敵人的一次殘酷的近距離作戰(zhàn)。
2月21日夜,共有2000日本人在馬尼拉隧道中自殺,他們用數百噸烈性炸藥將自己炸死。
然而,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有組織的抵抗又持續(xù)了一個星期。美軍收復科雷吉爾多的代價是1000人傷亡。
當這場戰(zhàn)斗還在激烈進行時,麥克阿瑟對另一所監(jiān)獄發(fā)動了突襲。馬尼拉的南部有一個大潮,叫做拉古納。拉古納湖南岸聳立著洛斯巴諾斯拘留營,這里關押著2000多名美國人和菲律賓人,這些人當中主要是傳教士和修女。
2月24日,第十一空降師幾百名滑翔兵發(fā)起強渡大潮的兩棲進攻。拘留營的日本衛(wèi)兵驚訝得亂作一團,以致忘記屠殺他們的囚犯了。所有的被拘留者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都獲得了自由。
這次戲劇化的突襲是整個事件的閃光點,否則這里將是一幅悲劇性的場面。負責馬尼拉作戰(zhàn)指揮的日本海軍上將巖淵山治手下有35000人,他拒絕執(zhí)行山下奉文保全馬尼拉的政策,而是把他自己無政府主義的觀念強加給這座城市里無助的居民、古老的建筑和倒霉的軍隊。
讓馬尼拉變成戰(zhàn)場并不能使日本贏得絲毫的戰(zhàn)略或戰(zhàn)術優(yōu)勢,破壞這座城市也不能給日本帶來榮譽和光彩。殘殺馬尼拉人不會讓日本的失敗推遲一天時間。一切都無濟于事。守軍擁有大量的自動武器,彈藥庫里充斥著軍械。
每一個主要路口都設置了路障;街道上布滿地雷;數千建筑物里都理置了餌雷;馬尼拉灣的海軍艦艇被拆解了武裝,船上的大炮被拖到岸上。就像他們征服其他地區(qū)時的做法一樣,日本兵圍捕了大批市民,然后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他們屠殺。這些暴行是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也開脫不了的。
麥克阿瑟發(fā)現自己不得不為這座城市而戰(zhàn),這是一場會毀滅這座城市的戰(zhàn)斗。他盡力不傷害這里的人們。肯尼建議轟炸稱為“內城”的有城墻的市區(qū),把它夷為平地,免得步兵還要把守軍從城里“摳”出來,麥克阿瑟對此建議不予考慮。
“不,我不能讓你這么做,”他告訴肯尼,“你可以全殲日本人,這沒問題,但是那里還有幾千菲律賓人也會死?!?/p>
結果,麥克阿瑟不讓肯尼向馬尼拉的任何地方投放炸彈。因為當時轟炸的精度還不能保證讓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大量無辜市民免遭殺害。
起初,麥克阿瑟盡量避免在這場戰(zhàn)斗中使用重型炮,但是當他的部隊受到日軍炮火的猛烈襲擊時,他不得不解除了這些限制。當時的美國大炮是全世界最好的。這種火炮的協同性與控制能力都很出色。麥克阿瑟發(fā)現,一旦開火,這種炮幾乎能摧毀人類能建造出的任何東西。
在馬尼拉之戰(zhàn)中,大部分建筑物是被美國的炮火毀壞的,而死難的數萬菲律賓人中大部分則是日本人殺害的。
馬尼拉市中心被打得四分五裂,建筑物分崩離析。這一戰(zhàn)制造出了歷史中最血腥的也是本世紀里最壯觀的火葬場之一。“火焰有1000米高,而它噴冒出來的大片大片的黑色濃煙則高達2000米。”一位膽戰(zhàn)心驚的將軍記錄下了他在戰(zhàn)斗開始階段從飛機上看到的情景。
美軍進入馬尼拉后不久,麥克阿瑟司令部的參謀們就擬出了勝利大游行計劃,但是戰(zhàn)斗迫使這一計劃推遲,再推遲,最后取消了。
在收復馬尼拉以前,整個城市只剩下四個沒有遭到破壞的公共和商業(yè)建筑了。這座被稱為“東方明珠”的城市已是廢墟瓦礫堆。日軍實際上被殲滅35000人。麥克阿瑟的戰(zhàn)斗傷亡人數是6500人。
1945年7月,美國陸軍數十萬人從歐洲戰(zhàn)區(qū)出發(fā)前往太平洋戰(zhàn)區(qū),陸軍部時刻監(jiān)視著日軍在九州的大規(guī)模集結。
一些激進分子描述了一幅令人生畏的場面,說是一個巨大的殺人場正在籌建之中。倉庫里近5000架神風特攻機只加注了夠飛單程的汽油。美軍從80000名日軍手中奪取沖繩,卻付出了傷亡50000人的代價。如果按這個比例推算正像馬歇爾擔心的那樣,攻占九州美軍將傷亡27.5萬人。
當時被授權指揮太平洋戰(zhàn)略空軍部隊的卡爾·斯帕茨將軍7月31日到達馬尼拉,向麥克阿瑟出示了投放原子彈的命令。
史汀生設法將日本文化中心京都從預定要轟炸的城市名單中撤銷了。由長崎取而代之。斯帕茨說,一切都準備就緒。
麥克阿瑟斷定這顆炸彈將使日本退出戰(zhàn)爭。8月2日,他告訴肯尼戰(zhàn)爭將在兩個星期內結束。
五天后,日本南部的天空萬里無云。當天下午,麥克阿瑟在馬尼拉市政大廳召開了異乎尋常的不準記錄發(fā)表的記者招待會,邀請了25名戰(zhàn)地記者參加。
他談到了這次戰(zhàn)爭,但是他腦海里真正想到的卻是即將出現的新戰(zhàn)爭。他坐在舒適的真皮扶椅中講了一個小時。他說:“子彈將把戰(zhàn)爭恐怖擴大幾萬倍。現在是技術當家。我還清楚地記得,還只是在10年以前,第一架泛美大型遠程客機到達馬尼拉時,全世界都為這一巨大的成就歡呼。而1945年,每天有幾百架飛機飛越太平洋,卻沒有人對此大驚小怪了?!?/p>
至于日本,它已經被打敗了,它的當權者也知道這一點。蘇聯準備加入對日戰(zhàn)爭,為這場戰(zhàn)爭增添他們的力量,他歡迎這種變化。
記者們回到他們的辦公室,而來自華盛頓的消息剛剛通過電傳打字機傳來:廣島已經被一顆原子彈炸毀了。
然而直至此刻,代表日本政府的六位軍官實際上拒絕投降。他們認為美國的入侵太血腥、太恐怖了,因此美國當然應該向他們提出更好的投降條件。在無記名投票表決中,他們投票主張繼續(xù)戰(zhàn)斗。
兩天后,8月8日,蘇聯向日本宣戰(zhàn)。斯大林不想在瓜分太平洋戰(zhàn)爭的勝利果實時被排除在外。
1945年8月9日,美國在長崎投放了第二顆原子彈。
日本戰(zhàn)時內閣投票結果是3∶3,日本天皇自1941年來首次發(fā)表意見。他建議他的政府尋找投降的途徑。
8月15日,麥克阿瑟被任命為盟軍最高司令官,也就是說由他接受日本投降。
他不想私下處理這一事件,不像艾森豪威爾那樣,允許德國在上午很早的時候,在一間陰暗的普通教室里向他投降。麥克阿瑟想要一個儀式,要舉辦一個盛大的有紀念意義的儀式,讓全世界都能看到。
海軍對讓他接受投降的事不太高興,但是在“密蘇里號”戰(zhàn)列艦上舉行這一儀式有助于撫慰他們受傷的自尊心,還肯定會讓總統哈里·杜魯門高興。而總統的女兒瑪格麗特曾為這個重達45萬噸的龐然大物剪彩下水。
9月2日這一天,在“密蘇里號”軍艦上,麥克阿瑟作為美國的全權代表,與中國、蘇聯、英國等代表一起,接受了日本的正式投降。全世界終于迎來了沒有硝煙的和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