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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靜宸,你給我聽著!我會讓你為恩琪的死付出代價的!”
……
藍靜宸猛然驚醒,滿頭冷汗!
她環(huán)抱著雙膝縮在床角,房間里靜得只聽得到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還有那串掛在窗口的風鈴,發(fā)出“叮叮當當”悅耳的聲音。
整個晚上,腦子里幾乎都是昨天紀星海轉(zhuǎn)身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他的表情那樣冷酷決絕,就好像她萬死都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恨意。
窗外天已經(jīng)大亮,今天是禮拜一,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六點五十分。一個小時之后就要去上課了,她卻不知道萬一碰到紀星海,該怎么面對。
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輕快的音樂,這個時候,會是誰打電話過來呢?
靜默了片刻,她伸手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她的手機號是來到這個城市后剛換上的,并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號碼,那么這串陌生號碼究竟是誰的呢?
猶豫之下,她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
出人意料的是電話那頭竟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靜靜!”
“阿紫?!怎么會是你?”藍靜宸驚喜地喊道。
“別提了,昨天你給我打了電話之后,我就想幫你再去問一下情況,誰知手機竟然被偷了,只好去買了新的,連號碼都還沒來得及補呢!”
聽了這番解釋,藍靜宸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說怎么會有陌生號碼打電話進來呢!為了我的事,害你丟了手機!”
“哎呀,沒關(guān)系啦!手機是小事情,倒是你后來怎么樣?你確定那個地址變成銀行了嗎?”
“是啊!千真萬確變成了銀行,為此還鬧出了一場烏龍事件。那銀行的保安見我在門口徘徊了很久,以為我意圖不軌,直接就把我拉到了警察局……”
“啊?竟然有這種事,那保安瞎了眼嗎?”
“誰說不是呢!總之一言難盡。阿紫,你知道的,我到星城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我的親生父母,可是現(xiàn)在線索突然斷了,再加上學校里發(fā)生的事情,我覺得堅守的信念一下子都瓦解了,心里變得空蕩蕩的?!?/p>
藍靜宸將這些天來的感慨全都傾訴了出來。她一個人在異地,完全找不到人可以說話,以叮叮那種大大咧咧的個性,有些事情不好跟她說,現(xiàn)在也只有跟阿紫說說了。
“靜靜,你先別灰心。雖然我給你的地址沒有錯,可畢竟十多年過去了,也許你的父母早就搬家了!這樣吧,我再幫你查查看,你先安心等我消息,千萬別沮喪哦!”
阿紫一陣千叮嚀萬囑咐之后掛了電話,藍靜宸習慣性地點了點頭,跟著掛了電話。
雖然心里還是很沮喪,嘴角卻下意識地上揚。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只是……面對不是朋友的人該怎么辦?
七點四十五分,藍靜宸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教室。誰知剛進門叮叮就沖了上來,大喊著:“天啊!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藍靜宸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一臉疑惑地問道。
叮叮詫異地盯著她的臉,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我說你沒發(fā)燒吧,怎么才過了一個周末就忘記今天是學生會召開會議的日子了?”
藍靜宸這才想起來,上禮拜她被推薦為學生會候選人,今天一早就要去會議室參加會議。
“啊!我真的忘了,糟糕!時間來不及了!”
一聲驚叫后,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多得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尤其是昨天紀星海的事情,讓她一晚上都在做噩夢,今天早上醒來頭腦一片空白,思緒混亂,完全忘記了學生會選舉這回事。
藍靜宸匆匆忙忙地跑到會議室,只見會議室內(nèi)坐滿了人。她一出現(xiàn),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坐在會議桌最前面的紀星海。
此時紀星海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藍靜宸一眼,便收回視線說道:“可以開始了!”
主持選舉的人不是紀星海,而是教務(wù)處主任史密斯老師。
“今天在選舉之前,我想先宣布一些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上一任學生會副主席柏恩琪同學去世了……”
史密斯老師提到“柏恩琪”三個字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轉(zhuǎn)移到了紀星海身上,藍靜宸也跟著轉(zhuǎn)過頭去。只見紀星海低著頭,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握著鼠標,若無其事地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好像沒聽見一樣。
室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紀星海似乎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于是頭也不抬地開口道:“你們看我干什么,該說什么就說什么?!?/p>
那樣淡然的語氣,那樣平靜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然而,在他臉上看不到悲傷,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悲傷,而是因為悲傷被藏在心里。
看著他完美的側(cè)臉,藍靜宸暗自皺起了眉頭。她該怎么辦才好?
“那么,各位先集中注意力,我要說的是學生會副主席既然空缺了,經(jīng)教務(wù)處決定,建議由本屆新生,也是第二位獎學金獲得者藍靜宸同學接任。”
史密斯老師話音剛落,旁邊就有同學喊:“憑什么?。克贿^是一個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