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列傳第一百五十 外國五

新元史 作者:清·柯劭忞


占城爪哇流求島夷諸國

占城,本秦象郡林邑縣地,東濱海,西際爪哇,南通真臘,北與安南之?州接壤,東西五百里而贏,南北三千里。都城去海一百二十里,近瓊州,舟行順風一日可至。其南曰施備州,西曰上源州,北曰烏里州。領大小州凡三十有八,亦有縣、鎮(zhèn)諸名。宋淳熙中,占城以舟師襲真臘,入其國都。慶元五年,真臘大舉復仇,俘其主以歸,國遂亡,其地悉歸真臘,因名占臘。春后國王或曰真臘人,或又謂占城恢復云。

至元十五年,世祖既平宋,將有事海外。時荊湖行省左丞唆都遣人至占城,還言其王舍利咱牙信合八剌麻哈迭瓦愿內(nèi)附。詔封占城郡王,遣侍郎教化迪、總管孟慶元、萬戶孫勝夫與唆都同往,諭其王來朝。

十七年國王保寶旦拿啰耶邛南邛占巴地啰耶遣使奉表降,兼貢珍物及犀、象。初,朝廷以占城國王孛由補剌者吾稱臣內(nèi)附,命唆都就其國立占城行省撫之。既而,其子補的專國,不聽命。會萬戶何子志、千戶皇甫杰使暹羅,宣慰使尤永賢、亞闌等使馬八兒國,道占城,皆被執(zhí)。事聞,命唆都討之。

兵出廣州,航海至占城港。港口北連海,旁有小港五,通其國大州,東南皆山,西傍木城。官軍依海岸屯駐。蠻兵治木城,四面約二十余里,起樓棚,立炮臺百余。又木城西十里建行宮,其國王親率重兵屯守。遣都鎮(zhèn)撫李天佑招之,七往,終不服。

分遣瓊州安撫使陳仲達以兵由水路攻木城北面,總把張斌,百戶趙達攻東面沙觜,省官分二道攻南面。舟泊岸,為風濤所碎者十七八。蠻兵開木城南門,建旗鼓,乘象拒戰(zhàn),敗之。官軍入木城,與東北二軍合。其王棄行宮,燒倉廩,殺永賢、亞闌等,與其臣逃入山谷,遣使者陽乞降,許之。官軍入大州,王遣其舅寶脫禿花奉國王信物、雜布二百疋、大銀三錠、碎銀一甕為質(zhì)。又獻金葉九節(jié)標槍,言:“國王欲來,病未能起,先使持其槍來,以見誠意?!睆土畹谒淖永缆榘硕及说仑荨⒌谖遄由崂〉仑輥硪?,詭言世子補的被傷死,王頰中箭未愈,故先使二子來議入覲事,以款我?guī)?。省官疑非真王子,聽其還,遣千戶林子全偕往覘之。二子在途先歸。子全入山兩程,國王遣人來拒,不果見。又殺何子志、皇甫杰等百余人。

寶脫禿花俄又至,自言:“我祖父、伯、叔,皆為國王,傳至我兄孛由補剌者吾,殺而奪其位,我實銜之。愿禽其父子以獻,請給大元服色。”唆都不虞其詐,賜衣冠撫諭而行。有居占城唐人曾延者來言:“國王逃于大州西北鴉侯山,詣交址、真臘、阇婆諸國借兵未至,懼唐人泄其事,將盡殺之。延等覺而逃?!蔽磶祝瑢毭摱d花偕其宰相報孫達兒及撮及大師等五人來降。省官引曾延與見,寶脫禿花曰:“此奸細也,國軍皆潰散,安敢復戰(zhàn)。且今未附州郡凡十二處,每州遣一人招之,無不服者。”

唆都猶信其言,遣子全等同赴大州。比至城西,寶脫禿花背約間行,自北門乘象去。萬戶張颙等領兵赴國王所棲之地,近木城二十里。賊浚濠塹,拒以大木,官軍斬刈超距,奮擊。轉(zhuǎn)戰(zhàn)至木城下,山林阻隘不能前,蠻兵旁出截歸路,官軍殊死戰(zhàn),得脫。

朝廷更命阿塔海發(fā)兵萬五千人、船二百艘助討,以安南道阻,不果至。又命萬戶忽都虎、烏馬兒率江淮軍二萬人赴唆都軍前,而唆都已回軍。忽都虎等至占城,知官軍退,令百戶陳奎招其國王來降。其王遣阿不蘭納款,具言被官軍劫掠,貧無以獻,俟來年當備物,令嫡子入朝。未幾,果遣其孫濟日理勒蟄奉表歸順。朝廷未知也,再命鎮(zhèn)南王脫歡發(fā)兵假道交趾征之。國王乞回軍,愿出土產(chǎn),歲修職貢,使大盤亞羅日加翳大巴南等十一人詣闕獻馴象,并賀圣誕節(jié)。舊州主寶嘉婁亦奉表入附。自是,終元之世,貢使不絕。

英宗至治三年,遣其弟保佑八剌遮貢方物。泰定帝致和元年,遣使來貢,兼言屢為交趾所侵。帝下詔和解。文宗至順三年,遣其臣阿南那那里沙等奉金書表入貢?;葑诤笾猎?,遣使獻方物,且言交趾遏其貢道。詔遣使開諭。

其所貢云龍形通犀帶、菩薩石、薔薇水、猛火油皆貯琉璃瓶中以進。有火珠大如雞卵,正午承日影,取艾燃之,立見火。其王每坐見官屬,一膜拜即起自事,事畢復一膜拜而退。親所之臣見王跪,疏遠者拱手而已。王腦后髽髻,散披吉貝衣或大食錦或川法錦大衫,戴金花冠七寶裝瓔珞為飾,脛股皆露,紅革履,無襪。男子以白氎布纏胸下,垂至足,衣袖甚窄,撮髮為髻,散垂余髾于后。婦人亦腦后撮髻,無笄梳,其服飾與男子同。人多乘象,食山羊、水兕。國無城郭,無絲蠶,有米、粟、豆、麻。每歲稻熱,王自刈一把,從者及群婦女競刈之。其王或以兄為副王,或以弟為次王。設高官八員,分掌東西南北各二,無奉祿,所管土俗資資給之。別置文吏五十員,有郎中、員外、秀才等,管資儲寶貨。又司帑廩者二十員,主軍卒者二百馀員,皆給龜、魚以充食,免其調(diào)役而止。其大姓號婆羅門。兵萬馀,人月給粳米二斛,歲給布三五匹。王乘木杠,四人舁之,從者十馀輩,一人執(zhí)檳榔?半合前導。樂有胡琴、笛、鼓、大鼓。樂部亦列舞人。兵器則刀、槍、弓矢、手牌。夜臥,惟王有床,諸臣則施地蓐。以十一月十五日為冬至,相賀。十二月十五日,祀天縛木為塔,王及官民用衣物香藥焚其上,州縣各以土產(chǎn)獻王。人有疾病,采生藥服食。地不產(chǎn)茶,飲椰子酒。刑,小過以藤杖,當死者標槍抉其喉,或令象蹈之,或以鼻卷撲,皆馴習隨人意。世與交趾相惡,數(shù)攻殺。兩國使者并至,則分東、西賜宴。朝則交人入垂拱殿,占城趨紫宸以避,若誓不相見者。占城屬國曰賓章龍,即佛書之舍城,其地與占城相連。

爪哇在海外,視占城益遠。其名為諸史所不載。自泉南航海者,先至占城而后抵其國。

世祖出師海外,惟爪哇之役最大。自至元十七年,始降旨招諭其國。二十三年,遣必剌蠻等至爪哇,自是通使往來無間。后遣孟祺持詔往,國王刺其面遣歸,帝怒,決意伐之。

二十九年二月,詔史弼、高興、亦黑迷失,并為福建行省平章,會福建、江西、湖廣三省兵凡二萬,發(fā)海舟千艘,赍糧一年,降虎符、金符、銀符以百計,用備功賞。大軍會泉州,自后渚啟行。風急濤涌,舟掀簸,士卒數(shù)日不能食。過七洲洋、萬里石塘,歷交趾、占城界。

明年正月,至東董、西董山,牛崎嶼,入混沌大洋,橄欖嶼,假里、馬答、枸闌等山,駐兵伐木,造小船以入。遣宣撫官楊梓、全忠祖等帶五百馀人先往慰諭。大軍繼進,弼等至爪哇之杜并足,議分軍水陸進攻。弼率都元帥那海等水軍,自杜并足,過戎牙港口,至八節(jié)澗。興與亦黑迷失帥馬步軍,自杜并足陸行,遺副元帥土虎登哥等乘鉆鋒船,由戎牙路至麻喏巴歇之浮橋。

時爪哇方與鄰國葛郎構(gòu)怨,其王為葛郎酋哈只葛當所殺。其婿土罕必阇耶攻葛郎不勝,退保麻喏巴歇,聞弼等至,以其國山川、戶口,并獻葛郎國地圖納降。先令楊梓、全忠祖引其宰相昔剌難答吒耶等五十馀人來迎大軍,會八節(jié)澗。澗上接杜馬班王府,下通莆奔大海,乃爪哇咽喉要地。其謀臣者希寧官沿河泊舟楫,觀望成敗,再三招之不降。乃于澗邊設偃月營,留萬戶王天祥守河津,土虎登哥等水陸齊發(fā)。者希寧官懼,棄船宵遁,獲鬼頭大船百馀艘。令都元帥那海等鎮(zhèn)八節(jié)澗???。

大軍方行,土罕必阇耶遣使詐稱葛郎主追殺至麻喏巴歇,乞官軍救援。亦黑迷失信之,先遣都元帥鄭鎮(zhèn)國引軍赴章孤援之。高興抵麻喏巴歇,卻稱葛郎兵未知遠近,興回至八節(jié)澗。尋報賊兵夜當至,興仍赴麻喏巴歇。

未幾,葛郎兵果三路來攻。亦黑迷失率萬戶李明迎賊于西南,不遇。興與萬戶脫歡由東南路接戰(zhàn),殺傷數(shù)百人,馀賊奔潰山谷。俄西南路賊奄至,興再戰(zhàn)至晡,又敗之。乃分軍三道伐葛郎,土虎登哥將水軍溯流而上,亦黑迷失由西道,興等由東道,土罕必阇,耶以本軍繼其后。期會答哈城,葛郎國主將兵十馀萬拒敵,三戰(zhàn),賊敗潰,擁入河死者亡算。進圍其城。是夕,哈只葛當出降,并俘其妻子。

土罕必阇耶求歸,具降表,兼貢所獲珍器,遣萬戶捏只不丁、甘州不花率兵護送之。至中途,殺二使叛去,且合眾來攻。弼等且戰(zhàn)且行三百里,得登舟,行六十八日夜,達泉州,士卒亡者三千馀人。帝怒弼等玩寇無功,各杖之。

成宗大德元年,爪哇國遣舍剌班直木達奉表乞降,始授宣敕。元貞元年,來獻方物。仁、英兩朝,皆遣使天壽節(jié)。泰定二年,亦奉表入貢。致和元年,詔優(yōu)護爪哇國王札牙納哥,仍賜衣物、弓矢。文宗至順三年,遣其臣僧伽剌等,奉金書表以獻?;葑谥琳辏彩瑰C杉淤さ顏磉M方物,帝賜其王三珠虎符及織錦文幣。

其地平坦,宜稻、麻、粟、豆,不產(chǎn)茶。煮海為鹽,出金銀、犀牙箋、檀香、茴香,亦務蠶織。室宇壯麗,多飾金碧。剪銀葉為錢。其酒出蝦?柔丹樹,甚香美。其俗有名而無姓。王則椎髻,戴金鈴,衣錦袍,躡革履,坐方床。官吏入謁,三拜而退。國人見王出則坐,俟其過,乃起以為敬也。

流求亦海中島也,當泉州東,水行五日而至。其王歡期氏。自隋時,王名渴剌兜,始見于史。國人呼王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羅檀。塹柵三,三重,環(huán)以流水,樹棘為藩。土無賦斂,有事則均稅。用刑無枷鎖,縛以繩。死刑以鐵錐尺許,入其頂殺之。俗無文字,望月虧盈以紀時,候草榮枯以紀歲。人深目長鼻,有小慧。男女皆以白纻繩纏發(fā),從項后繞盤至額。男去髭鬢,鳥羽為冠,裝以珠貝,簪以赤毛,形制不一。婦人黥手,蟲蛇文,以羅紋白布為帽。土產(chǎn)多斗鏤樹,似橘葉,密條,纖絲下垂,織其皮并雜色纻可為衣,綴毛、垂螺為飾,雜色相間下垂。小貝聲如珮環(huán),懸珠于頸。編藤為笠,出入必戴之。有刀、槊、弓箭、劍、鈹之屬。鐵刃皆薄小,以骨角輔之。

凡宴會,必待呼名,然后飲。上王酒,亦斥其名歌呼。一唱眾和,其音哀怨。嫁娶以酒肴、珠貝為聘,相悅便為匹偶。所產(chǎn)無他奇異,故市舶罕至。

隋大業(yè)三年,煬帝令羽騎尉朱寬入海訪求異俗,海帥何蠻言:“每天清風靜時,東望隱約,若煙若霧,遠不知幾千里,未知何國。”遂與寬俱往,語言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布甲而還。時倭國來使見之,曰:“此彝邪久國人所制也?!泵髂?,遣武賁郎將陳棱等自義安浮海擊之。至高華嶼,又東行二日,至■〈句上黽下〉鼊嶼。又一日,至琉求。軍中有昆侖人,頗解其語,遣慰諭之。琉求不從,出兵抗拒,擊走之。入其都,焚宮室,俘男女數(shù)千人歸。歷唐、五代,皆與中國絕。宋淳熙間,琉求巨豪率數(shù)百人猝至泉州水澳圍頭等村殺掠,人閉戶則免,刓其門圈以去。擲以匙箸,則縱拾之。見鐵騎,爭刓其甲。官軍追襲之,泅水而遁。其境在漳、泉、福、興界,與彭湖諸島相對,西、南、北岸皆水,水至澎湖漸低,近琉求則謂之落漈,漈者,水趨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漁舟到澎湖以下,遇颶風漂流落漈,回者百一,故其地小而最險。

世祖至元二十八年,海船萬戶楊祥請以六千軍往,降則受之,不聽命則伐之。朝遷從其請,命祥為都元帥,將兵抵其國。有書生吳志斗者,上言生長福建,熟知海道利病,若欲收附琉求,且就澎湖發(fā)船前往,相水勢地利,然后興兵未晚。乃命祥充宣撫使,志斗假禮部員外郎,捧詔以行。詔曰:“朕收撫江南已十七年,海外諸番罔不臣屬,惟琉求密邇閩境,未曾歸附,議者請即加兵。朕惟祖宗立法,凡不庭之國先遣使招降,來則安堵如故,否則必致征討。今命使宣諭爾國,果能慕義來朝,存爾國祀,保爾黎民。若不效順,自恃險阻,舟師奄及,恐貽后悔。爾其慎擇之。”明年三月,自汀州尾澳東行,至海洋中,遠望有山長而低者,約去五十里。祥言是琉求,獨乘小舟至山下,見其部眾。令軍官劉閏等二百馀人,以小舟,偕三嶼人陳輝登岸。眾不解三嶼人語,為其殺死者三人。還至澎湖,覓志斗弗能得。初,志斗嘗斥言祥生事邀功,言誕妄難信。至是,疑祥害之。祥顧稱志斗懼誅逃去,志斗妻子訴於官,敕發(fā)福建行省置對。后遇赦,不竟其事。

成宗元貞三年,福建行省平章高興言琉求可圖狀。遣省都鎮(zhèn)撫張浩、新軍萬戶張進赴其國,擒生口百三十人而返。自是,終元之世,史不再見也。

史臣曰:琉求今之臺灣。今之琉求,至明始與中國通?;蚰送蠟橐?,誤莫甚矣。

海外島夷之族,澎湖最近,分三十六島,有七澳介其間。其地屬泉州晉泉縣。土人煮海為鹽,釀秫為酒,采魚蝦為食。至元初,設巡檢司,東為琉求,與澎湖相對。

自琉求以南,曰三島,居大崎山之東,又名三嶼,其人常附海舶至泉州貿(mào)易。世祖至元三十年,選人招撫之。平章政事伯顏等言:“臣等與識者議,此國之民不及二百戶,時有至泉州為商賈者。入琉求軍船,過其國,國人饋以糧食,館我將校,無他意。乞不遣使。”世祖從之。

其附近小國曰答陪,曰海瞻,曰巴弄吉,曰蒲里咾,曰東流里。

其西南為麻逸國,男女椎髻,俗尚節(jié)義。婦喪夫,則截發(fā)絕食七日,多死,不死則終身不再醮。舶商守信,終不爽約。

在闞麻羅華之東南,為無枝拔,漢言五山也。男女編發(fā)纏頭,民種薯以食。有酋長,知信義,失信則罰金。煮海為鹽,釀椰漿蕨粉為酒。

有龍涎嶼,群龍出沒海濱,故其地產(chǎn)龍涎香,一名撒八兒也。

西南為丹馬令國,地與沙里佛來安為鄰。

又有日麗國,地少稔,仰食於他國。

麻里嚕,即呂宋島,俗尚節(jié)義。番官死,其婦不再嫁于平民,必閥閱相稱乃嫁之,否則削發(fā)為尼。

遐來物,即吉利門之異譯。至元中,大兵攻爪哇,自枸欄山進至吉利門,即此地也。俗尚怪妖,男女挽髻,人死以生腦灌其尸,欲葬而不腐。

彭坑,俗亦如之,男女稚發(fā)。石崖周匝如山柵,田沃谷登。

吉蘭丹國,屬三佛齊。俗尚禮。男女束發(fā)。外有小港,水深而鹽魚美。

又有丁家廬國,與三角嶼相對,亦三佛齊之屬國。俗尚怪妖,男女椎髻,刻木為神,殺人瀝血祭之,以禳旱疫及卜吉兇。

曰戎國,俗陋,男女方頭,蓋兒生之后以木板夾之,四季祝發(fā)。

曰羅衛(wèi),在其南,風俗勤儉,男女文身為禮,即唐羅越國也。曰東沖古剌,俗輕剽,男女斷發(fā),人死撇于海。

曰蘇洛鬲,曰針路,曰八都馬,曰淡邈,皆附近羅斛之島國也。

尖山國,在小東洋中,因山建國,有屬地八節(jié)澗。史弼伐爪哇,由戎牙路港口至此。

三佛齊國,人多蒲姓,習水陸戰(zhàn),服藥,刃不能傷。

嘯噴,本屬三佛齊,后自立為王。

浡泥,崇佛像,愛中國人,去三佛齊四十日程。

其西南有國曰明家羅,分三島。

曰重迦羅,產(chǎn)鹽敷樹及石楠,田沃,亞于爪哇,男女撮髻,無酋長,年尊者統(tǒng)攝之。其附近諸番曰孫陀,曰琵琶,曰丹重,曰員嘺,曰彭里。史弼帥水軍由戎牙路至八節(jié)澗,重迦羅即戎牙路之異譯也。

曰都督岸,曰文誕,曰蘇祿,曰龍牙犀角,曰蘇門傍,皆近暹諸島國也。

曰舊港,爪哇屬國也。男女披長發(fā)。

曰龍牙菩提,四面皆山。

曰毗舍耶,男女撮髻,以墨汁刺身,伏荒山窮谷,虜他國人而售之。

曰班卒,俗尚質(zhì),披短發(fā),煮海為鹽,釀米為酒,有酋長率之。

曰蒲奔,風俗果決,男垂髻,女拳發(fā),有酋長。所謂莆奔大海,蓋因此國而得名歟。

假馬里打,俗澆薄,男女髡頭,不知廉恥,地產(chǎn)番羊,高大可騎。

文老古,俗薄,男女椎髻,煮海為鹽沙糊為食。

古里地悶,俗浮濫,男女斷發(fā)。

龍牙門,俗好劫掠,男女人多椎髻。

昆侖山,遠截于大海中,人無居室,怪形異狀,無衣褐,日食果及魚蝦。劉深追宋端宗,執(zhí)其戚俞廷桂之地也。

靈山,民以結(jié)網(wǎng)為生計,田野辟,宜耕種。

東西竺,俗樸陋,男女斷發(fā),田瘠,歲仰淡洋米谷以足食。

花面,其地沮淤,田沃宜耕種,男女以墨汁刺于面,故謂之花面國,俗淳,有酋長。

淡洋,一名毯陽,俗淳,男女椎髻,港口通貿(mào)易,有大溪之源二千馀里,奔流合于海,其海水清淡,故名淡洋。元貞元年,遣使奉金字表來朝。

須文答剌,地磽谷少,男女系布縵,俗薄。其酋軀干長修,一日之間必三變色,或青,或黑、赤,每年殺十馀人,取血浴之,以免疾病。所謂速木都剌是也。

僧加剌,俗信佛。土人長七尺馀,面紫,身黑,巨眼而長手,溫而壯。所謂信合納帖音是也。又名獅子國。

幻欄山,氣候熱,俗尚射獵。國初,史弼征爪哇,遭風于山下,舟幸,多壞,一舟免,唯存釘灰,見其山多木,大軍乃造舟十馀艘,若檣舵等靡不備。有病卒百馀人不能去,遂留此,至今漢、番雜處。

特番利,俗淳,男女椎發(fā)。田沃,稱為樂土。

班達里,與鬼屈波思國為鄰,俗尚怪妖,有鬼為災年,必祭之。男女椎髻。

曼陀郎國之西北隅,與播寧接壤,二國不事侵伐,故累世婚姻。酋長七尺馀。男女挽髻。

南巫里,地當南洋要沖,民環(huán)山而居,田谷少,以劫掠為俗,男女椎髻。至正二十一年十一月,福建行省遣八合魯思招降南巫里及別里刺、里倫、大力四國。北溜地勢下千嶼萬島,潮流迅急,水中有石,槎利如鋒刃,不能行舟。番民以■〈貝八〉子權(quán)錢用。

下里國,居小唄南古里佛之中,又名小港口。俗淳,民尚氣,出入必攜弓矢及牌。男女削發(fā)。

高郎步,在大佛山之下。地濕。男女撮髻。

沙里八丹國,在古里佛山之后,地沃衍,俗美,男女系布纏頭。民有罪,以石灰畫圓于地,令人立圓內(nèi),不令轉(zhuǎn),此極刑也。

金塔,古崖下有金塔,高十丈,國名因之。土瘠,民貧。男女椎髻。女業(yè)織,壽至百馀歲。

東淡邈,近希苓數(shù)日程,俗重耕,男女椎髻。

大八丹國,居西洋后,一名雀婆領,俗淳,男女短發(fā)。

加里那國,近具山,產(chǎn)白牛,俗淳,男女髡發(fā)。

土塔,居八丹之平原,俗好善,民事桑麻,男女斷發(fā),其身如漆。

第三港,古號馬淵,今名新港。風俗與八丹同。

華羅國,俗尚怪妖,民間常塑泥牛,刻石像,諷經(jīng)敬之。男女皆黝黑,額搽牛乳、檀香。

麻那里,在迷黎國東南,居海中之絕島。俗侈,男女辮發(fā)。

加將門里,去加里國二千馀里,其地堰水潴田宜谷,俗薄,男女挽髻,雜回回人。

波斯離,與大夏連境,地方五千馀里,俗尚侈麗,男女編發(fā)。

撻吉那國,居達里之地,俗同戎、羌,男女黝黑,眼圓白發(fā)。鬙鬅千里馬,北接大奮山,田瘠谷少,俗淳,男女斷發(fā)。

須文那,與班支尼那接界,俗鄙薄,男女蓬頭,又譯為須門那。

小唄南,風俗男女與古里佛同。元貞初,禁海商以細貨與馬八兒、唄南、梵答剌亦納三國交易。

古里佛,當巨海之要沖,西洋都會也,俗近古,其用法至謹。

朋加剌,俗淳,女纏頭。鑄銀錢名唐加,每錢重八分,■〈貝八〉子一萬五百二十八馀以權(quán)小錢用。

巴南巴西,在大響山南,男女體小,俗澆薄。

放拜,居巴隘亂石之間,風尚樸厚,男女身黑,有酋長。

大烏麥,近巴南西洋中,俗淳,人修長,女有髭焉。然善斗,用標槍、毒矢,他族皆畏之。鑄金為錢。即宋烏然泥國也。

萬年港,俗同之,人椎髻。

馬八兒嶼,在加將門之右,瀕山而居,俗淫氣熱,男女散發(fā),其地產(chǎn)珠,民以涂黑為美,裸而居。曰拔忽,曰里達那,曰骨里傍,曰安其,曰伽忽,皆附庸于馬八兒。海外諸國,惟馬八兒與俱藍為之綱領,而俱藍又為馬八兒后障。其地產(chǎn)黃金、蘇方木及椒,氣熱而俗淫。至元間,行省左丞唆都等奉璽書往招諸番,馬八兒、占城降,俱藍不降。復遣廣東招討使楊庭璧招之,行三月,至其國,國王必訥的遣其弟首那本不刺木奉表降,約來歲入貢。尋授哈撒兒海牙為俱藍宣慰使,偕庭璧再往。自泉州入海,復行三月,抵僧伽耶山,舟人以阻風乏糧,勸往馬八兒,或可假陸路達俱藍。乃至馬八兒新村馬頭登岸,其國宰相馬因的問:“官人以何事至此?”庭璧告其故,因及假道事,以不通為辭。與其宰相不阿里相見,又言假道,亦以他事辭。詰旦,二人至館,屏人,令其譯者通情實言:“我算灘兄弟五人皆聚加一之地,議與俱藍交兵,及聞天使來,對眾詭稱本國貧陋。其實回鶻金珠寶玉盡出本國,算灘兄弟皆有降心。若馬八兒既下,我使人持書招之,可使盡降。”時庭璧以風不得至俱藍,遣哈撒兒海牙入朝計事,期以冬至候北風再舉。

至期,朝廷遣庭璧獨往。抵俱藍,其國主迎拜璽書,遣其臣祝阿里沙忙里八的奉表,進寶貨及黑猿一。其后,貢使時至。未幾,馬八兒果遣僧撮及班入朝,將至上京,帝遣使迓之。繼遣福建平章亦黑迷失詣其國取佛缽舍利,浮海行一年乃至,與其國使偕來,進奇獸一,似騾而巨毛黑白間錯,名阿塔必。又貢花牛、水牛、花驢、土彪,歲以為常。

成宗元貞二年,遣樂也奴等使馬八兒,賜其國王塔喜二珠虎符。仁宗延祐初,馬八兒國王昔剌丁遣其臣愛思丁入貢。

其附近諸國:曰放拜,曰大烏爺,曰阿思里,曰俚伽塔,曰天堂,曰天竺,曰層搖羅,曰馬魯澗,曰甘埋里,曰麻呵斯離,曰波羅斯,曰羅婆斯,曰烏爺。大率皆西印度之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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