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垡唬莅础都o年》:……(燕)簡公立十三年,而三晉 命邑為諸侯?!妒酚洝ぱ嗍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跁x烈公九年,《訂補》云:‘當在晉烈公十三年?!笐?yīng)列于魏文侯四十三年。
《太平御覽》卷八七九引《史記》云:‘晉烈公二十三年,(詩銘案:《存真》、《輯?!纷鳌辍?,未詳何據(jù)。)國大風,晝昏,自旦至中。明年,太子喜出奔也?!洞嬲妗贰ⅰ遁嬓!啡胼?,以‘今《史記》無此文,當出《紀年》’?!遁嬓!吩疲骸妒酚洝x世家》索隱引《紀年》:“魏武侯以晉桓公十九年卒?!币晕浜钪晖浦?,則烈公當卒于是年。(詩銘案:即二十二年。)烈公既卒,明年,大子喜出奔,立桓公,后二十年為三家所遷。是當時以桓公為未成君,故《紀年》用晉紀元蓋訖烈公。明年,桓公元年,即魏武侯之八年,則以魏紀元矣?!队[》引晉烈公二十二年,知《紀年》用晉紀元訖于烈公之卒。《史記》索隱引魏武侯十一年、二十二年、二十三年、二十六年,而無七年以前年數(shù),知《紀年》以魏紀元自武侯八年后始矣?!遁嬓!芬浴队[》所引《史記》為晉紀最后一條,其下即為魏紀?!洞嬲妗芬嘁妒酚洝反藯l,云:‘誤衍一“二”字?!杏跁x烈公十二年,因以魏紀始于武侯元年’。案所引《史記》決非《紀年》,原作‘二十三年’亦非‘二十二年’,詳本書附錄,不足以證魏紀起于何時?!稌x書·束皙傳》:‘三家分[晉],仍述魏事?!H預(yù)整理之役,當以其言為可據(jù),魏紀應(yīng)始于晉烈公十三年,即本條燕簡公十三年‘三晉命邑為諸侯’條。此說本甚分明,然以《存真》、《輯校》誤系此條于晉烈公九年,復(fù)見其后尚有烈公十一年、十二年諸條,遂避而不論,徒兢兢于魏武侯元年或八年為魏紀始年之爭。至于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所謂‘晉國滅,獨記魏事’,蓋以晉桓公之前,《紀年》仍記晉事,以后方獨記魏事,與諸書所引《紀年》之文亦合?!都o年》魏紀應(yīng)從魏文侯四十三年開始,當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晉烈公十三年,即《資治通鑒》之第一年,舊時所謂戰(zhàn)國之始。
?。鄱荨都o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晉烈公十二年,蓋誤以齊宣公卒年當烈公七年,見上?!遁嬓!犯牧杏诹夜?,是。此應(yīng)列于魏文侯四十六年。
?。廴荨都o年》云:(魏文侯)五十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妨杏跁x烈公十五年,誤。案文侯初立在晉敬公六年,逾年改元,為敬公七年。敬公在位十八年,幽公亦十八年,合共三十六年,減六年則為三十年,是烈公元年為文侯之三十一年。由此下推十九年,文侯五十年卒時應(yīng)在烈公二十年。
?。鬯模莅础都o年》云:(魏)武侯元年,封公子緩。 《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云:‘公子緩,武侯之子、惠成王之弟公仲緩也?!杏谖何浜钤?。《輯?!芬詾橄怠斪骰莩赏踉辍?,改列該年,非是,詳后。
?。畚澹荨都o年》云:魏武侯元年,當趙烈侯之十四年?!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哿荨都o年》云:……(秦)敬公立,十二年卒,乃立惠公?!妒酚洝で乇炯o》索隱
王劭按:《紀年》云:……(秦)敬公立十三年,乃至惠公?!妒酚洝で厥蓟时炯o》索隱
案:《訂補》引《秦始皇本紀》索隱,誤為‘集解’,又改敬公立十三年’為‘十二年’,(諸本皆作‘十三年’,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六。)期與《秦本紀》索隱合。實則所謂‘十二年卒’,自敬公即位次年改元起算;所謂‘敬公立十三年’,乃自即位之年起算。十二年或十三年乃計算方法之異。《存真》列于魏武侯三年,《輯?!妨杏跁x烈公十八年。案應(yīng)列于魏武侯二年,當晉烈公二十二年。
?。燮撸荨都o年》以孝公為桓公?!妒酚洝x世家》索隱
案:《史記·晉世家》:‘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頎立。’索隱:‘《系本》云:孝公傾?!都o年》以孝公為桓公,故《韓子》有晉桓侯?!洞嬲妗窊?jù)此作‘【(魏武侯)七年,晉烈公卒,次桓公立】’,云:‘桓公,《韓非子》作桓侯,《世本》作孝公傾,見《史記》索隱?!遁嬓!肥?。
《韓非子·喻老》有‘蔡桓侯’,《文選·七發(fā)》李善注引《韓子》作‘晉桓侯’,與索隱合?!缎滦颉るs事》有‘齊桓侯’,據(jù)《文選·養(yǎng)生論》李善注引《新序》,亦為‘晉桓侯’之誤。蓋昔人已不知晉有桓侯,遂誤改為蔡為齊。
《史記·扁鵲倉公列傳》記扁鵲曾為趙簡子療疾,后‘過齊,齊桓侯客之’。束皙云:‘齊桓在簡子前且二百歲,小白后無齊桓侯,田和子有桓公午,去簡子首末相距二百八年?!妒酚洝纷詾殁跺e?!ㄒ姟段倪x·養(yǎng)生論》李善注引)‘二百八年’,時間不合,影宋尤袤刻本如此作,疑誤。此當屬束皙考證竹書時隨疑分釋之語,蓋據(jù)《紀年》晉桓侯以駁《史記》舛誤。
?。郯耍荨都o年》:(魏武侯)十一年,城洛陽及安邑、王垣。《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史記·魏世家》:‘(魏武侯)二年,城安邑、王垣。’《存真》云:‘洛陽當作洛陰,《史記》“文侯攻秦,還筑洛陰”,是也?!队喲a》云:‘案《魏世家》“筑洛陰、合陽”,《六國表》作洛陽?!?br />
?。劬牛荨都o年》為十八年。《史記·宋世家》索隱
案:《史記·宋世家》:‘悼公八年卒?!麟[:‘《紀年》為十八年?!洞嬲妗妨杏谖何浜钍荒?,作‘宋悼公(十八年)卒’。《輯?!吠??!队喲a》云:‘案《史記》《宋世家》及《六國表》,悼公皆作八年卒,當周安王六年,即《紀年》魏武侯之元年也。《紀年》悼公十八年卒,此即據(jù)《史記》卒年推后算得,當周安王之十六年?!?br />
?。垡唬埃荨都o年》:(齊康公)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魏武侯十四年,《輯校》列于十八年,皆無說。現(xiàn)從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列于魏武侯十三年。
[一一]《紀年》曰:翳三十三年,遷于吳?!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魏武侯十七年。
《淮南子·原道》:‘越王翳逃山穴,越人薰而出之,遂不得已?!ⅲ骸瑁教右?,賢不欲為王,逃于山穴之中,越人以火熏出而立之,故曰遂不得已。’《論衡·命祿》、《抱樸子·逸民》略同。此又見《莊子·讓王》、《呂氏春秋·貴生》,并作‘王子搜’?!顿F生》:‘越人三世殺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呫湓疲骸浮吨駮o年》,翳之前,唯有不壽見殺;次朱句立,即翳之父也。翳為子所弒,越人殺其子,立無余,又見弒,立無顓。是無顓之前,方可云三世殺其君,王子搜似非翳也。’案《史記·越世家》索隱據(jù)樂資說,以搜為翳子無顓。此種傳說,或為翳,或為搜,本無一定,不可執(zhí)此以疑彼。
[一二]《十道志》曰:……《竹書紀年》作魴子。 《太平御覽》卷一六一郡部
《竹書紀年》作魴子?!短藉居钣洝肪砹摆w州高邑縣
案:《御覽》引《十道志》:‘高邑縣,趙房子之邑?!吨駮o年》作魴子。漢以為鄗縣(鄗音犬各反),后漢復(fù)改為高邑。’《新唐書·藝文志》著錄有‘梁載言《十道志》十六卷’,當即此書。本條《存真》、《輯?!?、《訂補》失輯。《寰宇記》:‘《史記》云:“趙敬肅侯救燕,燕與中山公戰(zhàn)于房?;菸耐跛哪辏侵??!笔且??!吨駮o年》作魴子?!队喲a》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存真》列于魏武侯二十年,作‘趙與中山公戰(zhàn)于訪子’?!遁嬓!纷鳌欁印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從《存真》系此。
《訂補》云:‘案《趙世家》:“趙敬侯九年,齊伐燕,趙救燕。十年,與中山戰(zhàn)于房子?!笔蔷妊嗯c戰(zhàn)房子為二事,《寰宇記》引《史記》疑誤。敬侯十年當周安王二十五年,《紀年》當魏武侯之二十年,朱氏系年即據(jù)之?!?br />
[一三](《紀年》曰):(于粵子翳)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諸咎弒其君翳;十月,粵殺諸咎粵滑,吳人立孚錯枝為君。《史記·越世家》索隱
案:《訂補》所引《路史·后記》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輯校》列于魏武侯二十年。
《訂補》云:‘“粵滑吳”三字應(yīng)屬下讀,滑吳當是地名。’非是。金文有《越王鐘》、《越王予》,稱‘戉(越)王者(諸)召于○’(見《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補錄頁一至二),復(fù)有劍二(見容庚《鳥書考》)。一九五九年,淮南市八公山區(qū)蔡家崗更鐙二戈。郭沫若同志以‘諸咎粵滑蓋即此者召于○’(同上書頁一),是。此以翳遷于吳,故謂之‘吳人’。
?。垡凰模荨都o年》云:……明年,大夫寺區(qū)定粵亂,立初無余之?!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存真》作‘初無余之’,《輯?!纷鳌疅o余之’。宋耿秉本、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有‘初’字(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一頁一五)?!队喲a》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贰ⅰ遁嬓!妨杏谖何浜疃荒?。
‘初無余之’,《史記·越世家》作‘之侯’,索隱引樂資云‘王之侯即初無余之’,當出《春秋后傳》,所云‘初無余之’,即本《紀年》。
[一五]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一年,韓滅鄭,哀侯入于鄭?!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存真》列于魏武侯二十二年。《訂補》云:‘案《韓世家》索隱明載為武侯二十一年,《史記》各本皆同。朱氏偶失察,其《周年表》亦同誤?!吸S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作‘二十二年’(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九),與《存真》合,此所謂‘各本皆同’,疑不盡然。但‘二十二年’當誤,從下文又云‘二十二年’可知,見后。
?。垡涣荨都o年》云:晉桓公邑哀侯于鄭。韓山堅賊其君哀侯,而立韓若山。《史記·韓世家》索隱
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二年,晉桓公邑哀侯于鄭?!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按《紀年》:……韓哀侯、趙敬侯并以(晉)桓公十五年卒。《史記·晉世家》索隱
案:《存真》列于魏武侯二十三年?!队喲a》云:‘索隱明作“二十二年”,朱氏或據(jù)訛本《史記》,王氏偶未察,從之而誤。’《存真》所據(jù)《史記》與上舉黃善夫本、彭寅翁本同,前后皆作‘二十二年’,其中必有一誤,朱氏因改后‘二十二年’為‘二十三年’。石印《遺書》本《輯?!纷鳌辍?,不誤。案晉桓公立于魏武侯七年,則桓公十五年當武侯二十二年,是年韓哀侯卒,韓若山立,《存真》誤改。
《史記·韓世家》:‘韓嚴弒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麟[:‘若山即懿侯也,則韓嚴為韓山堅也。’嚴古當作巖,故字為山堅。懿侯,《史記·六國年表》作‘莊侯’,《紀年》又作‘韓共侯’(見后)。懿侯以哀侯被殺而立,應(yīng)在當年改元,晉桓公十五年當韓懿侯元年。
《史記》《六國年表》及《趙世家》皆謂趙敬侯在位十二年,卒于周烈王元年,相當于晉桓公十四年。據(jù)《紀年》,卒于桓公十五年,在位則應(yīng)為十三年?!洞嬲妗妨小w敬侯卒’于魏武侯二十三年,云:‘《紀年》桓公十五年,韓哀侯卒,趙敬侯卒。今推校是桓公十六年?!哉`改《史記》索隱‘二十二年’為‘二十三年’,此亦誤推后一年?!遁嬓!废涤诙?,是。
[一七]《紀年》:……后十年,齊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
案:《存真》云:‘索隱曰:“在田侯剡立后十年?!庇衷疲骸傲夯萃跏戤旪R桓公十八年?!庇忠洞呵锖髠鳌吩唬骸疤镂鐝s田侯及孺子喜而兼齊,是為桓侯?!笔撬鶑s者即侯剡也?!杏谖何浜疃辍!遁嬓!妨杏诙荒?,云:‘《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紀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齊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庇謸?jù)索隱引《紀年》齊宣公薨與公孫會之叛同年,而據(jù)《水經(jīng)·瓠子水注》引,則公孫會之叛在晉烈公十一年。宣公于是年卒,則康公元年當為晉烈公十二年,二十二年當為魏武侯十八年。此事又后十年,當為梁惠成王二年。然索隱又引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見。(又案《魏世家》索隱引‘齊幽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墓蚧腹?。)則桓公(即田午)十八年當惠成王十三年,其自立當在是年矣。年代參錯,未知孰是?!遁嬓!芬詴x烈公十二年當齊康公元年,本無誤,然誤從今本《紀年》以晉敬公在位為二十二年(實僅十八年)之故,下推相差四年,遂誤以齊康公二十二年當魏武侯十八年,因謂此后十年為梁惠王二年,實則此年應(yīng)為魏武侯二十二年,與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語合。《訂補》云:‘王氏既據(jù)索隱所引梁惠成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推算桓公立年,則當在魏武侯二十二年,與朱氏相同,不應(yīng)在二十一年?!?。又以晉年誤推、計算參錯之故,遂疑《紀年》年代不合,誤。
?。垡话耍莅础都o年》作桓侯璧兵?!妒酚洝に问兰摇匪麟[
案:《史記·宋世家》:‘休公田二十三年卒,子辟公辟兵立?!麟[:‘按《紀年》作桓侯璧兵?!洞嬲妗妨杏谖何浜疃哪?,作‘【宋桓侯璧兵立】’?!遁嬓!纷鳌位负铊当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又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補此條于周烈王三年,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補于周烈王五年,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亦補于周烈王三年,或更謂桓侯元年當周安王二十二年。宋國國君年次,《紀年》多闕,《宋世家》與《六國年表》亦多歧異。《六國年表》宋辟公元年當周烈王四年,即位當在前一年,洪氏、林氏本此。烈王三年于《紀年》當魏武侯二十三年,現(xiàn)姑列于此。
《宋世家》索隱云:‘《莊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門,其前驅(qū)呼辟,蒙人止之,后為狂也。司馬彪云:“呼辟,使人避道,蒙人以桓侯名辟,而前驅(qū)呼辟,故為狂也?!薄短接[》卷七三九引《莊子》略同。此不見今本,為《莊子》佚文。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七云:‘“辟”、“璧”古今字,猶“圭”與“圭”耳。’洪頤烜《讀書叢錄》卷二云:‘辟公既名辟兵,不得謚為辟公,當從《紀年》作桓公,“辟”字即涉其名而訛?!妒酚洝氛`,《紀年》為是。
?。垡痪牛莅础都o年》云:魏武侯以桓公十九年卒?!妒酚洝x世家》索隱
按《紀年》:武侯二十六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纷鳌?,武侯卒’。
[二0]《紀年》作(燕)簡公四十五年卒。《史記·燕世家》索隱
案:燕簡公元年當晉烈公二年,四十五年當魏武侯二十六年,《存真》、《輯?!妨杏谑悄辍?br />
?。鄱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元年,韓共侯、趙成侯遷晉桓公于屯留?!端?jīng)·濁漳水注》
《紀年》云:桓公二十年,趙成侯、韓共侯遷桓公于屯留。已后更無晉事?!妒酚洝x世家》索隱
案:韓共侯即韓懿侯。據(jù)《水經(jīng)注》所引,索隱之‘已后更無晉事’句,當屬隱括之詞,非《紀年》文。
[二二]《紀年》曰:惠成王元年,晝晦?!堕_元占經(jīng)》卷一0一
案: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通考》引作‘烈王六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仍引作‘惠成王元年’,與今所據(jù)恒德堂本同。《占經(jīng)》或有兩本,一本將魏紀年換算為周年,后惠成王十六年‘邯鄲四曀’條同。
?。鄱莅础都o年》云:……七(年)[月],公子緩如邯鄲以作難?!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惠成王七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四云:‘此條當在魏武侯卒后。是役也,趙助公子緩,故趙謂韓除魏君立公中緩也。據(jù)《世家》為趙成侯、韓懿侯,……則此條當系于烈王六年,是為魏惠王元年。……中緩爭立,當在此時?!嘀^當在“烈王六年,趙成侯、韓懿侯伐我葵”之上。’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改‘七年’為‘七月’,亦列于梁惠成王元年?!段菏兰摇匪麟[所引《紀年》全文為:‘武侯元年,封公子緩。趙侯種、韓懿侯伐我,取蔡,而惠王伐趙,圍濁陽。七年,公子緩如邯鄲以作難?!遁嬓!吩疲骸浮拔浜钤辍碑斪鳌盎莩赏踉辍?,據(jù)本文自明?!蛳荡藯l于惠成王七年。據(jù)《水經(jīng)·沁水注》所引(見下條),索隱之誤不在‘武侯元年’,而在‘趙侯種’之前脫‘梁惠成王元年’六字,以及如《考訂》所說,誤‘七月’為‘七年’,其為鈔刻之訛,抑司馬貞節(jié)取《紀年》時之疏,今已不可知。參下條。
?。鄱模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元年,趙成侯偃、韓懿侯若伐我葵。《水經(jīng)·沁水注》
按《紀年》云:……趙侯種、韓懿侯伐我,取蔡,而惠成王伐趙,圍濁澤?!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史記·魏世家》所引,諸本作‘濁陽’,日本南化本、伊佐早謙藏本所據(jù)古鈔校記作‘濁澤’(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四頁一二),從之?!妒酚洝の菏兰摇芬嘧鳌疂釢伞?。《水經(jīng)注》所引‘伐我葵’,酈道元并引‘司馬彪《郡國志》“山陽有鄈城”’為證。今《續(xù)漢書·郡國志》作山陽有‘蔡城’,劉昭注:‘蔡叔邑’,則顯非誤字,與《魏世家》索隱所引‘取蔡’合。此亦《紀年》和嶠、荀勖本與束皙本之異。蓋山陽之古城或作‘葵’或作‘蔡’,古文二字形近,釋《紀年》者因一釋‘葵’,一釋‘蔡’,兩本皆流傳,故一本作‘葵’,一本作‘蔡’。(‘葵’、‘蔡’之異,反映在續(xù)漢書·郡國志》上亦一本作‘鄈’,一本作‘蔡’,其為司馬彪書先后之異,抑傳錄者各據(jù)所知以改,今已不詳,至少在南北朝時已有此異文。)《輯?!吩疲骸麟[引作“蔡”乃字之誤’,非是。趙成侯名‘種’,見《史記·趙世家》,《世本》亦云:‘成侯名種’(《史記·魏世家》索隱引),與《魏世家》索隱所引《紀年》合,而《水經(jīng)注》引《紀年》作‘偃’,或為二名。
《史記·魏世家》:‘惠王元年。初,武侯卒也,子罃(詩銘案:即惠王。)與公中緩爭為太子,公孫頎自宋入趙,自趙入韓,謂韓懿侯曰:“魏罃與公中緩爭為太子,君亦聞之乎?今魏罃?shù)猛蹂e,挾上黨,固半國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避埠钫f,乃與趙成侯合軍,并兵以伐魏。戰(zhàn)于濁澤,魏氏大敗,魏君圍?!囤w世家》:‘(成侯)六年,伐魏,敗欌澤,圍魏惠王?!瘷庖魸幔瑱鉂杉礉釢?。此與《紀年》所記為一事,所謂‘惠成王伐趙,圍濁澤’,即惠成王被圍于濁澤,與《魏世家》、《趙世家》合。
?。鄱澹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元年,鄴師敗邯鄲師于平陽?!端?jīng)·濁漳水注》
《竹書紀年》云:梁惠成王敗邯鄲之師于平陽。《太平寰宇記》卷五五相州臨漳縣
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六云:‘平陽乃近鄴地名,蓋韓以少卒夜去,而邯鄲之師亦取道于鄴而歸,鄴之守令要而擊之,故敗之于平陽?!稘h書·郡國志》云:“鄴有平陽城?!啊端?jīng)·濁漳水注》云:“漳水又逕平陽城北。”’
?。鄱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年,齊田壽率師伐趙,圍觀,觀降?!端?jīng)·河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伐趙’,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伐我’。戴校云:‘案近刻訛作“趙”’,所據(jù)實今本《紀年》?!洞嬲妗贰ⅰ遁嬓!芬鄰内w、戴校本作‘伐我’?!队喲a》云:‘案《史記·六國表》魏表:“惠王三年,齊伐我觀津?!饼R表:“威王十一年,伐魏取觀?!苯癖尽都o年》與《史記》合,諸家皆據(jù)之。然《紀年》異于《史記》者甚多,似以不改字為是?!队喲a》所引《路史·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
?。鄱撸菪鞆V曰:《及冢紀年》:惠王二年,魏大夫王錯出奔韓也?!妒酚洝の菏兰摇芳?br />
案:《呂氏春秋·長見》:‘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譖之于魏武侯?!队^表》同?!秶摺の翰咭弧酚小蹒姟?,‘鐘’,一作‘錯’。前引《史記·魏世家》:‘今魏罃?shù)猛蹂e,挾上黨,固半國也?!援敒榇宋捍蠓蛲蹂e。錯本罃黨,其‘出奔韓’之故未詳?;蛘f《魏世家》之‘得’當訓為‘失’,古得失互訓,則‘得王錯’當為魏罃失王錯,致王錯挾上黨半國之力降韓與罃為敵,牽合《史記》、《紀年》,文字亦捍格難通,似迂曲。
[二八]《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三年,鄭城邢丘?!端?jīng)·濟水注》
?。鄱牛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三年,秦子向命為藍君?!端?jīng)·渭水注》
《竹書紀年》云:惠王命秦子向為藍田君?!短藉居钣洝肪矶褐萏锟h
《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命太子向為藍田君。 《長安志》卷一六藍田縣
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五云:‘藍為秦地,魏不得命太子往為藍君也。當是“秦”與“泰”近,而“泰”又與“太”通,故《長安志》引《紀年》訛為梁惠成王命太子向耳?!队喲a》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三0]《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四年,河水赤于龍門三日?!端?jīng)·河水注》
?。廴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五年,公子景賈率師伐鄭,韓明戰(zhàn)于陽,我?guī)煍″蜐杀??!端?jīng)·濟水注》
案:《存真》、《輯?!方宰鳌?guī)煍″汀?,今本《紀年》同,疑皆誤讀《水經(jīng)注》所致。或謂《水經(jīng)注》此文上下不言有藪澤,以‘澤北’屬下無主名。案‘逋澤’即‘圃田澤’,《水經(jīng)·渠水注》云:‘(渠水)歷中牟縣之圃田澤?!都o年》亦有‘入河水于甫田’、‘以行圃田之水’等文(見下),皆可為證。昔人習見《紀年》所記戰(zhàn)役常有‘敗逋’之語,因改‘甫’或‘圃’為‘逋’。圃田澤在濁澤之北,地理亦合。
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八云:‘《箋》曰:謝云“陽”一作“韓”。守敬按:今本《竹書》作戰(zhàn)于韓。徐文靖謂《水經(jīng)注》戰(zhàn)于陽,當是濮陽,而今本戰(zhàn)于韓,蓋濮陽本衛(wèi)地,至是屬之韓也。余謂酈氏所見《竹書》必是濮陽,故引證于此,若是韓字,非其引書之旨?!?。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韓明疑即韓朋,字相似,故誤。明乃韓之公族,氏公仲名朋,相宣王者也。’《訂補》亦云:‘案“明”字疑為“朋”之誤,韓朋見《戰(zhàn)國策·韓策》,即公仲,《韓非子·十過篇》作公仲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作韓憑?!皯{”、“朋”聲近,通。又按韓朋見于《戰(zhàn)國策》及《史記·韓世家》,在韓宣惠王、襄王之時。《濟水注》又引“今王七年,韓明帥師伐襄邱”。當韓宣惠王之二十一年,與《史記》、《國策》相合,距此五十四年;《韓世家》襄王十二年,公仲尚在,則距此又六十六年,恐無此長壽。疑此“惠王五年”或是“后五年”之誤?!S丕烈覆刻宋姚氏本《國策》作‘公仲明’、‘韓明’,黃氏校勘札記云:‘鮑改“明”作“朋”?!亲鳌蟆邽轷U彪校注本所改。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馬王堆所出帛書《戰(zhàn)國從橫家書·公仲倗謂韓王章》作‘韓傰’、‘公仲倗’。
?。廴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端?jīng)·渠水注》
《汲冢紀年》曰:梁惠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也?!妒酚洝の菏兰摇芳?br />
臣瓚曰:……《汲郡古文》云:惠王之六年,自安邑遷于大梁?!稘h書·高帝紀》注
《紀年》以為惠王九年?!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汲冢紀年》云:梁惠成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孟子·梁惠王上》正義
案:《水經(jīng)注》所引,永樂大典本作‘徙邦’,戴震校本改‘邦’為‘都’,今本顯王四年亦作‘邦’,所據(jù)與大典本合。(所據(jù)今本為明天一閣本,王國維《疏證》作‘都’。)《史記·魏世家》:‘惠王三十一年,徙治大梁。’此說之誤,昔人考辨甚明。然《紀年》所記雖可信,亦有‘六年’、‘九年’之異?!洞嬲妗贰ⅰ遁嬓!妨杏诹辏讓W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列于九年。《水經(jīng)注》、《史記》集解所引皆有‘四月甲寅’之語,或據(jù)此推算,惠王六年夏正四月丙午朔,九日甲寅,與《水經(jīng)注》所引合;至九年四月己未朔,是月有甲子、甲戌、甲申而無甲寅。共和以后年歷較明,《紀年》用夏正,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已指出,似屬可信。現(xiàn)列于六年。
惠王遷梁以后稱梁,載籍仍梁、魏并用,金文則稱梁,如《梁上官鼎》(《三代吉金文存》二·五三)、《梁廿又七年鼎》(同上三四三),所鑄布幣,文為‘梁充釿五十二尚镩’、‘梁充釿金尚镩’、‘梁半尚二金尚镩’(見《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卷首插圖六),亦皆稱梁,似尚未見稱魏者。
?。廴莩辑懺唬骸都晨す盼摹罚毫夯萃醢l(fā)逢忌之藪以賜民。《漢書·地理志》注
臣瓚案:《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蹲髠鳌ぐЧ哪辍氛x
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短接[》卷一五八州郡部
《竹書紀年》云:梁惠王發(fā)逢忌之藪以賜民。《輿地廣記》卷五東京開封縣
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妨杏诹夯莩赏趿赆愣即罅褐?,作‘王發(fā)蓬忌之藪以賜民’?!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作‘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本《紀年》系于周顯王四年‘徙邦于大梁’條后,《存真》據(jù)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亦列于徙都大梁之后,唯雷氏以徙都在九年,以此與遷都有關(guān),因列入該年?,F(xiàn)姑列于‘徙邦于大梁’條后。
《漢書·地理志》:‘(河南郡)開封,逢池在東北,或曰宋之逢澤也?!ⅲ骸辑懺唬骸都晨す盼摹罚毫夯萃醢l(fā)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浚儀有蓬陂忌澤是也?!讓W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六云:‘逢忌之藪一名逢澤,此乃圃田之余波,被于梁城東北者,非宋之逢澤矣。《秦本紀》集解引徐廣《音義》云:“開封東北有逢澤?!闭x引《括地志》云:“逢澤一名逢池,在汴州浚儀縣東南十四里?!薄緱l或引作‘發(fā)’,或引作‘廢’,聲同相通。
?。廴模萃踣堪浮都o年》云:齊桓公十一年弒其君母?!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七年,《輯校》列于八年,應(yīng)在惠成王六年。
?。廴澹荨都o年》云:……十二年,寺區(qū)弟思弒其君莽安,次無顓立?!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越世家》索隱引樂資云‘號曰無顓’,當出其所為《春秋后傳》,亦本《紀年》?!洞嬲妗?、《輯?!妨杏诹夯莩赏趿?,應(yīng)為七年?!队喲a》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三六]《紀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短接[》卷八0九珍寶部
《紀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稄V韻》卷五(二十二昔)
案:《存真》、《輯?!匪堵肥贰ぐl(fā)揮》卷二,見本書附錄。
[三七]《紀年》曰: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長十丈有余,高尺半。《太平御覽》卷八八0咎征部
?。廴耍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八年,惠成王伐邯鄲,取列人?!端?jīng)·濁漳水主》
?。廴牛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八年,伐邯鄲,取肥?!端?jīng)·濁漳水注》
[四0]《紀年書》曰:惠成王八年,雨黍?!短接[》卷八四二百谷部
案:《御覽》卷八七七引《史記》曰:‘梁惠成王八年,雨黍于齊?!洞嬲妗?、《輯?!方砸詾榧础都o年》,誤,詳本書附錄。
?。鬯囊唬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九年,與邯鄲榆次、陽邑?!端?jīng)·洞過水注》
?。鬯亩荨吨駮o年》曰: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 《太平御覽》卷一六三州郡部
《竹書紀年》謂: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縣?!短藉居钣洝肪硭乃臐芍莞咂娇h
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队喲a》云:‘案萬廷蘭刻本《寰宇記》有“晉烈公元年,趙獻子城泫氏”,而無此條,或別本《寰宇記》有之。’案清干隆樂氏本、金陵書局本皆有此條,《存真》、《輯?!啡胼?。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紀年》自烈王六年,韓、趙遷晉桓公于屯留,以后更無晉事矣。此焉得云晉取乎?……“晉”字疑衍?!洞嬲妗吩疲骸畷x即魏也,以榆次、陽邑易泫氏也?!队喲a》亦云:‘案《孟子·梁惠王篇》梁惠王自稱晉國?!稇?zhàn)國策》稱晉國者甚多,皆指魏國而言,與《孟子》相同。劉寶楠《愈愚錄》四云:“戰(zhàn)國時晉地多入魏,故其稱晉國也有四:有指魏境內(nèi)晉地言者,有指魏境內(nèi)晉都言者,有指魏國言者,有指魏都言者?!迸e證頗備,因文長不錄。此“晉”字殆亦是指魏國?!洞嬲妗贰ⅰ队喲a》說是。
?。鬯娜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九年,王會鄭厘侯于巫沙?!端?jīng)·濟水注》
案:《史記·韓世家》:‘懿侯卒,子昭侯立。’《呂氏春秋》《任數(shù)》、《蕃為》、《處方》,《莊子·讓王》,《國策·韓策》皆稱韓昭厘侯,《韓非子·內(nèi)儲說下》作昭僖侯、昭侯或僖侯,蓋兩字謚。《紀年》此稱鄭厘侯,他處亦稱鄭昭侯,見后。
?。鬯乃模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年,入河水于甫田,又為大溝而引甫水?!端?jīng)·渠水注》
案:《太平御覽》卷七二引《水經(jīng)注》,作梁惠成王十五年,與傳世各本異。
[四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年,瑕陽人自秦道岷山青衣水來歸?!端?jīng)·青衣水注》
案:《存真》云:‘瑕音近雅,雅山之南,梁州之邊徼也?!﹃柸烁∏嘁滤潦?,自蜀至秦,又自秦來梁也。’
?。鬯牧菪鞆V曰:《紀年》東周惠公杰薨?!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案:《存真》、《輯?!妨杏诨莩赏跏荒?。《存真》云:‘《史記》考王封其弟揭于河南,是為西周桓公;桓公子威公;威公子惠公;惠公封其子于鞏,是為東周惠公?!妒辣尽访?,與此異?!鹞挠小稏|周左軍矛》(《三代吉金文存》二0·三五)、《東周左○壺》(《善齋吉金錄》三·五0),所鑄圜幣,文亦為‘東周’。
?。鬯钠撸荨吨駮o年》云:秦師伐鄭,次于懷,城殷?!端?jīng)·沁水注》
《竹書紀年》云:秦師伐鄭,至于懷、殷。《太平寰宇記》卷五四三懷州
案:《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及丁,見本書附錄。
《存真》列于惠成王十一年,蓋據(jù)今本《紀年》,云:‘此未詳何年事?!F(xiàn)姑據(jù)《存真》系此。《輯?!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
?。鬯陌耍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二年,龍賈率師筑長城于西邊?!端?jīng)·濟水注》
案:《史記·魏世家》:‘(襄王)五年,秦敗我龍賈軍四萬五千于雕陰?!肚乇炯o》:‘(惠文君)七年,公子卬與魏戰(zhàn),虜其將龍賈,斬首八萬。’即此龍賈。
[四九]《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師出河水以水長垣之外?!端?jīng)·河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作‘出’,朱謀□本‘出’作‘山’,箋曰:‘謝兆申云:宋本作楚師決河?!嫱1靖臑椤疀Q水’,趙一清、戴震校本仍作‘出’。此條疑有脫訛。
[五0]《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十二年,鄭取屯留、尚子、涅?!端?jīng)·濁漳水注》
《竹書紀年》曰:梁惠王十二年,鄭取屯留、尚子。即長子之地也。《太平御覽》卷一六三州郡部
《竹書紀年》云:梁惠成王十二年,鄭取屯留、長子。《太平寰宇記》卷四五潞州長子縣
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
《御覽》所引‘即長子之地也’,當為《竹書同異》之文。‘涅’,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沮’,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涅’。楊守敬云:‘按涅城在武鄉(xiāng)縣西,距屯留、長子不遠,“沮”又與“涅”形近,則改“涅”是。今本《竹書》無“涅”字,《御覽》(一百六十三)、《寰宇記》引亦無“涅”字,或因已誤為“沮”,不可解而刪之?!?br />
?。畚逡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三年,鄭厘侯使許息來致地:平丘、戶牖、首垣諸邑及鄭馳地。我取枳道,與鄭鹿。《水經(jīng)·河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十三年’,戴震校本改作‘十一年’,云:‘案近刻訛作十三年。’《訂補》云:‘趙一清《朱箋刊誤》云:“《竹書紀年》是十一年。此即據(jù)之?!钡癖尽都o年》為周顯王十一年,乃梁惠成王之十三年,與朱本《水經(jīng)注》相同,趙氏亦偶失考。’《存真》、《輯?!窊?jù)戴校本,列于惠成王十一年,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系十三年。永樂大典本作‘馳地’,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馳道’。《存真》云:‘馳道,近刻《紀年》及《水經(jīng)注》并作“馳地”。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以為馳地者弛地也,弛,易也?!ㄒ姟稜栄拧罚洞嬲妗?、《輯?!方宰鳌Y道’,蓋據(jù)戴校本。
?。畚宥荨吨駮o年》曰:惠成王十三年,王及鄭厘侯盟于巫沙,以釋宅陽之圍,歸厘于鄭。《水經(jīng)·濟水注》
?。畚迦莅础都o年》:齊(幽)[桓]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紀年》: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見?!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魏世家》索隱所引‘齊幽公’,當為‘齊桓公’之誤?!洞嬲妗窊?jù)此作‘【齊桓公卒,次威王立】’?!遁嬓!纷鳌R威王立’。
《紀年》以桓公在位十八年,《史記》《田敬仲完世家》及《六國年表》皆作在位六年,相差十二年。金文有《陳侯午敦》,銘文首稱:‘隹十又四年,陳侯午以群諸侯獻金作皇妣孝大妃○器○○?!敉驹疲骸蚌渴炙哪辍闭咛稞R桓公午之十四年。翁同書云:“《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侯太公和卒,子桓公午立,六年卒。索隱曰:【《紀年》】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見,則桓公十九年而卒。以此銘考之,桓公實不止六年,索隱之言是也。所稱孝大妃即太公和之妃?!保ā丁鸸拧啡弧ぐ艘斜俱懼笆炙哪辍?,足證《紀年》為是,而《史記》實非也?!ā秲芍芙鹞霓o大系》考釋頁二一八至二一九)
《紀年》謂桓公十八年威王立,桓公十八年當魏惠成王十三年,語本甚明。又《田敬仲完世家》索隱于‘威王始見’后注云‘則桓公十九年而卒’,意謂因逾年改元之故,桓公雖僅十八年,在位實為十九年,此亦甚明。然《訂補》據(jù)此,遂以威王即位于桓公十九年,逾年改元,謂‘威王元年當在惠王十五年’,疑非。
?。畚逅模莅础都o年》:魯恭侯、宋桓侯、衛(wèi)成侯、鄭厘侯來朝,皆在十四年?!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惠成王十四年。
?。畚逦澹荨都o年》云……無顓八年薨,是為菼蠋卯。 《史記·越世家》索隱
案:《訂補》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存真》、《輯?!妨杏诨莩赏跏哪辏瑧?yīng)為十五年。
?。畚辶菪鞆V曰:《紀年》一曰魯共侯來朝。邯鄲成侯會燕成侯于安邑?!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案:《存真》、《輯校》列于惠成王十五年。據(jù)《史記》《六國年表》、《燕世家》,是時在位者為燕文公,與《紀年》作燕成侯者異。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以為應(yīng)作成侯,并以《燕世家》‘成公十六年卒’下索隱所引‘按《紀年》成侯名載’,為司馬貞‘誤植于成公下’,更以金文《郾侯載○》等器,‘字體不屬戰(zhàn)國初年,銘稱燕侯載當系《紀年》之成侯載無疑’,因謂‘《紀年》前有成公,后有成侯,明為二人?!ā堆嗑W報》第三七期頁一七六至一七七)此論似嫌武斷。《紀年》佚文無燕文公,不得謂《紀年》即無文公,而金文如《郾侯載○》等謂其字體不屬戰(zhàn)國初年,亦乏確證。郭沫若同志對《郾侯載○》早已指出:‘此燕成侯之器,《史記·燕世家》有成公,當周定、考二王之際,在戰(zhàn)國初年。’(《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頁二二七)疑此處之‘燕成侯’涉前之‘邯鄲成侯’而誤,原文或為‘文侯’。
?。畚迤撸荨吨駮o年》曰:惠王十五年,遣將龍賈筑陽池以備秦。《元和郡縣圖志》卷八鄭州原武縣
《竹書紀年》曰:梁惠王十五年,遣將龍賈筑陽池以備秦。《太平寰宇記》卷一0鄭州原武縣
?。畚灏耍荨吨駮o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筑也。 《水經(jīng)·濟水注》
案:《水經(jīng)·濟水注》:‘自亥谷以南鄭所城矣。《竹書紀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筑也?!洞嬲妗贰ⅰ遁嬓!窊?jù)此作‘鄭筑長城自亥谷以南’,不加【】號,似《紀年》原文如此,非是。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作‘鄭筑長城’。
?。畚寰牛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伐鄭,圍焦城,不克。《水經(jīng)·渠水注》
?。哿埃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城上枳、安陵、山氏?!端?jīng)·渠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山氏’,全祖望、戴震校本改作‘山民’。《存真》作‘山民’,注云:‘“民”一作“氏”’,蓋據(jù)戴校本。
?。哿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邯鄲伐衛(wèi),取漆富丘,城之?!端?jīng)·濟水注》
?。哿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齊師及燕戰(zhàn)于泃水,齊師遁。《水經(jīng)·鮑丘水注》
?。哿荨都o年》曰:惠成王十六年,邯鄲四曀,室壞多死。《開元占經(jīng)》卷一0一
案:《存真》作‘邯鄲四曀,室多壞,民多死’。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通考》、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引同?!遁嬓!纷鳌愃臅耍覊亩嗨馈?,云:‘《開元占經(jīng)》一百一引作“周顯王十四年”。’與今所據(jù)恒德堂本作‘惠成王十六年’者異。郝懿行《通考》、《存真·補遺》亦引作‘顯王十四年’,《集證》、《補證》則仍引作‘惠成王十六年’,是《占經(jīng)》或有兩本,一本將魏紀年換算為周年,與前惠成王元年‘晝晦’條同。
?。哿模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七年,宋景○、衛(wèi)公孫倉會齊師,圍我襄陵?!端?jīng)·淮水注》
案:《戰(zhàn)國策·齊策一》:‘邯鄲之難,趙求救于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鄒子曰:“不如勿救?!倍胃删]曰:“弗救,則我不利。”田侯曰:“何哉?”“夫魏氏兼邯鄲,其于齊何利哉!”田侯曰:“善?!蹦似鸨?,曰:“軍于邯鄲之郊?!倍胃删]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夫救邯鄲,軍于其郊,是趙不拔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承魏之弊,是趙破而魏弱也?!碧锖钤唬骸吧??!蹦似鸨瞎ハ辶辍F咴拢惏?,齊因乘魏之弊,大破之桂陵?!?br />
《存真》列此條于桂陵之戰(zhàn)后,《輯?!芬朴趹?zhàn)前,《訂補》從《存真》。據(jù)《戰(zhàn)國策》,襄陵之圍應(yīng)在桂陵戰(zhàn)前,《輯?!肥?。
[六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齊田期伐我東鄙,戰(zhàn)于桂陽,我?guī)煍″汀!端?jīng)·濟水注》
《紀年》謂之徐州子期?!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王劭按《紀年》云: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于桂陵?!妒酚洝O子吳起列傳》索隱
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七云:‘田期即田忌?!妒酚洝O子列傳》索隱謂王劭按《紀年》“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桂陵”?!短稞R世家》索隱于“田臣思”下注云:“《戰(zhàn)國策》作田期思,《紀年》謂之徐州子期,蓋即田忌也。”王氏、司馬氏皆謂田期即田忌,是相傳之舊說如此。蓋名忌字期,邑于徐州,故云然也?!读x證》又謂《水經(jīng)注》所說桂陽即桂陵,非是,以桂陽為桂與陽二地,王劭乃誤據(jù)《水經(jīng)注》之說,改桂陽為桂陵。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從其說(《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六六)。案《水經(jīng)注》云‘又有桂城’,其下即引《紀年》‘戰(zhàn)于桂陽’為證,是桂城即桂陽;又在引《紀年》之后云‘亦曰桂陵’,是桂陽亦即桂陵。據(jù)《水經(jīng)注》之文‘亦曰桂陵’一句,似指所引《紀年》而說,即一本‘桂陽’作‘桂陵’,酈道元兼見兩本,故有此語,而王劭所見,則僅為作‘桂陵’之本。此當為和嶠、荀勖本與束皙本之異,作‘桂陵’者疑非王劭所誤改。
《史記·孫子列傳》:‘其后,魏伐趙。趙急,請救于齊。齊威王欲將孫臏,臏辭謝曰:“刑余之人,不可?!庇谑悄艘蕴锛蔀閷?,而孫子為師,居輜車中,坐為計謀。田忌欲引兵之趙,孫子曰:“夫解雜亂紛糾者不控卷,救□者不搏□,批亢搗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梁、趙相攻,輕兵銳卒必竭于外,老弱罷于內(nèi)。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據(jù)其街路,沖其方虛,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于魏也。”田忌從之。魏果去邯鄲,與齊戰(zhàn)于桂陵,大破梁軍?!痪牌叨辏綎|臨沂銀雀山漢墓所出《孫臏兵法》竹簡,《擒龐涓》一篇記桂陵之戰(zhàn),稱田忌為‘忌子’;《陳忌問壘》一篇稱‘陳忌’,陳、田古通。
?。哿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七年,東周與鄭高都、利?!端?jīng)·伊水注》
?。哿撸萃踣堪础都o年》云:宋剔城肝廢其君璧而自立也?!妒酚洝に问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十七年,云:‘洪氏本在烈王六年,惠成王元年。然惠王十四年,宋桓侯朝梁,則洪氏誤也。今移于此,俟考?!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系于烈王六年,云:‘此條本脫,從《史記·宋世家》索隱引補,“璧”下疑脫“兵”字?!洞嬲妗匪^洪氏本即此。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補于烈王七年,與洪氏同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系于惠成王十五年?!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今姑從《存真》。
《史記·宋世家》:‘辟公三年 卒,子剔成立?!蕴蕹菫榛腹?,父子繼位,其間 無廢奪事,與《紀年》、《韓非》等書大異?!俄n非子 ·二柄》:‘田常徒用德而簡公弒,子罕徒用刑而宋君 □?!帧秲?nèi)儲說下》:‘戴歡為宋太宰,皇喜重于君 ,二人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殺宋君而奪其政?!锻?儲說右下》:‘子罕為出彘,田恒為圃池,故宋君、簡公弒?!n非所云‘子罕’、‘皇喜’即剔城肝,子罕 為戴氏,戴氏奪宋猶田氏之代齊。蘇時學云:‘戴氏篡 宋之說,雜見于《韓詩》、《淮南》、《說苑》諸書, 而莫始于《韓非子》?!俄n非子》曰:“戴氏奪子氏于宋”,又曰:“司城子罕取宋”,又曰:“戴歡為宋太 宰,皇喜重于君,二人者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殺宋君 而奪之政?!表n非于此事固屢言之,而必與齊之田氏并 言,明田氏與戴氏皆篡之臣也。而《呂氏春秋》于宋偃之亡,亦曰“此戴氏之所以絕也”,不言子氏而獨言戴 氏,則戰(zhàn)國之宋為戴氏之宋,而非前日子氏之宋固甚明 。然韓非既言戴氏,又曰皇喜、曰子罕者何也?則戴其 氏,而喜其名,子罕乃其字也。凡名喜者多字子罕,若鄭之公孫喜字子罕是也?!蛟唬捍魇现鬯喂倘灰?,然則其篡宋當以何時歟?按《紀年》云:“宋易城肝 廢其君璧而自立?!辫嫡咚位负?,而易城肝殆即司城子 罕歟?’(見陳奇猷《韓非子集釋》卷二頁一一四至一一五)蘇說是。‘司城’、‘剔成’一聲之轉(zhuǎn),‘罕’ 與‘肝’同聲通假?!境亲雍薄?、‘ 皇喜’即剔城肝。
?。哿耍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鄭厘侯來朝中陽?!端?jīng)·渠水注》
案:《國策·韓策三》:‘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賢士也;韓與魏,敵侔之國也。申不害與昭厘侯,執(zhí)圭而見梁君?!创耸?。
?。哿牛荨都o年》曰:惠成王十七年,有一鶴三翔于 郢市。唐 寫本《修文殿御覽》殘卷
?。燮撸埃荨都o年》:‘姬’亦作‘□’?!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史記·韓世家》:‘(昭侯)十年,韓姬弒其君悼公?!麟[:‘《紀年》“姬”亦作“□”,并音羊之反。姬是韓大夫,而王劭亦云:不知悼公何君也?!喂⒈尽ⅫS善夫本、元彭寅翁本、清殿本,皆無《紀年》二字(《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一0),惟汲古閣單刻本索隱有之,晚清金陵書局本、日本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據(jù)補。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補遺下列有‘韓姬弒其君悼公’。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并補于周顯王二十年,所據(jù)為《史記·六國年表》?!洞嬲妗妨杏诨莩赏跏吣?,作‘十七年,韓姬弒其君悼公’。諸家皆照錄《韓世家》文,《集證》、《存真》作‘姬’,洪、郝、林三家改‘姬’為‘□’?!遁嬓!穭h,《訂補》補為‘韓□【弒其君悼公】’。列于十八年。按韓昭侯十年,當魏惠成王十七年。
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九云‘余謂韓姬乃別一韓大夫,非韓□也,悼公非韓君也。考三晉遷晉靜公于屯留后之十二年,鄭取屯留,靜公遷為家人。又歷十一年,為昭侯十年。疑悼公即靜公,至是被弒也。各國之君有二謚者甚多,靜公在位二年而遷,故又謚悼?!都C》更以‘韓姬即是昭侯,韓為姬姓,故云韓姬’。案《晉世家》索隱引《紀年》‘韓共侯、趙成侯遷晉桓公于屯留’,謂‘已后更無晉事’,是司馬貞所見《紀年》自此以后不記晉事,此處悼公自不得為晉靜公。王劭見聞極博,已不知悼公為何君,當存疑。
?。燮咭唬荩ā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八年,惠成王以韓師敗諸侯師于襄陵。齊侯使楚景舍來求成。公會齊、宋之圍?!端?jīng)·淮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有‘公會齊、宋之圍’六字,全祖望、趙一清校本亦有,戴震校本刪,云:‘原本及《竹書》皆無此語。’所謂‘原本’即大典本,則固有此語,所據(jù)實僅今本《紀年》。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三0亦刪?!洞嬲妗?、《輯?!犯摹癁椤酢?。
《戰(zhàn)國策·楚策一》:‘邯鄲之難,……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趙。邯鄲拔,楚取睢濊之間?!创司吧?。
?。燮叨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九年,晉取玄武、濩澤。《水經(jīng)·沁水注》
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謂‘玄武’為‘泫氏’之誤,‘蓋“泫”以脫去水旁而為“玄”,“武”與“氏”又以形近相似而誤’。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九改‘玄武’為‘泫氏’。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亦作‘泫氏’。《集證》、《考訂》以‘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見前),脫去‘十’字,與此為一事。
?。燮呷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十年,齊筑防以為長城。《水經(jīng)·汶水注》
《竹書紀年》云:梁惠王二十年,齊閔王筑防以為長城?!妒酚洝ぬK秦列傳》正義
案:正義所引‘齊閔王’距此甚遠,當誤?;莩赏醵戤旪R威王七年,‘閔’疑為‘威’字之誤,或‘閔王’二字衍。
?。燮咚模莩辑懺唬骸都弛9盼摹分^: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后有子南固、子南勁?!都o年》: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稘h書·武帝紀》注
《汲冢古文》謂: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后有子南勁?!都o年》: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端?jīng)·汝水注》
瓚曰:《汲冢古文》謂: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后有子南勁?!都o年》: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妒酚洝ぶ鼙炯o》集解
案:《史記·周本紀》集解引文,諸本皆脫‘紀年勁’三字,據(jù)日本高山寺藏古寫本補(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頁八四)?!洞嬲妗妨杏诨莩赏醵?,蓋從今本《紀年》,作‘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后有子南勁朝于魏?;莩赏跞缧l(wèi),命子南為侯’。《輯?!肺鰹槎l,前條作‘子南彌牟’;后條作‘子南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附于‘無年世可系者’。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則分列為三條,一見卷五晉出公六年‘衛(wèi)子南彌牟’,云:‘考《左傳》是年彌牟立悼公,《史記》索隱引《紀年》亦有悼公立四年卒于越之文,或“彌牟”下更有“立悼公”三字,俟考?!灰娡頃x烈公二十年‘衛(wèi)子南勁朝于魏’。一見卷六魏惠成王二十一年‘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諸書所引前為《汲冢古文》,后為《紀年》,析為二條是,然前條系約舉之辭,今姑從《存真》合為一條,同系于惠成王二十年。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案《大戴禮》有衛(wèi)將軍文子篇,盧辯曰:“文子,衛(wèi)卿也。《世本》曰︰衛(wèi)靈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左傳》以為彌牟也?!卑隔敯Ч迥辍秱鳌贩Q“公孫彌牟”,又有“奪南氏邑”之語,杜注謂南氏,子南之子公孫彌牟也。又彌牟字子之,亦見哀二十五年《傳》,杜注云:“子之,公孫彌牟文子也?!庇职Ф辍秱鳌罚骸靶l(wèi)悼公立,南氏相之?!奔磸浤?。然則子南其氏,彌牟其名,子之其字,將軍文子則其職與謚也?!?br />
《韓非子·說疑》有‘衛(wèi)子南勁’,與齊田恒、宋子罕、楚白公、燕子之等并列,稱為‘皆朋黨比周以事其君,隱正道而行私曲,上逼君,下亂治,援外以撓內(nèi),親下以謀上’,當即其人。所謂‘援外以撓內(nèi)’,與《紀年》所云朝魏、惠成王命之為侯合。田恒、白公、子之皆屬由奴隸制轉(zhuǎn)化為封建期間的變革人物,(見郭沫若同志《中國古代史的分期問題》,《奴隸制時代》頁八至一0。)子南勁在衛(wèi)國所為當亦與之相同。
?。燮呶澹荨吨駮o年》曰:魏殷臣、趙公孫裒伐燕,還,取夏屋,城曲逆。《水經(jīng)·滱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詳何年。’《輯?!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八系于惠成王二十三年,云:‘此顯王二十一年,趙肅侯二年也?!曰萃醵隁w趙邯鄲,與之修睦,故此年會于陰晉(詩銘案:指惠成王二十三年),與謀伐燕。必燕或侵軼中山,故魏約趙師共伐之也?!Z多懸揣,系年亦本今本《紀年》。現(xiàn)姑從《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年。
?。燮吡荨吨駮o年》:壬寅,孫何侵楚,入三戶郛?!端?jīng)·丹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詳何年?!遁嬓!犯接凇疅o年可系者’。今本作‘(周顯王)二十二年壬寅’云云,蓋以其年干支為壬寅。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云:‘《丹水注》引此本無年,壬寅是紀日,非紀年也?!惙旰狻吨駮o年集證》卷四六云:‘顯王元年為癸丑,則是年為甲戌,非壬寅也。……韓怡謂壬寅日也,上無時月,簡有脫落,亦非。余案“壬寅”當是“王命”二字之訛,王指惠成王,孫何蓋魏將也。’時尚無以干支紀年者,壬寅當指日,如前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洪頤烜、韓怡說是。現(xiàn)姑從《存真》列此。
?。燮咂撸莅础都o年》:粵子無顓薨,后十年,楚伐徐州?!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诨莩赏醵哪?,應(yīng)為二十五年。
[七八]《竹書紀年》曰:魏章率師及鄭師伐楚,取上蔡?!端?jīng)·汝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列此?!妒酚洝の菏兰摇罚骸ò酰┚拍辏c秦王會臨晉,張儀、魏章皆歸于魏?!麟[:‘章為魏將,后又相秦?!讓W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八云:‘魏章魏公族,后仕秦為庶長,擊楚于丹陽,卒歸于魏而卒,詳見《
秦本紀》及《六國年表》?!敿创宋赫?。
?。燮呔牛荨吨駮o年》曰:孫何取□陽?!端?jīng)·潁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列此。
?。郯耍埃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十五年,絳中地○,西絕于汾?!端?jīng)·汾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梁武王’,朱箋云:‘當作梁惠成王?!w一清校本改,戴震校本仍作‘梁武王’。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六云:‘戴仍作“武王”,當是刊板之誤。按梁有惠成王而無武王,今本《竹書》系此于周顯王二十三年,適當惠成王二十五年??卓檀鞅咀骰莩赏酢!?br />
[八一]《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端?jīng)·渠水注》
《紀年》作逢澤?!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案:永樂大典本《水經(jīng)注》云:‘徐廣《史記音義》云:“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陂?!壁?,《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朱謀□本同。戴震校本改為‘《汲郡墓竹書紀年》作“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云:‘案近刻脫“秦孝公會諸侯于”七字?!癖尽都o年》有‘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實為戴校所本,非有他本《水經(jīng)注》為依據(jù)?!妒酚洝ち鶉瓯怼非匦⒐辍T侯畢賀,會諸侯于澤,朝天子’。集解:‘徐廣曰:《紀年》作逢澤?!瘬?jù)徐廣《史記音義》所引,《紀年》原文當與《史記》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有關(guān),戴震有見于此,又以今本《紀年》為可憑信,因托諸永樂大典本以改《水經(jīng)注》舊文,雖作偽,然亦有見地。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二二據(jù)集解改為‘徐廣《史記音義》曰:秦孝公會諸侯于澤,《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近是。
《存真》據(jù)戴校本作‘二十九年,秦孝公會諸侯于蓬澤?!疲骸芭睢币嘧鳌胺辍?。’《輯?!芬嗔杏诨莩赏醵拍辏鳌厩匦⒐珪T侯于】逢澤’。系年皆據(jù)《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年應(yīng)為惠成王二十八年?!队喲a》云:‘考徐廣《音義》“《紀年》作逢澤”,蓋以明《史記》“澤”之異文。不必《紀年》所記即此事,亦不必《紀年》記逢澤會與《史記》同年?!煞鞘?。
?。郯硕莅础都o年》云:二十八年,與齊田□戰(zhàn)于馬陵?!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紀年》:威王十四年,田□伐梁,戰(zhàn)馬陵。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
王劭:《紀年》云:……(梁惠王)二十七年十二月,齊田□敗梁于馬陵?!妒酚洝O子吳起列傳》索隱
《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
案:《史記·孟嘗君列傳》:‘宣王二年,田忌與孫臏、田嬰俱伐魏,敗之馬陵,虜魏太子申,而殺魏將龐涓?!麟[:‘《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br />
《紀年》所記馬陵之戰(zhàn),一作在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一作‘二十八年’?!洞嬲妗贩至袨槎l:‘二十七年十二月,齊(威王十四年)田□伐我’;‘二十八年,與齊田□戰(zhàn)于馬陵,【我?guī)煍″汀俊??!遁嬓!穭t合為一條,云:‘案《魏世家》索隱引“二十八年,與田□戰(zhàn)于馬陵”。二十七年十二月,在周正為二十八年二月,是《魏世家》索隱已改算為周正也?!都o年》用夏正,何獨于此二條改用周正,且記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四條,皆為司馬貞所引,何或改或不改?《輯?!分f實未允當。《訂補》云:‘案此事《魏世家》、《孟嘗君列傳》索隱皆引作“惠王二十八年”,則《孫吳列傳》之“二十七年”,“七”為“八”字之訛。’然索隱所引尚有馬陵之戰(zhàn)在‘威王十四年’一條,威王元年當梁惠成王十四年(見前),威王十四年正當惠成王二十七年。以《訂補》推算威王元年在惠成王十五年,因謂惠成王二十八年‘至此正得十四年’,此條亦成為其二十八年說之佐證。《訂補》推算有誤,說已見前,‘七’不得為‘八’字之訛。馬陵之戰(zhàn)為當時一大戰(zhàn)役,始于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決戰(zhàn)則在次年,《存真》分別錄為兩條,是。
《孟子·梁惠王上》:‘及寡人之身,東敗于齊,長子死焉?!L子為太子申,所云即馬陵之戰(zhàn)?!稇?zhàn)國策·齊策一》:‘田忌為齊將,系梁太子申,禽龐涓?!嘀甘且??!妒酚洝?、《國策》皆謂此役擒殺魏將龐涓。一九七二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孫臏兵法》竹簡,其《擒龐涓》一篇謂:‘孫子弗息而擊之桂陵,而擒龐涓?!驱嬩冈缭诠鹆曛畱?zhàn)中見擒,與此異。
《史記·六國年表》:‘(周顯王二十八年、齊宣王二年)敗魏馬陵,田忌、田嬰、田□將?!短锞粗偻晔兰摇罚骸固锛?、田嬰將。’集解‘徐廣曰:嬰,一作□?!稇?zhàn)國策·魏策二》:‘魏惠王起境內(nèi)眾,將太子申而攻齊,客謂公子理之傅曰:“……太子年少,不習于兵,田□宿將也,而孫子善用兵,戰(zhàn)必不勝,不勝必禽。”’是田□為齊之名將,聞于敵國,此役實以田□為主,《紀年》于三田之中特書田□當?shù)闷鋵?。田□亦稱‘□子’,《史記·楚世家》:‘王所以戰(zhàn)勝于徐州者,田□子不用也?!踝诱哂泄τ趪?,而百姓為之用。’《田敬仲完世家》:‘(齊威王曰):吾臣有□子者,使守高唐,則趙人不敢東漁于河。’《戰(zhàn)國策·齊策》同。
?。郯巳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十八年,穰疵率師及鄭孔夜戰(zhàn)于梁赫,鄭師敗逋?!端?jīng)·渠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作‘穰疪’,朱謀□本作‘穰苴’。戴震校本改作‘穰疵’,云:‘近刻訛作“苴”?!俄n非子·內(nèi)儲說下》:‘鄴令襄疵,陰善趙王左右。趙王謀襲鄴,襄疵常輒聞而先言之魏王。魏王備之,趙乃輒還?!帧秴问洗呵铩o義》:‘公孫鞅以其私屬與母歸魏,襄庛不受,曰:“以君之反公子卬也,吾無道知君?!惫适孔孕胁豢刹粚徱?。’注:‘襄庛,魏人也?!呫湫1炯磽?jù)《竹書紀年》為說,謂‘襄庛即穰庛’,是?!洞嬲妗纷鳌Υ谩?,據(jù)戴校本。《輯?!纷鳌凇?,誤。
?。郯怂模莅础都o年》云:二十九年五月,齊田□伐我東鄙;九月,秦衛(wèi)鞅伐我西鄙;十月,邯鄲伐我北鄙。王攻衛(wèi)鞅,我?guī)煍】??!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二十九年,齊田錛及宋人伐我東鄙,圍平陽?!端?jīng)·泗水注》
《紀年》曰:梁惠王二十九年,秦衛(wèi)鞅伐梁西鄙?!妒酚洝ど叹袀鳌匪麟[
[八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年,城濟陽。 《水經(jīng)·濟水注》
?。郯肆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三十年,秦封衛(wèi)鞅于鄔,改名曰商?!端?jīng)·濁漳水注》
《竹書紀年》:衛(wèi)鞅封于鄡?!逗鬂h書·光武紀》注
《紀年》云:秦封商鞅在惠文王三十年?!妒酚洝ど叹袀鳌匪麟[
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七云:‘《商君列傳》謂:“鞅既破魏,封之于商十五邑。”“于”讀為烏,當即鄔也。舊名止鄔,今改曰商,故謂之商于?!洞嬲妗吩疲骸稘h書·地理志》鉅鹿郡有鄡縣,字亦作“○”,音苦堯反,故城在保定府束鹿縣東,六國時為趙地,非鞅所得封也。只以字形相亂,《水經(jīng)注》、《后漢書》注于鄡縣并引《竹書》,偽《紀年》亦改作“鄡”,謬矣?!?br />
[八七]《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三月,為大溝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水經(jīng)·渠水注》
《竹書紀年》云:惠王為大溝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遁浀貜V記》卷五東京祥符縣
[八八]《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邳遷于薛,改名徐州?!端?jīng)·泗水注》
《紀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遷于薛,(故)[改]名曰徐州?!妒酚洝斒兰摇匪麟[
《紀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遷于薛,改名徐州?!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正義
案:《訂補》云:‘會注考證本《史記》作“壽”。張文虎《札記》云:“案據(jù)集解、索隱,似即田常弒簡公之壽州?!薄睹蠂L君列傳》正義所引當奪‘一’字。
[八九]《紀年》云:與魏戰(zhàn)岸門?!妒酚洝で乇炯o》索隱
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秦本紀》:“孝公二十二年,封鞅為列侯,號商君。二十四年,與晉戰(zhàn)雁門?!彼麟[曰:“《紀年》云:與魏戰(zhàn)岸門。此云雁門,恐聲誤也?!薄a為‘秦與魏戰(zhàn)岸門’。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作‘與秦戰(zhàn)岸門’,改‘魏’為‘秦’,《存真》、《輯?!吠?。《史記·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三年‘與晉戰(zhàn)岸門’,當惠成王三十二年,《考訂》、《存真》、《輯?!废的険?jù)此。案應(yīng)為惠成王三十一年。
[九0]《竹書紀年》曰:秦蘇胡率師伐鄭,韓襄敗秦蘇胡于酸水?!端?jīng)·濟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三十二年,云:‘此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列此。
?。劬乓唬莨艜都o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從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
《汲冢竹書》:魏惠王亦有后元?!妒酚洝ば⑽谋炯o》索隱
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改元后十七年卒。《史記·魏世家》集解
按《紀年》: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未卒也?!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紀年》說: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稱后元一,十七年卒?!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紀年》:……此時梁惠王改元稱一年,未卒也?!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至三十六年改為后元也?!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汲冢紀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锻ㄨb外紀》卷二
案:《史記·魏世家》集解、索隱所引作‘惠成王十七年卒’,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作‘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魏世家》集解之語,出自荀勖,為《紀年》整理考釋之直接參與者,杜預(yù)亦曾親見竹書,二人之語當非臆說。司馬光《資治通鑒考異》卷一既引《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又引《魏世家》集解,主杜預(yù)說。《存真》、《輯?!芬鄰亩耪f,列惠成王一至三十六年,又列后元一至十六年,注亦僅引《后序》。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以惠成三十六年當年改元稱一年,其卒則在十七年,云:‘案杜與荀、和同時,得見《竹書》,不應(yīng)言有同異,《后序》“十六年”,“六”字自是“七”字之訛,乃鈔錄鈐刻者有誤也。……今從和氏說校正?!资细摹癁椤摺誀烤图庖?,實從荀勖之說。二說之歧異,一為三十六年之次年改元,一為當年改元。案《魏世家》集解云:‘荀勖曰:和嶠云:“《紀年》起自黃帝,終于魏之今王;今王者,魏惠成王子?!卑浮短饭珪坊莩赏醯曰萃?,惠王子曰襄王,襄王子曰哀王?;萃跞曜?,襄王立十六年卒,并惠、襄為五十二年。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改元后十七年卒,《太史公書》為誤分惠成之世,以為二王之年數(shù)也?!妒辣尽坊萃跎逋酰鵁o哀王,然則今王者魏襄王也?!松w節(jié)錄荀勖《紀年敘錄》之文?!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云:‘哀王于《史記》襄王之子,惠王之孫也。惠王立三十六年卒而襄王立,立十六年卒而哀王立。古書《紀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從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即惠王也。疑《史記》誤分惠成之世,以為后王年也?!鳌⒍沤杂谩都o年》以校正《史記》,以《史記》之惠王三十六年為前元,襄王之十六年實為惠王之后元,并無歧異。所不同者,惟一作惠成十七年卒,一作十六年卒而已。案惠成王三十六年采惠施之策,率諸侯朝齊威王于徐州,互尊為王,即所謂‘徐州相王’,見《史記·六國年表》,惠王改元之故實萌于此。其時慣例,如非特殊理由(即不承認前王,如奪位等事),皆逾年改元,惠成王以徐州相王而改元,具有慶祝之意,決無當年改元之理。此事可由秦惠文王之更元為證?!妒酚洝で乇炯o》:‘(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為王,韓亦為王。(詩銘案:‘秦’原作‘魏’,據(jù)《史記志疑》說改。)……十四年,更為元年。’秦惠文王十三年稱王,十四年更元。案《周本紀》曰:‘(顯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稱王。’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三云:‘乃秦惠十三年也,秦惠在位二十七年,改十四年為元年,豈非以稱王之故歟?!鳌⒍胖?,疑因計算方法不同所致,如從惠成王三十六年稱王、決定改元時起算,其卒應(yīng)為此后之十七年。以荀勖語較含糊,疑有訛舛,‘改元后十七年卒’之‘改元’二字,似涉前‘改元稱一年’而衍,(索隱所引‘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稱后元一,十七年卒’,即無‘改元’二字。)所謂‘后十七年卒’,實自三十六年起計算,與《后序》所錄《紀年》原文十六年,惠成王卒,其間似無矛盾。現(xiàn)從《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
?。劬哦莅础都o年》:鄭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史記·韓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妨杏诨莩赏鹾笤辍?br />
?。劬湃萃踣堪础都o年》云:韓昭侯之世,兵寇屢交,……《史記·申不害列傳》索隱
案:《訂補》云:‘按此乃王劭據(jù)《紀年》為說之詞,當非原文,因昭侯卒事,附于此?!?br />
[九四]薛瓚注《漢書》云……《汲冢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端?jīng)·渠水注》
瓚曰:……《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妒酚洝ぺw世家》集解
《漢書音義》云:臣瓚案……《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蹲髠鳌ざü拍辍氛x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后元三年,云:‘諸書未引何年,洪氏補在顯王三十一年(惠王三十三年),陳氏云:“當是趙肅侯十八年事”(惠王后元三年),今從之?!槭现负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陳氏指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都C》云:‘余考《田完世家》湣王元年至四十年,并無伐趙之事,唯宣王十一年,與魏伐趙,趙決河水灌齊?!囤w世家》肅侯十八年亦云:“齊、魏伐我,決河水灌之?!贝蠹s俱在顯王末年?!顷愂弦辔创_指此役當在肅侯十八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系于惠成王后元四年,以推算不同,(《存真》以惠成王三十六年之后一年方為后元元年,《考訂》即以三十六年為后元元年。)有一年之差。現(xiàn)姑從《存真》系此。
[九五](按《紀年》):威侯七年,與邯鄲圍襄陵。五月,梁惠王會威侯于巫沙。十月,鄭宣王朝梁?!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鄭威侯即鄭宣王,《紀年》亦稱為韓威王(見后)。《韓非子》《說林》、《外儲說右》、《難一》作韓宣王,《史記·韓世家》作宣惠王?!妒酚洝で乇炯o》:‘(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為王,韓亦為王。’惠文君十三年當鄭威侯八年,此條十月已稱鄭宣王,自不得在七年?;蛑^‘七年’不系月,而后有‘五月’、‘
十月’等字,‘五月’上當脫‘八年’二字,疑是?!洞嬲妗?、《輯?!妨杏诨莩赏鹾笤拍辍?br />
[九六]樂資據(jù)《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也。《史記·衛(wèi)世家》索隱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后元十一年,云︰‘洪氏據(jù)《衛(wèi)世家》索隱補?!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周顯王)四十四年,衛(wèi)平侯卒,子孝襄侯立。’云:‘此條本脫?!妒酚洝ばl(wèi)世家》:“平侯八年,子嗣君立?!彼麟[云:“樂資據(jù)《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今據(jù)《年表》補。’《存真》本此,除加【】號并刪‘四十四年’外,文與《校正》同?!遁嬓!纷鳌l(wèi)孝襄侯’,附于‘無年世可系者’?!妒酚洝ち鶉瓯怼凤@王四十五年當‘衛(wèi)嗣君元年’,其立當在四十四年,洪氏即據(jù)此補。顯王四十四年當惠成王后元九年,列此。
?。劬牌撸荩ā吨駮o年》):十年,齊田肸及邯鄲、韓舉戰(zhàn)于平邑,邯鄲之師敗逋,獲韓舉,取平邑、新城。《水經(jīng)·河水注》
《紀年》云:韓舉,趙將?!帧都o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水經(jīng)注》此條所引《紀年》凡三事,第一事冠以‘晉烈公’,似此三事皆屬烈公,誤。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十年’,戴震校本改作‘九年’,云:‘案近刻訛作十年。’《存真》云:‘此事《水經(jīng)注》引作晉烈公十年。索隱云:“《紀年》敗韓舉當韓威王八年”,計相去七十八歲,不應(yīng)有兩田□,兩韓舉??肌囤w世家》云:“肅侯二十三年,韓舉與齊、魏戰(zhàn),死于桑丘?!泵C侯元年當梁惠王二十二年,下逮后元十年,為肅侯之二十五年。蓋《趙世家》誤“五”為“三”,《水經(jīng)注》誤惠成后元十年為晉烈公十年也。至《韓世家》以韓舉為韓將,則更舛矣?!洞嬲妗?、《輯校》皆列入惠成王后元十年,是。
《史記·韓世家》:‘(宣惠王)八年,魏敗我將韓舉?!麟[:‘韓舉則是韓將不疑,而《紀年》云:韓舉,趙將。蓋舉先為趙將,后入韓。又《紀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是不同也?!读鶉瓯怼讽n宣惠王八年亦書‘魏敗我韓舉’。是韓舉明為韓將。司馬貞所據(jù)《紀年》當即《水經(jīng)注》所引,以有‘邯鄲韓舉’之文,因云‘韓舉趙將’。案《紀年》敘戰(zhàn)役或以師舉,或以將舉。陳夢家謂‘邯鄲韓舉’,‘邯鄲’即趙師,‘韓舉’即韓將韓舉,不得解為‘趙將韓舉’?!读鶉瓯怼繁灸暧陧n記‘魏敗我韓舉’。于趙記‘趙武靈王元年,魏敗我趙護’。邯鄲之師其將為趙護,與韓舉顯為兩人。(《六國紀年表考證》,《燕京學報》第三六期頁一三七。)此役實為齊、魏聯(lián)師攻趙,《戰(zhàn)國策·魏策二》:‘犀首、田□欲得齊、魏之兵以伐趙,梁君與田侯不欲?!闯鼍?,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戰(zhàn)敗也,悉起兵從之,大敗趙氏?!瘬?jù)《紀年》,是役韓助趙,韓舉見獲。
[九八]《紀年》當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案:《史記·孟嘗君列傳》:‘(齊)宣王七年,田嬰使于韓、魏,韓、魏服于齊。嬰與韓昭侯、魏惠王會齊宣王東阿南,盟而去?!麟[:‘《紀年》當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w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云:‘昭侯當為威侯,宣王當為威王?!执轰摺吨駮o年補證》卷四同。《存真》作‘十一年,王會韓昭侯、齊宣王于平阿。’《輯?!纷鳎骸荒辏緯n威侯、齊威王于】平阿?!?br />
[九九](《紀年》)又云:(梁惠王)后元十三年,會齊威王于鄄?!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案:《史記》諸本或作‘鄄’,或作‘甄’。《呂氏春秋·不屈》:‘惠王布冠而拘于鄄?!咦ⅲ骸?,邑名也。自拘于鄄,將服于齊也?!创耸隆U?、鄄通用,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九云:‘甄,齊邑名,即《春秋》莊公十四年會于鄄者。本為衛(wèi)邑,趙成侯嘗取之,此時屬齊。字有涓堅真震四聲。’《存真》作‘鄄’,《輯?!纷鳌纭?br />
?。垡唬埃埃荩ā都o年》以為):梁惠王后元十三年四月,齊威王封田嬰于薛。十月,齊城薛?!瓔氤醴馀沓?。《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
案:《輯?!妨小畫氤醴馀沓恰诨莩赏鹾笤晗?,云:‘此司馬貞據(jù)《紀年》為說,非本文。’《存真》系于十四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系于十五年。現(xiàn)從《輯?!?。
[一0一](《紀年》):(梁惠王后元)十四年,薛子嬰來朝?!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一0二](《紀年》):(梁惠王后元)十五年,齊威王薨?!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一0三]《竹書紀年》曰:燕人伐趙,圍濁鹿。趙武靈王及代人救濁鹿,敗燕師于勺梁。《水經(jīng)·滱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后元十五年,云:‘元文不引何年,今姑附此?!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队喲a》云:‘今本《紀年》此事在周顯王十七年,當梁惠王十九年。按趙武靈王即位在梁惠王后十一年,此時為趙成侯二十三年,何得云“武靈王”?其誤灼然。雷學淇《義證》四十據(jù)《趙世家》“武靈王二十六年,攘地北至燕、代”語,系于今王十九年,亦乏明證,疑難強定。’現(xiàn)姑從《存真》列此。
?。垡唬八模莨艜都o年》篇,……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
案:《史記·魏世家》集解等所引《紀年》,已見前,此不具引。
?。垡唬拔澹荨都晨ぶ駮o年》曰:鄭侯使韓辰歸晉陽及向。二月,城陽、向,更名陽為河雍,向為高平。《水經(jīng)·濟水注》
徐廣曰:《汲冢紀年》云:魏哀王四年,改宜[晉]陽曰河雍,改向曰高平?!妒酚洝で乇炯o》集解
徐廣曰:《紀年》云:魏哀王四年,改陽曰河雍,向曰高平?!妒酚洝ぺw世家》集解
《括地志》云:……《紀年》云:鄭侯使辰歸晉陽、向,更名高平?!妒酚洝し额×袀鳌氛x
案:《史記·秦本紀》集解引作‘魏哀王二十四年’,《輯?!吩疲骸浮都o年》終于今王二十年,不得有二十四年,“二十”字衍?!毡靖呱剿屡f藏天養(yǎng)鈔本《秦本紀》正作‘四年’(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五頁五一),據(jù)刪。《史記·趙世家》集解所引,宋景祐本、蜀大字集解本、紹興本、耿秉本、明游明本、清殿本皆作‘魏襄王’(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三頁四0),宋黃善夫本、晚清金陵書局本皆作‘魏哀王’?!遁嬓!纷鳌合逋酢?,蓋據(jù)殿本。案徐廣以今王為哀王,作‘魏哀王’者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見本書附錄。
[一0六]《紀年》曰:今王四年,碧陽君之諸御產(chǎn)二龍?!堕_元占經(jīng)》卷一一三
案:干寶:《搜神記》卷六:‘周烈王六年,林碧陽君之御人產(chǎn)二龍?!敱尽都o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碧陽”二字費解,《山海經(jīng)·東山經(jīng)》云:“孟子之山,其上有水出焉,名曰碧陽?!焙萝残幸杀剃柧此顾?。’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碧陽,地名;君,僭號也。是時諸國封其臣皆稱君,此碧陽君不知是魏臣否?《山海經(jīng)》有碧陽山,荒遠,疑非是?!?br />
[一0七]《紀年》又云:子之殺公子平?!妒酚洝ぱ嗍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跷迥辍!洞嬲妗吩疲骸堆嗖摺罚骸把嗤鯂埣攘⑷?,舉國屬子之。子之三年,燕國大亂,將軍市被、太子平謀攻子之。儲子謂齊宣王曰:因而仆之,破燕必矣。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因北地之眾,以伐燕。燕王噲死,子之亡。二年,而燕人立太子平,是為昭王?!薄洱R策》:“韓、齊為與國,張儀以秦、魏伐韓,齊將救之。田臣思曰:不如聽之。子噲與子之國,百姓弗戴,諸侯不與,秦伐韓,楚、趙必救之,是天以燕賜我也。王曰:善。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舉燕國(‘三’當作‘五’)?!眲t伐燕之為齊宣,本自明白。自太史公作《史記》,于齊之世系奪去兩代,遂使齊宣不與燕噲相當,自不得不以伐燕屬之齊湣。生史遷后者,唯遷是從,于是《荀子》之文可以改,(《王霸篇》齊湣敗燕,蓋劉向所改。)《孟子》之書不可讀。自宋以來,紛如聚訟,若《黃氏日鈔》、(以《梁惠王篇》伐燕,為易王初立齊取十城;《公孫丑篇》伐燕,為湣王乘子之之亂。不知燕文公卒于梁惠王后二年,乃齊威王之二十五年,則取燕十城者,是威王非宣王也。)《資治通鑒》(移宣王之年以就《孟子》),或節(jié)外生枝,或斷鶴續(xù)鳧,豈知真古文《紀年》確乎伐燕者,是宣非湣也。此《紀年存真》之所以不可不輯也。請為讀《孟子》者正告曰:伐燕之役在周赧王元年,燕王噲七年,齊宣王六年?!?br />
?。垡唬鞍耍荨都弛<o年》曰: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妒酚洝ぱ嗍兰摇芳?br />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跷迥辍?br />
《史記·燕世家》:‘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眾,以伐燕。士卒不戰(zhàn),城門不閉,燕君噲死,齊大勝,燕子之亡。’集解:‘徐廣曰:“《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斌S案:《汲冢紀年》曰:“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薄妒酚洝匪鶕?jù)者為《國策·燕策》,誤改‘宣王’為‘湣王’?!秶摺R策》亦記是役,見前條?!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窊?jù)策文,又改‘齊王’為‘桓公’,以為‘桓公五年’事。或謂‘桓’、‘宣’字相近,司馬遷既以伐燕之役為湣王事,乃以意移于桓公,當時所據(jù)本或有宣王五年之說,又移以為桓公之五年,疑是。
金文有《陳璋壺》,銘為:‘隹主五年,奠□陳○再立事歲,孟冬戊辰,大臧□孔陳璋內(nèi)(入)伐匽(燕)亳邦之只(獲)?!ㄒ婈悏艏摇睹赖蹏髁x劫掠的我國殷周銅器集錄》A746)所記為齊伐燕之役,陳璋入燕都,獲此戰(zhàn)利品。器為燕物,刻□乃齊人所加。陳夢家以‘隹主五年’為宣王之五年,所記即是役(同上書)。唐蘭先生則以為齊湣王五年事(見《戰(zhàn)國縱橫家書》頁一四一)。疑莫能定。近河北平山發(fā)現(xiàn)中山國大墓,所出銅器,銘文亦記是役,如方壺銘中有‘郾(燕)故君子徻(噲),新君子之,不用禮義,不顧逆順,故邦亡身死’之語,蓋中山預(yù)于是役,‘擇郾吉金,鑄為彝壺’,蓋以俘獲之物改鑄為器者。
?。垡唬熬牛菪鞆V曰:《紀年》云:立燕公子職?!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徐廣曰:《紀年》亦云爾?!妒酚洝ぺw世家》集解
且《紀年》之書,其說又同?!妒酚洝ぺw世家》索隱
案:《史記·趙世家》:‘(趙武靈王)十年,……齊破燕,燕相子之為君,君反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猓骸鞆V曰:“《紀年》亦云爾?!薄麟[:‘《燕系家》無其事,蓋是疏也。今此云“使樂池送之”,必是憑舊史為說,且《紀年》之書,其說又同。’《存真》據(jù)此作‘【趙召燕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輯校》作‘趙立燕公子職’。皆列于今王五年。
《國策·燕策一》:‘子之三年,燕國大亂,百姓恫怨。將軍市被、太子平謀,將攻子之?!右驍?shù)黨聚眾,將軍市被圍公宮,攻子之,不克。(將軍市被及)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將軍市被死已殉國。……二年,燕人立公子平,是為燕昭王。’楊寬先生以‘將軍市被及’五字為衍文(《戰(zhàn)國史》頁一0三),是《史記·燕世家》集解、索隱引《六國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ㄔ娿懓福航癖究ァ印郑`。)是《紀年》、《國策》、《六國年表》皆稱太子平已死,其后被立為昭王之公子平,自不得為太子平?!秶摺泛喸炩?,《史記·燕世家》照錄策文,又有竄改,以致聚訟紛紜,莫衷一是。實則市被本太子平之黨,攻子之不克,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及將軍市被,二人皆‘死已(以)殉國’。《燕策》稱所立者為‘公子平’,稱‘公子’而不稱‘太子’,其誤當在‘平’字,《燕世家》則改‘公子’為‘太子’,益滋混亂。(《戰(zhàn)國策》鮑彪、吳師道校注本更據(jù)《燕世家》之文改‘公子’為‘太子’,誤。)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燕策》立太子平句,本是立公子職之誤,《燕世家》又承其訛也?!?。
近世出土燕國兵器,有‘郾(燕)王職’□,器多出燕下都,亦曾出于山東之益都、臨朐,此‘郾王職’即公子職,亦即燕昭王,兵器之出于山東,當為伐齊時所遺留。
?。垡灰唬埃荨都o年》曰:……周隱王二年,齊地暴長,長丈余,高一尺。《太平御覽》卷八八0咎征部
案:干寶《搜神記》卷六:‘周隱王二年四月,齊地暴長,長丈余,高一尺五寸?!敱尽都o年》。今本《紀年》以隱王為赧王,注云:‘《史記》作赧王,名延,蓋赧、隱聲相近?!端焉裼洝肪砹?,多錄自他書,按時間先后為次,見于《紀年》者凡五條,屬宣王、惠王、隱王、哀王、烈王。隱王次于惠王之后,哀王之前,當非赧王。東周諸王多異稱,《世本》、《史記》、《漢書·古今人表》、《帝王世紀》所記往往不同,此隱王當為惠、哀之間某王之異稱,今已不詳。以隱王為赧王,蓋始于今本《紀年》,所據(jù)當亦為《御覽》?!队[》此條所引凡二事,第一事為‘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長十丈有余,高尺半’,第二事即此。輯今本《紀年》者系第一事于周顯王五年,《史記·六國年表》魏惠成王七年當周顯王五年,為輯者所據(jù)。至第二事,輯者之意以為《御覽》既列于惠成王七年之后,則隱王自當為顯王以次之周王。顯王之次為慎靚王,與隱王不似;慎靚王之次為赧王,赧、隱聲近,遂以隱王為赧王。輯者亦非有意作偽,觀注自明。案《御覽》引《紀年》一條兩事者,非有先后之別,如卷九六八所引兩事,第一事在晉昭公六年,第二事在周幽王十年,與此條同。昔之治《紀年》者習于今本之說,皆以隱王即赧王,疑非?!洞嬲妗?、《輯?!妨杏诮裢趿?。蓋據(jù)今本《紀年》以隱王即赧王,現(xiàn)從舊說,姑系于此。
?。垡灰灰唬菪鞆V曰:……《紀年》于此亦說楚景翠圍雍氏。韓宣王卒。秦助韓共敗楚屈丐。又云:齊、宋圍□棗。《史記·韓世家》集解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跗吣辍mn宣王二十一年卒,當魏襄王六年,應(yīng)系于此。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戰(zhàn)國策·楚策》曰:“齊、秦約攻楚,楚令景翠以八城賂齊?!薄肚夭摺罚骸爸芫^景翠曰:公爵為執(zhí)圭,官為柱國?!鄙w翠亦楚之顯者也?!洞嬲妗吩疲骸读鶉怼罚骸绊n宣惠王二十一年,秦助我攻楚,圍景痤?!别睿创湟??!妒酚洝ぴ绞兰摇纷骶按??!洞嬲妗酚衷疲骸浮冻兰摇罚骸皬垉x誑楚,楚攻秦,與秦戰(zhàn)丹陽。秦大敗我軍,斬甲士八萬,虜我大將軍屈□(楚懷王十七年)?!薄俄n世家》:“與秦共攻楚,敗楚將屈□,斬首八萬于丹陽(宣惠王廿一年)?!比粍t《紀年》當云韓助秦,今云秦助韓,傳鈔訛也?!跫辞ぁ?jù)《秦本記》,是役以秦為主,不記韓事,《存真》說是。
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所出帛書《戰(zhàn)國縱橫家書·蘇秦謂陳軫章》:‘齊、宋攻魏,楚回(圍)翁(雍)是(氏),秦敗屈□,胃(謂)陳軫曰:……今者秦立于門,客有言曰:魏王胃(謂)韓倗、張義(儀):煮棗將榆(渝),齊兵有(又)進,子來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枝(支)也。……’此章亦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宋攻魏’,《世家》無‘齊宋’二字,‘煮棗將榆’作‘煮棗將拔’,說陳軫者為蘇代而非蘇秦。所記是役與《紀年》合。
?。垡灰欢萃踣堪福骸都o年》云:……(齊)宣王八 年,殺王后?!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跗吣辍!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罚骸ㄍ酰┤辏瑲⑵浯蠓蚰残?。’索隱:‘徐廣曰:“一作夫人?!卑浮赌瓯怼芬嘧鞣蛉恕M踣堪福骸都o年》云:“齊桓公十一年,殺其君母;宣王八年,殺王后。”然則“夫人”之字,或如《紀年》之說?!癖尽读鶉瓯怼纷鳌蠓颉?,已為后人所改。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據(jù)《世家》,桓公稱公,威王稱王,則王后似謂宣王之母、威王之妃矣?!?br />
[一一三]《竹書紀年》曰:襄王七年,韓明率師伐襄丘。《水經(jīng)·濟水注》
?。垡灰凰模荨吨駮o年》:魏襄王七年,秦王來見于 蒲膎關(guān)。四月,越王使公師隅來獻乘舟,始罔及舟三百 ,箭五百萬,犀角象齒焉?!端?jīng)·河水注》
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秦王即秦惠文王也。蒲版,舜舊都,其北有長版,為邑之險要,故曰蒲版。魏既獻河西之地于秦,因險設(shè)關(guān)以備秦寇,故曰蒲版關(guān),此魏之界上關(guān)也。后其地入秦,改曰臨晉關(guān)?!肚乇炯o》曰:“惠王后元十二年,王與梁王會臨晉。”《魏世家》亦云:“六年,與秦會臨晉?!鄙w會在此年孟春,《史記》誤以為前年?!?br />
[一一五]《紀年》云: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妒酚洝ら死镒恿袀鳌匪麟[
又按《紀年》,則謂之褚里疾也?!妒酚洝ら死镒恿袀鳌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今王八年。
《史記·樗里子列傳》:‘昭王元年,樗里子將伐蒲?!麟[:‘按《紀年》云: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事與此合?!河窭K《史記志疑》卷二九云:‘或謂惠王是武王之誤,則事又在武四年,非昭元年矣?!队喲a》云:‘考秦惠王后為武王,武王后為昭王。若此信是惠王,則與《史記》不同,索隱不當云:“事與此合。”故此“惠王”疑是“武王”之誤。如此,據(jù)《六國表》紀年推算,事當系在今王十二年,與秦圍皮氏役亦相合。’蒲為衛(wèi)邑,《史記·六國年表》周赧王四年所記有魏‘圍衛(wèi)’,又秦惠王死,是此年秦、魏均圍攻衛(wèi)國?!稇?zhàn)國策·衛(wèi)策》:‘秦攻衛(wèi)之蒲,胡衍謂樗里疾曰:“公之伐蒲,以為秦乎?以為魏乎?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矣。衛(wèi)所以為衛(wèi)者,以有蒲也。今蒲入于秦,(詩銘案:原作‘魏’,據(jù)《史記·樗里子列傳》索隱改。)衛(wèi)必折而入于魏(又案:‘而入’據(jù)索隱引補)……?!薄呶乃浾^衛(wèi)處于秦、魏圍攻之下,秦圍攻蒲急,衛(wèi)必降魏。魏得衛(wèi)則強,即所謂‘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樗里疾因解蒲圍去。據(jù)《紀年》、《國策》、《六國年表》,秦、魏圍衛(wèi),秦解蒲圍,以及秦惠王死,均在同年,是《紀年》之文不誤,而誤在‘事與此合’之‘合’字,疑‘合’為‘異’字之誤。胡衍之說樗里疾,《樗里子傳》亦系于秦昭王元年,蓋誤圍蒲與圍皮氏在同一年。秦圍皮氏,《紀年》在秦昭王元年,與《史記》合,詳后。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褚里疾,秦孝公子,惠公弟。褚里地名,疾名也。《史記》作“樗里”、“煷里”。疾居褚里,故曰“褚里疾”。后為庶長,曰“庶長疾”;受封于嚴,曰“嚴君疾”?!?br />
[一一六]《紀年》云:八年,翟章伐衛(wèi)。《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戰(zhàn)國策·趙策四》:‘翟章從梁來,甚善趙王。趙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辭不受。’是翟章本魏將,后入趙。
?。垡灰黄撸荨吨駮o年》:魏襄王九年,洛入成周,山水大出?!端?jīng)·洛水注》
?。垡灰话耍荨都o年》云:(張儀)梁安僖王九年五月卒?!妒酚洝垉x列傳》索隱
案:汲古閣單索隱本作‘安僖王’,宋黃善夫本、清殿本作‘哀王’,宋耿秉本、明游明本作‘令王’。索隱引《紀年》當作‘安僖王’,所據(jù)為束皙本。后人以束皙所云《紀年》終于魏安僖王之說不可信從,因改為‘哀王’或‘今王’?!钔酢癁椤裢酢?,今本《穆天子傳》荀勖序錄亦誤‘今王’為‘令王’,‘今’之為‘令’形近而誤?,F(xiàn)從《存真》、《輯?!妨杏诮裢蹙拍?。
《存真》、《輯?!方砸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為‘集解’之誤。集解引徐廣曰:‘《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后云:楚圍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于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然爾時張儀已死十年矣?!萝残小吨駮o年校正》卷一四以‘張儀已死十年’為《紀年》文,《存真》、《輯校》同。然細繹集解所引,《紀年》文當止于‘楚人敗’,此后為徐廣之語?!妒酚洝ち鶉瓯怼罚何喊跏辏瑥垉x死,《秦本紀》及本傳同。魏哀王十年迄十九年,正當十年,徐廣所據(jù)當為《史記》。古人記年,非如今人之實算,如據(jù)《紀年》則當為十一年?!缎U贰ⅰ洞嬲妗?、《輯校》疑誤。
?。垡灰痪牛荨吨駮o年》:(襄王)十年,楚庶章率師來會我,次于襄丘?!端?jīng)·濟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十年’,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九年’。戴校云:‘案近刻訛作十年?!洞嬲妗?、《輯?!妨杏诰拍辏鶕?jù)為戴校本。
?。垡欢埃荨吨駮o年》曰:魏襄王十年十月,大霖雨,疾風,河水溢酸棗郛?!端?jīng)·濟水注》
?。垡欢唬荨吨駮o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孫爰率師伐我,圍皮氏,翟章率師救皮氏圍。疾西風。《水經(jīng)·汾水注》
案:《存真》云:‘疾蓋人名,西風地名。(《魏策》:秦、楚攻圍皮氏,楚背秦而與魏,樗里疾怒,欲與魏攻楚。)’其意蓋以‘疾’即樗里疾。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以‘公孫爰’為樗里疾。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亦云:‘《紀年》或稱之褚里疾,或稱之為公孫爰,爰假作緩疾之緩,與疾名字相應(yīng)。’(《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九四)果如此說,則本條‘救皮氏圍’之‘圍’字當屬下讀,作‘圍疾西風’?!队喲a》云:‘按此文“公孫爰帥師”,明非樗里疾為將,則“疾”不當指樗里子也。且上文無褚里疾名,此言疾,于文例亦不合。西風地名,亦未見他證。疑此文當讀“翟章救皮氏圍。句。疾西風。句?!奔参黠L是記天異,與上“大霖雨,疾風”文相類,可證。本與救皮氏事不相涉,魏史記異在同年遂并書于下,《水經(jīng)注》引或誤及之。’《訂補》之說較長,從其標點。
魏襄王十二年當秦昭王元年。一九七五年,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所出秦簡《大事記》系‘攻皮氏’于昭王二年。意此役或延續(xù)二年,次年魏‘城皮氏’(見后),即此,非如《史記·六國年表》魏哀王十三年(表當秦昭王元年)所記‘秦擊皮氏,未拔而解’,僅在一年之內(nèi)。
[一二二](《竹書紀年》):(魏襄王)十三年,城皮氏?!端?jīng)·汾水注》
?。垡欢荨都o年》云:秦內(nèi)亂,殺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壯。《史記·穰侯列傳》索隱
案:《史記·秦本紀》:‘(昭王二年)庶長壯與大臣諸公子為逆,皆誅,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ㄔ娿懓福骸T’下原有‘侯’字,據(jù)日本藏古鈔本刪。)《存真》、《輯?!窊?jù)此列于今王十四年,應(yīng)為十三年。
?。垡欢模荨吨駮o年》曰:楚吾得帥師及秦伐鄭,圍綸氏?!端?jīng)·伊水注》
《竹書紀年》云:楚及秦伐鄭綸氏?!逗鬂h書·黃瓊傳》注
《竹書紀年》云:楚及秦伐鄭,圍綸氏?!短藉居钣洝肪硭奈骶}陽縣
案:《存真》、《輯?!贰ⅰ队喲a》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及《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妨杏诮裢跏迥?,云:‘元文未引何年,雷氏本移此。’雷氏本指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輯?!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今姑從《存真》系此?!队喲a》云:‘《黃瓊傳》作“楚及秦伐鄭”?!浮饵S瓊傳》:‘瓊至綸氏,稱疾不進?!钯t注因引《竹書紀年》‘楚及秦伐鄭綸氏’以釋‘綸氏’二字。如以此屬下讀為‘綸氏今洛州故嵩陽縣城也’,則注引《紀年》失指,亦與他書所引《紀年》不合,疑筆誤?!兑了ⅰ?,《訂補》誤為《潁水注》,《存真》、《輯?!凡徽`。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亦列于今王十五年,與‘翟章救鄭’(見下條)合為一條,云:‘《戰(zhàn)國策·周策》曰:“楚師在山南,吾得將為楚王屬怨于周?!薄囤w策》曰:“秦有楚而伐韓,有韓而伐楚,此天下之所明見也。”又曰:“秦攻楚,休而復(fù)之,已五年矣,攘地千里,今謂楚王茍來,舉玉趾而見寡人,必與楚為兄弟之國,必為楚攻韓、梁,反楚故地。”又曰:“秦、楚為一,東面而攻韓。”《楚世家》曰:“懷王二十年,合齊而善韓。二十四年,倍齊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賂于楚,楚往迎婦。二十五年,懷王入與秦昭王盟約于黃棘,秦復(fù)與楚上庸。”據(jù)策記諸說與《紀年》皆符,蓋此時秦楚復(fù)合,故同往伐韓也?!岬贸?,《存真》云:‘案《渚宮舊事》:“張何謂吾得曰:何能令公貴于三柱國,請為公說王曰:吾得出于晉國,好廉而善劍,不如使其掌客。遂言于懷王,王從之?!笔俏岬脼閼淹鯐r人也。’
[一二五]《汲郡古文》曰:翟章救鄭,次于南屈。 《水經(jīng)·河水注》
臣瓚曰:《汲郡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 《漢書·地理志》注
《汲冢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太平寰宇記》卷四八慈州
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妨杏诮裢跏迥?,云:‘元文未引何年,今從雷氏本?!咐讓W淇《考定竹書紀年》?!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今姑從《存真》系此。
?。垡欢荨都o年》作晉陽、封谷?!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史記·魏世家》:‘(哀王)十六年,秦拔我蒲阪、陽晉、封陵?!麟[:‘《紀年》作晉陽、封谷?!洞嬲妗纷鳎骸辏匕挝移掩?、晉陽、封谷?!遁嬓!吠?,唯于‘晉陽’前所錄《魏世家》文加[]號。
?。垡欢撸荨吨駮o年》云:魏襄王十七年,邯鄲命吏大夫奴遷于九原,又命將軍、大夫、適子、戍吏皆貉服?!端?jīng)·河水注》
[一二八]徐廣曰:《紀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妒酚洝ぬK秦列傳》集解
按《紀年》作胥。《史記·蘇秦列傳》索隱
案:《史記·蘇秦列傳》:‘決宿胥之口?!猓骸鞆V曰:《紀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薄麟[:‘按《紀年》作“胥”?!妒酚洝纷鳌揆恪?,《紀年》作‘集胥’,其異不在‘胥’字。疑索隱所引‘胥’,本作‘集胥’?!洞嬲妗妨杏诮裢跏吣?,云:‘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二隱王元年‘燕子之殺公子平’條云:‘按《戰(zhàn)國策·燕策》蘇代說燕王決宿胥之口下,鮑彪引徐廣注曰:“《紀年》魏救中山,塞集胥口。”不知何年,附識于此?!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亦據(jù)鮑彪所引,附于周顯王三十一年下。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則系于梁惠成王十二年。眾說紛紜,莫衷一是?,F(xiàn)姑從《存真》列此。
《史記》諸本皆作‘魏救山’,無作‘中山’者,且中山在河北,而宿胥在河南,相去遼遠,無由塞集胥之口以救中山。鮑彪所據(jù)亦為徐廣注,非有他本,‘中’字當系臆補。吳師道知此非是,其引徐廣注又改‘救’為‘敖’,刪‘魏’字,作‘敖山塞集胥口’,亦不詞。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今當從作敖山為是,第上文必有一二闕字,今不可考。’亦非是。此條當有訛脫。
?。垡欢牛荨吨駮o年》:魏襄王十九年,薛侯來,會王于釜丘?!端?jīng)·濟水注》
?。垡蝗埃菪鞆V曰:……《紀年》于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史記·韓世家》集解
案:《史記·韓世家》:‘于是楚解雍氏圍?!猓骸鞆V曰:……《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后云:楚圍雍氏。此當在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都o年》于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帧陡拭袀鳌罚骸淹踉骨扒財〕诘り?,而韓不救,乃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麟[:‘按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圍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圍雍氏,韓求救于秦,是再圍也。劉氏云:此是前圍雍氏,當赧王之三年?!稇?zhàn)國策》及《紀年》與此并不同?!麟[引《戰(zhàn)國策》、《紀年》及本傳以證劉伯莊《史記音義》之非。所稱《紀年》當即集解引文,事在魏襄王十九年,即所謂‘又圍雍氏’。《甘茂列傳》:‘(秦)乃下師于肴,以救韓,楚兵去。’與《紀年》合。《存真》、《輯?!方粤杏诮裢跏拍辍?br />
?。垡蝗唬萜洹都o年篇》……下至魏哀王之二十年。……哀王二十三年乃卒,故特不稱謚,謂之今王?!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
按《汲冢紀年》終于哀王二十年。《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妨杏跁x烈公九年,《訂補》云:‘當在晉烈公十三年?!笐?yīng)列于魏文侯四十三年。
《太平御覽》卷八七九引《史記》云:‘晉烈公二十三年,(詩銘案:《存真》、《輯?!纷鳌辍?,未詳何據(jù)。)國大風,晝昏,自旦至中。明年,太子喜出奔也?!洞嬲妗贰ⅰ遁嬓!啡胼?,以‘今《史記》無此文,當出《紀年》’?!遁嬓!吩疲骸妒酚洝x世家》索隱引《紀年》:“魏武侯以晉桓公十九年卒?!币晕浜钪晖浦?,則烈公當卒于是年。(詩銘案:即二十二年。)烈公既卒,明年,大子喜出奔,立桓公,后二十年為三家所遷。是當時以桓公為未成君,故《紀年》用晉紀元蓋訖烈公。明年,桓公元年,即魏武侯之八年,則以魏紀元矣?!队[》引晉烈公二十二年,知《紀年》用晉紀元訖于烈公之卒。《史記》索隱引魏武侯十一年、二十二年、二十三年、二十六年,而無七年以前年數(shù),知《紀年》以魏紀元自武侯八年后始矣?!遁嬓!芬浴队[》所引《史記》為晉紀最后一條,其下即為魏紀?!洞嬲妗芬嘁妒酚洝反藯l,云:‘誤衍一“二”字?!杏跁x烈公十二年,因以魏紀始于武侯元年’。案所引《史記》決非《紀年》,原作‘二十三年’亦非‘二十二年’,詳本書附錄,不足以證魏紀起于何時?!稌x書·束皙傳》:‘三家分[晉],仍述魏事?!H預(yù)整理之役,當以其言為可據(jù),魏紀應(yīng)始于晉烈公十三年,即本條燕簡公十三年‘三晉命邑為諸侯’條。此說本甚分明,然以《存真》、《輯校》誤系此條于晉烈公九年,復(fù)見其后尚有烈公十一年、十二年諸條,遂避而不論,徒兢兢于魏武侯元年或八年為魏紀始年之爭。至于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所謂‘晉國滅,獨記魏事’,蓋以晉桓公之前,《紀年》仍記晉事,以后方獨記魏事,與諸書所引《紀年》之文亦合?!都o年》魏紀應(yīng)從魏文侯四十三年開始,當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晉烈公十三年,即《資治通鑒》之第一年,舊時所謂戰(zhàn)國之始。
?。鄱荨都o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晉烈公十二年,蓋誤以齊宣公卒年當烈公七年,見上?!遁嬓!犯牧杏诹夜?,是。此應(yīng)列于魏文侯四十六年。
?。廴荨都o年》云:(魏文侯)五十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妨杏跁x烈公十五年,誤。案文侯初立在晉敬公六年,逾年改元,為敬公七年。敬公在位十八年,幽公亦十八年,合共三十六年,減六年則為三十年,是烈公元年為文侯之三十一年。由此下推十九年,文侯五十年卒時應(yīng)在烈公二十年。
?。鬯模莅础都o年》云:(魏)武侯元年,封公子緩。 《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云:‘公子緩,武侯之子、惠成王之弟公仲緩也?!杏谖何浜钤?。《輯?!芬詾橄怠斪骰莩赏踉辍?,改列該年,非是,詳后。
?。畚澹荨都o年》云:魏武侯元年,當趙烈侯之十四年?!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哿荨都o年》云:……(秦)敬公立,十二年卒,乃立惠公?!妒酚洝で乇炯o》索隱
王劭按:《紀年》云:……(秦)敬公立十三年,乃至惠公?!妒酚洝で厥蓟时炯o》索隱
案:《訂補》引《秦始皇本紀》索隱,誤為‘集解’,又改敬公立十三年’為‘十二年’,(諸本皆作‘十三年’,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六。)期與《秦本紀》索隱合。實則所謂‘十二年卒’,自敬公即位次年改元起算;所謂‘敬公立十三年’,乃自即位之年起算。十二年或十三年乃計算方法之異。《存真》列于魏武侯三年,《輯?!妨杏跁x烈公十八年。案應(yīng)列于魏武侯二年,當晉烈公二十二年。
?。燮撸荨都o年》以孝公為桓公?!妒酚洝x世家》索隱
案:《史記·晉世家》:‘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頎立。’索隱:‘《系本》云:孝公傾?!都o年》以孝公為桓公,故《韓子》有晉桓侯?!洞嬲妗窊?jù)此作‘【(魏武侯)七年,晉烈公卒,次桓公立】’,云:‘桓公,《韓非子》作桓侯,《世本》作孝公傾,見《史記》索隱?!遁嬓!肥?。
《韓非子·喻老》有‘蔡桓侯’,《文選·七發(fā)》李善注引《韓子》作‘晉桓侯’,與索隱合?!缎滦颉るs事》有‘齊桓侯’,據(jù)《文選·養(yǎng)生論》李善注引《新序》,亦為‘晉桓侯’之誤。蓋昔人已不知晉有桓侯,遂誤改為蔡為齊。
《史記·扁鵲倉公列傳》記扁鵲曾為趙簡子療疾,后‘過齊,齊桓侯客之’。束皙云:‘齊桓在簡子前且二百歲,小白后無齊桓侯,田和子有桓公午,去簡子首末相距二百八年?!妒酚洝纷詾殁跺e?!ㄒ姟段倪x·養(yǎng)生論》李善注引)‘二百八年’,時間不合,影宋尤袤刻本如此作,疑誤。此當屬束皙考證竹書時隨疑分釋之語,蓋據(jù)《紀年》晉桓侯以駁《史記》舛誤。
?。郯耍荨都o年》:(魏武侯)十一年,城洛陽及安邑、王垣。《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史記·魏世家》:‘(魏武侯)二年,城安邑、王垣。’《存真》云:‘洛陽當作洛陰,《史記》“文侯攻秦,還筑洛陰”,是也?!队喲a》云:‘案《魏世家》“筑洛陰、合陽”,《六國表》作洛陽?!?br />
?。劬牛荨都o年》為十八年。《史記·宋世家》索隱
案:《史記·宋世家》:‘悼公八年卒?!麟[:‘《紀年》為十八年?!洞嬲妗妨杏谖何浜钍荒?,作‘宋悼公(十八年)卒’。《輯?!吠??!队喲a》云:‘案《史記》《宋世家》及《六國表》,悼公皆作八年卒,當周安王六年,即《紀年》魏武侯之元年也。《紀年》悼公十八年卒,此即據(jù)《史記》卒年推后算得,當周安王之十六年?!?br />
?。垡唬埃荨都o年》:(齊康公)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魏武侯十四年,《輯校》列于十八年,皆無說。現(xiàn)從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列于魏武侯十三年。
[一一]《紀年》曰:翳三十三年,遷于吳?!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魏武侯十七年。
《淮南子·原道》:‘越王翳逃山穴,越人薰而出之,遂不得已?!ⅲ骸瑁教右?,賢不欲為王,逃于山穴之中,越人以火熏出而立之,故曰遂不得已。’《論衡·命祿》、《抱樸子·逸民》略同。此又見《莊子·讓王》、《呂氏春秋·貴生》,并作‘王子搜’?!顿F生》:‘越人三世殺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呫湓疲骸浮吨駮o年》,翳之前,唯有不壽見殺;次朱句立,即翳之父也。翳為子所弒,越人殺其子,立無余,又見弒,立無顓。是無顓之前,方可云三世殺其君,王子搜似非翳也。’案《史記·越世家》索隱據(jù)樂資說,以搜為翳子無顓。此種傳說,或為翳,或為搜,本無一定,不可執(zhí)此以疑彼。
[一二]《十道志》曰:……《竹書紀年》作魴子。 《太平御覽》卷一六一郡部
《竹書紀年》作魴子?!短藉居钣洝肪砹摆w州高邑縣
案:《御覽》引《十道志》:‘高邑縣,趙房子之邑?!吨駮o年》作魴子。漢以為鄗縣(鄗音犬各反),后漢復(fù)改為高邑。’《新唐書·藝文志》著錄有‘梁載言《十道志》十六卷’,當即此書。本條《存真》、《輯?!?、《訂補》失輯。《寰宇記》:‘《史記》云:“趙敬肅侯救燕,燕與中山公戰(zhàn)于房?;菸耐跛哪辏侵??!笔且??!吨駮o年》作魴子?!队喲a》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存真》列于魏武侯二十年,作‘趙與中山公戰(zhàn)于訪子’?!遁嬓!纷鳌欁印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從《存真》系此。
《訂補》云:‘案《趙世家》:“趙敬侯九年,齊伐燕,趙救燕。十年,與中山戰(zhàn)于房子?!笔蔷妊嗯c戰(zhàn)房子為二事,《寰宇記》引《史記》疑誤。敬侯十年當周安王二十五年,《紀年》當魏武侯之二十年,朱氏系年即據(jù)之?!?br />
[一三](《紀年》曰):(于粵子翳)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諸咎弒其君翳;十月,粵殺諸咎粵滑,吳人立孚錯枝為君。《史記·越世家》索隱
案:《訂補》所引《路史·后記》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輯校》列于魏武侯二十年。
《訂補》云:‘“粵滑吳”三字應(yīng)屬下讀,滑吳當是地名。’非是。金文有《越王鐘》、《越王予》,稱‘戉(越)王者(諸)召于○’(見《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補錄頁一至二),復(fù)有劍二(見容庚《鳥書考》)。一九五九年,淮南市八公山區(qū)蔡家崗更鐙二戈。郭沫若同志以‘諸咎粵滑蓋即此者召于○’(同上書頁一),是。此以翳遷于吳,故謂之‘吳人’。
?。垡凰模荨都o年》云:……明年,大夫寺區(qū)定粵亂,立初無余之?!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存真》作‘初無余之’,《輯?!纷鳌疅o余之’。宋耿秉本、黃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有‘初’字(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一頁一五)?!队喲a》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贰ⅰ遁嬓!妨杏谖何浜疃荒?。
‘初無余之’,《史記·越世家》作‘之侯’,索隱引樂資云‘王之侯即初無余之’,當出《春秋后傳》,所云‘初無余之’,即本《紀年》。
[一五]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一年,韓滅鄭,哀侯入于鄭?!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存真》列于魏武侯二十二年。《訂補》云:‘案《韓世家》索隱明載為武侯二十一年,《史記》各本皆同。朱氏偶失察,其《周年表》亦同誤?!吸S善夫本、元彭寅翁本皆作‘二十二年’(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九),與《存真》合,此所謂‘各本皆同’,疑不盡然。但‘二十二年’當誤,從下文又云‘二十二年’可知,見后。
?。垡涣荨都o年》云:晉桓公邑哀侯于鄭。韓山堅賊其君哀侯,而立韓若山。《史記·韓世家》索隱
按《紀年》:(魏武侯)二十二年,晉桓公邑哀侯于鄭?!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按《紀年》:……韓哀侯、趙敬侯并以(晉)桓公十五年卒。《史記·晉世家》索隱
案:《存真》列于魏武侯二十三年?!队喲a》云:‘索隱明作“二十二年”,朱氏或據(jù)訛本《史記》,王氏偶未察,從之而誤。’《存真》所據(jù)《史記》與上舉黃善夫本、彭寅翁本同,前后皆作‘二十二年’,其中必有一誤,朱氏因改后‘二十二年’為‘二十三年’。石印《遺書》本《輯?!纷鳌辍?,不誤。案晉桓公立于魏武侯七年,則桓公十五年當武侯二十二年,是年韓哀侯卒,韓若山立,《存真》誤改。
《史記·韓世家》:‘韓嚴弒其君哀侯,而子懿侯立?!麟[:‘若山即懿侯也,則韓嚴為韓山堅也。’嚴古當作巖,故字為山堅。懿侯,《史記·六國年表》作‘莊侯’,《紀年》又作‘韓共侯’(見后)。懿侯以哀侯被殺而立,應(yīng)在當年改元,晉桓公十五年當韓懿侯元年。
《史記》《六國年表》及《趙世家》皆謂趙敬侯在位十二年,卒于周烈王元年,相當于晉桓公十四年。據(jù)《紀年》,卒于桓公十五年,在位則應(yīng)為十三年?!洞嬲妗妨小w敬侯卒’于魏武侯二十三年,云:‘《紀年》桓公十五年,韓哀侯卒,趙敬侯卒。今推校是桓公十六年?!哉`改《史記》索隱‘二十二年’為‘二十三年’,此亦誤推后一年?!遁嬓!废涤诙?,是。
[一七]《紀年》:……后十年,齊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
案:《存真》云:‘索隱曰:“在田侯剡立后十年?!庇衷疲骸傲夯萃跏戤旪R桓公十八年?!庇忠洞呵锖髠鳌吩唬骸疤镂鐝s田侯及孺子喜而兼齊,是為桓侯?!笔撬鶑s者即侯剡也?!杏谖何浜疃辍!遁嬓!妨杏诙荒?,云:‘《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紀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后十年,齊田午弒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庇謸?jù)索隱引《紀年》齊宣公薨與公孫會之叛同年,而據(jù)《水經(jīng)·瓠子水注》引,則公孫會之叛在晉烈公十一年。宣公于是年卒,則康公元年當為晉烈公十二年,二十二年當為魏武侯十八年。此事又后十年,當為梁惠成王二年。然索隱又引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見。(又案《魏世家》索隱引‘齊幽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墓蚧腹?。)則桓公(即田午)十八年當惠成王十三年,其自立當在是年矣。年代參錯,未知孰是?!遁嬓!芬詴x烈公十二年當齊康公元年,本無誤,然誤從今本《紀年》以晉敬公在位為二十二年(實僅十八年)之故,下推相差四年,遂誤以齊康公二十二年當魏武侯十八年,因謂此后十年為梁惠王二年,實則此年應(yīng)為魏武侯二十二年,與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語合。《訂補》云:‘王氏既據(jù)索隱所引梁惠成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推算桓公立年,則當在魏武侯二十二年,與朱氏相同,不應(yīng)在二十一年?!?。又以晉年誤推、計算參錯之故,遂疑《紀年》年代不合,誤。
?。垡话耍莅础都o年》作桓侯璧兵?!妒酚洝に问兰摇匪麟[
案:《史記·宋世家》:‘休公田二十三年卒,子辟公辟兵立?!麟[:‘按《紀年》作桓侯璧兵?!洞嬲妗妨杏谖何浜疃哪?,作‘【宋桓侯璧兵立】’?!遁嬓!纷鳌位负铊当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又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補此條于周烈王三年,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補于周烈王五年,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亦補于周烈王三年,或更謂桓侯元年當周安王二十二年。宋國國君年次,《紀年》多闕,《宋世家》與《六國年表》亦多歧異。《六國年表》宋辟公元年當周烈王四年,即位當在前一年,洪氏、林氏本此。烈王三年于《紀年》當魏武侯二十三年,現(xiàn)姑列于此。
《宋世家》索隱云:‘《莊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門,其前驅(qū)呼辟,蒙人止之,后為狂也。司馬彪云:“呼辟,使人避道,蒙人以桓侯名辟,而前驅(qū)呼辟,故為狂也?!薄短接[》卷七三九引《莊子》略同。此不見今本,為《莊子》佚文。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七云:‘“辟”、“璧”古今字,猶“圭”與“圭”耳。’洪頤烜《讀書叢錄》卷二云:‘辟公既名辟兵,不得謚為辟公,當從《紀年》作桓公,“辟”字即涉其名而訛?!妒酚洝氛`,《紀年》為是。
?。垡痪牛莅础都o年》云:魏武侯以桓公十九年卒?!妒酚洝x世家》索隱
按《紀年》:武侯二十六年卒。《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纷鳌?,武侯卒’。
[二0]《紀年》作(燕)簡公四十五年卒。《史記·燕世家》索隱
案:燕簡公元年當晉烈公二年,四十五年當魏武侯二十六年,《存真》、《輯?!妨杏谑悄辍?br />
?。鄱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元年,韓共侯、趙成侯遷晉桓公于屯留?!端?jīng)·濁漳水注》
《紀年》云:桓公二十年,趙成侯、韓共侯遷桓公于屯留。已后更無晉事?!妒酚洝x世家》索隱
案:韓共侯即韓懿侯。據(jù)《水經(jīng)注》所引,索隱之‘已后更無晉事’句,當屬隱括之詞,非《紀年》文。
[二二]《紀年》曰:惠成王元年,晝晦?!堕_元占經(jīng)》卷一0一
案: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通考》引作‘烈王六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仍引作‘惠成王元年’,與今所據(jù)恒德堂本同。《占經(jīng)》或有兩本,一本將魏紀年換算為周年,后惠成王十六年‘邯鄲四曀’條同。
?。鄱莅础都o年》云:……七(年)[月],公子緩如邯鄲以作難?!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惠成王七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四云:‘此條當在魏武侯卒后。是役也,趙助公子緩,故趙謂韓除魏君立公中緩也。據(jù)《世家》為趙成侯、韓懿侯,……則此條當系于烈王六年,是為魏惠王元年。……中緩爭立,當在此時?!嘀^當在“烈王六年,趙成侯、韓懿侯伐我葵”之上。’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改‘七年’為‘七月’,亦列于梁惠成王元年?!段菏兰摇匪麟[所引《紀年》全文為:‘武侯元年,封公子緩。趙侯種、韓懿侯伐我,取蔡,而惠王伐趙,圍濁陽。七年,公子緩如邯鄲以作難?!遁嬓!吩疲骸浮拔浜钤辍碑斪鳌盎莩赏踉辍?,據(jù)本文自明?!蛳荡藯l于惠成王七年。據(jù)《水經(jīng)·沁水注》所引(見下條),索隱之誤不在‘武侯元年’,而在‘趙侯種’之前脫‘梁惠成王元年’六字,以及如《考訂》所說,誤‘七月’為‘七年’,其為鈔刻之訛,抑司馬貞節(jié)取《紀年》時之疏,今已不可知。參下條。
?。鄱模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元年,趙成侯偃、韓懿侯若伐我葵。《水經(jīng)·沁水注》
按《紀年》云:……趙侯種、韓懿侯伐我,取蔡,而惠成王伐趙,圍濁澤?!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史記·魏世家》所引,諸本作‘濁陽’,日本南化本、伊佐早謙藏本所據(jù)古鈔校記作‘濁澤’(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四頁一二),從之?!妒酚洝の菏兰摇芬嘧鳌疂釢伞?。《水經(jīng)注》所引‘伐我葵’,酈道元并引‘司馬彪《郡國志》“山陽有鄈城”’為證。今《續(xù)漢書·郡國志》作山陽有‘蔡城’,劉昭注:‘蔡叔邑’,則顯非誤字,與《魏世家》索隱所引‘取蔡’合。此亦《紀年》和嶠、荀勖本與束皙本之異。蓋山陽之古城或作‘葵’或作‘蔡’,古文二字形近,釋《紀年》者因一釋‘葵’,一釋‘蔡’,兩本皆流傳,故一本作‘葵’,一本作‘蔡’。(‘葵’、‘蔡’之異,反映在續(xù)漢書·郡國志》上亦一本作‘鄈’,一本作‘蔡’,其為司馬彪書先后之異,抑傳錄者各據(jù)所知以改,今已不詳,至少在南北朝時已有此異文。)《輯?!吩疲骸麟[引作“蔡”乃字之誤’,非是。趙成侯名‘種’,見《史記·趙世家》,《世本》亦云:‘成侯名種’(《史記·魏世家》索隱引),與《魏世家》索隱所引《紀年》合,而《水經(jīng)注》引《紀年》作‘偃’,或為二名。
《史記·魏世家》:‘惠王元年。初,武侯卒也,子罃(詩銘案:即惠王。)與公中緩爭為太子,公孫頎自宋入趙,自趙入韓,謂韓懿侯曰:“魏罃與公中緩爭為太子,君亦聞之乎?今魏罃?shù)猛蹂e,挾上黨,固半國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避埠钫f,乃與趙成侯合軍,并兵以伐魏。戰(zhàn)于濁澤,魏氏大敗,魏君圍?!囤w世家》:‘(成侯)六年,伐魏,敗欌澤,圍魏惠王?!瘷庖魸幔瑱鉂杉礉釢?。此與《紀年》所記為一事,所謂‘惠成王伐趙,圍濁澤’,即惠成王被圍于濁澤,與《魏世家》、《趙世家》合。
?。鄱澹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元年,鄴師敗邯鄲師于平陽?!端?jīng)·濁漳水注》
《竹書紀年》云:梁惠成王敗邯鄲之師于平陽。《太平寰宇記》卷五五相州臨漳縣
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六云:‘平陽乃近鄴地名,蓋韓以少卒夜去,而邯鄲之師亦取道于鄴而歸,鄴之守令要而擊之,故敗之于平陽?!稘h書·郡國志》云:“鄴有平陽城?!啊端?jīng)·濁漳水注》云:“漳水又逕平陽城北。”’
?。鄱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年,齊田壽率師伐趙,圍觀,觀降?!端?jīng)·河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伐趙’,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伐我’。戴校云:‘案近刻訛作“趙”’,所據(jù)實今本《紀年》?!洞嬲妗贰ⅰ遁嬓!芬鄰内w、戴校本作‘伐我’?!队喲a》云:‘案《史記·六國表》魏表:“惠王三年,齊伐我觀津?!饼R表:“威王十一年,伐魏取觀?!苯癖尽都o年》與《史記》合,諸家皆據(jù)之。然《紀年》異于《史記》者甚多,似以不改字為是?!队喲a》所引《路史·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
?。鄱撸菪鞆V曰:《及冢紀年》:惠王二年,魏大夫王錯出奔韓也?!妒酚洝の菏兰摇芳?br />
案:《呂氏春秋·長見》:‘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譖之于魏武侯?!队^表》同?!秶摺の翰咭弧酚小蹒姟?,‘鐘’,一作‘錯’。前引《史記·魏世家》:‘今魏罃?shù)猛蹂e,挾上黨,固半國也?!援敒榇宋捍蠓蛲蹂e。錯本罃黨,其‘出奔韓’之故未詳?;蛘f《魏世家》之‘得’當訓為‘失’,古得失互訓,則‘得王錯’當為魏罃失王錯,致王錯挾上黨半國之力降韓與罃為敵,牽合《史記》、《紀年》,文字亦捍格難通,似迂曲。
[二八]《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三年,鄭城邢丘?!端?jīng)·濟水注》
?。鄱牛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三年,秦子向命為藍君?!端?jīng)·渭水注》
《竹書紀年》云:惠王命秦子向為藍田君?!短藉居钣洝肪矶褐萏锟h
《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命太子向為藍田君。 《長安志》卷一六藍田縣
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五云:‘藍為秦地,魏不得命太子往為藍君也。當是“秦”與“泰”近,而“泰”又與“太”通,故《長安志》引《紀年》訛為梁惠成王命太子向耳?!队喲a》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三0]《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四年,河水赤于龍門三日?!端?jīng)·河水注》
?。廴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五年,公子景賈率師伐鄭,韓明戰(zhàn)于陽,我?guī)煍″蜐杀??!端?jīng)·濟水注》
案:《存真》、《輯?!方宰鳌?guī)煍″汀?,今本《紀年》同,疑皆誤讀《水經(jīng)注》所致。或謂《水經(jīng)注》此文上下不言有藪澤,以‘澤北’屬下無主名。案‘逋澤’即‘圃田澤’,《水經(jīng)·渠水注》云:‘(渠水)歷中牟縣之圃田澤?!都o年》亦有‘入河水于甫田’、‘以行圃田之水’等文(見下),皆可為證。昔人習見《紀年》所記戰(zhàn)役常有‘敗逋’之語,因改‘甫’或‘圃’為‘逋’。圃田澤在濁澤之北,地理亦合。
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八云:‘《箋》曰:謝云“陽”一作“韓”。守敬按:今本《竹書》作戰(zhàn)于韓。徐文靖謂《水經(jīng)注》戰(zhàn)于陽,當是濮陽,而今本戰(zhàn)于韓,蓋濮陽本衛(wèi)地,至是屬之韓也。余謂酈氏所見《竹書》必是濮陽,故引證于此,若是韓字,非其引書之旨?!?。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韓明疑即韓朋,字相似,故誤。明乃韓之公族,氏公仲名朋,相宣王者也。’《訂補》亦云:‘案“明”字疑為“朋”之誤,韓朋見《戰(zhàn)國策·韓策》,即公仲,《韓非子·十過篇》作公仲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作韓憑?!皯{”、“朋”聲近,通。又按韓朋見于《戰(zhàn)國策》及《史記·韓世家》,在韓宣惠王、襄王之時。《濟水注》又引“今王七年,韓明帥師伐襄邱”。當韓宣惠王之二十一年,與《史記》、《國策》相合,距此五十四年;《韓世家》襄王十二年,公仲尚在,則距此又六十六年,恐無此長壽。疑此“惠王五年”或是“后五年”之誤?!S丕烈覆刻宋姚氏本《國策》作‘公仲明’、‘韓明’,黃氏校勘札記云:‘鮑改“明”作“朋”?!亲鳌蟆邽轷U彪校注本所改。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馬王堆所出帛書《戰(zhàn)國從橫家書·公仲倗謂韓王章》作‘韓傰’、‘公仲倗’。
?。廴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端?jīng)·渠水注》
《汲冢紀年》曰:梁惠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也?!妒酚洝の菏兰摇芳?br />
臣瓚曰:……《汲郡古文》云:惠王之六年,自安邑遷于大梁?!稘h書·高帝紀》注
《紀年》以為惠王九年?!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汲冢紀年》云:梁惠成王九年四月甲寅,徙都大梁。《孟子·梁惠王上》正義
案:《水經(jīng)注》所引,永樂大典本作‘徙邦’,戴震校本改‘邦’為‘都’,今本顯王四年亦作‘邦’,所據(jù)與大典本合。(所據(jù)今本為明天一閣本,王國維《疏證》作‘都’。)《史記·魏世家》:‘惠王三十一年,徙治大梁。’此說之誤,昔人考辨甚明。然《紀年》所記雖可信,亦有‘六年’、‘九年’之異?!洞嬲妗贰ⅰ遁嬓!妨杏诹辏讓W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列于九年。《水經(jīng)注》、《史記》集解所引皆有‘四月甲寅’之語,或據(jù)此推算,惠王六年夏正四月丙午朔,九日甲寅,與《水經(jīng)注》所引合;至九年四月己未朔,是月有甲子、甲戌、甲申而無甲寅。共和以后年歷較明,《紀年》用夏正,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已指出,似屬可信。現(xiàn)列于六年。
惠王遷梁以后稱梁,載籍仍梁、魏并用,金文則稱梁,如《梁上官鼎》(《三代吉金文存》二·五三)、《梁廿又七年鼎》(同上三四三),所鑄布幣,文為‘梁充釿五十二尚镩’、‘梁充釿金尚镩’、‘梁半尚二金尚镩’(見《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卷首插圖六),亦皆稱梁,似尚未見稱魏者。
?。廴莩辑懺唬骸都晨す盼摹罚毫夯萃醢l(fā)逢忌之藪以賜民。《漢書·地理志》注
臣瓚案:《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蹲髠鳌ぐЧ哪辍氛x
臣瓚曰:《汲郡古文》: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短接[》卷一五八州郡部
《竹書紀年》云:梁惠王發(fā)逢忌之藪以賜民。《輿地廣記》卷五東京開封縣
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妨杏诹夯莩赏趿赆愣即罅褐?,作‘王發(fā)蓬忌之藪以賜民’?!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作‘梁惠王廢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本《紀年》系于周顯王四年‘徙邦于大梁’條后,《存真》據(jù)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亦列于徙都大梁之后,唯雷氏以徙都在九年,以此與遷都有關(guān),因列入該年?,F(xiàn)姑列于‘徙邦于大梁’條后。
《漢書·地理志》:‘(河南郡)開封,逢池在東北,或曰宋之逢澤也?!ⅲ骸辑懺唬骸都晨す盼摹罚毫夯萃醢l(fā)逢忌之藪以賜民,今浚儀有蓬陂忌澤是也?!讓W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六云:‘逢忌之藪一名逢澤,此乃圃田之余波,被于梁城東北者,非宋之逢澤矣。《秦本紀》集解引徐廣《音義》云:“開封東北有逢澤?!闭x引《括地志》云:“逢澤一名逢池,在汴州浚儀縣東南十四里?!薄緱l或引作‘發(fā)’,或引作‘廢’,聲同相通。
?。廴模萃踣堪浮都o年》云:齊桓公十一年弒其君母?!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七年,《輯校》列于八年,應(yīng)在惠成王六年。
?。廴澹荨都o年》云:……十二年,寺區(qū)弟思弒其君莽安,次無顓立?!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越世家》索隱引樂資云‘號曰無顓’,當出其所為《春秋后傳》,亦本《紀年》?!洞嬲妗?、《輯?!妨杏诹夯莩赏趿?,應(yīng)為七年?!队喲a》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三六]《紀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短接[》卷八0九珍寶部
《紀年》曰:惠成王七年,雨碧于郢?!稄V韻》卷五(二十二昔)
案:《存真》、《輯?!匪堵肥贰ぐl(fā)揮》卷二,見本書附錄。
[三七]《紀年》曰: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長十丈有余,高尺半。《太平御覽》卷八八0咎征部
?。廴耍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八年,惠成王伐邯鄲,取列人?!端?jīng)·濁漳水主》
?。廴牛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八年,伐邯鄲,取肥?!端?jīng)·濁漳水注》
[四0]《紀年書》曰:惠成王八年,雨黍?!短接[》卷八四二百谷部
案:《御覽》卷八七七引《史記》曰:‘梁惠成王八年,雨黍于齊?!洞嬲妗?、《輯?!方砸詾榧础都o年》,誤,詳本書附錄。
?。鬯囊唬荨吨駮o年》曰:梁惠成王九年,與邯鄲榆次、陽邑?!端?jīng)·洞過水注》
?。鬯亩荨吨駮o年》曰: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 《太平御覽》卷一六三州郡部
《竹書紀年》謂: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縣?!短藉居钣洝肪硭乃臐芍莞咂娇h
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队喲a》云:‘案萬廷蘭刻本《寰宇記》有“晉烈公元年,趙獻子城泫氏”,而無此條,或別本《寰宇記》有之。’案清干隆樂氏本、金陵書局本皆有此條,《存真》、《輯?!啡胼?。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紀年》自烈王六年,韓、趙遷晉桓公于屯留,以后更無晉事矣。此焉得云晉取乎?……“晉”字疑衍?!洞嬲妗吩疲骸畷x即魏也,以榆次、陽邑易泫氏也?!队喲a》亦云:‘案《孟子·梁惠王篇》梁惠王自稱晉國?!稇?zhàn)國策》稱晉國者甚多,皆指魏國而言,與《孟子》相同。劉寶楠《愈愚錄》四云:“戰(zhàn)國時晉地多入魏,故其稱晉國也有四:有指魏境內(nèi)晉地言者,有指魏境內(nèi)晉都言者,有指魏國言者,有指魏都言者?!迸e證頗備,因文長不錄。此“晉”字殆亦是指魏國?!洞嬲妗贰ⅰ队喲a》說是。
?。鬯娜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九年,王會鄭厘侯于巫沙?!端?jīng)·濟水注》
案:《史記·韓世家》:‘懿侯卒,子昭侯立。’《呂氏春秋》《任數(shù)》、《蕃為》、《處方》,《莊子·讓王》,《國策·韓策》皆稱韓昭厘侯,《韓非子·內(nèi)儲說下》作昭僖侯、昭侯或僖侯,蓋兩字謚。《紀年》此稱鄭厘侯,他處亦稱鄭昭侯,見后。
?。鬯乃模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年,入河水于甫田,又為大溝而引甫水?!端?jīng)·渠水注》
案:《太平御覽》卷七二引《水經(jīng)注》,作梁惠成王十五年,與傳世各本異。
[四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年,瑕陽人自秦道岷山青衣水來歸?!端?jīng)·青衣水注》
案:《存真》云:‘瑕音近雅,雅山之南,梁州之邊徼也?!﹃柸烁∏嘁滤潦?,自蜀至秦,又自秦來梁也。’
?。鬯牧菪鞆V曰:《紀年》東周惠公杰薨?!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案:《存真》、《輯?!妨杏诨莩赏跏荒?。《存真》云:‘《史記》考王封其弟揭于河南,是為西周桓公;桓公子威公;威公子惠公;惠公封其子于鞏,是為東周惠公?!妒辣尽访?,與此異?!鹞挠小稏|周左軍矛》(《三代吉金文存》二0·三五)、《東周左○壺》(《善齋吉金錄》三·五0),所鑄圜幣,文亦為‘東周’。
?。鬯钠撸荨吨駮o年》云:秦師伐鄭,次于懷,城殷?!端?jīng)·沁水注》
《竹書紀年》云:秦師伐鄭,至于懷、殷。《太平寰宇記》卷五四三懷州
案:《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及丁,見本書附錄。
《存真》列于惠成王十一年,蓋據(jù)今本《紀年》,云:‘此未詳何年事?!F(xiàn)姑據(jù)《存真》系此。《輯?!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
?。鬯陌耍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二年,龍賈率師筑長城于西邊?!端?jīng)·濟水注》
案:《史記·魏世家》:‘(襄王)五年,秦敗我龍賈軍四萬五千于雕陰?!肚乇炯o》:‘(惠文君)七年,公子卬與魏戰(zhàn),虜其將龍賈,斬首八萬。’即此龍賈。
[四九]《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師出河水以水長垣之外?!端?jīng)·河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作‘出’,朱謀□本‘出’作‘山’,箋曰:‘謝兆申云:宋本作楚師決河?!嫱1靖臑椤疀Q水’,趙一清、戴震校本仍作‘出’。此條疑有脫訛。
[五0]《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十二年,鄭取屯留、尚子、涅?!端?jīng)·濁漳水注》
《竹書紀年》曰:梁惠王十二年,鄭取屯留、尚子。即長子之地也。《太平御覽》卷一六三州郡部
《竹書紀年》云:梁惠成王十二年,鄭取屯留、長子。《太平寰宇記》卷四五潞州長子縣
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
《御覽》所引‘即長子之地也’,當為《竹書同異》之文。‘涅’,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沮’,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涅’。楊守敬云:‘按涅城在武鄉(xiāng)縣西,距屯留、長子不遠,“沮”又與“涅”形近,則改“涅”是。今本《竹書》無“涅”字,《御覽》(一百六十三)、《寰宇記》引亦無“涅”字,或因已誤為“沮”,不可解而刪之?!?br />
?。畚逡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三年,鄭厘侯使許息來致地:平丘、戶牖、首垣諸邑及鄭馳地。我取枳道,與鄭鹿。《水經(jīng)·河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十三年’,戴震校本改作‘十一年’,云:‘案近刻訛作十三年。’《訂補》云:‘趙一清《朱箋刊誤》云:“《竹書紀年》是十一年。此即據(jù)之?!钡癖尽都o年》為周顯王十一年,乃梁惠成王之十三年,與朱本《水經(jīng)注》相同,趙氏亦偶失考。’《存真》、《輯?!窊?jù)戴校本,列于惠成王十一年,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系十三年。永樂大典本作‘馳地’,全祖望、趙一清、戴震校本改作‘馳道’。《存真》云:‘馳道,近刻《紀年》及《水經(jīng)注》并作“馳地”。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以為馳地者弛地也,弛,易也?!ㄒ姟稜栄拧罚洞嬲妗?、《輯?!方宰鳌Y道’,蓋據(jù)戴校本。
?。畚宥荨吨駮o年》曰:惠成王十三年,王及鄭厘侯盟于巫沙,以釋宅陽之圍,歸厘于鄭。《水經(jīng)·濟水注》
?。畚迦莅础都o年》:齊(幽)[桓]公之十八年而威王立?!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紀年》: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見?!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魏世家》索隱所引‘齊幽公’,當為‘齊桓公’之誤?!洞嬲妗窊?jù)此作‘【齊桓公卒,次威王立】’?!遁嬓!纷鳌R威王立’。
《紀年》以桓公在位十八年,《史記》《田敬仲完世家》及《六國年表》皆作在位六年,相差十二年。金文有《陳侯午敦》,銘文首稱:‘隹十又四年,陳侯午以群諸侯獻金作皇妣孝大妃○器○○?!敉驹疲骸蚌渴炙哪辍闭咛稞R桓公午之十四年。翁同書云:“《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侯太公和卒,子桓公午立,六年卒。索隱曰:【《紀年》】梁惠王十三年當[齊]桓公十八年,后威王始見,則桓公十九年而卒。以此銘考之,桓公實不止六年,索隱之言是也。所稱孝大妃即太公和之妃?!保ā丁鸸拧啡弧ぐ艘斜俱懼笆炙哪辍?,足證《紀年》為是,而《史記》實非也?!ā秲芍芙鹞霓o大系》考釋頁二一八至二一九)
《紀年》謂桓公十八年威王立,桓公十八年當魏惠成王十三年,語本甚明。又《田敬仲完世家》索隱于‘威王始見’后注云‘則桓公十九年而卒’,意謂因逾年改元之故,桓公雖僅十八年,在位實為十九年,此亦甚明。然《訂補》據(jù)此,遂以威王即位于桓公十九年,逾年改元,謂‘威王元年當在惠王十五年’,疑非。
?。畚逅模莅础都o年》:魯恭侯、宋桓侯、衛(wèi)成侯、鄭厘侯來朝,皆在十四年?!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惠成王十四年。
?。畚逦澹荨都o年》云……無顓八年薨,是為菼蠋卯。 《史記·越世家》索隱
案:《訂補》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見本書附錄。
《存真》、《輯?!妨杏诨莩赏跏哪辏瑧?yīng)為十五年。
?。畚辶菪鞆V曰:《紀年》一曰魯共侯來朝。邯鄲成侯會燕成侯于安邑?!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案:《存真》、《輯校》列于惠成王十五年。據(jù)《史記》《六國年表》、《燕世家》,是時在位者為燕文公,與《紀年》作燕成侯者異。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以為應(yīng)作成侯,并以《燕世家》‘成公十六年卒’下索隱所引‘按《紀年》成侯名載’,為司馬貞‘誤植于成公下’,更以金文《郾侯載○》等器,‘字體不屬戰(zhàn)國初年,銘稱燕侯載當系《紀年》之成侯載無疑’,因謂‘《紀年》前有成公,后有成侯,明為二人?!ā堆嗑W報》第三七期頁一七六至一七七)此論似嫌武斷。《紀年》佚文無燕文公,不得謂《紀年》即無文公,而金文如《郾侯載○》等謂其字體不屬戰(zhàn)國初年,亦乏確證。郭沫若同志對《郾侯載○》早已指出:‘此燕成侯之器,《史記·燕世家》有成公,當周定、考二王之際,在戰(zhàn)國初年。’(《兩周金文辭大系》考釋頁二二七)疑此處之‘燕成侯’涉前之‘邯鄲成侯’而誤,原文或為‘文侯’。
?。畚迤撸荨吨駮o年》曰:惠王十五年,遣將龍賈筑陽池以備秦。《元和郡縣圖志》卷八鄭州原武縣
《竹書紀年》曰:梁惠王十五年,遣將龍賈筑陽池以備秦。《太平寰宇記》卷一0鄭州原武縣
?。畚灏耍荨吨駮o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筑也。 《水經(jīng)·濟水注》
案:《水經(jīng)·濟水注》:‘自亥谷以南鄭所城矣。《竹書紀年》云是梁惠成王十五年筑也?!洞嬲妗贰ⅰ遁嬓!窊?jù)此作‘鄭筑長城自亥谷以南’,不加【】號,似《紀年》原文如此,非是。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作‘鄭筑長城’。
?。畚寰牛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伐鄭,圍焦城,不克。《水經(jīng)·渠水注》
?。哿埃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秦公孫壯率師城上枳、安陵、山氏?!端?jīng)·渠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山氏’,全祖望、戴震校本改作‘山民’。《存真》作‘山民’,注云:‘“民”一作“氏”’,蓋據(jù)戴校本。
?。哿唬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邯鄲伐衛(wèi),取漆富丘,城之?!端?jīng)·濟水注》
?。哿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六年,齊師及燕戰(zhàn)于泃水,齊師遁。《水經(jīng)·鮑丘水注》
?。哿荨都o年》曰:惠成王十六年,邯鄲四曀,室壞多死。《開元占經(jīng)》卷一0一
案:《存真》作‘邯鄲四曀,室多壞,民多死’。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通考》、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引同?!遁嬓!纷鳌愃臅耍覊亩嗨馈?,云:‘《開元占經(jīng)》一百一引作“周顯王十四年”。’與今所據(jù)恒德堂本作‘惠成王十六年’者異。郝懿行《通考》、《存真·補遺》亦引作‘顯王十四年’,《集證》、《補證》則仍引作‘惠成王十六年’,是《占經(jīng)》或有兩本,一本將魏紀年換算為周年,與前惠成王元年‘晝晦’條同。
?。哿模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七年,宋景○、衛(wèi)公孫倉會齊師,圍我襄陵?!端?jīng)·淮水注》
案:《戰(zhàn)國策·齊策一》:‘邯鄲之難,趙求救于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鄒子曰:“不如勿救?!倍胃删]曰:“弗救,則我不利。”田侯曰:“何哉?”“夫魏氏兼邯鄲,其于齊何利哉!”田侯曰:“善?!蹦似鸨?,曰:“軍于邯鄲之郊?!倍胃删]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夫救邯鄲,軍于其郊,是趙不拔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承魏之弊,是趙破而魏弱也?!碧锖钤唬骸吧??!蹦似鸨瞎ハ辶辍F咴拢惏?,齊因乘魏之弊,大破之桂陵?!?br />
《存真》列此條于桂陵之戰(zhàn)后,《輯?!芬朴趹?zhàn)前,《訂補》從《存真》。據(jù)《戰(zhàn)國策》,襄陵之圍應(yīng)在桂陵戰(zhàn)前,《輯?!肥?。
[六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齊田期伐我東鄙,戰(zhàn)于桂陽,我?guī)煍″汀!端?jīng)·濟水注》
《紀年》謂之徐州子期?!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王劭按《紀年》云: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于桂陵?!妒酚洝O子吳起列傳》索隱
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七云:‘田期即田忌?!妒酚洝O子列傳》索隱謂王劭按《紀年》“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桂陵”?!短稞R世家》索隱于“田臣思”下注云:“《戰(zhàn)國策》作田期思,《紀年》謂之徐州子期,蓋即田忌也。”王氏、司馬氏皆謂田期即田忌,是相傳之舊說如此。蓋名忌字期,邑于徐州,故云然也?!读x證》又謂《水經(jīng)注》所說桂陽即桂陵,非是,以桂陽為桂與陽二地,王劭乃誤據(jù)《水經(jīng)注》之說,改桂陽為桂陵。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從其說(《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六六)。案《水經(jīng)注》云‘又有桂城’,其下即引《紀年》‘戰(zhàn)于桂陽’為證,是桂城即桂陽;又在引《紀年》之后云‘亦曰桂陵’,是桂陽亦即桂陵。據(jù)《水經(jīng)注》之文‘亦曰桂陵’一句,似指所引《紀年》而說,即一本‘桂陽’作‘桂陵’,酈道元兼見兩本,故有此語,而王劭所見,則僅為作‘桂陵’之本。此當為和嶠、荀勖本與束皙本之異,作‘桂陵’者疑非王劭所誤改。
《史記·孫子列傳》:‘其后,魏伐趙。趙急,請救于齊。齊威王欲將孫臏,臏辭謝曰:“刑余之人,不可?!庇谑悄艘蕴锛蔀閷?,而孫子為師,居輜車中,坐為計謀。田忌欲引兵之趙,孫子曰:“夫解雜亂紛糾者不控卷,救□者不搏□,批亢搗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梁、趙相攻,輕兵銳卒必竭于外,老弱罷于內(nèi)。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據(jù)其街路,沖其方虛,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于魏也。”田忌從之。魏果去邯鄲,與齊戰(zhàn)于桂陵,大破梁軍?!痪牌叨辏綎|臨沂銀雀山漢墓所出《孫臏兵法》竹簡,《擒龐涓》一篇記桂陵之戰(zhàn),稱田忌為‘忌子’;《陳忌問壘》一篇稱‘陳忌’,陳、田古通。
?。哿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七年,東周與鄭高都、利?!端?jīng)·伊水注》
?。哿撸萃踣堪础都o年》云:宋剔城肝廢其君璧而自立也?!妒酚洝に问兰摇匪麟[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十七年,云:‘洪氏本在烈王六年,惠成王元年。然惠王十四年,宋桓侯朝梁,則洪氏誤也。今移于此,俟考?!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系于烈王六年,云:‘此條本脫,從《史記·宋世家》索隱引補,“璧”下疑脫“兵”字?!洞嬲妗匪^洪氏本即此。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三補于烈王七年,與洪氏同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系于惠成王十五年?!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今姑從《存真》。
《史記·宋世家》:‘辟公三年 卒,子剔成立?!蕴蕹菫榛腹?,父子繼位,其間 無廢奪事,與《紀年》、《韓非》等書大異?!俄n非子 ·二柄》:‘田常徒用德而簡公弒,子罕徒用刑而宋君 □?!帧秲?nèi)儲說下》:‘戴歡為宋太宰,皇喜重于君 ,二人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殺宋君而奪其政?!锻?儲說右下》:‘子罕為出彘,田恒為圃池,故宋君、簡公弒?!n非所云‘子罕’、‘皇喜’即剔城肝,子罕 為戴氏,戴氏奪宋猶田氏之代齊。蘇時學云:‘戴氏篡 宋之說,雜見于《韓詩》、《淮南》、《說苑》諸書, 而莫始于《韓非子》?!俄n非子》曰:“戴氏奪子氏于宋”,又曰:“司城子罕取宋”,又曰:“戴歡為宋太 宰,皇喜重于君,二人者爭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殺宋君 而奪之政?!表n非于此事固屢言之,而必與齊之田氏并 言,明田氏與戴氏皆篡之臣也。而《呂氏春秋》于宋偃之亡,亦曰“此戴氏之所以絕也”,不言子氏而獨言戴 氏,則戰(zhàn)國之宋為戴氏之宋,而非前日子氏之宋固甚明 。然韓非既言戴氏,又曰皇喜、曰子罕者何也?則戴其 氏,而喜其名,子罕乃其字也。凡名喜者多字子罕,若鄭之公孫喜字子罕是也?!蛟唬捍魇现鬯喂倘灰?,然則其篡宋當以何時歟?按《紀年》云:“宋易城肝 廢其君璧而自立?!辫嫡咚位负?,而易城肝殆即司城子 罕歟?’(見陳奇猷《韓非子集釋》卷二頁一一四至一一五)蘇說是。‘司城’、‘剔成’一聲之轉(zhuǎn),‘罕’ 與‘肝’同聲通假?!境亲雍薄?、‘ 皇喜’即剔城肝。
?。哿耍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七年,鄭厘侯來朝中陽?!端?jīng)·渠水注》
案:《國策·韓策三》:‘昭厘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賢士也;韓與魏,敵侔之國也。申不害與昭厘侯,執(zhí)圭而見梁君?!创耸?。
?。哿牛荨都o年》曰:惠成王十七年,有一鶴三翔于 郢市。唐 寫本《修文殿御覽》殘卷
?。燮撸埃荨都o年》:‘姬’亦作‘□’?!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史記·韓世家》:‘(昭侯)十年,韓姬弒其君悼公?!麟[:‘《紀年》“姬”亦作“□”,并音羊之反。姬是韓大夫,而王劭亦云:不知悼公何君也?!喂⒈尽ⅫS善夫本、元彭寅翁本、清殿本,皆無《紀年》二字(《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五頁一0),惟汲古閣單刻本索隱有之,晚清金陵書局本、日本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據(jù)補。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補遺下列有‘韓姬弒其君悼公’。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并補于周顯王二十年,所據(jù)為《史記·六國年表》?!洞嬲妗妨杏诨莩赏跏吣?,作‘十七年,韓姬弒其君悼公’。諸家皆照錄《韓世家》文,《集證》、《存真》作‘姬’,洪、郝、林三家改‘姬’為‘□’?!遁嬓!穭h,《訂補》補為‘韓□【弒其君悼公】’。列于十八年。按韓昭侯十年,當魏惠成王十七年。
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九云‘余謂韓姬乃別一韓大夫,非韓□也,悼公非韓君也。考三晉遷晉靜公于屯留后之十二年,鄭取屯留,靜公遷為家人。又歷十一年,為昭侯十年。疑悼公即靜公,至是被弒也。各國之君有二謚者甚多,靜公在位二年而遷,故又謚悼?!都C》更以‘韓姬即是昭侯,韓為姬姓,故云韓姬’。案《晉世家》索隱引《紀年》‘韓共侯、趙成侯遷晉桓公于屯留’,謂‘已后更無晉事’,是司馬貞所見《紀年》自此以后不記晉事,此處悼公自不得為晉靜公。王劭見聞極博,已不知悼公為何君,當存疑。
?。燮咭唬荩ā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八年,惠成王以韓師敗諸侯師于襄陵。齊侯使楚景舍來求成。公會齊、宋之圍?!端?jīng)·淮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有‘公會齊、宋之圍’六字,全祖望、趙一清校本亦有,戴震校本刪,云:‘原本及《竹書》皆無此語。’所謂‘原本’即大典本,則固有此語,所據(jù)實僅今本《紀年》。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三0亦刪?!洞嬲妗?、《輯?!犯摹癁椤酢?。
《戰(zhàn)國策·楚策一》:‘邯鄲之難,……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趙。邯鄲拔,楚取睢濊之間?!创司吧?。
?。燮叨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十九年,晉取玄武、濩澤。《水經(jīng)·沁水注》
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謂‘玄武’為‘泫氏’之誤,‘蓋“泫”以脫去水旁而為“玄”,“武”與“氏”又以形近相似而誤’。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九改‘玄武’為‘泫氏’。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亦作‘泫氏’。《集證》、《考訂》以‘梁惠王九年,晉取泫氏’(見前),脫去‘十’字,與此為一事。
?。燮呷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十年,齊筑防以為長城。《水經(jīng)·汶水注》
《竹書紀年》云:梁惠王二十年,齊閔王筑防以為長城?!妒酚洝ぬK秦列傳》正義
案:正義所引‘齊閔王’距此甚遠,當誤?;莩赏醵戤旪R威王七年,‘閔’疑為‘威’字之誤,或‘閔王’二字衍。
?。燮咚模莩辑懺唬骸都弛9盼摹分^: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后有子南固、子南勁?!都o年》: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稘h書·武帝紀》注
《汲冢古文》謂: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后有子南勁?!都o年》: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端?jīng)·汝水注》
瓚曰:《汲冢古文》謂: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其后有子南勁?!都o年》: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妒酚洝ぶ鼙炯o》集解
案:《史記·周本紀》集解引文,諸本皆脫‘紀年勁’三字,據(jù)日本高山寺藏古寫本補(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頁八四)?!洞嬲妗妨杏诨莩赏醵?,蓋從今本《紀年》,作‘衛(wèi)將軍文子為子南彌牟,后有子南勁朝于魏?;莩赏跞缧l(wèi),命子南為侯’。《輯?!肺鰹槎l,前條作‘子南彌牟’;后條作‘子南勁朝于魏,后惠成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附于‘無年世可系者’。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則分列為三條,一見卷五晉出公六年‘衛(wèi)子南彌牟’,云:‘考《左傳》是年彌牟立悼公,《史記》索隱引《紀年》亦有悼公立四年卒于越之文,或“彌牟”下更有“立悼公”三字,俟考?!灰娡頃x烈公二十年‘衛(wèi)子南勁朝于魏’。一見卷六魏惠成王二十一年‘王如衛(wèi),命子南為侯’。諸書所引前為《汲冢古文》,后為《紀年》,析為二條是,然前條系約舉之辭,今姑從《存真》合為一條,同系于惠成王二十年。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案《大戴禮》有衛(wèi)將軍文子篇,盧辯曰:“文子,衛(wèi)卿也。《世本》曰︰衛(wèi)靈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左傳》以為彌牟也?!卑隔敯Ч迥辍秱鳌贩Q“公孫彌牟”,又有“奪南氏邑”之語,杜注謂南氏,子南之子公孫彌牟也。又彌牟字子之,亦見哀二十五年《傳》,杜注云:“子之,公孫彌牟文子也?!庇职Ф辍秱鳌罚骸靶l(wèi)悼公立,南氏相之?!奔磸浤?。然則子南其氏,彌牟其名,子之其字,將軍文子則其職與謚也?!?br />
《韓非子·說疑》有‘衛(wèi)子南勁’,與齊田恒、宋子罕、楚白公、燕子之等并列,稱為‘皆朋黨比周以事其君,隱正道而行私曲,上逼君,下亂治,援外以撓內(nèi),親下以謀上’,當即其人。所謂‘援外以撓內(nèi)’,與《紀年》所云朝魏、惠成王命之為侯合。田恒、白公、子之皆屬由奴隸制轉(zhuǎn)化為封建期間的變革人物,(見郭沫若同志《中國古代史的分期問題》,《奴隸制時代》頁八至一0。)子南勁在衛(wèi)國所為當亦與之相同。
?。燮呶澹荨吨駮o年》曰:魏殷臣、趙公孫裒伐燕,還,取夏屋,城曲逆。《水經(jīng)·滱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詳何年。’《輯?!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八系于惠成王二十三年,云:‘此顯王二十一年,趙肅侯二年也?!曰萃醵隁w趙邯鄲,與之修睦,故此年會于陰晉(詩銘案:指惠成王二十三年),與謀伐燕。必燕或侵軼中山,故魏約趙師共伐之也?!Z多懸揣,系年亦本今本《紀年》。現(xiàn)姑從《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年。
?。燮吡荨吨駮o年》:壬寅,孫何侵楚,入三戶郛?!端?jīng)·丹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年,云:‘未詳何年?!遁嬓!犯接凇疅o年可系者’。今本作‘(周顯王)二十二年壬寅’云云,蓋以其年干支為壬寅。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云:‘《丹水注》引此本無年,壬寅是紀日,非紀年也?!惙旰狻吨駮o年集證》卷四六云:‘顯王元年為癸丑,則是年為甲戌,非壬寅也。……韓怡謂壬寅日也,上無時月,簡有脫落,亦非。余案“壬寅”當是“王命”二字之訛,王指惠成王,孫何蓋魏將也。’時尚無以干支紀年者,壬寅當指日,如前之‘六年四月甲寅徙邦于大梁’,洪頤烜、韓怡說是。現(xiàn)姑從《存真》列此。
?。燮咂撸莅础都o年》:粵子無顓薨,后十年,楚伐徐州?!妒酚洝ぴ绞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诨莩赏醵哪?,應(yīng)為二十五年。
[七八]《竹書紀年》曰:魏章率師及鄭師伐楚,取上蔡?!端?jīng)·汝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列此?!妒酚洝の菏兰摇罚骸ò酰┚拍辏c秦王會臨晉,張儀、魏章皆歸于魏?!麟[:‘章為魏將,后又相秦?!讓W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八云:‘魏章魏公族,后仕秦為庶長,擊楚于丹陽,卒歸于魏而卒,詳見《
秦本紀》及《六國年表》?!敿创宋赫?。
?。燮呔牛荨吨駮o年》曰:孫何取□陽?!端?jīng)·潁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二十四年,云:‘此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列此。
?。郯耍埃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十五年,絳中地○,西絕于汾?!端?jīng)·汾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梁武王’,朱箋云:‘當作梁惠成王?!w一清校本改,戴震校本仍作‘梁武王’。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六云:‘戴仍作“武王”,當是刊板之誤。按梁有惠成王而無武王,今本《竹書》系此于周顯王二十三年,適當惠成王二十五年??卓檀鞅咀骰莩赏酢!?br />
[八一]《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端?jīng)·渠水注》
《紀年》作逢澤?!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案:永樂大典本《水經(jīng)注》云:‘徐廣《史記音義》云:“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陂?!壁?,《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朱謀□本同。戴震校本改為‘《汲郡墓竹書紀年》作“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云:‘案近刻脫“秦孝公會諸侯于”七字?!癖尽都o年》有‘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實為戴校所本,非有他本《水經(jīng)注》為依據(jù)?!妒酚洝ち鶉瓯怼非匦⒐辍T侯畢賀,會諸侯于澤,朝天子’。集解:‘徐廣曰:《紀年》作逢澤?!瘬?jù)徐廣《史記音義》所引,《紀年》原文當與《史記》秦孝公會諸侯于逢澤有關(guān),戴震有見于此,又以今本《紀年》為可憑信,因托諸永樂大典本以改《水經(jīng)注》舊文,雖作偽,然亦有見地。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卷二二據(jù)集解改為‘徐廣《史記音義》曰:秦孝公會諸侯于澤,《汲郡墓竹書紀年》作逢澤’。近是。
《存真》據(jù)戴校本作‘二十九年,秦孝公會諸侯于蓬澤?!疲骸芭睢币嘧鳌胺辍?。’《輯?!芬嗔杏诨莩赏醵拍辏鳌厩匦⒐珪T侯于】逢澤’。系年皆據(jù)《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年應(yīng)為惠成王二十八年?!队喲a》云:‘考徐廣《音義》“《紀年》作逢澤”,蓋以明《史記》“澤”之異文。不必《紀年》所記即此事,亦不必《紀年》記逢澤會與《史記》同年?!煞鞘?。
?。郯硕莅础都o年》云:二十八年,與齊田□戰(zhàn)于馬陵?!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紀年》:威王十四年,田□伐梁,戰(zhàn)馬陵。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索隱
王劭:《紀年》云:……(梁惠王)二十七年十二月,齊田□敗梁于馬陵?!妒酚洝O子吳起列傳》索隱
《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
案:《史記·孟嘗君列傳》:‘宣王二年,田忌與孫臏、田嬰俱伐魏,敗之馬陵,虜魏太子申,而殺魏將龐涓?!麟[:‘《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br />
《紀年》所記馬陵之戰(zhàn),一作在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一作‘二十八年’?!洞嬲妗贩至袨槎l:‘二十七年十二月,齊(威王十四年)田□伐我’;‘二十八年,與齊田□戰(zhàn)于馬陵,【我?guī)煍″汀俊??!遁嬓!穭t合為一條,云:‘案《魏世家》索隱引“二十八年,與田□戰(zhàn)于馬陵”。二十七年十二月,在周正為二十八年二月,是《魏世家》索隱已改算為周正也?!都o年》用夏正,何獨于此二條改用周正,且記二十七年、二十八年四條,皆為司馬貞所引,何或改或不改?《輯?!分f實未允當。《訂補》云:‘案此事《魏世家》、《孟嘗君列傳》索隱皆引作“惠王二十八年”,則《孫吳列傳》之“二十七年”,“七”為“八”字之訛。’然索隱所引尚有馬陵之戰(zhàn)在‘威王十四年’一條,威王元年當梁惠成王十四年(見前),威王十四年正當惠成王二十七年。以《訂補》推算威王元年在惠成王十五年,因謂惠成王二十八年‘至此正得十四年’,此條亦成為其二十八年說之佐證。《訂補》推算有誤,說已見前,‘七’不得為‘八’字之訛。馬陵之戰(zhàn)為當時一大戰(zhàn)役,始于惠成王二十七年十二月,決戰(zhàn)則在次年,《存真》分別錄為兩條,是。
《孟子·梁惠王上》:‘及寡人之身,東敗于齊,長子死焉?!L子為太子申,所云即馬陵之戰(zhàn)?!稇?zhàn)國策·齊策一》:‘田忌為齊將,系梁太子申,禽龐涓?!嘀甘且??!妒酚洝?、《國策》皆謂此役擒殺魏將龐涓。一九七二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孫臏兵法》竹簡,其《擒龐涓》一篇謂:‘孫子弗息而擊之桂陵,而擒龐涓?!驱嬩冈缭诠鹆曛畱?zhàn)中見擒,與此異。
《史記·六國年表》:‘(周顯王二十八年、齊宣王二年)敗魏馬陵,田忌、田嬰、田□將?!短锞粗偻晔兰摇罚骸固锛?、田嬰將。’集解‘徐廣曰:嬰,一作□?!稇?zhàn)國策·魏策二》:‘魏惠王起境內(nèi)眾,將太子申而攻齊,客謂公子理之傅曰:“……太子年少,不習于兵,田□宿將也,而孫子善用兵,戰(zhàn)必不勝,不勝必禽。”’是田□為齊之名將,聞于敵國,此役實以田□為主,《紀年》于三田之中特書田□當?shù)闷鋵?。田□亦稱‘□子’,《史記·楚世家》:‘王所以戰(zhàn)勝于徐州者,田□子不用也?!踝诱哂泄τ趪?,而百姓為之用。’《田敬仲完世家》:‘(齊威王曰):吾臣有□子者,使守高唐,則趙人不敢東漁于河。’《戰(zhàn)國策·齊策》同。
?。郯巳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二十八年,穰疵率師及鄭孔夜戰(zhàn)于梁赫,鄭師敗逋?!端?jīng)·渠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作‘穰疪’,朱謀□本作‘穰苴’。戴震校本改作‘穰疵’,云:‘近刻訛作“苴”?!俄n非子·內(nèi)儲說下》:‘鄴令襄疵,陰善趙王左右。趙王謀襲鄴,襄疵常輒聞而先言之魏王。魏王備之,趙乃輒還?!帧秴问洗呵铩o義》:‘公孫鞅以其私屬與母歸魏,襄庛不受,曰:“以君之反公子卬也,吾無道知君?!惫适孔孕胁豢刹粚徱?。’注:‘襄庛,魏人也?!呫湫1炯磽?jù)《竹書紀年》為說,謂‘襄庛即穰庛’,是?!洞嬲妗纷鳌Υ谩?,據(jù)戴校本。《輯?!纷鳌凇?,誤。
?。郯怂模莅础都o年》云:二十九年五月,齊田□伐我東鄙;九月,秦衛(wèi)鞅伐我西鄙;十月,邯鄲伐我北鄙。王攻衛(wèi)鞅,我?guī)煍】??!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竹書紀年》曰:梁惠成王二十九年,齊田錛及宋人伐我東鄙,圍平陽?!端?jīng)·泗水注》
《紀年》曰:梁惠王二十九年,秦衛(wèi)鞅伐梁西鄙?!妒酚洝ど叹袀鳌匪麟[
[八五]《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年,城濟陽。 《水經(jīng)·濟水注》
?。郯肆荨吨駮o年》:梁惠成王三十年,秦封衛(wèi)鞅于鄔,改名曰商?!端?jīng)·濁漳水注》
《竹書紀年》:衛(wèi)鞅封于鄡?!逗鬂h書·光武紀》注
《紀年》云:秦封商鞅在惠文王三十年?!妒酚洝ど叹袀鳌匪麟[
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
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七云:‘《商君列傳》謂:“鞅既破魏,封之于商十五邑。”“于”讀為烏,當即鄔也。舊名止鄔,今改曰商,故謂之商于?!洞嬲妗吩疲骸稘h書·地理志》鉅鹿郡有鄡縣,字亦作“○”,音苦堯反,故城在保定府束鹿縣東,六國時為趙地,非鞅所得封也。只以字形相亂,《水經(jīng)注》、《后漢書》注于鄡縣并引《竹書》,偽《紀年》亦改作“鄡”,謬矣?!?br />
[八七]《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三月,為大溝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水經(jīng)·渠水注》
《竹書紀年》云:惠王為大溝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遁浀貜V記》卷五東京祥符縣
[八八]《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三十一年,邳遷于薛,改名徐州?!端?jīng)·泗水注》
《紀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遷于薛,(故)[改]名曰徐州?!妒酚洝斒兰摇匪麟[
《紀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遷于薛,改名徐州?!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正義
案:《訂補》云:‘會注考證本《史記》作“壽”。張文虎《札記》云:“案據(jù)集解、索隱,似即田常弒簡公之壽州?!薄睹蠂L君列傳》正義所引當奪‘一’字。
[八九]《紀年》云:與魏戰(zhàn)岸門?!妒酚洝で乇炯o》索隱
案: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秦本紀》:“孝公二十二年,封鞅為列侯,號商君。二十四年,與晉戰(zhàn)雁門?!彼麟[曰:“《紀年》云:與魏戰(zhàn)岸門。此云雁門,恐聲誤也?!薄a為‘秦與魏戰(zhàn)岸門’。洪頤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郝懿行《竹書紀年校正》卷一四、林春溥《竹書紀年補證》卷四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作‘與秦戰(zhàn)岸門’,改‘魏’為‘秦’,《存真》、《輯?!吠?。《史記·六國年表》秦孝公二十三年‘與晉戰(zhàn)岸門’,當惠成王三十二年,《考訂》、《存真》、《輯?!废的険?jù)此。案應(yīng)為惠成王三十一年。
[九0]《竹書紀年》曰:秦蘇胡率師伐鄭,韓襄敗秦蘇胡于酸水?!端?jīng)·濟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三十二年,云:‘此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列此。
?。劬乓唬莨艜都o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從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
《汲冢竹書》:魏惠王亦有后元?!妒酚洝ば⑽谋炯o》索隱
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改元后十七年卒。《史記·魏世家》集解
按《紀年》: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未卒也?!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紀年》說: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稱后元一,十七年卒?!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紀年》:……此時梁惠王改元稱一年,未卒也?!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紀年》當梁惠王二十八年,至三十六年改為后元也?!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汲冢紀年》:魏惠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锻ㄨb外紀》卷二
案:《史記·魏世家》集解、索隱所引作‘惠成王十七年卒’,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作‘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魏世家》集解之語,出自荀勖,為《紀年》整理考釋之直接參與者,杜預(yù)亦曾親見竹書,二人之語當非臆說。司馬光《資治通鑒考異》卷一既引《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又引《魏世家》集解,主杜預(yù)說。《存真》、《輯?!芬鄰亩耪f,列惠成王一至三十六年,又列后元一至十六年,注亦僅引《后序》。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以惠成三十六年當年改元稱一年,其卒則在十七年,云:‘案杜與荀、和同時,得見《竹書》,不應(yīng)言有同異,《后序》“十六年”,“六”字自是“七”字之訛,乃鈔錄鈐刻者有誤也。……今從和氏說校正?!资细摹癁椤摺誀烤图庖?,實從荀勖之說。二說之歧異,一為三十六年之次年改元,一為當年改元。案《魏世家》集解云:‘荀勖曰:和嶠云:“《紀年》起自黃帝,終于魏之今王;今王者,魏惠成王子?!卑浮短饭珪坊莩赏醯曰萃?,惠王子曰襄王,襄王子曰哀王?;萃跞曜?,襄王立十六年卒,并惠、襄為五十二年。今案《古文》,惠成王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改元后十七年卒,《太史公書》為誤分惠成之世,以為二王之年數(shù)也?!妒辣尽坊萃跎逋酰鵁o哀王,然則今王者魏襄王也?!松w節(jié)錄荀勖《紀年敘錄》之文?!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云:‘哀王于《史記》襄王之子,惠王之孫也。惠王立三十六年卒而襄王立,立十六年卒而哀王立。古書《紀年篇》:惠王三十六年改元,從一年始,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即惠王也。疑《史記》誤分惠成之世,以為后王年也?!鳌⒍沤杂谩都o年》以校正《史記》,以《史記》之惠王三十六年為前元,襄王之十六年實為惠王之后元,并無歧異。所不同者,惟一作惠成十七年卒,一作十六年卒而已。案惠成王三十六年采惠施之策,率諸侯朝齊威王于徐州,互尊為王,即所謂‘徐州相王’,見《史記·六國年表》,惠王改元之故實萌于此。其時慣例,如非特殊理由(即不承認前王,如奪位等事),皆逾年改元,惠成王以徐州相王而改元,具有慶祝之意,決無當年改元之理。此事可由秦惠文王之更元為證?!妒酚洝で乇炯o》:‘(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為王,韓亦為王。(詩銘案:‘秦’原作‘魏’,據(jù)《史記志疑》說改。)……十四年,更為元年。’秦惠文王十三年稱王,十四年更元。案《周本紀》曰:‘(顯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稱王。’梁玉繩《史記志疑》卷三云:‘乃秦惠十三年也,秦惠在位二十七年,改十四年為元年,豈非以稱王之故歟?!鳌⒍胖?,疑因計算方法不同所致,如從惠成王三十六年稱王、決定改元時起算,其卒應(yīng)為此后之十七年。以荀勖語較含糊,疑有訛舛,‘改元后十七年卒’之‘改元’二字,似涉前‘改元稱一年’而衍,(索隱所引‘惠成王三十六年,又稱后元一,十七年卒’,即無‘改元’二字。)所謂‘后十七年卒’,實自三十六年起計算,與《后序》所錄《紀年》原文十六年,惠成王卒,其間似無矛盾。現(xiàn)從《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
?。劬哦莅础都o年》:鄭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史記·韓世家》索隱
案:《存真》、《輯?!妨杏诨莩赏鹾笤辍?br />
?。劬湃萃踣堪础都o年》云:韓昭侯之世,兵寇屢交,……《史記·申不害列傳》索隱
案:《訂補》云:‘按此乃王劭據(jù)《紀年》為說之詞,當非原文,因昭侯卒事,附于此?!?br />
[九四]薛瓚注《漢書》云……《汲冢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端?jīng)·渠水注》
瓚曰:……《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妒酚洝ぺw世家》集解
《漢書音義》云:臣瓚案……《汲郡古文》曰:齊師伐趙東鄙,圍中牟?!蹲髠鳌ざü拍辍氛x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后元三年,云:‘諸書未引何年,洪氏補在顯王三十一年(惠王三十三年),陳氏云:“當是趙肅侯十八年事”(惠王后元三年),今從之?!槭现负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陳氏指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都C》云:‘余考《田完世家》湣王元年至四十年,并無伐趙之事,唯宣王十一年,與魏伐趙,趙決河水灌齊?!囤w世家》肅侯十八年亦云:“齊、魏伐我,決河水灌之?!贝蠹s俱在顯王末年?!顷愂弦辔创_指此役當在肅侯十八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系于惠成王后元四年,以推算不同,(《存真》以惠成王三十六年之后一年方為后元元年,《考訂》即以三十六年為后元元年。)有一年之差。現(xiàn)姑從《存真》系此。
[九五](按《紀年》):威侯七年,與邯鄲圍襄陵。五月,梁惠王會威侯于巫沙。十月,鄭宣王朝梁?!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鄭威侯即鄭宣王,《紀年》亦稱為韓威王(見后)。《韓非子》《說林》、《外儲說右》、《難一》作韓宣王,《史記·韓世家》作宣惠王?!妒酚洝で乇炯o》:‘(秦惠文君)十三年四月戊午,秦君為王,韓亦為王。’惠文君十三年當鄭威侯八年,此條十月已稱鄭宣王,自不得在七年?;蛑^‘七年’不系月,而后有‘五月’、‘
十月’等字,‘五月’上當脫‘八年’二字,疑是?!洞嬲妗?、《輯?!妨杏诨莩赏鹾笤拍辍?br />
[九六]樂資據(jù)《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也。《史記·衛(wèi)世家》索隱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后元十一年,云︰‘洪氏據(jù)《衛(wèi)世家》索隱補?!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周顯王)四十四年,衛(wèi)平侯卒,子孝襄侯立。’云:‘此條本脫?!妒酚洝ばl(wèi)世家》:“平侯八年,子嗣君立?!彼麟[云:“樂資據(jù)《紀年》以嗣君即孝襄侯”今據(jù)《年表》補。’《存真》本此,除加【】號并刪‘四十四年’外,文與《校正》同?!遁嬓!纷鳌l(wèi)孝襄侯’,附于‘無年世可系者’?!妒酚洝ち鶉瓯怼凤@王四十五年當‘衛(wèi)嗣君元年’,其立當在四十四年,洪氏即據(jù)此補。顯王四十四年當惠成王后元九年,列此。
?。劬牌撸荩ā吨駮o年》):十年,齊田肸及邯鄲、韓舉戰(zhàn)于平邑,邯鄲之師敗逋,獲韓舉,取平邑、新城。《水經(jīng)·河水注》
《紀年》云:韓舉,趙將?!帧都o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
案:《水經(jīng)注》此條所引《紀年》凡三事,第一事冠以‘晉烈公’,似此三事皆屬烈公,誤。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十年’,戴震校本改作‘九年’,云:‘案近刻訛作十年。’《存真》云:‘此事《水經(jīng)注》引作晉烈公十年。索隱云:“《紀年》敗韓舉當韓威王八年”,計相去七十八歲,不應(yīng)有兩田□,兩韓舉??肌囤w世家》云:“肅侯二十三年,韓舉與齊、魏戰(zhàn),死于桑丘?!泵C侯元年當梁惠王二十二年,下逮后元十年,為肅侯之二十五年。蓋《趙世家》誤“五”為“三”,《水經(jīng)注》誤惠成后元十年為晉烈公十年也。至《韓世家》以韓舉為韓將,則更舛矣?!洞嬲妗?、《輯校》皆列入惠成王后元十年,是。
《史記·韓世家》:‘(宣惠王)八年,魏敗我將韓舉?!麟[:‘韓舉則是韓將不疑,而《紀年》云:韓舉,趙將。蓋舉先為趙將,后入韓。又《紀年》云:其敗當韓威王八年。是不同也?!读鶉瓯怼讽n宣惠王八年亦書‘魏敗我韓舉’。是韓舉明為韓將。司馬貞所據(jù)《紀年》當即《水經(jīng)注》所引,以有‘邯鄲韓舉’之文,因云‘韓舉趙將’。案《紀年》敘戰(zhàn)役或以師舉,或以將舉。陳夢家謂‘邯鄲韓舉’,‘邯鄲’即趙師,‘韓舉’即韓將韓舉,不得解為‘趙將韓舉’?!读鶉瓯怼繁灸暧陧n記‘魏敗我韓舉’。于趙記‘趙武靈王元年,魏敗我趙護’。邯鄲之師其將為趙護,與韓舉顯為兩人。(《六國紀年表考證》,《燕京學報》第三六期頁一三七。)此役實為齊、魏聯(lián)師攻趙,《戰(zhàn)國策·魏策二》:‘犀首、田□欲得齊、魏之兵以伐趙,梁君與田侯不欲?!闯鼍?,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戰(zhàn)敗也,悉起兵從之,大敗趙氏?!瘬?jù)《紀年》,是役韓助趙,韓舉見獲。
[九八]《紀年》當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案:《史記·孟嘗君列傳》:‘(齊)宣王七年,田嬰使于韓、魏,韓、魏服于齊。嬰與韓昭侯、魏惠王會齊宣王東阿南,盟而去?!麟[:‘《紀年》當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w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云:‘昭侯當為威侯,宣王當為威王?!执轰摺吨駮o年補證》卷四同。《存真》作‘十一年,王會韓昭侯、齊宣王于平阿。’《輯?!纷鳎骸荒辏緯n威侯、齊威王于】平阿?!?br />
[九九](《紀年》)又云:(梁惠王)后元十三年,會齊威王于鄄?!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案:《史記》諸本或作‘鄄’,或作‘甄’。《呂氏春秋·不屈》:‘惠王布冠而拘于鄄?!咦ⅲ骸?,邑名也。自拘于鄄,將服于齊也?!创耸隆U?、鄄通用,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三九云:‘甄,齊邑名,即《春秋》莊公十四年會于鄄者。本為衛(wèi)邑,趙成侯嘗取之,此時屬齊。字有涓堅真震四聲。’《存真》作‘鄄’,《輯?!纷鳌纭?br />
?。垡唬埃埃荩ā都o年》以為):梁惠王后元十三年四月,齊威王封田嬰于薛。十月,齊城薛?!瓔氤醴馀沓?。《史記·孟嘗君列傳》索隱
案:《輯?!妨小畫氤醴馀沓恰诨莩赏鹾笤晗?,云:‘此司馬貞據(jù)《紀年》為說,非本文。’《存真》系于十四年,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系于十五年。現(xiàn)從《輯?!?。
[一0一](《紀年》):(梁惠王后元)十四年,薛子嬰來朝?!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一0二](《紀年》):(梁惠王后元)十五年,齊威王薨?!妒酚洝っ蠂L君列傳》索隱
[一0三]《竹書紀年》曰:燕人伐趙,圍濁鹿。趙武靈王及代人救濁鹿,敗燕師于勺梁。《水經(jīng)·滱水注》
案:《存真》列于惠成王后元十五年,云:‘元文不引何年,今姑附此?!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队喲a》云:‘今本《紀年》此事在周顯王十七年,當梁惠王十九年。按趙武靈王即位在梁惠王后十一年,此時為趙成侯二十三年,何得云“武靈王”?其誤灼然。雷學淇《義證》四十據(jù)《趙世家》“武靈王二十六年,攘地北至燕、代”語,系于今王十九年,亦乏明證,疑難強定。’現(xiàn)姑從《存真》列此。
?。垡唬八模莨艜都o年》篇,……至十六年而稱惠成王卒。《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
案:《史記·魏世家》集解等所引《紀年》,已見前,此不具引。
?。垡唬拔澹荨都晨ぶ駮o年》曰:鄭侯使韓辰歸晉陽及向。二月,城陽、向,更名陽為河雍,向為高平。《水經(jīng)·濟水注》
徐廣曰:《汲冢紀年》云:魏哀王四年,改宜[晉]陽曰河雍,改向曰高平?!妒酚洝で乇炯o》集解
徐廣曰:《紀年》云:魏哀王四年,改陽曰河雍,向曰高平?!妒酚洝ぺw世家》集解
《括地志》云:……《紀年》云:鄭侯使辰歸晉陽、向,更名高平?!妒酚洝し额×袀鳌氛x
案:《史記·秦本紀》集解引作‘魏哀王二十四年’,《輯?!吩疲骸浮都o年》終于今王二十年,不得有二十四年,“二十”字衍?!毡靖呱剿屡f藏天養(yǎng)鈔本《秦本紀》正作‘四年’(見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五頁五一),據(jù)刪。《史記·趙世家》集解所引,宋景祐本、蜀大字集解本、紹興本、耿秉本、明游明本、清殿本皆作‘魏襄王’(見《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四三頁四0),宋黃善夫本、晚清金陵書局本皆作‘魏哀王’?!遁嬓!纷鳌合逋酢?,蓋據(jù)殿本。案徐廣以今王為哀王,作‘魏哀王’者是。《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甲,見本書附錄。
[一0六]《紀年》曰:今王四年,碧陽君之諸御產(chǎn)二龍?!堕_元占經(jīng)》卷一一三
案:干寶:《搜神記》卷六:‘周烈王六年,林碧陽君之御人產(chǎn)二龍?!敱尽都o年》。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碧陽”二字費解,《山海經(jīng)·東山經(jīng)》云:“孟子之山,其上有水出焉,名曰碧陽?!焙萝残幸杀剃柧此顾?。’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碧陽,地名;君,僭號也。是時諸國封其臣皆稱君,此碧陽君不知是魏臣否?《山海經(jīng)》有碧陽山,荒遠,疑非是?!?br />
[一0七]《紀年》又云:子之殺公子平?!妒酚洝ぱ嗍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跷迥辍!洞嬲妗吩疲骸堆嗖摺罚骸把嗤鯂埣攘⑷?,舉國屬子之。子之三年,燕國大亂,將軍市被、太子平謀攻子之。儲子謂齊宣王曰:因而仆之,破燕必矣。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因北地之眾,以伐燕。燕王噲死,子之亡。二年,而燕人立太子平,是為昭王?!薄洱R策》:“韓、齊為與國,張儀以秦、魏伐韓,齊將救之。田臣思曰:不如聽之。子噲與子之國,百姓弗戴,諸侯不與,秦伐韓,楚、趙必救之,是天以燕賜我也。王曰:善。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舉燕國(‘三’當作‘五’)?!眲t伐燕之為齊宣,本自明白。自太史公作《史記》,于齊之世系奪去兩代,遂使齊宣不與燕噲相當,自不得不以伐燕屬之齊湣。生史遷后者,唯遷是從,于是《荀子》之文可以改,(《王霸篇》齊湣敗燕,蓋劉向所改。)《孟子》之書不可讀。自宋以來,紛如聚訟,若《黃氏日鈔》、(以《梁惠王篇》伐燕,為易王初立齊取十城;《公孫丑篇》伐燕,為湣王乘子之之亂。不知燕文公卒于梁惠王后二年,乃齊威王之二十五年,則取燕十城者,是威王非宣王也。)《資治通鑒》(移宣王之年以就《孟子》),或節(jié)外生枝,或斷鶴續(xù)鳧,豈知真古文《紀年》確乎伐燕者,是宣非湣也。此《紀年存真》之所以不可不輯也。請為讀《孟子》者正告曰:伐燕之役在周赧王元年,燕王噲七年,齊宣王六年?!?br />
?。垡唬鞍耍荨都弛<o年》曰: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妒酚洝ぱ嗍兰摇芳?br />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跷迥辍?br />
《史記·燕世家》:‘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眾,以伐燕。士卒不戰(zhàn),城門不閉,燕君噲死,齊大勝,燕子之亡。’集解:‘徐廣曰:“《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斌S案:《汲冢紀年》曰:“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薄妒酚洝匪鶕?jù)者為《國策·燕策》,誤改‘宣王’為‘湣王’?!秶摺R策》亦記是役,見前條?!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窊?jù)策文,又改‘齊王’為‘桓公’,以為‘桓公五年’事。或謂‘桓’、‘宣’字相近,司馬遷既以伐燕之役為湣王事,乃以意移于桓公,當時所據(jù)本或有宣王五年之說,又移以為桓公之五年,疑是。
金文有《陳璋壺》,銘為:‘隹主五年,奠□陳○再立事歲,孟冬戊辰,大臧□孔陳璋內(nèi)(入)伐匽(燕)亳邦之只(獲)?!ㄒ婈悏艏摇睹赖蹏髁x劫掠的我國殷周銅器集錄》A746)所記為齊伐燕之役,陳璋入燕都,獲此戰(zhàn)利品。器為燕物,刻□乃齊人所加。陳夢家以‘隹主五年’為宣王之五年,所記即是役(同上書)。唐蘭先生則以為齊湣王五年事(見《戰(zhàn)國縱橫家書》頁一四一)。疑莫能定。近河北平山發(fā)現(xiàn)中山國大墓,所出銅器,銘文亦記是役,如方壺銘中有‘郾(燕)故君子徻(噲),新君子之,不用禮義,不顧逆順,故邦亡身死’之語,蓋中山預(yù)于是役,‘擇郾吉金,鑄為彝壺’,蓋以俘獲之物改鑄為器者。
?。垡唬熬牛菪鞆V曰:《紀年》云:立燕公子職?!妒酚洝ち鶉瓯怼芳?br />
徐廣曰:《紀年》亦云爾?!妒酚洝ぺw世家》集解
且《紀年》之書,其說又同?!妒酚洝ぺw世家》索隱
案:《史記·趙世家》:‘(趙武靈王)十年,……齊破燕,燕相子之為君,君反為臣。十一年,王召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猓骸鞆V曰:“《紀年》亦云爾?!薄麟[:‘《燕系家》無其事,蓋是疏也。今此云“使樂池送之”,必是憑舊史為說,且《紀年》之書,其說又同。’《存真》據(jù)此作‘【趙召燕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輯校》作‘趙立燕公子職’。皆列于今王五年。
《國策·燕策一》:‘子之三年,燕國大亂,百姓恫怨。將軍市被、太子平謀,將攻子之?!右驍?shù)黨聚眾,將軍市被圍公宮,攻子之,不克。(將軍市被及)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將軍市被死已殉國。……二年,燕人立公子平,是為燕昭王。’楊寬先生以‘將軍市被及’五字為衍文(《戰(zhàn)國史》頁一0三),是《史記·燕世家》集解、索隱引《六國年表》云:‘君噲及太子、相子之皆死?!ㄔ娿懓福航癖究ァ印郑`。)是《紀年》、《國策》、《六國年表》皆稱太子平已死,其后被立為昭王之公子平,自不得為太子平?!秶摺泛喸炩?,《史記·燕世家》照錄策文,又有竄改,以致聚訟紛紜,莫衷一是。實則市被本太子平之黨,攻子之不克,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及將軍市被,二人皆‘死已(以)殉國’。《燕策》稱所立者為‘公子平’,稱‘公子’而不稱‘太子’,其誤當在‘平’字,《燕世家》則改‘公子’為‘太子’,益滋混亂。(《戰(zhàn)國策》鮑彪、吳師道校注本更據(jù)《燕世家》之文改‘公子’為‘太子’,誤。)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燕策》立太子平句,本是立公子職之誤,《燕世家》又承其訛也?!?。
近世出土燕國兵器,有‘郾(燕)王職’□,器多出燕下都,亦曾出于山東之益都、臨朐,此‘郾王職’即公子職,亦即燕昭王,兵器之出于山東,當為伐齊時所遺留。
?。垡灰唬埃荨都o年》曰:……周隱王二年,齊地暴長,長丈余,高一尺。《太平御覽》卷八八0咎征部
案:干寶《搜神記》卷六:‘周隱王二年四月,齊地暴長,長丈余,高一尺五寸?!敱尽都o年》。今本《紀年》以隱王為赧王,注云:‘《史記》作赧王,名延,蓋赧、隱聲相近?!端焉裼洝肪砹?,多錄自他書,按時間先后為次,見于《紀年》者凡五條,屬宣王、惠王、隱王、哀王、烈王。隱王次于惠王之后,哀王之前,當非赧王。東周諸王多異稱,《世本》、《史記》、《漢書·古今人表》、《帝王世紀》所記往往不同,此隱王當為惠、哀之間某王之異稱,今已不詳。以隱王為赧王,蓋始于今本《紀年》,所據(jù)當亦為《御覽》?!队[》此條所引凡二事,第一事為‘梁惠成王七年,地忽長十丈有余,高尺半’,第二事即此。輯今本《紀年》者系第一事于周顯王五年,《史記·六國年表》魏惠成王七年當周顯王五年,為輯者所據(jù)。至第二事,輯者之意以為《御覽》既列于惠成王七年之后,則隱王自當為顯王以次之周王。顯王之次為慎靚王,與隱王不似;慎靚王之次為赧王,赧、隱聲近,遂以隱王為赧王。輯者亦非有意作偽,觀注自明。案《御覽》引《紀年》一條兩事者,非有先后之別,如卷九六八所引兩事,第一事在晉昭公六年,第二事在周幽王十年,與此條同。昔之治《紀年》者習于今本之說,皆以隱王即赧王,疑非?!洞嬲妗?、《輯?!妨杏诮裢趿?。蓋據(jù)今本《紀年》以隱王即赧王,現(xiàn)從舊說,姑系于此。
?。垡灰灰唬菪鞆V曰:……《紀年》于此亦說楚景翠圍雍氏。韓宣王卒。秦助韓共敗楚屈丐。又云:齊、宋圍□棗。《史記·韓世家》集解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跗吣辍mn宣王二十一年卒,當魏襄王六年,應(yīng)系于此。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戰(zhàn)國策·楚策》曰:“齊、秦約攻楚,楚令景翠以八城賂齊?!薄肚夭摺罚骸爸芫^景翠曰:公爵為執(zhí)圭,官為柱國?!鄙w翠亦楚之顯者也?!洞嬲妗吩疲骸读鶉怼罚骸绊n宣惠王二十一年,秦助我攻楚,圍景痤?!别睿创湟??!妒酚洝ぴ绞兰摇纷骶按??!洞嬲妗酚衷疲骸浮冻兰摇罚骸皬垉x誑楚,楚攻秦,與秦戰(zhàn)丹陽。秦大敗我軍,斬甲士八萬,虜我大將軍屈□(楚懷王十七年)?!薄俄n世家》:“與秦共攻楚,敗楚將屈□,斬首八萬于丹陽(宣惠王廿一年)?!比粍t《紀年》當云韓助秦,今云秦助韓,傳鈔訛也?!跫辞ぁ?jù)《秦本記》,是役以秦為主,不記韓事,《存真》說是。
一九七三年,湖南長沙所出帛書《戰(zhàn)國縱橫家書·蘇秦謂陳軫章》:‘齊、宋攻魏,楚回(圍)翁(雍)是(氏),秦敗屈□,胃(謂)陳軫曰:……今者秦立于門,客有言曰:魏王胃(謂)韓倗、張義(儀):煮棗將榆(渝),齊兵有(又)進,子來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枝(支)也。……’此章亦見《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齊宋攻魏’,《世家》無‘齊宋’二字,‘煮棗將榆’作‘煮棗將拔’,說陳軫者為蘇代而非蘇秦。所記是役與《紀年》合。
?。垡灰欢萃踣堪福骸都o年》云:……(齊)宣王八 年,殺王后?!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匪麟[
案:《存真》、《輯?!妨杏诮裢跗吣辍!妒酚洝ぬ锞粗偻晔兰摇罚骸ㄍ酰┤辏瑲⑵浯蠓蚰残?。’索隱:‘徐廣曰:“一作夫人?!卑浮赌瓯怼芬嘧鞣蛉恕M踣堪福骸都o年》云:“齊桓公十一年,殺其君母;宣王八年,殺王后。”然則“夫人”之字,或如《紀年》之說?!癖尽读鶉瓯怼纷鳌蠓颉?,已為后人所改。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據(jù)《世家》,桓公稱公,威王稱王,則王后似謂宣王之母、威王之妃矣?!?br />
[一一三]《竹書紀年》曰:襄王七年,韓明率師伐襄丘。《水經(jīng)·濟水注》
?。垡灰凰模荨吨駮o年》:魏襄王七年,秦王來見于 蒲膎關(guān)。四月,越王使公師隅來獻乘舟,始罔及舟三百 ,箭五百萬,犀角象齒焉?!端?jīng)·河水注》
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秦王即秦惠文王也。蒲版,舜舊都,其北有長版,為邑之險要,故曰蒲版。魏既獻河西之地于秦,因險設(shè)關(guān)以備秦寇,故曰蒲版關(guān),此魏之界上關(guān)也。后其地入秦,改曰臨晉關(guān)?!肚乇炯o》曰:“惠王后元十二年,王與梁王會臨晉。”《魏世家》亦云:“六年,與秦會臨晉?!鄙w會在此年孟春,《史記》誤以為前年?!?br />
[一一五]《紀年》云: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妒酚洝ら死镒恿袀鳌匪麟[
又按《紀年》,則謂之褚里疾也?!妒酚洝ら死镒恿袀鳌匪麟[
案:《存真》、《輯校》列于今王八年。
《史記·樗里子列傳》:‘昭王元年,樗里子將伐蒲?!麟[:‘按《紀年》云: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事與此合?!河窭K《史記志疑》卷二九云:‘或謂惠王是武王之誤,則事又在武四年,非昭元年矣?!队喲a》云:‘考秦惠王后為武王,武王后為昭王。若此信是惠王,則與《史記》不同,索隱不當云:“事與此合。”故此“惠王”疑是“武王”之誤。如此,據(jù)《六國表》紀年推算,事當系在今王十二年,與秦圍皮氏役亦相合。’蒲為衛(wèi)邑,《史記·六國年表》周赧王四年所記有魏‘圍衛(wèi)’,又秦惠王死,是此年秦、魏均圍攻衛(wèi)國?!稇?zhàn)國策·衛(wèi)策》:‘秦攻衛(wèi)之蒲,胡衍謂樗里疾曰:“公之伐蒲,以為秦乎?以為魏乎?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矣。衛(wèi)所以為衛(wèi)者,以有蒲也。今蒲入于秦,(詩銘案:原作‘魏’,據(jù)《史記·樗里子列傳》索隱改。)衛(wèi)必折而入于魏(又案:‘而入’據(jù)索隱引補)……?!薄呶乃浾^衛(wèi)處于秦、魏圍攻之下,秦圍攻蒲急,衛(wèi)必降魏。魏得衛(wèi)則強,即所謂‘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樗里疾因解蒲圍去。據(jù)《紀年》、《國策》、《六國年表》,秦、魏圍衛(wèi),秦解蒲圍,以及秦惠王死,均在同年,是《紀年》之文不誤,而誤在‘事與此合’之‘合’字,疑‘合’為‘異’字之誤。胡衍之說樗里疾,《樗里子傳》亦系于秦昭王元年,蓋誤圍蒲與圍皮氏在同一年。秦圍皮氏,《紀年》在秦昭王元年,與《史記》合,詳后。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云:‘褚里疾,秦孝公子,惠公弟。褚里地名,疾名也。《史記》作“樗里”、“煷里”。疾居褚里,故曰“褚里疾”。后為庶長,曰“庶長疾”;受封于嚴,曰“嚴君疾”?!?br />
[一一六]《紀年》云:八年,翟章伐衛(wèi)。《史記·魏世家》索隱
案:《戰(zhàn)國策·趙策四》:‘翟章從梁來,甚善趙王。趙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辭不受。’是翟章本魏將,后入趙。
?。垡灰黄撸荨吨駮o年》:魏襄王九年,洛入成周,山水大出?!端?jīng)·洛水注》
?。垡灰话耍荨都o年》云:(張儀)梁安僖王九年五月卒?!妒酚洝垉x列傳》索隱
案:汲古閣單索隱本作‘安僖王’,宋黃善夫本、清殿本作‘哀王’,宋耿秉本、明游明本作‘令王’。索隱引《紀年》當作‘安僖王’,所據(jù)為束皙本。后人以束皙所云《紀年》終于魏安僖王之說不可信從,因改為‘哀王’或‘今王’?!钔酢癁椤裢酢?,今本《穆天子傳》荀勖序錄亦誤‘今王’為‘令王’,‘今’之為‘令’形近而誤?,F(xiàn)從《存真》、《輯?!妨杏诮裢蹙拍?。
《存真》、《輯?!方砸妒酚洝ろn世家》索隱,為‘集解’之誤。集解引徐廣曰:‘《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后云:楚圍雍氏。此當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紀年》于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然爾時張儀已死十年矣?!萝残小吨駮o年校正》卷一四以‘張儀已死十年’為《紀年》文,《存真》、《輯校》同。然細繹集解所引,《紀年》文當止于‘楚人敗’,此后為徐廣之語?!妒酚洝ち鶉瓯怼罚何喊跏辏瑥垉x死,《秦本紀》及本傳同。魏哀王十年迄十九年,正當十年,徐廣所據(jù)當為《史記》。古人記年,非如今人之實算,如據(jù)《紀年》則當為十一年?!缎U贰ⅰ洞嬲妗?、《輯校》疑誤。
?。垡灰痪牛荨吨駮o年》:(襄王)十年,楚庶章率師來會我,次于襄丘?!端?jīng)·濟水注》
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十年’,趙一清、戴震校本改為‘九年’。戴校云:‘案近刻訛作十年?!洞嬲妗?、《輯?!妨杏诰拍辏鶕?jù)為戴校本。
?。垡欢埃荨吨駮o年》曰:魏襄王十年十月,大霖雨,疾風,河水溢酸棗郛?!端?jīng)·濟水注》
?。垡欢唬荨吨駮o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孫爰率師伐我,圍皮氏,翟章率師救皮氏圍。疾西風。《水經(jīng)·汾水注》
案:《存真》云:‘疾蓋人名,西風地名。(《魏策》:秦、楚攻圍皮氏,楚背秦而與魏,樗里疾怒,欲與魏攻楚。)’其意蓋以‘疾’即樗里疾。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以‘公孫爰’為樗里疾。陳夢家《六國紀年表考證》亦云:‘《紀年》或稱之褚里疾,或稱之為公孫爰,爰假作緩疾之緩,與疾名字相應(yīng)。’(《燕京學報》第三七期頁一九四)果如此說,則本條‘救皮氏圍’之‘圍’字當屬下讀,作‘圍疾西風’?!队喲a》云:‘按此文“公孫爰帥師”,明非樗里疾為將,則“疾”不當指樗里子也。且上文無褚里疾名,此言疾,于文例亦不合。西風地名,亦未見他證。疑此文當讀“翟章救皮氏圍。句。疾西風。句?!奔参黠L是記天異,與上“大霖雨,疾風”文相類,可證。本與救皮氏事不相涉,魏史記異在同年遂并書于下,《水經(jīng)注》引或誤及之。’《訂補》之說較長,從其標點。
魏襄王十二年當秦昭王元年。一九七五年,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所出秦簡《大事記》系‘攻皮氏’于昭王二年。意此役或延續(xù)二年,次年魏‘城皮氏’(見后),即此,非如《史記·六國年表》魏哀王十三年(表當秦昭王元年)所記‘秦擊皮氏,未拔而解’,僅在一年之內(nèi)。
[一二二](《竹書紀年》):(魏襄王)十三年,城皮氏?!端?jīng)·汾水注》
?。垡欢荨都o年》云:秦內(nèi)亂,殺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壯。《史記·穰侯列傳》索隱
案:《史記·秦本紀》:‘(昭王二年)庶長壯與大臣諸公子為逆,皆誅,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ㄔ娿懓福骸T’下原有‘侯’字,據(jù)日本藏古鈔本刪。)《存真》、《輯?!窊?jù)此列于今王十四年,應(yīng)為十三年。
?。垡欢模荨吨駮o年》曰:楚吾得帥師及秦伐鄭,圍綸氏?!端?jīng)·伊水注》
《竹書紀年》云:楚及秦伐鄭綸氏?!逗鬂h書·黃瓊傳》注
《竹書紀年》云:楚及秦伐鄭,圍綸氏?!短藉居钣洝肪硭奈骶}陽縣
案:《存真》、《輯?!贰ⅰ队喲a》所引《路史·后紀》卷一三注及《國名紀》丁注,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妨杏诮裢跏迥?,云:‘元文未引何年,雷氏本移此。’雷氏本指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輯?!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今姑從《存真》系此?!队喲a》云:‘《黃瓊傳》作“楚及秦伐鄭”?!浮饵S瓊傳》:‘瓊至綸氏,稱疾不進?!钯t注因引《竹書紀年》‘楚及秦伐鄭綸氏’以釋‘綸氏’二字。如以此屬下讀為‘綸氏今洛州故嵩陽縣城也’,則注引《紀年》失指,亦與他書所引《紀年》不合,疑筆誤?!兑了ⅰ?,《訂補》誤為《潁水注》,《存真》、《輯?!凡徽`。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四0亦列于今王十五年,與‘翟章救鄭’(見下條)合為一條,云:‘《戰(zhàn)國策·周策》曰:“楚師在山南,吾得將為楚王屬怨于周?!薄囤w策》曰:“秦有楚而伐韓,有韓而伐楚,此天下之所明見也。”又曰:“秦攻楚,休而復(fù)之,已五年矣,攘地千里,今謂楚王茍來,舉玉趾而見寡人,必與楚為兄弟之國,必為楚攻韓、梁,反楚故地。”又曰:“秦、楚為一,東面而攻韓。”《楚世家》曰:“懷王二十年,合齊而善韓。二十四年,倍齊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賂于楚,楚往迎婦。二十五年,懷王入與秦昭王盟約于黃棘,秦復(fù)與楚上庸。”據(jù)策記諸說與《紀年》皆符,蓋此時秦楚復(fù)合,故同往伐韓也?!岬贸?,《存真》云:‘案《渚宮舊事》:“張何謂吾得曰:何能令公貴于三柱國,請為公說王曰:吾得出于晉國,好廉而善劍,不如使其掌客。遂言于懷王,王從之?!笔俏岬脼閼淹鯐r人也。’
[一二五]《汲郡古文》曰:翟章救鄭,次于南屈。 《水經(jīng)·河水注》
臣瓚曰:《汲郡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 《漢書·地理志》注
《汲冢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太平寰宇記》卷四八慈州
案:《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戊,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妨杏诮裢跏迥?,云:‘元文未引何年,今從雷氏本?!咐讓W淇《考定竹書紀年》?!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今姑從《存真》系此。
?。垡欢荨都o年》作晉陽、封谷?!妒酚洝の菏兰摇匪麟[
案:《史記·魏世家》:‘(哀王)十六年,秦拔我蒲阪、陽晉、封陵?!麟[:‘《紀年》作晉陽、封谷?!洞嬲妗纷鳎骸辏匕挝移掩?、晉陽、封谷?!遁嬓!吠?,唯于‘晉陽’前所錄《魏世家》文加[]號。
?。垡欢撸荨吨駮o年》云:魏襄王十七年,邯鄲命吏大夫奴遷于九原,又命將軍、大夫、適子、戍吏皆貉服?!端?jīng)·河水注》
[一二八]徐廣曰:《紀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妒酚洝ぬK秦列傳》集解
按《紀年》作胥。《史記·蘇秦列傳》索隱
案:《史記·蘇秦列傳》:‘決宿胥之口?!猓骸鞆V曰:《紀年》云:“魏救山,塞集胥口?!薄麟[:‘按《紀年》作“胥”?!妒酚洝纷鳌揆恪?,《紀年》作‘集胥’,其異不在‘胥’字。疑索隱所引‘胥’,本作‘集胥’?!洞嬲妗妨杏诮裢跏吣?,云:‘未詳何年事?!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二隱王元年‘燕子之殺公子平’條云:‘按《戰(zhàn)國策·燕策》蘇代說燕王決宿胥之口下,鮑彪引徐廣注曰:“《紀年》魏救中山,塞集胥口。”不知何年,附識于此?!轭U烜《校正竹書紀年》卷下亦據(jù)鮑彪所引,附于周顯王三十一年下。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六則系于梁惠成王十二年。眾說紛紜,莫衷一是?,F(xiàn)姑從《存真》列此。
《史記》諸本皆作‘魏救山’,無作‘中山’者,且中山在河北,而宿胥在河南,相去遼遠,無由塞集胥之口以救中山。鮑彪所據(jù)亦為徐廣注,非有他本,‘中’字當系臆補。吳師道知此非是,其引徐廣注又改‘救’為‘敖’,刪‘魏’字,作‘敖山塞集胥口’,亦不詞。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今當從作敖山為是,第上文必有一二闕字,今不可考。’亦非是。此條當有訛脫。
?。垡欢牛荨吨駮o年》:魏襄王十九年,薛侯來,會王于釜丘?!端?jīng)·濟水注》
?。垡蝗埃菪鞆V曰:……《紀年》于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史記·韓世家》集解
案:《史記·韓世家》:‘于是楚解雍氏圍?!猓骸鞆V曰:……《周本紀》赧王八年之后云:楚圍雍氏。此當在韓襄王十二年、魏哀王十九年?!都o年》于此亦說楚入雍氏,楚人敗?!帧陡拭袀鳌罚骸淹踉骨扒財〕诘り?,而韓不救,乃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侈告急于秦,秦昭王新立,太后楚人,不肯救?!麟[:‘按秦惠王二十六年,楚圍雍氏,至昭王七年,又圍雍氏,韓求救于秦,是再圍也。劉氏云:此是前圍雍氏,當赧王之三年?!稇?zhàn)國策》及《紀年》與此并不同?!麟[引《戰(zhàn)國策》、《紀年》及本傳以證劉伯莊《史記音義》之非。所稱《紀年》當即集解引文,事在魏襄王十九年,即所謂‘又圍雍氏’。《甘茂列傳》:‘(秦)乃下師于肴,以救韓,楚兵去。’與《紀年》合。《存真》、《輯?!方粤杏诮裢跏拍辍?br />
?。垡蝗唬萜洹都o年篇》……下至魏哀王之二十年。……哀王二十三年乃卒,故特不稱謚,謂之今王?!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
按《汲冢紀年》終于哀王二十年。《史記·魏世家》索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