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問晏子曰：「人性有賢不肖，可學(xué)乎？」晏子對曰：「詩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二〕?！恢咂淙艘病踩场９手T侯並立，善而不怠者為長〔四〕；列士並學(xué)，終善者為師〔五〕?！?br />
　　〔一〕　則虞案：目錄「勉彊」作「彊勉」，楊本缺此章。

　　〔二〕　孫星衍云：「小雅車舝之詩?！?/em>

　　〔三〕　孫星衍云：「未詳?！褐换蜓浴和弧！埂虮R文弨云：「下『止』字衍。案今詩作『景行行止』，而古來所引每作『行之』王伯，厚詩攷引史記孔子世家作『行之』，今史記改作『行止』矣。禮記表記釋文又云『行止』，詩作『行之』，又互異也。此書必本作『行之』，後人以今詩『止』字注其旁，遂誤入正文耳。」◎王念孫云：「案盧說是矣，而未盡也。此文本作『詩云「高山仰之，景行行之」（鄭箋孔疏皆作「仰之」「行之」，釋文作「仰止」，云或作「仰之」。唐石經(jīng)依釋文），『鄉(xiāng)者其人也』，『鄉(xiāng)』讀『南鄉(xiāng)』『北鄉(xiāng)』之『鄉(xiāng)』，『鄉(xiāng)者』，謂鄉(xiāng)道而行者也。表記引此詩而申言之曰：『鄉(xiāng)道而行，中道而廢，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數(shù)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斃而後已?！患创怂啤亨l(xiāng)者其人也』。故下文云：『列士並學(xué)，終善者為師?！秽l(xiāng)道不已，斯謂之終善者矣。淮南說山篇曰：『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鄉(xiāng)者其人也。』語即本于晏子。（史記亦曰：『詩有之：「高山仰之，景行行之。」雖不能至，然心鄉(xiāng)往之。』三王世家載武帝制又曰：『高山仰之，景行嚮之。朕甚慕焉?！涣信畟髻t明傳曰：『詩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言當(dāng)常嚮為其善也?！唬┤艚癖娟套樱瑒t兩『之』字僅存其一，又脫去『鄉(xiāng)』字矣?！埂蛴谯嗽疲骸浮褐弧褐埂欢?，古本通用。即讀『止』為『之』，亦無不可，要以為誤字，從簡捷耳。惟盧以下『止』字為衍，王依之而又據(jù)淮南子說山訓(xùn)於『者』字上補一『鄉(xiāng)』字，云此文本作『詩云「高山仰之，景行行之」，鄉(xiāng)者其人也』，則殆不然。此文但兩『止』字作『之』，更無衍字，亦無脫字?！钢拐撸囱}舉『仰之』『行之』兩『之』字而言也?！褐?，其人也』，以『其人』釋兩『之』者，若謂詩之意曰高山仰其人，景行行其人耳，文自曉白。故下文云：『諸侯並立，善而不怠者為長；列士並學(xué)，終善者為師。』諸侯為長，必為眾諸侯仰之行之，列士為師，亦必為眾列士仰之行之，所謂『其人』也。若作『鄉(xiāng)者其人』，義轉(zhuǎn)不憭。蓋說山訓(xùn)當(dāng)有誤，以晏子之文正彼轉(zhuǎn)可；不合取彼正此也。孫星衍音義云『之』或言『往』，『往』即『鄉(xiāng)』義，亦不可解?！埂騽熍嘌a釋云：「案『行止』之『止』，不必改為『之』，而『之者其人』之『之』，亦不必改為『鄉(xiāng)』。爾雅云：『之，往也?！唬ㄡ屧b）詩碩鼠（『誰之永號』）桑柔（『既之陰女』）諸篇，鄭箋均訓(xùn)『之』為『往』。又小爾雅云：『之，適也?！唬◤V詁）法言五百篇『則載而惡乎之』，『之』字亦當(dāng)訓(xùn)『往』，『往』、『鄉(xiāng)』二字取義相同?！褐咂淙恕?，猶言『往者其人』也?！褐患脆l(xiāng)道之義，與論語子罕篇『進(jìn)，吾往也』義同，不必易『之』為『鄉(xiāng)』也?！?/em>

　　〔四〕　孫星衍云：「讀如令長?！埂騽t虞案：元刻本、活字本衍「長」字，綿眇閣本不衍。

　　〔五〕　蘇時學(xué)云：「此語亦見諫上第十六，蓋古語?！?/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