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學(xué)案（黃宗羲原本黃百家纂輯全祖望補定） 南湖學(xué)案表 杜煜（從孫）范車若水盛象翁（別見《北山四先生學(xué)案》。） （晦翁、石克齋潘希宗 門人。）金叔明 （延平、白水、籍（附董華翁） 溪，屏山再傳。）胡常 （元城、龜山、譙王賁（別見《北山四先生學(xué)案》。） 氏、武夷、豫章沈可亭 三傳。）（并玉峰講友。） （涑水、二程四蔡希點潘希宗（見上《玉峰門人》。） 傳。）戴良齊吳澄（別為《草廬學(xué)案》。） （并玉峰同調(diào)。） 邱漸戴亨 方儀 杜知仁（從孫）范（見上《南湖家學(xué)》。） （南湖弟 晦翁、石克齋門人。） 車瑾（子）似慶（孫）倬（曾孫）若水（見上《清獻門人》。） （南湖同調(diào)。）（子）似度（孫）景山（曾孫）若綰（別見《木鐘學(xué)案》。） （孫）安行（別見《木鐘學(xué)案》。） 蔡夢說黃超然（別見《北山四先生學(xué)案》。） 高耕 方儀（見上《木居門人》。） 南湖學(xué)案序錄 祖望謹(jǐn)案：南湖杜氏兄弟之在滄州，亦其良也。再傳而有立齋，為嘉定以后宰輔之最，聲望幾侔于涑水矣，其學(xué)傳之車氏。是時天臺學(xué)者皆襲篔、荊溪之文統(tǒng)，車氏能正之。述《南湖學(xué)案》。（梓材案：是卷為謝山所分立，底■未全移入，車玉峰《腳氣集》尚有梨洲原本。） ◆朱石門人（劉、李再傳。） 主簿杜南湖先生煜 杜煜，字良仲，黃巖人。嘉定元年進士，官終東陽縣簿。初與弟知仁學(xué)于克齋石先生?？她S致先生于紫陽，于是師事者十余年。紫陽嘗謂其論敬字工夫甚善，論氣稟有偏，而理之統(tǒng)體未嘗有異，亦為得之。學(xué)者稱南湖先生。從孫則卿裒集成書，名之曰《南湖先生文集》。（參《臺學(xué)源流》。） 杜方山先生知仁 杜知仁，字仁仲，號方山，南湖先生之弟也。少有俊才，為舉子文，操筆即驚人；刻意于詩，不奇不已。曰：「是不足以為學(xué)。」于是節(jié)《六經(jīng)》、《語》、《孟》，考論一時諸先生風(fēng)旨，至紫陽之書，則拱而曰：「道在是矣！窮理求仁，吾知所止?！顾娢氖寰?，訂《禮》讀《易》說《詩》，多所論述，未及裒次而卒。（同上。） ◆南湖同調(diào) 隱君車敬齋先生瑾 車瑾，字符瑜，號敬齋，黃巖人。究心理學(xué)，隱居馬家山。（參《臺州府志》。） （梓材謹(jǐn)案：謝山《學(xué)案札記》：「車瑾，字敬齋，蔡夢說之師也?！拐`以其號為字?！对洝酚衷疲骸杠嚲待S未識即安行否﹖」又云：「敬齋當(dāng)是魯齋弟子?！箍肌墩憬ㄖ尽芬饵S巖遺逸傳》亦云：「車敬齋名瑾，字符瑜，景山其孫也?！褂^先生弟子之門人，有在魯齋之門者，玉峰為先生曾孫，亦嘗學(xué)于魯齋，則先生之不得為魯齋弟子，明矣。） ◆南湖家學(xué)（劉、李三傳。） 清獻杜立齋先生范 杜范，字成之，（云濠案：一作成己。）黃巖人。少從其從祖良仲、仁仲游。從祖受學(xué)文公，至先生益著。由進士轉(zhuǎn)軍器監(jiān)丞。入對，言：「君相之私未去，更新之效未睹。」又言：「近用名儒，發(fā)明格致誠正之學(xué)，愿以其講明，見之施行?！辜盀橛罚匝遭钑r相鄭清之，先生自劾，言：「宰相與臺諫當(dāng)同心為國，豈容以私害公！」并論斥侍從、近臣、監(jiān)司、郡守之失職者，時相愈忌之。先生自入臺，屢丐祠，至改常少，復(fù)五上歸田之請，不允，還秘書監(jiān)，拜殿中侍御史。先生奏：「臣冒耳目之寄，輒忤宰相。今又使居言職，豈以臣絕私比，而其言猶有可取邪﹖」復(fù)言時相橫啟邊釁，并發(fā)其私。疏入不報，而有左史之命，即渡江歸。嘉熙二年，知寧國府。四年，還朝，累遷至禮部尚書兼中書舍人，擢同簽書樞密院事。先生自還朝后，抗言無隱情。既入都堂，丞相史嵩之忌之。遷同知樞密院事，以李鳴復(fù)參知政事，先生曾劾鳴復(fù)，不屑與共政，去之。會嵩之遭喪，拜先生右丞相，力疾入覲。帝親書「開誠心，布公道，集眾思，廣忠益」賜之。先生上五事，并條利病與政事可行者為十二事，一以去私為主。雖秉鈞未久，不能大有所匡正，而其忠君愛國之忱，悱惻懇到，于宋之末葉求之，蓋亦難其選矣。卒贈少傅，謚清獻。所著有《古律詩歌詞》五卷、《雜文》六卷、《奏稿》十卷、《外制》三卷、《進故事》五卷、《經(jīng)筵講義》三卷。（參史傳。云濠案：《四庫》《書目》收錄《清獻集》二十卷，蓋后人重輯之本，非其舊矣。） 清獻文集補。 老氏宗虛無，尚柔謙，傷周衰文敝，欲返之樸古者，蓋其著書本意。若圖錄之傳，符咒之術(shù)，乃本之張道陵，而寇謙之借李君以文其欺。 （梓材謹(jǐn)案：謝山所錄《清獻文集》二條，其一條移入《車隘軒傳》后。） ◆南湖門人 布衣邱木居先生漸 丘漸，字子木，黃巖人也。受業(yè)南湖杜氏之門，故與清獻為莫逆交，講明道學(xué)，以淑后進。清獻枋國，先生多所贊畫，然欲援之仕，則不可，卒以布衣終。門人甚盛?！端臅芰x》其所著也。門人之最著者曰戴亨。（補。） （云濠謹(jǐn)案：《臺州府志》載先生鄉(xiāng)人尊之曰木居先生。） ◆方山家學(xué) 清獻杜立齋先生范（見上《南湖家學(xué)》。） ◆敬齋家學(xué) 隱君車隘軒先生似慶 車似慶，字石卿，號隘軒。潛心理學(xué)，隱居樂道，年已及耄，觀書猶至夜分。釋經(jīng)評史，榷古商今，不襲簡策陳言，迥出新意，自成一家言。所著有《五經(jīng)論》、《閑居錄》、《隘軒文集》，《杜清獻公》、陳篔為之序。嘗與王侍郎方巖友善，及方巖擢高弟，登顯仕，強而附者鱗鱗然，先生至絕其門。郡守屢挽之，不能致。（參《臺州府志》。） （梓材謹(jǐn)案：《臺州志》誤作「車卿，字似慶」，今據(jù)謝山節(jié)錄杜清獻文原注云「隘軒，名似慶，字石卿」改正。） 附錄 杜清獻曰：「車隘軒《閑居錄》，于邪正義利雅俗之雜，與傲上諂下凌弱畏勢等語，皆不易之確論。至謂『以僻異解經(jīng)，當(dāng)與侮圣言同科』，尤見其所守條律之嚴(yán)?！梗ㄑa。） 車先生似度 車似度，隱居瑾之子。與其子景山皆老于儒。（參《柳待制集》。） 車先生倬 車倬，字章甫，隘軒子。能世其家，以身為鄉(xiāng)社倚重者四十年。（參《臺州府志》。） 車密林先生景山 車景山，號密林，敬齋孫。博學(xué)能文。舉鄉(xiāng)科，上春官不弟，遂老于家。（同上）。 車韶溪先生安行（別見《木鐘學(xué)案》。） 聘君車玉峰先生若水（見下《立齋門人》。） 迪功車雙峰先生若綰（別見《木鐘學(xué)案》。） ◆敬齋門人 蔡起巖先生夢說 蔡夢說，字起巖，黃巖人。嘗從車敬齋游，究心濂、洛之傳，開門授徒。黃超然、高志伊、方儀皆其高弟。所著書多散亡，獨《箋詩》八卷藏于家。（補。） ◆立齋門人劉、李四傳。 聘君車玉峰先生若水 車若水，字清臣，黃巖人。賈似道再聘入史館，不赴。先生嘗登篔陳耆卿之門。篔學(xué)古文于水心葉氏適而得其傳者也。是時，吳子良先從篔，已登科，聲譽甚震。先生以晚進，一旦篔于人前揚之過當(dāng)，同門皆不平，久之乃服。已而事杜清獻公范，乃自以為求道之晚。嘗著《道統(tǒng)錄》，自周子至勉齋，講明性理。自號玉峰山民。有《宇宙略記》、《世運錄》、《道統(tǒng)錄》、《玉峰冗稿》。（修。） （梓材謹(jǐn)案：《玉峰傳》及《腳氣集》，黃氏原本在《金華學(xué)案》，今據(jù)《序錄》入是卷。） 玉峰腳氣集 養(yǎng)氣要緊在有事與勿忘上，工夫自到，又不可責(zé)近效，所謂大段著力不得也。著力則氣壹動志，前功不保矣。勿正，是為常有事者言也；勿助，是為勿忘者言也；揠苗，是為已耘苗者言也。不曾耘苗，草長而苗且不存，又何之可揠乎！告子不肯做有事與勿忘工夫，只愿勿正、勿助。其曰：「不得于心，勿求于氣，不得于言，勿求于心?！勾撕笫泪屖现粍有?，非儒者之不動心。 祖望謹(jǐn)案：所謂揠苗，非指告子。 濂溪不言知格，徑說定以仁義中正，而主靜以上，皆知格也。厥彰厥微，弗靈匪瑩，其知格也至矣！定之仁義中正則著實，主靜則立本，其知格也至矣！ 《禮運》首章，載孔子言「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大道既隱，始以禮義為紀(jì)。離禮義以言道，是老子之言也。（補。） 漢時士大夫奏事宮中，要便入來，只是不到后庭，所以公孫宏燕見，武帝或時不冠。又不冠不見汲黯，猶是《周禮》古意。自武帝以宦者典章奏，而士大夫遂疏，門禁森嚴(yán)，全隔絕矣。于是親宦官宮妾之時多，親士大夫之時少。（補。） 禪家之法，只是要人靜定，癡守一向，更不思別路，久而自能通達(dá)。此吾儒至誠如神意。吾儒公溥，他只是自私。他要不落窠臼，誠是不落窠臼，然亦有可搏摸者。問：「如何是佛祖西來意﹖」曰：「庭前柏樹子?！勾苏Z最好，是吾儒一個仁字也?！溉绾问欠皓t」曰：「干屎撅?！怪^前人往矣，我自當(dāng)作工夫，說前人甚么。此句與吾儒別。有問：「請師安心﹖」曰：「將心來與汝安?！拱僬芍^溈山曰：「汝撥爐中有火否?！箿可綋茉疲骸笩o火?！拱僬善?，深撥得火，云：「此不是火！」吾儒亦如此教人。但今聽之者不把作事看，反不如他能信向服行也。然既曰悟道，必當(dāng)首先悟吾父母何如，三綱五常，身體發(fā)膚，七顛八倒，反借吾儒名分之說，與四海五湖無所系著之人掜合交道，而自謂高于一世，而人亦以是高之，然若無朝廷見成飯與吃，見成法與持，亦定坐禪不成也。 程子令人類聚《論語》言仁處玩味，此最切于教人。仁實是難訓(xùn)，看來看去，自曉得可也。上蔡識痛癢之語亦切，蓋出于程子痿痹不仁之語意。愚嘗講程子觀雞雛可以觀人仁，說得幾句，自謂有功于諸儒。 明道先生說：「今學(xué)者敬而不見得又不安者，只是心生，亦是太以敬來做事得重。此恭而無禮則勞也。恭者，私為恭之謂也。禮者，非體之，禮是自然底道理也。只恭而不為自然底道理，故不自在也。」人把「禮者非體之禮」作句，所以都說不得?！付Y者非體之」是一句，「禮是自然底道理」是一句。禮者不是將吾身體得出來，乃是自然底道理。纔說體之，則便非自然，便身與禮為二。 格物是窮理，不可易也。而以格為至，則有可籌繹者。格于上下，可以訓(xùn)至，格物難以訓(xùn)至。曰致知在至物，非辭也。愚嘗謂格且比方思量之謂，此為是，此為非，此為正，此為邪，此為輕，此為重，今之諺欲知輕重，則曰以稱格之。此字必有傳承。《玉篇》云：「格，至也，量也，度也?！埂稄V韻》亦然。彼之字義，多出于古時經(jīng)注?！父?，至也」是《堯典》注，不知「度也」、「量也」出在何處。以此訓(xùn)格，正與今文合。向曾以告星渚，星渚以面看屋，久之無說。 自先王之禮不行，人心放恣，被釋氏乘虛而入，而冠喪葬祭皆被他將蠻夷法來奪了。冠禮如他初削發(fā)受戒之類，其丁寧告戒甚嚴(yán)。古時亦有幾個好僧，今時受戒出壇便破。喪禮則有七次之說，謂人死后，每逢七日，其魂必以經(jīng)陰司，受許多苦，凡七次。愚夫惑其說，請僧追薦。然今讀書人既辟佛、老，不用其說，而于吾禮自不曾盡，朝夕無奠，朔望無奠，飲酒食肉，若罔聞知，則又夷狄之不若也。火化是大逆，又被他說火化上天。施斛一節(jié)，既薦祖先，因請客共享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蓋是理之必然。然后世小人，但知自己饑餓，何曾思親！往往雖有子孫，亦是若敖。則施斛畢竟是一祭祀，以僧代巫，或亦致死致生之道。呂居中云：「鄭慥堂先生亦不信佛、老，亦不廢施斛，但要擇僧?！梗ㄑa。） 魏文侯自請于周為諸侯，又為田和請。吾為卜子夏、段于木恥矣。（補。） 潁考叔取蝥弧以登，純孝者如此?。ㄑa。） 古者人鬼不相襲而相得也，后世人求鬼，鬼求人，鬼亦非其鬼矣！ 程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釋氏所謂識心見性是也。若存心養(yǎng)性一段，則無矣?！褂拗^釋氏但能存其無用之心，養(yǎng)其無實之性，卻不盡心知性也。 干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貞者，性情也。文王《卦辭》，元亨利貞，本只兩意，元而亨、利于正而已。今諸卦都是如此。孔子《文言》，自以所見，拆作四字說，自是一項道理，然非文王系卦之本意也?？鬃拥酱藚s又就文王本意作兩件說。自干元發(fā)出，豁達(dá)呈露，生意滿，無不亨通，所謂始而亨也。然皆可見者氣也，須有理主于其中，何嘗有不好底生意。蓋純粹至善，是干德之本，然干之性情，只是利于正也。干之性情如此，則凡資始于干者，皆如此。是故人可以為善，不可以為惡，蓋其本來情性，只是利于正也。 （梓材謹(jǐn)案：玉峰《腳氣集》，洲所錄者十一條，今以其一條為沈可亨立傳于后，又一條移入《木鐘學(xué)案》，一條移入《滄洲諸儒》。謝山所錄十條，今以其一條為金叔明立傳于后，又移入《象山學(xué)案》一條、《木鐘學(xué)案》一條、《蜀學(xué)略》一條。） 附錄 王魯齋曰：「近得車玉峰書，謂《大學(xué)格致傳》未嘗亡也，欲以知止而后有定一段合聽訟共為一章，不動斧鑿而元詞儼然，誠追亡之上功也。昔日嚴(yán)陵吳守盤亦有此說，見廬新之跋。嘗以此說請教于西山葉先生，曰：「且去涵養(yǎng)?！? 宗羲案：魯齋以知止為格致之傳，發(fā)自玉峰。凡玉峰之所論著者，魯齋未嘗不嘆服其學(xué)力也。玉峰于魯齋在師友之閑。魯齋之門，如吉甫、玉峰，皆所謂知過于師，方堪傳授耳。 ◆玉峰講友 胡思齋先生常 胡常，字立方，號思齋，黃巖人。好修，不慕榮利，親掃戶庭，一唾不委于地，幾案光潔如洗，書籍圖畫，端正完整，若手未觸。觀書必端坐，未嘗行動挾攜。雖在市廛，跬步不出戶外。匯編《朱子語錄》十卷，又著《戛釜吟》三卷。與車玉峰友善，玉峰以兄事之。王令華甫親訪其廬，洪令穮、趙守景緯皆加敬禮，時就問政，陰及物者甚眾。天子錫恩臺土，使盡赴春官。徐守宗臣曰：「若思齋，不可挽之?！蛊湎嘀厝绱恕Ｒ蝗占哺?，神色如常，時猶奮語及《大學(xué)疑義》，以書抵玉峰。已而屬纊，玉峰志其墓。（參《臺州府志》。） 堂長王石潭先生賁（別見《北山四先生學(xué)案》。） 沈先生可亨 沈可亨，玉峰友人也。玉峰《腳氣集》云：「趙幾道說誠無為幾善惡。作一圖，上寫一誠字，直落寫個善字，偏旁一絲寫個惡字，以惡是誠之庶，善是宗嫡?？珊嘁芍?，以問。此疑甚善。幾道自謂可勝胡氏同體異用之說，不知其尤非也。且如喜怒哀樂未發(fā)謂之中，當(dāng)其未發(fā)，只是至善，至于發(fā)時，始有中節(jié)與不中節(jié)。中節(jié)者是不走作這中；不中節(jié)者是走作這中，卻不是這中。先生個中節(jié)，旋生個不中節(jié)，如水之清，有以濁之，不是當(dāng)初帶得這濁來，若是庶，亦從他身上出，豈不枉屈！」 （梓材謹(jǐn)案：趙幾道《說朱子文集》，屬之幾道從弟致道。） ◆玉峰同調(diào) 隱君蔡春山先生希點 蔡希點，字子與，號春山，太平人。博學(xué)善詩，隱居授教，從游者以百數(shù)，多擢高弟，躋膴仕。先生安貧樂道，以終其身。所著有《春山雜稿》。（參《臺州府志》。） 秘監(jiān)戴泉溪先生良齊 戴良齊，字彥肅，黃巖人。嘉熙進士，累官秘書少監(jiān)，以古文鳴，而尤精性理之學(xué)。所著有《中說辯妄》、《通鑒前紀(jì)》、《曾子遺書》、《論語外書》、《孔子年譜》、《世譜》、《七十子說》。林公輔《答徐始豐書》有曰：「當(dāng)今經(jīng)書，雖皆具完，而《禮經(jīng)》獨為殘缺，加以漢儒之記有不純者，郡先哲戴大監(jiān)嘗力為之辯。草廬吳文正公師之，得其說，于今未大行也。」觀此，其學(xué)之源委可見。（參《赤城新志》。） （云濠謹(jǐn)案：謝山《札記》有「戴良齊《泉溪集》」六字。泉溪蓋先生之號。） ◆木居門人 戴蠢翁先生亨 戴亨，字子元，臨海人。師事丘木居。有《太極圖說》、《人心道心說》、《近思錄補注》、《朱子詩解》、《北溪字義辨正》。其教人以毋自欺為第一義，嘗銘座右曰：「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欲人不知，莫若弗為?！梗▍ⅰ墩憬ㄖ尽?。） （梓材謹(jǐn)案：《臺州府志》載：「先生號蠢翁，黃巖戴秘書良齊之從子也?！梗? 方懋翁先生儀 方儀，字儀父，黃巖人。少從丘木居學(xué)，復(fù)參問于徐徑畈、劉后村、林竹溪諸公，俱愛敬之。性沖淡溫厚，待人以誠。沈思于《易》，至老無倦。所著有《懋翁玩易》十卷及《感遇歌》、《候樵存稿》。（參《臺州府志》。） ◆起巖門人（敬齋再傳。） 康敏黃壽云先生超然（別見《北山四先生學(xué)案》。） 高天逸先生耕 高耕，字志伊。其先觀察使棟從高宗南渡，居臨海。先生詩文，意不拔俗，語不驚人，不已也。晚歲益奇。自號天逸。所著有《□金集》。（參《臺州府志》。） 方懋翁先生儀（見上《木居門人》。） ◆玉峰門人（劉、李五傳。） 州判盛圣泉先生象翁（別見《北山四先生學(xué)案》。） 隱君潘柏峰先生希宗。 潘希宗，字景昭，一名煃，黃巖人。從蔡春山、車玉峰游。宋景定二年，領(lǐng)漕薦，文丞相器重之，有往來書札。宋亡，隱居不仕。號柏峰居士，有文集。（補。） 金先生叔明（附董華翁。） 金叔明，玉峰之徒也。玉峰《腳氣集》曰：「《周禮》《冬官》散在諸官之中，而《地官》尤多。自編帙散亂，俗儒補緝，遂以田野諸職并附《地官》，則馮相、保章之類皆可附《天官》邪﹖叔明作《周禮十疑十答》，予遂授以俞氏《復(fù)古編》。董華翁辯俞氏之不可憑，此是忠厚，不欲輕動古人之意。叔明云：『周官三百六十，今已存三百五十，只亡其十，豈可謂《冬官》亡也﹖但《冬官》之不亡，只可使人自曉自推，俞氏乃斷定撥置，為累多矣』?！梗ㄑa。） （梓材謹(jǐn)案：董華翁當(dāng)是陳潛室弟子，董正翁楷之兄侍郎樸。正翁見《木鐘學(xué)案》。） ◆春山門人 隱君潘柏峰先生希宗（見上《玉峰門人》。） ◆泉溪門人 文正吳草廬先生澄（別為《草廬學(xué)案》。） 說明：此文的頁碼有缺，點擊連接查看。 注：此處第頁 中間內(nèi)容不明存目（中華版） 注：此處第頁 卷六十七九峰學(xué)案（黃氏原本、全氏補定） 九峰學(xué)案（黃宗羲原本黃百家纂輯全祖望補定） 九峰學(xué)案表 蔡沈（子）模 （西山、季子、（子）杭 晦翁門人。） （延平、白水、籍（子）權(quán) 溪、屏山再傳。） （元成、龜山、譙陳光祖（別見《西山蔡氏學(xué)案》。） 氏、武夷、豫章 三傳。）劉欽（子）涇 （涑水、二程四何云源劉漢傳 傳。） 劉實翁（子）震 王充耘 黃鎮(zhèn)成 陳師凱 （并九峰續(xù)傳。） 黃千能 （九峰同調(diào)。） 九峰學(xué)案序錄 祖望謹(jǐn)案：蔡氏父子、兄弟、祖孫，皆為朱學(xué)干城，而文正之《皇極》又自為一家。述《九峰學(xué)案》。（梓材案：蔡氏自西山先生晦翁稱為老友，子若孫入《學(xué)案》者八人。九峰二兄并見《西山蔡氏學(xué)案》。謝山以九峰《皇極》自為一家，故別為《九峰學(xué)案》。） ◆晦翁門人（劉、李再傳） 文正蔡九峰先生沈 蔡沈，字仲默，建陽人，西山先生季子也。隱居九峰，當(dāng)世名卿物色求訪，不就，學(xué)者稱為九峰先生。先生自勝衣趨拜，入則服膺父教，出則師事文公。文公晚年訓(xùn)傳諸經(jīng)略備，獨《書》未及為，環(huán)■門下生，求可付者，遂以屬先生?！逗榉丁分?dāng)?shù)，學(xué)者久失其傳，西山獨心得之，未及論著，亦曰：「成吾書者沈也?！瓜壬驖摲磸?fù)者數(shù)十年，然后克就。其于《書》也，考序文之誤，訂諸儒之說，以發(fā)明二帝三王群圣賢用心之要。《洪范》、《洛誥》、《泰誓》諸篇，往往有先儒所未及者（。云濠案：陳直齋《書錄解題》載《朱子書古經(jīng)》四卷，《序》一卷?！端沃尽匪浾叻Q有六卷。）慶元初，偽學(xué)之論興，西山遠(yuǎn)謫春陵，先生徒步數(shù)千里，以從九疑之麓。道楚、粵窮僻處，山川風(fēng)物，悲涼凄愴，居者率不能堪，先生父子相對，獨以理義自怡悅，浩然無湘累之思，楚囚之泣也。西山不幸歿貶所，復(fù)徒步護柩以歸。有遺以金而義不可受者，輒謝卻之，曰：「吾寧隨所止而殯，不忍累先人也?！瓜壬陜H三十，即屏去舉子業(yè)，一以圣賢為師。其文長于論辯。詩早慕太白，晚入陶、韋社中。至其吟詠性情，摹寫造化，則又源流文公感興諸作，非徒以詩自命而已。明正統(tǒng)初，追謚文正。 書經(jīng)集傳序 二帝三王之治本于道，二帝三王之道本于心，得其心，則道與治可得而言矣。何者﹖精一執(zhí)中。堯、舜、禹相授之心法也。建中建極，商湯、周武相傳之心法也。曰德曰仁曰敬曰誠，言雖殊而理則一，無非所以明此心之妙用也。至于言天，則嚴(yán)其心之所自出；言民，則謹(jǐn)其心之所由施。禮樂教化，心之法也，典章文物，心之著也。家齊國治而天下平，心之推也。心之德其盛矣乎！二帝三王，存此心者也。夏桀、商紂，亡此心者也。太甲、成王，困而存此心者也。存則治，亡則亂，治亂之分，顧其心之存不存何如耳。后世人主有志于二帝三王之治，不可不求其道。有志于二帝三王之道，不可不求其心。求心之要，舍是書何以哉！ 洪范皇極序 體天地之撰者，《易》之象。紀(jì)天地之撰者，《范》之?dāng)?shù)。數(shù)者始于一，象者成于二，一者奇，二者耦也。奇者數(shù)之所以行，耦者象之所以立，故二而四，四而八，八者八卦之象也；一而三，三而九，九者九疇之?dāng)?shù)也。由是重之，八而六十四，六十四而四千九十六，而象備矣；九而八十一，八十一而六千五百六十一，而數(shù)周矣。《易》更四圣而象已著，《范》錫神禹而數(shù)不傳，后之作者，昧象數(shù)之原，窒變通之妙，或即象而為數(shù)，或反數(shù)而擬象，洞極用《書》，潛虛用《圖》，非無作也，而牽合傅會，自然之?dāng)?shù)，益晦蝕焉。嗟夫！天地之所以肇者，數(shù)也；人物之所以生者，數(shù)也；萬事之所以失得者，亦數(shù)也。數(shù)之體著于形，數(shù)之用妙乎理，非窮神知化獨立物表者，曷足以與此哉！然數(shù)之與象，若異用也，而本則一，若殊途也，而歸則同。不明乎數(shù)，不足與語象；不明乎象，不足與語數(shù)。二者可以相有，不可以相無也。先君子曰：「《洛書》者，數(shù)之原也?！褂嘧x《洪范》而有感焉。上稽天文，下察地理，中參人物古今之變，窮義理之精微，究興亡之征兆，微顯闡幽，彝倫敘秩，真有天地萬物各得其所之妙。歲月侵尋，粗述所見，辭雖未備，而義則著矣。其果有益于世教否乎﹖皆所不敢知也。雖然，余所樂而玩者，理也，余所言而傳者，數(shù)也，若其所以數(shù)之妙，則在乎人之自得焉爾。洪范皇極圖 洛書（圖一）九九圓數(shù)圖（圖二）九九方數(shù)圖九一八一七一六一五一四一三一二一一一九二八二七二六二五二四二三二二二一二九三八三七三六三五三四三三三二三一三九四八四七四六四五四四四三四二四一四九五八五七五六五五五四五三五二五一五九六八六七六六六五六四六三六二六一六九七八七七七六七五七四七三七二七一七九八八八七八六八五八四八三八二八一八九九八九七九六九五九四九三九二九一九九九行數(shù)圖一一（冬至）四一（谷雨）七一（處暑）一二四二七二一三四三七三一四（小寒）四四（立夏）七四（白露）一五四五七五一六四六七六一七（大寒）四七（小滿）七七（秋分）一八四八七八一九 四九七九 二一五一八一二二（立春）五二（芒種）八二（寒露）二三五三八三二四五四八四二五（雨水）五五（夏至）八五（霜降）二六五六八六二七五七八七二八（驚蟄）五八（小暑）八八（立冬）二九五九八九三一六一九一三二六二九二三三（春分）六三（大暑）九三（小雪）三四六四九四三五六五九五三六（清明）六六（立秋）九六（大雪）三七六七九七三八六八九八三九六九九九（冬至）九九積數(shù)圖一九八十一七百二十九二十八百六十二一千四百五十八三二十七二百四十三二千一百八十七四三十六三百二十四二千九百一十六五四十五四百有五三千六百四十五六五十四四百八十六四千三百七十四七六十三五百六十七五千一百有三八七十二六百四十八五千八百三十二九八十一七百二十九六千五百六十一 洪范皇極內(nèi)篇 造化之為造化者，幽明屈伸而已。天者，明而伸者也。地者，幽而屈者也。暑者，明而伸者也。寒者，幽而屈者也。晝者，明而伸者也。夜者，幽而屈者也。天地也，寒暑也，晝夜也，幽明屈伸以成變化者也。是故陽者吐氣，陰者含氣，吐氣者施，含氣者化，陽施陰化，而人道立矣，萬物繁矣。陽薄陰則繞而為風(fēng)，陰囚陽則奮而為雷，陽和陰則為雨、為露，陰和陽則為霜、為雪，陰陽不和則為戾氣。 沖漠無朕，萬象具矣。動靜無端，后則先矣。器根于道，道著器矣。一實萬分，萬復(fù)一矣。混兮辟兮，其無窮矣。是故數(shù)者計乎此者也，疇者等乎此者也，行者運乎此者也，微而顯，費而幽，神應(yīng)不測，所以妙乎此者也。 有理斯有氣，有氣斯有形，形生氣化，而生生之理無窮焉。天地絪缊，萬物化醇，男女構(gòu)精，萬物化生，化生者塞，化醇者賾。覆土之陵，積水之澤，草木魚蟲，孰形孰色﹖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化化生生，莫測其神，莫知其能。 理之所始，數(shù)之所起，微乎微乎，其小無形，昭乎昭乎，其大無垠。微者昭之原，小者大之根。有先有后，孰離孰分﹖成性存存，道義之門。老氏為虛，釋氏為無，形名失實，陰陽多拘，異端曲學(xué)，烏乎不渝哉！ 有理斯有氣，氣著而理隱。有氣斯有形，形著而氣隱。人知形之?dāng)?shù)，而不知氣之?dāng)?shù)。人知氣之?dāng)?shù)，而不知理之?dāng)?shù)。知理之?dāng)?shù)，則幾矣！動靜可求其端，陰陽可求其始，天地可求其初，萬物可求其紀(jì)，鬼神知其所幽，禮樂知其所著，生知所來，死知所去?！兑住吩唬骸父F神知化，德之盛也。」 智者，君子所以成德之終始也，是故欲知道，不可以不知仁，欲知仁，不可以不知義，欲知義，不可以不知禮，欲知禮，不可以不知數(shù)。數(shù)者，禮之序也，分于至微，等于至著。圣人之道，知序則幾矣。 人非無知也，而真知為難。人非無見也，而真見為難。義之質(zhì)，人所知也，而犯義者多，禮之文，人所見也，而越禮者眾，以其知之非真知，見之非真見爾。真者精之極，精則明，明則誠，誠則為其所為，不為其所不為，如水之寒，火之熱，亦性之而已矣。 物窒而理虛，暗窒而明虛。萬物生于虛明，而死于暗窒也。萬事善于虛明，而惡于暗窒也。虛明則神，神則圣，圣者數(shù)之通也。窒暗則惑，惑則愚，愚者數(shù)之塞也。 陰陽五行，其體而用，用而體者邪﹖渾渾淪淪，而出入異門；繩繩井井，而形色俱泯。合之而知其異，析之而知其同，微之而知其顯，充之而知其不可窮者，其庶矣哉！ 陰陽相為首尾者邪﹖是故陽順而陰逆，陽長而陰消，陽進而陰退。順者吉而逆者兇邪﹖長者盛而消者衰邪﹖進者利而退者鈍邪﹖周流不窮，道之體也。得失相形，事之紀(jì)也。 陰陽非可一言盡也。以清濁言，則清陽而濁陰。以動靜言，則動陽而靜陰。以升降言，則升陽而降陰。以奇耦言，則奇陽而耦陰。小大高卑，左右后先，向背進退，順逆丑妍，靡物不爾，無時不然，愈析愈微，愈窮愈巡。（音沿。）陰陽之精，互藏其營。陰陽之氣，循環(huán)迭至。陰陽之質(zhì)，縱橫曲直。莫或使之，莫或御之。 變者化之漸，化者變之成。變化者，陰陽之消長屈伸也。非二則不能久，非一則不能神。 昔者，天錫禹《洪范》九疇也，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農(nóng)用八政，次四曰協(xié)用五紀(jì)，次五曰建用皇極，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極。 無形者，理也。有形者，物也。陰陽五行，其物也歟﹖所以陰陽五行，其理也歟﹖無形之中而具有形之實，有形之實而體無形之妙，故君子語上而不墮于虛無，語下而不泥于形器，中立而不倚，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而不憂。 形氣之元，極實先焉。極無不中也，氣或偏矣！形又偏矣！中無不善，偏不善矣！氣之善者十之五，形之善者十之三，三五之中，又有至焉。有不至焉。純乎極者，一而已矣！漸偏則漸駁，氣使然也！形使然也！氣有方，形有體，故中者少而偏者多也。此天下善惡之所由出，失得之所由分，吉兇禍福之所由著歟！ 理其至妙矣乎！氣之未行，物之未生，理無不具焉。氣之既形，物之既生，理無不在焉。渾然一體，而不見其有余。物各賦命，而不見其不足。無形影可度也，無聲臭可聞也，主萬化，妙萬物，人知其神，而不知其所以神。 邵子曰：「性者，道之形體也。道妙而無形，性則仁義禮智具而體著矣。」 程子曰：「天運而不已，日往則月來，寒往則暑來，水流而不息，物生而不窮皆與道為體者也。非性無以見道，非不息亦無以見道，是以君子盡性而自強不息焉?！? 朱子曰：「太極者，本然之妙也。動靜者，所乘之機也。太極，形而上之道也。陰陽，形而下之器也。自形而下者觀之，則動靜不同時，陰陽不同位，而太極無不在焉，自形而上者觀之，則沖漠無朕，而動靜陰陽之理已悉具于其中矣。雖然，推之于前而不見其始之合，引之于后而不見其終之離也。程子曰：『動靜無端，陰陽無始?！环侵勒撸肽茏R之！」 張子曰：「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神者，氣之伸，陽之動也。鬼者，氣之屈，陰之靜也。」靜不能以不動，動則萬物之所從生。動不能以不靜，靜則萬物之所由復(fù)。一往一復(fù)，其機蓋有不能自已者焉。非一則不能成兩，非兩則不能致一。兩者可知，而一者難知也。兩者可見，而一者難見也?？芍梢娬撸w呼﹖難知難見者，微乎﹖ 仁義禮智信者，義理之公也，人之所固有。視聽言動思者，形器之私也，我之所自生。公者千萬人之所同，私者一人之所獨，是以君子貴同而賤獨。 極建則大本立，極明則大用著，以之齊家而家無不齊，以之治國而國無不治，以之平天下而天下無不平。若是者，天地其合，鬼神其依，龜筮其從，立百世之下，等百世之上，而莫能違也，立百世之上，俟百世之下，而亦莫能違也。 天地之位也，四時之運也，陰陽感而五行播矣。五行，陰陽也；陰陽，五行也。 數(shù)始冥冥，妙于無形，非體非用，非靜非動。動實其機，用因以隨。動極而靜，清濁體正。天施地生，品匯咸亨，各正性命，小大以定。斯數(shù)之令。既明且神，是曰圣人。 人心至靈也，虛明之頃，事物之來，是是非非，無不明也。少則昏矣，少則怠矣，又久則棄之矣，無他，形器之私溺之也。人能超乎形器，拔乎物欲，達(dá)其初心，則天下之理得矣。 天下之理，動者奇而靜者耦，行者奇而止者耦，得友者致一，而生物者不二也﹛@數(shù)者，彝倫之?dāng)⒁?。無敘則彝倫斁矣，其如禮樂何哉！ 人心動靜，性情具焉。性者，理之形體。情者，性之發(fā)動。善其本然，惡其過不及也。存中莫善于敬，進學(xué)莫善于知，二者不可廢一也。 人之一心，實為身主，其體則有仁義禮智之性，其用則有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情。方其寂也，渾然在中，無所偏倚，與天地同體，雖鬼神不能窺其幽；及其感也，隨觸隨應(yīng)，范圍造化，曲成萬物，雖天地不能與其能。天地之大，人猶有憾，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至小無內(nèi)，至大無外。無內(nèi)不可分也，孰分之歟﹖無外不可窮也，孰窮之歟﹖思之思之，或顯其微；度之度之，莫或其遺，匪神之為，而妙于斯！ 程子曰：「天地之常，以其心普萬物而無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順萬事而無情。常之時義大矣哉！」 禮義交際，其萬化所入之門邪﹖東北，萬物之所出也，，出則育神。西南，萬物之所入也，入則復(fù)命。其出也，順而生；其入也，拂而遂。不觀其出，無以知物之育；不觀其入，無以知物之復(fù)?；鹬私?，水之生木，出入循環(huán)，生克嗣續(xù)，老彭得之以養(yǎng)身，君子得之以養(yǎng)民，圣人得之而天下和平。 「周子曰：」厥彰厥微，匪靈弗瑩。剛善剛惡，柔亦如之，中焉止矣。二氣五行，化生萬物。五殊二實，二本則一。一實萬分，萬一各正，小大有定?！? 明禮而后可與適道，守禮而后可與治民，達(dá)禮而后可與言數(shù)。非禮之道，老、佛之道也；非禮之治，荒唐之說也；非禮之?dāng)?shù)，京房、郭璞之技也，君子所不由、不為、不言也。 至一而精，至虛而靈。有動有靜，動直靜凝。靜已而動，動已而靜，一靜一動，為屈為伸，為鬼為神。人心至妙，萬化之窌，動靜之徼。 天地之化，不翕聚則不能發(fā)散。仁智交際，萬化之機軸也。 氣之消息也以漸。氣之息也，形之生也；氣之消也，形之毀也。潤萬物者，莫澤乎水；化萬物者，莫疾乎火。水火者，未離乎氣者也。 數(shù)運無形，而著有形，智者一之，愚者二焉。數(shù)之方生，化育流行；數(shù)之已定，物正性命。圓行方止，為物終始，隨之而無其端也，迎之而無其原也，渾之惟一，析之無極，惟其無極，是以惟一。 二氣之初，理妙于無。五運迭至，理藏于智?；驗橹龋蟊酒湓?；或為之后，復(fù)往之閑。大本太始，復(fù)往而已。二者不同，一而已矣。二氣之神，陰精陽明，消息變化，有立有行。立則形具，行則氣著。上下其儀，先后其施，一行一立，為辟為翕，何千萬年無終極焉﹖（上卷。） 《河圖》體圓而用方，圣人以之而畫卦?！堵鍟敷w方而用圓，圣人以之而敘疇。卦者，陰陽之象也。疇者；五行之?dāng)?shù)也。象非耦不立，數(shù)非奇不行。奇耦之分，象數(shù)之始也。是故以數(shù)為象，則奇零而無用：以象為數(shù)，則多耦而難通。陰陽五行，固非二體，八卦九疇，亦非二致，理一用殊，非深于造化者，孰能識之！ 《河圖》非無奇也，而用則存乎耦?！堵鍟贩菬o耦也，而用則存乎奇。耦者，陰陽之對待乎﹖奇者，五行之迭運乎﹖對待者不能孤，迭運者不能窮。天地之形，四時之成，人物之生，萬化之凝，其妙矣乎！象以耦為用者也，有應(yīng)則吉。數(shù)以奇為用者也，有對則兇。上下，相應(yīng)之位也。陰陽，相求之理也。中五特立，而當(dāng)時者獨盛也。是故天地定位，山澤通氣，木盛而金衰，水寒而火囚，理有相須，而物不兩在也。 數(shù)者，動而之乎靜者也。象者，靜而之乎動者也。動者，用之所以行。靜者，體之所以立。清濁未判，用實先焉。天地已位，體斯立焉。用既為體，體復(fù)為用，體用相仍，此天地萬物所以化生而無窮也。 流行者，其陽乎﹖成性者，其陰乎﹖陽者，數(shù)之生也。陰者，數(shù)之成也。陽以三至，陰以倍乘，生生不窮，各以序升，自然而然，有不容已，非智與仁，曷克終始！ 言天下之靜者，存乎正。言天下之動者，存乎時。正者，道之常也。時者，因之綱也。是故君子立正以俟時。 數(shù)者，所以順性命之理也。一為水而腎，其德智也。二為火而心，其德禮也。三為木而肝，其德仁也。四為金而肺，其德義也。五為土而脾，其德信也。 一者，九之祖也。九者，八十一之宗也。圓之而天，方之而地，行之而四時。天所以覆物也，地所以載物也，四時所以成物也，散之無外，卷之無內(nèi)，體諸造化而不可遺者乎！ 一數(shù)之周，一歲之運也。九數(shù)之重，八節(jié)之分也。一一，陽之始也。五五，陰之萌也。三三，陽之中也。七七，陰之中也。二二者，陽之長。四四者，陽之壯。五則陽極矣。六六者，陰之長。八八者，陰之壯。九則陰極矣。一九首尾為一者，一歲首尾于冬至也。蓋冬至二而余則一也。 一者，數(shù)之始也。九者，數(shù)之終也。一者不變，而九者盡變也。三、五、七者，變而少者也。二、四、六、八者，變而耦者也。變之耦者，不能以及乎奇。變之少者，不能以該乎物。奇耦相參，多寡相函，其惟九數(shù)乎！ 順數(shù)則知物之所始，逆數(shù)則知物之所終。數(shù)與物非二體也，始與終非二致也，大而天地，小而毫末，明而禮樂，幽而鬼神，知數(shù)即知物也，知始即知終也。數(shù)與物無窮，其誰始而誰終！ 數(shù)始于一，參于三，究于九，成于八十一，備于六千五百六十一。八十一者，數(shù)之小成也。六千五百六十一者，數(shù)之大成也。天地之變化，人事之始終，古人之因革，莫不于是著焉。是故一九而九，九九而八十一，八十一而七百二十九。二九十八，十八而百六十二，百六十二而一千四百五十八。三九二十七，二七而二百四十三，二百四十三而二千一百八十七。四九三十六，三十六而三百二十四，三百二十四而二千九百一十六。五九四十五，四十五而四百有五，四百有五而三千六百四十五。六九五十四，五十四而四百八十六，四百八十六而四千三百七十四。七九六十三，六十三而五百六十七，五百六十七而五千一百有三，八九七十二，七十二而六百四十八，六百四十八而五千八百三十二。九九八十一，八十一而七百二十九，七百二十九而六千五百六十一。列而次之，自一而九，自九而一，一逆一順，一九、二八、三七、四六互相變通。五則常中，有吉無兇，禍亡而福隆，君子之所為宮。是故一變始之始，二變始之中，三變始之終，四變中之始，五變中之中，六變中之終，七變終之始，八變終之中，九變終之終。數(shù)以事立，亦以事終，酬酢無常，與時偕通。 中者，天下之大本乎！自一而九，自九而一，雖歷萬變，而五常中焉。 《洛書》數(shù)九而用十，何也﹖十者，數(shù)之成也，數(shù)成而五行備也。數(shù)非九不生，非十不成。九以通之，十以節(jié)之，九以行之，十以止之，九者變通之機，十者五行之?dāng)⒁?。方隅對待，中五含五而十?dāng)?shù)已具于九數(shù)之中矣，以見其體用之不相離，而《圖》、《書》所以相為經(jīng)緯也。 九者，生數(shù)也；十者，成數(shù)也。生者，方發(fā)而示形，成者，已具而有體。未形而有形者，變化見也；有體而無體者，其用藏也。是故雨以潤之，旸以熯之，寒以斂之，燠以散之，風(fēng)以動之，其生物也不測，其成物也不忒。生居物先，成居物后，故能為奇，故能為耦。 天下之?dāng)?shù)，九而究矣。十者，一之變也。百者，十之變也。千者，百之變也。萬者，千之變也。十百千萬皆一也。 朱子曰：「天數(shù)中于五，地數(shù)中于六。天有陰陽，故二其五為一十，合三與七、一與九亦十也。地有柔剛，故二其六而為十二，合四與八、二與十亦十二也。十為干，十二為支。十干者，五行有陰陽也。十二支者，六氣有柔剛也。十干實五行也，十二支實六氣也，五行六氣，實一氣也。清濁未判，乃天地之所以立；上下定位，又萬物之所以生。故自體言之，則對待而不可缺；自用言之，則往來而不可窮。蓋造化之幾微，圣人之能事也?！? 物有其則，數(shù)者，盡天下之物則也。事有其理，數(shù)者，盡天下之事理也。得乎政，則物之則、事之理無不在焉。不明乎數(shù)，不明乎善也；不誠乎數(shù)，不誠乎身也。故靜則察乎數(shù)之常，而天下之故無不通；動則達(dá)乎數(shù)之變，而天下之幾無不獲。 正數(shù)者，天地之在正氣也，其吉兇也確。閑數(shù)者，天地之閑氣也，其吉兇也雜。其進退消長之道歟﹖ 數(shù)由人興，數(shù)由人成，萬物皆備于我，咸自取之也。中人以上，達(dá)于數(shù)者也；中人以下，囿于數(shù)者也。圣人因理以著數(shù)，天下因子以明理。然則數(shù)者，圣人所以教天下后世者也，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因天下之疑，定天下之志，去惡而就善，舍兇而趨吉，謁焉而無不告也，求焉而無不獲也。利民而不費，濟世而不窮，神化而不測，數(shù)之用其大矣哉！ 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皆天道之流行也。 箕子曰：「皇建其有極，斂時五福，用敷錫厥庶民。惟時厥庶民于汝極，錫汝保極。凡厥庶民，無有淫朋，人無有比德，惟皇作極?！埂笩o偏無陂，遵王之義。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cè)，王道正直。會其有極，歸其有極。」 上焉者，安于數(shù)者也。其次守焉，其下悖焉。安焉者謂之圣，守焉者謂之賢，悖之者愚而已矣。是故歷數(shù)在躬，不思而行，不勉而中，圣人也，體數(shù)之常，不易其方，順時而行，賢人也。逆數(shù)越理，亂天之紀(jì)，小人之無忌憚也。 義之所當(dāng)為而不為者，非數(shù)之所能知也。義之所不當(dāng)為而為者，亦非數(shù)之所能知也。非義不占，非疑不占。非義而占謂之欺，非疑而占謂之侮。虛其心，和其志，平其氣，一其聽，有不占也，而事無不應(yīng)，有不謀也，而用無不成。誠之至焉，神亦至焉，是謂動之以天。 敬者，圣學(xué)始終之要，未知則敬以知之，已知則敬以行之。不敬則心無管攝，顛倒眩瞀，安能有所知、有所行乎！ 義利不可不明也，不明則以利為義，心雖公，亦私耳。天下正理，若大路然，一而已，旁蹊曲徑，皆私意也，故曰遵王之道，無有黨偏、偏陂、反側(cè)云。 命之流行而不已者，道也。道于天其陽乎﹖道于地其陰乎﹖道于人其仁義乎﹖人者，兼天地而參之者也，是故天覆地承，非圣人不形；天施地生，非圣人不成；天神地靈，非圣人而誰為貞！ 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五品遜而太和合，皇極之世也。堯、舜，父子之衰也。湯、武，君臣之缺也。伏羲，神農(nóng)，日之中乎﹖堯、舜、三代，時之中乎﹖ 五行在天則為五氣，雨旸燠寒風(fēng)也；在地則為五質(zhì)，水火木金土也。，天之五氣，雨旸質(zhì)也；地之五質(zhì)，水火氣也。天交于地而雨。旸為質(zhì)地交于天而水火為氣，二變而三不變者，二得陰陽之正，而三得陰陽之雜也，故二能變，而三不能變也。 五行二氣之分也，二氣交感，絪缊雜糅，開闔動蕩，相生則水木火土金，相克則水火金木土。出明入幽，千變?nèi)f化，四時之運，生克著焉。 自陰而陽也順，自陽而陰也逆。木之盛也，水實生之。金之成也，火實制之。順而生者易知，逆而克者難見。曰伏焉，曰伐焉，土著其中，因時致王，四序成功，而無名稱焉，其至德矣夫！ 善養(yǎng)生者，以氣而理形，以理而理氣，理順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形和則天地萬物無不和矣。不善養(yǎng)生者反是，理昏于氣，氣梏于形，耳目口鼻徇而私欲勝，好惡哀樂淫而天理亡，其能茍生者，禽獸而已矣！ 耳目口鼻手足之用皆五也?；蛟唬骸钢е肝逡樱《靠诒呛斡醒嫂t」耳聽五聲，目辨五色，口嘗五味，鼻別五臭，不具于此，何有于彼﹖手足以形用，耳目口鼻以神用。形用者易知，而神用者難識也。 原者，氣之始也。沖者，形之始也。中者，治之極也。用者，物之窒也。終者，事之畢也。原者，仁之先也。用者，義之端也。公者，禮之閑也。戎者，智之刓也。中者，信之完也。 原者，近乎中也。伏者，遠(yuǎn)乎中也。近者進，而遠(yuǎn)者退也。近者息，而遠(yuǎn)者消也。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也。 原，元吉幾，君子有慶。數(shù)曰：「原，誠之源也。幾，繼而善也。君子見幾有終慶也?！?jié)?，勿用，有攸往，正靜吉。數(shù)曰：「潛，藏也。勿用，有攸往，陽微也。正靜吉，正而靜所以吉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故無不利也?！? 原之一一曰，君子見幾，不俟終日。數(shù)曰，知至至之，可與幾也。中之五五，會其有極，歸其有極。數(shù)曰，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也。終之九九曰，君子令終，萬福攸降。數(shù)曰，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 原之一一者，繼之善也。原之九九者，逆而兇也。當(dāng)時者盛，失時者窮也，厥相休囚，以類從也。君子時之為貴，時止時行，時晦時明，萬夫之望。 數(shù)終而復(fù)乎一，其生生而不窮者也。陰之終，陽之始也；夜之終，晝之始也；歲之終；春之始也；萬物之終，萬物之始也。是故入乎幽者所以乎明，極乎靜者所以根乎動。前天地之終，其后天地之始乎﹖ 一者，數(shù)之原也，九者，數(shù)之究也。十者，行之陰陽也。十二者，氣之柔剛也。原其所始，究其所終，陰陽柔剛，分合錯綜，粲然于天地之閑矣。（中卷。） 溟漠之閑，兆朕之先，數(shù)之原也，有儀有象，判一而兩，數(shù)之分也。日月星辰系于上，山岳川澤奠于下，數(shù)之著也。四時迭運而不窮，五氣以序而流通，風(fēng)雷不測，雨露之澤，萬物形色，數(shù)之化也。圣人繼世，經(jīng)天緯地，立茲人極，稱物平施，父子以親，君臣以義，夫婦以別，長幼以序，朋友以信，數(shù)之教也。分天為九野，別地為九州島，制人為九行；九品任官，九井均田，九族睦俗，九禮辨分，九變成樂，九陳制兵，九刑禁奸，九寸為律，九分造歷，九筮稽疑，九章命算，九職任萬民，九賦斂財賄，九式節(jié)財用，九府立圜法，九服辨邦國，九命位邦國，九儀命邦國，九法平邦國，九伐正邦國，九貢致邦國之用，九兩系邦國之民；營國九里，制城九雉，九階九室，九經(jīng)九緯，數(shù)之度也。孔子曰：「為天下國家有九經(jīng)，曰修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群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yuǎn)人也，懷諸侯也。修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則不眩，體群臣則士之報禮重，子庶民則百姓勸，來百工則財用足，柔遠(yuǎn)人則四方歸之，懷諸侯則天下畏之。齊明盛服，非禮不動，所以修身也。去纔遠(yuǎn)色，賤貨而貴德，所以勸賢也。尊其位，重其錄，同其好惡，所以勸親親也。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忠信重祿，所以勸士也。時使薄斂，所以勸百姓也。日省月試，既稟稱事，所以勸百工也。送往迎來，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遠(yuǎn)人也。繼絕世，舉廢國，治亂持危，朝聘以時，厚往而薄來，所以懷諸侯也。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jīng)，所以行之者一也?！? 昔黃帝使伶?zhèn)愖源笙闹?，昆侖之陰，取竹于嶰谷，生其竅厚均者，斷兩節(jié)吹之，以為黃鍾之宮。制十二筩，以聽鳳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比黃鍾之宮，而皆可以生之，是為律本。度其長，以子谷秬黍中者九十枚度之，一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審其容，以千二百黍?qū)嵵?，合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quán)其重，百黍為一銖，千二百黍為十二銖，二十四銖為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稌吩唬骸竿啥攘亢狻！埂秱鳌吩唬骸更S鍾為萬事根本也?！? 昔者圣人之原數(shù)也，以決天下之疑，以成天下之務(wù)，以順性命之理，析事辨物，彰往察來，是故天數(shù)五，地數(shù)六。五六者，天地之中合也，五為五行，六為六氣，陽性陰質(zhì)。五行之性，曰木，曰火，曰土，曰金，曰水。六氣之質(zhì)，曰胎，曰生，曰壯，曰老，曰死，曰化。 木之質(zhì)也，曰楊柳，曰梅李，曰松柏，曰竹葦，曰禾麥，曰蕈?；鹬|(zhì)也，曰木火，曰石火，曰雷火，曰水火，曰蟲火，曰磷。土之質(zhì)也，曰砂，曰石，曰玉，曰土，曰壤，曰泥。金之質(zhì)也，曰汞，曰銀，曰金，曰銅，曰鐵，曰鉛。水之質(zhì)也，曰澗水，曰井水，曰雨水，曰溝渠，曰陂澤，曰湖海。木之物也，曰鯪鯉，曰蛇，曰龍，曰鯉魴，曰小魚，曰鰍?；鹬镆玻浑u，曰雉，曰鳳，曰鷹隼，曰燕雀，曰蠛蠓。土之物也，曰蟾蜍，曰蠶，曰人，曰蜘蛛，曰蚓，曰鰻。金之物也，曰鹿，曰馬，曰麟，曰虎，曰獺，曰毛蟲。水之物也，曰蟹，曰鱟，曰龜，曰，曰蚌，曰礪。 木之器也，曰疏器門窗，曰琴瑟，曰規(guī)，曰算節(jié)，曰耒耜，曰綱罟。火之器也，曰登器梯棚，曰文書，曰繩，曰冠冕，曰臺卓，曰履榻。土之器也，曰腹器筐筥，曰圭壁，曰量，曰舟車，曰盤盂，曰棺槨。金之器也，曰方器斧鉞，曰印節(jié)，曰矩，曰弓矢，曰簡冊，曰械校。水之器也，曰平器權(quán)衡，曰輪磨，曰準(zhǔn)，曰鏡，曰研椎，曰廁圂。 逆順者，事之幾也。吉兇者，事之著也。順而吉者，木為征召，為科名，為赦恩，為婚姻，為產(chǎn)孕，為財帛；火為燕集，為朝覲，為文書、，為言語，為歌舞，為燈燭，土為工役，為尋常，為盟約，為田宅，為福壽，為墳?zāi)?；金為予賜，為按察，為更革，為軍旅，為錢貨，為刑法；水為交易，為遷移，為征行，為酒食，為田獵，為祭祀。逆而兇者，木為杌，為驚憂，為丑惡，為壓墜，為夭折，為產(chǎn)死；火為公訟，為顛狂，為口舌，為炙灸，為災(zāi)焚，為震毀；土為反復(fù)，為欺詐，為離散，為貧窮，為疾病，為死亡；金為征役，為罷免，為責(zé)降，為爭，為損傷，為殺戮；水為盜賊，為囚獄，為徒流，為淫亂，為咒咀，為浸溺。（下卷。） 筮法 筮者，神之所為乎﹖其蓍，五十虛一，分二掛一，以三揲之，視左右手，歸余于扐，兩奇為一，兩耦為二，奇耦為三。初揲綱也，再揲目也。綱一三，以虛待目；目一為一，以實從綱。兩揲而九數(shù)具，八揲而六千五百六十一之?dāng)?shù)備矣。分合變化，如環(huán)無端，天命人事，由是校焉，吉兇禍福，由是彰焉，大人得之而申福，小人得之而避禍。君子曰：「筮者，神之所為乎﹖大事用年，其次用月，其次用日，其次用時?！? 十二木棋，徑九分，厚一分，陽刻一、陰刻二者四，陽刻二、陰刻三者四，陽刻三、陰刻一者四。雜取其八，自上而下，自左而右，縱二橫四，縱者九也，橫者一十百千也，余四不用者，不足之用也，前后相乘而數(shù)備矣。 數(shù)者，理之時也。辭者，數(shù)之義也。吉兇者，辭之?dāng)嘁病；莸蠌哪嬲?，吉兇之決也。氣有醇漓，故數(shù)有失得，一成于數(shù)，天地不能易之，能易之者，人也。 一吉而九兇，三祥而七災(zāi)，八休而三咎，四吝而六悔，八數(shù)周流，推類而求。五中則平，四害不侵，厥或是攖，雜而不純。承平之世視主廢置，兇咎災(zāi)吝，有命不摯。 一吉（《書》曰：「德惟一，動罔不吉?！构史惨唤约?，與九兇對。） 元吉（吉又逢吉，故曰元吉。） 二咎（咎，過也。凡二皆咎，與八休對。） 三祥（祥，福也。凡三皆祥，與七災(zāi)對。） 四吝（吝，心有羞惡也。凡四皆吝，與六悔對。） 五平（皇極，不偏不倚，無過不及，其尊無對，凡五皆平。） 六悔（悔，心悟其失也。凡六皆悔，與四吝對。） 七災(zāi)（災(zāi)，禍也。凡七皆災(zāi)，與三祥對。） 八休（休，美也。凡八皆休，與二咎對。） 九兇（《書》曰：「德二三，動罔不兇?！构史簿沤詢矗c一吉對。） 大兇（兇又逢兇，故曰大兇。） ---- 注：此處第頁 皇極內(nèi)篇數(shù)總名 原（左一右一曰原，始也，與終相對。） 潛（左一右二曰潛，藏也，與墮相對。） 守（左一右三曰守，定也，與移相對。） 信（左一右四曰信，實也，與固相對。） 直（左一右五曰直，正也，與壬相對。） 蒙（左一右六曰蒙，昧也，與囚相對。） 閑（左一右七曰閑，暇也，與勝相對。） 須（左一右八曰須，待也，與遇相對。） 厲（左一右九曰厲，危也，與養(yǎng)相對。）一九 成（左二右一曰成，就也，與結(jié)相對。） 沖（左二右二曰沖，和也，與戎相對。） 振（左二右三曰振，動也，與止相對。） 祈（左二右四曰祈，禱也，與報相對。） 常（左二右五曰常，久也，與革相對。） 柔（左二右六曰柔，弱也，與堅相對。） 易（左二右七曰易，平也，與危相對。） 親（左二右八曰親，主也，與賓相對。） 華（左二右九曰華，花也，與實相對。）二九 見（左三右一曰見，現(xiàn)也，與收相對。） 獲（左三右二曰獲，得也，與訟相對。） 從（左三右三曰從，隨也，與分相對。） 交（左三右四曰交，合也，與競相對。） 育（左三右五曰育，養(yǎng)也，與疾相對。） 壯（左三右六曰壯，強也，與弱相對。） 興（左三右七曰興，起也，興除相對。） 欣（左三右八曰欣，喜也，與懼相對。） 舒（左三右九曰舒，綏也，與迅相對。）三九 比（左四右一曰比，近也，與遠(yuǎn)相對。） 開（左四右二曰開，辟也，與翕相對。） 晉（左四右三曰晉，進也，與卻相對。） 公（左四右四曰公，正也，與用相對。） 益（左四右五曰益，增也，與損相對。） 章（左四右六曰章，明也，與昧相對。） 盈（左四右七曰盈，滿也，與虛相對。） 錫（左四右八曰錫，賚也，與戾相對。） 靡（左四右九曰靡，多也，與飾相對。）四九 庶（左五右一曰庶，眾也，與寡相對。） 決（左五右二曰決，斷也，與疑相對。） 豫（左五右三曰豫，樂也，與過相對。） 升（左五右四曰升，上也，與伏相對。） 中（左五右五曰中，皇極也，不偏不倚，無過不及，其尊無對。） 伏（左五右六曰伏，還也，與升相對。） 過（左五右七曰過，咎也，與豫相對。） 疑（左五右八曰疑，惑也，與決相對。） 寡（左五右九曰寡，少也，與庶相對。）五九 飾（左六右一曰飾，賁也，與靡相對。） 戾（左六右二曰戾，違也，與錫相對。） 虛（左六右三曰虛，空也，與盈相對。） 昧（左六右四曰昧，昏也，與章相對。） 損（左六右五曰損，減也，與益相對。） 用（左六右六曰用，口也，與公相對。） 卻（左六右七曰卻，退也，與晉相對。） 翕（左六右八曰翕，合也，與開相對。） 遠(yuǎn)（左六右九曰遠(yuǎn)，疏也，與比相對。）六九 迅（左七右一曰迅，速也，與舒相對。） 懼（左七右二曰懼，憂也，與欣相對。） 除（左七右三曰除，去也，與興相對。） 弱（左七右四曰弱，柔也，與壯相對。） 疾（左七右五曰疾，病也，與育相對。） 競（左七右六曰競，爭也，與交相對。） 分（左七右七曰分，判也，與從相對。） 訟（左七右八曰訟，爭也，與獲相對。） 收（左七右九曰收，斂也，與見相對。）七九 實（左八右一曰實，果也，與華相對。） 賓（左八右二曰賓，客也，與親相對。） 危（左八右三曰危，險也，與易相對。） 堅（左八右四曰堅，剛也，與柔相對。） 革（左八右五曰革，變也，與常相對。） 報（左八右六曰報，答也，與祈相對。） 止（左八右七曰止，靜也，與振相對。） 戎（左八右八曰戎，兵也，與沖相對。） 結(jié)（左八右九曰結(jié)，束也，與成相對。）八九 養(yǎng)（左九右一曰養(yǎng)，安也，與厲相對。） 遇（左九右二曰遇，會也，與須相對。） 勝（左九右三曰勝，克也，與閑相對。） 囚（左九右四曰囚，困也，與蒙相對。） 壬（左九右五曰壬，佞也，與直相對。） 固（左九右六曰固，執(zhí)也，與信相對。） 移（左九右七曰移，遷也，與守相對。） 墮（左九右八曰墮，墜也，與潛相對。） 終（左九右九曰終，盡也，與原相對。）九九 注：此處第頁 以上為中間內(nèi)容（中華版） 附錄 黃東發(fā)《日鈔》曰：「經(jīng)解惟《書》最多，至蔡九峰參合諸儒要說，嘗經(jīng)朱文公訂正，其釋文義既視漢、唐為精，其發(fā)指趣又視諸家為的，《書經(jīng)》至是而大明，如揭日月矣?！? 黃瑞節(jié)曰：「《易》更四圣而象已著，《范》錫神禹而數(shù)不傳。九峰蔡氏撰《皇極內(nèi)篇數(shù)》為一書，于是有《范數(shù)圖》八十一章六千五百六十一變。西山真氏云『蔡氏《范數(shù)》與三圣之《易》同功』者是也?！? ◆九峰同調(diào) 黃先生千能 黃千能，字必強，豐城人?？桃庾x書，謂皇極九疇之統(tǒng)，漢儒舉以參五事，配六極，則失之妄，作《皇極要論》，又謂古今地理無一定之形，神禹疏河之故道，蕪沒而難考，作《禹貢圖說》。（參《江西通志》。） ◆九峰家學(xué)（劉、李三傳。） 教授蔡覺軒先生模 蔡模，字仲覺，九峰先生冢子也。淳佑四年，以丞相范鍾薦，謝方叔亦乞表異之，詔補迪功郎，添差本府教授。嘗輯文公所著書為《續(xù)近思錄》及《易傳集解》、《大學(xué)衍說》、《論孟集疏》、《河洛探賾》等書行世，學(xué)者稱為覺軒先生。 文肅蔡久軒先生杭 蔡杭，字仲節(jié)，覺軒之弟也。紹定進士，主管刑工架閣文字。召試館職，遷秘書正字，升校書郎，兼樞密院編修、諸王宮大小學(xué)教授。疏權(quán)奸不可復(fù)用，國本亟宜早定，帝善其言。累官至端明殿學(xué)士同知樞密院事，拜參知政事。即乞骸，不伺報輒行，落職予祠。卒謚文簡，以犯祖諱，更謚文肅。 （云濠謹(jǐn)案：《萬歷金華志》云：「仲節(jié)，元定之孫，博通經(jīng)史，邃于理學(xué)。淳佑十一年，知金華郡，亟踵北山、魯齋二先生之門，請為主教麗澤。魯齋一出而婺之禮俗興。」） 山長蔡靜軒先生權(quán) 蔡權(quán)，字仲平，九峰先生第三子也。聰明英毅，肄業(yè)于家庭，兄弟聯(lián)席，自相師友。覺軒為《續(xù)近思錄》、《易傳集解》、《大學(xué)衍說》、《河洛探賾》、《論孟集疏》等書，皆與先生參考，以至成編。以兄恩補承務(wù)郎。教授鄉(xiāng)閭，講明義理，獨處靜室幽軒，終日怡怡，學(xué)者稱之曰靜軒先生。（參蔡氏《九儒書》。） ◆九峰門人 朝奉陳先生光祖（別見《西山蔡氏學(xué)案》。） 忠簡劉冰壺先生欽 劉欽，字子時，建安人，九峰蔡氏弟子也。以蔭累官同知樞密院事。歸隱武夷，自號冰壺散人。謚忠。著《尚書衍義》。（補。） （梓材謹(jǐn)案：云源何氏，《學(xué)案》《劉習(xí)甫傳》或傳寫作靈源。黃晉卿《北山紀(jì)游》八首，其一為靈源。靈源何氏，豈即北山何氏邪﹖姑識以俟考。） （梓材謹(jǐn)案：《潛庵學(xué)案》《陳石堂傳》云：「建州劉純父聘主云莊書院?！辜兏干w即先生之字。） 何云源先生□ 何□，號云源先生，劉習(xí)甫見先生，得建安二蔡《易》《洪范》之學(xué)，先生大器之，特授以微言妙旨。（參《上虞縣志》。） ◆劉氏家學(xué)（劉、李四傳。） 劉先生涇 劉涇，忠子云莊子之后也。其跋胡氏《易學(xué)啟蒙通釋》曰：「嘗記兒時，經(jīng)家庭授《易》，聞之先君子云：昔晦庵先生之講學(xué)于云谷也，我先文云莊兄弟與西山蔡先生父子從游最久，講《四書》之余，必及于《易》。舊藏云莊所鈔諸經(jīng)師說數(shù)巨帙，兵燼之余，其存者蓋千百之什一耳。一日，約無咎詹君、退齋熊君訪云谷遺跡，適值新安胡君庭芳來訪，出一編見示，謂其父玉齋平生精力盡在此書。亟閱諦玩，見其論象說理，允為明備，而其所援引，則云谷當(dāng)日及門之士遺言討論多在焉。」（參《經(jīng)義考》。） （梓材謹(jǐn)案：《潛庵學(xué)案》《陳石堂傳》云：「建州劉純父聘主云莊書院?！辜兏干w即先生之字。） ◆何氏門人 司農(nóng)劉先生漢傳 劉漢傳，字習(xí)甫，上虞人，戶部侍郎漢弼之弟也。時有云源何氏者，得建安二蔡《易范》之學(xué)，先生往從之，求其奧旨。初，先生以祿不逮親，絕意仕進，云源勉之仕。年四十六，始舉進士。累官至監(jiān)都進奏院。陛對，陳四事曰：崇圣學(xué)，辟異端，伸直氣，恤民隱。遷司農(nóng)丞，守南康軍，改吉州，俱有聲。晉江西提舉時，長江失險，人心搖蕩，元兵日逼，先生捍御要害，民恃以無恐，制書獎之，除直寶謨閣，尋知處州。遷兩浙運使吏部郎，力辭不受。已而晉司農(nóng)卿奉祠。閑居十一年，知宋將亡，臨終索筆書曰：「生為宋臣，死為宋鬼?！顾小逗榉秺W旨》、《通鑒會評》、《止善集》。（補。） ◆九峰續(xù)傳 鄉(xiāng)貢劉竹坪先生實翁（附子震。） 劉實翁，吉水人，元貢進士，號竹坪先生。子震，字庚振，元進士朝列大夫，知趙州，世稱蒼筤先生。竹坪、蒼筤治《尚書》有名，王充耘等皆出其門。元末丁亂，蒼筤舉宗奮義，日夜戰(zhàn)，其鄉(xiāng)闔門多戰(zhàn)死云。（參《解春雨集》。） 貞文黃存齋先生鎮(zhèn)成 黃鎮(zhèn)成，字符鎮(zhèn)，邵武人。年弱冠，即厭棄榮利。延佑初，再試有司不合，筑室城南，顏曰南田耕舍，慨然以圣賢道學(xué)自力，學(xué)者稱為存齋先生。著《尚書通考》十卷、《周易通義》、《中庸章旨》?！段淖谔鞖v》三年，執(zhí)政者薦為江西路儒學(xué)提舉，祿不及而卒，年七十有五。集賢議謚曰貞文處士。（從黃氏補本錄入。） 隱君陳先生師凱 陳師凱，字道勇，南康人。隱居廬山，名其地曰東匯澤。撰《尚書蔡傳旁通》六卷。（同上。） ◆劉氏門人 同知王先生充耘 王充耘，字耕野，江西人。元統(tǒng)初，以《書經(jīng)》成進士，授同知永新州事。尋棄官養(yǎng)母。晚益潛心《尚書》，考訂蔡《傳》，名曰《讀書管見》，凡二卷。外有《書義主意》、《書義矜式》各六卷。（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