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修學(xué)案表 劉因烏沖 （硯鄖城門人。）郝庸 （江漢別傳。）李道恒 劉君舉 李天箎 林起宗 杜蕭 （私淑）安熙（弟）煦 李士興 蘇天爵 楊俊民 滕安上王文淵（子）復(fù)（孫）秉鈞 （靜修講友。）（孫）秉彝 （子）構(gòu) 靜修學(xué)案序錄 祖望謹案：靜修先生亦出江漢之傳，又別為一派。蕺山先生嘗曰：「靜修頗近乎康節(jié)?！故觥鹅o修學(xué)案》。（梓材案：《靜修傳》，梨洲本附《北方學(xué)案》，謝山《序錄》始別為《靜修學(xué)案》。）江漢別傳 文靖劉靜修先生因 劉因，字夢吉，雄州容城人。初從國子司業(yè)硯彌堅視訓(xùn)詁疏釋之說，輒嘆曰：「圣人精義，殆不止此?！购笥谮w江漢復(fù)得周、程、張、邵、朱、呂之書，始曰：「我固謂當(dāng)有是也?！怪猎拍?，詔征為承德郎、右贊善大夫，教近侍子弟。未幾，以母疾辭歸。二十八年，以集賢學(xué)士、嘉議大夫召，固辭不就。帝曰：「古所謂不召之臣者，其斯人之徒與！」三十年卒，年四十五。贈翰林學(xué)士、資德大夫、上護軍，追封容城郡公，謚文靖。學(xué)者稱為靜修先生。 百家謹案：有元之學(xué)者，魯齋、靜修、草廬三人耳。草廬后，至魯齋、靜修，蓋元之所藉以立國者也。二子之中，魯齋之功甚大，數(shù)十年彬彬號稱名卿材大夫者，皆其門人，于是國人始知有圣賢之學(xué)。靜修享年不永，所及不遠，然是時虞邵庵之論曰：「文正沒，后之隨聲附影者，謂修辭申義為玩物而茍且于文章，謂辨疑答問為躐等而姑困其師長，謂無所猷為為涵養(yǎng)德性，謂深中厚貌為變化氣質(zhì)，外以聾瞽天下之耳目，內(nèi)以蠱晦學(xué)者之心思，雖其流弊使然，亦是魯齋所見，只具粗，故一世靡然而從之也。若靜修者，天分盡高，居然曾點氣象，固未可以功效輕優(yōu)劣也?！? 靜修文集 因自幼讀書，接聞大人君子之余論，雖他無所得，至如君臣之義，自謂見之甚明，姑以日用近事言之。凡吾人之所以得安居暇食，以遂其生聚之樂者，皆君上所賜也。是以，凡吾有生之民，或給力役，或出智能，亦必各有以自效焉。此理勢之必然，自萬古而不可易，莊周所謂「無所逃于天地之間」者也。因生四十三年，未嘗效尺寸之力，以報國家養(yǎng)育生成之德，而恩命連至，尚敢偃蹇不出，貪高尚之名以自媚，而得罪于圣門中庸之教哉！且因之立心，自幼及長，未嘗一日敢為崖岸卓絕甚高難繼之行。平昔交友，茍有一日之雅，皆知因之心者也。但或得之傳聞，不求其實，止于蹤跡之近似者觀之，是以有隱士高人之目，惟合下亦知因之未嘗以此自居也。向者，先儲皇以贊善之命來召，即與使者偕行；再奉旨令教學(xué)，亦實時應(yīng)命。后以老母中風(fēng)，請還家省視，不幸彌留，竟遭憂制，遂不復(fù)出，初豈有意于不仕邪﹖今圣天子選用賢良，一時新政，雖前日隱晦之人，亦將出而仕矣，況因平昔非隱晦者邪！況加以不次之寵，處以優(yōu)崇之地邪！是以，形留意往，命與心違，病臥空齋，惶恐待罪。竊謂供職雖未能扶病而行，而恩命不敢不扶病而拜，若稍涉遲疑，則不惟臣子之心有不安，而蹤跡高峻已不近人情矣！是以即日拜受，暫留使者，候病勢稍退，與之俱行。遷延至今，服療百至，略無一效，乃請使者先還，望合下俯加矜憫，曲為保全，始終成就之。（《上宰相書》。） （梓材謹案：梨洲所錄《靜修文集》二條，今移入《濂溪學(xué)案》一條。） 附錄 歐陽文公為像贊曰：「微點之狂，而有沂水風(fēng)雩之樂；資由之勇，而無北鄙鼓瑟之聲。于?；手剩姴豢闪糁酿?；以世祖之略，而遇不能致之兩生。嗚呼！麒麟鳳凰，固宇宙之不常有也，然而一鳴而《六典》作，一出而《春秋》成，則其志不欲遺世而獨往也明矣！亦將從周公、孔子之后，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來然開太平者邪﹖」 陶宗儀《輟耕錄》曰：「初，許衡之應(yīng)召也，道過真定，因謂曰：『公一聘而起，無乃速乎﹖』衡曰：『不如此則道不行?！患跋壬皇芗t之命，或問之，乃曰：『不如此則道不尊?！弧? 謝山書文靖《退齋記》后曰：「許文正、劉文靖，元北方兩大儒也。文正仕元，而文靜則否。以予考之，兩先生皆非宋人，仕元無害。然以元開創(chuàng)規(guī)模言之，其不足有為可知，則不仕者自此遠矣。文正從祀而文靖則否，誠不可謂非屈也。然吾讀文靖《退齋記》，謂『世有挾老子之術(shù)以往者，以一身之利害，節(jié)量天下之休戚，其終必至于誤國而害民。然而特立于萬物之表，而不受其責(zé)。而彼方以孔、孟之時義，程、朱之名理，自居不疑，而人亦莫知奪之，是乃以術(shù)欺世，而即以術(shù)自免』。斯其言，未知其所指也。及讀楊僉事俊民為作祠記則曰：『文正得時行道，大闡文風(fēng)，眾人宗之如伊洛。先生斥之曰：「老氏之術(shù)也。」』以祠記之言合之，則所指者，即文正也。豈當(dāng)日文正辭左轄，居祭酒，蓋有見于道之難行，而姑思以儒官自安，故公以是詆之歟﹖要其在當(dāng)日必實有所見，而今不可考矣。文正之仕元，世多遭議，予蓋不盡以為然。由文靖之言觀之，則知茍非行道之時，必不當(dāng)出，亦不當(dāng)擇地而居之。蓋立人之朝，即當(dāng)行道，不僅以明道止。不能行道而思明道，不如居田間而有道之為愈也。斯其文靖之意，而非后世之論也。然則，文靖高矣！孫征君奇逢最為表章文靖之學(xué)，而未及此。適?！对鍖W(xué)案》，因表此案附之于后，以存先儒異同之故焉?！? 又書文靖《渡江賦》后曰：「劉文靖《渡江賦》，前人論之者多矣。瓊山以為幸宋之亡，黜其從祀，后渠則以為欲存宋。夏峰力主后渠，而論者終未釋然于瓊山之說。予以為，兩家皆非也。諸公蓋但讀其賦，而未嘗取其集考之，故不能定其案。明儒讀書之疏，大率如此。許文正與文靖皆元人也，其仕元又何害﹖論者乃以夷夏之說繩之，是不知天作之君之義也。豈有身為元人，而自附于宋者﹖真妄言也。文正仕元，文靖則否，何也﹖文靖蓋知元之不足有為也。其建國規(guī)模無可取者，故潔身而退。不然，文靖已受集賢之命，非竟不欲出者。渡江之舉，宋曲而元直，文靖傷宋之為奸臣所誤，留行人以挑師釁耳。蘇天爵以為哀宋是也。哀宋則固非幸其亡，而亦非有意于存之，所謂置身事外而言者也。吾請征之于其詩。其《憶郝伯?！吩唬骸阂幌诜謨蓢鴳n，長纓不到越王頭。』末曰：『飛書寄與平南將，早遣樓船下益州?！淮似渥锼沃疅o故而執(zhí)使臣也。但據(jù)此而言，其詞頗厲，幾幾乎若幸其亡者。而正不然。其《題理宗南樓風(fēng)月圖》曰：『試聽陰山敕勒歌，朔風(fēng)悲壯動山河。南樓煙月無多景，緩步微吟奈爾何?！挥衷唬骸何锢砼d衰不可常，每從氣韻見文章。誰知萬古中天月，只辦南樓一夜涼。』（理宗自題有「并作南樓一夜涼」之句。「才到天中萬國明」，則藝祖詩也。）其《題理宗詩卷》曰：『己未天王自出師，眼前興廢想當(dāng)時。臨江釃酒男兒事，誰向深宮正賦詩?！皇侨娬撸砸酝赐硭沃恍魢?，自取夷滅，而非幸之之詞。其《題理宗緝熙殿硯詩》曰：『使君持送緝熙硯，捷音才到山中人。四十三年如電抹，此硯曾經(jīng)秋復(fù)春?！弧额}度宗熙明殿古墨詩》曰：『松風(fēng)含哀生硯滴，似訴優(yōu)游解亡國。只今惟有哀江南，寶氣不受鵝溪縑?！弧稌略姟吩唬骸撼獜剀饺鼗ㄕ_，新聲又聽釆茶哀。秋風(fēng)葉落踏歌起，已覺江南席卷來?！淮似浒е烈?！豈幸之乎﹖至其《書事詩》又曰：『路人遙指降王道，好似周家七歲兒?！淮藙t尚論陳橋之事之非，而傷天道之好還。其與伯顏『得國小兒，失國小兒』之語，正自不同，故《過東安趙氏先塋》云：『今古區(qū)區(qū)等如此，五陵哀雁入秋云?！恢猎唬骸簭垺⒅爝z學(xué)有經(jīng)綸，不是清談?wù)`世人。白首歸來會同館，儒冠爭看宋師臣。』此似美家鉉翁之徒而作。又曰：『風(fēng)節(jié)南朝苦不伸，泝流直欲到昆侖。世宗一死千年見，此是黃河最上津?！淮怂瞥饬魤粞字蕉?。其《詠海南鳥》曰：『精衛(wèi)有情銜太華，杜鵑無血到天津。聲聲解墮金銅淚，未信吳兒是木人?！环泊耍晕木钢蒙硎峦?，平情論事之作，存之、幸之俱無預(yù)也。至其不肯仕元之意，亦皆見之于詩。其《詠四皓詩》曰：『智脫暴秦網(wǎng)，義動英主顏。鄙哉山林槁，摶也或可班。安得六黃鵠，五老相追攀?！凰酿┕虈L入漢廷，希夷亦朝宋祖，而皆不仕，文靖以之自況也。又曰：『孺子誠可教，從容濟時艱。出處今誤我，惜哉不早還?！煌信d于四皓之輔漢惠，而終不能安漢，以見己之不當(dāng)留也，故《題嚴光詩》曰：『為陵成高節(jié)，此亦天子恩。中庸久蕪沒，矯激非天民?！黄溲越院推街姓?，以求出處之宜，然其傷時之意，則累見之?！逗蜌w園居詩》曰：『人生喪亂世，無君欲誰仕。滄海一橫流，飄蕩豈由己?！弧逗蛿M古詩》曰：『忍饑待竹實，淡蕩今何之。歌以靈鳳謠，亂以猛虎詩?！弧逗碗s詩》曰：『太玄豈無知，不覺世運迫。為問莽大夫，何如成都陌?！挥衷唬骸何魃交粼袍E猶可稽。重吟豆田謠，愁云落崩崖?！粍t時政之謬，而思晦以自保，明矣。然其《和歸園居詩》又曰：『乾坤固未壞，杞人已哀鳴。雖知無所濟，安敢遂忘情?！弧逗蛿M古詩》又曰：『客從關(guān)、洛來，高論聽未終。連稱古英杰，秉國或從戎。生世此不惡，君何守賤窮。急呼酌醇酒，延客無何中?！粍t文靖豈忘世者，特厄于其時耳。其《和詠貧士》曰：『淵明老解事，撫世如素琴。豈有江州牧，既來不同斟?！皇莿t戒心于霍原之禍，而所以勉受征書者也。蓋文靖之不仕于元，本不因宋，雖亦嘗譏揚雄，羨管寧，陶潛，而與諸人有故國故君之分者不同。況文靖先世皆仕金，故哀金之詩亦多?！逗蜌w園居詩》曰：『陵谷變浮云，家世如殘局。區(qū)區(qū)寸草心，依然抱朝旭?！弧额}金太子墨竹》曰：『策書紛紛少顏色，空山夜哭遺山翁。我亦飄零感白發(fā)，哀歌對此吟雙蓬。』《早發(fā)濡上》曰：『別家忘再宿，桑海問何年?！弧哆^奉先》曰：『百年元魏史，千古汝南哀?！弧端蔚廊嗽娋怼吩唬骸褐粲秀~狄，逸史訪金源。』《上?！吩唬骸汗蕠鵁o家仍是客，病軀未老錯呼翁?！弧兜侵猩匠恰吩唬骸毫赀w谷變橫流地，卵覆巢傾死節(jié)臣。耄老諸孫生氣在，九原精爽凜猶新?！恢^其從伯祖死貞佑事也?！缎壑菰姟吩唬骸簽⒙湟?guī)模余顯德，承平文物記金源?！挥帧额}金太子墨竹》曰：『手澤明昌秘閣收，當(dāng)年緹襲為誰留。露盤流盡金人淚，應(yīng)笑翔鸞不解愁?！弧栋线z山墨跡》曰：『遺墨數(shù)篇君惜取，注家參校有他年?！淮私云浒Ы鹬?，味之似過于哀宋者，蓋其先世所嘗臣事也。文靖生于元代，見宋、金相繼而亡，而元又不足為輔，故南悲臨安，北悵蔡州，集賢雖勉受命，終敝屣去之，此其實也。瓊山、后渠所云，不皆成囈語哉！」 ◆靜修講友 文穆滕東庵先生安上 滕安上，字仲禮，中山人。年少孤立，克自砥礪，治性理之學(xué)。被薦除中山教授，召為國子丞，升太常丞。拜監(jiān)察御史，頃因京師地震，上疏累數(shù)百言，反復(fù)深切，以疾辭去。尋為國子司業(yè)，未幾卒，贈昭文館大學(xué)士，謚文穆。有《東庵■》行于世。（參《姓譜》。） （梓材謹案：姚牧庵為先生墓碣云，「妣李夫人撫君誨曰：『爾性質(zhì)開朗，記識兼人，且金名士趙燦離孫，不可以貧廢學(xué)?！灰驇熚鲙r」云。所著又有《易解》、《洗心管見》。靜修嘗為作《退齋記》，則先生又號退齋也。） ◆靜修門人（趙、硯再傳。） 秘書烏存齋先生沖 烏沖，字叔備，其先大寧人。先生從親官汴，家焉。明經(jīng)勵行，高蹈深隱。年五十二卒，贈承事郎、秘書監(jiān)秘書郎。初，靜修以高明之資，躬圣賢之學(xué)，從者日眾。先生年出二十，以公卿之子，執(zhí)經(jīng)趨席，凜若寒士，為學(xué)清苦，聞師之言，晝誦夜思，至忘寢食。父亡，能行古喪禮。母亡，哀踰前喪。其家日貧，日晏，食或不充，意泊如也。牓所居室曰存齋，杜門授徒，講說經(jīng)訓(xùn)，諄諄不倦，遠近學(xué)者爭歸之。真定安敬仲欲謁靜修，不果，先生盡以所聞告之。（參《蘇滋溪集》。） 郡守郝先生庸 郝庸，字季常，澤州人，文忠公經(jīng)之弟也。從劉靜修受《書》、《詩》。文忠拘于宋，先生入宋，問罪而還。終穎川守。（補。） 李先生道恒 李道恒，□□人。靜修之更召，令先生入京，納上鋪馬圣旨。（補。） 劉先生君舉 劉君舉，字季賢，南豐人。博學(xué)修行，以堯、舜君民為己任。初，受舉于廣平王公盤。后盤應(yīng)詔直翰林，即勸以詩云：「節(jié)義高千古，功名重一時。」繼聞靜修講學(xué)容城，盡棄所學(xué)，學(xué)之三年，于誠偽之辨，確有定見，及歸，靜修送之，有「伊洛于今道亦高」之句。 李先生天篪 李天篪，吉水人。得劉靜修道學(xué)之傳。有《詩》、《書經(jīng)疏》行于世。 隱君林魯庵先生起宗 林起宗，內(nèi)丘人也。靜修弟子。隱居教授。所著有《志學(xué)指南》、《心學(xué)淵源二圖》、《大學(xué)論語孟子中庸諸圖》、《孝經(jīng)圖解》、《小學(xué)題詞》，發(fā)明魯庵家說。（補。） 提舉杜先生蕭 杜蕭，河南儒學(xué)提舉，靜修門生。靜修之歿也，為志其壙。（補。） ◆靜修私淑 隱君安默庵先生熙 安熙，字敬仲，城人。聞劉靜修之學(xué)，心向慕焉。將造其門，而靜修已歿，乃從靜修門人烏叔備問其緒說。簡靜和易，務(wù)為下學(xué)之功。家居教授垂數(shù)十年，來學(xué)者多所成就。既歿，鄉(xiāng)人立祠于城西祀之。門人蘇天爵為輯其遺文，而虞伯生序之曰：「使先生得見劉氏，廓之以高明，厲之以奮發(fā)，則劉氏之學(xué)，當(dāng)益昌大于時矣。」（修。） （梓材謹案：《儒林宗派》列先生于烏氏之門，然觀其與烏叔備書，僅稱叔備為尊兄，蓋其自居靜修私淑弟子，其于烏氏特學(xué)侶爾，不得徑謂烏氏門人也。） ◆東庵門人（鄖城再傳。） 隱君王貞孝先生文淵（附子復(fù)、構(gòu)，孫秉鈞、秉彝。） 王文淵，字巨卿，安喜人。幼失其父，能自樹立。家貧，從府尹推擇為吏，持法廉平。久之，攝府尹，棄吏去。滕司業(yè)安上家居教授，先生折節(jié)往從焉。司業(yè)嘉其志，告以古人為學(xué)之方，先生益自刻勵，尊聞行知，聲聞日隆。司業(yè)卒，即杜門不出，稽經(jīng)訂史，夜以繼晝。于是，母年高，先生奉之彌謹；與弟貞盡友愛，訓(xùn)子孫甚嚴，家庭之間肅如也。喜作詩，紆余沖澹，得韋、柳體。當(dāng)代公卿聞其名而重之，道出中山，或過其廬，聞其言而察其心，不敢以其名薦。卒不仕，終其身，年六十。鄉(xiāng)人誄曰貞孝先生。子復(fù)、構(gòu)，孫秉鈞、秉彝，俱世其學(xué)。（參《滋溪文集》。） ◆默庵家學(xué)（趙、硯三傳。） 隱君安素庵先生煦 安煦，城人，默庵之弟。其家父子伯仲自為師友，宗濂、洛性理之學(xué)。讀書必涵泳浸沈，以求其義。默庵卒，事父甚得歡心，撫其孤如己所出。凡受學(xué)質(zhì)疑于門者，隨材立教，人咸有得。里人有患惡疾者，謂先生曰：「死不火吾軀，幸托君以全先人遺體?！瓜壬S之。既死，其家人欲火之，先生勸諭百端，繼之以泣，令得禮葬。退曰：「吾負人所托，何以見之于地下！」其篤于言行類此。時山、陜憲府交辟，皆不起。自號素庵。有文一卷，藏于家。（修。） ◆默庵門人 隱君李先生士興 李士興，城人。幼從默庵游，弟子中獨早受知，與同門楊俊民、蘇天爵博求深造，汲汲不倦。先生道講五倫，心存三畏，甘隱遯而不樂仕進，居鄉(xiāng)里多有訓(xùn)彝，人爭師之。后天爵大顯于時，默庵已卒，天爵貽書先生，使建鄉(xiāng)賢祠，先生擇地立祠，歲時致祭焉。 參政蘇滋溪先生天爵 蘇天爵，字伯修，真定人。累官吏部尚書，參議中書省事。終于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前輩凋謝，先生獨自任一代文獻之寄，常集一代之文，選成《元文類》一書。晚歲，復(fù)以釋經(jīng)為己任。學(xué)者因其所居，稱之為滋溪先生。 僉事楊先生俊民 楊俊民，字士杰，真定人。學(xué)于其鄉(xiāng)之隱君子安敬仲。安氏之學(xué)，祖建安而宗魏國者也。先生明于《易》，篤守師說，嘗得何北山、王魯齋之書，與其句讀音訓(xùn)之法，為博士，與吳正傳師道同僚，為莫逆。既而去為御史，正傳為作《靜思齋記》。（參《吳禮部集》。） （云濠謹案：先生官河?xùn)|廉訪僉事時，作《靜修祠堂記》，稱默庵曰：「先師子安子」，自稱曰「滹川學(xu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