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開元初置。已前掌內(nèi)文書。武德已后。有溫大雅。魏征。李百藥。岑文本。褚遂良。許敬宗。上官儀等。時召入草制。未有名目。干封已后。始號北門學(xué)士。劉懿之祎之兄弟。周思茂。元萬頃。范履冰為之。則天朝。以蘇味道。韋承慶等為之。后上官昭容在中宗朝。獨(dú)任其事。睿宗即位后。以薛稷。賈膺福。崔湜為之。其院置在右銀臺門內(nèi)。駕在興慶宮。院在金明門內(nèi)。駕在大內(nèi)。院在明福門內(nèi)。
翰林院者。本在銀臺門內(nèi)。麟德殿西廂重廊之后。蓋天下以藝能技術(shù)見召者之所處也。學(xué)士院者。開元二十六年之所置。在翰林之南。別戶東向?？家暻按?。即無舊名。貞觀中。秘書監(jiān)虞世南等十八人。或秦府故僚。或當(dāng)時才彥。皆以宏文館學(xué)士。會于禁中。內(nèi)參謀猷。延引講習(xí)。出侍輿輦。入陪宴私。十?dāng)?shù)年間。多至公輔。當(dāng)時號為十八學(xué)士。其后永徽中。故黃門侍郎顧悰。復(fù)有麗正之稱。開元初。故中書令張說等。又有集仙之比。日用討論親侍。未有典司。元宗以四隩大同。萬樞委積。詔敕文誥。悉由中書。或慮當(dāng)劇而不周。務(wù)速而時滯。宜有編掌。列于宮中。承遵邇言。以通密命。由是始選朝官有詞藝學(xué)識者。入居翰林。供奉敕旨。于是中書舍人呂向。諫議大夫尹愔元充焉。雖有密近之殊。亦未定名。制詔書敕。猶或分在集賢。時中書舍人張九齡。中書侍郎徐安貞等。迭居其職。皆被恩遇。至二十六年。始以翰林供奉。改稱學(xué)士。由是別建學(xué)士院。俾掌內(nèi)制。于是太常少卿張洎。起居舍人劉光謙等。首居之。而集賢所掌。于是罷息。自后給事中張淑。中書舍人張漸。竇華等。相繼而入焉。其后有韓雄。閻伯玙。孟匡朝。陳兼。蔣鎮(zhèn)。李白等。舊在翰林中。但假其名。而無所職。至德已后。軍國務(wù)殷。其入直者。并以文詞。共掌詔敕。自此翰林院始有學(xué)士之名。其后又置東翰林院于金鑾殿之西。隨上所在。而選取其便穩(wěn)。大抵召入者一二人?；蛉娜??；蛭辶?。出于所命。蓋不定數(shù)。亦有以鴻儒碩學(xué)。經(jīng)術(shù)優(yōu)長。訪問質(zhì)疑。為人主之所禮者。頗列其中。初。自德宗建置已來。秩序未立。延覲之際。各趨本列。暨貞元元年九月。始別敕令。明預(yù)班列。與諸司官知制誥例同。故事。中書以黃白二麻。為綸命重輕之辨。近者所由。猶得用黃麻。其白麻皆在此院。自非國之重事拜授。于德音赦宥者。則不得由于斯矣。
建中四年十月。德宗幸奉天。時祠部員外郎翰林學(xué)士陸贄。隨赴行在。天下騷擾。遠(yuǎn)邇征發(fā)。書詔日數(shù)十下。皆出贄。贄操筆持紙。成于須臾。不復(fù)起草。初若不經(jīng)思慮。既成無不曲盡事情。中于機(jī)會。倉卒疊委。同職皆拱手嗟嘆。不能有所助。常啟德宗云。今書詔宜痛自引過罪己。以感動人心。德宗從之。故行在制詔始下。聞?wù)唠m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議者咸以為德宗之克平寇難。不惟神武成功。爪牙盡力。蓋亦文德廣被。腹心有助焉。貞元初。李抱真來朝。因前賀曰。陛下之幸奉天山南時。敕書至山東。士卒無不感泣思奮者。臣當(dāng)時見之。即知諸賊不足平也。
其月。上倉黃自苑北便門出。翰林學(xué)士姜公輔叩馬諫曰。朱泚常為帥涇原。素得士心。昨以朱滔叛命。坐奪兵權(quán)。泚恒憂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秩簝戳⒅１刭O國患。上曰。已無及矣。及泚僭立。中外稱其先覺。
興元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敕翰林學(xué)士。朝服班序。宜準(zhǔn)諸司官知制誥例。四年。翰林學(xué)士陸贄奏曰。學(xué)士私臣。元宗初。待詔內(nèi)廷。止于應(yīng)和詩賦文章而已。詔誥所出。本中書舍人之職。軍興之際。促迫應(yīng)務(wù)。權(quán)令學(xué)士代之。今朝野乂寧。合歸職分。其命將相制詔。請付中書行遣。物議是之。
貞元八年。征衛(wèi)次公左補(bǔ)闕。尋兼學(xué)士。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升遐。時順宗居?xùn)|宮。疾恙方甚。倉卒召學(xué)士鄭絪等于金鑾殿。時中人或云。內(nèi)中商量。所立未定。眾人未對。次公遽言曰?；侍与m有疾。然地居冢嫡。內(nèi)外系心。必不得已。當(dāng)立廣陵王。若有異圖。禍難立成。絪等隨而唱之。眾議方定。及順宗在諒暗。外有王叔文輩操權(quán)樹黨。無復(fù)經(jīng)制。次公與鄭絪處內(nèi)廷。多所匡正。
元和二年。崔群為翰林學(xué)士。為憲宗嘉賞。常宣旨云。今后學(xué)士進(jìn)狀。并取崔群連署。方得進(jìn)來。群以禁密之司。動為故事。自爾學(xué)士或惡直丑正。其下皆無由上言。堅不奉詔。三疏論奏。方允。
其年二月。制以浙江西道。水旱相承。蠲放去年兩稅。上供錢三十四萬余貫。凡白麻制誥。皆在廷代言。命輔臣。除節(jié)將。恤災(zāi)患。討不庭。則用之。宰臣于正衙受。付通事舍人。若命相之書。則通事舍人承旨。皆宣讀訖。始下有司。時內(nèi)詔不宣。便令奉行。
三年。淄青節(jié)度李師道。進(jìn)絹為魏征子孫贖宅。翰林學(xué)士白居易諫曰。征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嘗賜殿材。成其正室。尤與諸家第宅不同。官中自可贖之。而令師道掠美。事實非宜。憲宗深然之。
五年十二月。以司勛郎中。知制誥李絳為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xué)士。面諭吐突承璀用兵無功。合加明責(zé)。先是。承璀于軍中立圣政碑。絳又以為非舊制。不可許。上初甚怒。色變。絳執(zhí)奏不已。辭旨懇切。因泣下。上徐察其意。其色稍和。卒大開悟。故有是拜。亟命軍中拽去所立碑。曰。微卿言。不知此為損我。翌日。又面賜紫衣金魚。上親為絳擇良笏。勉之曰。爾他時無易此心也。
其年八月九日。以前朔方巡鹽節(jié)度使王佖為右衛(wèi)將軍。佖在鎮(zhèn)無智術(shù)。又召至踰月。而授以衛(wèi)將軍。凡將相出入。皆翰林草制。謂之白麻。佖始以貴。奏罷中書草制。以至李進(jìn)賢。皆用此例也。
十三年二月。上御麟德殿。召對翰林學(xué)士張仲素。段文昌。沉傳師。杜元穎。以仲素等自討叛奉書詔之勤。賜仲素以紫。文昌等以緋。
十五年閏正月。翰林院奏。學(xué)士及中書待詔共九人。每日各給雜買錢一百文。以戶部見錢充。每月共米四石。￥五石。令司農(nóng)供。敕旨從之。（翰林院加給。自此始也。）
長慶元年。翰林學(xué)士李德裕上疏曰。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是親密。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開元中。禁止尤切。訪聞近日輒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輩無他才技?？梢匝咏?。唯是泄漏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似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望宣示宰臣。其駙馬諸親。今后公事。即于中書見宰相。不得更詣私第。上然之。初。穆宗在東宮。素聞李吉甫之名。及即位。既見德裕。尤重之。禁中書詔大手筆。多令德裕草之。常與李紳元稹。俱在翰林。以學(xué)識才名。深相款密。
四年三月。翰林學(xué)士韋處厚上疏曰。臣聞汲黯在朝?；茨喜桓抑\反。干木在魏。諸侯不敢加兵。夫王霸之理。皆以一士而止百億之師。以一賢而制千里之難。伏以裴度勛高中夏。聲聞外夷。廷湊克融。皆憚其用。吐蕃回鶻。悉服其名。今若置之巖廊。委其參決。西夷北虜。未測中華。河北山東。必稟廟算。況幽鎮(zhèn)未靖。尤資重臣。管仲曰。人離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圣。治亂之本。非有他術(shù)。順人則治。違人則亂。伏承陛下當(dāng)食嘆息。恨無蕭曹。今有一裴度。尚不留驅(qū)策。此所以馮唐感悟漢文。雖有廉頗李牧不能用也。大都宰相。當(dāng)委之信之。親之禮之。于事不效。于國無勞。則置之散僚。黜之遠(yuǎn)郡。如此則在位者不敢不勵。將進(jìn)者不敢茍求。陛下存始終之分。但不永棄。則君臣之厚也。今進(jìn)者皆負(fù)四海責(zé)望。退亦不失六曹尚書。不肖者無因而懲。賢者無因而勸。臣與逢吉。素?zé)o私嫌。臣被裴度。無辜貶官。今之所陳。上答圣明。下達(dá)群議。披肝感激。伏地涕泣。伏乞鑒臣愛君。矜臣體國。則天下幸甚。初。山南東道節(jié)度使牛元翼家屬。悉為鎮(zhèn)州節(jié)度使王廷湊所害。穆宗深嘆宰輔之不才。致使奸兇久不率化。因是處厚疏薦裴度。
其年四月。賜翰林學(xué)士高釴錦彩七十匹。以上在左軍夜宿直之故也。
其年七月。翰林學(xué)士韋處厚。于浴堂中。因諫游畋及晏起曰。臣有大罪。愿碎首于陛下前。上曰。何事。處厚對曰。臣不以死諫先圣。令先圣好畋及色。以致不壽。合當(dāng)誅戮。所以不死諫者。為陛下在春宮。年已十五。今陛下皇子始一歲。臣是以不避死亡之誅。上大悅。深感其言。賜錦彩一百匹。銀器四事。
其年十月。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諫議大夫高重。侍講學(xué)士中書舍人崔郾。中書舍人高釴。于思政殿中謝。崔郾奏。陛下授臣職以侍講。已八個月。未嘗召問經(jīng)義。臣內(nèi)慚尸祿。外愧群僚。上答曰。朕機(jī)務(wù)稍閑。當(dāng)召卿等請益。高釴對曰。意雖求治。誠恐萬方或未之信。若未加躬親。何以示憂勤之至。上深納其言。各賜錦彩五十匹。銀器二事。
寶歷元年。路隨為翰林學(xué)士。有以金帛謝除制者。必叱而卻之曰。吾以公事接私財耶。終無所納。
二年。敬宗以翰林學(xué)士崇重。不可褻狎。欲別置東頭學(xué)士。以備曲宴賦詩。京兆尹劉棲楚。薦前進(jìn)士熊望。文藝可充學(xué)士事。未行而帝崩。
太和元年四月。翰林院奏。準(zhǔn)舊例。學(xué)士每人每日于戶部請雜買錢一百文。伏以數(shù)目至少。雜買不充。伏請每人每日于戶部更加一百文。冀免欠闕。敕旨。依奏。
開成四年二月。敕翰林學(xué)士。宜準(zhǔn)舊例。遇節(jié)假每一人入直。
大中六年十二月。敕翰林學(xué)士。自今以后。官至郎中。令知制誥。其余并依本官月限。及準(zhǔn)外制例處分。
十年。黨項屢擾河西。上召翰林學(xué)士問邊計。學(xué)士畢諴。即援引古今。論列破羌之計。上悅曰。吾方擇能帥。安集河西。不期頗牧在吾禁署。卿為朕行乎。諴欣然從命。即日授邠寧節(jié)度。河西供軍安撫等使。諴至軍。遣使告諭叛徒。諸羌率化。又以邊境御戎兵多。積谷為上策。乃召募軍士。開置屯田。歲收谷三十萬斛。詔書嘉之。
十四年三月。敕左拾遺劉鄴。充翰林學(xué)士。
中和二年。僖宗幸蜀。時黃巢犯京畿。關(guān)東用兵。書詔重委。翰林學(xué)士杜讓能。草辭迅速。筆無點(diǎn)竄。動中事機(jī)。上嘉之。遷戶部侍郎。承旨。及沙陀逼京師。僖宗倉黃出幸。是夜。讓能宿直禁中。聞難作。步出從駕。出城十余里。得遺馬一匹。無羈靮。以紳絡(luò)而乘之。駕在鳳翔。朱玫兵遽至。僖宗急幸寶雞縣。近臣唯讓能獨(dú)從。再幸梁洋。棧道險阻之間。不離左右。帝顧之曰。朕之失道。再致播遷。險阻之中。卿常在側(cè)。古所謂忠于所事。卿無負(fù)矣。讓能對曰。臣家世歷重任。蒙國厚恩。陛下不以臣愚。擢居近侍。臨難茍免。臣之恥也。獲捍牧圉。臣之幸也。帝益嘉之。
大順二年十月宣。每進(jìn)書詔書。別錄小字本留內(nèi)。永為定式。
干寧二年十月。賜渤海王大瑋瑎敕書。翰林稱加官合是中書撰書意。諮報中書。
三年二月。承旨榜子。凡中書覆狀奏錢物。如賜召征促。但略言色額。其數(shù)目不在言內(nèi)。但云并從別敕處分。中書覆狀。如云中書門下行敕。其詔語不得與覆狀語同。
其年七月。翰林學(xué)士承旨陸扆。拜中書侍郎平章事。故事。三署除拜。有光署錢。以宴舊僚。內(nèi)署即無此例。扆入相之日。送學(xué)士光院錢五百貫。特舉新例。內(nèi)署榮之。仍定例。將相各二百千。使相五百千。觀察使三百千。度支三百千。鹽鐵二百千。戶部一百千。
天復(fù)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學(xué)士柳璨。準(zhǔn)宣于興政殿令到院宣示待詔。自今后。寫敕書后面。不得留空紙。但圓融書敕交日。便當(dāng)日示訖。
尚書省諸司上
尚書省
武德元年。因隋舊制。為尚書省。龍朔二年二月四日。改為中臺。咸亨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改為尚書省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為文昌臺。垂拱元年二月二日。改為都臺。咸亨初。復(fù)為尚書省。長安三年閏四月十五日。又改為中臺。神龍元年二月四日。改為尚書省。
故事。內(nèi)外百司所受之事。尚書省皆印其發(fā)日。為立程限。京府諸司。有符移關(guān)牒下諸州府。必由都省以遣之。故事。除兵部吏部外。共享都司印。至圣歷二年二月九日。初備文昌臺二十四司印。本司郎官主之。歸則收于家。建中三年。左丞趙涓。始令納于直廳。其假日及不及日。即都用當(dāng)郎官本司印。余印亦都不開。
故事。叔父兄弟。不許同省為郎官。格令不載。亦無正敕。貞觀二年十一月。韋叔謙除刑部員外郎。三年四月。韋季武除主爵郎中。其年七月。韋叔諧除庫部郎中。太宗謂曰。知卿兄弟并在尚書省。故授卿此官。欲成一家之美。無辭稍屈階資也。其后同省者甚多。近日非特恩除拜者。即相回避。
龍朔三年六月十五日。上謂左肅機(jī)崔余慶曰。中臺政本。眾務(wù)所歸。分列曹僚。司存是屬。事無大小。咸藉用心。至如科料雜物。須詳出處。比來曹司。曾不以留意。致使科取不詳出處。不料遠(yuǎn)方百姓。勞弊特甚。當(dāng)官若此。豈無所愧。自今以后。不得更然。
上元三年閏三月二十日制。尚書省頒下諸州府縣。并宜用黃紙。
久視元年九月二十二日。敕都省諸司。既有主事。更不須著人帖直。
神龍二年九月一日。敕門下及都省。宜日別錄制敕。每三月一進(jìn)。
開元二年四月五日敕。在京有訴冤者。并于尚書省陳牒。所由司為理。若稽延致有屈滯者。委左右丞及御史臺訪察聞奏。如未經(jīng)尚書省。不得輒入于三司越訴。
十九年四月二十六日。敕尚書省諸司。有敕后起請。及敕付所司商量事。并錄所請及商量狀。送門下及中書省。各連于元敕后。所申仍于元敕年月前云起請。及商量如后。
永泰二年四月十五日制。周有六卿。分掌國柄。各率其屬。以宣王化。今之尚書省。即六官之位也。古稱會府。實曰政源。庶務(wù)所歸。比于喉舌。猶天之有北斗也。朕纂承丕緒。遭遇多難。典章故事。久未克舉。其尚書宜申明令式。一依故事。諸司諸使。及天下州府。有事準(zhǔn)令式各申省者。先申省司取裁。并所奏請。敕到省。有不便于事者。省司詳定聞奏。然后施行。自今以后。其郎官有闕。選擇多識前言。備諳故事。志業(yè)正直。文史兼優(yōu)者。勿收虛名。務(wù)取實用。六行之內(nèi)。眾務(wù)畢舉。事無巨細(xì)。皆中職司。酌于故實。遵我時憲。凡百在位。悉朕意焉。
大歷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敕。西漢以二府分治。東京以三公總務(wù)。至于領(lǐng)錄天下之綱。練核萬事之要。邦國善否。出納之由。莫不處正于會府也。令仆以綜詳朝政。丞郎以彌綸國典。法天地而分四敘。配星辰而統(tǒng)五行。元元本本。于是乎在。九卿之職。亦中臺之輔。大小之政。多所關(guān)決。自王室多難。內(nèi)外經(jīng)費(fèi)。征求調(diào)發(fā)。皆迫于國計。切于軍期。率以權(quán)便裁之。新書從事。且救當(dāng)時之急。殊非致治之道。今外虞既平。罔不率俾。將明畫一之法。大布維新之令。甄陶化源。去末歸本。其度支使及諸道轉(zhuǎn)運(yùn)。常平鹽鐵等使。宜停。國之安危。不獨(dú)注于將相。政之治亂。固亦在于庶官。尚書侍郎。左右丞。參領(lǐng)要重。朕所親倚。固當(dāng)朝夕進(jìn)見。以之匡益也。又省寺之務(wù)。多有所分。簡而無事。曠而不接。令大舉綱目。重頒憲章。并宜詳校所掌。明征典故。
十四年六月敕。天下諸使及州府。須有改革處置事。一切先申尚書省。委仆射以下商量聞奏。不得輒自奏請。建中三年正月。尚書左丞庾準(zhǔn)奏。省內(nèi)諸司文案。準(zhǔn)式。并合都省發(fā)付諸司判訖。都省句檢稽失。近日以來。舊章多廢。若不由此發(fā)句。無以總其條流。其有引敕及例不由都省發(fā)句者。伏望自今以后。不在行用之限。庶絕舛繆。式正彝倫。從之。
貞元二年正月。宰相崔造奏請。尚書省六職。令宰臣分判。乃以宰臣齊映判兵部承旨及雜事。李勉判刑部。劉滋判吏部禮部。崔造判戶部工部。至三月三日。敕尚書郎。除休暇。宜每日視事。自至德以來。諸司或以事簡?；蛞圆湾X不充。有間日視事者。尚書省皆以間日。先是。宰相張延賞欲事歸省司?？种禄鼡?。準(zhǔn)故事。令每日視事。無何。延賞薨。復(fù)間日矣。
八年敕。令授臺省官者。各具舉主名于授官書詔。先是。郎官缺。左右丞舉之。御史缺。大夫中丞舉之。詔書不具所舉官名。及趙憬陸贄為相。建議郎官不宜專于左右丞。宜令尚書及左右丞侍郎。各舉本司。其授官詔書。仍具所舉官名。御史亦如之。異日考殿最。以觀舉主能否。乃從之。
十一年十月。罷吏部司封司勛寫急書告身官九十一員。自天寶以來。征伐多事。每年以軍功官授官十萬數(shù)。皆有司寫官告送本道。兵部因置寫官告官六十員。給糧。經(jīng)五年后。酬以官。無何。吏部司封司勛兵部。各置十員。大歷已后。諸道多自寫官告。急書官無事。但為諸曹役使。故宰臣請罷之。
元和二年正月。尚書左丞鄭元?。請取河中羨余三千貫。充助都省廚本錢。從之。
三年五月。尚書右仆射判度支裴均奏。請取荊南雜錢一萬貫。修尚書省。從之。（州府羨余。而用之于尚書省以為功。遂從其請。其失亦甚。）
十三年敕。應(yīng)同司官。有大功已上親者。非連判及句檢之官長。則不在回避改授之限。況故事不必。明文具存。其有官署同。職異司。雖父子兄弟。亦無所嫌。起今已后。宜準(zhǔn)天寶二年七月敕處分。時刑部員外楊嗣復(fù)。以父于陵新除戶部侍郎。遂以近例避嫌。請出省。宰臣等舉令式奏請。故有是命焉。
太和元年六月敕。元和長慶中。皆因用兵。權(quán)以濟(jì)事。所下制敕。難以通行。宜令尚書省取元和以來制敕。參詳刪定訖。送中書門下議定聞奏。
會昌五年六月敕。漢魏以來。朝廷大政。必下公卿詳議。博求理道。以盡群情。所以政必有經(jīng)。人皆向道。比事深關(guān)禮法。群情有疑者。令本司申尚書省。下禮官參議。如是刑獄。亦先令法官詳議。然后申刑部參覆。如郎官御史。有能駁難?；驌?jù)經(jīng)史故事。議論精當(dāng)。即擢授遷改以獎之。如言涉浮華。都無經(jīng)據(jù)。不在申聞。
六年八月。太仆卿渾侃。乘馬過都堂門。敕旨。渾侃久在班行。合知典故。致此論列。須示薄懲。宜罰一月俸。
大中四年。兵部侍郎令狐绹。拜中書門下平章事。奏曰。故事。帶尚書省官。合先省上。上曰。同列集于少府監(jiān)。先是。白敏中崔龜從。曾為太常博士。至相位。欲榮其舊署。乃改集于太常禮院。今請依舊集少府監(jiān)。從之。
尚書省分行次第
武德令。吏禮兵民刑工等部。貞觀令。吏禮民兵刑工等部。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為六官。準(zhǔn)周禮分。即今之次第乃是也。
故事。以兵吏及左右司為前行。刑戶為中行。工禮為后行。每行各管四司。而以本行名為頭司。余為子司。顯慶元年七月二十一日。改戶部尚書為度支尚書。侍郎亦準(zhǔn)此。遂以度支為頭司。戶部為子司。至龍朔二年二月四日。復(fù)舊次第也。
尚書令
武德初。因隋舊制。尚書令置官一員。龍朔二年二月七日。廢尚書令官員。貞觀元年六月一日。除秦王。廣德元年七月十一日。除雍王。十一月三日。除郭子儀。大歷十四年閏五月十五日。除太尉。加尚父。寶歷元年五月三日。李輔國除司空。加尚父。國朝尚父。惟此二人。故附于尚書令之下也。
德宗既封雍王。為天下兵馬元帥。收復(fù)東都。至廣德元年。遂拜為尚書令。自太宗為此官。爾后廢省。至是代宗以德宗有大勛。特拜焉。至建中二年十一月。除郭子儀。尋亦懇讓而罷。
左右仆射
龍朔二年二月四日。改為左右匡政。咸亨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改為左右仆射。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為文昌左右相。神龍元年二月四日。又改為左右仆射。開元元年十二月一日。改為左右丞相。天寶元年二月二十日。復(fù)改為左右仆射。
尚書左右仆射。自武德至長安四年已前。并是正宰相。初。豆盧欽望自開府儀同三司拜左仆射。既不言同中書門下三品。不敢參議政事。數(shù)日后。始有詔加知軍國重事。至景云二年十月。韋安石除左仆射。東都留守。不帶同一品。自后空除仆射。不是宰相。遂為故事。
貞觀二年敕。尚書細(xì)務(wù)。屬左右丞。惟大事應(yīng)奏者。乃關(guān)左右仆射。房元齡明達(dá)吏事。輔以文學(xué)。不以求備取人。不以己長格物。與杜如晦引拔士類。常如不及。至于臺閣規(guī)模。皆二人所定。上每與元齡謀事。必曰。非如晦不能決。及如晦至。卒用元齡之策。蓋元齡善謀。如晦能斷故也。二人深相得。同心徇國。故唐世稱賢相者。推房杜焉。
三年三月十日。太宗謂房元齡杜如晦曰。公為仆射。當(dāng)須廣開耳目。求訪賢哲。有武藝謀略。才堪撫眾者。任以邊事。有經(jīng)明德修。通悟性理者。任以侍臣。有明干清愨。處事公平者。任以劇務(wù)。有學(xué)通古今。識達(dá)政術(shù)者。任以治人。此乃宰相之宏益也。比聞聽受詞訟。日不暇給。安能助朕求賢哉。因敕尚書細(xì)務(wù)。屬于左右丞。惟枉屈大事合聞奏者。關(guān)于仆射。
上元二年。劉仁軌為左仆射。戴至德為右仆射。每遇伸訴冤滯者。仁軌輒美言許之。至德即先據(jù)理難詰。若有理者。密為奏之。終不露己之?dāng)鄾Q。由是時譽(yù)歸于仁軌。常于仁軌更日受詞訟。有老嫗陳詞。至德已收牒省視。老嫗前曰。本謂是解事仆射。所以來訴。公乃是不解事仆射。卻付牒來也。至德笑而還之。議者尤稱長者。或有問至德不露己斷決之事者。至德曰。夫慶賞刑罰。人主之權(quán)柄。凡為人臣。豈得與人主爭柄哉。
元和三年四月。裴均于尚書省都堂上仆射。其送印及呈孔目唱案授案。皆尚書郎為之。文武三品以上官。升階列坐。四品五品郎官。侍御史。以次謁見。拜于廳下。然后召御史中丞。左右丞侍郎。升階答拜。初。開元中。張說為右丞相。元宗令其選日上。因制儀注。極其尊大。自非中書門下及諸三品已上。是日皆坐受其禮。時人或征其所從來。答曰。圣歷中。王及善豆盧欽望同日拜文昌左右相。亦嘗用此儀。當(dāng)時以說方承恩寵。不敢復(fù)詰。因為故事。非舊典也。
六年十月。御史中丞竇易直奏。臣謹(jǐn)案唐禮。諸冊拜官與百僚相見。無受拜之文。又諫議大夫至拾遺。御史中丞至殿中侍御史。并為供奉官。不合異禮。今仆射初上之日?；虼鸢蓦A上。合拜庭中。因循踳駁之制。每致沸騰之議。伏請下尚書太常禮院詳議。永為定制。使得遵行。于是太常卿崔邠。召禮官等參議。禮官議曰。按開元禮。有冊拜官上儀。初上者。咸與卑官答拜。今左右仆射。皆冊拜官也。令準(zhǔn)此禮為定。伏尋今之所行儀注。其非典禮之文。又無格敕為據(jù)。斯乃越禮隨時之法。有司尋合厘正。豈待議而后革也。伏以開元禮者。其源太宗創(chuàng)之。高宗述之。元宗纂之曰開元禮。后圣于是乎取則。其不在禮者。則有不可以傳。今仆射初上。受百僚拜。是舍高宗元宗之祖述。而背開元之正文。是有司失其傳。而又云禮。得無咎哉。今既奉明詔詳定。宜守禮文以正之。議者或云。致敬之禮?；蛴腥钒菀黄?。四品拜二品。如之何。致敬則先拜。所以下文云。丞相令助教拜博士。即今丞及助教必先拜之是也。非不答拜。何者。禮記云。大夫士相見。貴賤不敵。主人敬客。則先拜客?？途粗魅?。則先拜主人。是謂致敬。又曰。非國君無不答拜者。鄭元注曰。禮尚往來。又曰。君于士不答拜。非其臣則答之。鄭元注曰。不敢臣人之臣。今仆射不答拜。是臣其百僚。不亦重乎。又按漢制。八座及丞郎。初拜官。并集都堂交禮。仆射。八座也。又無不答之文。伏以左右仆射。舊左右丞相也。次三公。答拜而仆射受之。固非倫也。且約三公上儀。及開元禮而為儀注。庶幾等威之序。允歸至當(dāng)之論。太常卿崔邠。博士衛(wèi)中行馮宿等。并同所見。于是修改舊儀。送都省。集眾官詳議。七年二月。尚書左丞段平仲奏曰。謹(jǐn)按開元禮。應(yīng)受冊官初上儀。并合與卑官答拜。又準(zhǔn)令文。仆射班品在三公之次。三公上議。而嘗與卑僚答拜。仆射上獨(dú)受侍郎中丞等拜。考之國典。素?zé)o明文。因循乖越。切在厘革。太常所定儀制。依據(jù)三公上儀。其間或有增損。事體深為折衷。酌為永制?？梢允┬?。應(yīng)同所見。各得連署。太常禮院儀注。及兵部尚書王詔等三十三人。參議所見如前。制可。
十五年。時以仆射上事儀注。前后不定。中丞李漢奏定。朝議未允。中書門下奏。請依元和七年已前儀注。左右仆射上日。受諸司四品六品丞郎以下拜。諫議大夫兼史館修撰王彥威奏論曰。臣謹(jǐn)按開元禮。凡受冊官。并與卑官答拜。國朝官品令。三師三公正一品。尚書令正二品。并是冊拜授官。上之日。亦無受朝官再拜之文。仆射班次三公。又是尚書令副貳之職。雖端揆之重。有異百僚。然與群官比肩事主。禮曰。非其臣則答之。又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即仆射上日。受常參官拜。事頗非儀。況元和七年七月。已經(jīng)奏議。酌為定制。編在國章。近年上儀。又有拜受之禮。物論未安。請依元和七年敕為定。時李程為左仆射。宰執(zhí)難于改革。雖不從其議。論者稱之。
太和三年四月。中書舍人李啟奏。伏奉敕旨。宜令左右常侍。諫議大夫。給事中。中書舍人。審?fù)斪h。仆射與御史中丞以下。街衢相遇儀式奏聞?wù)?。?jǐn)按儀制令。諸文武官隔品卑者。皆拜。其準(zhǔn)令應(yīng)致敬而非相統(tǒng)屬者。則不拜。致敬之式。在途則斂馬側(cè)立。又按舊儀。仆射上日。除兩省供奉官外。尚書省御史臺。及諸司四品以下。皆拜于階下。蓋以端揆之重。師長百僚。雖在別司。皆為統(tǒng)屬。故用隔品拜禮。非為無據(jù)。臣續(xù)準(zhǔn)元和七年二月七日敕。雖停拜禮。每至上日。臺官就仆射廳事。列班送上。與尚書省官不異。則途遇致敬在不疑。臣等又按令文。屬官于街衢相遇。隔品者致敬。禮絕者下馬。無回避之文。雜令所言。轉(zhuǎn)避貴重賤者。祇謂迂直之間。各申遜讓。非令藏匿。惟車駕出入。警蹕行人。事關(guān)嚴(yán)上。不屬臣下。但卑僚自后。多就他途。百姓無知。亦皆相效。道途回避。因此成例。就中臺官以職在彈糾。人情畏奉。他官相遇。茍務(wù)推崇。始自私敬。漸為公禮。相循既久。將謂合然。籠街專道。止絕行旅。奔避不及。即以為罪。征異說于前古。訪近例于走卒。國章明具。不復(fù)檢尋。遂于師長。亦欲均禮。臣等自奉敕詳定。累牒禮部。及太常禮院御史臺。檢詳武德以來禮令制敕。各得牒報。并無臺官于仆射合與司官不同之文。臣等詳議。伏請自今以后。御史中丞以下。與仆射相遇。依令致敬。斂馬立侍仆射過。仆射謝官日。大夫中丞與三院御史。就幕次參見。其觀象門外立班。既以后至為重。大夫中丞到班后。朝堂所由。引仆射就立。傳呼贊導(dǎo)。如大夫就列之儀。仆射朝退。出宣政門。朝堂所由贊引至幕次。及興化門。待與參從相得而退。御史大夫與仆射既隔品。自合分道而行。庶輕重得宜。典章不紊。敕旨。仆射實百僚師長。國初為宰相正官。品秩至崇。儀制特異。近或勛臣居任。遂使故事不行。卑列上凌。舊章下替。昨令參議。頗為得中。宜付所司。永為定制。
四年九月。中書門下奏。左右仆射。伏準(zhǔn)仆射上儀故事。自御史中丞。吏部侍郎以下。羅拜階下。準(zhǔn)元和七年雜定儀注。全無受拜之禮。當(dāng)時蓋以仆射非其人。所以殺禮。臣等以為祇合系官之輕重。不合為人而升降。受中丞侍郎拜。則似太重。答郎官以下拜。則似太輕。臣等商量。令諸司四品以下官。及御史臺六品以下。并郎官。并望準(zhǔn)故事。余依元和七年敕處分。敕旨。宜依。
其年十一月。中書門下奏。左右仆射上。請受四品六品丞郎以下拜。并望準(zhǔn)元和七年以前儀注。便令所司約此撰儀注。從之。
會昌二年正月。宰臣陳夷行崔珙等。請改仆射上日受京四品官拜儀注。臣等伏尋禮令。并無仆射上日。受京四品官拜儀注。近年禮變。多傳舊例。省司四品官。自左右丞部侍郎御史中丞。皆羅拜階下。以為隔品致敬。按諸禮致敬。是先拜后拜之儀。非受拜之謂。又準(zhǔn)禮?；侍映跻娚吓_。群官即行致敬之禮。群官先拜。后答拜。蓋以尊無二上。禮須避嫌。仆射與四品官。并列朝班。比肩事主。豈宜務(wù)修僭越。獨(dú)示優(yōu)崇。況事有應(yīng)變從權(quán)。禮有沿革損益。受拜既無根據(jù)。隨俗則亂憲章。臣等嘗見故吏部尚書鄭余慶。議仆射上日儀制。不與隔品官抗禮。其時竇易直為御史中丞。奏非鄭余慶所議。及易直為仆射。貪榮近利。忘棄前志。群情鄙之。在列有拂衣而請告者。臣等過蒙寵異。擢任師長。不愿失禮。取誚于時。臣等又按禮記云。大夫士非見國君。無不答拜。又曰。君子士不答拜。今仆射不答拜。是臣其百僚。傳為故事。何所取法。伏準(zhǔn)開元元年。改左右仆射為左右丞相。位次三公。三公答拜。而仆射受之。固非宜也。臣等上日。伏請依三公上儀。垂為定制。如蒙聽允。望令所司約此撰儀注。從之。
大中三年正月三日敕節(jié)文。三公仆射。不常除官。每至上時。須有聚會。宜令度支戶部。準(zhǔn)開貢例句當(dāng)局席。取京兆府本色錢。不得令府司差派百姓。
開元初置。已前掌內(nèi)文書。武德已后。有溫大雅。魏征。李百藥。岑文本。褚遂良。許敬宗。上官儀等。時召入草制。未有名目。干封已后。始號北門學(xué)士。劉懿之祎之兄弟。周思茂。元萬頃。范履冰為之。則天朝。以蘇味道。韋承慶等為之。后上官昭容在中宗朝。獨(dú)任其事。睿宗即位后。以薛稷。賈膺福。崔湜為之。其院置在右銀臺門內(nèi)。駕在興慶宮。院在金明門內(nèi)。駕在大內(nèi)。院在明福門內(nèi)。
翰林院者。本在銀臺門內(nèi)。麟德殿西廂重廊之后。蓋天下以藝能技術(shù)見召者之所處也。學(xué)士院者。開元二十六年之所置。在翰林之南。別戶東向?？家暻按?。即無舊名。貞觀中。秘書監(jiān)虞世南等十八人。或秦府故僚。或當(dāng)時才彥。皆以宏文館學(xué)士。會于禁中。內(nèi)參謀猷。延引講習(xí)。出侍輿輦。入陪宴私。十?dāng)?shù)年間。多至公輔。當(dāng)時號為十八學(xué)士。其后永徽中。故黃門侍郎顧悰。復(fù)有麗正之稱。開元初。故中書令張說等。又有集仙之比。日用討論親侍。未有典司。元宗以四隩大同。萬樞委積。詔敕文誥。悉由中書。或慮當(dāng)劇而不周。務(wù)速而時滯。宜有編掌。列于宮中。承遵邇言。以通密命。由是始選朝官有詞藝學(xué)識者。入居翰林。供奉敕旨。于是中書舍人呂向。諫議大夫尹愔元充焉。雖有密近之殊。亦未定名。制詔書敕。猶或分在集賢。時中書舍人張九齡。中書侍郎徐安貞等。迭居其職。皆被恩遇。至二十六年。始以翰林供奉。改稱學(xué)士。由是別建學(xué)士院。俾掌內(nèi)制。于是太常少卿張洎。起居舍人劉光謙等。首居之。而集賢所掌。于是罷息。自后給事中張淑。中書舍人張漸。竇華等。相繼而入焉。其后有韓雄。閻伯玙。孟匡朝。陳兼。蔣鎮(zhèn)。李白等。舊在翰林中。但假其名。而無所職。至德已后。軍國務(wù)殷。其入直者。并以文詞。共掌詔敕。自此翰林院始有學(xué)士之名。其后又置東翰林院于金鑾殿之西。隨上所在。而選取其便穩(wěn)。大抵召入者一二人?；蛉娜??；蛭辶?。出于所命。蓋不定數(shù)。亦有以鴻儒碩學(xué)。經(jīng)術(shù)優(yōu)長。訪問質(zhì)疑。為人主之所禮者。頗列其中。初。自德宗建置已來。秩序未立。延覲之際。各趨本列。暨貞元元年九月。始別敕令。明預(yù)班列。與諸司官知制誥例同。故事。中書以黃白二麻。為綸命重輕之辨。近者所由。猶得用黃麻。其白麻皆在此院。自非國之重事拜授。于德音赦宥者。則不得由于斯矣。
建中四年十月。德宗幸奉天。時祠部員外郎翰林學(xué)士陸贄。隨赴行在。天下騷擾。遠(yuǎn)邇征發(fā)。書詔日數(shù)十下。皆出贄。贄操筆持紙。成于須臾。不復(fù)起草。初若不經(jīng)思慮。既成無不曲盡事情。中于機(jī)會。倉卒疊委。同職皆拱手嗟嘆。不能有所助。常啟德宗云。今書詔宜痛自引過罪己。以感動人心。德宗從之。故行在制詔始下。聞?wù)唠m武夫悍卒。無不揮涕感激。議者咸以為德宗之克平寇難。不惟神武成功。爪牙盡力。蓋亦文德廣被。腹心有助焉。貞元初。李抱真來朝。因前賀曰。陛下之幸奉天山南時。敕書至山東。士卒無不感泣思奮者。臣當(dāng)時見之。即知諸賊不足平也。
其月。上倉黃自苑北便門出。翰林學(xué)士姜公輔叩馬諫曰。朱泚常為帥涇原。素得士心。昨以朱滔叛命。坐奪兵權(quán)。泚恒憂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秩簝戳⒅１刭O國患。上曰。已無及矣。及泚僭立。中外稱其先覺。
興元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敕翰林學(xué)士。朝服班序。宜準(zhǔn)諸司官知制誥例。四年。翰林學(xué)士陸贄奏曰。學(xué)士私臣。元宗初。待詔內(nèi)廷。止于應(yīng)和詩賦文章而已。詔誥所出。本中書舍人之職。軍興之際。促迫應(yīng)務(wù)。權(quán)令學(xué)士代之。今朝野乂寧。合歸職分。其命將相制詔。請付中書行遣。物議是之。
貞元八年。征衛(wèi)次公左補(bǔ)闕。尋兼學(xué)士。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升遐。時順宗居?xùn)|宮。疾恙方甚。倉卒召學(xué)士鄭絪等于金鑾殿。時中人或云。內(nèi)中商量。所立未定。眾人未對。次公遽言曰?；侍与m有疾。然地居冢嫡。內(nèi)外系心。必不得已。當(dāng)立廣陵王。若有異圖。禍難立成。絪等隨而唱之。眾議方定。及順宗在諒暗。外有王叔文輩操權(quán)樹黨。無復(fù)經(jīng)制。次公與鄭絪處內(nèi)廷。多所匡正。
元和二年。崔群為翰林學(xué)士。為憲宗嘉賞。常宣旨云。今后學(xué)士進(jìn)狀。并取崔群連署。方得進(jìn)來。群以禁密之司。動為故事。自爾學(xué)士或惡直丑正。其下皆無由上言。堅不奉詔。三疏論奏。方允。
其年二月。制以浙江西道。水旱相承。蠲放去年兩稅。上供錢三十四萬余貫。凡白麻制誥。皆在廷代言。命輔臣。除節(jié)將。恤災(zāi)患。討不庭。則用之。宰臣于正衙受。付通事舍人。若命相之書。則通事舍人承旨。皆宣讀訖。始下有司。時內(nèi)詔不宣。便令奉行。
三年。淄青節(jié)度李師道。進(jìn)絹為魏征子孫贖宅。翰林學(xué)士白居易諫曰。征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嘗賜殿材。成其正室。尤與諸家第宅不同。官中自可贖之。而令師道掠美。事實非宜。憲宗深然之。
五年十二月。以司勛郎中。知制誥李絳為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xué)士。面諭吐突承璀用兵無功。合加明責(zé)。先是。承璀于軍中立圣政碑。絳又以為非舊制。不可許。上初甚怒。色變。絳執(zhí)奏不已。辭旨懇切。因泣下。上徐察其意。其色稍和。卒大開悟。故有是拜。亟命軍中拽去所立碑。曰。微卿言。不知此為損我。翌日。又面賜紫衣金魚。上親為絳擇良笏。勉之曰。爾他時無易此心也。
其年八月九日。以前朔方巡鹽節(jié)度使王佖為右衛(wèi)將軍。佖在鎮(zhèn)無智術(shù)。又召至踰月。而授以衛(wèi)將軍。凡將相出入。皆翰林草制。謂之白麻。佖始以貴。奏罷中書草制。以至李進(jìn)賢。皆用此例也。
十三年二月。上御麟德殿。召對翰林學(xué)士張仲素。段文昌。沉傳師。杜元穎。以仲素等自討叛奉書詔之勤。賜仲素以紫。文昌等以緋。
十五年閏正月。翰林院奏。學(xué)士及中書待詔共九人。每日各給雜買錢一百文。以戶部見錢充。每月共米四石。￥五石。令司農(nóng)供。敕旨從之。（翰林院加給。自此始也。）
長慶元年。翰林學(xué)士李德裕上疏曰。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是親密。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開元中。禁止尤切。訪聞近日輒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輩無他才技?？梢匝咏?。唯是泄漏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似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望宣示宰臣。其駙馬諸親。今后公事。即于中書見宰相。不得更詣私第。上然之。初。穆宗在東宮。素聞李吉甫之名。及即位。既見德裕。尤重之。禁中書詔大手筆。多令德裕草之。常與李紳元稹。俱在翰林。以學(xué)識才名。深相款密。
四年三月。翰林學(xué)士韋處厚上疏曰。臣聞汲黯在朝?；茨喜桓抑\反。干木在魏。諸侯不敢加兵。夫王霸之理。皆以一士而止百億之師。以一賢而制千里之難。伏以裴度勛高中夏。聲聞外夷。廷湊克融。皆憚其用。吐蕃回鶻。悉服其名。今若置之巖廊。委其參決。西夷北虜。未測中華。河北山東。必稟廟算。況幽鎮(zhèn)未靖。尤資重臣。管仲曰。人離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圣。治亂之本。非有他術(shù)。順人則治。違人則亂。伏承陛下當(dāng)食嘆息。恨無蕭曹。今有一裴度。尚不留驅(qū)策。此所以馮唐感悟漢文。雖有廉頗李牧不能用也。大都宰相。當(dāng)委之信之。親之禮之。于事不效。于國無勞。則置之散僚。黜之遠(yuǎn)郡。如此則在位者不敢不勵。將進(jìn)者不敢茍求。陛下存始終之分。但不永棄。則君臣之厚也。今進(jìn)者皆負(fù)四海責(zé)望。退亦不失六曹尚書。不肖者無因而懲。賢者無因而勸。臣與逢吉。素?zé)o私嫌。臣被裴度。無辜貶官。今之所陳。上答圣明。下達(dá)群議。披肝感激。伏地涕泣。伏乞鑒臣愛君。矜臣體國。則天下幸甚。初。山南東道節(jié)度使牛元翼家屬。悉為鎮(zhèn)州節(jié)度使王廷湊所害。穆宗深嘆宰輔之不才。致使奸兇久不率化。因是處厚疏薦裴度。
其年四月。賜翰林學(xué)士高釴錦彩七十匹。以上在左軍夜宿直之故也。
其年七月。翰林學(xué)士韋處厚。于浴堂中。因諫游畋及晏起曰。臣有大罪。愿碎首于陛下前。上曰。何事。處厚對曰。臣不以死諫先圣。令先圣好畋及色。以致不壽。合當(dāng)誅戮。所以不死諫者。為陛下在春宮。年已十五。今陛下皇子始一歲。臣是以不避死亡之誅。上大悅。深感其言。賜錦彩一百匹。銀器四事。
其年十月。翰林院侍講學(xué)士諫議大夫高重。侍講學(xué)士中書舍人崔郾。中書舍人高釴。于思政殿中謝。崔郾奏。陛下授臣職以侍講。已八個月。未嘗召問經(jīng)義。臣內(nèi)慚尸祿。外愧群僚。上答曰。朕機(jī)務(wù)稍閑。當(dāng)召卿等請益。高釴對曰。意雖求治。誠恐萬方或未之信。若未加躬親。何以示憂勤之至。上深納其言。各賜錦彩五十匹。銀器二事。
寶歷元年。路隨為翰林學(xué)士。有以金帛謝除制者。必叱而卻之曰。吾以公事接私財耶。終無所納。
二年。敬宗以翰林學(xué)士崇重。不可褻狎。欲別置東頭學(xué)士。以備曲宴賦詩。京兆尹劉棲楚。薦前進(jìn)士熊望。文藝可充學(xué)士事。未行而帝崩。
太和元年四月。翰林院奏。準(zhǔn)舊例。學(xué)士每人每日于戶部請雜買錢一百文。伏以數(shù)目至少。雜買不充。伏請每人每日于戶部更加一百文。冀免欠闕。敕旨。依奏。
開成四年二月。敕翰林學(xué)士。宜準(zhǔn)舊例。遇節(jié)假每一人入直。
大中六年十二月。敕翰林學(xué)士。自今以后。官至郎中。令知制誥。其余并依本官月限。及準(zhǔn)外制例處分。
十年。黨項屢擾河西。上召翰林學(xué)士問邊計。學(xué)士畢諴。即援引古今。論列破羌之計。上悅曰。吾方擇能帥。安集河西。不期頗牧在吾禁署。卿為朕行乎。諴欣然從命。即日授邠寧節(jié)度。河西供軍安撫等使。諴至軍。遣使告諭叛徒。諸羌率化。又以邊境御戎兵多。積谷為上策。乃召募軍士。開置屯田。歲收谷三十萬斛。詔書嘉之。
十四年三月。敕左拾遺劉鄴。充翰林學(xué)士。
中和二年。僖宗幸蜀。時黃巢犯京畿。關(guān)東用兵。書詔重委。翰林學(xué)士杜讓能。草辭迅速。筆無點(diǎn)竄。動中事機(jī)。上嘉之。遷戶部侍郎。承旨。及沙陀逼京師。僖宗倉黃出幸。是夜。讓能宿直禁中。聞難作。步出從駕。出城十余里。得遺馬一匹。無羈靮。以紳絡(luò)而乘之。駕在鳳翔。朱玫兵遽至。僖宗急幸寶雞縣。近臣唯讓能獨(dú)從。再幸梁洋。棧道險阻之間。不離左右。帝顧之曰。朕之失道。再致播遷。險阻之中。卿常在側(cè)。古所謂忠于所事。卿無負(fù)矣。讓能對曰。臣家世歷重任。蒙國厚恩。陛下不以臣愚。擢居近侍。臨難茍免。臣之恥也。獲捍牧圉。臣之幸也。帝益嘉之。
大順二年十月宣。每進(jìn)書詔書。別錄小字本留內(nèi)。永為定式。
干寧二年十月。賜渤海王大瑋瑎敕書。翰林稱加官合是中書撰書意。諮報中書。
三年二月。承旨榜子。凡中書覆狀奏錢物。如賜召征促。但略言色額。其數(shù)目不在言內(nèi)。但云并從別敕處分。中書覆狀。如云中書門下行敕。其詔語不得與覆狀語同。
其年七月。翰林學(xué)士承旨陸扆。拜中書侍郎平章事。故事。三署除拜。有光署錢。以宴舊僚。內(nèi)署即無此例。扆入相之日。送學(xué)士光院錢五百貫。特舉新例。內(nèi)署榮之。仍定例。將相各二百千。使相五百千。觀察使三百千。度支三百千。鹽鐵二百千。戶部一百千。
天復(fù)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學(xué)士柳璨。準(zhǔn)宣于興政殿令到院宣示待詔。自今后。寫敕書后面。不得留空紙。但圓融書敕交日。便當(dāng)日示訖。
尚書省諸司上
尚書省
武德元年。因隋舊制。為尚書省。龍朔二年二月四日。改為中臺。咸亨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改為尚書省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為文昌臺。垂拱元年二月二日。改為都臺。咸亨初。復(fù)為尚書省。長安三年閏四月十五日。又改為中臺。神龍元年二月四日。改為尚書省。
故事。內(nèi)外百司所受之事。尚書省皆印其發(fā)日。為立程限。京府諸司。有符移關(guān)牒下諸州府。必由都省以遣之。故事。除兵部吏部外。共享都司印。至圣歷二年二月九日。初備文昌臺二十四司印。本司郎官主之。歸則收于家。建中三年。左丞趙涓。始令納于直廳。其假日及不及日。即都用當(dāng)郎官本司印。余印亦都不開。
故事。叔父兄弟。不許同省為郎官。格令不載。亦無正敕。貞觀二年十一月。韋叔謙除刑部員外郎。三年四月。韋季武除主爵郎中。其年七月。韋叔諧除庫部郎中。太宗謂曰。知卿兄弟并在尚書省。故授卿此官。欲成一家之美。無辭稍屈階資也。其后同省者甚多。近日非特恩除拜者。即相回避。
龍朔三年六月十五日。上謂左肅機(jī)崔余慶曰。中臺政本。眾務(wù)所歸。分列曹僚。司存是屬。事無大小。咸藉用心。至如科料雜物。須詳出處。比來曹司。曾不以留意。致使科取不詳出處。不料遠(yuǎn)方百姓。勞弊特甚。當(dāng)官若此。豈無所愧。自今以后。不得更然。
上元三年閏三月二十日制。尚書省頒下諸州府縣。并宜用黃紙。
久視元年九月二十二日。敕都省諸司。既有主事。更不須著人帖直。
神龍二年九月一日。敕門下及都省。宜日別錄制敕。每三月一進(jìn)。
開元二年四月五日敕。在京有訴冤者。并于尚書省陳牒。所由司為理。若稽延致有屈滯者。委左右丞及御史臺訪察聞奏。如未經(jīng)尚書省。不得輒入于三司越訴。
十九年四月二十六日。敕尚書省諸司。有敕后起請。及敕付所司商量事。并錄所請及商量狀。送門下及中書省。各連于元敕后。所申仍于元敕年月前云起請。及商量如后。
永泰二年四月十五日制。周有六卿。分掌國柄。各率其屬。以宣王化。今之尚書省。即六官之位也。古稱會府。實曰政源。庶務(wù)所歸。比于喉舌。猶天之有北斗也。朕纂承丕緒。遭遇多難。典章故事。久未克舉。其尚書宜申明令式。一依故事。諸司諸使。及天下州府。有事準(zhǔn)令式各申省者。先申省司取裁。并所奏請。敕到省。有不便于事者。省司詳定聞奏。然后施行。自今以后。其郎官有闕。選擇多識前言。備諳故事。志業(yè)正直。文史兼優(yōu)者。勿收虛名。務(wù)取實用。六行之內(nèi)。眾務(wù)畢舉。事無巨細(xì)。皆中職司。酌于故實。遵我時憲。凡百在位。悉朕意焉。
大歷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敕。西漢以二府分治。東京以三公總務(wù)。至于領(lǐng)錄天下之綱。練核萬事之要。邦國善否。出納之由。莫不處正于會府也。令仆以綜詳朝政。丞郎以彌綸國典。法天地而分四敘。配星辰而統(tǒng)五行。元元本本。于是乎在。九卿之職。亦中臺之輔。大小之政。多所關(guān)決。自王室多難。內(nèi)外經(jīng)費(fèi)。征求調(diào)發(fā)。皆迫于國計。切于軍期。率以權(quán)便裁之。新書從事。且救當(dāng)時之急。殊非致治之道。今外虞既平。罔不率俾。將明畫一之法。大布維新之令。甄陶化源。去末歸本。其度支使及諸道轉(zhuǎn)運(yùn)。常平鹽鐵等使。宜停。國之安危。不獨(dú)注于將相。政之治亂。固亦在于庶官。尚書侍郎。左右丞。參領(lǐng)要重。朕所親倚。固當(dāng)朝夕進(jìn)見。以之匡益也。又省寺之務(wù)。多有所分。簡而無事。曠而不接。令大舉綱目。重頒憲章。并宜詳校所掌。明征典故。
十四年六月敕。天下諸使及州府。須有改革處置事。一切先申尚書省。委仆射以下商量聞奏。不得輒自奏請。建中三年正月。尚書左丞庾準(zhǔn)奏。省內(nèi)諸司文案。準(zhǔn)式。并合都省發(fā)付諸司判訖。都省句檢稽失。近日以來。舊章多廢。若不由此發(fā)句。無以總其條流。其有引敕及例不由都省發(fā)句者。伏望自今以后。不在行用之限。庶絕舛繆。式正彝倫。從之。
貞元二年正月。宰相崔造奏請。尚書省六職。令宰臣分判。乃以宰臣齊映判兵部承旨及雜事。李勉判刑部。劉滋判吏部禮部。崔造判戶部工部。至三月三日。敕尚書郎。除休暇。宜每日視事。自至德以來。諸司或以事簡?；蛞圆湾X不充。有間日視事者。尚書省皆以間日。先是。宰相張延賞欲事歸省司?？种禄鼡?。準(zhǔn)故事。令每日視事。無何。延賞薨。復(fù)間日矣。
八年敕。令授臺省官者。各具舉主名于授官書詔。先是。郎官缺。左右丞舉之。御史缺。大夫中丞舉之。詔書不具所舉官名。及趙憬陸贄為相。建議郎官不宜專于左右丞。宜令尚書及左右丞侍郎。各舉本司。其授官詔書。仍具所舉官名。御史亦如之。異日考殿最。以觀舉主能否。乃從之。
十一年十月。罷吏部司封司勛寫急書告身官九十一員。自天寶以來。征伐多事。每年以軍功官授官十萬數(shù)。皆有司寫官告送本道。兵部因置寫官告官六十員。給糧。經(jīng)五年后。酬以官。無何。吏部司封司勛兵部。各置十員。大歷已后。諸道多自寫官告。急書官無事。但為諸曹役使。故宰臣請罷之。
元和二年正月。尚書左丞鄭元?。請取河中羨余三千貫。充助都省廚本錢。從之。
三年五月。尚書右仆射判度支裴均奏。請取荊南雜錢一萬貫。修尚書省。從之。（州府羨余。而用之于尚書省以為功。遂從其請。其失亦甚。）
十三年敕。應(yīng)同司官。有大功已上親者。非連判及句檢之官長。則不在回避改授之限。況故事不必。明文具存。其有官署同。職異司。雖父子兄弟。亦無所嫌。起今已后。宜準(zhǔn)天寶二年七月敕處分。時刑部員外楊嗣復(fù)。以父于陵新除戶部侍郎。遂以近例避嫌。請出省。宰臣等舉令式奏請。故有是命焉。
太和元年六月敕。元和長慶中。皆因用兵。權(quán)以濟(jì)事。所下制敕。難以通行。宜令尚書省取元和以來制敕。參詳刪定訖。送中書門下議定聞奏。
會昌五年六月敕。漢魏以來。朝廷大政。必下公卿詳議。博求理道。以盡群情。所以政必有經(jīng)。人皆向道。比事深關(guān)禮法。群情有疑者。令本司申尚書省。下禮官參議。如是刑獄。亦先令法官詳議。然后申刑部參覆。如郎官御史。有能駁難?；驌?jù)經(jīng)史故事。議論精當(dāng)。即擢授遷改以獎之。如言涉浮華。都無經(jīng)據(jù)。不在申聞。
六年八月。太仆卿渾侃。乘馬過都堂門。敕旨。渾侃久在班行。合知典故。致此論列。須示薄懲。宜罰一月俸。
大中四年。兵部侍郎令狐绹。拜中書門下平章事。奏曰。故事。帶尚書省官。合先省上。上曰。同列集于少府監(jiān)。先是。白敏中崔龜從。曾為太常博士。至相位。欲榮其舊署。乃改集于太常禮院。今請依舊集少府監(jiān)。從之。
尚書省分行次第
武德令。吏禮兵民刑工等部。貞觀令。吏禮民兵刑工等部。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為六官。準(zhǔn)周禮分。即今之次第乃是也。
故事。以兵吏及左右司為前行。刑戶為中行。工禮為后行。每行各管四司。而以本行名為頭司。余為子司。顯慶元年七月二十一日。改戶部尚書為度支尚書。侍郎亦準(zhǔn)此。遂以度支為頭司。戶部為子司。至龍朔二年二月四日。復(fù)舊次第也。
尚書令
武德初。因隋舊制。尚書令置官一員。龍朔二年二月七日。廢尚書令官員。貞觀元年六月一日。除秦王。廣德元年七月十一日。除雍王。十一月三日。除郭子儀。大歷十四年閏五月十五日。除太尉。加尚父。寶歷元年五月三日。李輔國除司空。加尚父。國朝尚父。惟此二人。故附于尚書令之下也。
德宗既封雍王。為天下兵馬元帥。收復(fù)東都。至廣德元年。遂拜為尚書令。自太宗為此官。爾后廢省。至是代宗以德宗有大勛。特拜焉。至建中二年十一月。除郭子儀。尋亦懇讓而罷。
左右仆射
龍朔二年二月四日。改為左右匡政。咸亨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改為左右仆射。光宅元年九月五日。改為文昌左右相。神龍元年二月四日。又改為左右仆射。開元元年十二月一日。改為左右丞相。天寶元年二月二十日。復(fù)改為左右仆射。
尚書左右仆射。自武德至長安四年已前。并是正宰相。初。豆盧欽望自開府儀同三司拜左仆射。既不言同中書門下三品。不敢參議政事。數(shù)日后。始有詔加知軍國重事。至景云二年十月。韋安石除左仆射。東都留守。不帶同一品。自后空除仆射。不是宰相。遂為故事。
貞觀二年敕。尚書細(xì)務(wù)。屬左右丞。惟大事應(yīng)奏者。乃關(guān)左右仆射。房元齡明達(dá)吏事。輔以文學(xué)。不以求備取人。不以己長格物。與杜如晦引拔士類。常如不及。至于臺閣規(guī)模。皆二人所定。上每與元齡謀事。必曰。非如晦不能決。及如晦至。卒用元齡之策。蓋元齡善謀。如晦能斷故也。二人深相得。同心徇國。故唐世稱賢相者。推房杜焉。
三年三月十日。太宗謂房元齡杜如晦曰。公為仆射。當(dāng)須廣開耳目。求訪賢哲。有武藝謀略。才堪撫眾者。任以邊事。有經(jīng)明德修。通悟性理者。任以侍臣。有明干清愨。處事公平者。任以劇務(wù)。有學(xué)通古今。識達(dá)政術(shù)者。任以治人。此乃宰相之宏益也。比聞聽受詞訟。日不暇給。安能助朕求賢哉。因敕尚書細(xì)務(wù)。屬于左右丞。惟枉屈大事合聞奏者。關(guān)于仆射。
上元二年。劉仁軌為左仆射。戴至德為右仆射。每遇伸訴冤滯者。仁軌輒美言許之。至德即先據(jù)理難詰。若有理者。密為奏之。終不露己之?dāng)鄾Q。由是時譽(yù)歸于仁軌。常于仁軌更日受詞訟。有老嫗陳詞。至德已收牒省視。老嫗前曰。本謂是解事仆射。所以來訴。公乃是不解事仆射。卻付牒來也。至德笑而還之。議者尤稱長者。或有問至德不露己斷決之事者。至德曰。夫慶賞刑罰。人主之權(quán)柄。凡為人臣。豈得與人主爭柄哉。
元和三年四月。裴均于尚書省都堂上仆射。其送印及呈孔目唱案授案。皆尚書郎為之。文武三品以上官。升階列坐。四品五品郎官。侍御史。以次謁見。拜于廳下。然后召御史中丞。左右丞侍郎。升階答拜。初。開元中。張說為右丞相。元宗令其選日上。因制儀注。極其尊大。自非中書門下及諸三品已上。是日皆坐受其禮。時人或征其所從來。答曰。圣歷中。王及善豆盧欽望同日拜文昌左右相。亦嘗用此儀。當(dāng)時以說方承恩寵。不敢復(fù)詰。因為故事。非舊典也。
六年十月。御史中丞竇易直奏。臣謹(jǐn)案唐禮。諸冊拜官與百僚相見。無受拜之文。又諫議大夫至拾遺。御史中丞至殿中侍御史。并為供奉官。不合異禮。今仆射初上之日?；虼鸢蓦A上。合拜庭中。因循踳駁之制。每致沸騰之議。伏請下尚書太常禮院詳議。永為定制。使得遵行。于是太常卿崔邠。召禮官等參議。禮官議曰。按開元禮。有冊拜官上儀。初上者。咸與卑官答拜。今左右仆射。皆冊拜官也。令準(zhǔn)此禮為定。伏尋今之所行儀注。其非典禮之文。又無格敕為據(jù)。斯乃越禮隨時之法。有司尋合厘正。豈待議而后革也。伏以開元禮者。其源太宗創(chuàng)之。高宗述之。元宗纂之曰開元禮。后圣于是乎取則。其不在禮者。則有不可以傳。今仆射初上。受百僚拜。是舍高宗元宗之祖述。而背開元之正文。是有司失其傳。而又云禮。得無咎哉。今既奉明詔詳定。宜守禮文以正之。議者或云。致敬之禮?；蛴腥钒菀黄?。四品拜二品。如之何。致敬則先拜。所以下文云。丞相令助教拜博士。即今丞及助教必先拜之是也。非不答拜。何者。禮記云。大夫士相見。貴賤不敵。主人敬客。則先拜客?？途粗魅?。則先拜主人。是謂致敬。又曰。非國君無不答拜者。鄭元注曰。禮尚往來。又曰。君于士不答拜。非其臣則答之。鄭元注曰。不敢臣人之臣。今仆射不答拜。是臣其百僚。不亦重乎。又按漢制。八座及丞郎。初拜官。并集都堂交禮。仆射。八座也。又無不答之文。伏以左右仆射。舊左右丞相也。次三公。答拜而仆射受之。固非倫也。且約三公上儀。及開元禮而為儀注。庶幾等威之序。允歸至當(dāng)之論。太常卿崔邠。博士衛(wèi)中行馮宿等。并同所見。于是修改舊儀。送都省。集眾官詳議。七年二月。尚書左丞段平仲奏曰。謹(jǐn)按開元禮。應(yīng)受冊官初上儀。并合與卑官答拜。又準(zhǔn)令文。仆射班品在三公之次。三公上議。而嘗與卑僚答拜。仆射上獨(dú)受侍郎中丞等拜。考之國典。素?zé)o明文。因循乖越。切在厘革。太常所定儀制。依據(jù)三公上儀。其間或有增損。事體深為折衷。酌為永制?？梢允┬?。應(yīng)同所見。各得連署。太常禮院儀注。及兵部尚書王詔等三十三人。參議所見如前。制可。
十五年。時以仆射上事儀注。前后不定。中丞李漢奏定。朝議未允。中書門下奏。請依元和七年已前儀注。左右仆射上日。受諸司四品六品丞郎以下拜。諫議大夫兼史館修撰王彥威奏論曰。臣謹(jǐn)按開元禮。凡受冊官。并與卑官答拜。國朝官品令。三師三公正一品。尚書令正二品。并是冊拜授官。上之日。亦無受朝官再拜之文。仆射班次三公。又是尚書令副貳之職。雖端揆之重。有異百僚。然與群官比肩事主。禮曰。非其臣則答之。又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即仆射上日。受常參官拜。事頗非儀。況元和七年七月。已經(jīng)奏議。酌為定制。編在國章。近年上儀。又有拜受之禮。物論未安。請依元和七年敕為定。時李程為左仆射。宰執(zhí)難于改革。雖不從其議。論者稱之。
太和三年四月。中書舍人李啟奏。伏奉敕旨。宜令左右常侍。諫議大夫。給事中。中書舍人。審?fù)斪h。仆射與御史中丞以下。街衢相遇儀式奏聞?wù)?。?jǐn)按儀制令。諸文武官隔品卑者。皆拜。其準(zhǔn)令應(yīng)致敬而非相統(tǒng)屬者。則不拜。致敬之式。在途則斂馬側(cè)立。又按舊儀。仆射上日。除兩省供奉官外。尚書省御史臺。及諸司四品以下。皆拜于階下。蓋以端揆之重。師長百僚。雖在別司。皆為統(tǒng)屬。故用隔品拜禮。非為無據(jù)。臣續(xù)準(zhǔn)元和七年二月七日敕。雖停拜禮。每至上日。臺官就仆射廳事。列班送上。與尚書省官不異。則途遇致敬在不疑。臣等又按令文。屬官于街衢相遇。隔品者致敬。禮絕者下馬。無回避之文。雜令所言。轉(zhuǎn)避貴重賤者。祇謂迂直之間。各申遜讓。非令藏匿。惟車駕出入。警蹕行人。事關(guān)嚴(yán)上。不屬臣下。但卑僚自后。多就他途。百姓無知。亦皆相效。道途回避。因此成例。就中臺官以職在彈糾。人情畏奉。他官相遇。茍務(wù)推崇。始自私敬。漸為公禮。相循既久。將謂合然。籠街專道。止絕行旅。奔避不及。即以為罪。征異說于前古。訪近例于走卒。國章明具。不復(fù)檢尋。遂于師長。亦欲均禮。臣等自奉敕詳定。累牒禮部。及太常禮院御史臺。檢詳武德以來禮令制敕。各得牒報。并無臺官于仆射合與司官不同之文。臣等詳議。伏請自今以后。御史中丞以下。與仆射相遇。依令致敬。斂馬立侍仆射過。仆射謝官日。大夫中丞與三院御史。就幕次參見。其觀象門外立班。既以后至為重。大夫中丞到班后。朝堂所由。引仆射就立。傳呼贊導(dǎo)。如大夫就列之儀。仆射朝退。出宣政門。朝堂所由贊引至幕次。及興化門。待與參從相得而退。御史大夫與仆射既隔品。自合分道而行。庶輕重得宜。典章不紊。敕旨。仆射實百僚師長。國初為宰相正官。品秩至崇。儀制特異。近或勛臣居任。遂使故事不行。卑列上凌。舊章下替。昨令參議。頗為得中。宜付所司。永為定制。
四年九月。中書門下奏。左右仆射。伏準(zhǔn)仆射上儀故事。自御史中丞。吏部侍郎以下。羅拜階下。準(zhǔn)元和七年雜定儀注。全無受拜之禮。當(dāng)時蓋以仆射非其人。所以殺禮。臣等以為祇合系官之輕重。不合為人而升降。受中丞侍郎拜。則似太重。答郎官以下拜。則似太輕。臣等商量。令諸司四品以下官。及御史臺六品以下。并郎官。并望準(zhǔn)故事。余依元和七年敕處分。敕旨。宜依。
其年十一月。中書門下奏。左右仆射上。請受四品六品丞郎以下拜。并望準(zhǔn)元和七年以前儀注。便令所司約此撰儀注。從之。
會昌二年正月。宰臣陳夷行崔珙等。請改仆射上日受京四品官拜儀注。臣等伏尋禮令。并無仆射上日。受京四品官拜儀注。近年禮變。多傳舊例。省司四品官。自左右丞部侍郎御史中丞。皆羅拜階下。以為隔品致敬。按諸禮致敬。是先拜后拜之儀。非受拜之謂。又準(zhǔn)禮?；侍映跻娚吓_。群官即行致敬之禮。群官先拜。后答拜。蓋以尊無二上。禮須避嫌。仆射與四品官。并列朝班。比肩事主。豈宜務(wù)修僭越。獨(dú)示優(yōu)崇。況事有應(yīng)變從權(quán)。禮有沿革損益。受拜既無根據(jù)。隨俗則亂憲章。臣等嘗見故吏部尚書鄭余慶。議仆射上日儀制。不與隔品官抗禮。其時竇易直為御史中丞。奏非鄭余慶所議。及易直為仆射。貪榮近利。忘棄前志。群情鄙之。在列有拂衣而請告者。臣等過蒙寵異。擢任師長。不愿失禮。取誚于時。臣等又按禮記云。大夫士非見國君。無不答拜。又曰。君子士不答拜。今仆射不答拜。是臣其百僚。傳為故事。何所取法。伏準(zhǔn)開元元年。改左右仆射為左右丞相。位次三公。三公答拜。而仆射受之。固非宜也。臣等上日。伏請依三公上儀。垂為定制。如蒙聽允。望令所司約此撰儀注。從之。
大中三年正月三日敕節(jié)文。三公仆射。不常除官。每至上時。須有聚會。宜令度支戶部。準(zhǔn)開貢例句當(dāng)局席。取京兆府本色錢。不得令府司差派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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