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浦楊陸榮采南氏編 楊、劉、萬殉贛 金、王之亂 王師南征 何騰蛟殉楚 瞿式耜殉粵 孫、李構(gòu)隙 孫、李奔北 楊、劉、萬殉贛 崇禎甲申闖賊破京師，江西在籍翰林院修撰劉同升聞變，痛哭幾絕；檄告江西十三郡紳士舉義復(fù)仇，縞素別丘壟而出。至南昌，遇職方主事楊廷麟，大集紳士于澹臺祠，為懷宗發(fā)喪，涓吉誓師進(jìn)發(fā)。福王立，授同升中允、廷麟左庶子，俱辭不拜。唐王立于福州，擢同升少詹事、兵部侍郎，總理江西；而廷麟以東閣大學(xué)士召。廷麟以國破君亡，偷安海甸為非計(jì)，辭不拜；與贛撫李永茂及同升共舉義旗。會粵東有入衛(wèi)兵三千過贛，即疏留之；立忠誠社于贛州，招致四方之士。于是，王其宖、其窿、劉明保、彭曰趣等各率家丁自賫糧入社立功者幾二萬人。廷麟乃大享士于城西，率兵收萬安，抵泰和，復(fù)吉安全郡；乃奉表迎唐王赴贛。 順治二年（乙酉）十一月，李永茂以憂歸；而萬元吉以總制之名至贛，與同升、廷麟同心規(guī)畫。時(shí)永寧王已復(fù)撫、建，約同下??；而同升已病。未幾，湖東告潰。十二月，同升卒于雩都，事以不果。 初，元吉佐楊嗣昌、史可法兩閣部軍，與江西總兵金聲桓素善。聲桓收江右，以書幣招元吉；元吉辭以各行其志，聲桓勿迕也。至是，元吉主撫金以恢省，因移書聲桓，聲桓頗心動而未決。三年（丙戌）三月，吉安守將胡長蔭違元吉節(jié)制，為我將柯永盛所敗，吉安復(fù)失。元吉走皂口，欲赴水，永豐令林全春亟持之，乃還保贛州。我兵尾之，拔萬安，遂圍贛；聲桓聲問遂絕。給事中楊文薦者，奉命往湖南；過贛，見事急，愿留共城守，元吉賴之。 先是，正月，廷麟招降峒寇得四萬人，所謂四營者也。張安者，四營之一；驍勇善戰(zhàn)，賜名龍武新軍。元吉倚之，而蔑視云南、廣東諸軍；諸軍解體。五月，江西巡撫劉遠(yuǎn)生督張琮來援，戰(zhàn)于梅林而敗；龍武新軍亦敗于梅林。于是，援兵皆不敢前。元吉苦客將不用命，且出掠為民患；乃謀練土著更番出戰(zhàn)，頗有斬獲，我兵移下沙。然元吉御兵士嚴(yán)，刑威不少假貸，故兵士不樂為之用。贛圍久，王賜郡名忠誠，加元吉兵部尚書、文薦僉都御史。六月，李永茂遣副將吳之蕃以廣東兵五千至。七月，吏、兵兩部尚書郭維經(jīng)奉命總理江西、湖廣軍事，與御史姚奇胤沿途募兵，得八千人至；云南援將趙印選、胡一青率兵三千至，大學(xué)士蘇觀生遣兵亦如之，兩廣總督丁魁楚亦遣兵四千至：軍聲頗振。諸軍皆欲戰(zhàn)，而元吉欲俟大軍至共擊。是時(shí)，中書舍人袁從諤募砂兵三千，吏部主事龔棻、兵部主事黎遂球募水軍四千，皆屯南安不敢下。兵部主事王其宖謂元吉曰：水師羅明受，海盜也；桀驁難制。且今水涸，舟行為難，豈能如約？不聽。八月，大軍聞水師將至，即令兵士夜截諸江，焚巨舟八十；明受遁。于是，諸營皆散去。元吉弟六吉調(diào)廣西狼兵八千至南安，亦不戰(zhàn)潰。 已聞唐主被難汀州，全城氣索。十月，天霧雨雪，我兵乘夜上城。城破，元吉率士巷戰(zhàn)，奪門出；至東關(guān)，嘆曰：大事去矣！投貢江而死。延麟死于清水塘。我將賈熊嘆為忠臣；以四扇門為棺，瘞之東門之外。維經(jīng)與奇胤，同縊于嵯峨寺。湖西兵備僉事加太常卿彭期生，衣冠自縊。職方主事周瑚，被獲磔死。通判王明汲、編修兼兵科給事中萬發(fā)祥、吏部主事龔棻、戶部主事林琦、兵部主事王其宖同弟其窿、黎遂球、柳昂霄、魯嗣宗、錢謙亨、中書舍人袁從諤、劉孟鍧、劉應(yīng)試、推官署府事吳國球、監(jiān)紀(jì)通制郭寧登、訓(xùn)導(dǎo)徐君鼎、都督僉事劉天駟、臨江推官胡縝、贛縣知縣林逢春，皆被戮。邑人河南同知盧觀象，盡驅(qū)男婦入池，乃自沈死。馬平知縣謝贊與子胤繡、侄胤斗，衣冠自縊。舉人劉曰佺，同母、妻、子、侄、弟同日自盡。薦授萬州判官月世光，攜幼孫同盧觀象赴池死。世襲贛衛(wèi)千戶孫經(jīng)世，同弟緯世、紘世合門自焚死。監(jiān)紀(jì)軍務(wù)聶邦晟，同子士燫、士煥、妻劉合門死。貢生楊萬言，同妻、子赴池水死。庠生郭其昌，同妻范號泣三日死。董纘卿同子麒兆、正宸、正朝，俱死之。謝明登同妻羅、子佛生，赴池死。馮復(fù)京同妻張，對縊死。余學(xué)義母周，先自縊；學(xué)義同妻鐘、子?jì)D丘、二孫赴水死。陽麗天同妻赴清水塘死。金之杰巷戰(zhàn)殺數(shù)人，攜妻赴水死。王統(tǒng)、王純縊于文廟。周葵、陳君猷，積薪自焚死。鄉(xiāng)約謝明登，同妻楊赴井死。雩都訓(xùn)導(dǎo)胡董明，被執(zhí)見殺。寧都曾嗣宗、楊燧，俱自經(jīng)死。書工趙廷瑞，赴水死?？椚诵車?，赴義忠誠社，至是被執(zhí)；贛令，舉人也，叱之曰：爾織人何知義？國本曰：織人不知義，舉人顧當(dāng)為不義耶？引出斬之。參將陳烈，其弟降于我；烈奮勇疾斗，至是被執(zhí)。其弟勸之降，不從，乃殺之。其以流寓同難者，廣東提學(xué)道符溯中同兄述中，新喻進(jìn)士萬發(fā)祥、廬陵庠生段之渾、新喻庠生蕭瑛。 金、王之亂 金聲桓，字虎夫，遼東衛(wèi)籍。王師平遼東，全家被俘，獨(dú)聲桓逃走入關(guān)。王得仁，闖部裨將，驍勇善戰(zhàn)，軍中所稱王雜毛者也。聲桓性沈猜，善持兩端；以軍功，累官總兵都督同知，隸左良玉后軍。順治二年（乙酉）五月，左夢庚率之來降；命與闖部降將王體忠合營，規(guī)取江右。未幾，聲桓矯殺體忠，以得仁代之。 江右既平，聲桓自以為不世功，旦夕望侯；及收江疏還，僅授副總兵而得仁銜不列，得報(bào)氣沮。招撫孫之獬至南昌，聲桓所置將吏漸有更易；江撫李鳳翔繼之，益加裁制，聲桓心怏怏。聲桓常師事維揚(yáng)僧德宗；德宗每奇聲桓，嘗拊聲桓背曰：勉旃！二十年江右福力變紅頭蟲，此其候也。及是，果著紅纓，建牙江省，益尊信之。德宗每為聲桓言，勸其改圖；南昌胡以寧在聲桓幕中，言如德宗指。胡澹、陳大生等，各緣以迎合聲桓。又覘知得仁所居故宜春王第，每后堂張宴，自著明衣冠，令優(yōu)伶演郭子儀、韓世忠故事；諸客聞之，益心動。先是，福州之破，仕閩者或有空頭敕劄持歸；至是，因緣間露，且言唐王尚在。二帥聞之，益自喜且負(fù)。江撫李鳳翔死，章于天代之，遇諸將益倨，索賄無厭足。一日宴于藩署，席地鋪氈，文吏皆坐氈而聲桓、得仁顧坐氈外，得仁有忿色；于天嘻笑顧視曰：王把總欲反耶？宴歸，〔二帥恥甚。四年（丁亥）七月，得仁提兵往建昌，于天又遣人索賂累億；得仁大怒裂眥，大有惡言。八月，歸自建昌，勸聲桓速舉事。而聲桓以前遼東被俘，妻子留京未歸；又胡以寧新亡，遣人往湖南覘知何騰蛟為我兵所敗，遲疑未發(fā)。巡按董學(xué)成至，有以二家陰事告者。學(xué)成言欲奏聞，而陰索得仁賂并其侍兒；得仁恐以侍兒予之，則居家狀泄有驗(yàn)，堅(jiān)不肯予。時(shí)幕中諸客詭言唐王在五子寨，二帥即遣客往探唐王實(shí)耗；客即假唐主命，封聲桓為鎮(zhèn)江公、得仁為維新侯，二帥大喜過望。五年（戊子）正月，章于天忽率數(shù)騎出瑞州，捕掠諸富室；或告得仁曰：此非為索賄賂也。前聞有滿騎數(shù)千不知所往，或徑往贛州約同贛撫會議而后發(fā)；發(fā)則須搖公等。得仁大懼，適聲桓妻子還自燕，聲桓乃召胡澹等入議，遣人以書約山東、河南；并發(fā)得仁提兵出建昌合揭、揚(yáng)諸部，然后舉。議既定，或說得仁曰：聲桓疑而多詐，脫中變，而公顧居外，且奈何？不若坐據(jù)省會，仗鉞投袂為必不可遏之勢脅聲桓，聲桓不敢不從；但貴神速耳。得仁大喜，立傳令部勒全營，杜七門，圍守董學(xué)成官署；時(shí)正月二十六日夜漏下三十刻矣。翌日癸亥，七門不啟，得仁躬擐甲往縛學(xué)成赴聲桓署自狀。聲桓蒲伏問故，得仁曰：詔云然，何敢后也？聲桓唯唯，得仁即前為聲桓割辮；以聲桓令箭傳示諸協(xié)悉去辮，出示安民，稱隆武四年。即日，絞殺學(xué)成及副使成大業(yè)；軍民戴滿帽者輒射之，城中委棄纓笠積如山阜。得仁遣將擒章于天于江中。聲桓首迎在籍閣臣姜曰廣入省，諸金弟族皆為都督。得仁婦弟黃天雷為兵部侍郎、聲桓幕客黃人龍為總督，二人各開幕門如市。 初，聲桓誅體忠后，謀嘗與得仁合；及是，各自為功，所樹吏卒分東西府，嫌隙始開。二月朔，得仁提兵下九江。胡澹說得仁：宜乘破竹之勢，疾趨建業(yè)。下流猝無備，必舉；建業(yè)舉，則兗、豫響應(yīng)。率兵而北，中原可傳檄定也。而聲桓聞捷，輒召得仁還。得仁以澹謀告聲桓，眾皆主之。獨(dú)黃人龍不可，曰：贛州居省上流，文武督在焉，宜先定贛；不然且擬我后。聲桓從之，立議取贛。聲桓、得仁偕行，而以宋奎光守南昌。兵圍贛州，城固不可克。聲桓乃令得仁往綴章、貢上下，而自引兵踰嶺恢雄、韶。時(shí)，南中頒永歷年號至，乃遂稱永歷四年。聲桓遺書廣督李成棟共興復(fù)；成棟遂叛，拜表粵東，迎永明王于肇慶。王因?qū)嵎饴暬笧椴龂?、得仁為新喻侯。師留贛且老，省內(nèi)虛。 四月，大兵入湖口。五月朔，破九江，偽守將吳高遁。二日，下南康，偽守將白之裔潰。七日，千騎至石頭，猶不意為我兵也；見紅纓白帳，始色駭。明日，鐵騎滿西山矣。我固山譚泰先從東入，破饒州。饒州偽將潘永禧遁，王師尾之，至南昌；而令偏將自潯入搜麥源、青嵐諸道薄西山，故未下營，血刃已數(shù)百里。大兵圍南昌，聲桓兄成功約降于我；奎光諜知，殺之。得仁部將貢鰲、聲桓部將楚國佐，以其軍叛；奎光追及，復(fù)殺之。大兵攻得勝門，城壞數(shù)處；奎光裹土塞之，得不破。旋出神槍火筩焚我攻具，我兵少卻。報(bào)至贛，聲桓、得仁大懼，撤兵急回；贛師掩擊，亡其大半。十九日，聲桓偽先鋒劉一鵬與我戰(zhàn)，獲大炮三。得仁繼至，聞前捷，即氣揚(yáng)甚；不鞍馬而馳；中伏，大敗于七里街，即氣索甚，盡撤城外屯兵入壁。金部偽將郭天才爭之不得，自札黃泥洲為犄角。天才所統(tǒng)盡川本，精銳無敵；先提偏師入閩不克，歸，我兵已圍南昌矣。天才三戰(zhàn)三捷，我兵頗憚之。宋奎光單騎渡江，按行地利，請移兵二隊(duì)，一駐生米渡、一駐市■〈氵義〉，以達(dá)餉路。天才請大舉逐我兵，皆不聽，專主堅(jiān)壁。我兵雖勝，每慮得仁襲之，軍中常夜驚王雜毛來也。久之，見城中終無出兵意，乃用鎖圍法；東自王家渡屬灌城、西自雞籠山屬生米渡，掘壕截版起土城，自是內(nèi)外耗絕。設(shè)南昌令于白茶市、新建令于蛟溪，徵役索賦，安坐而制其斃。得仁自亡軍后，不復(fù)親督陣；方娶武都司女為繼室，繡旆親迎，金鼓喧雜。我了者望而大駭，莫疑為王雜毛娶婦也。十月，郭天才亦撤軍入城。已，城中糧盡，人相食；乃大出居民，兩師情實(shí)盡為我得。我因得以余暇旁收郡縣，西南逐偽守張啟祥，西北降偽寧將鄧云龍，東南破傅鼎銓之援師，北戕余應(yīng)柱于都昌、劉斯■〈土來〉于梓溪，東收徐光程，西破丁家塘土塞。聲桓聞之，惟嚄唶悼恨而已。 十有二月，我?guī)熢俪顺?；山東人全時(shí)鳴令以鐵網(wǎng)籠之、鐵鉤曳而傷之，損傷過當(dāng)。六年（己丑）正月，聲桓部將湯執(zhí)中守進(jìn)賢門，其偏裨某約來降。譚固山因以厚陣佯攻得勝門，炮聲聞三百里；兩帥齊師赴焉，而奇兵已從進(jìn)賢門梯而上，城遂陷。聲桓赴池水死；得仁陣獲，磔死。宋奎光、劉一鵬、郭天才皆被執(zhí)，不順命死。姜曰廣赴偰家池死。得仁突得勝門，三出三入，與譚固山馬首再相值，譚不知其為得仁，得仁亦不知其為譚也。初，聲桓之主堅(jiān)壁也，以待廣師之援；而吳尊周所草乞師表文但陳勝狀，而不告急。既聞江事危急，乃遣李赤心由袁、吉，李成棟出南雄會南昌；赤心逗留不進(jìn)、成棟敗死信豐，遂以不救。 王師南征 順治四年（丁亥）三月，我大清命定南王孔有德、靖南王耿仲明、平南王尚可喜等率兵下湖南；定興伯何騰蛟與總兵郝永忠退保衡州，張先璧走寶慶，湖北巡撫堵胤錫走永定衛(wèi)，王有才、馬進(jìn)忠等走五溪山中。 五月，大兵抵衡州，永忠北，總兵黃朝宣等被擒；騰蛟退保永州，從者惟滇將趙印選、胡一青等數(shù)人。 八月，大兵破武岡，常德、寶慶盡失，總兵劉承胤敗績來降。永明王走靖州，由蠻道以達(dá)柳州。土司覃鳴坷與守道龍文明相攻，遂陷柳州，矢及王舟中；王走象州。時(shí)大兵已定湖南，永州亦破；騰蛟與永忠、盧鼎俱入桂林，與留守瞿式耜議分地給諸將，俾自為守。式耜督焦璉復(fù)陽朔及平樂、陳邦傅復(fù)潯州，合兵復(fù)梧州，粵西尚稱全土；王回桂林。 五年（戊子）二月，大兵入粵西，永忠潰于興安；返入桂林，大掠。三月，大兵至桂北門；垂破，聞金聲桓反于江西，乃退入楚。五月，騰蛟復(fù)全州。 六月，成棟以粵東叛歸于王。王封成棟惠國公、聲桓豫國公（一云昌國公），王得仁、佟養(yǎng)甲、杜永和等侯伯有差；成棟子元胤為錦衣指揮使。王返肇慶。騰蛟復(fù)督師出湖南，由永入衡；胤錫亦以忠貞營自常德趨湘潭。十月，成棟犯贛州。先是，江西悉反，惟贛州為我將高進(jìn)庫所守；聲桓攻之不克，乞師粵東，成棟援之，戰(zhàn)不利，退屯南康縣。 六年（己丑）正月，大兵破南昌；烏金王下湘潭，執(zhí)騰蛟。二月，成棟敗于信豐，騎而渡河，馬蹶墮水死。事聞，以杜永和為兩廣總督，駐廣州，代成棟；羅成耀守南雄。大兵由湘潭薄衡州，胤錫敗，衡、永俱不守。 十二月，我平南王及嗣靖南王耿繼茂下廣東，羅成耀遁，南雄不守。七年（庚寅）正月十四日，下韶州。王聞庾關(guān)失守，奔梧州，留馬吉翔、李元胤守肇慶。 二月，大兵圍廣州；調(diào)潯帥陳邦傅及忠貞營高必正東援。邦傅故與元胤有隙，意在修怨；又憾必正等之屢擾其境也，陰令副將姚春登等連結(jié)土司。會李來亨等調(diào)兵土司，遂相仇殺；必正怒而歸。忠貞營者，成孽余黨胤錫所招撫者也；時(shí)散處賓、橫間，故邦傅惡其擾。時(shí)，李赤心已死，故必正領(lǐng)其營。邦傅駐清遠(yuǎn)、馬吉翔駐三水，俱不敢進(jìn)。以城守久，進(jìn)永和爵為侯；元胤弟建捷力戰(zhàn)有功，封安肅伯。廣州城三面臨水，成棟在時(shí)，復(fù)筑兩翼附于城外，為炮臺，水環(huán)其下；大兵攻圍十閱月不下。永和偏將范承恩為內(nèi)應(yīng)，決炮臺之水；大軍藉薪竟渡，遂得炮臺。十二月二日，城破；永和由海道奔瓊州，建捷奪圍至肇慶，邦傅潰于三水，而我定南王亦已入全州。 五日，破桂林（詳見「式耜殉粵」）。邦傅聞桂林破，遣兵邀劫從官于藤江，殺部郎潘駿觀、許王鳳等。王踉蹌奔南寧，胡一青、趙印選率兵駐賓州。 八年（辛卯），大兵取肇慶，元胤、建捷奔南寧。會孫可望遣賀九儀殺內(nèi)閣嚴(yán)起恒等，元胤忿甚，請出靈山收高、雷之兵，迎王入海。至欽州，為土兵王勝堂所執(zhí)，送靖南王所，不順命；令作書招杜永和，亦不從；與弟建捷俱斬于市。 九月。陳邦傅叛降于靖南王。報(bào)至南寧，王震恐，議奔廣南；后軍印選、一青之師復(fù)敗，與大兵相去不五十里，王遽出水道，走土司。抵瀨湍，轉(zhuǎn)入羅江土司，次龍英；至廣南，歲已暮矣。時(shí)，可望已受秦封，遣人來迎。九年（壬辰）二月，可望遷王于安陸，改名安隆。大兵取瓊州，杜永和來降。 何騰蛟殉楚 崇禎癸未，起何騰蛟右僉都御史，代王聚奎巡撫湖廣。初，騰蛟為南陽知縣，數(shù)摧賊鋒；已從巡撫陳必謙破賊安皋山及計(jì)平土寇，益知名。后以部郎出僉懷來，憂歸；起淮、徐兵備，復(fù)平土寇。至是，遂有是擢。時(shí)，左良玉屯武昌，橫甚。順治元年（甲申）五月，福王自立于江南；詔至，良玉時(shí)在漢陽，有異言。騰蛟赴良玉軍爭之，而良玉參軍盧鼎亦言于良玉，乃開讀如禮。八月，王加騰蛟兵部侍郎兼撫湖南，尋以故官總督湖南、四川、云南、貴州、廣西軍務(wù)。乙酉，南京有北來太子事，良玉遂帶兵東下。邀騰蛟與俱，不可；則盡殺城中人以劫之。騰蛟急解印付家人速走，將自刎，為良玉部將擁去；舟至漢陽，騰蛟乘間躍入水中，漂十余里遇漁舟，救之起，則關(guān)壯繆廟也。而所遣家人懷印者亦在，相視大驚；遍覓漁舟已不見，蓋有神佑之。騰蛟乃從寧州轉(zhuǎn)瀏陽，抵長沙，集屬吏，痛哭盟誓；權(quán)令堵胤錫攝湖北巡撫，傅上瑞攝湖南巡撫，章曠為總督監(jiān)軍，周大啟提督學(xué)政；嚴(yán)起恒衡永道，督二郡軍食。吳晉錫以長沙推官攝柳桂道。 隨遣曠調(diào)黃朝宣、張先璧、劉承胤等兵先后俱至，而良玉已死。 五月，唐王自立于福州；王素知騰蛟賢，委任益至。李自成死，其將劉體仁、郝?lián)u旗等觀望無所歸，騰蛟遣部將萬大鵬招之。搖旗等大悅，與大鵬俱至長沙，騰蛟開誠撫慰；于是藺養(yǎng)成、王進(jìn)才、牛有勇皆來歸，驟增兵二十余萬，軍聲大振。既而，自成都將李錦、高必正率眾逼常德，騰蛟命胤錫撫之，亦來降。于是，自成余黨悉歸騰蛟，一時(shí)詫異事。而騰蛟上疏言：元兇已除，宜告郊廟；不言己功。唐王大喜，拜騰蛟東閣大學(xué)士兼兵部尚書，封定興伯，仍督師規(guī)取兩江。于是，騰蛟部署降卒，參以舊軍，乃題授黃朝宣、張先璧為總兵官，劉承胤、李赤心（即李錦改名）、郝永忠（即郝?lián)u旗改名）、袁宗弟、王進(jìn)才及董英、馬盡忠、馬士秀、曹志建、王允成、盧鼎并開鎮(zhèn)湖北：時(shí)所謂十三鎮(zhèn)者也。丙戌正月，騰蛟拜表出師，李赤心敗于湖北；騰蛟威望自此損。 已而，唐王死于汀州；騰蛟聞之，大慟。永明王立，以騰蛟為武英殿大學(xué)士，加太子太保。 丁亥，大兵逼長沙，騰蛟不能守；單騎走衡州，長沙、湘陰盡失。時(shí)，守衡州者盧鼎；而張先璧率兵突至，鼎不能抗，走永州。先璧遂挾騰蛟走祁陽，趨辰州。騰蛟脫還，赴永州；甫至，而鼎部將復(fù)大掠；鼎光道州，騰蛟與侍郎嚴(yán)起恒走白牙市，大兵遂平衡、永。于是，前所置十三鎮(zhèn)者，皆起而為盜。 未幾，部將周金湯復(fù)永州。六月，騰蛟在白牙市，諸將皆不用命。劉承胤由小校，騰蛟薦至大帥，封定蠻伯；尤忌騰蛟。于是，騰蛟與為姻；奏王，進(jìn)安國公勛上柱國。而承胤益驕，忌騰蛟出己上，欲奪其權(quán)；騰蛟固無如承胤何也。于是，騰蛟無兵，王命云南援將趙印選、胡一青兵隸之。 八月，大兵破武岡，常德、寶慶盡失，永安亦再失。王由柳州將返桂，而城中唯焦璉一軍，兵孱甚；騰蛟率印選、一青入助，會盧鼎亦以兵至，桂林乃安。 戊子正月，加騰蛟太帥，爵世侯。二月，郝永忠、趙印選兵大掠桂林。大兵偵知，直抵桂北門；騰蛟與璉、一青分門拒守，大兵乃還。 三月，李成棟以廣東叛歸于王，大兵暫回。于是，騰蛟復(fù)全州，保昌侯曹志建、宜章侯盧鼎、新興侯焦璉、新寧侯趙印選復(fù)永州，職方主事李甲春復(fù)寶慶，諸將復(fù)衡州，馬進(jìn)忠復(fù)常德。騰蛟議進(jìn)兵長沙，適李赤心自夔州至，督師堵胤錫令進(jìn)忠以常德讓赤心；進(jìn)忠大怒，盡驅(qū)居民出城，焚廬舍，走武岡。諸將皆空城走，騰蛟聞之大駭。己丑正月，攜吏卒三十人邀赤心；赤心至湘潭，見空城也，不守去，騰蛟入湘潭。大兵見騰蛟入空城，遣徐勇入之。勇故騰蛟部將，勸騰蛟降，騰蛟不從，乃擁之去，絕粒七日不死，乃殺之。騰蛟所居有神魚井，井故無魚也；騰蛟生，魚忽滿井，皆五色。騰蛟既遇害，井魚亦空。 瞿式耜殉粵 順治二年（乙酉）八月，福王起原任戶科給事中瞿式耜為應(yīng)天府丞；旋擢右僉都御史，代方震孺巡撫廣西。時(shí)，靖江王亨嘉據(jù)桂林，式耜與焦璉定計(jì)，令思恩參將陳邦傅以兵攻桂林，破之；王被擒，殺于福州。 九月，唐王死于汀州；式耜與魁楚奉永明王由榔監(jiān)國肇慶。王拜式耜吏部右侍郎、東閣大學(xué)士，兼掌兵部事。十月，王聞贛州破，將趨梧州；式耜?duì)幹?，不能得。十一月，唐王弟聿■〈金粵〉?jù)廣州，總督林佳鼎敗歿；式耜視師峽口。 四年（丁亥），王師破廣州、入肇慶，遂逼梧州，巡撫曹曄降；遂襲平樂。王將奔全州，式耜疏言：留粵則粵在、去粵則粵危，我進(jìn)一步人亦能進(jìn)一步，我去速一日人來亦速一日；去而不守，則拱手送矣。言甚切至。王不聽，遂奔全州；而進(jìn)式耜文淵閣大學(xué)士兼吏、兵兩部尚書，守桂林。 三月，大兵薄桂，突入文昌門登城樓，以瞰式耜署；援將焦璉拒戰(zhàn)甚力，式耜亦身立矢石中與士卒同甘苦。援兵索餉而嘩，式耜括庫不足，妻邵捐簪珥助之；故人無叛志。既而，主客兵不和，璉兵噪而去，城幾破矣；會陳邦彥攻廣州，大兵引而東，桂林獲全。于是，焦璉復(fù)陽朔、平樂，陳邦傅復(fù)潯，合兵復(fù)梧州。王聞捷，封式耜臨桂伯、璉新興伯，余進(jìn)秩有差。十一月，大兵自湖南逼桂林，式耜與何騰蛟拒卻之。 五年（戊子）二月，郝永忠駐桂林，與團(tuán)練兵相惡，盡破水東十八村。既與大兵戰(zhàn)靈川而敗，復(fù)大掠；殺太常卿黃太元。諸將趙印選諸營自靈州至，亦大掠，城內(nèi)如洗。大兵聞桂林自變，急來襲，騰蛟拒戰(zhàn)獲全。 閏三月，李成棟據(jù)廣東來歸，請王赴廣州；式耜慮為所制，急爭之，乃駐肇慶。成棟具疏言：式耜擁戴之臣，不宜久在外。王召式耜，式耜以國事讓成棟，愿留桂。十一月，永州、衡州、寶慶相繼恢復(fù)，式耜以機(jī)會可乘，請王還桂林，以圖出楚；不聽。 六年（己丑）正月，何騰蛟被執(zhí)于湘潭；二月，成棟敗歿于信豐。王命式耜留守督師，兼江、楚各省軍馬。我朝亦遺書招式耜，式耜不從。 七年（庚寅）正月，南雄報(bào)不守，羅成耀遁；韶州亦失。九月，全州破；趙印選在桂林，胡一青、王永祚在榕江，皆惶懼不敢出。大兵遂入嚴(yán)關(guān)。十月，榕江不守。十一月，諸將皆逃，城中無一兵，式耜端坐府中。俄，總督張同敞自靈川回，入見式耜，誓同死。因俱就執(zhí)，幽之民舍；兩人賦詩唱和。閏十一月，殺之風(fēng)洞山下。故給事中金堡時(shí)已為僧，名澹歸，上書定南王，請收瘞式耜、同敞，不報(bào)。吳江吳■〈禾丸〉收而瘞之北門之園。 孫、李構(gòu)隙 崇禎甲申，張獻(xiàn)忠盜蜀僭號。順治三年（丙戌），我肅王西征，殺獻(xiàn)忠于西充縣之鳳凰坡。其黨偽平東將軍孫可望、偽安西將軍李定國、偽撫南將軍劉文秀、偽定北將軍艾能奇、偽都督白文選、馮雙禮等呼集偽眾，奪重慶府，殺平蜀侯曾英。四年（丁亥）春，由遵義入貴州。時(shí)，云南土司沙定洲作亂，據(jù)云南省城；黔國公沐天波出奔永昌，定洲追之。聞兵巡道楊畏知據(jù)楚雄起兵討賊，乃留圍楚雄，不能克。可望在貴州聞滇亂，兼程趨滇。三月二十八日，屠沾益州；明日，屠曲靖。定洲急收兵還阿迷，與可望遇于蛇花口，接戰(zhàn)大敗，遁去；可望遂取云南。右僉都御史宗室壽■〈金林〉以永明王命募兵云南，為可望所系；脅降不從，被殺。巡按御史羅國瓛死之?？赏煲鳎鑫分诘撠S縣。畏知迎戰(zhàn)，大敗，被執(zhí)不屈；許以共獎明室，畏知乃降?？赏链罄?，遣人往永昌招天波，并索道府印。署府篆通判劉廷標(biāo)、署道篆推官王運(yùn)開咸曰：即往，則我亦降矣。乃相繼自縊。運(yùn)開弟運(yùn)閎赴水死，天波降。于是，可望自稱平東王，以劉文秀等守云南?？赏缘峄厍?，執(zhí)總兵皮熊而釋之。初，可望赴滇，熊由平越收兵復(fù)貴州；可望回，熊不能御，走清浪衛(wèi)，可望使白文選追執(zhí)之。可望既至黔，設(shè)官鑄錢，造符敕，謀僭大號。而定國、文秀等故等夷各自稱王，不相下；定國尤強(qiáng)悍，議齟齬不合。六年（己丑）春，可望杖定國于演武場以威眾。孫、李之隙，自此始。已而，定國率兵征沙定洲，獲之于湯嘉賓砦，斬之；兵益強(qiáng)?？赏荒苤?，稱帝之意始沮。 時(shí)，永明王自立于粵東已四年矣。可望苦無以制其下，愿奉朔來歸，因遣楊畏知入粵。時(shí)，武康伯胡執(zhí)恭屯泗州城，知可望強(qiáng)，欲藉為援；畏知至，則大喜，遽矯冊封可望為秦王。而畏知至肇慶見王，道可望歸順意，為請封；大學(xué)士嚴(yán)起恒、都御史袁彭年、科臣金堡等執(zhí)不可。畏知言：可望兵力強(qiáng)，可藉以為用，何惜一封號以樹敵？楚南督師堵胤錫亦以為請。乃議封可望景國公，賜名朝宗；定國、文選皆列侯。胤錫曾賜空敕，得便宜從事；遂矯命改封可望為平遼王。使至，可望先受秦封，不受命；遣人至梧州問故，王始知矯詔事。馬吉翔請封可望為徵江王，使者言非「秦」不敢復(fù)命；嚴(yán)起桓與督師尚書楊鼎和、科臣劉堯珍抗疏力爭，議遂寢。七年（庚寅）十一月，大兵破廣州、下桂林，王走南寧，事益急。乃遣編修劉茞封可望為冀王；仍不受。時(shí)，艾能奇已死，可望并其眾，益強(qiáng)。八年（辛卯），可望遣賀九儀、張勝、張明志赴南寧，索沮「秦」封者。九儀遂追殺鼎和于崑侖關(guān)；殺起恒而投之水，尸流三十里，虎負(fù)之登岸，乃收瘞之；并殺堯珍及吳霖、張載述等。霖、載述未嘗沮「秦」封，以曾劾主「秦」封者，故殺之。于是，真封可望為秦王。畏知見九儀兇悖，痛哭入朝，疏其擅殺大臣罪，請誅之。王因留畏知入閣辦事；可望聞，大怒，遣鄭國執(zhí)畏知以歸。畏知入見可望，即大罵，以頭幘擲可望面；可望遂殺畏知。文秀素與畏知善，聞畏知死，益切恨可望。 是時(shí)，大兵日逼，南寧不守。九年（壬辰）春二月，可望乘間遷王于安隆。先是，大兵已取湖南、定兩粵，定南王孔有德提兵入黔；定國御之，連破靖沅、武岡，入桂林。當(dāng)是時(shí)，定國兵力強(qiáng)甚，不復(fù)稟可望約束；可望忿甚。已，戰(zhàn)于衡州而敗，可望使人召之赴沅議事，將因其敗而殺之；定國覺其意，辭不行，遂入粵西。初，可望遣雙禮邀定國；為定國所敗。擒而釋之，故雙禮傾心定國。十年（癸巳），可望自率兵追定國；猝遇我兵而敗歸，則盡殺明宗室之在黔者。王處安隆，勢日窮促；知可望與定國有隙，乃與大學(xué)士吳貞毓謀，先以計(jì)遣可望腹心文安侯馬吉翔往南寧祭陵，乃遣林青陽充使，封定國為晉王，趨使來迎。定國奉檄，感激流涕；然以兄事可望久，未敢輕發(fā)。一日，劉議新自定國營過南寧見吉翔，語及定國受敕事；吉翔大驚，遽聞之可望。十一年（甲午），可望遣鄭國、王愛秀至安隆索首事者。系閣臣貞毓，極刑拷掠。貞毓曰：凡事宰相主持，我約李定國討孫可望是實(shí)，諸臣無與。而吉翔已報(bào)坐十八人，某主謀、某草敕，羅織成案。于是，主事張鐫、太監(jiān)張福祿、全為國凌遲死。蔣乾昌、李元開、李欣、胡士瑞、徐極、楊鐘、趙賡禹、蔡演、鄭允元、周允吉、朱議昹、朱東旦、任斗墟、易士佳等皆棄市；貞毓以大臣，賜自盡?？赏抖▏嫔酰灰詫⒈谕?，不敢輕樹敵，仍厚養(yǎng)其妻子于云南。定國亦防可望襲之，益取高、雷、廉州以自固。 十三年（丙申），定國進(jìn)攻新會；大敗，率殘兵奔南寧，將由安隆入滇。可望偵知之，使文選赴安隆勒王回黔，合宮大慟。文選雖為可望用，然心不直其行為，因以情告王曰：姑遲行，侯西府至（西府，謂定國也）。定國至安隆，文選歸之，共奉王趨云南；王封文選為鞏昌王。時(shí)，守滇者為劉文秀、王尚禮、王自奇、賀九儀。文秀數(shù)怨可望，遂以數(shù)騎私迓定國，迎王入滇。王封文秀為蜀王、尚禮保國公、自奇夔國公；令文選還黔慰諭。文選至，可望銜其二于定國也，悉奪其所部兵，羈之軍中；然以妻子尚在滇，未敢遽反。 十四年（丁酉）春，王使張虎送可望妻子于黔，可望遂反?？赏T將馬進(jìn)忠、馬惟典、馬寶最嚴(yán)稱勇健，而素善于文秀，且與文選交密；因從容謂可望言：『今諸將中才無出文選右者，大將非文選不可?？赏麖闹?，乃留雙禮守貴州；而以文選為大將軍，統(tǒng)諸軍前行。九月，定國、文秀帥師至三坌河，與可望夾交水而軍；文選輕騎奔定國?？赏岳?、劉俱出，會城必虛，因遣張勝、馬寶由尋甸間道襲云南，而自將勁卒擊定國。十九日，戰(zhàn)方合，惟興等內(nèi)叛；將士大呼迎晉王，一軍瓦解，可望狼狽回貴州。而襲云南之師馬寶不戰(zhàn)來降；張勝抵城下，尚禮謀內(nèi)應(yīng)，沐天波覺之，守之以兵，得不發(fā)。定國兵回，遇勝于渾水塘，擒而誅之；尚禮仰藥死。于是，文秀、文選窮追可望于貴州?？赏拮幼唛L沙，來降于我經(jīng)略洪承疇軍前。雙禮為可望斷后，截其子女玉帛來降于文秀，同歸云南。王封雙禮為慶陽王、進(jìn)忠為漢陽王，惟興與寶及九儀俱進(jìn)公爵；其偽德安侯狄三品、偽岐山侯王會、偽荊江伯張光翠以黨附可望，降爵有差。惟文安侯馬吉翔善逢迎，入閣辦事如故。十五年（戊戌）春正月，可望至京師，封義王。 孫、李奔北 順治九年（壬辰）春二月，定南王孔有德以七百騎出河池、向貴州，大軍駐柳州接應(yīng)。孫可望乃謀內(nèi)犯，使李定國、馮雙禮由黎平出靖州，馬進(jìn)忠由鎮(zhèn)遠(yuǎn)出沅州，會于武岡，以圖桂林；劉文秀、張先璧由永寧取敘州，白文選由遵義取重慶，會于嘉定，以圖成都?？赏枵埛舛▏鵀槲鲗幫?、文秀為南康王。五月，定國進(jìn)攻靖、沅、武岡，俱下之；有德還守桂林。定國由西延大埠疾趨而進(jìn)，我?guī)熡鲇谌荩焕?。七月四日，定國陷桂林，獲前降將陳邦傅及其子曾禹，送貴州去其皮而殺之。有德自經(jīng)死，家口百二十人悉被殺。惟一女年十七，逸出城，單騎走京師，哭訴于帝；帝憐而養(yǎng)之宮中，后歸其原夫?qū)O延齡。十一月，我敬謹(jǐn)親王尼堪統(tǒng)兵攻衡州，定國敗走；王率精騎追之，遇伏，殞于陣。固山佟圖賴監(jiān)其軍。定國收兵屯武岡。 十年（癸巳）春，定國回廣西?？赏谷苏俣▏恢?，可望自率兵追之。大軍至寶慶，與可望遇，雙禮將左、文選將右，我軍見可望龍旗，急攻之；可望北，惟雙禮軍不動。我軍監(jiān)衡州之失，亦不追，以武、寶之間為界。定國遂得據(jù)廣西；已與馬寶由懷集東攻肇廣，不能克。秋，攻高州，破之；雷、廉俱下。 十二年（乙未），可望犯常德。敗績。定國攻新會，不能克。 十三年（丙申）春，平南王擊敗定國軍；定國奔南寧，遂抵安陸，奉王趨云南。 十四年（丁酉），可望來降于王師。 十五年（戊戌）春正月，命楚、蜀、粵三路兵入黔。定國使劉正國、楊武守三坡、紅關(guān)諸要險(xiǎn)以防蜀，馬進(jìn)忠駐貴州。四月，夔國公王自奇、永壽伯關(guān)有才反，定國自率兵討平之。楚兵自鎮(zhèn)遠(yuǎn)入貴州，屢告急；定國不及援，遂平貴州，進(jìn)忠遁。蜀兵至三坡，劉正國奔回云南；蜀兵克遵義。五月，蜀兵擊破楊武于開州之倒流水。七月，粵兵抵獨(dú)山州。十月，三路兵俱集，戒期入滇。定國與雙禮等扼雞公背，圖復(fù)貴州；文選守七星關(guān)，示犯遵義以牽制蜀兵。十二月，蜀兵出遵義，趨天生橋，入烏撤；文選懼，走回沾益州。泗州土官岑繼祿，導(dǎo)粵兵入安隆，定國使懷仁侯吳子圣御之，敗績。定國回師拒戰(zhàn)，連?。淮鬆I、妻子俱散失，諸將各敗走不相顧，馬寶等咸來降。定國撤寨遁回。十五日，報(bào)至，王走永昌。 十六年（己亥）春正月三日，大兵入云南。二月，文選敗于玉龍關(guān)。初，文選自沾益追及定國，因留之?dāng)嗪蟆６?，大兵出云南。十月，敗王國勛于普淜。十五日，至大理之玉龍關(guān)，文選與張先璧、陳勝俱敗，文選乃從沙水和走右甸，由鎮(zhèn)康而出木邦。定國先伏兵于潞江之高黎貢山中；十八日大兵抵永昌，二十一日次潞江，前驅(qū)遇伏，不利。適中書盧桂生來降，定國謀泄；乃分精甲先蹂伏去。定國遇大軍，不能支；因退師出騰越、走孟定，而王已入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