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

　　?字子真，平原高唐人。魏時(shí)為郡計(jì)吏，除河南尹丞，遷尚書郎廷尉正，歷吏部郎；參文帝相國軍事，封循陽子。晉受禪，進(jìn)爵為伯，累遷少府。咸寧中為太常，轉(zhuǎn)尚書，行鎮(zhèn)南軍司，免。泰康中為大司農(nóng)，免。後為國子祭酒散騎常侍。元康初進(jìn)爵為侯，累遷太子太保，加侍中、特進(jìn)、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領(lǐng)冀州都督，永康初代張華為司空，遷太保。太安初轉(zhuǎn)太傅。永興初代成都王穎為太尉，尋遜位。懷帝時(shí)復(fù)為太尉，告老。永嘉四年卒，年九十一，謚曰元。有《春秋條例》二十卷，集二卷。

　　　　◇　崇讓論

　　古者圣王之化天下，所以貴讓者，欲以出賢才，息爭(zhēng)競(jìng)也。夫人情莫不欲己之賢也。故勸令讓賢以自明賢，豈假讓不賢哉！故讓道興，賢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舉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擇眾官所讓最多者而用之，審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讓于上，草廬之人咸皆化之，推賢讓能之風(fēng)從此生矣。為一國所讓，則一國士也；天下所共推，則天下士也。推讓之風(fēng)行，則賢與不肖灼然殊矣。此道之行，在上者無所用其心，因成清議，隨之而已。故曰：蕩蕩乎堯之為君，莫之能名。言天下自安矣，不見堯所以化之，故不能名也。又曰：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無為而化者其舜也歟。賢人相讓于朝，大才之人恒在大官，小人不爭(zhēng)于野，天下無事矣。以賢才化無事，至道興矣。已仰其成，復(fù)何與焉！故可以歌《南風(fēng)》之詩，彈五弦之琴也。成此功者非有他，崇讓之所致耳?？鬃釉唬耗芤远Y讓為國乎，則不難也。

　　在朝之人不務(wù)相讓久矣，天下化之。自魏代以來，登進(jìn)辟命之士，及在職之吏，臨見授敘，雖自辭不能，終莫肯讓有勝己者。夫推讓之風(fēng)息，爭(zhēng)競(jìng)之心生?？鬃釉唬荷吓d讓則下不爭(zhēng)，明讓不興下必爭(zhēng)也。推讓之道興，則賢能之人日見推舉；爭(zhēng)競(jìng)之心生，則賢能之人日見謗毀。夫爭(zhēng)者之欲自先，甚惡能者之先，不能無毀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謗己，況不及孔墨者乎！議者僉然言，世少高名之才，朝廷不有大才之人可以為大官者。山澤人小官吏亦復(fù)云，朝廷之士雖有大官名德，皆不及往時(shí)人也。余以為此二言，皆失之矣。非時(shí)獨(dú)乏賢也，時(shí)不貴讓。一人有先眾之譽(yù)，毀必隨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雖令稷契復(fù)存，亦不復(fù)能全其名矣。能否混雜，優(yōu)劣不分，士無素定之價(jià)，官職有缺，主選之吏不知所用，但案官次而舉之。同才之人先用者，非勢(shì)家之子，則必為有勢(shì)者之所念也。非能獨(dú)賢，因其先用之資，而復(fù)遷之無已。遷之無已，不勝其任之病發(fā)矣。觀在官之人，政績(jī)無聞，自非勢(shì)家之子，率多因資次而進(jìn)也。

　　向令天下貴讓，士必由于見讓而後名成，名成而官乃得用之。諸名行不立之人，在官無政績(jī)之稱，讓之者必矣，官無因得而用之也。所以見用不息者，由讓道廢，因資用人之有失久矣。故自漢魏以來，時(shí)開大舉，令眾官各舉所知，唯才所任，不限階次，如此者甚數(shù)矣。其所舉必有當(dāng)者，不聞時(shí)有擢用，不知何誰最賢故也。所舉必有不當(dāng)，而罪不加，不知何誰最不肖也。所以不可得知，由當(dāng)時(shí)之人莫肯相推，賢愚之名不別，令其如此，舉者知在上者察不能審，故敢漫舉而進(jìn)之?；蚺e所賢，因及所念，一頓而至，人數(shù)猥多，各言所舉者賢；加之高狀，相似如一，難得而分矣。參錯(cuò)相亂，真?zhèn)瓮?，更?fù)由此而甚。雖舉者不能盡忠之罪，亦由上開，聽察之路濫，令其爾也。昔齊王好聽竽聲，必令三百人合吹而後聽之，廩以數(shù)人之俸。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因請(qǐng)為王吹竽，虛食數(shù)人之俸。嗣王覺而改之，難彰先王之過。乃下令曰：「吾之好聞竽聲有甚于先王，欲一一列而聽之。」先生于此逃矣。推賢之風(fēng)不立，濫舉之法不改，則南郭先生之徒盈于朝矣。才高守道之士日退，馳走有勢(shì)之門日多矣。雖國有典刑，弗能禁矣。

　　夫讓道不興之弊，非徒賢人在下位，不得時(shí)進(jìn)也。國之良臣荷重任者，亦將以漸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為顏氏之子不貳過耳，明非圣人皆有過矣。寵貴之地欲之者多矣，惡賢能者塞其路，其過而毀之者亦多矣。夫謗毀之生，非徒空設(shè)，必因人之微過而甚之者也。毀謗之言數(shù)聞，在上者雖欲弗納，不能不杖所聞，因事之來而微察之也，無以，其驗(yàn)至矣。得其驗(yàn)，安得不理其罪？若知而縱之，王之威日衰，令之不行自此始矣。知而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賢才不進(jìn)，貴臣日疏，此有國者之深憂也。《詩》曰：「受祿不讓，至于巳斯亡?！共蛔屩藨n亡不暇，而望其益國朝，不亦難乎！

　　竊以為改此俗甚易耳。何以知之？夫一時(shí)在官之人，雖雜有凡猥之才，其中賢明者亦多矣，豈可謂皆不知讓賢為貴邪！直以其時(shí)皆不讓，習(xí)以成俗，故遂不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聞，名之謝章，所由來尚矣。原謝章之本意，欲進(jìn)賢能以謝國恩也。昔舜以禹為司空，禹拜稽首，讓于稷契及咎繇。使益為虞官，讓于朱虎、熊、羆。使伯夷典三禮，讓于夔、龍。唐虞之時(shí)，眾官初除，莫不皆讓也。謝章之義，蓋取于此?！稌酚浿撸杂朗雷鲃t。季世所用，不賢不能讓賢，虛謝見用之恩而已。相承不變，習(xí)俗之失也?！　》驍⒂弥俚猛ㄕ卤碚?，其讓賢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讓徒費(fèi)簡(jiǎn)紙者，皆絕不通。人臣初除，各思推賢能而讓之矣，讓之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擇三司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公缺，三公已豫選之矣。且主選之吏，不必任公而選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選一公為詳也。四征缺，擇四征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征缺，四征已豫選之矣，必詳于停缺而令主者選四征也。尚書缺，擇尚書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八尚書共選一尚書，詳于臨缺令主者選八尚書也?？な厝保瑩癖娍に屪疃嗾叨弥?，詳于任主者令選百郡守也。

　　夫以眾官百郡之讓，與主者共相比，不可同歲而論也。雖復(fù)令三府參舉官，本不委以舉選之任，各不能以根其心也。其所用心者裁之不二三，但令主者案官次而舉之，不用精也。賢愚皆讓，百姓耳目盡為國耳目。夫人情爭(zhēng)則欲毀己所不知，讓則競(jìng)推于勝己。故世爭(zhēng)則毀譽(yù)交錯(cuò)，優(yōu)劣不分，難得而讓也。時(shí)讓則賢智顯出，能否之美歷歷相次，不可得而亂也。當(dāng)此時(shí)也，能退身修己者，讓之者多矣。雖欲守貧賤，不可得也。馳騖進(jìn)趣而欲人見讓，猶卻行而求前也。夫如此，愚智咸知進(jìn)身求通，非修之于己則無由進(jìn)矣。游外求者，于此相隨而歸矣。浮聲虛論，不禁而自息矣。人人無所用其心，任眾人之議，而天下自化矣。不言之化行，巍巍之美于此著矣。讓可以致此，豈可不務(wù)之哉！

　　《春秋傳》曰：范宣子之讓，其下皆讓。樂?雖汰，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shù)世賴之?！股鲜乐玻由心芏屍湎?，小人力農(nóng)以事其上，上下有禮，讒匿遠(yuǎn)黜，由不爭(zhēng)也。及其亂也。國家之弊，恒必由之。篤論了了如此。在朝君子典選大官，能不以人廢言，舉而行之，各以讓賢舉能為先務(wù)，則群才猥出，能否殊別，蓋世之功，莫大于此。（《晉書·劉?傳》，又《群書治要》二十九引《晉書》；《通典》十六。）

　　◎　劉智

　　智字子房，?弟。仕魏為中書黃門吏部郎，出為潁川太守，入為秘書監(jiān)，領(lǐng)南陽王師。晉受禪，加散騎常侍，遷侍中、尚書、太常。太康末卒，謚曰成。有《喪服釋疑論》二十卷。

　　　　◇　王昌前母服議　　禮為常事制，不為非常設(shè)也。亡父母不知其死生者，不著于禮。生平不相見，去其加隆，以期為斷。（《晉書·禮志中》。案：王昌事詳前竟陵王?文。）

　　　　◇　論天

　　凡含天地之氣而生者，人其最貴而有靈智者也。是以動(dòng)作云為，皆應(yīng)天地之象。古先圣王，觀靈曜，造算數(shù)，準(zhǔn)辰極，制渾儀，原性理，考徵祥，贊其幽義，而作歷術(shù)焉。渾儀象天之圓體，以含地方，輪轉(zhuǎn)周匝，有二端，中其可見者，極星是也。謂之行極，在南者在地下不見，故古人不名。陰陽對(duì)合，為群生父母。精象在下，五星具于上，共成天地之功也，則日月為政，五星為緯，天以七紀(jì)，七曜是也。行極不過，為眾星之君。命政指授，以斗建時(shí)，斗有七星，與曜同精，而有節(jié)氣于下者也。晦朔分于東西，消息辨于南北，取以定四方。天地配合，方氣有常；天以七紀(jì)，方修其政。故方有七宿，二十八星是也。于是天有常度，日月成象，眾星有宮分，方物有體類，在朝象官，在野象物，在人象事，理自然也。眾星定位，七曜錯(cuò)行，盈縮有期節(jié)，故歷數(shù)立焉。日，太陽也。施溫萬物生，施光則陰以明，眾所稟為倡先者也，君尊之象也。月，太陰也。稟照于陽，虧盈隨時(shí)，有所稟受，臣卑之道也。五星象五常，托四時(shí)，成五事。舊說，日譬猶火也月譬猶水也?；饎t施光，水則含景，故月光生于日，當(dāng)日則明，光盈近日則明滅，然則月之清象在前矣，又曰：當(dāng)其沖月食者，陰性毀損，不受光也。君臣不等強(qiáng)，日月不等明，陰在于上，不自抑損，陽必侵之，望在交度，其應(yīng)必食。故《詩》云：「彼月而食，則維其常。道勢(shì)然也。侵甚則既，臣之象也。日尊，君象也。月卑，臣象也?；匏分畷?huì)交則同道，同道則形相蔽。天道前為尊。臣由臣道，雖度相值，月不掩日，卑下尊也；不由臣道，月掩日體，卑陵尊也。是故太平之時(shí)，交而不食，尊卑道順。

　　或問云：「顓頊時(shí)造渾儀。其說云黃帝為蓋天，以蓋天象笠，極在其中，日月以遠(yuǎn)近為晦明；渾儀以天裹地，地載于氣，天以回轉(zhuǎn)，而日月出入以為晦明，二說誰其得之？」

　　劉智曰：「蓋天之論謬矣。以春秋二分，日出卯入酉，若天象車蓋，極在其中，日月星辰，回遠(yuǎn)藏明。二分之時(shí)，當(dāng)晝短夜長(zhǎng)，今以漏刻數(shù)之，則晝夜分等，以日出入效之，則出卯入酉，此蓋天之說不通之驗(yàn)也。然此二器，皆古之取制，但傳說義者失其用耳。昔者圣王治歷明時(shí)，作圓蓋以圖列宿，極在于中，用之以見天象，未可正昏明，分晝夜，故作渾儀焉。象天體，亦以極為中，而朱規(guī)為赤游，周環(huán)去極九十一度有奇。考日所行，冬夏去極，遠(yuǎn)近不同，故復(fù)晝?yōu)辄S道，夏至去極近，冬至去極遠(yuǎn)，二分之際，交于赤道。二道有表里，以定宿度之進(jìn)退，為術(shù)乃密。至漢順帝時(shí)，南陽張衡考定進(jìn)退，靈帝時(shí)，太山劉洪步月遲疾。自此之後，天驗(yàn)愈詳，自司馬遷、劉向、劉歆、楊雄、賈逵、張衡、蔡氏、劉洪、鄭玄，此九君者，不但于算步皆博索沈綜，才思宏遠(yuǎn)，而不合論渾蓋之用，明定日行四時(shí)之道，雖或精考，雅有取得，亦或出入，失其本旨。人之不同，處意各異，道之難盡，致于斯矣?！?br />
　　或問曰：「古歷論月食，或云陰損，則不受明，或云暗虛，暗虛所在，值月則月食，值星則星亡，今子不從，何也？」劉智曰：「言暗虛者，以為當(dāng)日之沖，地體之蔭，日光不至，謂之暗虛。幾光之所照，光體小于所蔽，則大于本質(zhì)。今日以千里之徑，而地體蔽之，則暗虛之蔭將過半。夫星亡月毀，豈但交會(huì)之間而已哉，由此言之，陰不受明，近得之矣?！褂謫栐唬骸溉羧缢?，必有大蔭，日在月沖，何由有明？」劉智曰：「夫陰含陽而明，不待陽光明照之也。陰陽相應(yīng)，清者受光，寒者受溫，無門而通，雖遠(yuǎn)相應(yīng)，是故觸石而次出者，水氣之通也。相響而相及，無違不至，無隔能塞者。至清之質(zhì)，承陽之光。以天之圓，面向相背，測(cè)立不同，光魄之理也。陰陽相承，彼隆此衰。是故日月有爭(zhēng)明。日微則晝?cè)乱?，若但以形光相照，無相引受之氣，則當(dāng)陽隆乃陽明隆，陽衰則陰明衰，二者之異，無由生矣。」（《開元占經(jīng)》一）

　　　　◇　喪服釋疑論

　　「亡其親者，不知其死生則不敢服，然則終身不祭乎？」智曰：「唯疑其生，故不敢服也；必疑死焉，可不祭乎！古之死者必告于廟。今亡其親，必告其先廟，使咸知之。求之三年，若不得也，則又告之。告之者，欲令其生也。則隨而?之，其後疑，祭必告，令知其疑，不受他鬼，死者終歸饗也。祝辭以告疑，則遠(yuǎn)廟不遷矣。憑靈之心，加崇于尊，此孝子之情也。（《通典》五十一）

　　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耳。（《通典》八十一。）

　　嬰兒無知，然于其父母之喪，則以?抱之。其馀親，八歲則制服矣。七歲曰悼，過此有罪，則入于刑；可刑必致之于禮，故在下殤之年，為之制服。案：《小功章》昆弟之殤，服昆之下殤，是以下殤之年則行服也。（《通典》八十一。）

　　問者曰：「禮孫為祖後三年者，以其當(dāng)正統(tǒng)也。庶子之長(zhǎng)孫，既不繼曾高祖，此孫為庶祖承重三年不？」答曰：「繼祖者，不唯謂大宗也。案：《喪服傳》與《小記》皆云：『庶子不為長(zhǎng)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兩舉之者，明父之重長(zhǎng)子，以其當(dāng)為禰後也。其所繼者，于父則禰，于子則祖也。父以己當(dāng)繼祖，故重其服，則孫為祖後者，不得輕也。然則孫為祖後，皆三年矣。且甲，眾子也，生乙。乙生景而乙先卒，景為長(zhǎng)子孫而後甲。甲亡，景為甲三年。則甲是庶子，無嫡可傳，若不三年，則景為乙之嫡子，而闕父卒為祖後之義也。（《通典》八十八）

　　或問曰：「若祖父先卒，父自為之三年，己為之服周矣。而父卒祖母後卒，當(dāng)服三年不乎？」劉智答云：「嫡孫服祖三年，誠以父卒則己不敢不以子道盡孝于祖，為是服三年也。謂之受重于祖者，父卒則祖當(dāng)為己服周，此則受重也。己雖不得受重于祖，然祖母今當(dāng)服己周，己不得不為祖母三年也。《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惶貫榇税l(fā)也?！梗ā锻ǖ洹钒耸牛?br />
　　「高曾祖母與祖母俱存，其卑者先亡，則當(dāng)厭屈不？昔魯穆姜在而成公夫人薨，《春秋》書曰『葬我小君齊姜』。舊說云，妻隨夫而成尊，姑不厭婦，婦人不主祭，已承先君之正體，無疑于服重也?！梗ā锻ǖ洹钒耸牛?br />
　　雖為父後，猶為嫁母齊?，訖葬卒哭乃除，逾月乃祭。案：譙周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絕，為之服周可也。」（《通典》九十四）

　　或問曰：「《喪服傳》云：『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為母子，是名慈母。』今一妾自有子，一子以無母，父命為母子，當(dāng)如慈母服齊?三年不？」答曰：「父有兩妾，一妾無子，一妾有二子，分其一子令為無子妾作子，不敢違父命也。而不得終為子之道。」案譙周《集圖》云：「《喪服》齊?三年條曰：『慈母如母，』父在為慈母，則條不見。今文載所說，慈于貴妾，父在齊?周；慈于賤妾，父在大功九月。古文鄭氏說，此主大夫士之妾子，父命為母子者也。大夫之妾子，以父在為母大功，士之妾子為母周矣。其大夫降爵一等，士無爵降例也，父卒皆伸。案：《經(jīng)》，「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不別貴賤。自非祖嫡，大夫以爵降一等，故妾之子從父例，降母一等。為大夫妾雖有貴者，不得體君，何得不為爵降。凡此之類，今文說不如古也。」（《通典》九十四）　　親母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既卒，則不服也。（《通典》九十五）

　　案《禮小記》云：「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子則否?！怪且詾樯幌嗉啊６南嗪?，必有誤字?！咐サ堋瓜噙B之語，易用為衍。至親并代，不得以不相見而無相服之恩也。若令生不相及者稅服，則父雖已除，後生者不得追服也。凡不服者不服，則父雖稅，其子孫無緣服也。以此推之，「弟」衍字可知也。（《通典》九十八）

　　問云：「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孫宜無服慈祖母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代祭，」孫不祭慈祖母，何服之有？」智曰：「《禮》，為親母黨服，為繼母之黨不服。不妨孫服繼祖母也?！抖Y》，孫為祖後如子。所言妾母不代祭者，據(jù)奉之者身終則止耳。豈有妾子先亡孫持喪事而終喪便不祭也？」（《通典》九十八）

　　問云：「遇亂離析，計(jì)父母之年，已過百年，可終卒矣，而不得音問，計(jì)同邑里同年，于其死日，便制喪服。或以為終身，或不許者，如何？智答曰：父母生死未定，則兇服不宜在身，繼祀為重。然則言不宜制服必繼代祀者，吾以為得之矣。凡服喪而無哀容，得以不孝議之。處厭降不得服其親，而哀情至者，吾得以孝篤稱之?！梗ā锻ǖ洹肪攀耍?br />
　　問曰：「今有狂癡之子，不識(shí)菽麥，又能行步，起止了無人道，年過二十而死者，或以為禮無廢疾之降殺，父當(dāng)正服服之邪？以為殤之不服，為無所知邪？此疾甚于殤，非禮服所加也。禮之所不及，以其從例所知故也，不宜服矣。此二者將焉從？」智答曰：「無服之殤，至愛過于成人，以其于生性自然未成，因斯而不服，以漸至于成人，順乎其理者也。至于廢疾，多感外物而得之，父母養(yǎng)之，或不盡理而使之然，仁人痛深，不忍不服。故禮不為作降殺，不得同殤例也?！梗ā锻ǖ洹芬话僖唬?br />
　　問曰：「昆弟骨肉以罪惡徒流死者，諸侯有服不？」智答曰：「凡以罪惡徒者，絕之；國君于兄弟有罪者，亦絕也。舊說，諸侯于兄弟有吊服，服??。此不服，則無??，素服而已，不吊臨其喪也。諸侯之身，體先君，奉祭祀，是以不得盡其情于所絕耳，然則不為父後者，則服之矣?！埂锻ǖ洹芬话僖?br />
　　問者曰：「久而不葬，喪主不除。若其父遠(yuǎn)征，軍敗死于戰(zhàn)場(chǎng)，亡失骸骨，無所葬，其服如何？」智云：「此《禮》文所不及也。以理推之，凡禮使為主者不除，不謂眾子獨(dú)可無哀，誠以既變，人情必殺，喪雖在殯，不為主者可以無服。然則為主者之服，可以哀獨(dú)多也。以喪柩在，不可無兇事之主故也。今無所葬，是無尸柩也。兇服無施，則為後者宜與眾子同除矣。訖葬而變者，喪之大事畢也。若無尸柩，則不宜有葬變，寒暑一同，正服之終也。是以除首?而練冠也。亡失親之骸骨，孝子之情所欲崇也?？闪钜蛑芫毮朔兯?。雖無故事，而制之所安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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