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埤」，范校：「孫云：唐寫本作『裨』。」《校記》：「案與《御覽》五八九所引同。」《義證》引《斟詮》：「附于衣者曰裨，附于土者曰埤。此以作『埤』義勝。」按《儀禮覲禮》：「侯氏裨冕，釋幣于禰。」鄭玄注：「裨之猶言埤也?！埂墩f文》土部：「埤，增也。從土，卑聲?！褂帧冈觯嬉?。」又：衣部：「裨，接益也，從衣，卑聲?！箘t埤裨通。「埤岳」即取山岳之幫助。
亦石碑之意也。
「石」，黃本作「古」。范校：「孫云：唐寫本無『古』字。」《附?！罚骸浮汗拧蛔钟??！埂缎ＷC》：「唐寫本、《玉?！窡o『古』字。馮本、張之象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王惟儉本、清謹(jǐn)軒鈔本、日本刊本、王謨本、譚校本『古』作『石』涉上文而誤?！埂缎Ｗⅰ罚骸浮汗拧惶茖懕緹o，元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作『石』。馮舒『石』?！汗拧?。何焯校同。按『石』字誤。馮舒、何焯據(jù)《御覽》?！汗拧唬喾??！队窈！妨裏o『古』字，與唐寫本正合。當(dāng)據(jù)刪?！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簭奶茖懕臼?。」《匯?！罚骸干铣小褐苣录o(jì)跡于弇山之石』，『石』字不必復(fù)，當(dāng)據(jù)唐寫本刪?！拱创恕甘怪c周穆所紀(jì)跡之弇山之石不同，乃「樹石」之省文。然前文已言「樹石埤岳，故曰碑也」，則「碑」字已含「樹石」之意，此「石」字可刪。又《史記高祖本紀(jì)》索隱：「貞時(shí)打得班固泗水亭長古石碑文?！勾嘶?yàn)椤队[》作「古」之本，黃本依《御覽》改，非是。從唐寫本刪「石」字。
事正麗牲。
「正」，黃本作「止」，黃校：「元作『正』?！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止』?！埂缎Ｓ洝罚骸赴柑票臼且?，與《御覽》五八九所引，及黃校均合?！埂缎ＷC》：「『事止』原作『事正』，梅六次本從謝校改，徐校亦作『事止』。案唐寫本、《御覽》正作『事止』?！埂缎Ｗⅰ罚骸赴础褐埂蛔质?。唐寫本、王批本、謝鈔本正作『止』?！队[》、《玉海》引同?！蹲Ｃ似罚骸菏轮垢骛??！痪浞ㄅc此同，亦可證?！抖Y記祭義》：『祭之日，君牽牲，穆答君，卿大夫序從；既入廟門，麗于碑。』鄭注：『麗猶系也。』《正義》：『君牽牲入廟門，系著中庭碑也?！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褐埂皇?。」按《哀悼》篇「譽(yù)止于察惠」，《定勢》篇「力止壽陵」，其用「止」與此相近。從唐寫本、《御覽》、黃本改。
自后漢已來。
「已」黃本作「以」，《校證》：「『以』唐寫本及《御覽》作『已』?！?br />才鋒所斷。
《校證》：「兩京本『斷』作『斵』。」
句無擇言。
「句」，黃本作「詞」，黃校：「一作『句』，從《御覽》改?！埂陡叫！罚骸浮涸~』作『詞』，不作『句』?！埂缎ＷC》：「『詞』舊作『句』，黃從《御覽》改。何校本、譚校本亦作『詞』，案唐寫本作『句』?！埂缎Ｗⅰ罚骸赴础壕洹蛔植徽`。唐寫本、元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張松孫本、崇文本并作『句』；《文通》十七引，亦作『句』。『言』作『字』解，『句無擇言』者，謂每句無敗字也?！?br />周乎眾碑。
范校：「趙云：（唐冩本）『乎』作『胡』?！队[》亦作『胡』?！埂陡叫！罚骸浮汉酢蛔鳌汉??！埂缎Ｓ洝罚骸赴柑票臼且?，與《御覽》五八九引合?！恫讨欣晌募酚小度昴现苒谋罚蛾惲籼睾T碑》，《太傅胡廣碑》，今本胡訛作乎，則文義殊乖矣?！埂缎ＷC》：「『胡』原作『乎』，從唐寫本、《御覽》改，徐校亦作『胡』。周謂周勰，胡謂胡廣、胡碩?！埂缎ａ尅罚骸柑茖懕尽汉酢蛔鳌汉?，《御覽》同，是。按《中郎集》有胡廣、胡碩等碑，故曰『眾碑』?！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汉皇?，周勰胡廣也?！拱捶蹲ⅲ骸浮度罩洝肥拧蹲魑臐櫣P》條云：『蔡伯喈集中為時(shí)貴碑誄之作甚多，如胡廣、陳寔各三碑，橋玄、楊賜、胡碩各二碑，至于袁滿來年十五，胡根年七歲，皆為之作碑?！弧埂负酢棺鳌负故?，從唐寫本、《御覽》、黃本改。
莫非清允。
「清」，范校：「孫云：《御覽》作『精』?！埂陡叫！罚骸浮悍乔濉蛔鳌翰痪??！埂缎ＷC》：「『莫非清允』，宋本《御覽》作『莫不精允』，明抄本《御覽》、明活字本《御覽》『清』作『精』。徐曰：『清一作精?！弧埂读x證》引《斟詮》云：「『清允』與下文『清詞』義重，揆諸下文，『敘事也該而要』及『巧義出而卓立』之申述語，自以作『精』為勝?！拱矗呵逵髌滢o，允論其義，后文敘事則義巧、綴采則詞清云云，乃分而言之，作「清」是。
自然而至。
范校：「孫云：《御覽》無『而』字，『至』下有『矣』字。」《合?！罚骸柑茖懕尽褐痢幌掠小阂印蛔帧！埂缎Ｓ洝罚骸赴柑票臼且玻c《御覽》五八九引合。」《校證》：「『矣』字原無，據(jù)唐寫本、《御覽》補(bǔ)?！埂秴R?！罚骸赴矗河小阂印蛔治膭蓓??！?按據(jù)唐寫本增。
孔融所創(chuàng)，有慕伯喈。
范校：「趙云：（唐冩本）『慕』作『摹』?！埂缎ＷC》：「『摹』原作『慕』，據(jù)唐寫本改?！埂缎Ｗⅰ罚骸赴础耗　蛔质?。《樂府》篇『雖摹韶夏』，《哀悼》篇『結(jié)言摹時(shí)』，《體性》篇『故宜摹體以定習(xí)』，皆謂其摹仿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耗侥〗酝?，『摹』字為長?！拱磽?jù)唐寫本改。
辨給足采。
《附?！罚骸缸鳌恨o洽之來』?！埂秴R?！罚骸浮罕妗惶茖懕咀鳌恨q』。按作『辯』字是。《韓非子、難言》：『捷敏辯給，繁于文采，則見以為史?！豢烧！拱幢?、辯通。作「辯給」較是?！段倪x》卷十八嵇叔夜《琴賦》：「惠施以之辯給。」《世說新語文學(xué)》：「太叔廣甚辯給。」《梁書周舍傳》：「舍素辯給，與人泛論談謔，終日不絕口?！埂断暮顏崅鳌罚骸福▉崳┥娅C文史，辯給能專對?！埂端囆g(shù)耿詢傳》：「滑稽辯給。」《史記五帝本紀(jì)》：「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顾麟[：「言黃帝幼而才智周遍，且辯給也。」《隋書高構(gòu)傳》：「性滑稽，多智，辯給過人?！挂嘤凶鳌副娼o」者，《北史辛術(shù)傳》：「楊愔風(fēng)流辨給?！埂锻ㄨb梁紀(jì)》二十改為：「楊愔風(fēng)流辯給?！褂职矗恨q從言，《老子》第八十一章：「善者不辯，辯者不善。」河上公注：「辯，謂巧言也?！埂盾髯臃窍唷菲骸妇颖剞q?！箺钭ⅲ骸皋q謂能談?wù)f也?！菇o，《韓非子新校注》：「給，讀如《論語公冶長》篇『籞人以口給』之給，利口也?！箘t作「辯給」是?！墩f文》：「辨，判也?！埂稜栄裴屍鳌罚骸父镏薪^謂之辨?！贡玖x與「辯」有別，蓋先「辯」而后「辨」也。從唐寫本改?！队[》作「辭洽之來」，乃形誤，非是。
及孫綽為文，志在碑誄。
范校：「趙云：（唐冩本）作『志在于碑』，無『誄』字。」《附?！罚骸浮罕C』作『于碑』。」《校證》：「『志在于碑』，原作『志在碑誄』，據(jù)唐寫本、《御覽》改。此段說碑，無緣及誄，下『溫王郗庾』，正是碑耳?！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稌x書》綽本傳止稱其善為碑文，本段亦單論碑，『誄』字實(shí)不應(yīng)有，當(dāng)據(jù)訂?！赌淆R書文學(xué)傳論》：『孫綽之碑，嗣伯喈之后?！灰嘧阋宰C『誄』字誤衍。（《文選集注》六二公孫羅《文選鈔》引文錄云：『……溫、郗、王、庾諸公之薨，非興公為文，則不刊石也?！唬埂犊籍悺罚骸赴矗捍斯?jié)專論碑，唐寫本是?！拱础稌x書孫綽傳》：「綽字興公。少以文才垂稱，于時(shí)文士，綽為其冠。溫、王、郗、庾諸公之薨，必須綽為碑文，然后刊石焉?！箍勺C楊說近是；然《世說新語方正》篇：「孫興公作《庾公誄》，多寄托之辭。劉孝標(biāo)注：『綽集載誄文』云云?！梗▍⒖幢酒皋o多枝雜」條）則孫綽實(shí)亦有誄文之作。暫從唐寫本、《御覽》刪、改。
溫王郄庾。
范校：「孫云：唐寫本『郄』作『郗』，《御覽》亦作『郗』?！狗蹲ⅲ骸浮端囄念惥邸匪氖逵芯b所撰丞相王導(dǎo)碑、太宰郗鑒碑，四十六有太尉庾亮碑，皆頗殘闕不全?；敢捅??！埂缎ＷC》：「『郗』原作『郄（《義證》引誤作卻，《考異》同）』，今據(jù)唐寫本、《御覽》、徐校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簠s、郗互通，無煩改作?！埂秴R?！罚骸赴刺茖懕臼且病！稌x書孫綽傳》：『溫王郗庾諸公之薨，必須綽為碑文，然后刊石焉。』所謂『溫王郗庾』者，即溫嶠、王導(dǎo)、郗鑒、庾亮也?！拱础墩f文》邑部：「郗，周邑也，在河內(nèi)?！褂郑骸港В瑫x大夫叔虎邑也?！沽_泌《路史國名紀(jì)》戍上：「郄，叔虎邑。俗作郄。」《正字通》邑部：「郗，姓。郗與郄別。黃長睿曰：郗姓為江左名族，讀如絺（丑饑切）繡之絺，俗訛為郄，非也。郄詵，晉大夫郄榖之后。郗鑒，漢御史大夫郗慮之后。姓源既異，音讀各殊?！褂职础锻趿艥h語字典》邑部：辨郄、郄、卻曰：「『郄』是『郄』異體字，『卻』和『郄』音義都不同?！稄V韻》『卻』在藥部，『郄』在陌部，今音區(qū)別更大?！痕А槐局缚h邑，借為閑隙，所以從邑；『卻』表后退、退卻，所以從『卩』，『卩』實(shí)人之變體，簡化作『卻』?？瑫骸　弧ⅰ黑唷恍谓?，后世典籍『郄』、『卻』常互訛，今本尤甚?！勾俗鳌港故牵瑥奶茖懕?、《御覽》改。
辭多枝雜。
「雜」，范校：「孫云：《御覽》作『離』?！埂缎ＷC》：「徐校亦作『離』」《校注》：「『雜』，宋本、倪本、喜多本、鮑本《御覽》引作『離』。按『離』字是?！褐﹄x』，迭韻連語?！蹲h對》篇『支離構(gòu)辭』，正以『支離』連文。『支』與『枝』通?！埂读x證》引陳書良《文心雕龍校注辨正》：「《周易系辭》：『中心疑者其辭枝?！恢?，言辭分散也。舍人屢用之與其它字構(gòu)詞，不特『枝雜』。如《養(yǎng)氣》篇：『戰(zhàn)代枝詐，攻奇飾說?！弧墩撜f》篇：『故其義貴圓通，辭忌枝碎?！弧拱粗щx，離于本也，初就形體言?！肚f子人閑世》：「支離疏者，……夫支離其形者，猶足以養(yǎng)其身，終其天年，又況支離其德者乎！」司馬曰：「支離，形體不全貌，疏其名?！埂段倪x》卷二十六謝靈運(yùn)《永初三年七月十六日之郡初發(fā)都詩》：「曰余亦支離，依方早有慕。」李善注：「《七賢音義》曰：形體離，不全正也，名疏?！褂职础妒勒f新語方正》：「孫興公作《庾公誄》，多寄托之辭。劉注：綽集載誄文曰：『咨予與公，風(fēng)流同歸。擬量托情，視公猶師。君子之交，相與無私。虛中納是，吐誠誨非。雖實(shí)不敏，敬佩弦韋。永戢話言，口誦心悲?！患瘸?，示庾道恩，庾見，慨然送還之，曰：『先君與君自不至于此?！弧够蚣磸┖椭尽Ｗ鳌钢﹄x」義長，且與下句「辨裁」相儷。從《御覽》改。
桓彝一篇，最為辨裁。
范校：「孫云：唐寫本（裁下）有『矣』字，《御覽》亦有『矣』字?！埂缎ＷC》：「『矣』字原無，據(jù)唐寫本、《御覽》補(bǔ)?！埂缎Ｗⅰ罚骸柑茖懕尽翰谩幌掠小阂印蛔?；《御覽》引同。倪刻《御覽》『裁』作『才』。按有『矣』字語氣較勝，當(dāng)據(jù)增。范寧《谷梁傳集解序》：『《公羊》辯而裁，其失也俗。』楊疏：『辯，謂說事分明；裁，謂善能裁斷?！粍t作『才』非是。《議對》篇：『辭裁以辨。』亦可證?！拱词枪?jié)乃碑史簡述，宜有「矣」字以作結(jié)。從唐寫本、《御覽》補(bǔ)。
其序則傳。
《合?！罚骸柑苾姹尽盒颉蛔鳌簲ⅰ弧！?br />標(biāo)序盛德。
《合?！罚骸柑苾姹尽盒颉蛔鳌簲ⅰ弧！?br />昭紀(jì)鴻懿。
《校證》：「『昭』《御覽》作『照』?！?br />此碑之制也。
范校：「鈴木云：《御覽》、燉本『制』作『致』。」《考異》：「按：作『制』是。」《義證》：「唐寫本『制』作『致』，誤?！埂缎Ｗⅰ罚骸赴础褐隆蛔质?。致，極也?！秶Z吳語》韋注。《神思》篇『其思理之致乎？』其『致』字義與此同，亦可證?！拱粗浦露?，本書多見，其義不一；此處若承「屬碑之體」，則從「制」義長；接「標(biāo)序盛德，必見清風(fēng)之華；昭紀(jì)鴻懿，必見峻偉之烈」，則作「致」義勝，頗難參詳，聯(lián)系上文「詳夫誄之為制」云云，類推之，終以作「制」近是。
碑實(shí)銘器，銘實(shí)碑文，因器立名，事光于誄。
「光」，黃校：「當(dāng)作『先』?！狗缎＃骸笇O云：唐寫本『光』作『先』。」《附?！罚骸浮汗狻蛔鳌汗狻?，不作『先』?！?范注：「陸機(jī)《文賦》云：『碑披文以相質(zhì)，誄纏綿而凄愴?！焕钌谱ⅲ骸罕詳⒌拢饰馁|(zhì)相半；誄以陳哀，故纏綿凄愴。』紀(jì)評曰：『碑非文名，誤始陸平原?！话笍┖筒灰员疄槲捏w，觀『其序則傳，其文則銘』，『碑實(shí)銘器，銘實(shí)碑文』數(shù)語，義至明顯，唐寫本『光』作『先』，『已』作『亡』，均是?！阂蚱髁⒚?，事先于誄，』謂刻石紀(jì)功，可用于生人，而誄則必用于死亡之后也?！埂缎ＷC》：「『先』原作『光』，徐、梅俱云：『當(dāng)作先?！话柑茖懕菊鳌合取?，今據(jù)改?！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咀鳌合取弧Ｐ?、梅校是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合取皇??！拱础墩f文》火部：「光，明也，從火，在人上，光明意也。」「事光于誄」即「事明于誄」，亦通。從唐冩本改。
是以勒石贊勛者，入銘之域；樹碑述已者，同誄之區(qū)焉。
「石」，范校：「趙云：唐寫本作『器』，《御覽》亦作『器』。孫云：唐寫本『已』作『亡』?！埂缎ＷC》：「徐校亦作『器』?！褂郑骸浮和觥辉鳌杭骸唬瑩?jù)唐寫本、《御覽》、徐校本校正?！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浩鳌蛔质恰！躲戵稹菲骸恒戭}于器?！患雌淞x也。」又：「按『亡』字是，『已』其形誤也?！栋蘧帯菲呶逡鳌和觥弧Ｍ跖菊鳌和觥?。當(dāng)據(jù)改?！拱矗骸竿觥棺质?，從唐寫本、《御覽》改。又按：「器」字非是。此句乃總述碑與銘、誄之關(guān)系，「勒石」與「樹碑」義同，彥和乃分而言之，謂樹石立碑，用有兩途，贊勛者有之，述亡者有之；旨在贊勛者，入銘之域；旨在述亡者，與誄同區(qū)。若依《銘箴》篇『銘題于器』，改是句為「勒器贊勛者，入銘之域」，「勒器贊勛者」本已為銘，何「銘域」之可入，銘入于銘，是何言歟！
寫實(shí)追虛，碑誄以立。
范校：「趙云：（唐冩本）『實(shí)』作『遠(yuǎn)』?！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恰！簩戇h(yuǎn)』，謂寫成文字以傳之久遠(yuǎn)也。今本蓋寫者緣『虛』字而改。」按上文「屬碑之體，資乎史才」，此「寫實(shí)」之謂也；「述亡者，同誄之區(qū)」，此「追虛」之謂也，文義甚明，與「傳之久遠(yuǎn)」乎何有？
銘德慕行，文采允集。
范校：「孫云：唐寫本（慕）作『纂』；（文采）作『光彩』?！埂缎ＷC》：「『纂』原作『慕』，從唐寫本改。……《練字》篇『揚(yáng)雄以奇字纂訓(xùn)。』《時(shí)序》篇：『明帝纂戎?！挥米至x同?！埂缎ａ尅罚骸肝牟?，唐寫本作『光彩』，是。」《校注》：「按唐寫本是?！鹤搿恢^纂集?！毒氉帧菲籂栄耪?，孔徒之所纂』此依訓(xùn)故本，諸本多誤作『慕』，與此同?！汗獠省怀猩稀恒懙伦胄小痪?，則指其人之『德』『行』，非謂碑誄之文彩也。本書『采』字，唐寫本均作『彩』?！拱刺茖懕臼?，《時(shí)序》篇「世祖以睿文纂業(yè)」，「纂業(yè)」與「纂行」句法相近?！搞懙隆怪副?，「纂行」謂誄：碑則標(biāo)序盛德，昭紀(jì)鴻懿；誄則選言錄行，榮始哀終?！高x言而錄行」，即「纂行」也。「文」唐寫本作「光」是?！腹獠伞挂喾种福骸覆}乎若可覿」，謂誄之光也；「見清風(fēng)之華」，謂碑之采也。采同彩，《楚辭九章懷沙》：「文質(zhì)疏內(nèi)兮，眾不知余之異采?！雇跻葑ⅲ骸覆?，文采也?！埂墩f文》無「彩」字，《新附》彡部有之：「彩，文章也。」此處作「采」義長。
石墨鐫華，頹影豈忒。
范校：「孫云：唐寫本『忒』作『戢』?！狗蹲ⅲ骸赴柑茖懕咀鳌宏皇?，本贊純用緝韻，若作『忒』則失韻。《禮記緇衣》：『其儀不忒，』釋文：『忒一作貳?！欢E俗文又作貮，與『戢』形近，故『戢』初誤為貮，繼又誤為忒也?！埂缎ａ尅罚骸柑茖懕咀鳌贺M戢』，是。」《校證》：「『戢』原作『忒』?！额惥邸肪牌咭迪獭段灮鹳x》『當(dāng)朝陽而戢影』，此彥和所本。」《義證》：「按《初學(xué)記》三十《螢火賦》：『當(dāng)朝陽于戢景兮，心宵昧而是征?！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哼粸殚L?！埂缎Ｗⅰ罚骸赴幢举澕冇镁冺?，立、集、泣、戢，《廣韻》悉入緝韻，且系獨(dú)用。此當(dāng)以作『戢』為是?！段倪x》陸機(jī)《嘆逝賦》：『惜此景之屢戢?！焕钭⒁Z逵《國語》注曰：『戢，藏也?！挥窒暮钫俊稏|方朔畫贊》：『墟墓徒存，精靈永戢?！粍⒘甲ⅲ骸宏?，藏也?！粚O綽《庾公誄》：『永戢話言，口誦心悲?！弧妒勒f新語方正》篇劉注引?！埂读x證》引《斟詮》：「頹影，謂死者頹墜之遺影。戢，《說文》訓(xùn)藏兵，又?jǐn)肯⒅x?！宏啊挥蟹?、斂息其影之義。此處所謂『頹影豈戢』者，極言誄碑之用，能增光泉壤，流譽(yù)后世，俾死者遺影不致淹滅無聞也?！拱础墩f文》心部：「忒，更也。從心，弋聲?！苟巫ⅲ骸浮妒F》傳曰：『忒，疑也?！弧墩皡n》傳曰：『忒，差也?！唤砸涣x之別也。左部曰：差者，忒也，參差不相值也。不相值，即更改之意。」《易豫》：「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shí)不忒。」「忒」以言時(shí)，《論說》篇「陰陽莫忒」同?！冻o九章悲回風(fēng)》：「歲曶曶其若頹兮?！埂堆a(bǔ)注》：「頹，徒回切，下墜也?！埂割j影」猶逝景，《文選》卷二十六王僧達(dá)《答顏延年》：「歡此乘日暇，忽忘逝景侵?！估钌谱ⅲ骸秆匀藟鄄涣簦c景俱逝。」《類聚》卷六十五謝莊《懷園引》曰：「憂來年去容發(fā)衰，流陰逝景不可追?！挂嗑蜁r(shí)而言，與「忒」相應(yīng)?！墩逶彙分^「頹影」乃「死者頹墜之遺影」云云，殊誤。此句意為：以石籍墨所鐫之華章，豈因時(shí)光流逝而更改哉！又按《說文》：「戢，藏兵也。」有伏藏、斂息之意，乃對人事而言，非對時(shí)日而言，《螢火賦》「當(dāng)朝陽于戢景」者，亦謂螢火當(dāng)朝陽而藏其影，擬人者也。用于此處不切。據(jù)《說文》，忒弋聲，此處讀如弋，與緝韻相近?！段倪x》卷五十五陸士衡《演連珠》：「臣聞托闇藏形，不為巧密；倚智隱情，不足自匿。是以重光發(fā)藻，尋虛捕景；大人貞觀，探心昭忒?！挂嗫勺C。

哀吊第十三

　　　賦憲之謚，短折曰哀。哀者，依也。悲實(shí)依心，故曰哀也。以辭遣哀，蓋下（淚）【流】之悼，故不在黃發(fā)，必施夭昏。昔三良殉秦，百夫莫贖，事均夭（橫）【枉】，《黃鳥》賦哀，抑亦詩人之哀辭乎！
　　暨漢武封禪，而霍【嬗】暴亡，帝傷而作詩，亦哀辭之類矣?！窘怠考昂鬂h，汝陽（王）【主】亡，崔瑗哀辭，始變前（戒）【式】。然「履突鬼門」，怪而不辭，「駕龍乘云」，仙而不哀；又卒章五言，頗似歌謠，亦彷佛乎漢武也。至于蘇（慎）【順】張升，并述哀文，雖發(fā)其（情）華，而未極心實(shí)。建安哀辭，惟偉長差善，《行女》（篇一）【一篇】，時(shí)有惻怛。及潘岳繼作，實(shí)踵其美。觀其慮（善）【贍】辭變，情洞悲苦，敘事如傳，結(jié)言摹詩，促節(jié)四言，鮮有緩句；故能義直而文婉，體舊而趣新，《金鹿》《澤蘭》，莫之或繼也。
　　原夫哀辭大體，情主于痛傷，而辭窮乎愛惜。幼未成德，故（譽(yù)）【興言】止于察惠；弱不勝務(wù)，故悼【惜】加乎（膚）【容】色。隱心而結(jié)文則事愜，觀文而屬心則體奢。奢體為辭，則雖麗不哀；必使情往會悲，文來引泣，乃其貴耳。
　　吊者，至也。《詩》云：「神之吊矣?！寡陨瘛局恐烈病＞恿罱K定謚，事極理哀，故賓之慰主，【亦】以至到為言也。壓溺乖道，所以不吊。又宋水鄭火，行人奉辭，國災(zāi)民亡，故同吊也。及晉筑（虎）【虒】臺，齊襲燕城，（使）【史趙】蘇秦，翻賀為吊，虐民構(gòu)敵，亦亡之道。凡斯之例，吊之所設(shè)也?；蝌溬F而殞身，【或】狷（忿）【介】（以）【而】乖道，或有志而無時(shí)，或美才而兼累，追而慰之，并名為吊。
　　自賈誼浮湘，發(fā)憤吊屈，體（同）【周】而事核，辭清而理哀，蓋首出之作也。及相如之吊二世，全為賦體，桓譚以為其言惻愴，讀者嘆息；及（平）【卒】章要切，斷而能悲也。揚(yáng)雄吊屈，思積（切）【功】寡，意深文（略）【累】，故辭韻沉膇。班彪蔡邕，并敏于致（語）【詰】，然影附賈氏，難為并驅(qū)耳。胡阮之吊夷齊，褒而無（聞）【間】；仲宣所制，譏呵實(shí)工。然則胡阮嘉其清，王子傷其隘，各【其】志也。禰衡之吊平子，縟麗而輕清；陸機(jī)之吊魏武，序巧而文繁。降斯以下，未有可稱者矣。
　　夫吊雖古義，而華辭未造；華過韻緩，則化而為賦。固宜正義以繩理，昭德而塞違，（割）【剖析】褒貶，哀而有正，則無奪倫矣。
　　贊曰：辭（定）【之】所（表）【哀】，在彼弱弄。苗而不秀，自古斯慟。雖有通才，迷方（告）【失】控。千載可傷，寓言以送。

集　校

賦憲之謚，短折曰哀。
「賦憲」，黃校：「孫云：當(dāng)作『議德』。」范校：「黃云：案馮本作『賦憲』。」紀(jì)評：「『賦憲』二字出《汲冢周書》，王伯厚《困學(xué)紀(jì)聞》已有考證，不得妄改為『議德』?！估钤敗堆a(bǔ)注》：「案：《困學(xué)紀(jì)聞》卷二《周書謚法》：『惟三月既生魄，周公旦、太師望相嗣王發(fā)，既賦憲，受臚于牧之野?！辉ⅲ骸航癖救闭`?！段男牡颀垺吩瀑x憲之謚出于此?！话覆袼伞吨軙?，出宋范鎮(zhèn)編定《六家謚法》中。孫云作議德者，孫無撓也，見明吳興凌云本。黃注前列元校姓氏有兩孫氏：一汝登字無撓，一孫良蔚字文若，非見凌本則不知其為無撓也?！狗蹲ⅲ骸浮独W(xué)紀(jì)聞》二引《周書謚法》：『惟三月既生魄，周公旦太師望相嗣王發(fā)既賦憲，受臚于牧之野，將葬，乃制作謚?！唤袼鶄鳌吨軙吩疲骸壕S周公旦太公望開嗣王業(yè)，建功于牧之野，終將葬，乃制謚。遂敘謚法?！簧w今本殘闕矣。然唐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引《謚法解》，略同今本《周書》，或王伯厚所見系別一本也。朱亮甫《周書集訓(xùn)》云：『賦，布；憲，法；臚，旅也。布法于天下，受諸侯旅見之禮。』」《義證》：「盧文弨《文心雕龍輯注書后》曰：此出《周書謚法解》：『既賦憲受臚于牧之野，乃制作謚?！唤駛鳌吨軙肺亩嗝撜`，惟《困學(xué)紀(jì)聞》所引尚有此語?！埂缎ＷC》：「按紀(jì)說是，唐寫本、《困學(xué)紀(jì)聞》二，俱作『賦憲』?！?br />哀者，依也。
《校證》：「『依』，王惟儉本作『偯』，下句『依心』之『依』同?！狗蹲ⅲ骸浮墩f文》：『哀，閔也。從口，衣聲。』哀依同聲為訓(xùn)?！构ⅲ骸竷伞阂馈蛔纸援?dāng)借作　?！墩f文》：　，痛聲也。哀、依不僅古音相同，哀、　古義本亦相近。故云：『哀者，依也?！弧?br />以辭遣哀，蓋下淚之悼。
「下淚」，黃本作「不淚」。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五九六引作『下』；鈴木云：《御覽》、燉本『不淚』作『下流』?！狗蹲ⅲ骸浮缎？庇洝罚骸队[》、燉本作『下流』，可從。下流，指卑者而言?！吨歌Α菲唬骸菏┲铝?。』《雕龍》下流之義可知。」《校證》：「『下流』舊本作『下淚』，黃注本『下』改『不』?！糕從菊f是，今據(jù)改。」《校釋》：「按《指瑕》篇有『禮文在尊極，而施之下流』可證?！合铝鳌徽?，幼小之流輩也。與『尊極』對文?！度龂疚簶妨晖趺瘋鳌罚骸航穹饷癁榱某峭?，以慰太皇太后下流之念?！弧埂缎Ｗⅰ罚骸浮翰粶I』，唐寫本作『下流』；宋本、鈔本、喜多本《御覽》五九六引同。倪刻《御覽》作『下淚』。何焯改作『不淚』。按作『下流』是?！度龂疚簳悳貍鳌罚骸海◤垼┚徒K不回，私與（父）恭疏曰：大人率厲敦煌，忠義顯然，豈以就在困危之中而替之哉？……原不以下流之愛，使就有恨于黃壤也?！挥帧稑妨晖趺瘋鳌罚骸禾驮?，徙封聊城公，其年為王。詔曰：……今封茂為聊城王，以慰太皇太后下流之念?！煌跎颉段簳罚骸海ńò玻┒昃旁?，大軍還，武宣皇后左右侍御見后（甄后）顏色豐盈，怪問之曰：后與二子別久，下流之情，不可為念，而后顏色更盛，何也？」（《三國志魏書后妃文昭甄皇后傳》裴注引）本書《指瑕》篇『潘岳為才，善于哀文，然悲內(nèi)兄，則云感口澤，傷弱子，則云心如疑，禮文在尊極，而施之下流。』是漢魏六朝閑人稱子、孫為『下流』，本系當(dāng)時(shí)恒語，此文亦然。元本及各明本『不』皆作『下』，惟誤『流』為『淚』耳。黃本從何焯改『下』為『不』，大謬。」按從唐寫本改。
必施夭昏。
「夭」，黃校：「元作『天』?！埂缎ＷC》：「『夭』原作『天』，梅改。案唐寫本、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日本刊本、《御覽》五九六正作『夭』?！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禾臁粸樾谓灒鳌贺病皇?。《左傳》昭十九年子產(chǎn)曰：『寡君之二三臣于瘥夭昏。』舍人本此?！拱矗骸蹲髠鳌氛压拍辏骸缸赢a(chǎn)曰：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苟抛ⅲ骸复笏涝辉?，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箍资瑁骸富瑁慈露酪病?。則作「夭」是。
事均夭橫。
范校：「孫云：唐寫本『橫』作『枉』，《御覽》五九六亦作『枉』?！埂缎ＷC》：「『枉』原作『橫』，據(jù)唐寫本、《御覽》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翰坏闷渌罏樨?，不順其理為橫，枉義與橫近，皆通。」《校注》：「按『枉』字是?！稌榉丁罚骸阂辉粌炊陶??！徽x：『鄭玄以為兇短折皆是夭亡之名?！弧兜弁跏兰o(jì)》：『伏羲氏……乃嘗味百藥而制九針，以拯夭枉焉?！弧队[》七二一引。《華陽國志巴志》：『是以清儉，夭枉不聞?！弧段倪x》謝靈運(yùn)《廬陵王墓下詩》：『脆促良可哀，夭枉特兼常?！惶蘸刖啊吨夂蟀僖环叫颉罚骸浩溟e夭枉，焉可勝言?！弧额惥邸菲呶逡?。并其證?！拱础稌x書王接傳》論：「王接才調(diào)秀出，見賞知音，惜其夭枉，未申驥足?！埂侗笔伏h項(xiàng)傳》：「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為令終，親戚不哭；少死者，則云夭枉，共悲哭之?！棺鳌竿鳌故?，從唐寫本、《御覽》改。
暨漢武封禪，而霍□暴亡。
《匯?！罚骸副緯夯簟幌驴崭?。」黃本作「子侯」，黃校：「元作『光病』，曹改；又一本作『霍嬗』。」范校：「孫云：《御覽》無『暨』字。唐寫本作『霍嬗暴亡』?！埂陡叫！罚骸浮夯糇雍睢蛔鳌夯翩印弧！埂缎ＷC》：「『霍嬗』原作『霍光病』，梅據(jù)曹改作『霍子侯』。王惟儉本作『霍嬗』，何校同。馮校云：『子侯《御覽》作嬗。』黃注云：『又一本作霍嬗。』馮本、汪本『霍』下原是一墨釘，謝、徐校作『侯』，案作『霍嬗』是，唐寫本正作『霍嬗』，今據(jù)改。」《校注》：「按黃氏所稱一本是也。唐寫本、訓(xùn)故本及《御覽》引，并作『霍嬗』。畬本作『霍去病』，謝兆申校作『霍侯』，徐校作『霍光』，皆非。曹改非是?！妒酚浄舛U書》：『天子既已封泰山。無風(fēng)雨災(zāi)。而方士更言蓬萊諸賢，若將可得。于是上欣然，庶幾遇之。乃復(fù)東至海上，望冀遇蓬萊焉。奉車子侯暴病，一日死。』《漢書郊祀志上》同（范注引《風(fēng)俗通義》及《通鑒》均嫌晚）?！妒酚浗ㄔ詠砗钫吣瓯怼罚骸海ㄔ猓┰旰铈愚??！患庖鞆V曰：『嬗字子侯，為武帝奉車?！弧稘h書霍去病傳》：『嬗，字子侯?！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烘用?，子侯字也?！拱捶蹲ⅲ骸浮妒酚浄舛U書》：『天子獨(dú)與侍中奉車子侯上泰山?！弧稘h書霍去病傳》：『去病子嬗。嬗字子侯，上愛之，為奉車都尉，從封泰山而薨?！弧讹L(fēng)俗通義》二《封泰山禪梁父》條云『奉車子侯暴病而死，悼惕無已?！唬ā锻ㄨb武帝紀(jì)》：元封元年，奉車霍子侯暴病，一日死。上甚悼之。）武帝傷霍嬗詩亡?！棺鳌富翩印故?，從唐寫本、《御覽》補(bǔ)。
帝傷而作詩。
《校證》：「『帝』《御覽》作『哀』?！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稘h武帝集》：『奉車子侯暴病，一日死。上甚悼之，乃自為歌詩?！?《類聚》五六、《御覽》五九二引)」武帝悼霍嬗詩亡?！棺鳌傅邸故恰?br />及后漢。
范校：「孫云：（唐冩本）『及』上有『降』字，《御覽》亦有『降』字。」《校證》：「『降』字原無，據(jù)唐寫本、《御覽》補(bǔ)?！埂缎ａ尅罚骸柑茖懕尽杭啊簧嫌小航怠蛔质?。」《拾遺》：「按『降』字當(dāng)有，于『漢』字下加豆，本書多有此句法?！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禾茖懕究蓮?，惟『及』字單用，篇中此例亦伙，不盡如楊校所云，及王校所改，如《詮賦》篇：『及靈均唱騷。』《頌贊》篇：『及三問橘頌。』又『及晉魏辨頌』，『及遷史固書』，『及景純注雅』，蓋不一而足也。」《匯?！罚骸赣小航怠蛔州^勝。」按本書以「及」字發(fā)首者，均五言（或五言以上）句，無三言句，四言句多居次位，《頌贊》篇「降及品物」，《詔策》及《章表》篇「降及七國」，《時(shí)序》篇「降及靈帝」、「降及懷愍」，均「降及」連文，句法與此同。從唐寫本、《御覽》補(bǔ)「降」字。
汝陽王亡。
范注：「汝陽王，不知何帝子。崔瑗仕當(dāng)安順諸帝朝，皆未有子封王；哀辭本文又亡，無可考矣。」《附?！罚骸浮和酢蛔鳌褐鳌弧！拐洛a琛據(jù)日宋本《御覽》校記序云：「《哀吊》篇『汝陽王亡』，注謂『汝陽王不知何帝子』，今此本『王』作『主』，則是崔瑗作哀辭者，乃公主，非帝子。」周振甫《文心雕龍注釋》：「《后漢書后紀(jì)》：汝陽長公主，和帝女，名劉廣。崔瑗字子玉，善文辭，所作《汝陽主哀辭》，已散失。」按《后漢書皇后紀(jì)下》：「和帝四女?；逝畯V，永和六年封汝陽長公主?！褂郑骸笣h制，皇女皆封縣公主，儀服同列侯。其尊崇者，加號長公主，儀服同蕃王。諸王女皆封鄉(xiāng)、亭公主，儀服同鄉(xiāng)、亭侯。肅宗唯特封東平憲王蒼、瑯邪孝王京女為縣公主。其后安帝、桓帝妹亦封長公主，同之皇女。其皇女封公主者，所生之子襲母封為列侯，皆傳國于后。」按從宋本《御覽》改。
崔瑗哀辭，始變前戒。
「戒」，黃本作「式」，黃校：「元作『戒』，謝改?！埂逗闲！罚骸柑茖懕尽航洹蛔鳌菏健??！埂缎Ｓ洝罚骸赴柑茖懕臼且玻c《御覽》五九六引合，黃本據(jù)謝氏校改同?！埂缎ＷC》：「『式』原作『戒』，謝改作『代』，梅本從之。徐云：『《御覽》作式?！缓涡８摹菏健?，黃注本作『式』，云：『原作戒，謝改?！粍t非也。今案作『式』是，唐寫本作『式』?！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菏健皇?。」按「戒」乃「式」之形誤，從唐寫本、《御覽》、黃本改。
然履突鬼門。
《附?！罚骸浮郝耐弧蛔鳌簭?fù)突』。」《校證》：「唐寫本及《御覽》『履』作『復(f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航癜刺茖懕尽郝摹徊蛔鳌簭?fù)』，王校識誤，又《御覽》范注引孫校無此條。草書之復(fù)作汶，今唐寫本上具廠形，實(shí)『履』字也?！埂墩逶彙罚骸嘎耐唬q穿越也。依文例，本句與『駕龍乘云』句，疑當(dāng)為崔瑗哀辭中之文字，『怪而不辭』、『仙而不哀』二句，則為舍人評論崔瑗哀辭之語?！拱础嘎摹棺质?，謂履入鬼門也。
怪而不辭。
范校：「孫云：唐寫本『辭』作『式』，《御覽》亦作『式』。」范注：「唐寫本『辭』作『式』，似非是。瑗哀辭卒章五言，蓋仿武帝傷霍嬗詩也?！埂逗闲！罚骸柑茖懕尽恨o』字缺?！埂缎ＷC》：「『辭』唐寫本空格。梅六次本、張松孫本『辭』作『式』?！埂犊籍悺罚骸缸鳌菏健皇??！拱瓷衔摹附洹谷舾淖鳌甘健?，則此處不應(yīng)再作「式」。且「履突鬼門」亦就辭而言，后文「卒章五言，頗似歌謠」，始論其式，此處以作「辭」為是。
頗似歌謠。
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謠）作『吟』。」《合?！罚骸柑茖懕咀鳌焊琛蛔鳌焊纭弧！?br />亦彷佛乎漢武也。
范校：「趙云：（唐冩本）『武』作『式』。」《合?！罚骸柑茖懕咀鳌阂囿勼懞鯘h式也』?！埂缎Ｗⅰ罚骸笣h武《傷霍嬗詩》及崔瑗《汝陽王哀辭》，均不可考；惟《史記封禪書》索隱引顧胤云：『案《武帝集》，帝與子侯家語云：道士皆言子侯得仙，不足悲?！豢赏破渌髦话б?。」《考異》：「按：唐寫本『式』字誤，作『武』是?！埂堆a(bǔ)正》：「『彷佛』，唐冩本作『髣髴』，《御覽》引同。按『彷佛』，『仿佛』之俗，見《廣韻》三十六養(yǎng)及八物。《說文》人部：『仿，相似也?！挥郑骸悍穑姴粚徱?。』《玉篇》人部：『仿，仿佛，相似也?！挥郑骸悍?，仿佛也?！弧肚许崱窔埦砣屦B(yǎng)：『髣，髣髴。古作仿佛?！弧兑磺薪?jīng)音義》二：『仿佛，《聲類》作髣髴。同。』是『髣髴』為『仿佛』之后起字，其義一也?！?br />至于蘇慎張升。
「慎」，黃校：「疑作『順』。」范校：「鈴木云：《御覽》、燉本作『順』。」《校記》：「案唐本是也，與《御覽》五九六引合?！狗蹲ⅲ骸柑K順著哀辭等十六篇。張升字彥真，亦見《后漢書文苑傳》，著賦，誄，頌，碑，書凡六十篇。（六十篇中必有哀辭，本傳失舉耳。）二人所著哀辭并佚?！埂缎ＷC》：「『順』原作『慎』，據(jù)唐寫本、《御覽》改?！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炯啊队[》引，并作『順』。當(dāng)據(jù)改?！段恼铝鲃e論》：『哀辭者，誄之流也。崔瑗、蘇順、馬融等為之，率以施于童殤夭折，不以壽終者。』《御覽》五九六引。是孝山向以哀辭著稱也?！埂读x證》：「蘇順字孝山，京兆霸陵人。東漢安帝、和帝年代，以才學(xué)知名，官郎中?！逗鬂h書文苑傳》有傳?！度鬂h文》輯存其文四篇，無哀辭?！埂秴R?！罚骸赴矗鹤鳌喉槨皇?。唯諸本并作『慎』，僅唐寫本、《御覽》作『順』?！秳⒆铀柬槨菲嘧鳌荷鳌?，而敦煌本《劉子》則亦作『慎』?！读簳涞奂o(jì)》：『皇考諱順之，齊高帝族弟也?！弧读簳贩Q順陽郡為南鄉(xiāng)；《南齊書》『順』字多易為『從』（見陳垣《史諱舉例》）?！段男摹?、《劉子》易『順』為『慎』，疑原作『慎』，避梁武帝父順之諱，后之版本，有未及改者?！怪芙B恒《文心雕龍成書于梁代新證》亦主「避諱」之說：「『順』、『慎』二字古互相假借（據(jù)《說文通訓(xùn)定聲》），古人常采用改字回避名諱。唐寫本等作『蘇順』，蓋后人所改?！拱础逗鬂h書文苑上蘇順傳》：「所著賦、論、誄、哀辭、雜文凡十六篇。」避諱乃古書之弊，頗不便初學(xué)，此改為是。從唐寫本、《御覽》改。
雖發(fā)其情華，而未極心實(shí)。
范校：「孫云：《御覽》無『華』字；鈴木云：燉本無『情』字?！褂郑骸笇O云：唐寫本『心』上有『其』字，《御覽》『心』作『其』。」《校記》：「案明鈔《御覽》五九六引亦無『情』字，疑此當(dāng)作『雖發(fā)其華，而未極其實(shí)』。『未極其實(shí)』意指未盡其情，或未盡其誠?！秶Z晉語》五：『夫貌，情之華也；言，貌之機(jī)也?！耜栕又矟?jì)，其言匱，非其實(shí)也。』」《合?！罚骸赴福禾票旧w脫『情』字?！埂陡叫！罚骸浮呵椤蛔譄o；『心』作『心』，無『其』字?！埂缎ＷC》「情華」作「精華」，并云：「唐寫本、《御覽》無『精』字；王惟儉本『精』作『情』?！浩洹蛔衷瓱o，據(jù)唐寫本補(bǔ)?！队[》『心』作『其』?！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呵槿A、精華皆可通，下與『心實(shí)』為對，唐本字脫。兩句似應(yīng)作：『雖發(fā)其精華，而未極其心實(shí)?！粡奶茖懕驹觥浩洹蛔质恰！拱刺苾姹尽ⅰ队[》均無「情」字，是?！感膶?shí)」承上文「悲實(shí)依心，故曰哀也」，「心」字不可缺，未極心實(shí)，則徒發(fā)其華而已。從唐寫本、《御覽》刪「情」字。
行女篇一。
黃本作「行女一篇」?！队?xùn)故》：「《曹子建集行女哀辭》云：『三年之中，二子頻喪。』是子建之幼子也。」黃注：「《文章流別論》：『建安中，文帝與臨淄侯各失稚子，命徐干、劉楨等為哀辭?！皇莻ラL亦有《行女》篇也?！狗蹲ⅲ骸競ラL所作哀辭無考?！埂秴R?！罚骸柑茖懕咀鳌盒信黄?。按：唐寫本是，本書『篇一』乃誤倒。」按據(jù)唐寫本、黃本乙正。
實(shí)踵其美。
范校：「趙云：（唐冩本）『踵』作『鍾』?！埂缎ＷC》：「『鍾』原作『踵』，唐寫本、《御覽》作『鍾』。左昭二十八年傳：『天鍾美于是?！欢蓬A(yù)注云：『鍾，聚也。』此彥和所本?！駬?jù)改正?！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烘R』字是?！恫怕浴菲骸号嗽烂艚o，辭自和暢，鍾美于《西征》，賈余于哀誄。』是其證?！蹲髠鳌氛讯四辏骸禾戽R美于是?！划?dāng)是『『鍾美』二字所自出?！峨`釋張納碑》：『鍾美積德?！灰嘁浴烘R美』為言。」《考異》：「按：上文言『潘岳繼作』，故下言『實(shí)踵其美』，『踵』字從『繼』字而來也，王校非，作『踵』是。」按《說文》足部：「踵，追也。」《楚辭離騒》：「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雇跻葑ⅲ骸铬?，繼也。武，跡也?！辊嗝廓q踵武，繼其跡也?！稘h魏南北朝墓志匯編北魏》載《魏故咨議封府君墓志銘并序》：「君諱柔，字思溫，……有禮有節(jié)，信追蹤于往代；無蘊(yùn)無蓄，乃踵美于昔人?！埂铬嗝馈古c「追蹤」并列，均有繼接往昔之義，與此語境甚合?！峨s文》篇「自七發(fā)以下，作者繼踵」，《奏啟》篇「自漢以來，奏事或稱上疏，儒雅繼踵」，《才略》篇「傅毅崔骃，光采比肩，瑗寔踵武，能世厥風(fēng)者矣」，其用「踵」字與此同。《左傳》昭公二十八年：「而天鍾美于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埂墩滞ā方鸩浚骸柑焖x予亦曰鍾?！埂秶Z周語》：「澤，水之鍾也?！苟嗑妥匀欢?，有聚集之義，與此語境不合。
觀其慮善辭變。
范校：「孫云：唐寫本『善』作『贍』；明抄本《御覽》亦作『贍』?！埂陡叫！罚骸浮荷啤蛔鳌嘿牎弧！埂缎ＷC》：「『贍』原作『善』，據(jù)唐寫本、《御覽》改?！埂缎Ｗⅰ罚骸杆伪?、喜多本《御覽》引作『贍』。按『贍』字是，『瞻』乃『贍』之誤?！墩卤怼菲河^其體贍而律調(diào)』，《才略》篇『理贍而辭堅(jiān)』，句法與此相同，可證?！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嘿牎粸殚L；贍，《玉篇》：周也?！埂读x證》：「『贍』，周密。《雜文》篇：『夫文小易周，思閑可贍?！弧拱础度鄄谩菲杆假犝呱品蟆?，《才略》篇「理贍而辭堅(jiān)」，其用「贍」與此同。從唐寫本、《御覽》改。
情洞悲苦。
「悲」，范校：「孫云：唐寫本作『哀』?！埂陡叫！罚骸浮罕蛔鳌罕??！?br />莫之或繼也。
范校：「孫云：唐寫本無『也』字。」《附?！罚骸浮阂病蛔钟?。」按有「也」字是。
幼未成德。
《附?！罚骸浮旱隆蛔鳌盒浴??！埂堆a(bǔ)正》：「『德』，宋本、鈔本、喜多本、鮑本《御覽》引作『性』。按『性』字非是?！稑b梁傳》桓公十八年：『謚，所以成德也。』閔元年、文元年傳同。范注：『謚者，行之跡，所以表德?！弧蹲釉贰芬鳌旱隆?，足證『德』字未誤?！拱础兑赘伞罚骸妇右猿傻聻樾?，……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埂稌⒄罚骸肝覄t末惟成德之彥?！埂秲x禮士冠禮》：「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埂睹献痈孀由稀罚骸该献釉唬壕又越陶呶澹骸谐傻抡??！埂墩摵饬恐菲骸腹史?qū)W者所以反情治性，盡才成德也?！埂洞呵锓甭渡畈烀枴菲骸干瞥鲂灾?，而性未可全為善也。……天之所為，有所至而止，止之內(nèi)謂之天性，止之外謂人事，事在性外，而性不得不成德?！故切耘c德，一者本乎內(nèi)，一者發(fā)乎外，性則天而生，德修性而成，此處當(dāng)以「成德」為是。
故譽(yù)止于察惠。
黃校：「『譽(yù)』字，《御覽》作『與言』二字?！狗缎＃骸笇O云：《御覽》（故譽(yù)）作『故興言』?！埂陡叫！罚骸浮鹤u(yù)』作『興言』?！埂逗闲！罚骸柑茖懕尽河凇蛔鳌汉酢??！埂读x證》：「『譽(yù)止乎察惠』，《御覽》作『興言止乎察惠』；『悼加乎膚色』，《御覽》作『悼惜加乎容色』，應(yīng)以《御覽》為是。」按無成德而譽(yù)之，于辭非順，從《御覽》作「興言」是。《詩小雅小明》：「念彼共人，興言出宿?！灌嵶ⅲ骸概d，起也?！埂稌x書王羲之傳》：「羲之既優(yōu)游無事，與吏部郎謝萬書曰：雖不能興言高詠，銜杯引滿，語田里所行，故以為撫掌之資，其為得意，可勝言邪！」《類聚》卷五十五引晉王凝之妻謝氏《論語贊》：「斯言之善，莫不歸宗，……嗟我懷矣，興言攸同?！埂赌淆R書明帝紀(jì)》：「詔曰：興言愛老，實(shí)有矜懷。」《北史周宗室邵護(hù)傳》：「興言及此，悲纏肌骨?！埂侗笔沸⑿虚愒鱾鳌罚骸冈饕赃`離親養(yǎng)，興言悲慕。」「興言」猶「起言」，乃當(dāng)時(shí)常語，寓夸誕之義，彥和于此，蓋有微諷焉。從《御覽》補(bǔ)。
故悼加乎膚色。
黃校：「『悼』字下《御覽》有『惜』字；『膚』一作『容』。」范校：「孫云：《御覽》作『故悼惜』?！埂陡叫！罚骸缸鳌汗实肯Ъ雍跞萆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u(yù)止悼加，相對成辭，《御覽》『惜』字衍?！拱础妒勒f新語企羨》：「王子敬與羊綏善。綏清淳簡貴，為中書郎，少亡。王深相痛悼，語東亭云：『是國家可惜人?！弧沟肯Х盅?，是悼不足以表惜也?！度龂疚簳蝹鳌放嶙ⅲ骸浮段簳份d太祖表曰：方將表顯，短命早終。上為朝廷悼惜?！埂妒駮艟鳌罚骸改晁氖?，還葬成都。先主甚悼惜?！埂秴菚反葌鳌放嶙ⅲ骸浮秴菚吩唬捍扰R亡，嘆息曰：『丈夫生世，當(dāng)帶七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今所志未從，奈何而死乎！』權(quán)甚悼惜之?！咕傅肯А惯B文?！读凶訙珕枴菲骸改w色脂澤，香氣經(jīng)旬乃歇?！埂妒勒f新語賢媛》：「發(fā)委藉地，膚色玉曜。」此「膚色」所由出也。又《論語鄉(xiāng)黨》篇：「享禮，有容色。」《史記淮陰侯列傳》：「貴賤在于骨法，憂喜在于容色?！埂额伿霞矣?xùn)名實(shí)》篇：「容色姝麗，則影必美焉。」《文選》卷二十一李善注：「《嵇康別傳》曰：康美音氣，好容色，龍章鳳姿，天質(zhì)自然?！埂稑犯娂肪矶摺断嗪透柁o》二梁簡文帝《度關(guān)山》：「閼氏永去無容色?！谷萆q態(tài)色見《史記老子韓非列傳》，分指形態(tài)與色澤，與「悼惜」均常見，不徧引。用于此處，較「膚色」義長?！傅肯А古c「興言」相對成文。從《御覽》補(bǔ)、改。
觀文而屬心則體奢。奢體為辭。
范校：「趙云：（唐冩本）二『奢』字均作『夸』。」
乃其貴耳。
《校證》：「『乃其貴耳』，《文章緣起》注作『乃為貴乎』?！?br />言神至也。
范校：「孫云：唐寫本（神下）有『之』字?！埂陡叫！罚骸浮荷瘛幌聼o『之』字。」《校注》：「按有『之』字語氣較勝。」按《樂府》篇「精之至也」，《封禪》篇「戒慎之至也」，《通變》篇「質(zhì)之至也」，句法與此同，有「之」字是。從唐寫本補(bǔ)。
以至到為言也。
范校：「孫云：《御覽》『以』上有『亦』字?！埂缎ＷC》：「唐寫本、《御覽》『以』上有『亦』字。」《義證》：「按有『亦』字是，上云『言神至也』，此處應(yīng)云『亦以至到為言也』?！拱础恫怕浴菲骸溉欢簳r(shí)話言，必以元封為稱首；宋來美談，亦以建安為口實(shí)?！咕浞ㄅc此正同，可證有「亦」字為是。從唐寫本、《御覽》補(bǔ)。
所以不吊。
黃本「吊」后有「矣」字。范校：「孫云：唐寫本無『矣』字?！埂缎ＷC》：「唐寫本無『矣』字，各本亦無；何校、黃注本有，《御覽》有，何、黃蓋據(jù)《御覽》增。」《附?！罚骸浮阂印蛔钟??！埂缎Ｗⅰ罚骸浮阂印?，唐寫本無。馮舒校沾『矣』字。按元本、弘明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別解本、尚古本、岡本、文津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無『矣』字，與唐寫本合。馮舒校沾『矣』字，蓋據(jù)《御覽》也。尋繹語氣，『矣』字不必有?！埂堆a(bǔ)正》：「《子苑》引無『矣』字，亦足證馮舒單憑《御覽》一書沾字之非?！?br />國災(zāi)民亡。
《校證》：「《御覽》『民』作『人』，傳鈔者避唐諱改。」
及晉筑虎臺。
「虎」，黃本作「虒」，黃校：「元作『虎』，孫改。」范校：「孫云：《御覽》作『虒』。」《附?！罚骸浮禾尅蛔鳌夯ⅰ?。」《校證》：「『虒』原作『虎』，梅據(jù)孫汝登改，徐校亦作『虒』。案唐寫本、王惟儉本正作『虒』?！埂缎Ｗⅰ罚骸赴磳O改是也。唐寫本、何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四庫本系剜改正作『虒』；鈔本、喜多本《御覽》引同?！段耐ā肥艘嘧鳌禾尅弧！埂秴R校》：「作『虒』是，『虎』乃『虒』之形誤?！拱础蹲髠鳌氛压四辏骸甘骞鐣x，賀虒祁也。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苟抛ⅲ骸禾屍?，地名?！弧读x證》：「虒臺故址在今山西省曲沃縣?！箯奶茖懕?、黃本改。
使蘇秦。
「使」，黃本作「史趙」，黃校：「（趙）元脫，孫補(bǔ)?！狗缎＃骸笇O云：《御覽》有『趙』字?！埂逗闲！罚骸柑苾姹咀鳌菏汾w蘇秦』。」《校記》：「案唐本是也，與《御覽》五九六引合，黃本孫補(bǔ)同?！埂缎ＷC》：「『趙』字原脫，梅據(jù)孫汝登補(bǔ)，徐校同。案唐寫本、王惟儉本、《御覽》正有『趙』字。譚?！菏汾w』作『使趙』，未可從?！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何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四庫本系剜改并有『趙』字；《御覽》、《文通》引同。孫補(bǔ)是也?！拱词汾w「翻賀為吊」事見《左傳》昭公八年，從唐寫本、《御覽》、《黃本》改。
虐民構(gòu)敵。
范校：「孫云：《御覽》『虐』作『害』，『敵』作『怨』?！埂读x證》：「此句《御覽》作『害民構(gòu)怨』?！埂墩逶彙罚骸浮簶?gòu)』之正書應(yīng)作『構(gòu)』。案《說文》有『構(gòu)』字，無『構(gòu)』字?！睹献痈孀印罚骸呵爻?gòu)兵?！唤寡x：『構(gòu)與構(gòu)通。』雷?！墩f文外編》：『構(gòu)是南宋人避諱字，故賈昌朝《群經(jīng)音辨》手部尚無構(gòu)字?！弧?br />或驕貴而殞身。
「而」，范校：「孫云：唐寫本作『以』?！埂陡叫！罚骸浮憾蛔鳌阂浴?。」《校證》：「『以』原作『而』，據(jù)唐本、《御覽》改。」
狷忿以乖道。
黃本「狷」前有「或」字?！阜蕖?，黃校：「《御覽》作『介』?！埂敢浴?，范校：「孫云：唐寫本作『而』?！埂陡叫！罚骸浮悍蕖蛔鳌航椤??！埂缎ＷC》：「元本、汪本、畬本『狷』上脫『或』字，徐校補(bǔ)?！埂堆a(bǔ)正》：「按《說文》心部：『忿，悁也。』又『悁，忿也。』《戰(zhàn)國策趙策》二：『秦忿悁含怒之日久矣。』《鹖冠子》：『故曹子曹沫去忿悁之心，立終身之功?！弧俄n非子亡征》篇：『心悁忿而不知前后者，可亡也?！弧妒酚涺斨龠B傳》：『棄忿悁之節(jié)。』潘岳《西征賦》：『方鄙嗇之忿悁?！徊⒆鳌悍迱€』或『悁忿』。疑此『狷』字當(dāng)作『悁』，始合。」《匯?！罚骸赴瓷舷滤木洳⒘?，當(dāng)補(bǔ)『或』字，并改『以』為『而』，始能一律?！拱础稌x書劉喬傳》：「弘與喬箋曰：明使君不忍亮直狷介之忿。」此或?yàn)閺┖汀羔蕖怪?。然終以《御覽》作「狷介」近是?！墩撜Z子路》篇：「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jìn)取，狷者有所不為也?！埂睹献颖M心下》：「孔子豈不欲中道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股w狷介者有違于中行之道，故夫子云然。又《三國志魏書田疇傳》：「有司劾疇狷介違道?！褂葹槊髯C?！妒勒f新語言語》：「巢、許狷介之士，不足多慕。」《三國志文苑曹毗傳》：「以名位不至，著《對儒》以自釋。其辭曰：是以迷粗者循一往之智，狷介者守一方之矯。」均「狷介」連文。從黃本補(bǔ)，從《御覽》改。
或美才而兼累。
范校：「趙云：『美才』作『行美』。」《附?！罚骸浮好啦拧蛔鳌盒忻馈?。」《校證》：「『行美』原作『美才』，據(jù)唐寫本、《御覽》改?！盒忻馈慌c『有志』對文?！埂缎Ｗⅰ罚骸赴醋鳌盒忻馈惠^勝?！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盒忻馈粚Α河兄尽?，王校作『行美』是?！拱础墩撜Z泰伯》篇：「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余不足觀也已。」「周公之才之美」即周公之美才也。《莊子內(nèi)篇人閑世》：「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dāng)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埂甘瞧洳胖馈辜醋悦榔洳乓病！痘茨献釉徰杂?xùn)》：「仁智勇力，人之美才也，而莫足以治天下。由此觀之，賢能之不足任也，而道術(shù)之可修明矣?！褂帧侗杂?xùn)》：「夫仁勇信廉，人之美才也，然勇者可誘也，仁者可奪也，信者易欺也，廉者易謀也。將眾者，有一見焉，則為人禽矣。」是美才足以為行之累也。《楚辭離騒》：「紛吾既有此內(nèi)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姑啦偶磧?nèi)美與修能之結(jié)合?！度龂疚簳鴩鴾Y傳》：「國淵字子尼，樂安蓋人也。師事鄭玄?！古嶙ⅲ骸浮缎e傳》曰：淵始未知名，玄稱之曰：國子尼，美才也，吾觀其人，必為國器?！埂秴菚荑鳌放嶙ⅲ骸浮督韨鳌吩唬撼醪芄勮つ晟儆忻啦拧！埂逗鬂h書崔骃傳》：「論曰：崔氏世有美才，兼以沉淪典籍，遂為儒家文林?！埂稌x書陸喜傳》：「覩賈子之美才而作《訪論》?！褂帧峨[逸謝敷傳》：「譙國戴逵有美才，人或憂之?！埂赌鲜吩鑲鳌罚骸赣J好學(xué)美才，早有清譽(yù)?！褂帧额佈又畟鳌罚骸改轮勂涿啦?。」《范曄傳》：「初，何尚之處銓衡，自謂天下無滯才，及熙先就拘，帝詰尚之曰：『使孔熙先年三十猶作散騎侍郎，那不作賊?！晃跸人篮?，又謂尚之曰：『孔熙先有美才，地冑猶可論，而翳跡仕流，豈非時(shí)匠失乎？』尚之曰：『臣昔謬得待罪選曹，誠無以濯污揚(yáng)清；然君子之有智能，猶鹓鳳之有文采，俟時(shí)而振羽翼，何患不出云霞之上。若熙先必蘊(yùn)文采，自棄于污泥，終無論矣。』上曰：『昔有良才而不遇知己者，何嘗不遺恨于后哉?！弧褂葹椤该啦哦胬邸怪髯C。且「行美」與「有志」亦不相儷，《校證》所改，非是。
體同而事核。
「同」，范校：「孫云：《御覽》作『周』。」范注引（鈴木）《?？庇洝罚骸笩醣尽和蛔鳌褐堋?。案《諸子》篇曰：『呂氏鑒遠(yuǎn)而體周?！淮恕褐堋蛔质且病！埂缎ＷC》：「『周』原作『同』，據(jù)唐寫本、《御覽》改。賈文名吊，不得云『體同』也。徐校亦作『周』?！拱础墩摵獾捞摗菲骸阁w同氣均，稟性于天，共一類也?！埂洱R世》篇：「夫稟氣等則懷性均，懷性均，則形體同?！埂阁w同」本就形體而言，后其義漸廣，延及書法文體。此處作「同」亦通，蓋承上「并名為吊」而言，謂賈誼吊屈之作，體雖同吊而事核于吊，且辭清而理哀，故為首出之作也。《諸子》篇『呂氏鑒遠(yuǎn)而體周』者，謂《呂覽》一書，論天地人事，旁及萬物，其體周備，故為《淮南》所法也。與此處語境有異。本書《辨騷》篇「揚(yáng)雄諷味，亦言體同詩雅」，《論說》篇「曹植辨道，體同書抄」，亦可為證。暫從唐寫本、《御覽》改。
及平章要切。
「平」，黃校：「一作『卒』。」范校：「孫云：唐寫本『平』作『卒』；《御覽》亦作『卒』?！埂陡叫！罚骸浮浩健蛔鳌鹤洹?，『章』下有『意』字?！狗蹲ⅲ骸柑茖懕尽浩秸隆蛔鳌鹤湔隆?，是。卒章，謂『持身不謹(jǐn)兮，亡國失勢』以下也?！埂缎ＷC》：「『卒』原作『平』，徐校本、梅六次本作『卒』。案唐寫本、《御覽》正作『卒』，今據(jù)改?！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杭啊蛔峙c上『及相如之吊二世』句復(fù)，語意亦不合，疑為『乃』字之誤。本書『乃』『及』字多互誤?！浩健蛔忠喈?dāng)依唐寫本及《御覽》改為『卒』。徐?！鹤洹?，天啟梅本已改『卒』（張松孫本從之）。」《考異》：「按：下言斷而能悲，斷字即從卒章句而來，作『卒』是。」按《哀二世賦》卒章云：「持身不謹(jǐn)兮，亡國失勢；信讒不寤兮，宗廟滅絕。嗚呼哀哉，操行之不得兮；墳?zāi)故彿x而不修兮，魂無歸而不食?！狗蹲⑹?，「平」字無義，從唐寫本、《御覽》改。又按《校注》所疑，近是。
斷而能悲也。
《校證》：「王惟儉本此句原注云：『此句疑有誤字?！弧埂读x證》：「按宋本《御覽》『章』字下有『意』字。此處斷句應(yīng)為『及卒章意要，切斷而能悲也』?！?br />揚(yáng)雄吊屈，思積切寡。
「吊」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作『序』?！埂陡叫！罚骸浮旱酢蛔鳌盒颉?。」「切」，黃本作「功」?！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功』作『切』，涉上文『要切』而誤?！埂秴R?！罚骸浮呵小唬茖懕咀鳌汗Α?。按：『切』無義，作『功』是?！拱磸奶茖懕?、黃本改。
意深文略，故辭韻沉膇。
范校：「趙云：（唐冩本）『文略』作『反騷』?！埂陡叫！罚骸浮何穆浴蛔鳌何睦邸??！狗蹲ⅲ骸浮阂馍钗穆浴唬茖懕咀鳌阂馍罘打}』，是。意深反騷，猶言立意反騷?！蹲髠鳌烦晒辏骸河谑呛跤猩蚰缰啬i之疾?！欢抛ⅲ骸荷蚰?，濕疾；重膇，足腫?！蛔釉拼宋?，意在反騷，了無新義，故辭韻沈膇，淟涊不鮮也。」《校證》：「『反騷』原作『文略』，據(jù)唐寫本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簭奶茖懕咀鳌悍打}』是?！拱础稘h書揚(yáng)雄傳上》：「先是時(shí)，蜀有司馬相如，作賦甚弘麗溫雅，雄心壯之，每作賦，常擬之以為式。又怪屈原文過相如，至不容，作《離騷》，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讀之未嘗不流涕也。以為君子得時(shí)則大行，不得時(shí)則龍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書，往往摭《離騷》文而反之，自岷山投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離騷》；又旁《離騷》作重一篇，名曰《廣騷》；又旁《惜誦》以下至《懷沙》一卷，名曰《畔牢愁》?！杜侠纬睢?、《廣騷》文多，不載，獨(dú)載《反離騷》，其辭曰。」可知揚(yáng)雄吊屈，其文至伙，非僅《反離騷》一篇為然也。依唐寫本作「意深反騷」，非惟文氣不順，與傳不合，且既言「揚(yáng)雄吊屈」，其《反騷》一文，著在本傳，何須再言？疑《御覽》作「意深文累」近是，蓋《反離騷》之外，更有《廣騷》、《畔牢愁》，文多，傳所難載。又《揚(yáng)雄傳下》：「揚(yáng)子曰：若夫閎言崇議，幽微之涂，蓋難與覽者同也。昔人有觀象于天，視度于地，察法于人者，天麗且彌，地普而深，昔人之辭，乃玉乃金。彼豈好為艱難哉？勢不得已也?！箯┖陀诖?，蓋微有諷焉。從宋本《御覽》改。
班彪蔡邕，并敏于致語。
范校：「孫云：唐寫本『語』作『詰』，明抄本《御覽》作『誥』?！埂陡叫！罚骸浮赫Z』作『詰』?！狗蹲ⅲ骸赴啾搿兜侩x騷》、蔡邕《吊屈原文》均殘缺不完。『致語』，唐寫本作『致詰』；疑『詰』是『結(jié)』之誤。結(jié)，謂一篇之卒章也?！埂缎ＷC》：「唐寫本、宋本《御覽》『語』誤『誥』?！对姸ㄖ街小穫髡f君子九能云：『祭祀能語?！弧埂逗闲！罚骸竿趵髦^唐冩本作『誥』，非?！埂堆a(bǔ)正》：「按『詰』字是。下句云『影附賈氏，難為并驅(qū)』，今誦長沙《吊屈原文》，自『訊曰』以下有『致詰』意。叔皮、伯喈所作，雖無全璧，然據(jù)《類聚》卷四十引蔡邕《吊屈原文》，卷五六引班彪《吊離騷文》。所引者，亦皆有『致詰』之詞?！独献印返谑恼拢骸捍巳撸豢芍略?。』是『致詰』二字固有所本也?！兑缀恪肪湃踝ⅲ骸旱滦袩o恒，自相違錯(cuò)，不可致詰?！挥帧睹饕摹贰夯又饕摹会屛模骸盒U衍無經(jīng)，不可致詰?！弧逗鬂h書袁安傳論》：『雖有不類，未可致詰?！弧侗阕觾?nèi)篇微旨》：『淵乎妙矣難致詰。』亦并以『致詰』為言。」按《類聚》卷五六引后漢班彪《悼離騷》曰：「夫華植之有零茂，故陰陽之度也，圣哲之有窮達(dá)，亦命之故也，惟達(dá)人進(jìn)止得時(shí)，行以遂伸，否則詘而坼蠖，體龍蛇以幽潛?！咕硭氖鬂h蔡邕《吊屈原文》曰：「鸋窸軒翥，鸞鳳挫翮，啄碎琬琰，寶其瓴甋，皇車奔而失轄，執(zhí)轡忽而不顧，卒壞覆而不振，顧抱石其何補(bǔ)?！埂缎Ｗⅰ匪^「致詰之詞」，蔡或有之，班卻未暏。然此處作「致詰」為是?！侗笔放崽N(yùn)傳》：「蘊(yùn)亦機(jī)辯，所論法理，言若懸河，或重或輕，皆由其口，剖析明敏，時(shí)人不能致詰?！股w當(dāng)時(shí)常語。從唐寫本、《御覽》改。
胡阮之吊夷齊，褒而無聞。
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而』上有『喪』字；唐寫本（聞）作『閑』?！埂陡叫！罚骸浮憾簧嫌小簡省蛔郑郝劇蛔鳌何摹?。」范注：「『聞』，唐寫本作『閑』，是?？装矅ⅰ墩撜Z泰伯》篇曰：『孔子推禹功德之盛美，言己不能復(fù)閑廁其閑?！弧埂缎ＷC》：「《御覽》『胡』上衍『故』字。」又：「梅六次本、徐校本、張松孫本（聞）作『文』?！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且病！簾o閑』二字，出《論語泰伯》?！稘h書敘傳》：『（谷）永指以駁譏趙李，亦無閑顏?zhàn)ⅲ洪e，非也。云?！弧恫讨欣杉旃遄h》：『是后覽之者亦無閑焉。』傅玄《七謨序》：『僉曰妙焉，吾無閑矣。』《類聚》五七引?！逗朊骷妨鴳~《答梁武帝敕》：『圣情玄覽，理證無閑?！黄溆谩簾o閑』義與此并同。『褒而無閑』，蓋謂伯始、元瑜所作，止有褒揚(yáng)而無非難也。今觀《類聚》所引殘文并見卷三七，誠有如舍人所評者?！蹲髠鳌非f公十五年『鄭人閑之』《釋文》：『（閑）一本作聞?！皇恰洪e』與『聞』易訛之證?！队[》引作『文』，則又由『聞』致誤?！埂逗闲！罚骸负鷱V、阮瑀、王粲均有《吊夷齊文》。胡阮則褒嘉無閑然之辭，仲宣則譏呵有傷之之意。宜從唐寫本作『無閑』，文義方貫。」按范注：「胡廣《吊夷齊文》，《藝文類聚》三十七載其殘文曰：遭亡辛之昏虐，時(shí)繽紛以蕪穢；恥降志于污君，溷雷同于榮勢，抗浮云之妙志，遂蟬蛻以偕逝；徼六軍于河渚，叩王馬而慮計(jì)。雖忠情而指尤，匪天命之所謂；賴尚父之戒慎，鎮(zhèn)左右而不害。阮瑀《吊伯夷文》（《藝文類聚》三十七）：余以王事，適彼洛師；瞻望首陽，敬吊伯夷；東海讓國，西山食薇；重德輕身，隱景潛暉；求仁得仁，報(bào)之仲尼；沒而不朽，身沉名飛?！箺钫f是，從唐寫本改。
仲宣所制，譏呵實(shí)工。
「制」，范校：「孫云：唐寫本作『制』?！埂陡叫！罚骸浮褐啤蛔鳌褐啤??！?br />王子傷其隘。
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作『溢』?！埂陡叫！罚骸浮喊蛔鳌喊?，不作『溢』?！狗蹲ⅲ骸竿豸右栏讲懿?，故有『知養(yǎng)老之可歸，忘除暴之為念』之譏。」《校注》：「《孟子公孫丑上》：『孟子曰：伯夷隘。』」按《類聚》卷三十七引魏王粲《吊夷齊文》曰：「歲旻秋之仲月，從王師以南征，濟(jì)河津而長驅(qū)，逾芒阜之崢嶸，覽首陽于東隅，見孤竹之遺靈，心于悒而感懷，意惆悵而不平，望壇宇而遙吊，抑悲古之幽情，知養(yǎng)老之可歸，忘除暴之為世，絜己躬以騁志，愆圣哲之大倫，忘舊惡而希古，退采薇以窮居，守圣人之清槩，要既死而不渝，厲清風(fēng)于貪士，立果志于懦夫，到于今而見稱，為作者之表符，雖不同于大道，合尼父之所譽(yù)?！褂帧睹献尤f章下》：「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時(shí)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箍勺C作「隘」是，王子蓋傷夷齊不及「圣之時(shí)者」之孔子能集大成也。
各志也。
黃校：「一本『各』下有『其』字。」范校：「趙云：（唐冩本）『各』下有『其』字。鈴木云：梅本上句『隘』字下，此句『志』字上，夾注補(bǔ)『各』、『其』二字?！狗蹲ⅲ骸浮焊鳌幌聭?yīng)有『其』字?！埂缎ＷC》：「『其』字原無，徐校本、梅六次本、日本刊本、張松孫本補(bǔ)。按唐寫本及《御覽》正有『其』字?！蹲鄦ⅰ菲焊髌渲疽病?，《才略》篇『各其善也』，《章句》篇『亦各有其志也』，俱有『其』字，今據(jù)補(bǔ)?！埂堆a(bǔ)正》：「黃校云：『一本各下有其字?！恍煺础浩洹蛔?。天啟梅本『各其』二字品排刻。當(dāng)是剜沾『其』字。王批本『其志』二字品排刻。按有『其』字，文意乃足。唐寫本及《御覽》引并有『其』字?！蹲鄦ⅰ菲喝舴蚋迪虅胖保崔o堅(jiān)深；劉隗切正，而劾文闊略：各其志也?！痪浞ㄅc此相同，可證?！恫怕浴菲小焊髌渖埔病徽Z?！稘h書張陳王周傳贊》：『（陳）平自免，以智終；王陵庭爭，杜門自絕，亦各其志也。』語式不殊，僅多一『亦』字耳?！墩撜Z先進(jìn)》有『亦各言其志也』語?！拱磽?jù)唐寫本、《御覽》補(bǔ)。
陸機(jī)之吊魏武，序巧而文繁。
「序」范校：「孫云：《御覽》作『詞』。」《義證》：「按應(yīng)作『序』。此序開始云：『元康八年，機(jī)始以臺郎出補(bǔ)著作，游乎秘閣，而見魏武帝遺令，愾然嘆息，傷懷者久之?！谑撬鞈崙慷I(xiàn)吊云爾。』」按作「序」義長。
夫吊雖古義，而華辭未造。
范校：「鈴木云：案『未』，『末』字之訛?！埂陡叫！罚骸浮何础蛔鳌何础?，不作『末』?！埂秴R校》：「『未』，唐寫本同?！狗蹲ⅲ骸浮抖Y記雜記》：『吊者東面致命曰：寡君聞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曲禮》：『知生者吊，知死者傷?！秽嵶⒃唬骸赫f者有吊辭云：皇天降災(zāi)，子遭罹之，如何不淑！』《曾子問》：『父喪稱父，母喪稱母。』鄭注云：『父，使人吊之辭云：某子聞某之喪，芋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則若云：宋蕩伯姬聞姜氏之喪，伯姬使某，如何不淑！』此問終之辭也。《左傳》莊公十一年『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又《襄公》十四年『衛(wèi)侯出奔齊，公使厚成叔吊于衛(wèi)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執(zhí)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增淫發(fā)泄，其若之何！』此吊禍災(zāi)之辭也。其辭皆質(zhì)直無華，后世始敷以華辭耳。郝懿行曰：『未造，疑末造之訛。』是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衡徴f是?！埂读x證》引《斟詮》云：「末造，謂及衰亡之季世也。《儀禮士冠禮》：『公侯之冠禮也，夏之末造也?！淮藶閺┖徒栌鳛楹蟠?。」按唐寫本、《御覽》、元本、黃本均作「未造」，《淮南子詮言訓(xùn)》：「洞同天地，渾沌為樸，未造而成物，謂之太一?！勾嘶?yàn)閺┖退尽！肝丛於晌铩拐撸^未造而物已成也。夫吊亦然，古時(shí)禮節(jié)質(zhì)樸，雖華辭未造而其義已成。乃統(tǒng)其它文體而言之，其它文體或因辭華而義彰（如詩則「雅潤為本」、「清麗居宗」，賦則「義必明雅」、「詞必巧麗」，頌則「揄揚(yáng)以發(fā)藻，汪洋以樹義」，贊則「約舉以盡情，照灼以送文」……）惟吊不宜過事于華辭也。其原因，下文言之：蓋華過則韻緩，韻緩則化而為賦矣。其義甚明，不必改，亦不宜改。又按《禮記效特牲》：「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禮之有？諸侯之有冠禮，夏之末造也?！埂赶闹┰臁?，謂夏代之末所造，非夏代之后所造也。又《文選》卷一班固《東都賦》：「吾子曾不是睹，顧曜后嗣之末造，不亦暗乎。」李善注：「言吾子不睹度勢權(quán)宜之由，反以后嗣末造而自眩曜，不亦暗乎，言暗之甚也?！埂负笏谩古c「末造」連文，可證「末造」之「末」非指「后嗣」，乃造之微者末者，與《雜文》篇「暇豫之末造」同。范注「后世始敷以華辭」、《斟詮》「借喻為后代」云云，用于此處均不確。
割褒貶。
「」，黃本作「析」。《附?！罚骸浮焊钗觥蛔鳌何龈睢??！埂缎ＷC》：「『割析』唐寫本作『剖析』?！埂缎Ｗⅰ罚骸浮焊睢?，唐寫本作『剖』。鈔本《御覽》引同。按『剖』字是?！浩省弧焊睢恍谓?，古籍中每易淆誤?！扼w性》篇『剖析毫厘』，《麗辭》篇『剖毫析厘』，并以『剖析』言之?！段倪x》張衡《西京賦》：『剖析毫厘，擘肌分理?！患础浩饰觥欢炙猿??！拱础段倪x》卷二張衡《西京賦》：「若其五縣游麗，辯論之士。街談巷議，彈射臧否。剖析毫厘，擘肌分理?！埂额惥邸肪砹逡鬂h王逸《機(jī)賦》曰：「斬伐剖析，擬度短長?！埂妒勒f新語文學(xué)》：「衛(wèi)（玠）思『因』，經(jīng)日不得，遂成病。樂聞，故命駕為剖析之?！埂陡呱畟髁x解》四《竺道生傳》：「剖析經(jīng)理，洞入幽微?！故恰钙饰觥挂辉~乃當(dāng)時(shí)常語。作「剖」字是，「」乃「析」之形訛。從唐寫本、黃本改。
辭定所表。
范校：「趙云：（唐冩本）『定』作『之』，『表』作『哀』?！狗蹲ⅲ骸柑茖懕尽憾ā蛔鳌褐?，『表』作『哀』，均是?！埂缎ＷC》：「『之』原作『定』，『哀』原作『表』，據(jù)唐寫本改。」《校釋》：「唐寫本作『辭之所哀』是?！拱磸奶茖懕靖摹?br />迷方告控。
「告」，黃校：「一作『失』?！狗缎＃骸笇O云：唐寫本作『失』?！狗蹲ⅲ骸浮焊妗唬茖懕咀鳌菏А?，是。迷方失控，謂如華過韻緩，化而為賦之類。」《校證》：「『失』原作『告』，據(jù)唐寫本改?！好浴弧菏А粚ξ??！埂缎Ｗⅰ罚骸浮焊妗唬S校云：『一作失?！缓戊绦Ｗ鳌菏А?。按唐寫本即作『失』，是也?！菏Э亍?，謂失去控制?！拱础赌鲜匪巫谑壹爸T王下休佑傳》：「（報(bào)休若書）驃騎失控。」從唐寫本改。

雜文第十四

　　智術(shù)之子，博雅之人，藻溢于辭，辭盈乎氣。苑囿文情，故日新【而】殊致。宋玉含才，頗亦負(fù)俗，始造對問，以申其志，放懷寥廓，氣實(shí)使之。及枚乘摛艷，首制《七發(fā)》，腴辭云（構(gòu)）【構(gòu)】，（本）【夸】麗風(fēng)駭。蓋七竅所發(fā)，發(fā)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梁之子也。揚(yáng)雄覃思文（闊）【閣】，業(yè)深綜述，碎文璅語，肇為《連珠》，【珠連】其辭，雖小而明潤矣。凡此三者，文章之枝派，暇豫之末造也。
　　自對問以后，東方朔效而廣之，名為《客難》，托古慰志，疏而有辨。揚(yáng)雄《解嘲》，雜以諧謔，回環(huán)自釋，頗亦為工。班固《賓戲》，含懿采之華；崔骃《達(dá)旨》，吐典言之裁；張衡《應(yīng)（問）【閑】》，密而兼雅；崔寔（客）【答】譏》，整而微質(zhì)；蔡邕《釋誨》，體奧而文炳；（景純）【郭璞】《客傲》，情見而采蔚；雖迭相祖述，然屬篇之高者也。至于陳思《客問》，辭高而理疏；庾（凱）【敳】《客咨》，意榮而文（粹）【悴】。斯類甚眾，無所取裁矣。原【夫】茲文之設(shè)，乃發(fā)憤以表志。身挫憑乎道勝，時(shí)屯寄于情泰；莫不淵岳其心，麟鳳其采，此立（本）【體】之大要也。
　　自《七發(fā)》以下，作者繼踵。觀枚氏首唱，信獨(dú)拔而偉麗矣。及傅毅《七激》，會清要之工；崔骃《七依》，入博雅之巧；張衡《七辨》，結(jié)采綿靡；崔瑗《七厲》，植義純正；陳思《七啟》，取美于宏壯；仲宣《七釋》，致辨于事理。自桓麟《七說》以下，左思《七諷》以上，枝附影從，十有余家，或文麗而義暌，或理粹而辭駁。觀其大抵所歸，莫不高談宮館，壯語畋獵。窮瓌奇之服饌，極蠱媚之聲色。甘意搖骨（體）【髓】，艷詞洞魂識，雖始之以淫侈，（而）終之以居正。然諷（以）【一】勸百，勢不自反；子云所謂「（先）【猶】騁鄭衛(wèi)之聲，曲終而奏雅」 唯《七厲》敘賢，歸以儒道，雖文非拔群，而意實(shí)卓爾矣。
　　自《連珠》以下，擬者間出。杜篤賈逵之曹，劉珍潘勖之輩，欲穿明珠，多貫魚目?？芍^壽陵匍匐，非復(fù)邯鄲之步；里（配）【丑】捧心，不關(guān)西施之嚬矣。唯士衡運(yùn)思，理新文敏；而裁章置句，廣于舊篇。豈慕（珠）【朱】仲四寸之珰乎！夫文小易周，思閑可贍。足使義明而辭凈，事圓而音澤，磊磊自轉(zhuǎn)，可謂珠耳。
　　詳夫漢來雜文，名號多品?；虻湔a誓問，或覽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諷謠詠，總括其名，并歸雜文之區(qū)；甄別其義，各入討論之域；類聚有貫，故不曲述【也】。
　　贊曰：偉矣前修，學(xué)堅(jiān)（多）【才】飽。負(fù)文余力，飛靡弄巧。（技）【枝】辭攢映，嘒若參昴。慕嚬之【徒】，心（于）焉祗攪。

集　校

藻溢于辭，辭盈乎氣。
后「辭」字，范校：「孫云：唐寫本作『辨』?！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恨o』是?！埂逗闲！罚骸柑茖懕荆ㄇ埃恨o』作『詞』，（后）『辭』作『辨』?！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罕妗蛔质恰！罕嬗鯕狻慌c上『藻溢于辭』相對成文。次『辭』字乃涉上句而誤，當(dāng)據(jù)改?！稘h書東方朔傳》：『辯知閎達(dá)，溢于文辭?！活?zhàn)ⅲ骸阂缯?，言其有余也?！弧埂读x證》：「『辭盈』之『辭』，唐寫本作『辯』?！顾共伞段男牡颀埛蹲⒀a(bǔ)正》：「從上句之關(guān)系推之，疑當(dāng)從唐寫本?！埂秴R?！罚骸浮恨o』，唐寫本作『辯』。」按《論語泰伯》篇：「曾子言曰：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yuǎn)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yuǎn)鄙倍矣?！勾恕皋o氣」所由出也?！妒酚涺斨龠B傳》：「顏色不變，辭氣不悖。」《三國志魏書臧洪傳》：「洪辭氣慷慨，涕泣橫下?！埂秴菚鴱堈褌鳌罚骸刚衙砍?，辭氣壯厲，義形于色?！埂妒勒f新語文學(xué)》：「辯答清析，辭氣俱爽。」例多，不徧舉。又按《諸子》篇「斯則得百氏之華采，而辭氣之大略也?！埂犊傂g(shù)》篇「則義味騰躍而生，辭氣叢雜而至」均辭氣兼言，無論唐寫本作「辨」或「辯」，此處終以作「辭」字為是。
故日新殊致。
《合?！罚骸柑苾姹尽盒隆幌掠小憾蛔帧！埂读x證》：「唐寫本『新』下有『而』字，是?！埂秴R?！罚骸赣小憾蛔州^勝?！拱磸奶茖懕狙a(bǔ)。
氣實(shí)使之。
范校：「趙云：（唐冩本）『之』作『文』?！狗蹲ⅲ骸浮褐?，唐寫本作『文』，是?！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督饦亲有颉罚骸荷w以金樓子為文也，氣不遂文，文常使氣?！蛔銥榕宰C。」《考異》：「按：作『文』是?！拱础读x證》：「『氣實(shí)使文』，謂氣勢在駕馭文辭?！顾獠淮_。是句謂：宋玉之才華，亦頗有負(fù)俗之累，故始造對問之辭，藉以申明其志，其（文辭）能放懷于寥廓之境者，實(shí)內(nèi)心蘊(yùn)蓄之氣使之然也。作「之」字亦通。又《史傳》篇「使之記也」，其用「使之」與此同?！笟鈱?shí)使之」者，氣實(shí)使之為文也，因前已言「始造對問」，對問之為文也明矣，故此「為文」略去。《金樓子》「氣不遂文，文常使氣」者，謂氣不遂文而生，文常使氣以為，亦省「為」字，且與此語境有異，非可模擬也?！褐弧何摹恍谓嘤灒商茖懕痉鞘?。
腴辭云構(gòu)。
「構(gòu)」，范校：「孫云：《御覽》五百九十作『構(gòu)』?！埂缎Ｗⅰ罚骸浮簶?gòu)』，唐寫本作『構(gòu)』；《御覽》五百九十引同。按『構(gòu)』字是?！簶?gòu)』乃『構(gòu)』之俗?！侗扰d》篇『比體云構(gòu)』《時(shí)序》篇『英采云構(gòu)』，此依弘治本、汪本等，黃本亦誤為『構(gòu)』。并其證。」《合?！罚骸柑茖懕?『辭』作『詞』。楊云：『構(gòu)，唐寫本作構(gòu)，按構(gòu)字是?！话福禾茖懕緦?shí)作『構(gòu)』，六朝、唐人寫本，『木』旁多作『才』?！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簶?gòu)』是，《集韻》構(gòu)音　，牽也。與作木者別為一字。楊校云，『構(gòu)乃構(gòu)之別體』，非是?！拱础肚f子齊物論》：「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gòu)，日以心斗?！钩尚⑹瑁骸笜?gòu)，合也?！褂糜诖颂幰嗤?。然終不如「構(gòu)」字義長?！妒勒f新語言語》：「柏梁云構(gòu)?！埂段倪x》卷二十二陸機(jī)《招隱》詩：「輕條象云構(gòu)，密葉成翠屋。」李善注：「劉公干詩曰：大廈云構(gòu)?！埂额惥邸肪砥咭龝x王凝之妻謝氏詩曰：「非工復(fù)非匠，云構(gòu)發(fā)自然?！估?，不徧舉。從《御覽》改。
本麗風(fēng)駭。
「本」黃本作「夸」?！逗闲！罚骸柑茖懕尽罕尽蛔鳌嚎洹弧！埂缎ＷC》：「『夸』原作『本』，徐校云：『《御覽》作「夸」。』梅本改作『夸』。案唐寫本正作『夸』?！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嚎洹皇恰！埂秴R?！罚骸赴矗骸嚎洹?，華也，作『夸』是?！拱磸奶茖懕尽ⅰ队[》、黃本改。
揚(yáng)雄覃思文闊，
范校：「趙云：（唐冩本）『覃』作『淡』?！辜o(jì)評：「『闊』當(dāng)作『閣』?！弧堆a(bǔ)注》：「黃注：文闊，《玉?！纷鳌何拈w』。紀(jì)云：『當(dāng)作閣?！辉斨^作『閣』是也。《漢書》雄傳：校書天祿閣上。彥和語指此，猶謝靈運(yùn)詩『又哂子云閣』，以『閣』為揚(yáng)氏故事也?！狗蹲ⅰ格?，猶言靜思；（《后漢書文苑侯瑾傳》：『覃思著述?！蛔⒃疲骸厚o也。』）『文闊』，當(dāng)作『文閣』。《漢書揚(yáng)雄傳贊》：『雄校書天祿閣?！弧埂缎ＷC》：「『覃』唐寫本作『淡』。按唐寫本不可從?！褂郑骸浮洪w』原作『闊』。王惟儉本、《玉海》五四、《文通》作『閣』。紀(jì)云：『當(dāng)作閣?！蛔T校從《玉?！纷鳌洪w』，今從之。吳校作『囿』。」《校注》：「『覃』，唐寫本作『淡』；鈔本《御覽》引作『談』?！洪煛唬队[》、《玉?！肺逅囊鳌洪w』?！段耐ā肥灰?。按『淡』、『談』、并誤；『閣』字是。此文覃思，即《漢書揚(yáng)雄傳》『默而好深湛之思』也。又《敘傳》述：『輟而覃思，草《法》纂《玄》?！弧段倪x》《答賓戲》：『揚(yáng)雄覃思，《法言》《太玄》。』《晉書夏侯湛傳》：『揚(yáng)雄覃思于《太玄》?！簧w舍人謂雄覃思之所本?！段簳＞皞鳌贰稉P(yáng)雄贊》亦有『覃思邈前修』語?！渡袼肌菲厚贾恕?，《才略》篇『業(yè)深覃思』，亦并以『覃思』連文。訓(xùn)故本作『覃思文閣』，不誤。當(dāng)據(jù)改?！?《考異》：「按：覃、深廣也。《書》孔安國序：『研精覃思?！惶茖懕菊`?！拱醇o(jì)說是，依《玉?！犯?。
業(yè)深綜述，碎文璅語，肇為連珠。
黃校：「《玉?！纷鳌簱P(yáng)雄覃思文閣，碎文璅語，肇為連珠』?！狗缎＃骸糕從驹疲喊浮队[》、《玉海》『闊』作『閣』?！队窈！穭h『業(yè)深綜述』四字。」《校注》：「『璅』，《御覽》引作『瑣』。按『璅』『瑣』二字，古多通用不別?！兑茁谩贰郝矛崿崱弧ⅰ对娦⊙拧贰含崿嵰鰜啞?，《釋文》并云：『一本作璅?！皇且?。以《諸子》篇『璅語必錄』證之，此當(dāng)作『璅』，始能前后一律。」
其辭雖小而明潤矣。
《合校》：「唐寫本『其』上有『珠連』二字?！埂陡叫！罚骸笩o『覃思』至『其辭』十八字?！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禾茖懕尽哼B珠』二字重為衍文?！埂缎Ｗⅰ罚骸赴础褐檫B』二字當(dāng)有，于『辭』下加豆。『珠連其辭』，所以『釋名章義』也。」按楊說是，「珠連其辭」者，所以釋「連珠」也。從唐寫本補(bǔ)。
凡此三者。
范校：「孫云：《御覽》無『凡三者』三字；唐寫本作『凡此三文』。」《合?！罚骸岗w云：『唐寫本作『凡三此文』，誤?！恢匾?guī)案：唐寫本有乙倒，實(shí)作『凡此三文』。」按據(jù)《附?！啡账伪尽队[》有此三字。唐寫本「者」作「文」，與后「文章之枝派」重，非是。
文章之枝派。
「派」，范校：「孫云：《御覽》作『流』。」按《宋書夷蠻傳》：「故雖儒法枝派，名墨條分?！埂侗笔肺菏諅鳌罚骸笎謬L謂收曰：『此謂不刊之書（指《魏書》），傳之萬古。但恨論及諸家枝葉親姻，過為繁碎，與舊史體例不同耳?！皇赵唬骸和蛑性瓎蕘y，人士譜牒遺逸略盡，是以具盡其枝派?！弧棺鳌钢ε伞棺酝āＳ帧扼w性》篇「煒燁枝派者也」，《附會》篇「類多枝派」，「枝派」、「枝流」義近。
暇豫之末造也。
《校注》：「豫』，唐寫本作『預(yù)』；《御覽》引同。按『暇豫』二字出《國語晉語二》?！涸ァ弧侯A(yù)』雖通，此以作『豫』為是?！睹髟姟菲合驹?yōu)歌』，《時(shí)序》篇『暇豫文會』，并作『豫』?！埂堆a(bǔ)正》：「《子苑》三二引亦作『豫』?！埂犊籍悺罚骸赴矗侯A(yù)、豫同，經(jīng)典通作『豫』。」按《文選》卷十一何晏《景福殿賦》：「輯農(nóng)功之暇豫?！估钌谱ⅲ骸浮稌x語》：優(yōu)施曰：『我教茲暇豫事君?！豁f昭注：『暇，閑也；豫，樂也。』」卷十八馬融《長笛賦》：「于是游閑公子，暇豫王孫?！咕砣x靈運(yùn)《齋中讀書》詩：「臥疾豐暇豫，翰墨時(shí)閑作?！埂额惥邸肪矶咭憴C(jī)《思?xì)w賦》曰：「冀王事之暇豫?！咕矶艘龡钚蕖豆?jié)游賦》曰：「爾乃息偃暇豫?！咕砣乓准缥帷妒萄纭吩娫唬骸父本龝r(shí)暇豫?！咕砹准缥帷对伿杵蕴谩吩娫唬骸副碧枚嘞驹?。」《三國志魏書崔琰傳》裴注：「若在暇豫者乎？」《梁書劉孝綽傳》：「時(shí)世祖出為荊州，至鎮(zhèn)，與孝綽書曰：……方且褰帷自厲，求瘼不休，筆墨之功，曾何暇豫?！谷灰嘤凶鳌赶绢A(yù)」者，《類聚》卷五十七引張衡《七辯》曰：「雍容暇預(yù)，娛志方外?！?br />東方朔效而廣之。
「效」，范校：「孫云：唐寫本作『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盒А蛔质??！?br />揚(yáng)雄解嘲，雜以諧謔。
「謔」，范校：「孫云：唐寫本作『調(diào)』。」《校注》：「按『調(diào)』字是。細(xì)讀其文，實(shí)未至于謔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禾茖懕菊`?！埂读x證》：「《漢書揚(yáng)雄傳》：『或嘲雄以玄尚白?！欢督獬啊吩疲骸嚎屯接斓の彷?，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挥衷疲骸航褡幽艘曾|梟而笑鳳皇，執(zhí)蝘蜓而嘲龜龍，不亦病乎！』此所謂『雜以諧謔』。」按《說文》：「謔，戲也。從言，虐聲。《詩》曰：『善戲謔兮。』」《詩衛(wèi)風(fēng)淇奧》：「善戲謔兮，不為虐兮?！灌嵭{：「君子之德，有張有弛，鼓不常矜莊而時(shí)戲謔?！箵P(yáng)雄《解嘲》：「夫藺先生收功于章臺，四皓采榮于南山，公孫創(chuàng)業(yè)于金馬，驃騎發(fā)跡于祁連，司馬長卿竊訾于卓氏，東方朔割名于細(xì)君，仆誠不能與此數(shù)公者并，故默獨(dú)守吾太玄。」以司馬相如鼓琴以挑文君、東方朔割肉以歸遺細(xì)君與前四者并列，亦可謂之戲矣。
崔骃達(dá)旨，吐典言之裁。
「裁」，范校：「孫云：唐寫本作『式』。」按《后漢書崔骃傳》：「年十三，能通《詩》、《易》、《春秋》，博學(xué)有偉才，盡通古今訓(xùn)詁百家之言，善屬文。少游太學(xué)，與班固、傅毅同時(shí)齊名。常以典籍為業(yè)，未遑仕進(jìn)之事。時(shí)人或譏其太玄靜，將以后名失實(shí)。骃擬揚(yáng)雄《解嘲》，作《達(dá)旨》以答焉?！估钯t注：「《華嶠書》曰：骃譏揚(yáng)雄，以為范、蔡、鄒衍之徒，乘釁相傾，誑曜諸侯者也，而云『彼我異時(shí)』。又曰：竊貲卓氏，割炙細(xì)君，斯蓋士之贅行，而云『不能與此數(shù)公者同』。以為失類而改之也。」崔骃《達(dá)旨》蓋因揚(yáng)雄《解嘲》雜以諧謔，故吐典言裁之以正也。作「裁」字義長。
張衡應(yīng)問。
「問」，黃本作「閑」。范校：「孫云：唐寫本作『問』；鈴木云：諸本皆作『問』。」《校注》：「『閑』，唐寫本作『問』；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清謹(jǐn)軒本、文溯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作『問』。馮校云：『問，當(dāng)作閑?！话粗T本皆誤。《隸釋張平子碑》：『再為史官，而發(fā)應(yīng)閑之論?！皇钱?dāng)作『閑』之切證?！逗鬂h書》衡本傳及章懷注引衡集亦并作『閑』。黃氏從馮舒說改為『閑』，是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簡枴皇??！拱础逗鬂h書張衡傳》：「衡不慕當(dāng)世，所居之官，輒積年不徒。自去史職，五載復(fù)還，乃設(shè)客問，作《應(yīng)閑》以見其志。」李賢注：「閑，非也?！逗饧吩疲河^者，觀余去史官五載而復(fù)還，非進(jìn)取之勢也。唯衡內(nèi)識利鈍，操心不改。或不我知者，以為失志矣。用為閑余。余應(yīng)之以時(shí)有遇否，性命難求，因茲以露余誠焉，名之《應(yīng)閑》云?！勾宋姆謨刹?，上部「有閑余者曰」，下部「應(yīng)之曰」，「閑余」者非問也，作「應(yīng)閑」為是。從黃本改。
崔寔客譏。
「寔」，黃本作「實(shí)」。范校：「鈴木云：黃氏原本作『寔』?！裹S注：「『客』疑作『答』?！洞迣亗鳌罚簩佉蚋F困，以酤釀販鬻為業(yè)，時(shí)人多以此譏之，建寧中病卒。所著碑、論、箴、銘、答、七言、祠文、表、記、書凡十五篇。」范注：「『客譏』，應(yīng)作『答譏』?！洞迣?shí)傳》，實(shí)所著碑，論，箴，銘，答，七言，祠文，表記，書凡十五篇。答，即此答譏也?！端囄念惥邸肥澹☉?yīng)為二十五）載《答譏文》?！埂读x證》引王更生《文心雕龍范注駁正》：「『客譏』不應(yīng)遽改為『答譏』，蓋稱《答客譏》也。」斯波六郎《范注補(bǔ)正》云：「《答客譏》如《答客難》、《答賓戲》之類?；颉额惥邸纷鳌洞鹱I》，彥和稱為『《客譏》』。」按崔實(shí)原文應(yīng)為《答客譏》，可省稱《答譏》，不能稱之為《客譏》，此處作「答譏」為是，與上之「應(yīng)閑」相儷?！额惥邸芬宋?，其命名或有見于《文心》也。依黃說據(jù)《類聚》改。
景純客傲。
「景純」，范校：「孫云：唐寫本作『郭璞』。」范注：「『景純』，應(yīng)改『郭璞』，唐寫本是?！拱础稌x書郭璞傳》：「郭璞，字景純?！奔群貌敷?，縉紳多笑之。又自以才高位卑，乃著《客傲》?！箘t此處作景純亦可，從唐寫本改。
庾凱客咨。
「凱」，黃本作「敳」，黃校：「元作『凱』，欽改?！埂缸伞?，范校：「孫云：唐寫本作『諮』。」《校記》：「案唐本是也，黃本據(jù)欽校，改『凱』為『敳』，與唐本正合?！狗蹲ⅲ骸浮犊妥伞坟?。」《校證》：「『敳』原作『凱』梅據(jù)欽改。案唐寫本、王惟儉本正作『敳』?！褂郑骸柑茖懕尽鹤伞蛔鳌褐J』。汪本、畬本誤作『恣』，徐校作『咨』?！埂缎Ｗⅰ罚骸赴礆J改是也。唐寫本、訓(xùn)故本、謝鈔本正作『敳』?！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簲病蛔鳌褐J』是?！拱础稌x書庾敳傳》：「敳字子嵩。長不滿七尺，而腰帶十圍，雅有遠(yuǎn)韻。為陳留相，未嘗以事嬰心，從容酣暢，寄通而已。處眾人中，居然獨(dú)立。嘗讀《老》《莊》，曰：『正與人意暗同?！惶就跹苎胖刂惨娡跏叶嚯y，終知嬰禍，乃著《意賦》以豁情，猶賈誼之《服鳥》也?！瓘淖恿烈娰x，問曰：『若有意也，非賦所盡；若無意也，復(fù)何所賦？』答曰：『在有無之閑耳！』」可以想見其器度。從唐寫本、黃本改。
意榮而文粹。
「粹」，黃本作「悴」，黃校：「原作『粹』，朱改。」《校證》：「『悴』原作『粹』，謝、徐改作『瘁』，梅據(jù)朱改『悴』。按唐寫本、王惟儉本正作『悴』?！犊傂g(shù)》篇：『或義華而聲悴。』《附會》篇：『若首唱榮華，而媵句憔悴?！弧恒病慌c『華』、『憔悴』與『榮華』對言，與此正同?！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恒病皇恰！埂缎Ｗⅰ罚骸赴粗旄氖且?。唐寫本、何本、訓(xùn)故本、清謹(jǐn)軒本并作『悴』。以《總術(shù)》篇『或義華而聲悴』證之，自以作『悴』為是?！拱础墩f文》：「悴，憂也。」《文子上德》：「有榮華者必有愁悴。」又《說文》：「粹，不雜也?！埂段淖拥涝罚骸覆慌c物雜，粹之至也?！埂肝拇狻古c上「理疏」不稱，與下「無所取裁」不合，作「悴」字是。從唐寫本、黃本改。
無所取裁矣。
范校：「孫云：唐寫本『裁』作『才』。」《校證》：「『才』原作『裁』，從唐寫本改。」《校注》：「按唐寫本是也?！墩撜Z公冶長》：『無所取材。』『材』與『才』通。蓋舍人所本。《檄移》篇『無所取才矣』，尤為切證。」按《論語公冶長》篇：「子在陳，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弧勾四藦┖退尽Ｖ^屬篇載筆，辭高意榮者甚眾，因無所取裁，故有理疏文悴之失也?！端鍟脑穫鳌沸颍骸噶鹤源笸?，雅道淪缺，漸乖典則，爭馳新巧。簡文、湘東，啟其淫放，徐陵、庾信，分路揚(yáng)鑣。其意淺而繁，其文匿而彩，詞尚輕險(xiǎn)，情多哀思。格以延陵之聽，蓋亦亡國之音乎！周氏吞并梁、荊，此風(fēng)扇于關(guān)右，狂簡斐然成俗，流宕忘反，無所取裁。」《北史文苑傳》序：「周氏創(chuàng)業(yè)，運(yùn)屬陵夷，纂遺文于既喪，聘奇士如弗及。是以蘇亮、蘇綽、盧柔、唐瑾、元偉、李昶之徒，咸奮鱗翼，自致青紫。然綽之建言，務(wù)存質(zhì)樸，遂糠秕魏、晉，憲章虞、夏，雖屬辭有師古之美，矯枉非適時(shí)之用，故莫能常行焉。既而革車電邁，渚宮云撤，梁、荊之風(fēng)，扇于關(guān)右，狂簡之徒，斐然成俗，流宕忘反，無所取裁?！蛊溆靡馀c彥和同，毋需改。
原茲文之設(shè)。
范校：「孫云：唐寫本（原后）有『夫』字?！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且??！对徺x》、《頌贊》、《哀吊》、《史傳》、《論說》、《章表》諸篇，并有此種語句。」《校證》：「『夫』字原無，據(jù)唐寫本增?！墩暋菲涸驁D箓之見?！弧对徺x》篇『原夫登高之旨』、《頌贊》篇『原夫頌惟典雅』、《哀吊》篇『原夫哀辭大體』、《史傳》篇『原夫載籍之作』、《論說》篇『原夫論之為體』、《章表》篇『原夫章表之為用也』、《指瑕》篇『原夫古之正名』，諸篇俱有此類句法，可證?！拱磸奶票狙a(bǔ)。
乃發(fā)憤以表志。
「以」，范校：「孫云：唐寫本作『而』?！埂逗闲！罚骸柑苾姹尽耗恕蛔鳌耗恕弧！憾蛔鳌阂浴?。」按作「以」字是。
時(shí)屯寄于情泰。
「于」，范校：「孫云：唐寫本作『乎』?！?br />此立本之大要也。
范校：「孫云：唐寫『本』作『體』?！埂缎ＷC》：「『體』原作『本』，據(jù)唐寫本改?！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且?。體，俗簡寫作體，后又誤為本耳?！躲戵稹菲后w義備焉』，或亦誤『體』為本，其比正同?！墩魇ァ菲夯蛎骼硪粤Ⅲw』，《宗經(jīng)》篇『禮以立體』，《書記》篇『隨事立體』，《定勢》篇『莫不因情立體』，并足為此當(dāng)『立體』之證。」《考異》：「按：作『體』是。」按《論語學(xué)而》篇：「君子務(wù)本，本立而道生。」《易系辭上》：「剛?cè)嵴?，立本者也；變通者，趣時(shí)者也?！故菚度鄄谩菲骸竸?cè)嵋粤⒈?，變通以趨時(shí)。立本有體，意或偏長；趨時(shí)無方，辭或繁雜?！辜幢敬?。蓋本在體先，辭從體后，立體必有所本，修辭必有所附。雜文異于它體，其式繁多，難以定制，惟立其本而已。聯(lián)系上文之「表志」、「道勝」，則此處作「立本」亦通。從唐寫本改。
自七發(fā)以下。
《合?！罚骸柑苾姹尽阂浴蛔鳌阂选??！?br />入博雅之巧。
《合校》：「唐寫本『博雅』作『雅博』?！?br />崔瑗七厲。
黃注：「《崔瑗傳》有《七蘇》、無《七厲》?！狗蹲ⅲ骸复掼ァ镀邊枴?，據(jù)本傳應(yīng)作《七蘇》。李賢注曰：『瑗集載其文，即枚乘《七發(fā)》之流?！弧度鬂h文》自《北堂書鈔》一百三十五輯得『加以脂粉，潤以滋澤』兩句?！埂蹲⒂啞罚骸复俗鳌镀邊枴?，或別有一篇也?！埂读x證》引清張?jiān)骗H《選學(xué)膠言》卷十五「《七發(fā)》雜文之祖」條：「崔瑗《七厲》，《后漢書》子玉本傳但有《七蘇》，無《七厲》。傅休奕《七謨序》云：昔枚乘作《七發(fā)》，馬季長、張平子亦引其源而廣之，馬作《七厲》，張?jiān)臁镀弑妗?見《類聚》卷五十七引)，據(jù)此則《七厲》乃融作耳，彥和誤也?！埂缎Ｗⅰ罚骸赴锤敌镀咧冃颉罚骸何裘冻俗鳌镀甙l(fā)》，……通儒大才馬季長、張平子亦引其源而廣之。馬作《七厲》，張?jiān)臁镀弑妗贰；蛞曰执蟮蓝鴮?dǎo)幽滯，或以黜瑰奓而托諷詠。』《類聚》五七、《御覽》五百九十引。是作《七厲》者，乃馬融而非崔瑗。以下文『唯《七厲》敘賢，歸以儒道，雖文非拔群，而意實(shí)卓爾矣』推之，崔瑗合作馬融?！埂读x證》：「《后漢書崔瑗傳》：『瑗高于文辭，尤善為書記、箴銘，所著賦、碑、銘、箴、頌、七蘇，……凡五十七篇?！患猓骸骸段男牡颀垺吩疲捍掼ァ镀邊枴贰Ｓ指敌镀咧冃颉贩Q：馬季長作《七厲》。劉勰恐誤以季長為瑗，則瑗所著仍從傳作《七蘇》為是。」《補(bǔ)正》：「《容齋隨筆》七《七發(fā)》條『馬融七廣』，『廣』即『厲』之誤?！镀邊枴贩谴掼ニ?，此亦有力旁證?！拱礂钫f近是，惟《七謨序》列馬融于張衡之前，此則序之于后，有不倫耳。又按《后漢書崔骃傳》：「骃，年十三能通《詩》、《易》、《春秋》，博學(xué)有偉才，盡通古今訓(xùn)詁百家之言，善屬文。少游太學(xué)，與班固、傅毅同時(shí)齊名。……中子瑗。瑗字子玉，早孤，銳志好學(xué)，盡能傳其父業(yè)。年十八，至京師，從侍中賈逵質(zhì)正大義，逵善待之，瑗因留游學(xué)，遂明天官、歷數(shù)、《京房易傳》、六日七分。諸儒宗之。與扶風(fēng)馬融、南陽張衡特相友好?！晁氖?，始為郡吏。以事系東郡發(fā)干獄。獄掾善為《禮》，瑗閑考訊時(shí)，輒問以《禮》說。其專心好學(xué)，雖顛沛必于是?！箍芍掼ゼ沂罏槿?，著述為業(yè)，「《七厲》敘賢，歸以儒道」云云，于瑗亦不為過。
植義純正。
「植」，范校：「孫云：唐寫本作『指』?！埂陡叫！罚骸浮褐病蛔鳌褐病唬蛔鳌褐浮?。」《校證》：「『植』唐寫本作『指』?！队[》仍作『植』。案《檄移》篇『植義揚(yáng)辭』，字亦作『植』，唐寫本不可從?！蹲鄦ⅰ菲簶?biāo)義路以植矩』，用法亦同?！埂缎Ｗⅰ罚骸赴匆浴断啤菲汗势渲擦x揚(yáng)辭』證之，此當(dāng)以『植』字為是。唐寫本作『指』，殆『植』之形誤?！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褐病皇?。」按「植義」猶「樹義」。《頌贊》篇「揄揚(yáng)以發(fā)藻，汪洋以樹義」，亦可證唐寫本非是。
取美于宏壯。
范校：「孫云：《御覽》無『于』字?！埂陡叫！罚骸浮河凇蛔钟??！拱从小赣凇棺质?。
自桓麟七說以下，左思七諷以上。
《合?！罚骸柑苾姹尽阂浴痪鳌阂选??！?br />壯語畋獵。
「畋」，范校：「孫云：唐寫本作『田』，《御覽》亦作『田』?！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禾?、畋古通，《易》曰：『田無禽。』疏：『田者，獵也?！弧对姟罚骸菏逵谔??！粋鳎骸禾?、取禽也?！活保墩f文》：『平田也。』《書多方》：『畋作田。』又《廣韻》：『取禽獸也?！弧稌遄又琛罚骸侯庇谟新逯??！弧埂墩逶彙罚骸腹磐??！抖Y記王制》：『百姓田獵?！弧睹献恿夯萃酢罚骸航裢跆铽C于此。』《說文通訓(xùn)定聲》：『田，叚借為畋?！弧?br />窮瓌奇之服饌。
《合?！罚骸柑苾姹尽涵劇蛔鳌汗濉弧！?br />甘意搖骨體。
「體」，黃校：「楊云：當(dāng)作『髓』?！狗缎＃骸笇O云：唐寫本作『髓』?！埂陡叫！罚骸浮后w』作『髓』。」《校證》：「『髓』，原作『體』，楊、徐并云：『當(dāng)作髓。』案唐寫本、王惟儉本、《御覽》正作『髓』，今據(jù)改?！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核琛蛔质?，唐寫本、訓(xùn)故本正作『髓』；《御覽》引同?！蹲诮?jīng)》、《體性》、《風(fēng)骨》、《附會》、《序志》諸篇，并有『骨髓』之文?！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核琛皇?。」按從唐寫本、《御覽》改。
艷詞洞魂識。
「洞」，黃本作「動」。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作『洞』?！埂陡叫！罚骸浮簞印蛔鳌憾础??！埂缎ＷC》：「『動』，馮本、王惟儉本、《御覽》作『洞』?！埂缎Ｗⅰ罚骸浮簞印?，唐寫本、弘治本、汪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胡本、訓(xùn)故本作『洞』；《御覽》、《均藻》四、《稗編》七五引同。別解本作『勒』。按上句云『搖骨髓』，此文云『動魂識』，嫌復(fù)。當(dāng)以作『洞』為是?！蹲诮?jīng)》篇『洞性靈之奧區(qū)』，《哀吊》篇『情洞悲苦』，《議對》篇『又郊祀必洞于禮』，《聲律》篇『練才洞鑒』，《練字》篇『莫不洞曉』，《才略》篇『洞入夸艷』，本書屢用『洞』字，皆指其深度言。『洞魂識』，猶司馬相如《上林賦》『洞心駭耳』之『洞心』然也。《漢書司馬相如傳上》顏?zhàn)ⅲ骸憾?，徹也。』別解本作『勒』，又系『動』之誤?！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簞樱唇酝?，作『洞』為長?！拱础竸印埂ⅰ付础菇酝??！缎Ｗⅰ匪洹付础咕豢梢诪椤竸印?，可知與此語境有異。動魂猶動魄。《詩品上古詩》：「其體源出于《國風(fēng)》。陸機(jī)所擬十四首，文溫以麗，意悲而遠(yuǎn)，驚心動魄，可謂幾乎一字千金！」惟元本亦作「洞」，與唐寫本、《御覽》同。
而終之以居正。
范校：「孫云：唐寫本無『而』字；《御覽》亦無『而』字。」《匯?！罚骸赴矗荷暇溆小弘m』字，下句有『然』字，此『而』字實(shí)不必有?！拱磸奶茖懕?、《御覽》刪。
然諷以勸百。
「以」，黃本作「一」。《合?！罚骸柑茖懕尽阂浴蛔鳌阂弧??！埂缎Ｓ洝罚骸喊柑票臼且?，與《御覽》五九0引，及黃本均合?！秴R校》：「按：作『一』是?！拱础稘h書司馬相如傳贊》：「揚(yáng)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而風(fēng)一?！埂秴R?！芬鳌竸褚欢S百」，誤。則作「一」是，從唐寫本、《御覽》、黃本改。
子云所謂先騁鄭衛(wèi)之聲。
范校：「孫云：唐寫本無『先』、『衛(wèi)』、『之』三字；《御覽》亦無此三字?！埂缎Ｓ洝罚骸敢晒疟救绱??！埂缎ＷC》：「案《漢書司馬相如傳贊》：『揚(yáng)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而風(fēng)一；猶騁鄭衛(wèi)之聲，曲終而奏雅。』疑此文『先』為『猶』俗文『猶』形近之誤。唐寫本、《御覽》無之，亦是?！埂犊籍悺罚骸赴矗捍斯?jié)《漢書司馬相如傳贊》之語為句，猶騁鄭衛(wèi)之聲，曲終而奏雅，王校是?！埂秴R?！罚骸赴矗罕疚募戎狈Q子云，當(dāng)從《漢書》為是?！拱磽?jù)《漢書司馬相如傳贊》改。
曲終而奏雅者也。
范校：「孫云《御覽》（雅下）有『樂』字?！埂缎ＷC》：「《御覽》『雅』下衍『樂』字?！?br />唯七厲敘賢。
范校：「孫云：《御覽》無『唯』字；唐寫本『厲』作『例』。」范注：「《七厲》，當(dāng)作《七蘇》。即上所謂『植義純正』也?！埂缎ＷC》：「『厲』唐寫本作『例』，音近之誤。又無『唯』字?！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簠枴蛔直尽墩撜Z》：『聽其言也厲?！弧豪蛔址?，唐寫本元有『唯』字?！埂读x證》：「按前引傅玄《七謨序》：『馬（融）作《七厲》，張（衡）造《七辨》，或以恢大道而導(dǎo)幽滯，或以黜瑰奓而托諷詠……。』此處則說『《七厲》敘賢，歸以儒道』，而馬融又是大儒，似此當(dāng)指馬融之《七厲》。唐寫本作『七例』，非?！拱凑f見上「崔瑗七厲」條，古書亡缺，疑不能明。
里配捧心。
「配」，黃本作「丑」，黃校：「元作『配』，謝改?！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丑』。」《附?！罚骸浮撼蟆蛔鳌撼蟆?，不作『配』?！埂逗闲！罚骸柑茖懕尽号洹蛔鳌撼蟆?。」《校證》：「『丑』原作『配』，梅據(jù)謝校改，徐校亦作『丑』。案唐寫本、王惟儉本、《御覽》正作『丑』?！埂缎Ｗⅰ罚骸赴粗x改是。唐寫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正作『丑』；《御覽》引同?！队髁帧钒司?、《文通》十一引亦作『丑』?！?按《莊子天運(yùn)》篇：「故西施病心而矉其里，其里之丑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矉其里。其里之富人見之，堅(jiān)閉門而不出；貧人見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矉美而不知矉之所以美。惜乎！」作「里丑」為是。從唐寫本、《御覽》、黃本改。
不關(guān)西施之嚬矣。
范校：「孫云：《御覽》（施）作『子』；（嚬）作『顰』?！埂陡叫！罚骸浮簢埂蛔鳌簢埂?，不作『顰』。」《考異》：「按：嚬通顰，見《正字通》。又與矉通，《莊子天運(yùn)》篇：『西施病心矉。』」
唯士衡運(yùn)思，理新文敏。
范校：「趙云：（唐冩本）無『運(yùn)』『理』二字?！埂缎ＷC》：「唐寫本、《玉?！纷鳌何ㄊ亢馑夹挛拿簟??！埂陡叫！罚骸赣小核迹☉?yīng)作運(yùn)）』『理』二字?！狗蹲ⅲ骸柑茖懕緹o『運(yùn)』『理』二字，似非?！拱础段倪x》卷十一孫綽《游天臺山賦序》：「馳神運(yùn)思，晝詠宵興。」有此二字義長。
而裁章置句，廣于舊篇。
「置」，范校：「孫云：《御覽》作『致』。」《附?！罚骸浮赫轮谩蛔鳌阂庵隆弧！?br />豈慕珠仲四寸之珰乎。
「珠仲」，黃本作「朱仲」。范校：「孫云：唐寫本作『珠中』?！队[》（珰）作『璠』?！埂陡叫！罚骸浮褐熘佟蛔鳌褐熘佟?，不作『珠中』?！埂缎ＷC》：「『朱』舊本作『珠』，謝、徐校作『朱』，馮校云：『珠當(dāng)作朱?！幻妨伪鞠鳌褐椤蛔鳌褐臁?。」《考異》：「按：《列仙傳》作朱仲。珰、耳珠也。見《廣韻》。璠、美玉也。見《逸論語》及《左傳》定（公）五年注。此言四寸則非珠屬，當(dāng)從《御覽》作『璠』是?！埂秴R校》：「按作『朱仲』是。」按范注：「《列仙傳》：朱仲者，會稽人也。常于會稽市上販珠。魯元公主以七百金從仲求珠。仲乃獻(xiàn)四寸珠，送置于闕即去?！裹S注：「《風(fēng)俗通》：耳珠曰珰?！褂袼拇绾巫阗F，所貴者正為其珠耳。從《御覽》、黃本改「珠」為「朱」。
足使義明而辭凈。
《合校》：「唐冩本『辭』作『詞』?！?br />磊磊自轉(zhuǎn)。
范校：「趙云：作『落落』?！埂陡叫！罚骸浮豪诶凇蛔鳌豪诶凇?，不作『落落』?！埂缎ＷC》：「唐寫本『磊磊』作『落落』?！毒氉帧菲小豪诼淙缰橐印痪?，《才略》篇有『磊落如瑯玕之圃』句，『磊』『落』聲近通用?！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毒氉帧菲荷谱米终撸瑓⑽閱螐?fù)，磊落如珠矣?！灰纱水?dāng)作『磊落』?！拱础冻o九歌山鬼》：「采三秀兮于山間，石磊磊兮葛曼曼?！埂堆a(bǔ)注》：「磊，眾石貌?！埂赌淆R書張融傳》引《海賦》：「嵬嵬磊磊?！埂赌鲜飞蝾墏鳌罚骸肝幕萏訃L擬古詩云：『磊磊落落玉山崩?！弧埂额惥邸肪砦迨豆艃深^纖纖》詩曰：「磊磊落落向曙星?！估诶谂c落落同。此處不宜作「磊落」，蓋「磊磊」重音，與「自轉(zhuǎn)」甚合。
各入討論之域。
《義證》：「唐寫本『入』字無，『討』作『詩』?！?br />故不曲述。
范校：「孫云：唐寫本（述下）有『也』字?！埂缎ＷC》：「『也』字原無，據(jù)唐寫本補(bǔ)?！埂秴R?！罚骸赴矗河小阂病蛔终Z勢較順?！拱磽?jù)唐寫本增。
偉矣前修，學(xué)堅(jiān)多飽。
「多」，范校：「孫云：唐寫本作『才』?！狗蹲ⅲ骸浮憾唷唬茖懕咀鳌翰拧?，是?！埂缎ＷC》：「『才』原作『多』，據(jù)唐寫本改?！扼w性》篇：『才有天資，學(xué)慎始習(xí)?！弧妒骂悺菲骸翰抛詢?nèi)發(fā)，學(xué)以外成，有學(xué)飽而才餒，有財(cái)富而學(xué)貧?！挥衷疲骸翰艦槊酥?，學(xué)為輔佐?！弧恫怕浴菲骸喝蛔郧錅Y以前，多役才而不課學(xué)?！唤砸浴翰拧弧簩W(xué)』對文?！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且??！簩W(xué)』『才』相對為文，若作『多』，則不倫矣?！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翰拧皇??！拱磸奶茖懕靖?。
技辭攢映。
「技」，黃本作「枝」?！逗闲！罚骸柑茖懕尽杭肌蛔鳌褐Α弧！埂秴R?！罚骸赴醋鳌褐Α皇?，『技』無義?！拱础兑紫缔o下》：「中心疑者其辭枝?！勾恕钢o」所本。從唐寫本、黃本改。
嘒若參昴。
《校證》：「唐寫本『嘒』作『彗』?！埂缎Ｗⅰ罚骸浮对娬倌闲⌒恰菲骸簢G彼小星，維參與昴。』舍人語本此。唐寫本作『彗』，偶脫口旁耳?！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对娬倌稀罚骸簢G彼小星?！粋鳎骸簢G、微也，彗星名。』唐寫本誤。」
慕嚬之心于焉祗攪。
「祗」，黃本作「祇」。范校：「孫云：唐寫本『之』下有『徒』字，『于』字無?！埂缎ＷC》：「唐寫本作『慕嚬之徒，心焉祗攪』。汪本脫『祗』字?！埂缎Ｗⅰ罚骸赴刺茖懕臼且?。今本蓋先誤『徒』為『于』，因乙『心』字屬上句耳?！对婈愶L(fēng)防有鵲巢》：『心焉忉忉?！挥帧盒难商杼琛?，《小雅節(jié)南山之什巧言》『心焉數(shù)之』，《嵇中散集幽憤詩》『心焉內(nèi)疚』，《陸士龍集贈鄭曼柔詩》『心焉慷慨』，并以『心焉』連文，可證?！红蟆慌c『祇』，字異義別，此當(dāng)以作『祗』為是。元本、弘治本、畬本、張本、兩京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作『祗』，不誤?！对娦⊙藕稳怂埂罚骸红髷囄倚?。』」《義證》：「《廣雅釋言》：『祗，適也?！恍鞛墩f文解字注箋》：『語辭之適，皆借祗敬字為之，傳寫或省去一點(diǎn)，……皆不為典要?！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簭奶茖懕臼恰！拱磸奶茖懕狙a(bǔ)、刪。

諧讔第十五

　　芮良夫之詩云：「自有肺腸，俾民卒狂?！狗蛐碾U(xiǎn)如山，口壅若川，怨怒之情不一，歡謔之言無方。昔華元棄甲，城者發(fā)睅目之謳；臧紇喪師，國人造侏儒之歌。并嗤戲形貌，內(nèi)怨為俳也。又蠶（解）【蟹】鄙諺，貍首淫哇，茍可箴戒，載于禮典。故知諧辭讔言，亦無棄矣。
　　諧之言皆也。辭淺會俗，皆悅笑也。昔齊（宣）【威】酣樂，而淳于說（干）【甘】酒；楚襄燕集，而宋玉賦好色；意在微諷，有足觀者。及優(yōu)（孟）【旃】之諷漆城，優(yōu)（旃）【孟】之諫葬馬，并譎辭飾說，抑止昏暴。是以子長編史，列傳《滑稽》，以其辭雖傾回，意歸義正也。但本體不（雜）【雅】，其流易弊。于是東方、枚皋，餔糟啜醨，無所匡正，而詆嫚（媒）【媟】弄，故其自稱為賦，乃亦俳也。見視如倡，亦有悔矣。至魏（大）【文】因俳說以著《（茂）【笑】書》，薛綜憑宴會而發(fā)嘲調(diào)，雖抃推席，而無益時(shí)用矣。然而懿文之士，未免枉轡；潘岳《丑婦》之屬，束皙《賣餅》之類，尤（相）【而】效之，蓋以百數(shù)。魏晉滑稽，盛相驅(qū)扇。遂乃應(yīng)玚之鼻，方于盜削卵；張華之形，比乎握舂杵。曾是莠言，有虧德音，豈非溺者之妄（茂）【笑】，胥靡之狂歌歟！
　　讔者，隱也；遯辭以隱意，譎譬以指事也。昔還（楊）【社】求拯于楚師，喻眢井而稱麥曲；叔儀乞糧于魯人，歌佩玉而呼庚癸；伍舉刺荊王以大鳥，齊客譏薛公以海魚，莊姬托辭于龍尾，臧文謬書于羊裘，隱語之用，被于紀(jì)傳。大者興治濟(jì)身，其次弼違曉惑。蓋意生于權(quán)譎，而事出于機(jī)急，與夫諧辭，可相表里者也。漢世《隱書》，十有八篇，歆、固編文，錄之（歌）【賦】末。
　　昔楚莊齊威，性好隱語。至東方曼倩，尤巧辭述。但謬辭詆戲，無益規(guī)補(bǔ)。自魏（以待）【代】已來，頗非俳優(yōu)，而君子【嘲】隱，化為謎語。謎也者，回（牙）【互】其辭，使昏迷也。或體目文字，或圖象品物，纖巧以弄思，淺察以衒辭，義欲婉而正，辭欲隱而顯。荀卿《蠶賦》，已兆其體。至魏文陳思，約而密之，高貴鄉(xiāng)公，博舉品物，雖有小巧，用乖遠(yuǎn)大。夫觀古之為隱，理周要務(wù)，豈為童稚之戲謔，（摶）【搏】髀而抃笑哉！然文辭之有諧隱，譬九流之有小說；蓋稗官所采，以廣視聽，若效而不已，則髡（袒）【朔】而入室，旃孟之石交乎！
　　贊曰：古之嘲隱，振危釋憊。雖有絲麻，無棄菅蒯。會義適時(shí)，頗益諷誡?？諔蚧乱舸髩?。

集　校

諧讔。
「讔」，黃本作「隱」。范校：「鈴木云：嘉靖本、王本、岡本『隱』作『讔』；燉本亦同?！埂缎ＷC》：「『讔』原作『隱』，元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王惟儉本、鍾本、梁本、清謹(jǐn)軒鈔本、日本刊本、王謨本、張松孫本、崇文本作『讔』，與正文釋諧讔之名合。今據(jù)改?！埂缎Ｗⅰ罚骸浮弘[』唐寫本作『讔』；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合刻本、梁本、謝鈔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文溯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同。文津本剜改作『讔』。按『諧隱』字本止作『隱』。然以篇中『讔者，隱也』譣之，則篇題原是『讔』字甚明。王應(yīng)麟《漢書藝文志考證》八引作『讔』，是所見本篇題原為『讔』字也?！狗蹲ⅲ骸缸崳瑥C辭也。字本作隱?！稌x語》五：『有秦客廋辭于朝。』韋昭注云：『廋，隱也。謂以隱伏譎詭之言，問于朝也，東方朔曰：『非敢詆之，乃與為隱耳?！弧埂读x證》：「《漢書東方朔傳》：『舍人不服，因曰：「臣愿復(fù)問朔隱語，不知，亦當(dāng)榜?！辜赐秊橹C語。』師古注：『諧者，和韻之言也。』」《考異》：「按：唐寫本自《諧隱》篇題以下缺。讔與隱通。《呂氏春秋重言》篇：『荊莊王立三年，不聽而好讔?！粍⑾颉缎滦颉罚骸糊R宣王發(fā)隱書而讀之?！浑[即讔。」按《韓非子難三》：「有人設(shè)桓公隱者曰：『一難，二難，三難，何也？』桓公不能對，以告管仲，管仲對曰，……或曰：管仲之射隱不得也?！埂墩f苑正諫》：「咎犯對曰：『臣不能為樂，臣善隱?！黄焦匐[士十二人。咎犯曰：『隱臣竊愿昧死御?！黄焦Z。咎犯申其左臂而詘五指，平公問于隱官曰：『占之為何？』隱官皆曰：『不知。』」向宗魯《說苑校證》：「《漢書藝文志》：『《隱書》十八篇?！蛔⒁秳e錄》曰：『隱書者，疑其言以相應(yīng)，對者以慮思之，可以無不喻?！弧读信畟鳌妨?、《新序雜事》二：『齊宣王發(fā)隱書而讀之?！弧洱R東野語》：『古之所謂廋詞，即今之隱語，而俗所謂謎。』」《說文》無「讔」字。隱有不著辭者，彥和所論，正為著辭之隱，此處當(dāng)以作「讔」為是。
內(nèi)怨為俳也。
范注：「『俳』，當(dāng)作『誹』。放言曰謗，微言曰誹。內(nèi)怨，即腹誹也。彥和之意，以為在上者肆行貪虐，下民不敢明謗，則作為隱語，以寄怨怒之情；故雖嗤戲形貌而不棄于經(jīng)傳，與后世莠言嘲弄，不可同日語也。」《義證》引《斟詮》云：「彥和之意以為在上者肆行貪虐，下民不敢明謗，則寄內(nèi)心之怨怒而為俳諧之隱語也。范注讀俳為誹，……說雖可通，但仍以不改為勝?！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簝?nèi)』讀曰『納』?！墩f文》人部：『俳，戲也?！弧簝?nèi)怨為俳』，即『納怨為戲』也。范說似非?！拱矗骸蹲髠鳌沸辏骸膏嵎ニ?，宋師敗績，囚華元。宋人贖華元于鄭。半入，華元逃歸。宋城，華元為植巡功。城者謳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fù)；于思于思，棄甲復(fù)來！』使其驂乘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役人又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華元曰：『去之，夫其口眾我寡。』」又《左傳》襄公四年：「臧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駘。國人誦之曰：『臧之狐裘，敗我于狐駘；我君小子，侏儒是使，侏儒侏儒，使我敗于邾?！弧苟抛ⅲ骸戈凹v，武仲也。鄫屬魯，故救之。狐駘，邾地。臧紇時(shí)服狐裘，襄公幼弱，故曰小子。臧紇短小，故曰侏儒?！箍勺C「上者肆行貪虐」或有之，「下民不敢明謗」則非，范注所言乃古之常情，與此語境不合，楊說近是。
又蠶解鄙諺。
「解」，黃本作「蠏」?！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蠏』誤『解』。徐校作『蠏』。馮校云：『解疑作蠏?！弧埂读x證》：「弘治本『蟹』作『解』。馮舒校曰：『應(yīng)作蠏』?！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航庀捁磐ā！秴斡[恃君》篇：『大解陵魚，大人之居?！弧埂秴R?！罚骸赴矗鹤鳌盒贰皇??！拱础抖Y記檀弓下》：「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皋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歌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皋為之衰?！弧灌嵶ⅲ骸蛤啃炙勒?。言其衰之不為兄死，如蟹有匡，蟬有緌，不為蠶之績，范之冠也?！拐x：「成人不為兄服，聞孔子弟子子皋其性至孝，來為成宰，必當(dāng)治不孝之子，故懼而制服。蟹背殼似匡。范，蜂也。蜂頭上有物似冠也。蟬喙長在腹下，似冠之緌。蠶則須匡以貯絲，而今無匡，蟹背有匡，匡自著蟹，非為蠶設(shè)?！嗳绯扇诵炙莱醪蛔魉?，后畏于子皋，方為制服。服是子皋為之，非為兄施，亦如蟹匡蟬緌，各不關(guān)于蠶蜂也?！褂职础墩f文》蟹作蠏。從黃本改。
昔齊宣酣樂，而淳于說干酒。
「宣」，黃本作「威」，黃校：「元作『宣』，許改?！埂父伞梗S本作「甘」?！缎ＷC》：「『威』原作『宣』，梅從許改，徐校亦作『威』?！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妒酚浕袀鳌份d齊威王喜隱，好為淫樂長夜之飲。許改是?！埂读x證》：「《尚書五子之歌》：『甘酒嗜音，峻宇雕墻。』傳：『甘，嗜無厭足?！弧埂秴R校》：「作『威』作『甘』并是?！拱础妒酚浕袀鳌罚骸复居邝照?，齊之贅婿也。長不滿七尺，滑稽多辯，數(shù)使諸侯，未嘗屈辱。齊威王之時(shí)喜隱，好為淫樂長夜之飲，……置酒后宮，召髡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幾何而醉？』對曰：『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煌踉唬骸合壬嬕欢范?，惡能飲一石哉！其說可得聞乎？』髡曰：『賜酒大王之前，執(zhí)法在傍，御史在后，髡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若親有嚴(yán)客，髡帣鞴鞠鯱，待酒于前，時(shí)賜余瀝，奉觴上壽，數(shù)起，飲不過二斗徑醉矣。若朋友交游，久不相見，卒然相睹，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斗徑醉矣。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cuò)，杯盤狼藉，堂上燭滅，主人留髡而送客，羅襦襟解，微聞薌澤，當(dāng)此之時(shí)，髡心最歡，能飲一石。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以諷諫焉?！褂帧墩摵庑遗肌菲刚{(diào)飯也殊筐而居，甘酒也異器而處?！箯狞S本改。
有足觀者。
《校注》：「『足觀』，倫明所校元本作『定稱』；兩京本、胡本同。按《議對》、《指瑕》、《總術(shù)》三篇，并有『足觀』之文，作『定稱』非是。『定』或『足』字之誤（《詔策》篇有『足稱母師』語）?！埂堆a(bǔ)正》：「《子苑》引亦作『足觀』。」
及優(yōu)孟之諷漆城。
「優(yōu)孟」，黃本作「優(yōu)旃」?！读x證》：「『優(yōu)旃』，元刻本、弘治本、馮校本作『優(yōu)孟』，誤?！埂秴R?！罚骸赴矗簝?yōu)旃為秦倡侏儒，諷二世欲漆其城事見《史記滑稽列傳》。『旃』作『孟』，乃與下句誤倒?！拱础妒酚浕袀鳌罚骸竷?yōu)旃者，秦倡侏儒也。善為笑言，然合于大道。……二世立，又欲漆其城。優(yōu)旃曰：『善，主上雖無言，臣固將請之。漆城雖于百姓愁費(fèi)，然佳哉！漆城蕩蕩，寇來不能上，即欲就之，易為漆耳，顧難為蔭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棺鳌竷?yōu)旃」是，從黃本改。
優(yōu)旃之諫葬馬。
「優(yōu)旃」，黃本作「優(yōu)孟」?！读x證》：「『優(yōu)孟』，元刻本、弘治本、馮舒校本作『優(yōu)旃』，誤?！埂秴R?！罚骸赴矗簝?yōu)孟為楚之樂人，諫楚莊王葬馬事亦見《史記滑稽列傳》?！好稀蛔鳌红埂?，乃與上句誤倒?！拱础妒酚浕袀鳌罚骸竷?yōu)孟者，故楚之樂人也。長八尺。多辯，常以談笑諷諫。楚莊王之時(shí)，有所愛馬，衣以文繡，置之華屋之下，席以露床，啖以棗脯。馬病肥死，使群臣喪之，欲以棺槨大夫禮葬之。左右爭之，以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馬諫者，罪至死?！粌?yōu)孟聞之，入殿門，仰天大哭。王驚而問其故。優(yōu)孟曰：『馬者王之所愛也，以楚國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葬之，薄，請以人君禮葬之?！煌踉唬骸汉稳?？』對曰：『臣請以雕玉為棺，文梓為槨，楩楓豫章為題湊，發(fā)甲卒為穿壙，老弱負(fù)土，齊趙陪坐于前，韓魏翼衛(wèi)其后，廟食太牢，奉以萬戶之邑。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也?！煌踉唬骸汗讶酥^一至此乎！為之奈何？』優(yōu)孟曰：『請為大王六畜葬之，以壟灶為槨，銅歷為棺，赍以姜棗，薦以木蘭，祭以粳稻，衣以火光，葬之于人腹腸?！挥谑峭跄耸挂择R屬太官，無令天下久聞也?！棺鳌竷?yōu)孟」是，從黃本改。
但本體不雜。
「雜」，黃本作「雅」，黃校：「一作『雜』?！埂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梅本、王惟儉本、陳本、譚校本、《文通》十四『雅』作『雜』?！埂堆a(bǔ)正》：「按覆畬本、何本、凌本、秘書本作『雅』，天啟梅本改『雅』，黃氏從之，是也。黃氏底本為萬歷梅本?！额伿霞矣?xùn)文章》篇：『東方曼倩，滑稽不雅。』注此正合。」《義證》：「『雅』字，元刻本、弘治本、馮舒校本作『雜』，誤。」《考異》：「按：不雜則純，不得謂其流易弊矣，作『雅』是?！拱磸狞S本改。
而詆嫚媒弄。
「媒」，黃本作「媟」，黃校：「元作『媒』，謝改?！埂缎ＷC》：「媟，元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誤作『媒』。王惟儉本作『娸』?！埂缎Ｗⅰ罚骸赴从?xùn)故本作『娸』，蓋是?！稘h書枚皋傳》：『故其賦有詆娸東方朔?！活?zhàn)ⅲ骸涸g，毀也；娸，丑也。』」《考異》：「按：作『媟』是，《漢書枚乘傳》：『其子皋為賦頌好嫚?wèi)颍怨实脣r默貴幸。』」《注訂》：「詆音抵，訶也。嫚音慢，侮易也。媟，通褻，狎也；弄，玩也?！拱础稘h書枚皋傳》：「皋不通經(jīng)術(shù)，詼笑類俳倡，為賦頌好嫚?wèi)?，以故得媟瀆貴幸，比東方朔、郭舍人等。……上有所感，輒使賦之。為文疾，受詔輒成，故所賦者多。司馬相如善為文而遲，故所作少而善于皋。皋賦辭中自言為賦不如相如，又言為賦乃俳，見視如倡，自悔類倡也。故其賦有詆娸東方朔，又自詆娸。其文骫骳，曲隨其事，皆得其意，頗詼笑，不甚閑靡。凡可讀者百二十篇，其尤嫚?wèi)虿豢勺x者尚數(shù)十篇?！棺鳌笅r」字是，從黃本改。
至魏大因俳說以著茂書。
「大」，黃本作「文」，黃校：「元作『大』?！埂该梗S本作「笑」，黃校：「元作『茂』，孫改。」范注：「《魏志文帝紀(jì)》未言其著笑書，裴松之注最為富博，亦未言及，《隋志》不著錄，諸類書亦無引之者，未知何故。魏文同時(shí)有邯鄲淳，撰《笑林》三卷。馬國翰輯得一卷（《玉函山房輯佚書》卷七十六）。魏文笑書，當(dāng)亦此類也?！埂缎ＷC》：「『文』原作『大』，馮校云：『大當(dāng)作文?！稽S注本改。案魏文《笑書》，未詳，黃注亦未言及。疑『大』為『人』字之誤，指魏人邯鄲淳之《笑林》也。」又：「『笑』原作『茂』，梅據(jù)孫汝登改。此書多誤為『茂』，皆草書『笑』與『茂』形近之故。」《校注》：「按元明各本皆作『大』，馮舒、何焯始校為『文』，然未言所據(jù)。黃氏竟從而改之，殊違闋疑之義?！捍蟆唬稍恰喝恕蛔?。『魏人因俳說以著笑書』，蓋指魏邯鄲淳之《笑林》也?！段耐ā肥逡鳌盒Α?，孫改是?！埂读x證》：「元刻本、弘治本『文』作『大』，『笑』作『茂』。沈巖錄何校本，『大』改『文』。何云：『文字以意改?！弧褂忠φ褡凇端鍟?jīng)籍志考證》子部九，小說家《笑林》三卷（后漢給事中邯鄲淳撰）：「按《文心諧讔》篇曰：『至魏文因俳說以著《笑書》?！换蚣词菚?。淳奉詔所撰者，或即因《笑書》別為《笑林》，亦未可知。」《考異》：「按：據(jù)下文魏文陳思約而密之語，知『大』宜作『文』。據(jù)句內(nèi)之俳說，所著必為《笑書》，知宜作『笑』矣?！埂堆a(bǔ)正》：「按『大』字固誤，改『文』亦未允當(dāng)。疑原是『人』字?！褐廖喝艘蛸秸f以著笑書』，蓋指魏邯鄲淳之《笑林》也。其人其事，附見《三國志魏書王粲傳》及裴注所引《魏略》。粲傳云：『自潁川邯鄲淳﹑繁欽、……弘農(nóng)楊修﹑河內(nèi)荀緯等，亦有文采?！晃郝栽疲骸捍疽幻茫肿邮?。博學(xué)有才章。……太祖曹操素聞其名，召與相見，甚敬異之。……（曹）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坐，不先與談?！b俳優(yōu)小說數(shù)千言訖，謂淳曰：邯鄲生何如邪？』是子健所誦者，必然是《笑林》之組成部分。其書原有三卷（隋唐志子部曾著錄），惟早已亡佚。今檢閱馬國翰所輯二十五條，確系乃仍俳說，『空戲滑稽』；雖抃笑幄席，卻無益諷誡。故舍人不稱道名姓，而祇以『魏人』目之，雖含有貶意，但未涉及他人；后乃節(jié)外生枝，滋蔓糾紛矣。『魏文因俳說以著《笑書》』，即其一例?！拱醋鳌肝何摹故?，與下文「薛綜」相對。若作「魏人」則不稱，不如徑言「邯鄲」。從黃本改。
雖抃推席。
黃校：「（推）疑誤。」范注：「《吳志薛綜傳》：『西使張奉，于權(quán)前列尚書闕澤姓名以嘲澤，澤不能答。綜下行酒，因勸酒曰：「蜀者何也？有犬為獨(dú)，無犬為蜀，橫目茍身，蟲入其腹?！狗钤唬骸覆划?dāng)復(fù)列君吳耶﹖」綜應(yīng)聲曰：「無口為天，有口為吳，君臨萬邦，天子之都?！褂谑潜娮残Γ顭o以對?！弧和啤?，當(dāng)是『帷』字之誤，抃帷席，即所謂眾坐喜笑也?！埂缎ａ尅罚骸赴捶蹲⒄f是，上文『憑宴會而發(fā)嘲調(diào)』，故曰『帷席』?！埂缎ＷC》：「『雖抃笑衽席』，原作『雖抃推席』，義不可通。譚云：『有脫誤?！粍熍唷吨泄盼膶W(xué)史》第三課：『推』疑『雅』字。案下文有『抃笑』語，《時(shí)序》篇有『雍容衽席之上』語，此文蓋『抃』下脫『笑』字，『推』為『衽』形近之誤。今輒為補(bǔ)正如此?！簰\笑衽席』與上文『憑宴會而發(fā)嘲調(diào)』相承，《論說》篇『抵噓公卿之席』句意并近?！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衡愍q今之鼓掌也，『抃』下疑脫『笑』字，下文有『忭笑』一詞可證。如云：雖抃笑推席，只供謔浪，本無益于時(shí)用也。推席者，推席而起歡喜之態(tài)，王校改『推』為『衽』者誤，以意作解也?！埂读x證》引陳書良《文心雕龍校注辨正》（《中華文史論叢》一九八一年第三輯）：「唯『抃帷席』，語殊不通，疑有脫字，應(yīng)為『雖抃笑帷席，而無益時(shí)用矣』。『抃笑』一詞亦見于同篇『豈為童稚之戲謔，搏髀而抃笑哉』?！褂众w西陸《評范文瀾文心雕龍注》：「『推席』不詞，明有誤字。檢本書《時(shí)序》篇云：『傲雅觴豆之前，雍容袵席之上?！谎G席連文，知『推』蓋『袵』形近之訛。（潘重規(guī)《讀文心雕龍?jiān)洝吩弧浮和啤灰僧?dāng)作『帷』」，非是。）」《校注》：「何焯校作『忭歡幾席』。按『抃』下疑脫『笑』字，篇末『搏髀而抃笑哉』句可證?！段倪x》曹丕《與鍾大理書》：『笑與抃會。』亦以笑抃對舉。『推』，范注謂為『幄』之誤，是也。何校非。」按：抃本作拚，《說文》：「拚，拊手也?！埂秴问洗呵锕艠贰罚骸傅蹏磕肆钊藪\?！垢哒T注：「兩手相擊曰抃?！箳\多與舞、笑連文。然亦有單用者?！冻o天問》：「鰲戴山抃，何以安之。」《文選》卷十五張衡《思玄賦》：「登蓬萊而容與兮，鰲雖抃而不傾?！棺ⅲ骸笒\，手搏也。善曰：《列仙傳》曰：巨鰲負(fù)蓬萊山而抃于滄海之中。」《文選》卷五左思《吳都賦》：「雷抃重淵?！埂端螘鴱]江王祎傳》：「唯公獨(dú)幸厥災(zāi)，深抃時(shí)難?！褂职础逗鬂h書竇武傳》：「武既輔朝政，常有誅剪宦官之意，太傅陳蕃亦素有謀。時(shí)共會朝堂，蕃私謂武曰：『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等，自先帝時(shí)操弄國權(quán)，濁亂海內(nèi)，百姓匈匈，歸咎于此。今不誅節(jié)等，后必難圖?！晃渖钊恢＾笙?，以手推席而起?！箘t此處作「推席」亦通，推席猶離席，離席即終席也。謂魏文、薛綜之屬，雖抃（鼓掌）終席，而無益時(shí)用矣。較「帷席」、「衽席」義長。毋須補(bǔ)「笑」字。句法與「雷抃重淵」、「深抃時(shí)難」同。《論說》篇「雖有日新」句法亦同。下文作「抃笑」者，蓋為與「戲謔」相儷，語境異此，未可一概論也。諸家未明「推席」即「終席」之意，臆說紛紜，殊無謂也。
尤相效之。
「相」，黃本作「而」，黃校：「一作『相』。」《校證》：「『而』舊本作『相』，馮校云『相當(dāng)作而?！稽S注本改?！埂读x證》：「沈巖本『相』改『而』，何云：『而』字以意改?！埂缎Ｗⅰ罚骸赴础合唷蛔稚w涉下而誤。黃氏從馮舒說改為『而』，是也。元明各本皆作『相』《左傳》僖公二十四年：『尤而效之，罪又甚焉?！挥窒骞荒辏骸河榷е溆稚跹?。』當(dāng)為舍人所本?！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合唷蛔址??！拱磸狞S本改。
豈非溺者之妄茂。
「茂」，黃本作「笑」，黃校：「元作『茂』，朱改?！埂缎ＷC》：「『笑』原作『茂』，梅據(jù)朱改，徐校亦作『笑』?！段耐ā酚钟灋椤阂印?。王惟儉本作『笑』，不誤?！埂缎Ｗⅰ罚骸赴粗旄氖且?。畬本、訓(xùn)故本、謝鈔本并作『笑』；《均藻》一、《喻林》八九、《諧語》三、《文通》十五引同。」《考異》：「按：《呂氏春秋大樂》篇：『溺者非不笑也。』朱改是。」按《左傳》哀公二十年：「王曰：『溺人必笑，吾將有問也?！弧苟抛ⅲ骸敢宰杂魉鶈柌患?，猶溺人不知所為而反笑也?！褂帧秴问洗呵锎髽贰菲骸改缯叻遣恍σ??！垢哒T注：「《傳》曰：『溺人必笑。』雖笑不歡。」「茂」字無義，從黃本改。
昔還楊求拯于楚師。
「楊」，黃本作「社」，黃校：「元作『楊』，（拯）元作「極」?！埂缎ＷC》：「『社』原作『楊』，梅改?！褂郑骸浮赫辉鳌簶O』，梅改，王惟儉本亦作『拯』?！埂缎Ｗⅰ罚骸赴疵犯氖??！稘h書藝文志考證》八、《諧語》二、《文通》引，并作『昔還社求拯于楚師』。何本、梁本、謝鈔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同。元本、畬本、張本、兩京本、胡本、訓(xùn)故本『拯』字未誤?！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荷纭弧⒆鳌赫皇??！埂读x證》：「按元刻本『拯』字不誤，弘治本始作『極』，形近而訛?！拱础蹲髠鳌沸辏骸赋臃ナ挘稳A椒以蔡人救蕭。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王怒，遂圍蕭。蕭潰?！€無社與司馬卯言，號申叔展。叔展曰：『有麥曲乎？』曰：『無』?！河猩骄细F乎？』曰：『無』?！汉郁~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弧喝魹槊├劊蘧畡t己。』明日蕭潰，申叔視其井，則茅绖存焉，號而出之。」杜注：「還無社，蕭大夫也。司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也。無社素識叔展，故因卯呼之。麥曲、鞠窮所以御濕，欲使無社逃泥水中，無社不解，故曰無。軍中不敢正言，故謬語也。叔展言無御濕藥，將病也。無社意解，欲入井，故使叔展視虛廢井，而求拯己。出溺為拯也。叔展又教結(jié)茅以表井也，須哭乃應(yīng)，以為信也。號，哭也。」作「無社」是，從黃本改。
莊姬托辭于龍尾。
「姬」，黃本亦作「姬」。范注：「孫君蜀丞曰：『案《列女傳》『侄』作『姬』?！朵緦m舊事》三引《列女傳》作『侄』，『姬』字定誤?！弧拱础豆帕信畟鳌肪砹侗嫱ǔ幥f侄》云：「初頃襄王好臺榭，出入不時(shí)?！f侄……持幟伏南郊道旁?！跻娭?，曰：『女何為者也？』侄對曰『欲言隱事于王，……』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對曰：『大魚失水，有龍無尾，墻欲內(nèi)崩，而王不視?！煌踉唬骸翰恢??！恢秾υ唬骸捍篝~失水，王離國五百里也，樂之于前，不思禍之起于后也。有龍無尾者，年既四十，無太子也。國無弼輔，必且殆也。墻欲內(nèi)崩，而王不視者，禍亂且成，而王不改也。』」孫說近是。
被于紀(jì)傳。
范注：「『紀(jì)傳』，當(dāng)作『記傳』?！?br />錄之歌末。
《補(bǔ)注》：「案：『歌末』當(dāng)作『賦末』，《漢書藝文志》雜賦十二家，《隱書》居其末。孟堅(jiān)云：『右雜賦十二家，二百二十三篇?！缓似涠紨?shù)，有《隱書》十八篇在內(nèi)，則作『賦末』宜矣?！狗蹲ⅲ骸浮稘h書藝文志》雜賦十二家，其第十二家為《隱書》十八篇。師古曰：『劉向《別錄》云：隱書者，疑其言以相問，對者以慮思之，可以無不諭?！桓枘?，疑當(dāng)作賦末?！埂缎ＷC》：「『賦末』，原作『歌末』，李詳曰：……按李說是，今據(jù)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焊枘划?dāng)作『賦末』。」按從李說據(jù)《漢書藝文志》改。
自魏以待已來。
黃本作「自魏代以來」。《義證》：「馮舒校本『以』作『已』。」《匯?！罚骸赴矗狐S本是?！阂源粸椤捍浴徽`倒，『已』又在誤倒之后妄補(bǔ)。當(dāng)從黃本乙、刪。」
而君子隱，化為謎語。
黃本「隱」前有「嘲」字，黃校：「一本無『嘲』字?！狗缎＃骸糕從驹疲好繁尽鹤映啊欢钟脢A注?！埂缎ＷC》：「『嘲』字原無，梅六次本補(bǔ)，譚校本亦補(bǔ)；王惟儉本無『嘲』字，『隱』下空一格?！埂堆a(bǔ)正》：「黃校云：『一本無嘲字?！恍煨Ｕ础撼啊蛔帧ＷT獻(xiàn)校同。天啟梅本『子嘲』二字品排刻，當(dāng)是剜沾『嘲』字。按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王批本、萬歷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清謹(jǐn)軒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無『嘲』字，是也。此處『隱』字作顯隱之隱解，非嘲隱意也。上云『自魏代已來，頗非俳優(yōu)』，此言其變?yōu)橹i語之故耳。」《考異》：「按：宜作『君子嘲隱，化為謎語』，語意始全。」按本書四字句無「而」字居首者，從黃本補(bǔ)「嘲」字是。
回牙其辭。
「回牙」，黃本作「回互」。《匯?！罚骸赴矗鹤鳌貉馈徊辉~，作『互』是?！拱础读x證》引《斟詮》云：「回互，回轉(zhuǎn)也。見《文選》木華《海賦》『乖蠻隔夷，回互萬里』李周翰注?！褂帧端鍟踣總鳌罚骸港繌?fù)回互其字，作詩二百八十篇奏之?！埂侗笔吠踣總鳌吠Ｗ鳌富鼗ァ故?，從黃本改。
纖巧以弄思。
「思」，黃校：「元作『忠』，謝改?！埂缎ＷC》：「『思』原作『忠』，梅據(jù)謝改。徐校同?！埂缎Ｗⅰ罚骸赴粗x改是。謝鈔本、《讔語》二引，正作『思』?！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褐x改是，忠不可弄也?！?br />夫觀古之為隱。
黃本同。《校注》「『夫觀』二字當(dāng)乙。《詮賦》篇『觀夫荀結(jié)隱語』，《史傳》篇『觀夫左氏綴事』，《比興》篇『觀夫興之托諭』，《事類》『觀夫屈宋屬篇』，《才略》『觀夫后漢才林』，并作『觀夫』，可證?！埂秴R?！罚骸赴礂钫f是，據(jù)其乙正?！拱础阜蛴^」連文，古書常見。《論衡說日》篇：「夫觀冬日之出入?！埂痘茨献犹┳逵?xùn)》篇：「夫觀逐者于其反也。」《漢書藝文志》：「夫觀景以譴形?！箺钫f雖近理，然《匯?！窊?jù)改，則過矣。
摶髀而抃笑哉。
「摶」，黃本作「搏」?！缎Ｗⅰ罚骸浮翰唬胫伪?、汪本、張本、兩京本作『摶』。按作『摶』非是?！妒酚浝钏箓鳌罚骸悍驌舢Y叩缻彈箏，搏髀而歌呼嗚嗚快耳目《文選諫逐客書》無「目」字，是者，真秦之聲也?！淮恕翰隆欢炙尽２?，猶拊也?！肚f子在宥》篇『鴻蒙方將拊髀雀躍而游。』《樂府》篇亦有「拊髀雀躍」語?！拱础额惥邸肪硎乓蛾套印吩唬骸庚R景公置酒泰山，公四望，喟然嘆，泣數(shù)行，曰：『寡人將去此堂國者而死耶？』左右泣者三人，晏子搏髀仰天大笑曰：『樂哉今之飲也！』公怒曰：『子笑何也？』對曰：『臣見怯君一，諛臣三，是以大笑?！还珣M?！勾水?dāng)為彥和所本。又《史記馮唐列傳》：「上既聞廉頗、李牧為人，良說，而搏髀曰：『嗟乎！吾獨(dú)不得廉頗、李牧?xí)r為吾將，吾豈憂匈奴哉！』」作「搏髀」是。摶音團(tuán)，《說文》：「摶，圜也。」《集韻》：「謂以手圜之?！褂弥邝拢磺?。從黃本改。
然文辭之有諧隱。
「隱」，黃本作「讔」。《校證》：「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讔』作『隱』。」《匯?！罚骸赴醋鳌鹤崱皇牵c篇名『諧讔』合?！拱础稌x書郭璞傳》：「（璞）乃著《客傲》，其辭曰：進(jìn)不為諧隱，退不為放言?！勾颂幃?dāng)以「諧隱」為是，下文「譬九流之有小說」，均指《漢書藝文志》而言，《隱書》十八篇蓋亦說家者流也。為應(yīng)題而改，誠所謂膠柱而鼓瑟矣。
則髡袒而入室，旃孟之石交乎。
紀(jì)評：「『袒而』，疑作『朔之』。」范注：「紀(jì)說是。淳于髡、東方朔，滑稽之雄，故云然?！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瑚仗弧槐尽妒酚浕袀鳌分杏小毫_襟盡解』而言也?！埂读x證》：「自上文觀之，朔與枚皋『無所匡正』，惟旃、孟能『抑止昏暴』。是朔、皋同類，而朔不可與髡、旃、孟并列?！拱础妒酚浕袀鳌罚骸噶_襦襟解，微聞薌澤?！鼓酥^同席之女，非謂髡也?！犊籍悺匪苑鞘?。又按旃、孟雖能抑止昏暴，但本體不雅，其流易弊，故一降而為東方朔、枚皋。枚皋以賦見長，因見視如倡，亦有悔矣。而朔「文辭不遜，高自稱譽(yù)」《漢書》本傳?！稘h書東方朔贊》：「劉向言少時(shí)數(shù)問長老賢人通于事及朔時(shí)者，皆曰朔口諧倡辯，不能持論，喜為庸人誦說，故令后世多傳聞?wù)摺６鴹钚垡嘁詾樗费圆患儙?，行不純德，其流風(fēng)遺書蔑如也。然朔名過實(shí)者，以其詼達(dá)多端，不名一行，應(yīng)諧似優(yōu)，不窮似智，正諫似直，穢德似隱。非夷、齊而是柳下惠，……其滑稽之雄乎！」可證朔之滑稽實(shí)非枚皋可比。秦前髡其尤，兩漢朔為雄，非髡孰能匹之！紀(jì)疑近是，且作「髡袒而入室」與「旃孟之石交」相對，文頗不順，周振甫《注釋》從紀(jì)說改之，惜未明其所據(jù)。袒、朔形近易訛。今改「袒」為「朔」字。
雖有絲麻，無棄菅蒯。
《校注》：「『菅』，弘治本、汪本、畬本、兩京本、文津本作『管』。文溯本剜改作『菅』。按『管』字誤?！蹲髠鳌烦晒拍辏骸涸娫唬弘m有絲麻，無棄菅蒯。』杜注：『逸詩也?！弧埂墩逶彙芬蹲髠鲿{》：「菅似茅，滑澤無毛，韌宜為索，漚及曬尤善。蒯亦菅之類?！妒酚浢蠂L君傳》：『又蒯緱?！蛔ⅲ骸贺?，茅之類，可為繩。』夫絲可為帛，麻可為布，菅蒯皆草，可為粗用者。言雖有精細(xì)之物，然粗物亦不可棄也?！拱醋鳌篙选故?。

史傳第十六

　　開辟草昧，歲紀(jì)綿邈，居今識古，（具）【其】載籍乎！軒轅之世，史有蒼頡，主文之職，其來久矣?！肚Y》曰：「史載筆?！埂臼氛撸挂?；執(zhí)筆】左右，使之記（已）【也】?！竟拧空咦笫酚洠ㄊ抡撸狙浴浚沂罚ㄓ浹裕緯隆浚ㄕ撸?。言經(jīng)則《尚書》，事經(jīng)則《春秋》。唐虞流于典謨，（商夏）【夏商】被于誥誓。洎周命惟新，姬公定法，紬三正以班歷，貫四時(shí)以聯(lián)事，諸侯建邦，各有國史，彰善癉惡，樹之風(fēng)聲。自平王微弱，政不及雅，憲章散紊，彝倫攸斁。夫子閔王道之缺，傷斯文之墜，靜居以嘆鳳，臨衢而泣麟，于是就大師以正《雅》《頌》，因魯史以修《春秋》，舉得失以表黜陟，征存亡以（摽）【標(biāo)】勸戒；褒見一字，貴踰軒冕；貶在片言，誅深斧鉞。然睿旨（存亡）幽（隱）【秘】，經(jīng)文婉約，丘明同時(shí)，實(shí)得微言，乃原始要終，創(chuàng)為傳體。傳者，轉(zhuǎn)也；轉(zhuǎn)受經(jīng)旨，以授其后，實(shí)圣文之羽翮，記籍之冠冕也。
　　【及】至從橫之世，史職猶存。秦并七王，而戰(zhàn)國有策。蓋錄而弗敘，故（節(jié)）【即】簡而為名也。漢滅嬴項(xiàng)，武功積年，陸賈稽古，作《楚漢春秋》；爰及太史談，世惟執(zhí)簡；子長繼（至）【志】，甄序帝績。比堯稱典，則位雜中賢；法孔題經(jīng)，則文非元圣。故取式《呂覽》，通號曰紀(jì)，紀(jì)綱之號，亦宏稱【也】。故本紀(jì)以述皇王，（列傳）【世家】以總侯伯，【列傳以錄卿士】，《八書》以鋪政體，《十表》以譜年爵，雖殊古式，而得事序焉。爾其實(shí)錄無隱之旨，博雅弘辯之才，愛奇反經(jīng)之尤，條例蹖落之失，叔皮論之詳矣。及班固述漢，因循前業(yè)，觀（司馬）【史】遷之辭，思實(shí)過半。其《十志》該富，贊序弘麗，儒雅彬彬，信有遺味。至于宗經(jīng)矩圣之典，端緒豐贍之功，遺親攘美之罪，征賄鬻筆之愆，公理辨之究矣。
　　觀夫左氏綴事，附經(jīng)間出，于文為約，而氏族難明。及史遷各傳，人始區(qū)詳而易覽，述者宗焉。及孝惠委機(jī)，呂后攝政，（班史）【史班】立紀(jì)，違經(jīng)【失】實(shí)，何則？庖犧以來，未聞女帝者也。漢運(yùn)所值，難為后法。牝雞無晨，武（三）【王】首誓；婦無與國，齊桓著盟；宣后亂秦，呂氏危漢，豈唯政事難假，亦名號宜慎矣。張衡（同）【司】史，而惑同遷固，元（年二）【帝王】后，欲為立紀(jì)，繆亦甚矣。尋子弘雖偽，要當(dāng)孝惠之嗣；孺子誠微，實(shí)繼平帝之體；二子可紀(jì)，何有于（三）【二】后哉？
　　至于《后漢》紀(jì)傳，發(fā)源《東觀》。袁張所制，偏駁不倫。薛謝之作，疏謬少信?！救簟克抉R彪之詳實(shí)，華嶠之準(zhǔn)當(dāng)，則其冠也。及魏代三雄，記傳互出。《陽秋》《魏略》之屬，《江表》《吳錄》之類，或激抗難征，【或】疏闊寡要。唯陳壽《三志》，文質(zhì)辨洽，荀張比之于遷固，非妄（至）譽(yù)也。
　　【至】于晉代之書，系乎著作。陸機(jī)肇始而未備，王韶續(xù)末而不終，（于）【干】寶述紀(jì)，以審正得序；孫盛《陽秋》，以約舉為能。按《春秋》經(jīng)傳，舉例發(fā)凡。自史漢以下，莫有準(zhǔn)的。至鄧（?）【粲】《晉紀(jì)》，始立條例。又（撮略）【擺落】漢魏，憲章殷周，雖湘川曲學(xué)，亦有心典謨。及安國立例，乃鄧氏之規(guī)焉。
　　原夫載籍之作也，必貫乎百（姓）【氏】，被之千載，表征盛衰，殷鑒興廢，使一代之制，共日月而長存，王霸之跡，并天地而久大。是以在漢之初，史職為盛，郡國文計(jì)，先集太史之府，欲其詳悉于體國（必）【也】。閱石室，啟金匱，抽裂帛，檢殘竹，欲其博練于稽古也。是立義選言，宜依經(jīng)以樹則；勸戒與奪，必附圣以居宗；然后詮評昭整，苛濫不作矣。然紀(jì)傳為式，編年綴事，文非泛論，按實(shí)而書，歲遠(yuǎn)則同異難密，事積則起訖易疏，斯固總會之為難也?；蛴型瑲w一事，而數(shù)人分功，兩記則失于復(fù)重，偏舉則病于不周，此又銓配之未易也。故張衡摘史班之舛濫，傅玄譏《后漢》之尤煩，皆此類也。
　　若夫追述遠(yuǎn)代，代遠(yuǎn)多偽，公羊高云：「傳聞異辭?！管鳑r稱：「錄遠(yuǎn)略近?！股w文疑則闕，貴信史也。然俗皆愛奇，莫顧實(shí)理。傳聞而欲偉其事，錄遠(yuǎn)而欲詳其跡，于是棄同即異，穿鑿旁說，舊史所無，我書則傳，此訛濫之本源，而述遠(yuǎn)【之】巨蠹也。至于記編同時(shí)，【時(shí)】同多詭，雖定哀微辭，而世情利害。勛勞之家，雖庸夫而盡飾；迍敗之士，雖令德而（常）嗤【埋】（理欲），吹霜（噴）【喣】露，寒暑筆端，此（入）【又】同時(shí)之枉，可【為】嘆息者也。（欲）【故】述遠(yuǎn)則誣矯如彼，記近則回（邢）【邪】如此，（折）【析】理居正，唯素心乎！
　　若乃尊賢隱諱，固尼父之圣旨，蓋纖瑕不能玷瑾瑜也；奸慝懲戒，實(shí)良史之直筆，農(nóng)夫見莠，其必鋤也；若斯之科，亦萬代一準(zhǔn)焉。至于尋繁領(lǐng)雜之術(shù)，務(wù)信（弁）【棄】奇之要，明白頭訖之序，品酌事例之條，曉（某）【其】大綱，則眾理可貫。然史之為任，乃彌綸一代，負(fù)海內(nèi)之責(zé)，而贏是非之尤。秉筆荷擔(dān)，莫此之勞。遷固通矣，而歷詆后世。若任情失正，文其殆哉！
　　贊曰：史肇軒黃，體備周孔。世歷斯編，善惡偕總。騰褒裁貶，萬古魂動，辭宗丘明，直歸南董。

集　校

具載籍乎。
「具」，黃本作「其」?！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其』誤『具』，徐校作『其』?！埂秴R校》：「按：作『其』是，『具』乃『其』之形誤?！拱磸狞S本改。
史有蒼頡。
「蒼」，黃本作「倉」?！缎Ｗⅰ罚骸浮簜}』，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合刻本、梁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四庫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蒼』；胡震亨《續(xù)文選》十二同。按《說文解字?jǐn)ⅰ罚骸狐S帝之史倉頡?！弧稄V韻》十二《唐》倉下云：『又姓，黃帝史官倉頡之后?！皇恰簜}頡』字本應(yīng)作『倉』?！俄n非子五蠹》篇、《呂氏春秋君守》篇又作『蒼』。倉蒼互作，蓋以其音同得通也。」按《荀子解蔽》篇：「好書者眾矣，然而倉頡獨(dú)傳者，壹也。」《論衡感虛》篇：「傳書言：倉頡作書，天雨粟，鬼夜哭?！埂秳e通》篇：「夫《倉頡》之章，小學(xué)之書，文字備具?！埂俄樄摹菲骸競}頡作書，奚仲作車，可以前代之時(shí)無書、車之事，非后世為之乎？」《漢書武五子傳贊》：「是以倉頡作書，止戈為武?！埂稘h書揚(yáng)雄傳贊》：「史篇莫善于《倉頡》?！埂额惥邸肪砦迨艘龝x成公綏《故筆賦》曰：「有倉頡之奇生，列四目而兼明，慕羲氏之畫卦，載萬物于五行，乃發(fā)慮于書契?！埂稌x書衛(wèi)恒傳》：「恒善草隸書，為《四體書勢》曰：黃帝之史，沮誦、倉頡，眺彼鳥跡，始作書契。紀(jì)綱萬事，垂法立制，帝典用宣，質(zhì)文著世?！褂帧端骶競鳌罚骸缸鳌恫輹鵂睢?，其辭曰：倉頡既生，書契是為。」《北史江式傳》：「式表曰：臣聞伏羲氏作而八卦形其畫，軒轅氏興而靈龜彰其彩。古史倉頡覽二象之爻，觀鳥獸之跡，別創(chuàng)文字，以代結(jié)繩，用書契以維事。宣之王跡，則百工以敘；載之方冊，則萬品以明。迄于三代，厥體頗異，雖依類取制，未能殊倉氏矣。」則作「倉」亦是，然終不及「蒼」用為繁，例多，不徧舉。且本書《練字》篇「蒼頡造字」、「蒼雅品訓(xùn)」，黃本亦作「蒼」?！秴R校》據(jù)楊說從黃本改作「倉」，非是。
曲禮曰：「史載筆」左右。
黃本作「曲禮曰：史載筆左右。史者，使也；執(zhí)筆左右?！裹S校：「（后）八字符脫，按胡孝轅本補(bǔ)。」范校：「鈴木云：（前『左右』）二字疑衍，閔本、王本、岡本無。」范注：「《禮記曲禮上》：『史載筆，士載言?！粺o『左右』二字，此衍文當(dāng)刪。」《附?！罚骸赴俗钟??！埂缎ＷC》：「『史載筆』下，梅本有『左右』二字。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清謹(jǐn)軒鈔本、日本刊本、王謨本俱無。案梅本『左右』二字，此涉下文『執(zhí)筆左右』而誤衍；何允中本無之，是也，今據(jù)刪。」又：「『史者使也，執(zhí)筆左右』二句八字原脫，梅按胡孝轅本補(bǔ)。按《御覽》六○三正有此八字。」《校注》：「郝懿行云：『按「左右」二字疑衍?！话春抡f是。何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無『左右』二字；秘書本、梅慶生天啟二年重修本『左右』二字無，空兩格（當(dāng)是刻后剜去者）?！独m(xù)文選》、《文章辨體匯選》四八三引同。《曲禮上》原無左右二字，此蓋涉下文誤衍?！褂帧更S校云：『八字符脫，按胡孝轅本疑即胡氏《續(xù)文選》補(bǔ)。』此沿梅校。按此八字當(dāng)有?！队[》六百三、《文章辨體匯選》引，正有此八字；何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謝鈔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文溯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同?！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鹤笥摇谎?，下補(bǔ)八字是?！埂秴R校》：「按：此八字不可缺，據(jù)《御覽》補(bǔ)?！拱磽?jù)《御覽》補(bǔ)「史者，使也；執(zhí)筆」六字。
使之記已。
「已」，黃本作「也」，黃校：「元作『已』，按胡本改?！埂陡叫！罚骸浮阂病蛔鳌阂病唬蛔鳌阂选??！埂缎ＷC》：「『也』原作『已』，梅據(jù)胡孝轅本改。案《御覽》正作『也』。」《匯?！罚骸赴矗鹤鳌阂病皇?，『已』為『也』之形誤?！拱磸摹队[》、黃本改。
者左史記事者，右史記言者。
黃本作：「古者，左史記事者，右史記言者?！裹S校：「（古）元脫，孫補(bǔ)?！狗缎＃骸笇O云：《御覽》六百三引無兩『者』字?！狗蹲ⅲ骸付赫摺蛔忠裳??！埂陡叫！罚骸浮汗拧蛔钟?，（后）作『左史記言，右史書事?！弧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稘h書藝文志》：『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弧抖Y記玉藻》：『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左右所記，與班相反?！渡觇b時(shí)事》篇：『左史記言，右史記動，動為《春秋》，言為《尚書》?！谎詣又郑瑒t與班同。《中論虛道》篇：『左史記事，右史記言。』言事之別，又與班異。孰是孰非，難定于一。然以《御覽》所引驗(yàn)之，舍人殆原宗《漢志》說；今本或?qū)懻邠?jù)《玉藻》改也。兩『者』字當(dāng)據(jù)《御覽》刪?！埂缎ＷC》：「『左史記言，右史書事』，原作『左史記事者，右史記言者』，今據(jù)《御覽》改?！稘h書藝文志》：『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弧抖Y記玉藻疏》引《六藝論》：『右史記事，左史記言?！卉鲪偂渡觇b時(shí)事》篇：『左史記言，右史記動，動為《春秋》，言為《尚書》?！淮藦┖退?。淺人習(xí)見《玉藻》『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之文，徑改此書。而不知《玉藻》『左』『右』字，今亦互訛，黃以周《禮書通故》三四官四，辨之究矣?！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队[》是?！拱础腹拧棺之?dāng)有，從《御覽》、黃本補(bǔ)。后二句從《御覽》刪、改。
言經(jīng)則尚書，事經(jīng)則春秋。
《附校》：「無兩『則』字，秋下有『也』字?！埂缎ＷC》：「《御覽》無兩『則』字?！阂病蛔衷瓱o，據(jù)《御覽》補(bǔ)?！?br />商夏被于誥誓。
《校證》：「『夏商』原作『商夏』，今乙正?！埂缎Ｗⅰ罚骸浮荷滔摹?，謝鈔本、文溯本作『夏商』。按作『夏商』是?！躲戵稹菲合纳潭唬墩C碑》篇『夏商已前』，并未倒其時(shí)序，此亦應(yīng)爾?！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荷滔谋尽峨x騷》之湯禹、說見前，王校改正為『夏商』非?！拱础渡袝軙芄佟罚骸赶纳坦俦叮嗫擞脕V?！埂抖Y記文王世子》：「虞夏商周?！埂妒酚浱饭孕颉罚骸钢劣谙纳獭！箘⑾颉稇?zhàn)國策書錄》：「夏商失序?！埂稘h書敘傳》：「虞夏商周?！埂额惥邸妨囊鬂h張超《靈帝河間舊廬碑》曰：「中結(jié)軌乎夏商。」均作「夏商」，無作「商夏」者。從《校證》改。
洎周命惟新。
「洎」，黃本作「自」，黃校：「汪本作『洎』?！埂肝梗S本作「維」?！缎ＷC》：「『洎』原作『自』，元本、馮本、汪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譚校本作『洎』，今據(jù)改?！鹤浴慌c下文『自平王微弱』字復(fù)?！埂缎Ｗⅰ罚骸赴创宋木o承上『唐虞流于典謨，夏商被于誥誓』二句，作『洎』是?！轰?，及也?！段倪x》張衡《東京賦》薛綜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胡本、訓(xùn)故本、文溯本、亦并作『洎』；《續(xù)文選》同?！壕S』，元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合刻本、梁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文津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惟』；《續(xù)文選》同?！对姶笱盼耐酢罚骸褐茈m舊邦，其命維新。』則作『維』是也。《封禪》篇『固維新之作也』，亦作『維』。《奏啟》篇之『唯新日用』，《時(shí)序》篇『武帝惟新』，二『惟』字當(dāng)改作『維』?！埂犊籍悺罚骸赴矗何┚S互通，六經(jīng)中惟、維、唯三字互通，率作語辭，累見《毛詩》、《左傳》、《論語》均如此。又訓(xùn)獨(dú)也。朱子云：『惟以心思也。唯從口應(yīng)辭也，古皆通用。』楊校云、《奏啟》篇之『唯新日用』，《時(shí)序》篇『武帝惟新』，二『惟』字當(dāng)改作『維』。按據(jù)楊校則六經(jīng)中可改者多矣，殊非?！拱础睹献与墓稀罚骸浮对姟吩疲骸褐茈m舊邦，其命惟新?！晃耐踔^也?！箘t作「惟新」，非自彥和始。
紬三正以班歷。
「歷」，黃本作「歷」?！缎Ｗⅰ罚骸浮簹v』，元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作『歷』；《續(xù)文選》同。按『歷』字《說文》所無，新附有當(dāng)以作『歷』為是?！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簹v歷互通，古文作麻，北宋小字本《說文》日部：『麻象也，從日麻聲?！弧妒酚洝仿首鳉v，五經(jīng)中歷歷互見，楊校非?！拱础兑赘铩罚骸妇右灾螝v明時(shí)?！雇鯊屪ⅲ骸笟v數(shù)時(shí)會，存乎變也。」《大戴禮記曾子天圓》：「圣人慎守日月之?dāng)?shù)，以察星辰之行，以序四時(shí)之順逆，謂之歷；截十二管，以宗八音之上下清濁，謂之律也。律居陰而治陽，歷居陽而治陰。律歷迭相治也，其間不容發(fā)。」又《史記歷書》：「紬績?nèi)辗??！顾麟[：「紬績者，以言造歷算運(yùn)者，猶若女工緝而織之也?！勾水?dāng)為彥和「紬」之所本。則作「歷」義長?！端鍟牡奂o(jì)》：「班歷于突厥。」
夫子閔王道之缺。
黃本「夫子」前有「昔者」二字，黃校：「二字從《御覽》增。」「紀(jì)評曰：「『昔者』二字不必增。」范校：「黃云：案馮本無『昔者』，校云：『夫子上《御覽》有昔者二字?！烩從驹疲褐T本皆無『昔者』二字?！埂陡叫！罚骸浮何粽摺欢钟?；『閔』作『慜』?！埂缎ＷC》：「『昔者』二字原無，馮校云：……何校同。馮本、日本刊本、黃本俱從《御覽》增。案《史略》五亦有此二字。」又：「『缺』《史略》作『闕』。」《考異》：「按：從《御覽》增『昔者』是；慜，《廣韻》聰也，與閔別。《正字通》，慜閔互通者非，《御覽》作『慜』者非?！埂读x證》引金毓黻《文心雕龍史傳篇疏證》：「本文『昔者』二字，潮陽鄭氏據(jù)《御覽》增入，今通行本無之。愚意應(yīng)從通行本，文義乃順?！拱醇o(jì)說是。上文敘唐虞、夏商、周之姬公、平王，次及夫子，何「昔者」之有。
于是就大師以正雅頌。
「大師」，黃本作「太師」?！陡叫！罚骸浮禾蛔鳌捍蟆??！埂缎Ｗⅰ罚骸浮禾?，《御覽》六百四、《史略》五引作『大』；弘治本、活字本、汪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續(xù)文選》、文津本同。按『大』字是，讀若泰?！墩撜Z八佾》作『大』。」《補(bǔ)正》：「《三國志魏書文帝紀(jì)》：『（黃初二年詔）昔仲尼資大圣之才，……因魯史而制《春秋》，就太師而正《雅》《頌》?！环秾帯洞呵锕攘簜餍颉罚骸河谑蔷痛髱煻彭灒螋斒范蕖洞呵铩??！e得失以彰黜陟，明成敗以著勸誡。』」《考異》：「按：大、太古通，經(jīng)史太率作大，如大極、大宰，論語大廟、大師皆讀如太也。」
征存亡以摽勸戒。
「摽」，黃本作「標(biāo)」?！缎Ｗⅰ罚骸浮簱俊划?dāng)改作『標(biāo)』。」《匯?！罚骸浮簱俊?，《御覽》作『標(biāo)』。按作『標(biāo)』是?！拱磽繕?biāo)通，毋需改。
然睿旨存亡幽隱，經(jīng)文婉約。
「存亡」，黃校：「二字衍。（隱）胡本作『秘』?！狗缎＃骸笇O云：《御覽》六百四作『然叡旨幽秘，經(jīng)文婉約』?！狗蹲ⅲ骸浮捍嫱觥欢盅埽瑧?yīng)刪?！埂缎ＷC》：「『睿旨』下原有『存亡』二字，徐云：『《御覽》作「睿旨幽秘，經(jīng)文婉約」，無「存亡」二字，為是。』梅云：『二字衍?！稽S丕烈云：『案馮本（指馮舒校本）「存亡」校云：「各本衍此二字，功甫本無?！勾艘嗾`衍，《御覽》亦無?！话浮妒仿浴芬酂o此二字，今據(jù)刪。」又：「『隱』胡孝轅本、《御覽》、《史略》作『秘』?！埂缎Ｗⅰ罚骸赴础队[》、《史略》引并作『然叡旨幽秘』，是也?！捍嫱觥欢郑w涉上文誤衍?！独m(xù)文選》無『存亡』二字?！拱础侗饼R書文宣帝紀(jì)》：「圖諜潛蘊(yùn)，千祀彰明，嘉禎幽秘，一朝紛委?！箯摹队[》刪、改。
丘明同時(shí)。
范校：「孫云：《御覽》（時(shí)）作『恥』。」《校注》：「『時(shí)』，《御覽》、《史略》引作『恥』。徐云：『時(shí)當(dāng)作恥?！话础妒酚浭T侯表序》：『（孔子）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于魯而次春秋?！斁幼笄鹈鲬值茏尤巳水惗耍靼财湟?，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弧稘h書藝文志》：『仲尼思存前圣之業(yè)，……以魯周公之國，禮文備物，史官有法，故與左丘明觀其史記，……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論本事而作傳，明夫子不以空言說經(jīng)也。』杜預(yù)《春秋左氏傳集解序》：『左丘明受經(jīng)于仲尼?！粨?jù)此，當(dāng)作『時(shí)』無疑，故繼云『實(shí)得微言』也?！队[》、《史略》引作『恥』者，蓋涉《論語公冶長》『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之文而致誤耳?！段恼卤骟w匯選》引作『時(shí)』?！拱礂钫f是。
轉(zhuǎn)受經(jīng)旨。
《附?！罚骸浮菏堋蛔鳌菏凇?。」《考異》：「按：受，承也，《論語》：『君子不可以不知而可大受也?！皇?、付也?！对娻嶏L(fēng)》（緇衣）：『還予授子之粲兮。』《御覽》非。」
以授其后，實(shí)圣文之羽翮，記籍之冠冕也。
「其」，黃本作「于」?！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于』作『其』。馮校云：『《御覽》作其。』」又：「《史通六家》篇用此文，作：『傳者，轉(zhuǎn)也；轉(zhuǎn)受經(jīng)旨，以授后人，信圣人之羽翮，而述者之冠冕也。』」
至從橫之世。
黃本「至」前有「及」字，黃校：「『及』字從《御覽》增。」《校證》：「『及』字原無，何校本、黃本從《御覽》增。馮校云：『至上《御覽》有及字。』案《史略》有『及』字。」《匯?！罚骸浮队[》作『及至縱橫之世』。按：有『及』字較勝?！簭摹蛔忠喈?dāng)據(jù)《御覽》改?！拱磸?、縱通?！冻o天問》：「天式從橫。」王逸注：「言天法有善惡陰陽從橫之道?！褂帧栋r(shí)命》：「冠崔嵬而切云兮，劍淋離而從橫。」《九懷匡機(jī)》：「菌閣兮蕙樓，觀道兮從橫?！埂毒艖炎鸺巍罚骸赣啾馓m生，委積兮從橫?！埂妒酚泤瞧鹆袀鳌罚骸钙岂Y說之言從橫者?！埂短K秦列傳》：「夫衡人者。」索隱：「衡人即游說從橫之士也。東西為橫，南北為從。秦地形東西橫長，故張儀相秦，為秦連橫?！埂稘h書藝文志》：「右從橫十二家，百七篇。從橫家者流，蓋出于行人之官?？鬃釉唬骸赫b《詩》三百，使于四方，不能顓對，雖多亦奚以為？』又曰：『使乎，使乎！』言其當(dāng)權(quán)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辭。此其所長也。及邪人為之，則上詐諼而棄其信?！褂帧稊鳌罚骸竾虇柋朐唬骸和咧芡?，戰(zhàn)國并爭，天下分裂，數(shù)世然后乃定，其抑者從橫之事復(fù)起于今乎？將承運(yùn)迭興在于一人也？愿先生論之?！粚υ唬褐苤畯U興與漢異。昔周立爵五等，諸侯從政，本根既微，枝葉強(qiáng)大，故其末流有從橫之事，其勢然也?！箘t作「從」亦是，從《御覽》補(bǔ)「及」字。
蓋錄而弗敘，故節(jié)簡而為名也。
「節(jié)」，黃本作「即」。范校：「孫云《御覽》（弗）作『不』，無『而』字?！埂陡叫！罚骸浮焊ⅰ蛔鳌翰恍颉?，『而』字無?！埂缎Ｗⅰ罚骸浮队[》、《戰(zhàn)國策校注后敘》、《史略》引，『弗』作『不』；下『而』字無?！杭础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節(jié)』。馮舒校改『節(jié)』為『即』，王批本、四庫本剜改為『即』。按《史通六家》篇：『夫謂之策者，蓋錄而不序，故即簡以為名?！晃募幢敬?。『弗』『不』義同。下『而』字當(dāng)有，《史通》『以』字可證；元本等作『節(jié)』，乃形近之誤。《續(xù)文選》作『即』?！拱磸狞S本改。
爰及太史談。
范校：「孫云：《御覽》無『太』字。」《校注》：「《御覽》、《史略》引無『太』字；《續(xù)文選》同。按無『太』字是。稱司馬談為史談，與稱司馬遷為史遷同?！拱础妒酚浱饭孕颉罚骸腹侍氛勗啤河柚热?，周之太史』，蓋或得其實(shí)也。」則作「太史談」亦通，毋需改。
子長繼至。
「至」，黃本作「志」，黃校：「元作『至』，胡改?！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志』?！埂缎ＷC》：「『志』原作『至』。梅據(jù)胡孝轅本改，馮校云：『至《御覽》作志?！话浮妒仿浴芬嘧鳌褐尽弧！埂缎Ｗⅰ罚骸赴础队[》、《史略》引，正作『志』。何本作『志』。《禮記中庸》：『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繼志』二字出此?！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褐尽蛔质牵宰娱L繼父志為書也?！拱础抖Y記學(xué)記》：「善教者，使人繼其志。其言也約而達(dá)，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謂繼志矣?！埂度龂疚簳鞯奂o(jì)》：「蓋子以繼志嗣訓(xùn)為孝?！褂职础妒酚浱饭孕颉罚骸缸舆w適使反，見父于河洛之間。太史公執(zhí)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絕于予乎？汝復(fù)為太史，則續(xù)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tǒng)，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揚(yáng)名于后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風(fēng)，達(dá)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后稷也。幽厲之后，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xué)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余歲，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nèi)一統(tǒng)，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弧棺鳌钢尽故?，從《御覽》、黃本改。
甄序帝績。
范校：「孫云：《御覽》作『續(xù)』。」《校注》：「『績』，宋本《御覽》六百四引作『續(xù)』，合字本、喜多本、鮑本并作『績』。按績、績古今字。然以《封禪篇贊》『封勒字績』例之，則此亦當(dāng)作『績』，前后始能一律?！埂缎ＷC》：「《史略》、明鈔本《御覽》、銅活字本《御覽》『績』作『續(xù)』。宋本《御覽》誤作『續(x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嚎儭ⅰ队衿饭σ?，通作績?！?br />則文非元圣。
黃本同，《義證》作「玄圣」?！缎ＷC》：「『玄圣』，原作『元圣』，今改。說已詳《原道》篇?！埂读x證》引《疏證》：「《后漢書班彪傳》附子固《典引》篇，有曰：『故先命玄圣，使綴學(xué)立制?！蛔ⅲ骸盒?，謂孔丘也。《春秋演孔圖》曰：孔子母征在夢感黑帝而生，故曰玄圣?！弧洞呵铩窞榭鬃铀?，故可題以經(jīng)號?！妒酚洝分模蛇w所作，不敢比擬孔子，故曰：『文非玄圣。』按明刊本及今本皆作『元圣』者，蓋由清人諱『玄』而改?！拱础渡袝鴾a》：「聿求元圣，與之戮力?！箘t此處作「元圣」亦通。
亦宏稱。
黃本句后有「也」字，黃校：「元脫，謝補(bǔ)。」范校：「孫云：《御覽》有『也』字。」《校證》：「『也』字原脫，梅據(jù)謝補(bǔ)。徐校亦補(bǔ)。按王惟儉本、《御覽》、《史略》正有『也』字?！埂缎Ｗⅰ罚骸赴粗x補(bǔ)是也。《御覽》、《史略》引，正有『也』字。張本、何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亦并有之；《續(xù)文選》同?！埂秴R?！罚骸赴矗河小阂病蛔终Z勝?！拱磽?jù)《御覽》、黃本補(bǔ)。
故本紀(jì)以述皇王，列傳以總侯伯。
范注：「《史記》本紀(jì)十二，世家三十，列傳七十，書八，表十，共一百三十篇。本篇不言世家，恐有脫誤。疑當(dāng)據(jù)班彪《史記論》作：『本紀(jì)以述帝王，（《史記》首列五帝本紀(jì)。三皇本紀(jì)，司馬貞補(bǔ)撰。）世家以總公侯，（《自序》謂三十輻，共一轂，此總字所取義。）列傳以錄卿士?！晃氖纪昃??！埂读x證》引《疏證》：「班彪《略論》云：『司馬遷序帝王則曰本紀(jì)，公侯傳國則曰世家，卿士特起則曰列傳。』彪以本紀(jì)、世家、列傳三者并舉，當(dāng)為劉勰所本。……蓋本書文有脫誤使然，否則『列傳以總伯侯』，語不可通。又遺世家而不舉，果何說耶？」《考異》：「按：范注可從?！拱础逗鬂h書班彪傳》：「其《略論》曰：……太史令司馬遷采《左氏》、《國語》，刪《世本》、《戰(zhàn)國策》，據(jù)楚、漢列國時(shí)事，上自黃帝，下訖獲麟，作本紀(jì)、世家、列傳、書、表百三十篇?！虻弁鮿t曰本紀(jì)，公侯傳國則曰世家，卿士特起則曰列傳?！埂妒吠ㄊ兰摇菲骸杆抉R遷之記諸國也，其編次之體，與本紀(jì)不殊。蓋欲抑彼諸侯，異乎天子，故假以他稱，名為世家。」《漢書》「不為世家，惟紀(jì)、傳而已」《略論》者，蓋秦漢以降，已無如齊楚之諸侯也。聯(lián)系后文「叔皮論之詳矣」，則此處實(shí)應(yīng)據(jù)《略論》補(bǔ)之。且「列傳以總侯伯」與《史記》體例不合。依范注改。惟「伯」字應(yīng)留，伯為五等爵之三，且春秋五伯，《史記》亦入《世家》。
博雅弘辨之才。
《校證》：「『辯』馮本、兩京本、王惟儉本、清謹(jǐn)軒鈔本作『辨』?！?br />觀司馬遷之辭。
范校：「孫云：《御覽》作『史遷』?！埂缎ａ尅罚骸浮核抉R遷』《御覽》作『史遷』是?！埂缎Ｗⅰ罚骸浮核抉R遷』，《御覽》、《史略》引作『史遷』；《續(xù)文選》同。按作『史遷』是也。下文正作『史遷』。《封禪》篇『是史遷八書』，《書記》篇『觀史遷之報(bào)任安』，《時(shí)序》篇『于是史遷壽王之徒』，《知音》篇『乃稱史遷著書』，并作『史遷』，可證?！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簭摹队[》是?！拱磸摹队[》改。
遺親攘美之罪。
「美」，范校：「孫云：《御覽》作『善』?！拱疵酪嗌埔?。
及史遷各傳，人始區(qū)詳而易覽。
《校注》：「梅慶生天啟二年重修本『始』下有區(qū)別二字（品排刻，當(dāng)系就原版剜改）。按今本語意欠明，確有脫文。以《論說》篇『八名區(qū)分』、《序志》篇『則囿別區(qū)分』例之，『區(qū)』下當(dāng)補(bǔ)一『分』字，并于『分』下加豆。」《校釋》：「『區(qū)』下有脫字，天啟本補(bǔ)『別』字，疑當(dāng)是『分』字?！?br />班史立紀(jì)違經(jīng)實(shí)。
黃本「實(shí)」前有「失」字，黃校：「元脫，朱補(bǔ)。」《校注》：「按『班史』二字當(dāng)乙?！菏贰恢^史遷，『班』謂班固。下文『故張衡摘史班之舛濫』，正作『史班』。訓(xùn)故本未倒，當(dāng)據(jù)正。」《校證》：「『史班立紀(jì)，并違經(jīng)失』。此二句原作『班史立紀(jì)，違經(jīng)實(shí)』，梅據(jù)朱于『經(jīng)』下補(bǔ)『失』字，徐校同。張之象本第二句作『并違經(jīng)失』，王惟儉本作『史班立紀(jì)，并違經(jīng)實(shí)』，義較長，今從之?！埂读x證》：「按仍以作『違經(jīng)失實(shí)』為長?！拱磸臈钫f乙，據(jù)黃本補(bǔ)。
武三首誓。
「三」，黃本作「王」?！秴R校》：「按：『三』為『王』之殘。」按范注：「《尚書牧誓》：『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弧棺鳌竿酢故牵瑥狞S本改。
張衡同史。
「同」，黃本作「司」?！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張之象本、兩京本『司』作『同』，涉下句而誤?！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核尽蛔质?。」《匯?！罚骸赴矗骸核尽皇牵和弧核尽恍谓抡`。」按《漢書敘傳下》：「劉向司籍，九流以別?！褂帧端鍟?jīng)籍志三》：「古者司史，歷記前言往行、禍福存亡之道?！褂帧逗鬂h書張衡傳》：「及為侍中，上疏請得專事東觀，收撿遺文，畢力補(bǔ)綴。又條上司馬遷、班固所敘與典籍不合者十余事。又以為王莽本傳但應(yīng)載篡事而已，至于編年月，紀(jì)災(zāi)祥，宜為元后本紀(jì)?！箍蔀閺埡馑臼分C，從黃本改。
而惑同遷固。
黃校：「黃云：案馮本或校云『或』謝本作『惑』?！埂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作『或』?！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夯蟆蛔质?，此譏平子欲為元后立紀(jì)也?！?br />元年二后。
「年二」，黃本作「帝王」，黃校：「元作『年二』，孫改?！狗蹲⒁從净⑿邸缎？庇洝罚骸赴该繁咀鳌涸蕉蟆?。校云：『元作帝王，孫改。』張本亦作『平二』，嘉靖本作『年二』，『年』疑『平』字之訛。」《校證》：「『元平二后』，原作『元年二后』，梅從孫汝澄改為『元帝王后』，其六次本，又改作『元平二后』，張松孫本同，今從之。鈴木亦云：『年疑平字之訛?！弧埂读x證》引《疏證》：「篇中『元帝王后』一語，別本作『元平二后』，意謂『帝王』二字與『平二』近似而訛。然《張衡傳》明言宜為《元后本紀(jì)》，自不含平后在內(nèi)，別本似不可從?！埂缎Ｗⅰ罚骸赴磳O改與《后漢書張衡傳》合。謝鈔本作『元帝皇后』，馮舒?！夯省粸椤和酢弧！拱础稘h書元后傳》：「及王莽之興，由孝元后歷漢四世為天下母，饗國六十余載，群弟世權(quán)，更持國柄，五將十侯，卒成新都。位號已移于天下。」又《外戚傳下》：「孝平王皇后，安漢公太傅大司馬莽女也?！罅q余，平帝崩。莽立孝宣帝玄孫嬰為孺子，莽攝帝位，尊皇后為皇太后。三年，莽即真，以嬰為定安公，改皇太后號為定安公太后?！皾h兵誅莽，燔燒未央宮，后曰：『何面目以見漢家！』自投火中而死?！蛊胶竽竷x天下日淺，不足以與元后比?！逗鬂h書張衡傳》只言「宜為元后本紀(jì)」，當(dāng)以黃本為是，若益以「平后」，彥和豈厚誣古人者哉。從黃本改。
何有于三后哉。
「三」，黃本作「二」。范注：「《?？庇洝罚骸喊干衔摹涸弁鹾蟆蝗粽?，此『二后』之『二』字宜作『王』；此二字若正，上文『帝王』宜作『平二』。元平二后，謂元帝平帝二皇后也?！弧埂缎Ｗⅰ罚骸浮憾蟆?，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尚古本、岡本作『三后』。徐?！喝粸椤憾?；馮舒云：『三后當(dāng)作二后?！话醋鳌憾蟆皇?。鈴木說，甚辨，其實(shí)非也。此乃總駁司馬遷、班固、張衡之辭，『二后』即《史》《漢》所立《呂后本紀(jì)》之呂后，及張衡欲為《元后本紀(jì)》之元后。本段上文『尋子弘雖偽，要當(dāng)孝惠之嗣；孺子誠微，實(shí)繼平帝之體』，故以『二子可紀(jì)，何有于二后哉』作結(jié)語。既非專指王皇后一人，亦未包有平帝皇后在內(nèi)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喝纭喝蛔质?，似指呂后及元、平二后，如『二』字是，似指元、平二后；如『三』或作『王』字，則指元帝王后為是，若折衷而言，應(yīng)從上文作『二后』為長也?！拱础稘h書王莽傳上》：「平帝崩，……時(shí)元帝世絕，而宣帝曾孫有見王五人，列侯廣戚侯顯等四十八人，莽惡其長大，曰：『兄弟不得相為后?！荒诉x玄孫中最幼廣戚侯子?jì)耄耗甓q，托以為卜相最吉，立之?！箷r(shí)元后尚在，則與呂后并為「二后」是。從黃本改。
袁張所制。
「制」，黃本作「制」?！缎ＷC》：「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制』作『制』?！拱础墩f文》刀部：「制，裁也。從刀，從未，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斷，一曰止也?！苟巫ⅲ骸敢虏吭唬翰茫埔乱?；制，裁衣也。此裁之本義。此云：制，裁也，裁之引伸之義。古多假折為制?！遏斦摗罚浩钥梢灾篇z。古（古論語）作折獄?！埂对娽亠L(fēng)東山》：「制彼衣裳。」《漢書叔孫通傳》：「服短服，楚制?！诡?zhàn)ⅲ骸钢疲^裁衣之形制?！苟滞础！段倪x》卷六十任昉《齊竟陵文宣王行狀》：「公所制《山居四時(shí)序》言之已詳?！勾颂幾鳌钢啤沽x長?！锻趿艥h語字典》制字：「制多用于抽象制作、制裁。如《國語晉語》二：『因驕以制人家?！欢贫嘤糜诰唧w制造。今簡化為『制』?！?br />偏駁不倫。
「駁」，黃本作「駁」?！陡叫！罚骸浮厚g』作『駁』?！埂秴R校》：「《義證》引石壘《文心雕龍與佛教道義疏證》：『劉勰謂袁、張所制，偏駁不倫者，指袁山松《后漢書》、張瑩《后漢南記》而言也?！话磸狞S本改?！拱瘩g通駁?！盾髯油醢浴罚骸复舛酰g而霸，無一焉而亡。」楊倞注：「駁，雜也?！?br />司馬彪之詳實(shí)。
黃本句前有「若」字，黃校：「『若』字從《御覽》增?！埂陡叫！罚骸浮喝簟蛔钟?，『詳』作『祥』?！埂缎ＷC》：「『若』字原無，徐校補(bǔ)『若』字，馮校云：『司上《御覽》有若字?！缓涡ＭS本從《御覽》增。案《史略》、《玉海》四六有『若』字?！拱磸摹队[》、黃本補(bǔ)。
華嶠之準(zhǔn)當(dāng)。
《校證》：「《史略》『準(zhǔn)』作『準(zhǔn)』?！?br />記傳互出。
范校：「鈴木云：諸本作『記』，閔本作『紀(jì)』。孫云：《御覽》（互）作『并』?！埂缎ＷC》：「王惟儉本、凌本『記』作『紀(jì)』。《御覽》《史略》『互』作『并』。」
疏闊寡要。
黃本句前有「或」字。黃校：「元脫，謝補(bǔ)。」范校：「孫云：《御覽》有『或』字?！埂缎ＷC》：「『或』字原脫，梅據(jù)謝補(bǔ)，徐校亦補(bǔ)。案王惟儉本、《御覽》、《史略》有『或』字。」《校注》：「按《御覽》、《史略》引有『或』字。張本、何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并有之；《續(xù)文選》同。謝補(bǔ)是也?！埂秴R校》：「按『或』字當(dāng)有，與上句一律?！拱磸摹队[》、黃本補(bǔ)。
非妄至譽(yù)也。
黃本無「至」字?！读x證》引《訓(xùn)故》：「《晉書》：陳壽，字承祚，蜀巴西人，歷官著作郎，撰魏、吳、蜀《三國志》。張華深善之，曰：當(dāng)以《晉書》相付耳。無遷固之語?！度A嶠傳》：嶠書成時(shí)，中書監(jiān)荀勖等咸以嶠文直事核，有遷固風(fēng)?！狗蹲ⅲ骸浮稌x書陳壽傳》：『撰魏吳蜀三國志凡六十五篇。時(shí)人稱其善敘事，有良史之才。張華深善之，謂壽曰：當(dāng)以晉書相付耳。其為時(shí)所重如此。張華將舉壽為中書郎，荀勖忌華而疾壽，遂諷吏部遷壽為長廣太守。』彥和謂『荀張比之于遷固』，張系張華，荀不知何人，豈（荀）勖嘗稱其書，既而又疾之耶﹖抑荀或是范之誤。范頵表言：『陳壽作《三國志》，辭多勸誡，明乎得失，有益風(fēng)化。』或即彥和所指，非妄譽(yù)也。」《斟詮》：「《晉書陳壽傳》：『梁州大中正尚書郎范頵等上表曰：『故治書侍御史陳壽作《三國志》，辭多勸戒，明乎得失，有益風(fēng)化，雖文艷不若相如，而質(zhì)直過之，愿垂采錄。』」《校注》：「按荀為何人，黃注缺如，范氏雖注亦未妥?！度A陽國志后賢志》：『陳壽……吳平后，壽乃鳩合三國史，著魏、吳、蜀三書六十五篇，號《三國志》?！吩宓溲拧Ｖ袝O(jiān)荀勖、令張華深愛之，以班固、史遷不足方也。』即此文所本。則荀為荀勖無疑。」《疏證》：「案劉勰謂其『文質(zhì)辨洽，荀張比之于遷固』，即本之《華陽國志》?！┸?、張二氏常稱華嶠之書文質(zhì)事核，有遷、固之規(guī)，不應(yīng)于壽同持斯論。二者或有一誤，然必咎在常璩，而與劉勰無涉?！埂缎ＷC》：「汪本、馮本、畬本、張之象本『妄』下有『至』字。謝、徐校移『至』字于下句『于』上?！癜阜吨^『荀』為『范』之誤，不可從。」《考異》：「梅本、凌本、黃本并無『至』字?！埂秴R?！罚骸浮队[》無『至』字。按謝、徐校移是。」按從《御覽》、黃本刪。
于晉代之書。
黃本句前有「至」字。《校證》：「汪本、馮本、畬本、張之象本無『至』字，謝移上句『至』字增補(bǔ)。」《匯?！罚骸浮队[》在『于』上有『至』字。按有『至』字是?！箵?jù)《御覽》、黃本增。
系乎著作。
「系」，黃本作「繁」。范注：「《?？庇洝罚骸悍薄划?dāng)作『系』，字誤也。諸本作『系』?！埂缎ＷC》：「舊本『繁』作『系』。黃本改。鈴木曰：……金毓黼先生曰：『繁字亦通，唐修《晉書》以前，《晉書》有十八家之多，可謂繁矣?！弧埂读x證》引《疏證》：「明刊本『繁』字作『系』，?？敝T家多以『繁』為誤字。愚謂此文有兩釋義；一謂晉代之書系乎著作者，晉代以著作郎、著作佐郎任修史之責(zé)。……一曰諸家所修之晉史甚繁。如唐修《晉書》以前晉史有十八家之多，……然（劉勰）所舉晉代作者，僅陸、王、干、孫四家，一如所舉撰后漢史諸家之例，然不害其為作者之繁。由是言之，則今本『繁』字，亦未見其必為誤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合?、繁并通?！拱捶蹲ⅲ骸浮稌x書職官志》：『元康二年詔曰：著作舊屬中書，而秘書既典文籍，今改中書著作為秘書著作。于是改隸秘書省。著作郎一人，謂之大著作郎，專掌史任。又置佐著作郎八人，著作郎始到職，必撰名臣傳一人?！弧妒吠ㄊ饭俳ㄖ谩菲骸喝糁谐A嶠，陳壽，陸機(jī)，束皙，江左之王隱，虞預(yù)，干寶，孫盛，并史官之尤美，著作之妙選也?！弧箘t此處作「系」義長。
于寶述紀(jì)。
黃本作「干寶」?！缎ＷC》：「馮本、兩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鍾本、梁本、日本刊本、王謨本、張松孫本、《史略》『干』皆作『于』，汪本、畬本誤作『子』。令升之字，古書『于』『干』錯(cuò)出，《廣韻》『于』『干』皆姓?！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簭摹稌x書》作『干』是?！埂秴R校》：「『于寶』，《御覽》作『干寶』。按『于』系『干』之形誤?！拱础度龂拒鲪羵鳌放嶙⒂小父蓪殹稌x紀(jì)》」語。《晉書干寶傳》：「寶字令升?！偾趯W(xué)，博覽書記，以才器召為著作郎?！稌x紀(jì)》，自宣帝訖于愍帝，五十三年，凡二十卷。其書簡略，直而能婉，咸稱良史?！棺鳌父蓪殹故?，依《御覽》、黃本改。
以審正得序。
黃校：「《御覽》（得）作『明』?！埂缎ＷC》：「馮校云：『《御覽》得作明。』何校同。案《史略》亦作『明』?！拱础盾髯幼h兵》篇：「百官得序，群物皆正?！埂俄n詩外傳》卷三：「天下得序，群物安居?！褂帧稘h書司馬遷傳》：「劉向、揚(yáng)雄博極群書，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棺鳌傅眯颉沽x長。
按春秋經(jīng)傳，舉例發(fā)凡。
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引『凡』作『目』?！埂陡叫！罚骸浮悍病蛔鳌耗俊弧！拱炊蓬A(yù)《春秋序》：「其發(fā)凡以言例?！故瑁骸秆园l(fā)凡五十?！褂帧競饕葬尳?jīng)，經(jīng)之條貫，必出于傳。傳之義例，揔歸諸凡?！狗蹲ⅲ骸浮蹲髠鳌酚形迨怖?。如『隱公七年春，滕侯卒。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于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告終嗣也，以繼好息民。（告亡者之終，稱嗣位之主。）謂之禮經(jīng)?！欢抛ⅲ骸捍搜苑怖?，乃周公所制禮經(jīng)也?！弧埂读x證》引《疏證》：「杜預(yù)所釋，以《春秋》有新舊二例。傳言凡者，是為舊例，其數(shù)五十，周公之所垂法也。傳不言凡，而比于凡者，是為新例，孔子之所補(bǔ)定也。無論杜釋之為是為非，而《春秋》書法本于凡例，則顯然可見。至其何者為凡，何者為例，則一由傳發(fā)之。故劉勰有『《春秋》經(jīng)傳，舉例發(fā)凡』之語。蓋《春秋》經(jīng)傳之凡例，即為吾國所創(chuàng)之史例。」則此處作「凡」是。
自史漢以下。
范校：「孫云：《御覽》無『自』字。」
莫有準(zhǔn)的。
《附校》：「『有』作『不』。」《校證》：「馮校云：『《御覽》有」作不?！拱础队[》非是。
至鄧王癸晉紀(jì)。
「王癸」，黃本作「璨」，黃校：「元作『王癸』，朱改?！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粲』?！狗蹲ⅲ骸歌伯?dāng)作粲。」《校證》：「『璨』原作『王癸』，梅據(jù)朱改，徐校同。案王惟儉本、張松孫本作『粲』?！队[》、《玉海》、《史略》作『粲』?！埂缎Ｗⅰ罚骸赴串?dāng)依《御覽》、《史略》、《玉?！匪牧鳌呼印唬寂c《晉書》本傳合。訓(xùn)故本作『粲』，未誤。《續(xù)文選》同。張松孫本已改作『粲』。」《考異》：「按：從《晉書》作『璨』是?！拱础稌x書鄧粲傳》：「鄧粲，長沙人。……以父騫有忠信言而世無知者，著《元明紀(jì)》十篇，注《老子》，并行于世?！褂帧痘笡_傳》：「辟處士長沙鄧粲為別駕，備禮盡恭。粲感其好賢，乃起應(yīng)命。」《隋書經(jīng)籍志》二：「《晉紀(jì)》十一卷訖明帝。晉荊州別駕鄧粲撰?！箘t作「粲」是。從《御覽》改。
又撮略漢魏，憲章殷周。
「撮略」，黃本作「擺落」，黃校：「一作『撮略』，從《御覽》改?！狗缎＃骸笇O云：明抄本《御覽》作『擺落』。」《附?！罚骸缸鳌簲[落』，不作『撮略』?！埂缎ＷC》：「『擺落』舊本作『撮略』，馮校云：『撮略《御覽》作擺落?！稽S本從《御覽》改。案《史略》亦作『擺落』。作『擺落』是。」《校注》：「按《史略》亦作『擺落』。尋繹上下文意，作『擺落』是。《陶淵明集飲酒》詩：『擺落悠悠談?！弧读簳x朏傳》：『簪紱未褫，而風(fēng)塵擺落?！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捍槁耘e其要，擺落刪其繁，其紀(jì)體條例，兩存其善，作『撮略』為長，略亦含『擺落』義也。」按鄧粲撰《晉紀(jì)》而撮略漢魏，義有不周；作「擺落」是，謂其越過漢魏史籍，直接取法《春秋》經(jīng)傳也?；蚱鋾鵀榫幠曛w，故舍人云然。從《御覽》、黃本改。
雖湘川曲學(xué)。
范校：「鈴木云：諸本『川』作『州』。」《附?！罚骸浮捍ā蛔鳌捍ā?，不作『州』?！埂缎ＷC》：「舊本『川』皆作『州』，王惟儉本、何校本、黃本、張松孫本作『川』。馮校云：『《御覽》作川?！弧埂缎Ｗⅰ罚骸浮捍ā?，元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州』。四庫本剜改作『川』。按《十三州記》：『（長沙）有萬里祠，而西自湘州至東萊萬里，故曰長沙也?！弧妒酚涁浿沉袀鳌氛x引。《水經(jīng)湘水》注：『湘水又北徑昭山，西山下有旋泉，深不可測，故言昭潭無底也。亦謂之湘州潭……晉懷帝以永嘉元年，分荊州湘中諸郡，立湘州，治此城之內(nèi)?！弧端鍟乩碇尽废拢骸洪L沙郡，本注：舊置湘州。』則『州』字是?！埂读x證》引斯波六郎：「『川』疑『州』之誤。鄧粲，長沙人，故云湘州?！拱础端螘菘ぶ尽啡骸赶娲ㄊ橄嬷荨！褂帧斗鹬尽飞希骸盖皬U帝永光初，又訛言湘州出天子，幼主欲南幸湘川以厭之。」《謝晦傳》：「湘州刺史張邵提湘川之眾?！埂赌淆R書州郡志》下：「湘州，鎮(zhèn)長沙郡。湘川之奧，民豐土閑。晉永嘉元年，分荊州置?！箘t湘川與湘州所指地域范圍略同，且凡川必曲，川之曲與學(xué)之曲亦合，毋需改。
亦有心典謨。
范校：「孫云：《御覽》（心下）有『放』字?！埂缎Ｗⅰ罚骸浮盒摹幌拢伪?、倪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覽》有『放』字。按『放』字似不可少，讀為仿?！盒姆诺渲儭唬瓷衔乃^『憲章殷周』也?！拱捶蹲ⅲ骸浮恫怕浴菲啤簩O盛準(zhǔn)的所擬，志乎典訓(xùn)，』蓋取法鄧粲也?！怪竞醯溆?xùn)，亦有心典謨之義，作「亦有心放典謨」，于辭不倫，《匯?！窊?jù)楊說改，非是。
及安國立例。
「安」，黃校：「元作『交』，朱改?！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安』?！埂缎ＷC》：「『安』原作『交』，梅據(jù)朱改，徐校同。馮校云：『交《御覽》作安。』案《史略》亦作『安』。」《校注》：「按朱改是也。《御覽》、《史略》引正作『安』；元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續(xù)文選》、梁本、尚古本、岡本亦作『安』?！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喊病皇恰！?br />必貫乎百姓。
「姓」，黃本作「氏」，黃校：「元作『姓』?！埂缎Ｗⅰ罚骸赴疵犯氖?。何本、梁本、謝鈔本、正作『氏』；《文通》七引同?！埂读x證》引《斟詮》：「百氏謂諸子百家也?！稘h書敘傳》：『緯六經(jīng)，綴道綱；總百氏，贊篇章?！粡┖鸵浴喊偈稀蛔鳌喊偌摇挥谜?，于此處外，尚有二處見于《諸子》篇，曰：『及伯陽識禮，而仲尼訪問，爰序《道德》，以冠百氏。』曰：『斯則得百氏之華彩，而辭氣之大略也?！弧拱础额惥邸肪矶何牡邸杜c吳質(zhì)書》曰：「既妙思六經(jīng)，逍遙百氏?！咕矶灰汉單牡邸稇?yīng)令詩》曰：「百氏既洽，六義乃摛，辭河瀉潤，高論忘疲?！咕砣吡赫衙魈印杜c何胤書》曰：「每鉆閱六經(jīng)，泛濫百氏?！咕硭氖R虞羲《與蕭令王仆射書為袁彖求謚》曰：「懷抱七經(jīng)，該綜百氏。」均百氏與六經(jīng)對言。從黃本改。
欲其詳悉于體國必閱石室。
范校：「鈴木云：《玉海》『國』下有『也』字?！埂缎ａ尅罚骸浮罕亍荒松暇淠阂病蛔种?。『欲其詳悉于體國也』與下『欲其博練于稽古也』，句法相同。言郡國文計(jì)體國之事，太史所當(dāng)詳悉者也?！埂缎ＷC》：「『也』字原無，《玉?！酚小０父鞅尽簢幌掠小罕亍蛔郑瑢傧戮渥x；『必』即『也』形近之誤，今據(jù)《玉海》改正。『故其詳悉于體國也』，與下『欲其練于稽古也』句法正同。」《校注》：「按有『也』字，始與下『欲其博練于稽古也』句儷。《續(xù)文選》、《古論大觀》三五亦有之。王批本正有『也』字，當(dāng)據(jù)增?！拱磸摹缎ＷC》改。
抽裂帛。
《校注》：「《史記自序》：『遷為太史令，紬史記石室金匱之書。』作『紬』字；《漢書司馬遷傳》亦作『紬』。顏?zhàn)ⅲ骸杭?，謂綴集之?！粍t此『抽』字當(dāng)作『紬』。上文『紬三正以班歷』，尤為切證。」按：抽，《說文》：「引也。」段注：「《太史公自序》：『紬史記石室金匱之書。』紬即籀也，籀之言抽也?！褂帧墩f文》：「籀，讀書也?！苟巫ⅲ骸浮睹珎鳌吩唬骸鹤x，抽也?！弧斗窖浴吩唬骸撼椋x也?！怀榻贼χ俳?。籀者，抽也；讀者，續(xù)也，抽引其緒相續(xù)而不窮也。亦假紬字為之?！短饭孕颉罚骸杭検酚浭医饏T之書?！蝗绱驹疲骸撼槌放f書故事而次序之也?！弧箘t作抽亦通。意謂彥和此處作「抽」者，蓋不欲與上「紬三正以班歷」同也?！秴R?！窂臈钫f無版本依據(jù)而徑改，非是。
是立義選言。
范注：「『是』下當(dāng)有『以』字?！埂缎Ｗⅰ罚骸赴础菏恰蛔忠缮嫔暇湔`衍?！独m(xù)文選》『是』下有『故』字?！拱幢緯甘恰棺志泳涫渍?，多「是以」連文，少有單立一「是」字者，疑范說近是。
然紀(jì)傳為式，編年綴事，文非泛論。
「紀(jì)傳」，范校：「孫云《御覽》作『傳記』。明抄本《御覽》『綴』作『經(jīng)』，『泛』作『紀(jì)』?！埂陡叫！罚骸浮杭o(jì)傳』作『傳記』（記誤托），『綴』作『經(jīng)』，『泛』作『記』?！埂缎ＷC》：「《玉?！贰悍骸蛔鳌悍骸?。宋本《御覽》『泛』作『記』，明鈔本《御覽》、銅活字本《御覽》作『紀(jì)』?！?br />歲遠(yuǎn)則同異難密。
《附?！罚骸浮和悺蛔鳌褐芮弧！浮缎Ｗⅰ罚骸赴醋鳌褐芮涣x長。」按《文選》卷十潘岳《西征賦》：「北有清渭濁涇，蘭池周曲?！勾恕钢芮顾沙鲆病Ｈ缓笪摹缸肥鲞h(yuǎn)代，代遠(yuǎn)多偽，公羊高云：傳聞異辭」，可證此處作「同異」為是。
斯固總會之為難也。
范校：「黃云：案馮校本『總會』校云：『總會，《御覽》作脗合。』孫云：明抄本《御覽》（會）作『合』?！埂陡叫！罚骸浮簳蛔鳌汉稀弧！埂缎ＷC》：「《史略》『會』作『合』。」按《文選》張衡《西京賦》：「總會仙倡，戲豹舞羆?！柜R融《長笛賦》李善注：「《琴道》曰：下征七弦，總會樞極?！埂读簳涞奂o(jì)》中：「詔曰：若非總會眾言，無以備茲親覽?！褂帧端鍟?jīng)籍志一》：「孔子既敘六經(jīng)，題目不同，指意差別，恐斯道離散，故作《孝經(jīng)》，以總會之，明其枝流雖分，本萌于孝者也。」《文學(xué)潘徽傳》：《韻篡》序曰：「摽摘是非，撮舉宏綱，裁斷篇部，總會舊轍?！箘t作「總會」是。
或有同歸一事，而數(shù)人分功。
范校：「孫云：《御覽》無『而』字。」
偏舉則病于不周。
「病」，范校：「孫云：《御覽》作『漏』?！?br />故張衡摘史班之舛濫。
《校證》：「《御覽》、《史略》『摘』作『擿』?！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赫`通?！?br />傅玄譏后漢之尤煩。
《校注》：「按休奕語不可考。『尤』疑當(dāng)作『宂』《晉書司馬彪傳》：『（《續(xù)漢書敘》）漢氏中興，訖于建安，忠臣義士，亦以昭著；而時(shí)無良史，記述煩雜，譙周雖已刪除，然猶未盡。』袁宏《后漢紀(jì)序》：『予嘗讀后漢書，煩穢雜亂，睡而不能竟也?！徊⒆銥椤汉鬂h宂煩』之證?！拱础墩f文》乙部：「尢，異，也?！剐戾|注：「乙欲出而見閡，見閡則顯其尤異也?！埂妒酚浳宓郾炯o(jì)》太史公曰：「余并論次，擇其言尤雅者，故著為本紀(jì)書首。」雅煩相反，「尤雅」是，則「尤煩」亦通。楊疑近理，《匯?！窊?jù)改，卻非。
公羊高云：傳聞異辭。
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高）作『皐』?！埂陡叫！罚骸浮焊摺蛔鳌喊w』?！狗蹲ⅲ骸浮簜髀劗愞o』見公羊隱公元年、桓公二年及哀公十四年傳?！拱础稘h書藝文志》：「《春秋古經(jīng)》十二篇，《經(jīng)》十一卷。公羊、谷梁二家。」又「《公羊傳》十一卷。公羊子，齊人?！诡?zhàn)ⅲ骸该??！褂帧墩摵忭樄摹菲骸隔攪ФY，孔子作經(jīng)，表以為戒也。公羊高不能實(shí)，董仲舒不能定，故攻社之義，至今復(fù)行之?！埂缎抡撜?jīng)》篇：「《左氏傳》遭戰(zhàn)國寢廢。后百余年，魯人谷梁赤為《春秋》，殘略，多有遺失；又有齊人公羊高，緣經(jīng)文作傳，彌離其本事矣?！埂稌x書荀崧傳》：「（崧）乃上疏曰：稱公羊高親受子夏，立于漢朝，辭義清雋，斷決明審，董仲舒之所善也?！箘t作「高」是，《御覽》誤。
荀況稱錄遠(yuǎn)略近。
范注：「『錄遠(yuǎn)略近』見《荀子非相》篇，又見《韓詩外傳》卷三。彥和此論，見解高絕，《史通》《疑古》、《惑經(jīng)》諸篇所由本也?！蟪鲋芳遥渌擞嘤谇叭?，牽引附會，務(wù)欲以古復(fù)有古相高，信述遠(yuǎn)之巨蠹矣?！埂缎ＷC》：「《御覽》『況』作『悅』，考荀悅《漢紀(jì)》及《申鑒》俱無此語。《史通煩省》篇云：『昔荀卿有云：錄遠(yuǎn)略近?！患幢敬宋摹Ｒ嘀^此為荀子語。范注謂：『錄遠(yuǎn)略近，見《荀子非相》篇，又見《韓詩外傳》卷三?！话浮盾髯臃窍唷菲鳌簜髡呔脛t論略，近則論詳，略則舉大，詳則舉小。』《韓詩外傳》三作『夫傳者久則愈略，近則愈詳，略則舉大，詳則舉細(xì)。』語與此異。疑此為彥和撮舉荀文，而用『略』字為比較之詞耳。」《考異》：「按：此撮用《荀子非相》篇之語意而變其詞耳，《御覽》非?！埂缎Ｗⅰ罚骸赴础盾髯臃窍唷菲骸簜髡呔脛t論略，近則論詳；略則舉大，詳則舉小?！簧崛怂Q，當(dāng)即此文。然意義適與之反，且與本段亦相舛馳。《韓詩外傳》三：『夫傳者久則愈略，近則愈詳，略則舉大，詳則舉細(xì)。』其文即出《荀子》。是『錄遠(yuǎn)略近』四字之淆次甚明，當(dāng)乙作『錄近略遠(yuǎn)』或『略遠(yuǎn)錄近』始合?！妒吠┦　菲嘧鳌轰涍h(yuǎn)略近』，浦氏《通釋》已徑改為『遠(yuǎn)略近詳』矣?！埂读x證》引《疏證》：「《史通煩省》篇云：『昔荀卿有云：錄遠(yuǎn)略近，則知史之詳略不均，其為患者久矣?！黄湮囊嗤段男摹贰＝衿质稀锻ㄡ尅繁靖臑椤哼h(yuǎn)略近詳』。且曰：『《史通》此文，以涉《文心》而誤?！焕砘蛉灰??！俄n詩外傳》三亦引《荀子》之語，文有小異，曰：『夫傳者，久則愈略，近則愈詳。略則舉大，詳則舉細(xì)。故聞?wù)呗勂浯蟛恢浼?xì)，聞其細(xì)不知其大。是以久而差?！霍泶艘宰C『錄遠(yuǎn)略近』一語，應(yīng)有舛誤。細(xì)審本文，所謂『錄遠(yuǎn)略近』，似為錄遠(yuǎn)宜略之義。下文又云：『錄遠(yuǎn)而欲詳其跡?！徽秊殇涍h(yuǎn)宜略之反義。否則，前后之語意不合?！褂炙共稍疲骸浮轰涍h(yuǎn)略近』據(jù)上下文義，非是。恐為『遠(yuǎn)略近詳』之誤。」又陳書良云：「『錄遠(yuǎn)略近』不誤，是記錄遠(yuǎn)古之事簡略于近世之事意。重點(diǎn)在錄遠(yuǎn)。如改為『詳近略遠(yuǎn)』，則與上文『追述遠(yuǎn)代，代遠(yuǎn)多偽』，及下文『蓋文疑則闕，貴信史也』不合。又劉知幾《史通煩省》云：『昔荀卿有云：錄遠(yuǎn)略近?！欢⑺鶕?jù)《荀子》，殆別本乎？」又《文心雕龍校注商兌》云：「按《荀子非相》：『傳者，久則論略，近則論詳?！粡┖驮弧轰涍h(yuǎn)略近』，本與荀子無忤?！妒吠┦　芬蛞詾檠裕骸何糗髑溆性疲轰涍h(yuǎn)略近?！黄制瘕堃詮┖驼`引荀文，作《史通通釋》，改曰『遠(yuǎn)略近詳』。殊不知《文心》『略』字后省介詞『于』，有比之意，謂作史記錄遠(yuǎn)代之事，宜比近代簡略。下文言俗人『愛奇』，作史竟『錄遠(yuǎn)而欲詳其跡』，恰與此相反，故非之?！拱础盾髯臃窍唷菲斯?jié)為：「夫妄人曰：『古今異情，其所以治亂者異道?！欢娙嘶笱?。彼眾人者，愚而無說，陋而無度者也。其所見焉，猶可欺也，而況于千世之傳也？妄人者，門庭之間，猶可誣欺也，而況于千世之上乎？圣人何以不欺？曰：圣人者，以己度者也。故以人度人，以情度情，以類度類，以說度功，以道觀盡，古今一度也。類不悖，雖久同理，故鄉(xiāng)乎邪曲而不迷，觀乎雜物而不惑，以此度之。五帝之外無傳人，非無賢人也，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非無善政也，久故也。禹、湯有傳政而不若周之察也，非無善政也，久故也。傳者久則論略，近則論詳，略則舉大，詳則舉小。愚者聞其略而不知其詳，聞其詳而不知其大也。是以文久而滅，節(jié)族久而絕?！勾颂幹镐涍h(yuǎn)略近」，非錄遠(yuǎn)略于近之謂也。蓋謂愚者易錄遠(yuǎn)而略近，非謂撰史者宜錄遠(yuǎn)而略近也，與上之「傳聞異辭」相合，蓋同屬妄人之事也。后文「錄遠(yuǎn)而欲詳其跡」者，謂愚者略近而詳遠(yuǎn)。近易詳而不不知詳之，遠(yuǎn)不可詳而必欲詳之，詳之不已則必大其辭，違背信史「文疑則闕」之弘例，此正「訛濫之本源，而述遠(yuǎn)之巨蠹也」，與《荀子》之意甚合。
莫顧實(shí)理。
「實(shí)理」，范校：「孫云：《御覽》作『理實(shí)』?！埂缎Ｗⅰ罚骸浮簩?shí)理』，《御覽》、《史略》引作『理實(shí)』?！段耐ā菲咭０醋鳌豪韺?shí)』是?！稌洝菲骸汉擦种?，思理實(shí)焉?！徽鳌豪韺?shí)』?！稌穫巍懂吤罚骸恨o尚體要?！幻秱鳎骸恨o以理實(shí)為要?！弧逗鬂h書朱浮傳》：『浮因上疏曰：……小違理實(shí)，輒見斥罷?！挥帧锻醭鋫鳌罚骸撼浜谜撜f，始若詭異，終有理實(shí)?！弧度龂疚簳趸鶄鳌罚骸何耐鯃?bào)書曰：凡處事者，多曲相從順，鮮能確然共盡理寔。』寔與實(shí)通?！墩摵鈦y龍》篇：『不得道理實(shí)也?！灰嗖⒁浴豪韺?shí)』為言?！拱础度龂疚簳鴹羁鳌罚骸杆抉R朗早有聲名，其族兄芝，眾未之知，惟俊言曰：芝雖夙望不及朗，實(shí)理但有優(yōu)耳?！埂秴菚鴮O奮傳》裴注：「此雖欲增皓之惡，然非實(shí)理?！埂稌x書習(xí)鑿齒傳》：「（鑿齒）著《漢晉春秋》?！R終上疏曰：或問：魏武帝功蓋中夏，文帝受禪于漢，而吾子謂漢終有晉，豈實(shí)理乎？」《宋書王弘傳》：「尚書王準(zhǔn)之議：即事而求，有乖實(shí)理。」又《高僧傳序》：「求之實(shí)理無的可稱。」《世說新語賞譽(yù)》：「簡文云：劉尹茗柯有實(shí)理?！箘t「實(shí)理」亦當(dāng)時(shí)之常言。
錄遠(yuǎn)而欲詳其跡。
《校證》：「《御覽》、《史略》『跡』作『跡』?！?br />穿鑿旁說。
「旁」，黃本作「傍」。按二字通。
舊史所無，我書則傳。
「傳」，范校：「孫云：《御覽》作『博』?！埂缎ＷC》：「《御覽》、《玉?！贰簜鳌蛔鳌翰?。」《校注》：「『傳』，《御覽》引作『博』。馮舒校作『博』。按『博』字義長。《玉?！芬嘧鳌翰??！拱础競鳌褂袀魇谷酥x，作「傳」義長。《說文》：「傳，遽也?！苟巫ⅲ骸皋u部曰：遽，傳也。與此為互訓(xùn)。此二篆之本義也?！吨芏Y行夫》：掌邦國傳遽。注云：傳遽，若今時(shí)乘傳騎驛而而使者也?！队裨濉罚菏吭粋麇嶂?。注云：傳遽，以車馬給使者也?！蹲髠鳌?、《國語》皆曰：以傳召伯宗。注皆曰：傳，驛也。漢有置傳、按傳者如今之驛馬，驛必有舍，故曰傳舍。又文書亦謂之傳，《司關(guān)》注云：傳，如今之移過舍文書是也。引伸為傳遽之義。則凡輾轉(zhuǎn)引伸之稱皆曰傳，而傳注流傳皆是也?！?br />而述遠(yuǎn)巨蠹也。
黃本「遠(yuǎn)」下有「之」字?！缎ＷC》：「馮本、汪本、畬本、兩京本脫『之』字。徐、馮校并云：『遠(yuǎn)下《御覽》有之字?！弧埂秴R?！罚骸赴从小褐蛔至x長?！拱磸摹队[》、黃本補(bǔ)。
至于記編同時(shí)同多詭。
黃本作「至于記編同時(shí)，時(shí)同多詭?！裹S校：「（后時(shí)字）元脫，胡補(bǔ)?！狗缎＃骸笇O云：《御覽》（記）作『紀(jì)』?！埂陡叫！罚骸浮河洝蛔鳌河洝唬蛔鳌杭o(jì)』；『時(shí)』字有?！埂缎Ｗⅰ罚骸赴础队[》、《史略》引，并有『時(shí)』字。何本、梁本、謝鈔本同?！拱磽?jù)《御覽》、黃本補(bǔ)。
勛勞之家。
「勞」，黃本作「榮」?！缎ＷC》：「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榮』作『勞』，《古論大觀》三五引亦作『勞』?！埂秴R?！罚骸浮簞凇?，《御覽》作『榮』。按作『榮』是，『勞』『榮』形近致誤?！拱础睹献颖M心上》：「孟子曰：挾貴而問，挾賢而問，挾長而問，挾有勛勞而問，挾故而問，皆所不答也?！埂抖Y記明堂位》：「成王以周公為有勛勞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乘，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褂帧都澜y(tǒng)》：「銘者，論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勛勞慶賞聲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勾颂幾鳌竸讋凇故?，勛榮連文，經(jīng)書罕見，《御覽》、黃本作「勛榮」者，或鈔者據(jù)《史記惠景閑侯者年表》唐司馬貞索隱述贊「建陵勛榮」改耳，不必從。
迍敗之士。
范校：「孫云：《御覽》（迍）作『屯』?！埂陡叫！罚骸浮恨剶　蛔鳌和唾H』?！埂缎Ｗⅰ罚骸浮簲　?，《御覽》、《史略》引作『貶』。按『貶』字較勝?！拱础墩f文》無迍字。本作屯。《說文》：「屯，難也，象艸木之初生，屯然而難?！兑住吩唬簞?cè)崾冀欢y生。」《易屯》孔疏：「屯，難也。剛?cè)崾冀欢y生，初相逢遇，故曰屯難也?！褂帧墩f文》：「敗，毀也?！罐剶?，一指其始，一謂其終。若作「貶」字，則義非周備，蓋死灰尚有復(fù)燃之勢，貶者亦有再起之時(shí)也。
雖令德而常嗤，理欲吹霜噴露，寒暑筆端。
「噴」，黃本作「喣」。黃校：「『理欲』二字衍；『喣』一作『噴』，從《御覽》改?！狗缎＃骸笇O云：《御覽》無『?！蛔帧ⅰ河蛔?；『嗤理』作『蚩埋』。」《附?！罚骸浮撼｀汀蛔鳌候柯瘛唬弧豪碛欢譄o?！埂缎ａ尅罚骸赴础队[》作『雖令德而蚩埋』，『蚩』乃『嗤』省，『理』為『埋』誤，『欲』則『吹』之衍而誤者。」《校證》：「《史略》作『嗤埋』。按作『嗤埋』是，今據(jù)改。舊本因『埋』誤為『理』，文不可通，因于『嗤』上加『?！蛔侄??！埂缎Ｗⅰ罚骸格T舒云：『理欲二字，錢本無，誤衍。』按上句末之『常嗤』當(dāng)依《御覽》、《史略》改作『嗤埋』。『理』即『埋』之誤。上句之『?！蛔峙c此句之『欲』字，皆系妄增。『噴』改『喣』是?！队涀霚Y?！菲呶?、《續(xù)文選》亦并作『喣』?！独献印返诙耪拢骸夯騾榛虼怠！缓由瞎唬骸簠?，溫也；吹，寒也。有所溫，必有所寒也?！弧肚f子刻意》篇：『吹呴呼吸。』釋文：『呴，亦作喣?！弧埂犊籍悺罚骸赴矗捍藬?shù)句應(yīng)作『雖令德而常嗤，吹霜喣露，寒暑筆端』，『理欲』二字似衍?！拱磸摹队[》、黃本刪、改。
此入同時(shí)之枉。
「入」，黃本作「又」。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枉』下有『論』字?！埂陡叫！罚骸浮和鳌幌掠小赫摗蛔??！埂缎ＷC》：「《御覽》『枉』下有『論』字。又元本、傳校元本、馮本、汪本、畬本、『又』誤作『入』?！埂缎Ｗⅰ罚骸浮和鳌幌?，《御覽》、《史略》引有『論』字。按有『論』字較勝?！埂堆a(bǔ)正》：「按有『論』字，語意始明?！墩f文》木部：『枉，衺曲也?！弧稄V雅釋詁一》：『枉，曲也?！煌髡?，謂持論偏頗也。」按從改。
可嘆息者也。
黃本「可」后有「為」，黃校：「『為』字從《御覽》增?！埂陡叫！贰浮簽椤蛔钟小！埂缎ＷC》：「『為』字原無，梅六次本補(bǔ)，黃本從《御覽》增。案《史略》有『為』字。」《考異》：「按：從《御覽》是?！埂秴R?！罚骸赴矗河小簽椤蛔州^勝?！拱磸摹队[》補(bǔ)。
欲述遠(yuǎn)則誣矯如彼。
「欲」，黃本作「故」，黃校：「元作『欲』，朱改?！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故』?！埂缎ＷC》：「『故』，原作『欲』，梅據(jù)朱改，徐校同。案《御覽》、《史略》作『故』字?！拱磸摹队[》、黃本改。
記近則回邢如此。
「邢」，黃本作「邪」。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記）作『略』?！埂缎ＷC》：「《御覽》、《史略》『記』作『略』?！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河洝皇恰！埂秴R?！罚骸浮盒稀唬队[》作『邪』。按：邢、邪形近致誤?！拱瓷涎浴镐涍h(yuǎn)略近」，疑此作「略」字為是。又「邢」字從《御覽》、黃本改。
折理居正。
「折」，黃本作「析」?！秴R?！罚骸赴醋鳌何觥皇恰！拱矗骸墩撜Z顏淵》篇：「子曰：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正義》：「《御覽》六百三十九引鄭注曰：『片，讀為半，半言為單辭。折，斷也。惟子路能取信，所言必直，故可令斷獄也?！弧箘t作「折理居正」亦通。又《說文》：「理，治玉也?！埂抖暋罚骸疙樣裰亩饰鲋??！棺鳌肝觥沽x長，從黃本改。
唯素心乎。
「素心」，黃本作「素臣」，黃校：「元作『心』，今改?！裹S注：「《春秋序》：說者以仲尼自衛(wèi)反魯，修《春秋》，立素王，丘明為素臣?！狗缎＃骸笇O云：《御覽》作『懿上心』三字?！埂陡叫！罚骸缸鳌何ㄜ采闲暮酢弧！辜o(jì)評：「陶詩有『聞多素心人』句，所謂有心人也。似不必改作素臣。」范注：「案紀(jì)說是也。素心，猶言公心耳。本書《養(yǎng)氣》篇『圣賢之素心?！皇菑┖陀谩核匦摹恢C。《文選陶征士誄》『長實(shí)素心?！灰嘧鳌核匦摹??！埂缎ａ尅罚骸该纷逾滓远蓬A(yù)《春秋序》有『丘明為素臣』之說，改作『素臣』，以配孔子素王，亦通?！埂读x證》引《疏證》：「如作『素臣』，則上下文義甚順。否則費(fèi)解?！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段倪x》顏延之《陶征士誄》：『長實(shí)素心?！焕钭ⅲ骸骸抖Y記（檀弓下）》曰：有哀素之心。鄭玄曰：凡物無飾曰素?！弧督耐ㄎ募照骶锞釉姟罚骸核匦恼绱恕！徊⒁浴核匦摹贿B文?！娥B(yǎng)氣》篇：『圣賢之素心。』尤為切證。不必泥于本篇所論，而改『心』為『臣』也?！埂堆a(bǔ)正》：「元本、王批本、《子苑》三二引作『心』，是『心』字不誤。」《考異》：「按：王校據(jù)紀(jì)評作『素心』者非是，蓋素心自有出處，然檢下文固尼父之句，則作『素臣』為是，此梅本注云所以稱左丘明也?！拱础端螘x靈運(yùn)傳》引《撰征賦》：「本文成之素心，要王子于云仞?！埂赌淆R書崔慧景傳》：「（子）覺亡命為道人，見執(zhí)伏法。臨刑與妹書曰：……平生素心，士大夫皆知之矣。既不得附驥尾，安得施名于后世？」史書常見，多謂本心。所指廣，較「素臣」義長。
務(wù)信弁奇之要。
「弁」，黃本作「棄」?！秴R?！罚骸赴础痕汀荒藯壷畾?，當(dāng)作棄?！拱磸狞S本改。
明白頭訖之序。
《校證》：「謝云：『頭疑作顛。』徐說同?！?br />曉某大綱。
「某」，黃本作「其」?！秴R?！罚骸赴础耗场荒恕浩洹恢握`，作『其』是。」按從黃本改。
負(fù)海內(nèi)之責(zé)。
《校證》：「馮本、汪本、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鍾本、梁本、清謹(jǐn)軒鈔本、日本刊本、王謨本、崇文本『責(zé)』作『貴』。徐校作『責(zé)』。」《考異》：「按：作『責(zé)』是?！?br />而贏是非之尤。
「贏」，黃本作「嬴」。范校：「顧校作『贏』?！狗蹲ⅲ骸浮嘿划?dāng)作『贏』。贏，賈有余利也。韓愈不敢作史，恐贏得是非之禍尤耳?！埂缎ＷC》：「『贏』，舊本皆如此，梅本、黃本作『嬴』，不可從。」《校注》：「『嬴』，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訓(xùn)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天啟梅本、秘書本、謝鈔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贏』。四庫本剜改作『贏』。馮舒校作『贏』。按『贏』字是?！独m(xù)文選》、《古論大觀》、《文通》引亦作『贏』，不誤。贏，受也；《左傳》襄公三十一年杜注。擔(dān)負(fù)也。《漢書刑法志》顏?zhàn)??！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鹤鳌黑A』是?！拱蹿A嬴相通?！盾髯臃窍唷菲骸妇徏辟I。」楊倞注：「嬴，余也。嬴絀，猶言伸屈也?！埂妒酚浱旃贂罚骸笟q星贏縮?！顾麟[：「《天文志》曰：凡五星早出為贏，贏為客；晚出為縮，縮為主人。五星贏縮，必有天應(yīng)見杓也。」嬴絀與贏縮義同。又二字皆有勝義。惟贏從貝，有獲利義，用諸此處為優(yōu)。

諸子第十七

　　諸子者，入道見志之書。太上立德，其次立言。百姓之群居，苦紛雜而莫顯；君子之處世，疾名德之不章。唯英才特達(dá)，則炳曜垂文，騰其姓氏，懸諸日月焉。昔【者】、力牧、伊尹，咸其流也。篇述者，蓋上古遺語，而戰(zhàn)代所記者也。至鬻熊知道，而文王咨詢，余文遺事，錄為《鬻子》。子自肇始，莫先于茲。及伯陽識禮，而仲尼訪問，爰序道德，以冠百氏。然則鬻惟文友，李實(shí)孔師，圣賢并世，而經(jīng)子異流矣。
　　逮及七國力政，俊乂蠭起。孟軻膺儒以磬折，莊周述道以翱翔，墨翟執(zhí)儉確之教，尹文課名實(shí)之符，野老治國于地利，騶子養(yǎng)政于天文，申商刀鋸以制理，鬼谷唇吻以策勛，尸（狡）【佼】兼總于雜術(shù)，青史曲綴以街談，承流而枝附者，不可勝筭。并飛（辨）【辯】以馳術(shù)，饜祿而余榮矣。
　　暨于暴秦烈火，勢炎昆（崗）【岡】，而煙燎之毒，不及諸子。逮漢成（普）【留】思，子政讎校，于是《七略》芬菲，【九】流鱗萃（止），殺青所編，百有八十余家矣。迄至魏晉，作者間出，（讇）【讕】言兼存，璅語必錄，類聚而求，亦充箱照軫矣。然繁【辭】雖積，而本體易總，述道言治，枝條五經(jīng)。其純粹者入矩，踳駁者出規(guī)。禮記月令，取乎呂氏之紀(jì)；三年問喪，寫乎荀子之書；此純粹之類也。若乃湯之問棘，云（蛟）【蚊】睫有雷霆之聲；惠施對梁王，云蝸角有伏尸之戰(zhàn)；列子有移山跨海之談，淮南有傾天折地之說，此踳駁之類也。是以世疾諸【子】，混洞虛誕。按《歸藏》之經(jīng)，大明迂怪，乃稱羿斃十日，姮娥奔月。殷（湯）《【易】》如茲，況諸子乎！至如商、韓，六虱五蠹，棄孝廢仁，（轅）【轘】藥之禍，非虛至也。公孫之白馬孤犢，辭巧理拙，魏牟比之（鸮鳥）【井鼃】，非妄貶也。昔東平求諸子《史記》，而漢朝不與。蓋以《史記》多兵謀，而諸子雜詭術(shù)也。然洽聞之士，宜撮綱要，覽華而食實(shí)，棄邪而采正，極睇參差，亦學(xué)家之壯觀也。
　　研夫孟、荀所述，理懿而辭雅；管、晏屬篇，事核而言練；列御寇之書，氣偉而采奇；鄒子之說，心奢而辭壯；墨翟、隨巢，意顯而語質(zhì)；尸佼、尉繚，術(shù)通而文鈍；鹖冠綿綿，亟發(fā)深言；鬼谷渺渺，每環(huán)（其）【奧】義；情辨以澤，文子擅其能；辭約而精，尹文得其要；慎到析密理之巧，韓非著博喻之富，呂氏鑒遠(yuǎn)而體周，淮南泛采而文麗，斯則得百氏之華采，而辭氣（文）之大略也。若夫陸賈《（典）【新】語》，賈誼《新書》，揚(yáng)雄《法言》，劉向《說苑》，王符《潛夫》，崔寔《（正）【政】論》，仲長《昌言》，杜夷《幽求》，（咸）【或】敘經(jīng)典，或明政術(shù)，雖摽論名，歸乎諸子。何者？博明萬事為子，適辨一理為論，彼皆蔓延雜說，故入諸子之流。
　　夫自六國以前，去圣未遠(yuǎn)，故能越世高談，自開戶牖。兩漢以后，體勢浸弱，（難）【雖】明于坦途，而類多依采。此遠(yuǎn)近之漸變也。嗟夫！身與時(shí)舛，志共道申，摽心于萬古之上，而送懷于千載之下，金石靡矣，聲其銷乎！
　　贊曰：（大）【丈】夫處世，懷實(shí)挺秀。辨雕萬物，智周宇宙。立德何隱，含道必授。條流殊述，若有區(qū)囿。

集　校

諸子者，入道見志之書。
「入」，范校：「鈴木云：《玉海》作『述』。」《校證》：「《玉?！肺迦喝搿蛔鳌菏觥?。」《校注》：「按以下文『述道言治』證之，《玉?！匪w是。」《考異》：「按：下文言篇述者，又『子自肇始，莫先于茲，』則《玉?！芬鳌菏觥徽邽橛袚?jù)矣。下又云，『述道言治』，尤可證，作『述』是?！埂堆a(bǔ)正》：「按元本作『入』，《子苑》三四引同。是『入』字不誤。《玉?！匪w涉下文『莊周述道以翱翔』及『述道言治』而誤。未可從也?！拱础犊讌沧忧E問》：「夫設(shè)教之言。驅(qū)群俗使人入道而不知其所以者也?！埂独献又笟w》卷三《天下有始篇》：「故人能入道，道亦入人，我道相入，淪而為一?！埂墩摵鈫柨住菲骸缸勇啡氲离m淺，猶知事之實(shí)。」《別通》篇：「故入道彌深，所見彌大。」《宋書禮志一》：「（李遼上表）使油然入道，發(fā)剖琢之功?！埂逗鬂h書郭林宗傳》：「謝甄字子微，汝南召陵人也。與陳留邊讓并善談?wù)?，俱有盛名。每共候林宗，未嘗不連日達(dá)夜。林宗謂門人曰：『二子英才有余，而并不入道，惜乎！』」例多，不徧舉。作「入」是， 「道言惟微」， 蓋難述者也。
太上立德，其次立言。
《校注》：「『言』，活字本作『事』。按此出《左傳》襄公二十四年，作『事』非是?！埂堆a(bǔ)正》：「《子苑》引作『言』，可證?！拱础蹲髠鳌废骞哪辏骸柑嫌辛⒌隆Ｆ浯斡辛⒐?，其次有立言?！箍追f達(dá)疏：「老、莊、荀、孟、管、晏、孫、吳之徒，制作子書，……皆是立言者也?！棺鳌秆浴故?，活字本作「事」，或因立功而誤歟！
則炳曜垂文。
《校注》：「按『曜』當(dāng)作『耀』。已詳《原道》篇『繇辭炳曜』條?！逗鬂h書劉瑜傳》：『（上書）上法四七，垂文炳耀?！弧拱搓滓?。
昔力牧伊尹，咸其流也。
「昔」后元本乃一墨釘，黃本作「風(fēng)后」。黃校：「元脫，曹補(bǔ)?！埂缎ＷC》：「『后』字原脫，梅據(jù)曹補(bǔ)，徐校亦補(bǔ)。案元本、傳校元本、兩京本、王惟儉本『昔風(fēng)后力牧伊尹』句作『昔者力牧伊尹』，無『風(fēng)后』二字，馮本『風(fēng)后』二字作一墨釘。」《匯?！罚骸浮猴L(fēng)后』，（元）本作墨釘，僅一字位置?！埂堆a(bǔ)正》：「按元本作『昔□力牧伊尹』，兩京本、胡本、訓(xùn)故本作『昔者力牧伊尹』；《子苑》引同。是此文原只作『昔者力牧伊尹』，『風(fēng)』字系誤衍，『后』字乃臆補(bǔ)?！拱础稘h書藝文志》兵、陰陽家有《風(fēng)后》十三篇，自注：「圖二卷，黃帝臣依托也?！褂值兰矣小读δ痢范?，自注：「六國時(shí)所作，托之力牧。力牧，黃帝相?！褂值兰矣小兑烈肺迨黄?，自注：「湯相。」小說家有《伊尹說》二十七篇，自注：「其語淺薄，似依托也?！箘t此處從黃本補(bǔ)「風(fēng)后」亦可。從訓(xùn)故本補(bǔ)「者」字。
而戰(zhàn)代所記者也。
「代」，黃本作「伐」。紀(jì)評：「『戰(zhàn)伐』當(dāng)作『戰(zhàn)國』?！埂对枴肥骸浮簯?zhàn)伐』，元本作『戰(zhàn)代』(馮本、活字本并同)。紀(jì)云：『戰(zhàn)伐當(dāng)作戰(zhàn)國。』案元本是也?！躲戵稹?、《養(yǎng)氣》、《才略》三篇，并有『戰(zhàn)代』之文。紀(jì)校非。」《校證》：「『戰(zhàn)代』原作『戰(zhàn)伐』，謝鈔本『戰(zhàn)』脫一字?！笇O說是，今改?！埂缎Ｗⅰ罚骸负萝残性疲骸喊捶ヒ纱种?。蓋《風(fēng)后》《力牧》諸篇，皆六國人依托也。』……按郝、孫說是。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胡本、訓(xùn)故本、天啟梅本、別解本、尚古本、岡本并作『代』，未誤。」《補(bǔ)正》：「《子苑》引同，當(dāng)據(jù)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簯?zhàn)代為《文心》常語，黃本誤，作『代』是?！?br />子自肇始，莫先于茲。
紀(jì)評：「『子自』當(dāng)作『子之』?！狗蹲ⅲ骸浮鹤幼浴划?dāng)作『子目』，謂子之名目也。」《校注》：「《玉?！贰ⅰ稘h書藝文志考證》六引并作『諸子肇始，莫先于斯』。周子義《子匯》鬻子題辭引同。按王氏所引，未必是《文心》之舊；然今本『自』字實(shí)誤?！埂蹲⒂啞罚骸附駛鳌跺髯印罚瑩?jù)《四庫提要》所云：『疑即小說家之《鬻子說》也。』然《漢志》所注，是為文王師，在子類其書最古，故彥和首舉。故曰：『子自肇始』也?！鹤幼浴欢植徽`，紀(jì)說及諸本皆以意為之改訂；言自者，明其所從來也。其肇始之由，莫先于《鬻子》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喝魪姆蹲⒏臑椤鹤幽俊?，似專論書故稱目，則失之膠柱乎，不可從。又按楊校引《玉?！纷鳌褐T子肇始』，但上文只舉鬻子一人，則又不可言『諸』矣，子自肇始，或子之肇始，皆為可從?！埂读x證》：「沈巖錄何校本『自』改『氏』?！挂稘h書藝文志考證》卷六《道鬻子二十二篇》：「劉向《別錄》云：『鬻子名熊，封于楚?！粍③脑唬骸哄餍苤?，而文王咨謀，諸子肇始，莫先于斯?！弧骨逯軓V業(yè)《意林注》卷一《鬻子》：「案《文心雕龍諸子》篇云：『鬻熊知道，而文王咨詢?！邮险厥?，莫先于茲?！徽孕転橹T子之權(quán)輿也。然曰錄其遺文，則固非自熊手矣?！拱丛?、黃本均作「自」，二字重音，讀頗不順，然其意自通，謂子從此肇始也。
然則鬻惟文友。
《義證》：「梅注『文』下注『王』字。」
而經(jīng)子異流矣。
《校證》：「元本、傳校元本無『流』字?！埂读x證》：「按兩京本無『流』字，元刻本、弘治本均有『流』字。」按有「流」字是。
尸狡兼總于雜術(shù)。
「狡」，黃本作「佼」，黃校：「元作『狡』，柳改?！埂缎ＷC》：「『佼』元作『狡』，梅據(jù)柳改，王惟儉本作『佼』，不誤?！埂缎Ｗⅰ罚骸竷删┍尽⒑伪?、胡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別解本、尚古本、岡本并作『佼』。柳改是也?！埂堆a(bǔ)正》：「《子苑》引同?！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菏用?、魯人，見《漢志》，本篇兩引尸佼，作『佼』是?！拱捶蹲ⅲ骸浮稘h志》雜家《尸子》二十篇。自注：『名佼，魯人，秦相商君師之。鞅死，佼逃入蜀。』」又引汪繼培輯《尸子》序曰：「《漢書藝文志》雜家《尸子》二十篇。隋唐志并同。宋時(shí)全書已亡。王應(yīng)麟《漢志考證》云：『李淑《書目》存四卷?！娥^閣書目》止存二篇，合為一卷。其本皆不傳。章懷太子注《后漢書》（《宦者呂強(qiáng)傳》）謂《尸子》書二十篇。十九篇陳道德仁義之紀(jì)，一篇言九州島險(xiǎn)阻水泉所起。劉向序《荀子》，謂《尸子》著書非先王之法，不循孔氏之術(shù)，劉勰又謂其「兼總雜術(shù)」，「術(shù)通而文鈍」。今原書散佚，未究大恉。』」作「佼」是，從黃本改。
青史曲綴以街談。
「以」，范校：「鈴木云：《玉?！纷鳌憾弧！埂缎ＷC》：「《玉?！啡摺阂浴蛔鳌河凇??！埂读x證》：「按作『于』是。」《校注》：「按《漢書藝文志諸子略》：『小說家者流，蓋出于稗官，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弧肚嗍纷印啡胄≌f家，故云『曲綴以街談。』」按作「以」通，毋需改。
并飛辨以馳術(shù)。
「辨」，黃本作「辯」?！缎Ｗⅰ罚骸浮恨q』，元本、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四庫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辨』。按作『辨』非是?！段倪x》孔融《薦禰衡表》：『飛辯騁辭?！慌嗽馈断暮畛Ｊ颜C》『飛辯摛藻』，并作『辯』。逢行珪《鬻子序》：『馳術(shù)飛辯者矣。』語即出此，尤為切證?！拱础额惥邸肪硎乓龝x蘇彥《語箴》曰：「逮于三季，奔競茲彰，雷動風(fēng)駭，飛辯云翔?！咕硭氖龝x盧諶《太尉劉公誄》曰：「摛藻云浮，飛辯盆溢?！棺鳌皋q」是，從黃本改。
暨于暴秦烈火，勢炎昆崗。
「崗」，黃本作「岡」。《校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兩京本、何本、胡本、秘書本、文溯本、王本、崇文本作『崗』。按崗為岡之俗體。當(dāng)以作『岡』為正?！恫怕浴菲鸿癞a(chǎn)于昆岡』，元本、弘治本等亦作『崗』?！稌穫巍敦氛鳌罚骸夯鹧桌袷惴?。』枚傳：『山脊曰岡。昆山出玉。言火逸而害玉。』」按「崗」為后起字，從黃本改。后《才略》篇「璇玉產(chǎn)于昆岡」亦改，不復(fù)出校。
逮漢成普思。
「普」，黃本作「留」，黃校：「一作『普』?！埂缎ＷC》：「『留思』舊作『普思』。梅六次本作『留思』，黃本從之。張松孫本作『留意』?！蹲x書引》十及吳校作『恩』?！埂秴R?！罚骸赴础簼h成留思』即漢成帝留意搜求之謂，作『留思』是?！拱础冻o九嘆憂苦》：「留思北顧，涕漸漸兮?！雇跻葑ⅲ骸秆约核粤艟?，常北顧而視郢都，想見鄉(xiāng)邑，思念君也，故涕漸漸而下流。」《淮南子人間訓(xùn)》：「而不留思盡慮于成事之內(nèi)?！埂逗鬂h書馬援傳》：「朱勃詣闕上書曰：惟陛下留思豎儒之言。」又《鄭興傳》：「興因上疏曰：今陛下高明而群臣惶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又《楊賜傳》：「賜復(fù)上疏曰：惟陛下慎經(jīng)典之誡，……留思庶政?！埂度龂疚簳愃纪鮽鳌罚号嶙ⅲ骸感薮鹪唬悍┚?，少長貴盛，體旦、發(fā)之質(zhì)，有圣善之教。遠(yuǎn)近觀者，徒謂能宣昭懿德，光贊大業(yè)而已，不謂復(fù)能兼覽傳記，留思文章?！褂帧秴菚鴱垳貍鳌罚骸格樈y(tǒng)表理溫曰：然以殿下之聰叡，察講論之曲直，若潛神留思，纖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晉書阮籍傳》：「籍能屬文，初不留思。」又《干寶傳》：「性好陰陽術(shù)數(shù)，留思京房、夏侯勝等傳?！勾俗鳌噶羲肌故?，從黃本改。
子政讎校。
「?！梗S本同?！缎Ｗⅰ罚骸赴赐跖咀鳌簰洝弧！稌r(shí)序》篇亦有『子政讎校于六藝』語，忽又作『?！?，前后不一律，此當(dāng)亦各本改作『?！?。讎校字本作校，《集韻》始有『挍』字?！?br />于是七略芬菲，流鱗萃止。
「流鱗萃止」，黃本作「九流鱗萃」。范校：「黃云：活字本無『九』字，『萃』下有『止』字?！埂缎ＷC》：「『九流鱗萃』舊作『流鱗萃（日本活字本誤卒）止』，梅六次本改。黃本、張松孫本、崇文本并從之。案梅改是?！恫怕浴菲嘤小瑚[萃』之文?！埂缎Ｗⅰ罚骸冈?、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萬歷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別解本、尚古本、岡本、古論大觀，并作『流鱗活字本誤作『麟』萃止』。天啟梅本『九流』二字品排刻，『萃』下空一格。四庫本剜改作『九流鱗萃』。按『九流鱗萃』與上句『七略芬菲』相對，諸本皆誤?！恫怕浴菲小恨o翰鱗萃』語（《文選》張衡《西征賦》『鳥集鱗萃』，《古文苑》張衡《溫泉賦》『士女曄其鱗萃』。）」《考異》：「梅本、凌本、黃本并作『九流鱗萃』。按：『九流鱗萃』，與上句『七略芬菲』為偶，梅本是。」《義證》引《玉?！肪砦迨撊拢骸噶簞③脑疲骸镀呗浴放闪鳎T子鱗萃?！拱础稘h書藝文志》：「凡諸子百八十九家，四千三百二十四篇。諸子十家，其可觀者，九家而已。」又《敘傳下》：「劉向司籍，九流以別。爰著目錄，略序洪烈?！勾恕妇帕鳌顾蓙硪?。從黃本改。
百有八十余家矣。
《校證》：「清謹(jǐn)軒鈔本、《古論大觀》三七無『矣』字?！?br />讇言兼存。
「讇」，黃本作「讕」，黃校：「讕與譋同，元作『讇』，朱改?！裹S注：「《藝文志》：《讕言》十篇。注：不知作者?！稄V韻》：讕言，逸言也。」范注：「《說文》言部『讕』或作『譋』。」《校證》：「『讕』原作『讇』，梅從朱改，王惟儉本、徐校本亦作『讕』?！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赫_言相加謂之讕，或作譋，從朱改是。」《匯?！罚骸赴醋鳌鹤帯皇恰！拱磸狞S本改。
璅語必錄。
《校證》：「『璅』馮本、汪本、畬本作『　』，徐校作『璅』。」
亦充箱照軫矣。
范注：「《韓詩外傳》（五）：『成王之時(shí)，有三苗貫桑而生，同為一秀，大幾滿車，長幾充箱?！唬ㄝ浿休d物，形如箱篋，因謂之車箱。）『照軫』，疑當(dāng)作『被軫』。釋僧佑《出三藏記集雜錄序》曰：『書序之繁，充車而被軫矣?！弧墩f文》：『軫，車后橫木也?！怀湎浔惠F，猶言車不勝載?！埂缎Ｗⅰ罚骸赴础赫蛰F』自通，無煩改字。《韓詩外傳》十：『魏王曰：若寡人之小國也，尚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后十二乘者十枚?！弧埂堆a(bǔ)正》：「『照軫』喻雜著繁多?！蹲釉贰纷鳌赫蛰F』，王批本同?！埂读x證》：「『照軫』，照車，指文彩?！拱醋鳌副惠F」義長，蓋上文「讕言兼存，璅語必錄，類聚而求」者，乃論其繁也。且「照軫」與「充箱」不稱。惜無版本依據(jù)，未便徑改。又按《義證》謂「照軫」 指文彩者，疑非。
然繁雖積。
黃本「繁」下有「辭」字。黃校：「謝補(bǔ)?！埂缎ＷC》：「『辭』字原脫，謝補(bǔ)『文』字，徐補(bǔ)『辭』字，梅本云：『謝補(bǔ)辭字。』非也。王惟儉本亦有『辭』字?！豆耪摯笥^》作『言』?！埂读x證》：「按元刻本無『辭』字，弘治本、馮舒校本、王惟儉本均有『辭』字?！端膸烊珪甲C》引『積』作『賾』?！埂缎Ｗⅰ罚骸赴磸埍?、何本、訓(xùn)故本、梁本、謝鈔本、別解本、尚古本、岡本并有『辭』字。文溯本剜增『辭』字。謝補(bǔ)是也?！?br />此踳駁之類也。
《校注》：「『駁』，弘治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四庫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駁』；《喻林》八九引同。按諸本是也?！墩f文》馬部：『駁，馬色不純。』又『駁，獣、如馬，倨牙，食虎豹?！皇嵌至x別?！痕w駁』字當(dāng)作『駁』明矣?！肚f子天下》篇：『其道舛駁』，《文選魏都賦》李注引司馬云：『踳，讀曰舛，乖也；駁，色雜不同也?！皇撬抉R彪本『舛』作『踳』。《說文》舛為部首，重文作『踳』?！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厚g』字是，下文『踳駁之類也』正同。」《義證》：「《玉?！肪砦迨撊乱w作『蹖』。『踳駁』，舛謬雜亂，駁雜。左思《魏都賦》：『非醇粹之方壯，謀踳駁于王義。』」按《文選》（上海古籍版）卷六左思《魏都賦》：「非醇粹之方壯，謀踳駁于王義?！估钌谱ⅲ骸赴喙淘疲翰蛔冊淮?，不雜曰粹。《莊子》曰：惠施多方，其書五車，其道踳駁。言惡也。……司馬彪《莊子注》曰：踳，讀曰舛。舛，乖也。駁，色雜不同也?！埂额惥邸肪砣簞⑿?biāo)《山棲志》曰：「行藏紛糾，顯晦踳駁?！柜g駁音同通假，毋需改。參見《史傳》篇「偏駁不倫」條。
云蛟睫有雷霆之聲。
「蛟」，黃本作「蚊」?！缎ＷC》：「馮本、汪本、畬本『蚊』誤『蛟』。馮校：『蛟，謝本作文?！弧埂秴R?！罚骸赴矗骸读凶訙珕枴罚骸航种g生么蟲，其名曰焦螟，群飛而集于蚊睫，弗相觸也……』為彥和所本，作『蚊』是?！拱础读凶訙珕枴菲秴R?！匪笤疲骸肝S帝與容成子居空峒之上，同齋三月，心死形廢，徐以神視，塊然見之，若嵩山之阿，徐以氣聽，砰然聞之，若雷霆之聲?！棺鳌肝谩故?，從黃本改。
是以世疾諸混洞虛誕。
「洞」，黃本作「同」，黃校：「一作『洞』?！辜o(jì)評：「『是以』句有訛脫。」范校：「鈴木云：諸本作『洞』?！狗蹲ⅲ骸浮褐T』下脫一『子』字?！夯焱唬僧?dāng)作『鴻洞』。鴻洞，相連貌，謂繁辭也。《漢書揚(yáng)雄傳》：『雄見諸子各以其知舛馳，大氐詆訾圣人，即(王念孫曰：即，猶或也)為怪迂析辯詭辭，以撓世事，雖小辯，終破大道而或眾，使溺于所聞而不自知其非也?！弧埂缎ＷC》：「『世疾諸子，混洞虛誕』，原本無『子』字，何校云：『諸下疑脫子字?！弧蹲x書引》有，今據(jù)補(bǔ)。王惟儉本『子』作空白。黃注本『洞』改『同』，謝刪此七字。紀(jì)云：『是以句有訛脫?！弧阜墩f脫『子』字，與《讀書引》暗合。下文云：『按《歸藏》之經(jīng)，大明迂怪，乃稱羿斃十日，姮娥奔月。殷易如茲，況諸子乎？』上下文正相照應(yīng)。」《補(bǔ)正》：「按何、范謂『諸』下脫一『子』字是；《讀書引》十有『子』字。范謂『混同』當(dāng)作『鴻洞』則非。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王批本、訓(xùn)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別解本、增訂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岡本、尚古本、文津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并作『混洞』。《子苑》、《古論大觀》引同。黃氏改『洞』作『同』，非也?！夯於刺撜Q』四字平列而各明一義?！夯臁恢^其雜，『洞』謂其空，『虛』謂其不實(shí)，『誕』謂其不經(jīng)，皆就踳駁方面言。若作『鴻洞』，則為聯(lián)綿詞，與『虛誕』二字不類矣?！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褐T』下稱『子』字，范說是，《史記蘇秦傳》：『虛喝洞疑?！弧憾础蛔质恰！埂秴R?！罚骸赴矗骸鹤印蛔之?dāng)有?！拱磸摹缎ＷC》補(bǔ)。
乃稱羿斃十日。
「斃」，黃本作「弊」。范校：「鈴木云：『弊』當(dāng)作『斃』，《玉?！芳爸T本作『斃』?！埂缎ＷC》：「『斃』，舊本及《玉?！啡褰匀绱俗鳎S本改作『弊』。王惟儉本作『彃』。案《辨騷》篇：『夷羿彃日』，唐寫本『彃』作『斃』，是彥和引用此事，前后正復(fù)作『斃』。不必妄意改作?！埂缎Ｗⅰ罚骸浮罕住?，《玉?！芬鳌簲馈弧Ｔ?、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文津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同。文溯本剜改作『斃』。郝懿行改『弊』為『斃』?！督?jīng)義考》卷一引作『斃』。按『斃』字是。已詳《辨騷》篇『夷羿彃日』條。」《補(bǔ)正》：「《子苑》引此文作『斃』，未誤?！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冻o》元作『彃』，別本作『斃』，黃本作『弊』非?！?br />姮娥奔月。
「姮」，黃本作「嫦」。范校：「鈴木云：《玉海》作『?！?，嘉靖本作『姮』?！埂缎Ｗⅰ罚骸浮烘稀?，《玉?！芬鳌撼！?。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合刻本、謝鈔本、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文溯本、王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姮』。文津本剜改作『嫦』。按《玉?！芬且??！撼６稹蛔直咀鳌撼！唬弧稓w藏》：『昔常娥以不死之藥奔月?！唬ā段倪x》《月賦》注、《宣貴妃誄》注、《祭顏光祿》文注、《御覽》九八四引）或作『恒』?！痘茨献佑[冥》篇：『譬若羿請不死之藥于西王母，恒娥竊以奔月?！唬ù烁哒T注本，許慎注本則作常。）后人以其為羿妻，乃加女旁為『嫦』與『姮』耳。」《考異》：「按：嫦娥之作恒娥，見《淮南子覽冥訓(xùn)》，羿請不死之藥于王母，恒娥竊以奔月，后以避漢文諱，易『恒』為『常』，見《漢書地理志》張晏注，則恒娥為嫦娥矣，『姮娥』《說文》皆無其字，蓋俗體也，姮音恒，見《廣韻》?！拱础额惥邸肪硪灰龔埡狻鹅`憲》曰：「姮娥奔月，是為蟾蜍?！咕硭囊晤佈又稙榭椗洜颗Ｔ姟吩唬骸告呐畠?jīng)星，姮娥棲飛月?！咕砦逡簞⑿⑼犊嗍钤姟吩唬骸冈蔓悐鹩?，星含織女光?！咕砦迨逡愋炝辍队衽_新詠序》曰：「金星與婺女爭華，麝月與姮娥競爽。」卷七十引梁劉緩《鏡賦》曰：「世間好鏡自無多，唯聞一個(gè)比姮娥?！埂稌x書摯虞傳》：「（摯虞）作《思游賦》。其辭曰：擾毚兔于月窟兮，詰姮娥于蓐收?！埂段倪x》卷二十一郭景純：「姮娥揚(yáng)妙音，洪崖頷其頤?！箍芍笂稹鼓私蟪Ｑ浴钫f雖是，《匯?！窊?jù)改，則非，字必《說文》，則古書多廢矣！
殷湯如茲，況諸子乎。
「湯」，黃校：「疑作易?！狗蹲ⅲ骸浮吨芏Y（春官）》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鄭注：『夏曰《連山》，殷曰《歸藏》?！弧稓w藏》為殷代之《易》，『殷湯』當(dāng)作『《殷易》』?！稘h志》不載《歸藏》。《御覽》六百八引桓譚《新論》云：『《歸藏》四千三百言?！粐?yán)可均《全上古三代文》十五輯得八百四十六字，茲錄其兩條：『昔者羿善射，彃十日，果弊之（弊應(yīng)作斃）?！弧何舫６鹨晕魍跄覆凰乐?，服之，遂奔月，為月精?！弧埂缎ＷC》：「『易』原作『湯』，黃叔琳云：疑作『易』。范注云云。案黃校范說是。今據(jù)改?！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簲廊毡荚轮f，皆據(jù)《歸藏》，則『湯』為『易』之誤，作『易』是?！拱磸摹缎ＷC》改。
至如商韓。
《校證》：「《古論大觀》『韓』下有『之』字?！?br />轅藥之禍。
「轅」，黃本作「轘」?！缎ＷC》：「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轘』誤『轅』?！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恨@』誤，車裂為『轘』也?！拱袋S注：「《左傳》杜預(yù)注：車裂曰轘?！渡叹齻鳌罚呵匦⒐?，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秦惠王車裂商君以徇?！褂郑骸浮妒酚洝罚呵毓ロn，韓王遣非使秦，李斯使人遺非藥，使自殺?！梗ā读x證》按此見《老莊申韓列傳》）范注：「《說文》：『轘，車裂人也?！弧箯狞S本改。
魏牟比之鸮鳥。
黃本同。黃注：「按《列子》所述，魏公子牟正深悅公孫龍之辨，所謂『承其余竅者也』。《莊子秋水》篇則異是。龍問牟：『吾自以為至達(dá)已，今聞莊子之言，無所開吾喙，何也？』公子牟有埳井之鼃謂東海之鱉之喻。是『鸮鳥』當(dāng)作『井鼃』矣。」范校：「黃云：案馮本作梟?！埂缎ＷC》：「『鸮』馮本作『梟』。黃注云云。案《史記魯仲連傳》正義引《魯連子》：『魯仲連往請?zhí)锇驮唬合壬?，有似梟鳴?！粡┖蜕w涉彼而誤。」《校注》：「謝鈔本『鸮』作『梟』。按『井鼃』與『鸮鳥』之形音不近，恐難致誤。以其字形推之，疑『鳥』當(dāng)作『鳴』，寫者偶脫其口旁耳?！墩f苑談叢篇》：『梟逢鳩。鳩曰：子將安之？梟曰：我將東徙。鳩曰：何故？梟曰：鄉(xiāng)人皆惡我鳴，以故東徙。鳩曰：子能更鳴可矣，不能更鳴，東徙猶惡子之聲?！皇菞n與鸮同之鳴聲，固為人所惡已。（《易林蠱之恒》：『梟鳴室北，聲丑可惡。』）《魯連子》：『齊辯士田巴，辯于狙丘，議于稷下，毀五帝，罪三王，訾五伯，離堅(jiān)白，合同異，一日服千人。有徐劫者，其弟子曰魯仲連，……往請?zhí)锇驮唬骸瓏鲈诘┫?，先生奈之何！若不能者，先生之言，有似梟鳴，出聲而人惡之。愿先生勿復(fù)言！田巴曰：謹(jǐn)聞命矣?！弧妒酚涺斨龠B傳》正義、《御覽》四六四又九二七引。彼仲連之譏田巴，儗以梟鳴，則魏牟之比公孫，或亦乃爾。蓋皆厭其詹詹多言，不切實(shí)用，而方以鸮鳴之可惡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狐S注以《莊子秋水》篇為據(jù)是也，『鸮鳥』或?yàn)樯崛酥`引，以《史記》魯仲連語歸之魏牟耳?！拱刺锇汀笟宓郏锶?，訾五伯」，故魯仲連以梟鳴比之；若公孫白馬孤犢之論，僅辭巧理拙，無益時(shí)用而已，類之鸮鳥，不其過乎！疑黃說近是?！肚f子秋水》篇：「公孫龍問于魏牟曰：『龍少學(xué)先王之道，長而明仁義之行；合同異，離堅(jiān)白；然不然，可不可；困百家之知，窮眾口之辯：吾自以為至達(dá)已。今吾聞莊子之言，汒然異之。不知論之不及與？知之弗若與？今吾無所開吾喙，敢問其方?！还幽搽[機(jī)太息，仰天而笑曰：『子獨(dú)不聞夫埳井之鼃《釋文》：「鼃，本又作蛙?！埂墩f文》：「鼃，蝦蟆也?！埂稘h書武帝紀(jì)》：「秋，鼃、蝦蟆鬬?！诡?zhàn)ⅲ骸更|，黽也，似蝦蟆而長腳，其色青。」又《東方朔傳》：「水多鼃魚?！诡?zhàn)ⅲ骸更|，即蛙字也?！购?？謂東海之鱉曰：吾樂與！出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則接腋持頤，蹶泥則沒足滅跗。還虷蟹與科斗，莫吾能若也。且夫擅一壑之水，而跨峙埳井之樂，此亦至矣。夫子奚不時(shí)來入觀乎？東海之鱉左足未入，而右膝已縶矣。于是逡巡而卻，告之海曰：夫千里之遠(yuǎn)，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禹之時(shí)，十年九潦，而水弗為加益；湯之時(shí)，八年七旱，而崖不為加損。夫不為頃久推移，不以多少進(jìn)退者，此亦東海之大樂也。于是埳井之蛙聞之，適適然驚，規(guī)規(guī)然自失也。且夫知不知是非之竟，而猶欲觀于莊子之言，是猶使蚊負(fù)山，商蚷馳河也，必不勝任矣。且夫知不知論極妙之言，而自適一時(shí)之利者，是非埳井之鼃與？且彼方跐黃泉而登大皇，無南無北，奭然四解，淪于不測；無東無西，始于玄冥，反于大通。子乃規(guī)規(guī)然而求之以察，索之以辯，是直用管窺天，用錐指地也，不亦小乎？子往矣！且子獨(dú)不聞夫壽陵余子之學(xué)于邯鄲與？未得國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歸耳。今子不去，將忘子之故，失子之業(yè)?！还珜O龍口呿而不合，舌舉而不下，乃逸而走?！梗ù藫?jù)中華書局版王先謙《莊子集解》）其辭戲謔意多，與仲連語田巴者不同。依黃說，據(jù)《莊子》改。
鬼谷眇眇。
「眇眇」，范校：「鈴木云：嘉靖本、王本、岡本作『渺渺』?！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好?、眇音同。渺訓(xùn)水長，眇訓(xùn)深遠(yuǎn)。《莊子庚桑楚》：『藏其身也，不厭深眇而已矣。』與下文『每環(huán)奧義』旨合，作『眇』是?！?br />每環(huán)其義。
「其」，黃本作「奧」。《校證》：「馮本、汪本、畬本、王惟儉本、《古論大觀》『奧』作『其』?！埂缎ＷC》：「馮本、汪本、畬本、《古論大觀》『奧』作『其』?！埂读x證》：「元刻本、馮舒校本、兩京本、張之象本，『奧』均作『其』?！埂秴R?！罚骸赴醋鳌簥W』是，與上『眇眇』相承。」按作「奧義」義長，與上「深言」相儷?！稌x書潘尼傳》：「（尼）上《釋奠頌》。其辭曰：微言奧義。」微言即深言也。從黃本改。
呂氏鑒遠(yuǎn)而體周，淮南泛采而文麗。
《校注》：「按『泛采』二字當(dāng)乙，始能與上句之『鑒遠(yuǎn)』相儷。采泛，謂淮南王書采摭廣泛也。」《考異》：「按，楊校云云，殊誤?！埂秴R?！罚骸赴礂钫f有理，從其乙。」按《文心》遣辭，有句與句對者，有句中自相對者，其微妙處，恨難逢解人耳。此乃句中相對。又《后漢書律歷志中》：「議者不以成數(shù)相參，考真求實(shí)，而泛采妄說?！蛊溆谩阜翰伞古c此同。毋需改。
而辭氣文之大略也。
黃校：「（氣下）疑脫?！狗缎＃骸糕從驹疲好繁尽簹狻蛔窒驴斩??！埂读x證》：「按梅本『氣』字下空二格，無『文』字。」范注：「『文』疑是衍字。《論語泰伯》篇『曾子曰：出辭氣，斯遠(yuǎn)鄙倍矣?！秽嵭⒃唬骸撼鲛o氣能順而說之，則無惡戾之言入于耳?！粡┖椭^循此則得諸子之順說，不至為鄙倍之言所誤也?！埂缎ＷC》：「『氣』下原有『文』字?！阜墩f是?！何摹簧w『之』字之誤衍，《章表》篇『原夫文章之為用也』，『之』原作『文』，是其證?！睹髟姟菲捍似浯舐砸病?、《雜文》篇『此立體之大要也』、《詔策》篇『此詔策之大略也』、《奏啟》篇『亦啟之大略也』、《議對》篇『此綱領(lǐng)之大要也』、《體性》篇『才氣之大略哉』，與此句法正相同，今據(jù)刪。」《校注》：「『氣』下，黃校云：『疑脫?！淮搜孛沸！Ｐ靽ァ何摹蛔??！豆耪摯笥^》無『文』字。范文瀾云：『文，疑是衍字?！话礋o『文』字是?！何摹簧w『之』之誤，《章表》篇『原夫章表之為用也』，元本等誤『之』為『文』，是其例。而原有『之』字亦復(fù)書出，遂致辭語晦澀?！对t策》篇『此詔策之大略也』，《體性》篇『才氣之大略哉』，句法與此相同，可證。」《考異》：「按：『文』字衍?！拱磽?jù)范說從《校證》刪。
若夫陸賈典語。
《札迻》十二：「案『典』當(dāng)作『新』?！缎抡Z》十二篇，今書具存。《史記》賈本傳及《正義》引《七錄》并同，皆不云『典語』。《隋書經(jīng)籍志》儒家云：『梁有《典語》十卷，吳中夏督陸景撰?！唬ㄒ嘁婑R總《意林》）與陸賈書別。彥和蓋偶誤記也?！埂缎ＷC》：「『新』原作『典』，今據(jù)王惟儉本改?！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旱洹粚O詒讓謂當(dāng)作『新』是也。訓(xùn)故本正作『新』。文溯本剜改為『新』?！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骸旱湔Z』非誤，下有『新書』字，故上稱『典語』?！拱础妒酚涥戀Z列傳》：「高帝謂陸生曰：『試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敗之國。』陸生乃粗述存亡之征，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嘗不稱善，左右呼萬歲，號其書曰《新語》?！拐x：「《七録》云『《新語》二卷，陸賈撰』也?！埂稘h書藝文志》：「《楚漢春秋》九篇。陸賈所記。」又「《陸賈》二十三篇?！埂戈戀Z賦三篇。」無《新語》。《隋書經(jīng)籍志三》：「《新語》二卷，陸賈撰?！褂郑骸浮额欁有抡Z》十二卷吳太常顧譚撰?！埂浮兜湔Z》十卷、《典語別》二卷，并吳中夏督陸景撰?！埂段倪x》卷二十二顏延年《應(yīng)詔觀北湖田收詩》李善注：「陸景《典語》曰：飛車策馬，橫騰超進(jìn)?！咕矶跎_(dá)《答顏延年詩》李善注：「陸景《典語》曰：清氣漂于青云之上。」則此應(yīng)作「新語」，然彥和論諸子成篇，其誤不應(yīng)如是，《考異》甚有理。然易與《典語》淆，從《校證》改。
崔寔正論。
「正」，黃本作「政」?！缎ＷC》：「『政』，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梅六次本、陳本、鍾本、梁本、王謨本、張松孫本、崇文本作『正』。何校作『政』。嚴(yán)可均《鐵橋漫稿》五《崔氏政論敘》曰：『各書引見，或作政論，或作正論，或作本論，止是一書。』」按范注引《鐵橋漫稿》五《崔氏政論敘》曰：「隋志法家《正論》五卷。漢大尚書崔實(shí)撰。舊唐志《政論》五卷?！兑饬帧芬辔寰怼Ｐ绿浦咀髁?。各書引見或作政論，或作正論，又作本論，止是一書?！浔颈彼螘r(shí)已佚失，故《崇文總目》不著錄，《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亦無之?！锻ㄖ韭浴份d有六卷，虛列書名，不足據(jù)。余從《群書治要》寫出七篇，本傳及《通典》各寫出一篇，凡九篇?！埂逗鬂h書崔寔傳》：「寔?zhàn)肿诱?，一名臺，字符始?！傅鄢?，……除為郎。明于政體，吏才有余，論當(dāng)世便事數(shù)十條，名曰《政論》。指切時(shí)要，言辯而確，當(dāng)世稱之?！箓髡摚骸笇佒墩摗?，言當(dāng)世理亂，雖鼌錯(cuò)之徒不能過也?！箍芍鳌墩摗肥?，然據(jù)顏鐵橋所言，則亦有著錄《正論》者，或肇始于彥和歟！從黃本、據(jù)《后漢書》、《隋書經(jīng)籍志》卷三改。
咸敘經(jīng)典。
「咸」，黃校：「一作『或』。」范注：「『咸』一作『或』，作『或』者是?！埂缎ＷC》：「案王惟儉本作『或』?！埂缎Ｗⅰ罚骸赴串?dāng)從一本作『或』，始與下句一例。《訓(xùn)故》本正作『或』。天啟梅本已改作『或』，張松孫本從之。」《考異》：「按：梅校作『或』是，余篇不一其例?！拱磸狞S校改。
雖摽論名。
「摽」，黃本作「標(biāo)」?！秴R?！罚骸浮簱俊?，《義證》作『標(biāo)』。按作『標(biāo)』是。」按《后漢書黨錮傳》：「海內(nèi)希風(fēng)之流，遂共相摽搒，指天下名士，為之稱號?！估钯t注：「摽搒猶相稱揚(yáng)也?！簱s』與『牓』同，古字通?！箵孔蛛m未注，而其通于標(biāo)固不待言矣。下「摽心于萬古之上」，黃本亦作「標(biāo)」，毋需改。
適辨一理為論。
范注：「適，疑當(dāng)作『述』?！墩撜f》篇云：『述經(jīng)敘理曰論?！弧埂缎Ｗⅰ罚骸赴础哼m』字未誤?！哼m辨一理』與上句『博明萬事』相對成文，以明子與論之研討范圍有所不同?！哼m』字讀為『敵』，主也。見《詩衛(wèi)風(fēng)伯兮》毛傳?！埂读x證》引斯波六郎：「案『適辨』與上句『博明』相對成文，不應(yīng)妄改為『述辨』。」按《伯兮》：「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姑珎鳎骸高m，主也。」又「適，都?xì)s反?！箺钫f是。
體勢浸弱。
「浸」，黃本作「漫」。范校：「譚校作『浸』；黃云：活字本、汪本作『浸』。」范注：「譚獻(xiàn)校本改『漫』作『浸』，案譚改是也?！埂缎ＷC》：「『漫』，馮本、汪本、畬本、張之象本、兩京本、王惟儉本、《天中記》三七作『浸』。黃丕烈引活字本作『浸』，譚校作『浸』。」《補(bǔ)正》：「按譚校是。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訓(xùn)故本、四庫本正作『浸』?！蹲釉贰?、《天中記》三七、《茹古略集》十五引，亦并作『浸』?！段倪x》陸倕《石闕銘》：『晉氏浸弱?！皇恰航酢贿B文之證?！稑犯菲嘤小鹤匝怕暯ⅰ徽Z?！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簵钫f可從?！拱础稘h書地理志下》：「周公始封，太公問：『何以治魯？』周公曰：『尊尊而親親?！惶唬骸汉笫澜跻?。』故魯自文公以后，祿去公室，政在大夫，季氏逐昭公，陵夷微弱，三十四世而為楚所滅。」又《北齊書》帝紀(jì)第八《后主幼主》論：「始見浸弱之萌，俄觀土崩之勢?！棺鳌附酢故?，蓋自陸賈、賈誼，迄仲長、杜夷，兩漢諸子，確現(xiàn)浸弱之勢。
難明于坦途。
黃本作「雖明乎坦途」，黃校：「『雖』『乎』二字符作『難』『于』，朱改。」《校證》：「『雖』『乎』二字，原作『難』『于』，梅據(jù)朱改。徐校同。王惟儉本、《諸子合雅》作『雖』『于』二字?！埂缎Ｗⅰ罚骸赴粗旄氖且?。《莊子秋水篇》篇：『明乎坦涂。』涂與途通。即此語之所自出。訓(xùn)故本、謝鈔本、《茹古略集》作『雖明于』；別解本、清謹(jǐn)軒本、岡本作『雖明乎』?！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褐旄氖?，此本《莊子秋水》篇：明乎坦途?！拱础鸽y」乃「雖」之形誤，用于此不合。從黃本改。
大夫處世。
「大」，黃本同。范校：「鈴木云：當(dāng)作『丈』?！埂缎ＷC》：「『丈』原作『大』，王惟儉本，梅六次本作『丈』。鍾本、梁本、日本刊本、張松孫本、崇文本俱從之。今據(jù)改?！冻唐鳌菲小赫煞?qū)W文』語。」《校注》：「『大』，何本、訓(xùn)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天啟梅本、秘書本、別解本、尚古本、岡本、王本、張松孫本、鄭藏鈔本、崇文本作『丈』。張紹仁校作『丈』。按『丈』字是?！冻唐鳌菲嘤小赫煞颉晃??！逗鬂h書張奐傳》：『（奐）嘗與士友言：大丈夫處世，當(dāng)為國家立功邊境?！挥帧蛾愞瑐鳌罚骸恨唬捍笳煞蛱幨?，當(dāng)埽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南齊書王秀之傳》：『（荀）丕乃遺書曰：……丈夫處世，豈可寂漠恩榮！』《世說新語言語》篇：『（龐）士元從車中謂曰：吾聞?wù)煞蛱幨?，?dāng)帶金佩紫?！徊⒆阗Y旁證?！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赫煞虺扇酥Q，大夫仕者之稱，此言處世是泛舉，作『丈夫』是?！拱磸摹缎ＷC》改。
懷實(shí)挺秀。
「實(shí)」，黃本作「寶」。范校：「黃云：活字本作『實(shí)』?！埂缎Ｗⅰ罚骸浮簩殹?，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胡本、訓(xùn)故本、文津本作『實(shí)』。文溯本剜改作『寶』。按『實(shí)』字非是?！簯褜殹怀觥墩撜Z陽貨》，其義亦長?！逗鬂h書郎顗傳》：『（黃瓊）被褐懷寶，含味經(jīng)籍?！挥帧豆S傳贊》：『林宗懷寶?！弧侗阕油馄衅贰罚骸汉褜殹！弧段倪x》王襃《四子講德論》：『幸遭圣主平世而久懷寶?！徊⒁浴簯褜殹贿B文。」《考異》：「按：作『實(shí)』是，《禮月令》：『季春為民社麥實(shí)?！蛔⒅^『于食秀成』，蓋『實(shí)』『秀』相承為辭，舍人本此，未可拘于《論語》之『懷寶』也，楊校作『寶』非?！拱础洞笱派裰采瘛罚骸笇?shí)發(fā)實(shí)秀，實(shí)堅(jiān)實(shí)好?！褂帧墩撜Z子罕》篇：「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shí)者有矣夫！」《論語集釋》引江永《羣經(jīng)補(bǔ)義》曰：「《說文》于『秀』字無釋，避光武諱也。釋『穗』字云：『禾成秀也?！簧w以穗為秀，較吐花曰之義為長。禾成穗俗謂之出穡，《詩》『實(shí)發(fā)實(shí)秀，實(shí)堅(jiān)實(shí)好』，禾出穡而后堅(jiān)好也。」何晏《集解》：「孔曰：言萬物有生而不育成者，喻人亦然。」《正義》：「《說文》『苗。草生于田者。』艸謂谷也。《倉頡篇》：『苗。禾之未秀者也?！缓涡荨豆颉非f七年注：『苗者，禾也，生曰苗，秀若禾?！弧埠淌蛳茸魅A，華瓣收，即為稃而成實(shí)，實(shí)即稃中之仁也。苗而不秀，秀而不實(shí)，謂年谷不順成也?！瓘浐狻额?zhàn)颖吩疲骸簛喪サ?，蹈高蹤，秀不?shí)，振芳風(fēng)?！弧段男牡颀垺吩疲骸好缍恍悖Ч潘雇??！唤砸源藶榈款?zhàn)?。而《世說新語》謂『王戎之子萬有大成之風(fēng)，苗而不秀』?！读簳沸烀阋蜃鱼?，為《答客喻》云：『秀而不實(shí)，尼父為之嘆息?！皇橇郧?，人皆以此節(jié)為顏?zhàn)佣l(fā)，自必《古論語》家相傳舊義?！嗽缲?，故成德亦有未至?！勾苏鎻┖退荆猿猩衔摹赣[華而食實(shí)」。其義與《離騒》「紛吾既有此內(nèi)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同，《顏氏家訓(xùn)勸學(xué)》：「夫?qū)W者猶種樹也，春玩其華，秋登其實(shí)；講論文章，春華也，修身利行，秋實(shí)也?！挂嗫蓞⒆C。作「實(shí)」是。
辨雕萬物。
范注：「《莊子天道》篇：『辯雖雕萬物，不自說也?！淮藦┖退?。《情采》篇亦引此文?！埂缎Ｗⅰ罚骸浮罕妗涣璞咀鳌恨q』，按『辯』字是?！肚f子天道》篇：『辯雖雕與雕通萬物，不自說也?！蛔鳌恨q』。《情采》篇：『莊周云：辯雕萬物?！灰嘧鳌恨q』。則此不應(yīng)作作『辨』矣。」《考異》：「按：楊校非。」按辨通辯，其來久矣。《呂氏春秋蕩兵》：「故說雖強(qiáng)，談雖辨，文學(xué)雖博，猶不見聽?！拱础墩摵庾约o(jì)》：「口辨者其言深，筆敏者其文沉。」又《荀子正名》篇：「故辨說也。實(shí)不喻，然后命；命不喻，然后期；期不喻，然后說；說不喻，然后辨?！雇跸戎t《集解》：「若說亦不喻者，則反復(fù)辨明之也?！褂葹榍凶C。上文「飛辨以馳術(shù)」，辨改辯者，因「飛辯」與「流言」義近，故改從言耳。此「辨雕」之辨，有「析理居正」之義，若從《莊子》作「辯」，則其義窄矣。《情采》所引，既標(biāo)莊周，自不應(yīng)與莊文異。此語境有別，故變幻其辭耳。觀此可悟作文之法。
條流殊述。
范注：「李君雁晴曰：『述同術(shù)，途也?！弧埂缎Ｗⅰ罚骸赴匆浴肚槔怼菲悍蚯橹庐悈^(qū)，文變殊術(shù)』例之，『述』當(dāng)作『術(shù)』。此蓋涉篇中諸『述』字而誤者。《雜文》篇『智術(shù)之子』，倫明所校元本『術(shù)』誤為『述』；《議對》篇『祖述春秋』，兩京本、胡本『述』又誤為『術(shù)』。是二字易誤之證?！拱础墩撜Z述而》：「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埂墩x》：「《說文》云：『述，循也。作，起也?！皇鍪茄f，作是創(chuàng)始?！埂墩f文》：「術(shù)，邑中道也。從行，術(shù)聲?！苟巫ⅲ骸竾匾?，引伸為技術(shù)?！埂墩f文》：「述，循也。從辵，術(shù)聲?！苟巫ⅲ骸甘龌騾栊g(shù)為之。如《詩》『報(bào)我不述』，本作術(shù)是也?！褂帧墩f文通訓(xùn)定聲》履部：「術(shù)，叚借為述?！埂稘h書賈山傳》：「今陛下思念祖考，術(shù)追厥功?！诡?zhàn)ⅲ骸感g(shù)，亦作述。」述者，循也，必有道始可循之，二字皆由道而起，故通。毋需改。

論說第十八

　　圣（世）【哲】彝訓(xùn)曰經(jīng)，述經(jīng)敘理曰論。論者，倫也；倫理（有）無【爽】，【則】圣意不墜。昔仲尼微言，門人追記，故（仰）【抑】其經(jīng)目，稱為《論語》；蓋群論立名，始于茲矣。自《論語》已前，經(jīng)無論字；《六韜》二論，后人追題乎！
　　詳觀論體，條流多品：陳政，則與議說合契；釋經(jīng)，則與傳注參體；辨史，則與贊評齊行；銓文，則與敘引共紀(jì)。故議者宜言；說者說語；傳者轉(zhuǎn)師；注者主解；贊者明意；評者平理；序者次事；引者胤辭：八名區(qū)分，一揆宗論。論也者，彌綸群言，而研【精】一理者也。是以莊周《齊物》，以論為名；不韋《春秋》，六論昭列；至石渠論藝，白虎（通）講聚，述圣（言）【通】《經(jīng)》，論家之正體也。及班彪《（五）【王】命》，嚴(yán)（允）【尤】《三將》，敷述昭情，善入史體。魏之初霸，術(shù)兼名法；（蘭碬）【傅嘏】（三）【王】粲，校練名理。迄至正始，務(wù)欲守文；何晏之徒，始盛玄論。于是聃、周當(dāng)路，與尼父爭涂矣。詳觀蘭石之《才性》，仲宣之《去（代）【伐】》，叔夜之辨聲，太初之《本（玄）【無】》，輔嗣之兩《例》，平叔之《二論》，并師心獨(dú)見，鋒穎精密，蓋（人倫）【論】之英也。至如李康《運(yùn)命》，同《論衡》而過之；陸機(jī)《辨（正）【亡】》，效《過秦》而不及；然【亦】其美矣。次及宋（代）【岱】、郭（蒙）【象】，銳思于機(jī)神之區(qū)，夷甫、裴頠，交辨于有無之域，并獨(dú)步當(dāng)時(shí)，流聲后代。然滯有者全系于形用，貴無者專守于寂寥，徒銳偏解，莫詣?wù)怼訕O神源，其般若之絕境乎。逮江左群談，惟玄是務(wù)；雖有（曰）【日】新，而多抽前緒矣。至如張衡《譏世》，韻似（排）【俳】說；孔融《孝廉》，但談嘲戲；曹植《辨道》，體同書抄；才不持論，【寧】如其已。
　　原夫論之為體，所以辨正然否，窮【于】有數(shù)，追【于】無形，（跡）【鉆】堅(jiān)求通，鉤深取極；乃百慮之筌蹄，萬事之權(quán)衡也。故其義貴圓通，辭忌枝碎；必使心與理合，彌縫莫見其隙；辭共心密，敵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是以論如析薪，貴能破理。斤利者，越理而橫斷；辭辨者，反義而取通；覽文雖巧，而檢跡（如）【知】妄。唯君子能通天下之志，安可以曲論哉。
　　若夫注釋為詞，解散論體，雜文雖異，總會是同；若秦（君延）【延君】之注《堯典》，十余萬字；朱普之解《尚書》，三十萬言；所以通人惡煩，（差）【羞】學(xué)章句。若毛公之訓(xùn)《詩》，安國之傳《書》，鄭君之釋《禮》，王弼之解《易》，要約明暢，可（謂）【為】式矣。
　　說者，悅也；兌為口舌，故言（咨）【資】悅懌；過悅必偽，故舜驚讒說。說之善者：伊尹以論味隆殷，太公以辨釣興周；及燭武行而紓鄭，端木出而存魯，亦其美也。暨戰(zhàn)國爭雄，辨士云踴；從橫參謀，長短角勢；轉(zhuǎn)丸騁其巧辭，飛鉗伏其精術(shù)；一人之辨，重于九鼎之寶，三寸之舌，強(qiáng)于百萬之師；六印磊落以佩，五都隱賑而封。至漢定秦楚，辨士弭節(jié)，酈君既斃于齊鑊，蒯子幾入乎漢鼎；雖復(fù)陸賈籍甚，張釋傅會，杜欽文辨，（婁）【樓】護(hù)唇舌，頡頏萬乘之階，抵（噓）【戲】公卿之席；并順風(fēng)以托勢，莫能逆波而泝洄矣。
　　夫說貴撫會，弛張相隨，不專緩頰，亦在刀筆。范睢之言【疑】事，李斯之止逐客，并煩情入機(jī)，動言中務(wù)，雖批逆鱗，而功成計(jì)合，此上書之善說也。至于鄒陽之說吳梁，喻巧而理至，故雖危而無咎矣。敬通【之說】鮑鄧，事緩而文繁；所以歷（聘）【騁】而罕（過）【遇】也。
　　凡（論）【說】之樞要，必使時(shí)利而義貞；進(jìn)有契于成務(wù)，退無阻于榮身。自非譎敵，則唯忠與信。披肝膽以獻(xiàn)主，飛文敏以濟(jì)辭；此說之本也。而陸氏直稱「說煒曄以譎誑」，何哉？
　　贊曰：理形于言，【敘】理成論。詞深人天，致遠(yuǎn)方寸。陰陽莫貳，鬼神靡遯。說爾飛鉗，呼吸沮勸。

集　校

圣世彝訓(xùn)曰經(jīng)。
「世」，黃本作「哲」，黃校：「元作『世』，朱按《玉?！犯??！埂缎ＷC》：「『哲』原作『世』，朱按《玉?！妨?，梅本從之，徐校亦作『哲』?！埂犊籍悺罚骸赴矗褐旄氖?。」按從黃本改。
論者，倫也。
《附?！罚骸浮簜愐病欢譄o?！拱捶蹲ⅲ骸浮夺屆尩渌嚒罚骸赫?，倫也，有倫理也?！弧墩f文系傳》三十五：『應(yīng)詰難，揭首尾，以終其事，曰論。論，倫也，同歸而殊涂，一致而百慮；語各有倫，而同歸于理也?！弧埂读x證》引《玉?！肪砹骸膏嵖党稍唬赫撜呔]也，可以經(jīng)綸世務(wù)?！菇Y(jié)合本書體例，二字當(dāng)有。
倫理有無，圣意不墜。
「有無」黃本作「無爽」，「圣」前有「則」字，黃校：「『無爽』元作『有無』；『圣』字上無『則』字，從《御覽》改。」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理）作『禮』?！队[》五九五引作『則圣意不墮』?！埂陡叫！罚骸浮豪怼蛔鳌豪怼唬蛔鳌憾Y』。」《校證》：「『倫理』明鈔本《御覽》五九五作『論禮』?！褂郑骸浮簾o爽』原作『有無』，黃本據(jù)《御覽》改。徐校亦作『無爽』?！簞t』字原無，黃本據(jù)《御覽》增。」《考異》：「按：《御覽》『禮』字非，《周禮冬官考工記》：『折干必倫?！蛔ⅲ骸喉樒淅硪??！弧豪怼蛔植徽`。」《匯?！罚骸浮河袩o』不辭，『則』字當(dāng)有?！拱磸狞S本改。
故仰其經(jīng)目。
范注：「『仰其經(jīng)目』，疑當(dāng)作『抑其經(jīng)目』，謂謙不敢稱經(jīng)也?！埂陡叫！罚骸浮貉觥蛔鳌阂帧??！埂缎Ｗⅰ罚骸浮貉觥?，徐校作『押』。按范說是。徐校則非也。宋本、鈔本《御覽》五九五引，正作『抑』。當(dāng)據(jù)改?！埂缎ＷC》：「『抑』原作『仰』，今據(jù)《御覽》改?！叮▋x禮）聘禮》疏引鄭玄《論語序》：『《易》，《詩》，《書》，《禮》，《樂》，《春秋》，皆二尺四寸（原作「一尺二寸」，據(jù)《左傳序》疏引鄭氏《論語序》改）?！缎⒔?jīng)》謙，半之；《論語》八寸策者，三分居一，又謙焉?！秽嵤洗宋模烧f明《論語》謙，不敢稱經(jīng)之故。徐?！貉觥蛔鳌貉骸?，未是?！褂郑骸浮汗室制浣?jīng)目稱為《論語》』九字，《事物紀(jì)原》四引作『目為《論語》』一句?！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阂终卟粡窖越?jīng)而名《論語》，故作『抑』是。」按從《御覽》改。
自論語已前，經(jīng)無論字。
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別集類上：「余嘗題其后曰：世之詞人，刻意文藻，讀書多滅裂……今勰著書垂世，自謂夢執(zhí)丹漆器，隨仲尼南行，其自負(fù)不淺矣；觀其《論說》篇稱『《論語》以前，經(jīng)無論字，《六韜》三（當(dāng)作二）論，后人追題』，是殊不知《書》有『論道經(jīng)邦』之言也?！箺钌髋骸赴础稌吩啤赫摰澜?jīng)邦』，已有論字矣。」何焯云：「楊駁之是也。后《議對》篇即引『議事以制』。楊說本之晁子止《讀書志》。」又云：「『論道經(jīng)邦』唯見《古文尚書》，故彥和以為經(jīng)無『論』字?！埂度罩洝肪矶摹端緲I(yè)》：「梁劉勰《文心雕龍》謂『《論語》以前，經(jīng)無論字……』，今《周官》篇有『論道經(jīng)邦』之語，蓋梅賾古文之書其時(shí)未行?！梗ㄒ陨弦浴读x證》）紀(jì)評：「觀此，知古文《尚書》梁時(shí)尚不行于世，故不引『論道經(jīng)邦』之文，然《周禮》卻有『論』字?！埂堆a(bǔ)注》：「詳案《困學(xué)紀(jì)聞》卷十七：『《文心雕龍》云：「《論語》以前，經(jīng)無論字?！龟俗又乖疲翰恢稌酚小刚摰澜?jīng)邦」?！婚惞{：『「論道經(jīng)邦」乃晚出書《周官》篇，本《考工記》「或坐而論道」來?！话肝倪_(dá)之評據(jù)此。又《紀(jì)聞》何箋云：『「論道經(jīng)邦」本于古文《尚書》，未可以詆彥和?！挥衷疲骸簞┖突虿蛔x《古文尚書》。』案此何氏為彥和左袒。何又云：『書中《議對》篇即引「議事以制」。』此則何氏卓見，可以證彥和不引『論道經(jīng)邦』之疎。蓋彥和本文士，于經(jīng)學(xué)不甚置意，且當(dāng)時(shí)并不知《古文尚書》為偽也?！狗蹲ⅲ骸讣o(jì)說誤。顧廣圻謂彥和屢引東晉古文，如《通變》篇、《議對》篇、《麗辭》篇、《事類》篇皆引之。案顧說是也?！钢T家皆誤會彥和語意，遂率斷為疏漏；其實(shí)『論語以前，經(jīng)無論字』，非謂經(jīng)書中不見論字，乃謂經(jīng)書無以論為名者也。上文云『羣論立名』，下文云『六韜二論』，皆指書名篇名言之?！埂缎Ｗⅰ罚骸赴捶墩f是。鄭玄《周禮外史》掌達(dá)書名于四方注：『古曰名，今曰字。』又《論語子路》必也正名乎注：『古曰名，今世曰字?！皇恰航?jīng)無論字』，即『經(jīng)無論名』也。因上『羣論立名』句已用『名』字，故改為『字』字以避重出耳。」
《六韜》二論。
《校注》：「『二』，《郡齋讀書志》四上引作『三』?！度罩洝范乃緲I(yè)條引同。按《六韜》有《霸典文論》、《文師武論》二篇，『三』字非?！队窈！妨鳌憾?。」《補(bǔ)正》：「《子苑》三二引作『二』，未誤?！拱捶蹲ⅲ骸浮逗鬂h書何進(jìn)傳》章懷注曰：『太公《六韜》篇，第一《霸典文論》，第二《文師武論》。』今本《文師》在《文韜》為第一篇，與章懷所舉不合，亦無文論武論之目，蓋又非唐時(shí)之舊矣?！埂读x證》引《玉?！肪砹摱幌拢骸浮段男牡颀垺罚骸鹤浴墩撜Z》以前，經(jīng)無論字，《六韜》二論，后人追題?！蛔⒃疲骸骸读w》《霸典文論》、《文師武論》?！弧棺鳌付故?。
則與贊評齊行。
《校證》：「《七修類稿》二九『評』作『辭』。」
銓文則與敘引共紀(jì)。
范注：「『銓』當(dāng)作『詮』?！痘茨稀窌小对徰杂?xùn)》，高注曰：『詮，就也。』詮言者，謂譬類人事，相解喻也。史傳多以譔為之?！埂缎Ｗⅰ罚骸赴捶墩f是。又按后文『序者次事』即承此而言，『敘』『序』上下不同，應(yīng)改其一。《定勢》篇：『史論序注，則師范于核要?！粍t此『敘』當(dāng)改『序』、《文章辨體總論》、《七修類稿》二九引，并作『詮文則與序引共紀(jì)』?！段捏w明辨》三八引作『銓文則與序引共紀(jì)』。清謹(jǐn)軒本作『詮』?！埂堆a(bǔ)正》：「《子苑》引作『詮』?！埂读x證》引《斟詮》云：「本書《序志》：『夫銓序一文為易，彌綸群言為難?！挥门c此處同。」《注訂》：「銓文者，權(quán)衡文章也。有所權(quán)衡，則論議興而敘引為要，故言『銓文則序引共紀(jì)』也，『銓』字不誤，范注從詮，非。」又：「敘與序同，引者，《吳都賦》注『商角征羽各有引?！弧稜栄裴屧b》：『引，陳也?！弧段倪x》有《典引》，注：引者，伸也?！拱淬屧?、敘序通。說見上，不復(fù)辨。
八名區(qū)分。
黃本、《義證》同，《校證》「區(qū)」作「型」。校：「『型』，王惟儉本作『區(qū)』。」
論也者。
范校：「孫云：《御覽》無『也』字?！?br />而研一理者也。
黃本「研」下有「精」字，黃校：「元脫，朱補(bǔ)?！狗缎＃骸笇O云：《御覽》有『精』字?！埂缎ＷC》：「『精』字原脫，梅據(jù)朱補(bǔ)，徐校同。謝校補(bǔ)『祈』字?！埂缎Ｗⅰ罚骸赴础队[》、《玉?！妨ⅰ段恼卤骟w匯選》三八二又三九二、《文通》九引，并有『精』字，梁本、謝鈔本同。王批本『精一』二字品排刻。朱補(bǔ)是也。《書》偽孔傳序：『研精覃思。』《文選》左思《三都賦序》『而論者莫不詆訐其研精』，張華《勵(lì)志詩》『研精耽道』，夏侯湛《東方朔畫贊》：『乃研精而究其理?！徊⒁浴貉芯粸檠浴！拱础度龂疚簳鲝獋鳌罚号嶙ⅲ骸笍獎e傳載太祖表曰：研精極銳，以撫庶事。」《吳書華核傳》：「核上疏辭讓，皓答曰：以卿研精墳典，博覽多聞，可謂悅禮樂敦詩書者也?！埂妒駮S周傳》：「研精六經(jīng)，尤善書札?！埂额惥邸肪硭氖龝x孫楚《故太傅羊祜碑》曰：「雖研精軍政，用思滅敵，然兼立學(xué)校，闡揚(yáng)典訓(xùn)?！咕砦迨喝罴杜c晉文王薦盧景宣書》曰：「耽道悅禮，伏義依仁，研精墳典，升堂睹奧?！咕砥呤龝x蘇彥《楠榴枕銘》曰：「研精上玄?！埂稌x書李憙傳》：「憙少有高行，博學(xué)研精?！埂陡首總鳌罚骸赣跁r(shí)南土凋荒，經(jīng)籍道息，儉不能遠(yuǎn)求師友，唯在家研精?！埂端螘x靈運(yùn)傳》引《山居賦》：「研精靜慮?！埂陡呱畟鳌肪砦濉扼梅ㄌ瓊鳌罚骸秆芯q析，洞盡幽微。」卷八《釋慧基傳》：「并研精經(jīng)論。」「研精」，研而致精也?！妇棺之?dāng)有。從《御覽》、黃本補(bǔ)。
以莊周齊物，以論為名。
紀(jì)評：「『物論』二字相連，此以為論名，似誤。同年錢辛楣云?！估钤敗堆a(bǔ)注》：「錢辛楣同年（案錢說見《十駕齋養(yǎng)新錄》卷十九）引王伯厚云：『《莊子齊物論》非欲齊物也，蓋謂物論之難齊也?！簧圩樱ㄔ姡糊R物到頭爭』，恐誤。按左思《魏都賦》：『萬物可齊于一朝?！粍Y林注：『莊子有《齊物》之論?！粍㈢洞鸨R諶書》：『遠(yuǎn)慕老莊之齊物。』《文心雕龍論說》篇：『莊周齊物，以論為名?！皇橇艘颜`以齊物二字連讀。詳案《莊子齊物論》郭象注：『夫自是而非彼，美己而惡人，物莫不皆然，是非雖異，而彼我均也?！徽驱R物之意。六朝自有此讀，故邵子宗之。其《觀物外篇》云：『莊子《齊物》，未免乎較量?！灰嘧x與詩同，非誤也。文達(dá)、少詹，似皆未得其旨?！?br />六論昭列。
《校證》：「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謹(jǐn)軒鈔本、日本刊本『昭』作『照』?！?br />至石渠論藝。
「至」下，范校：「孫云：《御覽》有『于』字。」
白虎通講聚，述圣言經(jīng)。
黃本「言」下有「通」字。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通講』作『講聚』?！褂郑骸笇O云：《御覽》無『聚』『言』二字?！埂陡叫！罚骸浮和ā蛔譄o?！褂郑骸浮貉浴蛔譄o?！埂秴R校》：「『言』，《御覽》作『通』?！狗蹲ⅲ骸笇O詒讓《籀　述林》四有《白虎通義考》上下二篇，甚詳明。其下篇云：『今本《文心雕龍》述上衍聚字，圣下衍言字，應(yīng)依《御覽》引刪?！恍？庇洠骸和ㄗ盅宰植⒀?，諸本皆誤?！队窈！芬裏o通字言字。』又案本書《時(shí)序》篇『歷政講聚?！患粗复耸拢嘧鳌褐v聚』，明鈔本《御覽》作『講聚』，是?！埂缎ＷC》：「『白虎講聚，述圣通經(jīng)』二句八字，原作『白虎通講聚述圣言通經(jīng)』十字，王惟儉本作『白虎講聚，述圣□□通經(jīng)』，今據(jù)《御覽》、《玉?！犯摹Ｐ煨Ｒ鄵?jù)《玉?！犯摹！埂缎Ｗⅰ罚骸赴葱?、梅刪去『通』『言』二字是也。『論藝』與『講聚』相對為文?！稌r(shí)序》篇：『然中興之后，群才稍改前轍，華實(shí)所附，斟酌經(jīng)辭；蓋歷政講聚，故漸靡儒風(fēng)者也?！徽刚碌蹠T儒白虎觀而言，其文亦作『講聚』。今本『通』字，非緣《白虎通德論》之名，即涉下『通』字而誤?！貉浴蛔忠嗌嫔衔亩??！队[》此據(jù)宋本、鈔本、倪本、活字本及《玉?！妨o『通』『言』二字，當(dāng)據(jù)刪。孫氏所據(jù)《御覽》蓋鮑刻本?！拱磽?jù)《御覽》刪。
論家之正體也。
《校證》：「『正』《御覽》作『政』?！埂犊籍悺罚骸赴矗阂藦拿繁炯啊队[》應(yīng)作『白虎講聚，述圣通經(jīng)，論家之正體也』。又《御覽》『正』字作『政』為非?！埂读x證》引《玉海》卷六十二：「《文心雕龍》：……莊周《齊物》，以論為名；不韋《春秋》，六論昭列。石渠論藝，白虎講聚；述圣通經(jīng)，論家之正體也?！?br />及班彪五命。
「五」，黃本作「王」。范注：「《漢書敘傳》及《文選》五十二載《王命論》。」《匯?！罚骸浮何濉?，《御覽》作『王』。按作『王』是?！逗鬂h書班彪傳》：『彪既疾囂言，又傷時(shí)方艱，乃著《王命論》?！弧何濉荒恕和酢恢握`。」按從《御覽》、黃本改。
嚴(yán)允三將。
「允」，黃本作「尤」，黃校：「元作『允』，朱改?！狗缎＃骸笇O云：明抄本《御覽》作『左』?！埂陡叫！罚骸浮河取蛔鳌鹤蟆?。」《校證》：「『尤』原作『允』，梅據(jù)朱改。案王惟儉本、《玉?！氛鳌河取??！队[》又誤作『左』?！埂缎Ｗⅰ罚骸赴础逗鬂h書光武帝紀(jì)上》：『伯升又破王莽納言將軍嚴(yán)尤。』李注：『桓譚《新論》云：莊尤，字伯石。此言嚴(yán)，避明帝諱也?！粍t此文之稱『嚴(yán)尤』乃沿漢避明帝諱而未改復(fù)者也?！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簢?yán)尤《三將論》見《漢書王莽傳》，朱改是。」范注：「《漢書王莽傳》下：『尤素有智略，非莽攻伐四夷，數(shù)諫不從，著古名將樂毅、白起不用之意，及言邊事，凡三篇，奏以風(fēng)諫莽?！弧度龑④娬摗坟?。《全前漢文》六十一輯得兩條?！埂读x證》：「《玉海》卷六十二引此句，下注云：『《太平御覽》引：嚴(yán)尤《三將論》，唐內(nèi)雜家一卷。（按此見《新唐書藝文志》丙部，『內(nèi)』疑丙字之誤。）」又引《訓(xùn)故》云：「《通志》：嚴(yán)尤《三將軍論》一卷?！拱醋鳌赣取故?，從黃本改。
蘭碬三粲。
黃本作「傅嘏王粲」?！秴R?！罚骸浮队[》作『傅嘏王粲』。詹瑛《義證》引黃注：「《魏志》傅嘏，字蘭石，常論才性同異，鍾會集而論之?！褂忠跷﹥€《文心雕龍訓(xùn)故》：「《通志》：王粲《去伐論》三卷?！拱醋鳌焊地磐豸印皇恰！喝灰嗍恰和酢恢畾垺！狗蹲ⅲ骸浮妒勒f新語文學(xué)》篇：『鍾會撰《四本論》?！粍⑿?biāo)注曰：『四本者，言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也。傅嘏論同，李豐論異，鍾會論合，王廣論離?！弧段褐就豸觽鳌罚骸呼又娰x論議，垂六十篇。』注引《典略》曰：『粲才既高，辯論應(yīng)機(jī)；鍾繇、王朗等雖各為魏卿相，至于朝廷奏議，皆閣筆不能措手?！弧度鬂h文》九十一輯得粲所著論六篇，皆殘缺不完?！箘熍唷吨泄盼膶W(xué)史》：「《雕龍》以嘏與王粲并言?！端囄念惥邸匪游模小峨y鍾荀太平論》……又，《安身論》……觀此二文，知粲工持論，雅似魏晉諸賢。其它所著，別有《儒吏論》、《務(wù)本論》、《爵論》，亦見《類聚》諸書所引，均于名法之言為近?！段褐尽肤觽饕兜渎浴吩唬骸呼硬偶雀撸q論應(yīng)機(jī)?！回M不信哉？」按從《御覽》、黃本改。
迄至正始，務(wù)欲守文。
范注：「魏氏三祖，皆有文采。正始中，玄風(fēng)始盛。(正始齊王芳年號。)高貴鄉(xiāng)公才慧夙成，好問尚辭，有文帝之風(fēng)。蓋皆守文之主。」《校注》：「按范說未諦。何休《公羊解詁序》：『斯豈非守文徐疏：守文者，守公羊之文。持論，敗績失據(jù)之過哉?！弧逗鬂h書張純曹襃鄭玄傳論》：『漢興，諸儒頗修藝文；及東宮學(xué)者，亦各名家。而守文之徒，滯固所稟；……遂令經(jīng)有數(shù)家，家有數(shù)說，章句多者，或乃百余萬言?！挥帧锻醭鋫鳌罚骸阂詾樗兹迨匚模嗍湔??！挥帧饵h錮傳序》：『自武帝以后，充尚儒學(xué)，懷經(jīng)協(xié)術(shù)，所在霧會，至有石渠分爭之論，黨同伐異之說。守文之徒，盛于時(shí)矣?！挥帧度辶窒潞涡輦鳌罚骸翰慌c守文同說?！皇恰菏匚摹荒酥附窆艑W(xué)者之『滯固所稟』，拘牽文意而言，非謂守文之主也。又按『務(wù)欲』二字，疑有脫誤。當(dāng)作『無務(wù)』《神思》篇『無務(wù)苦慮』，《風(fēng)骨》篇『無務(wù)繁采』?；颉翰挥?，文意始順。下文『師心獨(dú)見』，正所謂不守文也?！埂读x證》：「『守文』，遵守成法?！逗鬂h書和帝紀(jì)》：『守文之際，必有內(nèi)輔，以參聽斷?！弧缎绿茣Τ缢苇Z傳贊》：『故唐史臣稱：崇善應(yīng)變以成天下之務(wù)，璟善守文以持天下之正。』按此『守文』，……不含貶意?！拱础稘h書董仲舒?zhèn)鳌罚骸钢圃唬骸蛭灏倌曛g，守文之君，當(dāng)涂之士，欲則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眾，然猶不能反，日以仆滅，至后王而后止，豈其所持操或誖繆而失其統(tǒng)與？固天降命不可復(fù)反，必推之于大衰而后息與？烏虖！凡所為屑屑，夙興夜寐，務(wù)法上古者，又將無補(bǔ)與？」《史記外戚世家》：「自古受命帝王及繼體守文之君，非獨(dú)內(nèi)德茂也，蓋亦有外戚之助焉?！顾麟[：「按：繼體謂非創(chuàng)業(yè)之主，而是嫡子繼先帝之正體而立者也。守文猶守法也，謂非受命創(chuàng)制之君，但守先帝法度為之主耳?！埂稘h書外戚傳》同，顏?zhàn)ⅲ骸咐^體謂嗣位也。守文，言遵成法，不用武功也?！褂帧稘h書眭弘傳》：「先師董仲舒有言，雖有繼體守文之君，不害圣人之受命?！埂逗鬂h書孝明帝紀(jì)》：「（中元二年詔）朕承大運(yùn)，繼體守文?！埂缎⒄碌奂o(jì)》：「（永平十八年詔）深惟守文之主，必建師傅之官。詩不云乎：不愆不忘，率由舊章?！棺阕C范說為是。
何晏之徒，始盛玄論。
《校證》：「《御覽》『何』上有『而』字?！褂郑骸浮盒辉鳌涸慌f本俱作『玄』，此清人避玄燁諱改，今訂正?！浮缎Ｗⅰ罚骸浮涸唬队[》引作『玄』。《文通》九引同。按『玄』是。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畬本、張本、兩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訓(xùn)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書本、謝鈔本、匯編本、尚古本、岡本、崇文本并作『玄』?！埂犊籍悺罚骸赴矗悍睬蹇尽盒唤宰鳌涸?，避清圣祖諱也?！?br />詳觀蘭石之才性。
《校證》：「張之象本『石』作『碩』。」
仲宣之去代。
「代」，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作『伐』?！埂陡叫！罚骸浮捍蛔鳌悍ァ??！埂对枴肥骸赴浮捍划?dāng)作『伐』，形近而誤?！端鍟?jīng)籍志》儒家『梁有《去伐論集》三卷，王粲撰?！患创恕Ｈシ?，言去矜伐。《藝文類聚》二十三引袁宏《去伐論》，仲宣論意，當(dāng)與彼同?！埂缎ＷC》：「『去伐』原作『去代』，王惟儉本、《御覽》作『去伐』，今據(jù)改。」《校注》：「『代』，宋本、活字本《御覽》引作『伐』；《玉?！芬?。按『伐』字是，訓(xùn)故本正作『伐』。當(dāng)據(jù)改?！拱磸摹队[》改。
太初之本玄。
「玄」，黃本作「元」。《校證》：「『玄』黃本作『元』，避清諱?！埂缎Ｗⅰ罚骸赴础涸划?dāng)依《御覽》、《文通》及各本作『玄』?！狗蹲ⅲ骸浮度龂褐鞠暮钚鳌罚骸盒痔?。』注引《魏氏春秋》曰：『玄嘗著《樂毅》、《張良》及《本無》、《肉刑論》，辭旨通遠(yuǎn)，咸傳于世?！弧裹S注：「按本玄、本無，未知孰是?！埂对枴肥骸赴浮侗拘摗罚瑥堜咻嫛短跫芬沿?。考《列子仲尼》篇張注引夏侯玄曰：『天地以自然運(yùn)，圣人以自然用。自然者道也。道本無名，故老氏曰：強(qiáng)為之名，仲尼稱堯，蕩蕩無能名焉。』云云，與本無之義正合。疑即《本無論》之文，無無玄元，傳寫貿(mào)亂，遂成歧互爾。」《義證》引《注訂》：「太初之作，應(yīng)為《本無》，元字筆誤?！拱磸膶O說改。
輔嗣之兩例。
范注：「《三國魏志王弼傳》：『弼好論儒道，辭才逸辯，注《易》及《老子》?！弧簝衫灰僧?dāng)作『略例』?！端逯尽酚型蹂觥兑茁岳芬痪?，邢璹序稱其『大則總一部之指歸，小則明六爻之得失?！粡┖突蚣粗复藲e？」《校注》：「按李冶《敬齋古今黈》：『王弼既注《易》，又作《略例》上下二篇?！唬ň硪唬┥崛怂^『兩例』，當(dāng)指《易略例》上下二篇言之。惜今通行《略例》本，已非舊觀矣?！埂读x證》：「姚振宗《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六：王弼兩例，即《易老略例》，平叔二論即《道德論》也?！?br />平叔之二論。
《札迻》十二：「按《隋書經(jīng)籍志》道家梁有《老子道德論》二卷，何晏撰?！妒勒f文學(xué)》篇云：『何平叔注《老子》始成，詣王輔嗣，見王注精奇，因以所注為《道》《德》二論。』是二論即《道德論》，顯較無疑?？缄逃小稛o為論》，見《晉書王衍傳》，又有《無名論》，見《列子仲尼》篇注。（《天瑞》篇注又引何晏《道德論》，并舉其總名。）『無為』『無名』，皆《道德經(jīng)》語，殆即二論之細(xì)目與？」范注：「《魏志何晏傳》：『晏好老莊言，作《道德論》及諸文賦，著述凡數(shù)十篇。』注：『晏，字平叔?！弧ㄈ纭对枴反苏f，則似無嫌于輔嗣《略例》之為總名。）」《注訂》云：「兩例即《易略例》與《老子略例》也。二論為《道論》《德論》，與輔嗣兩例對文?！埂读x證》：「《無名論》殘，見《列子仲尼》篇注引?！稛o為論》殘，見《晉書王衍傳》。」
鋒穎精密。
「穎」，范校：「鈴木云：黃氏原本《御覽》《玉海》作『颕』?！埂犊籍悺罚骸赴矗狐S本『穎』從禾是，從示『穎』之俗體也?！对姶笱拧罚骸簩?shí)穎實(shí)粟?！粋鳎骸捍狗f也?！弧?br />蓋人倫之英也。
范校：「鈴木云：《御覽》《玉?！贰喝藗悺蛔鳌赫摗灰蛔帧O云：《御覽》引作『蓋論之英也』。」《校證》：「『論』原作『人倫』二字，今從《御覽》《玉海》改?！埂缎Ｗⅰ罚骸赴醋鳌赫摗蛔质??！墩卤怼菲?，『并表之英也』，與此句法相同，可證。彼篇為章表，故云『表之英』；彼段論「表」。此篇為論說，故云『論之英』。此段論「論」。若作『人倫』，則非其指矣?！埂犊籍悺罚骸赴矗喝藗愔?、是論人，論之英，是論文，本皆可通，緣下文言，『原夫論之為體，及是以論為析薪』，皆指論言而不及于人也，從《御覽》是?！拱磽?jù)《御覽》改。
至如李康運(yùn)命。
《校證》：「『如』《御覽》作『乃』?！?br />陸機(jī)辨正。
「正」，黃本作「亡」，黃校：「元作『正』，謝改?！埂缎ＷC》：「『亡』原作『正』，梅據(jù)謝改，徐校同。案《御覽》、《玉?！氛鳌和觥??！埂缎Ｗⅰ罚骸赴础队[》、《文通》引作『亡』；王批本、梁本、謝鈔本、清謹(jǐn)軒本、尚古本、岡本同。謝改是也?！蛾懯魁埣c兄平原書》：『《辯亡》已是《過秦》，對事求當(dāng)可得耳。』當(dāng)為評士衡《辯亡論》之最先見者。」《考異》：「按：陸機(jī)《辨亡論》，言吳之所以亡也，見《文選》，作『正』誤?！狗蹲ⅲ骸戈憴C(jī)《辯亡論》上下二首，載《文選》五十三。李善注引孫盛曰：『陸機(jī)著《辯亡論》，言吳之所以亡也。』」按《晉書陸機(jī)傳》：「機(jī)以祖父世為將相，有大勛于江表，深慨孫皓舉而棄之，乃論權(quán)所以得，皓所以亡，又欲述其祖父功業(yè)，作《辯亡論》二篇?！棺鳌竿觥故?，從《御覽》、黃本改。
然其美矣。
黃本「然」下有「亦」字。范校：「孫云：明抄本《御覽》（矣）作『哉』?！埂缎ＷC》：「馮本、日本刊本無『亦』字?！队[》『矣』作『哉』?！埂读x證》：「按元刻本無『亦』字。」《匯?！罚骸浮队[》『然』下有『亦』字。按：有『亦』字語勝?！拱磸摹队[》、黃本增。
次及宋代郭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