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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殺胥爭盟

西施艷史演 作者:


  話說夫差采蓮歸來,靜極思動,意欲逞兵中原,以張國威,聞知齊魯不和,遂征九郡之兵,大舉伐齊。預(yù)譴人筑別館于句曲,遍植楸梧,號曰“梧宮”,命西施移居避暑。俟勝齊回來,在此消夏。

  相國伍子胥諫道:“越在,我心腹之病也。齊國不過癬疥之疾。今大王興十萬之師,行糧千里,以爭癬疥之患,而忘大毒之在腹心,臣恐齊未必勝,而越至矣?!?br />
  夫差大怒道:“孤發(fā)兵有期,老賊故出不祥之語,阻撓大計,待孤勝齊之后,必斬此賊?!?br />
  遂興兵伐齊,大勝齊師。齊簡公遣使,大貢金幣,謝罪請和。夫差奏凱而歸?;刂辆淝聦m,西施迎接拜見。

  夫差道:“孤使美人居此,正欲相見較速,可以暢敘離懷也。”西施拜謝稱賀,相偕登臺飲酒,不勝歡樂。在梧宮住了三日,回至都中,百官皆賀,子胥獨無一語。

  夫差大怒,責(zé)之道:“老賊諫孤不當(dāng)伐齊,今得勝而回,老賊寧不羞死。”

  子胥怒道:“天之將亡人國,先降其小喜,而后授之以大憂。勝齊不過小喜,臣恐大憂之即至也?!毖援?,即趨而出。

  夫差大怒道:“老賊多詐,為吳妖孽,若不誅之,何以服眾?”使人賜以屑鏤之劍,命其自盡。

  子胥接劍嘆道:“吾破楚敗越,威加諸侯,有功無過。今既不聽吾言,反賜吾死,吾今日死,明日越兵至,掘汝社稷矣。”

  乃對家人道:“吾死之后,可抉吾目,懸于東門,以觀越兵之入?yún)?。”言罷,自刎而死。

  使者取劍還報,并述子胥死時所言。夫差愈怒,命取其尸,盛以鴟夷之器,投于江中,斷其頭,置于盤門之上,道:“使日月炙汝肉,魚鱉食汝肉,骨變形銷,復(fù)何所見?”

  夫差既殺子胥,遂進伯(喜否)為相國,愈益驕恣。使太子友守國,親率國中勁兵,由邗溝北上,與晉國爭盟主之位。

  越王勾踐,聞子胥已死,夫差率兵出境,遂與范蠡計議,發(fā)習(xí)流二千人,俊士四萬,君子軍六千人,從海道通江以襲吳。

  前隊既及吳郊,王孫彌庸出戰(zhàn),大敗而逃。

  次日,勾踐大軍齊到,太子友出兵迎敵,勾踐親自督軍?! £嚪胶?,范蠡揮兩翼俱進,勢如風(fēng)雨。吳兵大敗,太子友陷于陣中,沖容不出,恐被執(zhí)受辱,自刎而亡。越兵直抵城下,王子地堅守城池,使人往吳王處告急。

  此時吳王夫差正在黃池,與晉國爭載書名次之先后,相持不下。忽報越兵入?yún)?,殺太子,焚姑蘇臺,現(xiàn)已圍困城池,勢甚危急。夫差大驚?! 〔磉M言道:“大王勿示驚慌之狀,使齊晉知之,我其危矣。王于明日,可鳴鼓挑戰(zhàn),以懾晉人之氣,必求主盟,方保無虞。”

  夫差聽從其計,命兵卒建五方之旗,結(jié)為方陣,進逼晉軍?! 》虿钣H督三軍,陣中萬鼓皆鳴,聲動天地。

  晉人大驚,不敢再爭,遂讓夫差先歃,晉侯次之,魯、衛(wèi)亦以次受歃。會畢,夫差率師回國,于途中連得告急之報。軍士知家國襲,嚇得心膽俱碎,又且遠行疲勞,皆無斗志。夫差猶率軍與越相持。連次大敗。

  夫差驚懼,使伯(喜否)至越軍,稽首請成,求赦吳罪,其犒軍之禮,一如越之昔日。

  越王心中不忍,意欲許之。范蠡急阻之道:“大王早朝宴罷,謀之至二十年,奈何垂成而棄之?!?br />
  遂不允行成。吳使往返七次,范蠡、文種,堅執(zhí)不應(yīng),率兵攻擊吳都。吳兵不能復(fù)戰(zhàn),范蠡欲毀胥門而入。

  其夜,暴風(fēng)忽起,急雨如注,遙見吳南城上伍子胥之頭,巨若車輪,目如電光,須髯四張,光耀十里。越軍將士無不驚懼,暫止其兵,不敢毀城。

  范蠡無策可施,坐而假寐。忽見子胥,白馬素車而至,對范蠡言道:“吾前知越兵必至,故欲懸吾目于東門,以觀越之入?yún)?。不意吳王置吾頭于南門,吾忠心未絕,不忍汝從吾頭下入城,故為風(fēng)雨以止之。但越之有吳,天意也,吾不能逆天。

  汝改從東門入,吾當(dāng)相助。”言訖而滅?! 〈稳?,范蠡、文種相見,二人所夢皆同。遂使士卒開渠,自南而東,將及蛇匠二門之間,忽太湖水發(fā),洶涌而來,波濤沖激,竟將吳城開一大穴,越兵長驅(qū)而入。

  未知夫差性命如何,且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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