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作家李寶嘉所著的《官場現(xiàn)形記》是一部描寫官場丑陋的文學作品。然而，當我們細評其中各色人物在社會生活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不良人性時，顯見《官場現(xiàn)形記》實質上是一部揭示中國人性的社會學作品。它通過“官場”演示人性、人性不良導致官場腐敗之內在邏輯，栩栩如生地再現(xiàn)了晚清官場和社會生活畫卷。 在十九世紀中下葉的世界歷史舞臺上， 古老的華夏文明與世界新興文明歷史地走到了一起，中華民族經(jīng)歷著一場必將導致脫胎換骨的中外文明大碰撞。在這場慘烈碰撞中，處于清朝末年的中華民族是何等病弱、何等苦難、被世界列強凌辱到何種程度！就好象一個龐大的食草動物被一群豺狼虎豹圍獵、撕解！與動物界弱肉強食之不可避免一樣，這種被凌辱的苦難正是世界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結果。當世界文明史跨入近代，誕生了一個代表人類社會發(fā)展方向的嶄新社會意識，即“民主與科學”，并以此掀開了生機蓬勃的人類發(fā)展新紀元。在這個進程中世界各民族國家發(fā)生了具有“文明落差”性質的領先與落后的大分化。西方各主要國家捷足先登，早在16世紀開始就經(jīng)歷著文藝復興思想的大洗禮，繼而經(jīng)過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確立了資本主義政治經(jīng)濟制度，為自然科學和工業(yè)技術、為資本化機器大工業(yè)提供了寬松而廣闊的發(fā)展空間。馬克思曾總結說：資本主義一百年間將生產力空前提高，比有史以來幾千年生產的總和還多。而這時中國還正處于晚清的封建專制和農耕經(jīng)濟狀態(tài)。世界格局如此傾斜，社會能量總要保持動態(tài)平衡，高能量必然向低能量擴散并覆蓋。本來這些列強適時地走在世界發(fā)展的前列，現(xiàn)在卻以同等程度給落后民族造成嚴重災難。它們帶著征服的心理、資本的欲望，憑借堅船利炮叩開了中國的大門。面對世界列強通過軍事經(jīng)濟等全方位擴張滲透，晚清政府無力招架，在民主政體面前暴露出封建制度的深刻弊端，在資本的機器生產力面前反差出封建的農業(yè)生產方式極其薄弱的物質手段。 面臨存亡絕續(xù)，如何救亡圖存成為中華民族最重大迫切的現(xiàn)實問題。“中體西用”思想應運而生，她是朝野各界共同的和不同的思想傾向的綜合意識，那就是以中國傳統(tǒng)文化包括傳統(tǒng)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制度等為本體，借鑒吸收西方的近代文化即人文思想、各種制度、自然科學、工業(yè)技術等等。在這個進程中，一批先進知識分子大力倡導“西學”人文思想，力圖改革弊政，變法維新，但以失敗告終，實為整體社會觀念和封建專制所不容。而一批對西方物質文明沖擊有切膚之痛的高層官僚則發(fā)起 “洋務運動”，主張利用西方先進生產技術、利用資本主義發(fā)展工商業(yè)的辦法，以強兵富國，擺脫困境，維護晚清的封建統(tǒng)治。他們創(chuàng)辦了一批以軍事工業(yè)為主體的近代工業(yè)。雖有發(fā)展，但缺乏根基，萬難實行。因為近代機器大工業(yè)是以民主政體為載體的，是在資本社會的法律機制中實現(xiàn)的，“民主與科學”這一先進社會文化是機器大工業(yè)的社會本質和前提條件。而在晚清社會的封建專制制度下，被引進的近代工業(yè)和近代軍事手段缺乏健康運行的先進社會文化和先進社會機制，正象佳木栽進枯石。最終以 “甲午戰(zhàn)爭”中北洋水師的全軍覆沒為標志而告徹底失敗。然而，進一步分析表明沙皇俄國排斥歐洲啟蒙運動而采取有序集權下的經(jīng)濟自由，俄羅斯民族在沙皇專制制度下同樣建立了強盛的近代機器大工業(yè)，躋身于世界列強。

不論是“文明落差”還是改良失敗，其直接層面因素是社會政治經(jīng)濟制度，但深刻層面還是“人”的問題。這個“人”是指具有一定社會意識和特定個性的社會民眾。中華民族二千多年的儒家思想中包涵著負面影響成分，如等級觀念、中庸思想以及保守壓抑的行為規(guī)范等等，這些發(fā)自于人性、形成于觀念的思想意識是導致專制主義、封建政體的一個重要因素。而根本的問題是：人世間的小氣、狹隘、妒忌、奸詐、邪惡、怯弱、趨奉、頑固、自大、張狂、蠻橫、麻木等等在這里漫延。這個“人”才是中國社會長期積弱相對衰落的根本原因。而《官記》證實了晚清的末落與失敗是不良人性的必然。

請看李寶嘉在《官記》中以文學形式典型化記載的晚清社會不良人性和官場腐敗。 陶子堯，一個對洋務實踐無知者硬充高深摘抄了一個洋務條陳，上司把他當作洋務人才派往上海購置機器。他去后首先就包了個妓女，日夜吃喝玩樂。“經(jīng)紀人”魏翩仞等謀劃道：“不弄他兩個弄誰”。眼見銀兩虧耗多多，恰巧新上司擬派員另購，他趁機與“經(jīng)紀人”謀劃上陳說“現(xiàn)今毀約，洋人提出加倍罰款”，朝廷只得又支撥了一倍銀兩。結果是所有辦事的都挖空心思從中得了好處，而把朝廷的大事辦砸。胡統(tǒng)領剿匪可算是一場鬧劇，他乘坐專供淫樂的“江山船”，順著錢塘江一路逍遙來到剿匪地。因屬零星賊盜本無匪剿，兵勇們卻打鑼敲鼓浩浩蕩蕩大肆搶掠奸淫。當?shù)刂h莊大老爺接難民告狀,他意欲巴結胡統(tǒng)領，故別出心裁定要訟者揪出真兇實犯，被奸小女要帶來驗身,否則判誣告坐罪。這幫難民冤屈至甚，只管跪地哀鳴“青天大老爺!”于是莊大老爺發(fā)話道：“本縣要為爾等開脫罪名，你們就訟告是遭土匪糟踢，還可領到撫恤銀兩。再孝敬幾把(稱頌功德)萬民傘，以表胡統(tǒng)領剿匪有功?！彪y民們只得磕頭作罷。胡統(tǒng)領“凱旋”而歸，著即申報領獎，列述剿匪數(shù)、有功者、保奏者等等，特別申報耗銀多少萬兩。最后他不僅“有功”還捋掠了朝廷一大筆銀子。某欽差赴浙辦案，其副手暗下開了價：涉案者一齊在內送二百萬可免。有個故交找他幫忙想看案底，他說：你能答應五萬銀子我就抄給你瞧。有位新上任的賈臬臺斷案楞擺青天明鑒，見到犯人劈口就問“你有冤枉沒有”，大量狡詐之徒呼冤，提來重審又不能斷結。一天他微服私訪，聽一相士恨道：“去年為鄰居命案已做證，后來賈臬臺這個雜種定要挑唆犯人翻供，又提我等一齊到省，又不能斷案，家遠路遙耽擱至今，這樣的狗官真正害人!”一個叫冒得官的想做官，便向某武官買下表示身份的獎札、飭知，冒名當上管帶。一天冒得官升帳議事，偏巧那武官的侄子朱得貴上前認呼“娘舅”，當眾揭穿，直鬧到上司羊統(tǒng)領處。馬腳敗露，冒的二姨太給他出主意說：羊統(tǒng)領專在女人身上用功夫，何不與令愛小姐商量？冒得官最終昧著心安排羊統(tǒng)領與自己女兒過夜。他次晨前來拉著媚容初醒的冒小姐跪在羊統(tǒng)領面前說：“丫頭，還不過來幫我求求統(tǒng)領!”羊統(tǒng)領拉起他倆說：“這番好意我都曉得 ，彼此心照就是了。”年近六旬的都司龍占元習好答洋腔，他雨天去接洋人，洋人操著洋話咭咧呱啦地問可是來接我？他根本聽不懂 ，卻隨口答腔說“亦司”，洋人問為何來遲可是偷懶？他說“亦司”，洋人說如今下雨有心要弄壞我的行禮是不？他說“亦司”，洋人 舉棍兜頭就打，他急回說“有話好說，你犯不著打人?！敝贝虻妙^破血流?；馗笏蛟谏纤久媲澳ㄖ蠝I屈述自尊：“都司雖賤卻是皇上家的官，怎好被鬼子打，這臉往哪擱?！蹦持婆_的趙師爺似有才氣，有人說制臺給皇上的折子都得同他商量，人家同他說話他只是仰著頭，眼望別處，不搭語冷笑。他官階雖是知府，卻只有道臺請吃才肯賞光，人稱趙大架子。一天下官余藎臣來托他向制臺推薦，他先把十幾袋煙抽完，然后才起身搭話說我托你的事可辦好，末了他看了舉薦的折子頗為老道地提醒說：“語氣要軟，不可過于說好，這叫上頭看著也受用?！笨磥碲w師爺確有功底。還有個叫何順的何師爺從山西到上海去募捐賑災，一路上遇著災民鬻兒賣女，他用官銀極廉價地買下五十多個女孩，到上海后標志的自己留下，其他都賣掉而賺得一筆。他通過扣減登記數(shù)將所募三十多萬賑災款中近半數(shù)擄入囊中,其余交與山西撫臺，這筆銀子曾否有多少好處到了百姓不得而知。人稱瞿太太的，人生過半跪拜了湍制臺的干女兒寶小姐為干娘，到底為瞿耐奄謀得升任興國州的好缺。行將上任，馬老爺告之為官“七個字”一緊二慢三罷休，首先來個老虎式以示認真威嚴，然后是緩，好讓人打點，最后就是拖下去也就罷休了。這邊還沒上任，那邊瞿耐奄的前任王柏臣正加緊操作，他報了丁憂即將交卸，但不忍白白望著錢糧漕米讓別人去收，故而瞞著眾人并不舉哀，趕時間壓價收錢糧，多收多撈。有位巳等待了十九年的老候補申守堯，貧寒得靠典當度日，但仍在拘謹中企盼。一天制臺有話“從明天起凡佐雜一概有個坐位，不似從前站著 ?！鄙晔貓蚋锌溃骸跋胛液蜓a十幾年真正氣也受夠，如今我們佐雜也同藩臺一樣有座，這一跳跳得有多高!”那天傳見時他殷情獻茶，誰知水滾杯燙，茶杯滑落摔碎滿地，他顫栗著恐懼極了，制臺生氣了：“這些人是抬舉不來的。”此后申守堯還照舊站著。這位童子良老爺可算是位“國粹派”，他被派了九省欽差，出京時不坐火車輪船，他說：“臣是天朝的大臣，應按國家制度辦事，火車輪船雖快，不外乎奇技淫巧，臣若坐了有傷國體，斷斷不敢?！比欢宦蜂亸報@人，轎子二三十頂、轎車大車一百多輛、馬也在一百多匹。他還拒收洋煙洋貨洋錢， 但僅在山東他就私受十五萬六千銀子。請看刁邁彭奸詐歹毒，他靠著把兄張守財?shù)你y錢鋪路才做上官，張守財死后留下大筆遺產和十幾個大小老婆而無子嗣，因關切道：“ 作為把弟理應幫著料理?！彼劝褟埜畮讉€有權柄的老管家支走提做新軍管帶，接著又散布張的姨太太們行為不軌，與張家太太合計把她們“攆”出了張府。然后他開始提醒張?zhí)豢纱羰刂蠊P遺產而坐吃山空，“不瞞大嫂說，新近有好兩注生意，對本的利錢?！睆?zhí)珵槠洹耙笄小彼螅谷P托付，他就絡續(xù)經(jīng)辦了絲廠、水運、織布局等等投資，共掌握了張家二百多萬財資。這時他對張?zhí)f：“姨太太們加入外邦洋教，在洋人處告你吞沒家財，驅逐夫妾，如今是外國人拿權，要來清算?！泵鎸λ裙氯鯚o識的張?zhí)f：“你就說資產巳全部抵押出去了。需寫幾張抵押據(jù)，你畫上押交由我去周旋?！钡筮~彭如愿得手。恰好此時有旨升他作出國大臣，他向后任交待道：“此地張守財生前所欠大筆債務，巳由我經(jīng)手把他家產抵還清楚。以后免論?！弊詈蟪鰢k差溜之乎也。此后張?zhí)教幱懸X財，而到處都是刁家股份，告到衙門翻閱存檔，確為她親手將財產抵押出去，逐氣悶身亡。有個文制臺對屬下是又罵又拳打腳踢 ， 但把洋人看得是“上大人”。在他治下的百姓與洋人發(fā)生了沖突，他說：“中國人死了一百個也不要緊，如今打死了外國人，這個處分誰耽得起？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班刁民！動不動聚眾滋事，挾制官長?！彼嫔暇蛡鹘o了他一個奴性與專制雜合的畸形靈魂。中國欽差乘洋輪出國，在船上吃西餐的刀叉等餐具有的是金子打的，欽差隨員每逢吃飯總要偷一兩件，查來查去方知是隨員老爺們干的事 ，洋人氣極了，不準他們再到大餐間吃飯。 一位叫勞祖意的主事公在談論外國人蠶食中國時說：“哪一國的人做了皇帝他百姓總要有的，咱們只要安分守己做咱們的百姓還怕他們不要咱們嗎？你們又愁他什么呢？”知縣梅飏仁道：“將來外國人果然得了我們的地方，他百姓固然要，難道官就不要么？沒有官誰幫他治百姓呢？所以兄弟也決計不愁這個，他們要瓜分就瓜分，與兄弟毫不相干”。俗號叫傅二棒錘的深明“凡是人家出過洋的回來總是當紅差使”，他便尋得機會隨欽差出了國。而在外國的半年時間就是抽大煙說閑話，回國前他請欽差寫了三個假札子表示到過某某國、辦過某某涉外商務，以作資證?；貒髴{他的“經(jīng)歷”和“證書”頗受官民看重，到底當上了某官商總辦。湖南撫臺擬全面考試政務國策，有位63歲的候補知府每日晨起臨摹《靈飛經(jīng)》，下午做一首五言八韻詩，偶得佳句則夜驚妻兒高聲念誦。 當他聽說要通考大不樂意：“現(xiàn)在是雜學龐興正學將廢！我們從鄉(xiāng)、會、復試、朝、殿、散館以及考差，除掉皇上亦沒有第二個人來考過，如今倒被他搬弄起來?！逼鋵嵥陌链笞跃邮谴_屬考不來，就想到“冒名頂替”，要請王先生代考，王回說“我巳答應別人了?！闭湛荚嚩ㄕ罗k起來，冒名頂替是要“斬立決”的。那天在考場還真捉了個代考者，不料被代之人正是撫臺二少爺?shù)钠蘧耍?鬧得一天星斗最后是虎頭蛇尾。 觀察公單舟泉真是擅長周旋，撫臺在交涉外事的文本上誤把“法”字寫成“英”字，單舟泉說“我們做屬員的如何可以揭他的短處!”之后又送文重簽仍錯，但他還是想出了周旋辦法，他前去撫臺面前繞著彎批評下屬把文本沒寫清楚，終于提醒撫臺改簽過來還不生氣。他后來說：“你們不要瞧著做官容易 ，伺候上司要有伺候上司的本領?！眴沃廴氖送竟环€(wěn)步盤升。有個藩臺為太太的兒子捐了一個道臺，大姨太也提出為七歲兒子捐，二姨太剛有身孕也要捐，三姨太無身孕也要捐。……。源于當時社會生活的《官記》使我們不禁想起孟子所云：“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似此國民，奈何？其實清末統(tǒng)治者對治下的國民習性十分清楚，書中第十八回有這樣一段文字：佛爺早有話：“通天底下一十八省，那里來的清官?！褪寝k掉幾個人，前者巳去，后者又來，真正能夠懲一儆百嗎？”光緒皇帝的“改革上諭”可謂語意深切：“中國之弱在習氣太深，文法太密；庸俗之吏多，豪杰之士少。……” 《官記》中描述的這些不良人性使我們作為中華民族一員而深感不安和無奈。現(xiàn)在當我們?yōu)椤都孜鐟?zhàn)爭》中北洋水師許多官兵英勇壯烈、最終全軍覆滅而悲壯痛惜時，可曾想到全軍覆滅與腐敗密切相關：北洋水師有“世界排名居前、遠東亞第一”之稱，質量數(shù)量并不遜于“日本水師”。然而，軍官層層克扣水師軍費，吃喝跑官；敷衍練兵，“操練盡弛”；官兵們違背《北洋水師章程》，“自左右翼總兵以下，爭挈眷陸居，軍士去船以嬉”，將領們“夜間住岸者，一船有半”；很多管帳的在碼頭上建房養(yǎng)妾；用軍艦載客載貨賺錢；至于弄虛作假、酗酒聚賭等等不一而足。北洋新軍軍風毒化，“如此之快就與八旗綠營的腐敗軍風無二”。真是欲悲先恨欲哭無淚啊! 民國時期是“天下為公，地上為私”?？箲?zhàn)期間，“前方吃緊，后方緊吃”。今天，李寶嘉筆下的那些人和事猶在眼前，只不過是沒了辮子，然而其習性、心理、手段、程序等都如出一轍。我們且看看由不良人性所必然導致的社會不良和社會災難。58年“大躍進”期間，各地爭報“畝產萬斤”。在那個大氣候下，水稻區(qū)的農村基層干部帶領廣大農民趁夜操作，把若干畝即將收割的稻子連根拔起聚攏在一畝田里，稻稈密積，此即“畝產萬斤，”迎接上面檢查。誰人不知是假! 那是全社會在造假啊! 向全世界真實上影了一幕“皇帝的新裝”。恰在其時還有一批知名專家出面論證糧食理論畝產為10至20萬斤。結果按“畝產萬斤”比例上交，把所有的糧食都交公了，沒有吃了。加之自然災害，“大躍進”中“畝產萬斤”造成數(shù)千萬中國平民無辜餓死。多少年來，一直搞人對人專政，不斷地搞“肅反”，整人快活，墻倒眾人推，依勢不依理，最后發(fā)展到轟轟烈烈的“文革”?！拔母铩笔菍Ｖ埔庾R專制利益的產物、是人性的必然、社會經(jīng)濟文化遭受災難性破壞。它是一次人性藥敏試驗：運動相當程度地依賴于迷信、盲從、趨奉、懦弱的社會基礎。“文革”包涵了重新分配政治權力的利益驅動，對專家學者和一切成就者的迫害是嫉妒是不容，等等。今天，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yè)正受到不良人性的阻礙。官場腐敗的標準在寬泛退讓。建設工程中公有資產有層層流失傾向，甚至在人命關天的江防工程上搞“豆腐渣工程”。企業(yè)轉制中嚴重存在著有權人和有錢人聯(lián)手參與相當部分資產的無償瓜分。作為改革開放經(jīng)濟載體并正在成為國民經(jīng)濟重頭戲的股市上市公司，有的公司運行依存于當屆管理層短期利益的驅動、有的甚至變相地非法分配占有股份資產。幾乎每個月都有礦難發(fā)生，而每次都有幾十甚至上百的礦工遇難，這里面包涵了多少既得利益群體對整改的敷衍、對檢測手段的漠視、對關停的延滯，同時暴露出監(jiān)管制度力度的軟弱。泛濫的公款吃喝乃至用公款行享樂性消費已是見怪不怪。公務中大量存在以私利為立足點，不惜搞虛搞假。中國是世界上公務和職業(yè)權力私有化十分嚴重的國度。官場“搞人”成為做官的基本手段。社會上除做官經(jīng)商做學問及特定職業(yè)興趣者對個人目標追求、除國家“神圣”使命及軍法醫(yī)教等受榮譽感激勵或職業(yè)道德約束外，勞動者與勞動職業(yè)普遍相排斥，不同程度地敬業(yè)精神不足甚至缺乏職業(yè)道德，成為產品、勞務、社會組織效能低下的基礎因素。國家大力醫(yī)治河南艾滋病農民，比例相當高的健康村民紛紛雇請hiv陽性者頂替化驗，免費領取機會性感染藥物供家人親戚甚至牲口藥用。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曾為圣賢之地沿途擺設的工藝品，有的卻暗牽細繩，當你絆倒工藝品這就有人找你賠錢。中國一些“信教者”平時從未按教義來約束修善自我，反而是無事時燒香索取、出事時就磕頭消災。而現(xiàn)今利用佛事騙錢取財更為人神所共憤。偷排“三廢”，亂扔垃圾，美麗的城市廣場痰漬斑斑。有的醫(yī)療單位借治療所謂“性病”搞錢。盜版圖書冠冕堂皇，肆無忌憚。通過網(wǎng)絡電訊播發(fā)性挑逗信息，一經(jīng)回復立即“祝賀你成功定制”。假冒偽劣產品不絕于市。食品的安全令人不安。人類都跨入21世紀了，我們的社會里竟然還會發(fā)生諸如造假食品有毒食品賣給人吃、制售偽劣藥品給人治病、把別人家的孩子和婦女拐來賣掉，這太卑劣了！……。官民各行其道，而相當社會丑惡又或多或少與“官匪一氣”相關。每有新政策，即有歪對策，每有新事物，就有邪主意。第三代領導人最終提出了“以德治國”的治國方略。請問有哪個國家元首對本國最終提出“以德治國”？上述有的是普遍存在，有的則是大范圍不同程度的存在。我們再也不能用“外國也有”來自慰了，我們必須清醒認識并客觀承認：在世界各主要民族中，不良人性的普遍程度和嚴重程度以此為甚。瞧瞧，我們這些不肖的炎黃子孫哦，都干了些什么！

然而，不良人性幾乎與中國文明史一同走到今天。遠在三皇五帝時，舜帝就說過：“人情甚不美，妻子具而孝衰于親，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祿盈而忠衰于君?！贝呵飼r魯國正士柳下惠做法官，多次被免職，有人勸其離走，他說：“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公正無私地辦事，到哪里才不會多次被免職呢？)”孔子在創(chuàng)立儒家學說時曾說 ：“知德者鮮矣（懂得德的人太少了）。”；“巳矣乎!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算了吧！我沒有見過像愛好美色一樣愛好道德的人。)”此句為人之通性，不可苛求國人；“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善人我是無法看見了，能夠看到有一定操守的人就不錯了。)”。當時的人性可見一斑?？鬃訚M懷憂患，指出了“不善”的嚴重性，并思索著注重“后天”努力的修善途徑。正因此，儒家學說才應運而生。他在《大學》中提出的人生社會價值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特別把修身擺在第一位?？鬃影哑翖壭皭海囵B(yǎng)以“仁”為核心的人格，建立和諧禮教社會作為美好政治理想。儒家學說從思想意識到行為方式提出了一整套完善人性的道德標準和修身規(guī)范。這一學說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正宗和主流，正說明中國社會的人性問題是一大基本問題。儒家學說作為華夏人性的產物，它包涵了不良人性以“美”的形式存在的轉化形式，同時包涵了對不良人性的否定和對美好人性追求的思想。先秦唯物主義思想家荀子更是從人的欲望出發(fā)直接提出了“性惡論”，他關于人本性是“惡”的觀點自然是從他所處時代的現(xiàn)實生活中得來。中國幾千年帝王將相宮廷史從人性角度看就是“忠臣”與“奸臣”的斗爭史，而“奸臣”這個群體基本處于相對優(yōu)越，因為他們有廣泛而深刻的社會基礎?！皯嵟鲈娙恕?，正因此我們才有孔子、孟子、荀子、吳承恩、施耐庵、蒲松齡、魯迅等等，這在國外沒有這么多思想巨匠在人文歷史長河中連續(xù)地“吶喊”同一人性主題；中國社會歷史長期形成的修身規(guī)范和懲惡揚善人性理念，在國外并沒有被特別地系統(tǒng)地提出。 我們社會存在著一系列深層次的觀念性問題，直接制約社會運行?！罢y(tǒng)”是所有價值的中樞；“大一統(tǒng)”作為國家統(tǒng)一民族團結無疑是必須的神圣的，但它又實實在在地作為民族觀念滲透到思想關系社會關系諸多方面；肯定“共性”，排斥個性，甚至視個性為異端；“官本位”使得所有與官無緣的知識才能個性職業(yè)顯得“低”甚至“賤”；缺乏平等意識，更多的是兩種狀態(tài)：或凌駕與他人之上或奴性與他人之下，往往是非唯我獨尊即奴心愚順、非好為人師即禮拜“楷?！保降纫庾R的行為方式被視為迂腐、不正常、沒有生存余地；“成敗論英雄”，輕視秩序、規(guī)范和危害；泛化“崇高”，從而精神優(yōu)越；“均等”是和諧的美好的，打破均等就是打破平等；家庭教育下一代“成才”中包涵了 “不受欺負”“出人頭地”“望子成龍”“光耀門庭”等意識，缺乏自信、自律、平等、守法、社會責任等意識；......。這些觀念具有本質的一致性。它們根源于人性中的某些相關方面。這些觀念不是社會和政治強加于人的，恰恰相反它們對社會和政治產生決定性影響。這些與當代人類文明進步思想相去甚遠。

不良人性的嚴重性在于：其一是正常化。人性初始，“性惡”還被排斥為異己的存在，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定程度地被個人意識接納，甚至部分地成為 “合理”的行為方式。同時已經(jīng)融進“性善”，被社會認可的“性善”是經(jīng)“性惡 ”改造升級的，否則就不被認可。當然，不是改造升級的“性善”那是斗不過“性惡”的。 事實上正面的成功者或多或少也包涵著經(jīng)“善惡”重組升級的“善”的幫助。 如果把不良人性分為三類即：為基本生存不得已而為之，這是災民難民的最后辦法；為相對的大利益高目標而不擇手段，這是所有欲望高于能力者的有效途徑；并非不得已，也非大利，而是處世的基本方式，這在我們身邊大量存在。其二是完備化。“性惡”經(jīng)幾千年漫長延續(xù)和累積已相當完備：因既無古代也無現(xiàn)代的“宗教”信仰，解除了道德規(guī)范的約束，處于心安理得狀態(tài)；因科學揭示“生命屬于人只有一次”因而更唯欲所使；因同時受到不良人性傷害而造成更強烈的對抗心理和手段 ；因社會生活日益豐富而使方式更加多樣；因多種原因導致膽略更大。其三是行為價值標準和社會運行秩序一定程度顛倒。你這人忠厚善良不圓滑、真話實事、沒有些“惡”，總有“老實無用”之嫌，甚至被認為不正常，是“孬子”，社會把你看得沒份量，在利益關頭即被奸惡強橫所侵。而“性惡”總自認是正常的聰明的，而那些“不及者”都是低能的。說假話做虛事盡管是要被具體地否定，但抽象地還是肯定其“成熟”，“能干”。禮讓變成軟弱，謙虛等同無知。正途往往變成外表形式，非正途很大程度地成為內部有效手段?，F(xiàn)實生活與主席臺上、電視劇里倡導的相距甚遠。按正面教育、正常規(guī)范來處理現(xiàn)實問題是不現(xiàn)實的，逼著人要“聰明”、能“攪和”。不良人性憑足夠能量旋轉起巨大旋渦，進而變成習慣的旋渦、不得不轉的旋渦；它在較大程度上制約著現(xiàn)實的社會運行秩序；它不論處于主動或是被動都意味著以這種方式“生存”。顛倒的價值和秩序又進一步對人們起著“反規(guī)范”作用。 不良人性的危害性，首先是嚴重阻礙社會發(fā)展，導致民族競爭滯后。領先的民族之所以領先根本地是因為具有優(yōu)秀的人性，從而在各相繼的歷史發(fā)展時期經(jīng)常具有先進的社會意識、適時選擇先進的社會發(fā)展方式，推動社會領先地健康發(fā)展。而在既定的發(fā)展方式下他們會做得更好。先進社會意識包括創(chuàng)新和接受。反之則反是。人性不良不可能產生和很難接受先進的社會意識和發(fā)展方式，而在既定的發(fā)展方式下再好的社會理想、治國方略、運行舉措，都存在著在具體施行中被層層剝蝕的傾向，存在著部分社會利益被泛化成私人利益的傾向，其結果使全民族整體利益遭受侵蝕、總體事業(yè)難以實現(xiàn)、社會落后。這必然導致過去的歷史被軍事侵略，而今天在全球化經(jīng)濟競爭中，發(fā)達國家又通過科技工商金貿等等手段進入，盡管是雙方發(fā)展所需。實質上都是“戰(zhàn)爭”，落后者都必須付出代價。第二，可能形成民族內外危機，誘發(fā)新的社會性災難。在國內，“畝產萬斤”、“文革”、“階級斗爭”的人性和意識基礎還在，不排除以新的形式、分散形式、殘余形式出現(xiàn)的可能性。同時，社會管理和財富分配存在著不規(guī)范的一面，產生社會階層矛盾。如遇社會矛盾敏感觸動，不良人性的非理智可能蔓延成全社會瘋狂。國際上，世界和亞洲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的相對格局與十九世紀、二十世紀上半葉相比并未發(fā)生根本變化，只是各國物質技術手段都提高到本國的新水平。與清末相近，中國除整體物質技術手段仍然落后外，最關鍵的還是在于國民意識、管理方式、社會組織效率仍然滯后。我們如何能贏得下一場民族戰(zhàn)爭？如果它真的發(fā)生的話。21世紀中國的新生代將趨向于個人信仰和生活方式的“國際主義”，如果人性不進步，不良人性的“民族品格”將加速這個趨勢。而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在這個趨勢中的人們都處于“既不能離又不能及”的困惑之中。在這個內外背景下，這個民族就具有了現(xiàn)實的和思想信仰的生存危機，而根子正是不良人性的持續(xù)性危害。偉大旗手魯迅先生所著《阿Q正傳》的電影版里有句旁白：阿Q的子孫們還在繁衍生息著。余秋雨先生直面邪惡說得好：“文革災難結束后，平反了幾十萬宗冤案。幾十萬宗冤案得以成立，至少有幾百萬名揭發(fā)者、批判者、假證人。冤案平反了，但他們沒有受到指責。他們是災難的主角。只要他們還在興奮，災難便仍在延續(xù)?！钡谌?，正是人們人際關系不暢和命運坎坷的主要成因。個人命運除以國家命運為基礎的大背景外，現(xiàn)實生活中人們遭受著各種不良人性的有意無意侵害，同時也有意無意地侵害他人，這就形成“交叉循環(huán)侵害”，最終是人們都不同程度被侵害了，艱難了坎坷了。即使無災無難也活得不寬暢舒心，因為缺乏一個寬松和諧禮儀文明的人文環(huán)境，缺乏人際間精神上的和洽、安適、怡暢、慰藉，隨時可能遭遇不良人性的利益侵害和情緒傷害。感受侵害傷害以心理素質強弱不同而在感覺上有所差異。社會現(xiàn)實“教唆”人們，越是奸詐邪惡就越更多地實施侵害，反而更少地受到侵害；反之則相反。誠實善良只有勇于善于斗爭尚可自保。中國人私下是不容的不團結的，“和而不容、”“怯而好斗”。中國的人際關系基本是不和諧的，甚至是排斥的，這當然是人性和社會管理方式的雙重結果。 不優(yōu)化整體國民人性中華民族決無可能躋身世界先進民族之林，這是每一代中國人的歷史職責。首先要勇于承認中國人性的弱點， 要大宣傳大揭露，矯枉過正，猛擊一掌，讓為者知恥，觀者鄙視。必須以此進行思想文化大洗禮，方能實現(xiàn)民族意識的升華。其次要致力于經(jīng)濟文化大發(fā)展，大力吸收世界先進文化，用文明“返哺”人性。再次，一定要完善社會管理方式，使其成為不良人性的濾清器和優(yōu)秀人性的孵化器?？梢哉J為，中華民族以其智慧和勤勞而具有大國顯著的創(chuàng)造力，只要贏得和平發(fā)展環(huán)境和擁有一個高尚睿智的領導集團，就會相應程度地推動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從而促進人性與社會的和諧進步。

我們引以慰籍和自信的是：中華民族有兩大優(yōu)點，具備良好發(fā)展的基礎和屏障：第一，聰明智慧。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產生出聞名于世的系統(tǒng)的社會思想和人情倫理，同時在自然科學、生產技術和物質文化創(chuàng)造方面曾經(jīng)歷過燦爛。五千年文明史，獨樹于世界文化、輝煌于世界文化。只是到了近代在人性競爭起重要作用的時代上述優(yōu)越才落伍了，思想落后了、社會不安定科技和經(jīng)濟也落后了。今天，中國人于社會安定中又在某些尖端科技領域躍據(jù)世界先進行列，華人在美國的科學技術生產力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梢哉f，聰明智慧是我們民族的基本素質，這是民族發(fā)展的基礎。與此相應，古老華夏孕育了一批又一批杰出人物、仁人志士，他們在同時代世界級同類人物面前無愧于偉大的稱號。他們的思想主張、治國方略改善優(yōu)化著民族意識和社會運行秩序；他們的行為氣節(jié)感染著全民族，激活起優(yōu)秀人性與不良人性相抗衡。這批極少數(shù)優(yōu)秀人物是民族生命的陽光雨露，是民族生命的中流砥柱，對社會產生巨大影響力，一代一代地影響引領這個社會向著人間正道前進。第二，為民族“大義”獻身精神。當民族的生存和發(fā)展到了極其危重時期，也只有在這個時期，民眾油然而生“大義”，形成慷慨、壯烈、神圣、崇高的精神升華。這時中華民族就會為“義”而“諧”、為“義”而“勇”、為“義”而“殉”。那熱血疆場、屯墾戍邊、舍身變革、抗敵御侮、“大禹”治水(其中三峽移民)、重點建設等等，自古至今，壯烈長歌當哭，浩氣千秋永存。這其中特別是在遭遇外邦侵略民族存亡之際，大義軒昂，“罷鬩墻、泯恩仇”，同赴國難，共筑家園。國共兩黨捐棄前嫌攜手抗日永垂華夏史冊。二十世紀的世界民族戰(zhàn)爭充分證明：中華民族與俄羅斯民族堪稱世界民族史上抗御強敵慷慨壯烈的千古典范。為民族“大義”而獻身的精神鑄就了中華民族生存的最后屏障。這種特別的“大義”精神與嚴重的不良人性形成巨大反差，鮮明對比同時存在可謂是中國人性的特殊性。關于中華民族的“勤勞”和“勇敢”：勤勞是世界各民族的共性，只是大民族創(chuàng)造力更顯著，中華民族無疑是勤勞的。勇敢有生理性與社會性之分，中國人會因“義”的感染“勇”的放大而有“公戰(zhàn)”之勇，但生理感應的心理是“怯于私斗”。從“勇”的社會性特別是現(xiàn)代意義看，中國人雖能夠承受痛苦災難，但卻怯于“勢”、怯于犧牲既得的“損國損公損后人”之私利、怯于接受新觀念新秩序。

中華民族在近現(xiàn)代發(fā)生的辛亥革命和改革開放是中國社會巨大的變革。然而，辛亥革命作為資產階級革命比英國資產階級革命晚了近三個世紀、比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晚一個多世紀；改革開放作為市場經(jīng)濟與上述同步落后于西方國家一個歷史時期。都是到了“物極必反”社會規(guī)律的強行修正，都是長期阻滯后內力恢復的自然性續(xù)進。在中國要確立新觀念新秩序有多么困難。但是，辛亥革命和改革開放一經(jīng)發(fā)生即對中國社會產生了質變性的重大推動作用和深遠影響。她們都是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她們分別解決了兩個歷史時期基本社會問題（盡管兩者特別是辛亥革命多有曲折）、她們都是因人性積弊而致的社會基本矛盾激化所引發(fā)的觀念更新、政治進步。特別指出：改革開放雖不是抽象的最好，也不可能解決現(xiàn)存和發(fā)展的所有問題，但是她無可比擬的偉大歷史功績在于：她沖破了中國近現(xiàn)代上層建筑和生產關系不符合生產力發(fā)展在經(jīng)濟機制上的重大障礙、她撥正了中國社會發(fā)展的大趨勢、她開創(chuàng)了一個關注“人類文明”“與時俱進”的新思維時代。改革開放是中國現(xiàn)行框架內最現(xiàn)實有效的成功選擇，并以此框架為基礎向前不斷突破。她是以現(xiàn)階段人性和觀念為基礎的，她的實質是對由不良人性所產生的思想觀念和社會管理方式的可接受的否定，突破這個限度就沒有了主流社會基礎。她既堅決地改革發(fā)展，同時保持社會基礎穩(wěn)定。正是有了這種穩(wěn)定否定才有了今天的穩(wěn)定繁榮發(fā)展。她每前進一步都將耗費一定能量去克服不良人性的消耗。她將艱辛而熱情地繼續(xù)否定、繼續(xù)前進、繼續(xù)中國的希望。改革開放使中國獲得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寶貴的穩(wěn)定繁榮高速發(fā)展的過渡時期，她為中國進入人類的“科學規(guī)范發(fā)展”進行著存在和意識的準備。改革開放使中國正逐步全面融入現(xiàn)代國際市場經(jīng)濟，這必將推動人性、觀念、社會管理方式的進步。我們期待將有一個新的否定新的臺階來發(fā)展改革開放的豐碩成果，朝著人類康莊大道奮勇前進。 關于人性的理論定位：一，人性有兩個層次，第一是從本能欲望產生的趨利性，趨利性引發(fā)人們對社會生存環(huán)境的美好愿望，這是共性。第二是由生理性狀決定的性情和倫理的傾向性，表現(xiàn)為勇怯善惡等，這是個性，有優(yōu)劣之分。二，當人性表達為社會意識時是“共性”與“個性”的統(tǒng)一。優(yōu)秀人性形成的社會意識是與“美好愿望”意識相合一的社會意識，不良人性形成的社會意識是以不良人性為基礎并受到“美好愿望”意識修正的社會意識。三，生理性狀是人性的自然基礎，社會管理方式（由社會發(fā)展方式?jīng)Q定）是人性發(fā)生的外部條件。這個外部條件極其重要，如果避開人性自然基礎的生理性狀，社會管理方式對人性的優(yōu)化或劣化起主導作用。它既可以是優(yōu)秀人性的孵化器又可能是窒息器，既可能是不良人性的濾清器又可能是溫床。四，社會物質文化對人性具有一定程度反作用，其中物質文化的“硬件”對行為發(fā)生限制規(guī)范作用，其“軟件”對觀念發(fā)生文化影響。這個反作用的影響度低于生理性狀對人性的影響度。生理性狀的自然表達是多倍的社會物質文化影響?？梢酝ㄟ^多倍的強化的社會物質文化的反作用來一定程度地改變人性的生理自然性影響，直至高度發(fā)達而更大優(yōu)化。五，人性的發(fā)展狀況和表現(xiàn)形式與所處時代所處地域的社會物質文化緊密相聯(lián)。隨著社會發(fā)展，與較低級的物質文化相聯(lián)系的優(yōu)秀或不良人性形式在消亡，而與較高級相聯(lián)系的形式在生成。同時，人性緩慢地優(yōu)生劣汰。六，不良人性可以發(fā)展社會經(jīng)濟，且當經(jīng)濟規(guī)律超過人性作用時會發(fā)展得較快。但以人性所確定的多種社會條件為限，當趨近此限度則受阻甚至遭到破壞，非突破社會條件障礙最終突破人性障礙不能發(fā)展。突破有停滯極點的突破、有優(yōu)秀文明的強烈催化。七，聰明和勤勞可以部分地抵消不良人性對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的嚴重負面影響，但不對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起決定作用。八，人性的作用有三層：1，人性狀況一定程度地決定人們人生經(jīng)歷和相當程度地決定人們社會生活的精神情緒。2，人性決定意識(觀念)，意識決定發(fā)展方式，發(fā)展方式制約領先與落后。人性是本質的基本的，意識和發(fā)展方式則是形式的派生的。同時，人性決定社會組織效能。3，物質技術條件相近的國家間相抗衡，勝敗取決于人性的優(yōu)劣。在我們還處于各民族國家的意識和利益相獨立相競爭甚至相對抗的漫長歷史中的今天，人性優(yōu)劣就具有了終結意義。

遙遠的未來世界必將趨同，血緣交融、文化交融將從生理和社會兩方面把優(yōu)越人性育化全人類，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美好的“世界大同”。然而，在我們目前還處于民族地緣文化歷史時期，我們必無選擇的生存和依戀這片母地。這里是我們賴以養(yǎng)育適服的民族文化潤土，這里是我們祖輩和子孫繁衍生息的家園。

你看，這是一片怎樣的土地啊！從西部雄偉的峻嶺高原天然屏障直至東海之濱，既寬廣浩蕩又舒緩綿延，上抵漠北，下至南海，東西北南縱橫萬里。闊大胸脯擁向太平洋。海疆遼闊，島嶼五千。疆域之廣、據(jù)位之佳，雄居亞洲之首。北國冰雪風光，南國雨霧景致，東部旖旎，西部雄渾，山川壯美，氣象萬千。東土開天時光沉淀，造化多樣而廣蘊資源；西北寒潮東南暖流，云雨交匯而滋潤沃土。山澤匯聚，物產豐富。黃河長江，茫茫九派，孕萬物育蒼生。......。正是這片母地養(yǎng)育了中華民族。在這片土地上，眾多民族交融，華夏風情絢麗多彩。神州舞臺之大，各路雄才任展英姿。聚積能量興辦舉世偉業(yè)，盡顯大國優(yōu)勢。這個國家銘恩重義，每為社會做出成績，必有重厚人文價值回報。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全社會大家庭溫暖如春。身由中華養(yǎng)育，民族基因賦予我們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和審美方式，人們安適斯生活、依循斯思維、品享此唯我身心方可感悟的生理審美和社會省美的本民族情趣。多么滋潤吾人身性的一方水土啊！這土地這民族這文化是每一中華赤子最終依托的精神家園。......。這是上蒼的賜予，這是民族的幸運。在這片土地上，我們的先哲圣賢和近現(xiàn)代思想家政治家不息追求，為中華民族繪制出一幅幅美好社會藍圖；我們歷史上英武大帝以超人意志，雄圖偉略，堅韌不息地統(tǒng)一起這幅員遼闊的萬里江山；我們的仁人志士先驅們成仁取義，用鮮血染成了一個民族獨立社會安定的國家；我們的父輩們衣衫襤縷、喝稀粥、吃咸菜、佝僂著身子背負重荷，建下這片可供繁榮發(fā)展的基業(yè)；我們受益于所有為這個民族生存發(fā)展而艱辛地開創(chuàng)、奮斗、犧牲的人們。

面對這片厚德載物的土地和血脈所系的民族，我們怎能不無比珍愛她？最為甚者又怎能去糟蹋她？可以想象，我們的先人仍在冥冥中不安地祈禱、我們的后人還在未知中茫然地期待。為了所有這一切，我們能否戒除習性“鴉片”、能否放棄陳舊觀念的“安土重遷”、能否徹底改革社會弊端？ 能達于此，中華民族必定躋身世界最先進最強大民族之列！只要你深深地愛這個民族，你將無怨無悔地去做。這是真正的崇高，這是人性的最美。行動吧！讓我們用“犧牲”來祭奠先靈美好后人，讓我們無愧于這片厚土，讓我們無愧于歷史和未來！

這個世界讓存在證明合理： 一個自律、有序的民族是強大的、不可戰(zhàn)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