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三桂既有稱尊之意，即與各心腹大將夏國相、馬寶、胡國柱等計議。三桂先說道：“孤此次首倡大義，志在反正。誠如諸君所言，國不可一日無君，今為大局計，諸卿有何高論，不妨直說?！焙鷩溃骸按笸醮伺e，名正言順，故檄文一發(fā)，人心響應(yīng)。獨惜明社既墟，至今二十年，縱朱家或有遺裔，均已匿跡銷聲。況且亦無從得其真確，又何由得明裔而輔之？大王若必欲訪尋，恐假姓冒名者紛至沓來，此時更難處置。為今之計，不如大王權(quán)攝國事，以號令四方，較為上著。”夏國相道：“胡公所言亦是。但目下人心思明，故我兵一舉，各自歸命。若一旦反其道而行之，人心向背固未可知也。然事在創(chuàng)始，非有英明強干之主不可以有為，故即能訪得明裔，亦斷難及大王之英武。故大王權(quán)宜行事，亦是上策?！瘪R寶道：“二公之言雖有至理，唯亦有見不到處。蓋今日人心，非盡思明也，思中國耳。且我等必求明裔而輔之，于緬甸一役，亦難解說。今大王英明神武，名正言順，以舉義師，擁雄兵百萬，上將千員，若北向以爭天下，誰敢抗者？故依某愚見，宜自即帝位。然后勵精圖治，選賢任能，大事固不難定矣。成敗在此一舉，大王宜立定大計，毋再游移。”吳三桂聽罷，心中大喜，卻又故說道：“孤此舉本無利天下之心；奈不得已耳。既是明裔難于查訪，愿諸君更舉賢者，孤當(dāng)力效前驅(qū)，決無退志?！毖粤T，夏國相、馬寶、胡國柱齊說道：“英明神武，智勇足備，聲澤及人，方今誰有如大王者？愿大王勿再多讓，以誤事機。待大王即定之后，國家有神圣文武之君，士卒有敵愾同仇之氣，彼縱有強弓勁弩，精騎善射，焉能抗我耶？”三桂此時已心滿意足，仍謙讓道：“既諸君如此推戴，孤亦不敢固辭。今孤權(quán)攝大位，若他日得有賢能者，抑或得朱家英明真裔，然后再議，可也?！闭f罷，即令夏國相選擇良辰吉日，以郊天即位。時在康熙十二年也。 吳三桂已年逾六旬，唯精力未衰，其一種豪氣，亦無異少年。又念向來所向無敵，此次實視中國如在掌中，以為人心既歸，一舉可定天下。懷了這個念頭，今見為諸將推戴，自然歡喜。即令改常德治為行宮，暫備湖南為建都之所，待天下既定，然后重返北京。又令在衡州府衡山縣筑壇，祭告天地。 以宮殿本用黃瓦，今只改一府衙為宮殿，自須變易舊觀，唯時候倉促，急不能辦，即由黃漆涂之，草草將事。至于皇帝冠服，仍學(xué)明朝裝束，亦趕緊備辦。由夏國相、馬寶、胡國柱三人會議，建國大周，改元利用。即以康熙十二年為大周利用元年。 那日清晨，吳三桂即令王屏藩與王輔臣共圖甘肅。去后，又拜夏國相、馬寶為丞相，總理軍國機務(wù)。夏國相進(jìn)道：“清朝定鼎已近三十年，各省布置漸歸完善。今我興師，須分?jǐn)_各省，使各路并進(jìn)，方易得手。”吳三桂道：“卿言是也，朕之遣將先入四川，即是此意?！毕膰嗟溃骸凹窗我凰拇?，恐亦未能制彼之死命。方今蘇、浙、閩、粵為精華所萃，宜一并遣將入閩、粵，若耿、尚二王與我會合，各起兵北上，則大事定矣?！眳侨鹇犃T大喜，即封其侄吳世賓為官定國大將軍，以其婿胡國柱為金吾衛(wèi)大將軍、武英殿大學(xué)士，并令胡國柱遣李本深收取西川。胡國柱進(jìn)言道：“李本深昔為孫可望勁將，轉(zhuǎn)戰(zhàn)各省，于四川地勢形圖尤為熟悉，用之可謂最得其人。但四川一省地理阻隔，且中國雄兵猛將多聚其間，恐只靠一李本深尚難得力，不如擇良將以為之輔，方保萬全?！眳侨鹕钜云湔f為然，遂并封其侄吳之茂為西蜀大將軍，使與李本深共圖四川，若既得四川之后，即進(jìn)窺秦、隴，自西而北，以會控京師，與各軍相應(yīng)。計議已定，即擇日即位。 是日冠冕旒，衣龍袍，登皇帝位。各將皆以次朝賀，山呼既畢。三桂自念此次得為皇帝，實出諸將擁戴之功，且將來用兵，皆賴諸將之力，自宜厚其封賞，以結(jié)其心。時凡三桂的心腹黨羽，皆聞風(fēng)相應(yīng)。三桂遂封王輔臣為鎮(zhèn)西大將軍，封王屏藩為征西大將軍。以李本深為首先響應(yīng)，乃封本深親軍金吾衛(wèi)大將軍，使領(lǐng)本部兵五萬人先行入川。復(fù)封其侄吳世賓亦為親軍金吾衛(wèi)大將軍，以本部人馬沿湖南下廣東。復(fù)遣部將馬承蔭會兵廣東，與吳世賓會合進(jìn)取。自平南王尚可喜歿后，清朝即以其子尚之信承嗣平南王爵，仍駐廣州，掌理藩事。三桂并為手啟諭尚之信道：孤昔與令先君賢王待罪東陲，嗣以國家多難，闖、獻(xiàn)搆亂，宗社既危，始相與借兵入關(guān)，冀圖恢復(fù)。乃我方告捷，敵已入京。孤與令先君方徘徊歧路，痛哭流涕，以無功國家而負(fù)罪明室也。當(dāng)此之時，勢頹力竭，既不能倒戈反正以報先朝，遂赧顏并污先命，受爵為藩王。令先君曾與孤言，謂茍有機會，勿忘明室，乃口血未干，令先君遽殞。孤徬徨滇蜀，孤掌難鳴，近十余年矣。維思北朝分茅胙土、賜爵封藩、世襲罔替之語，載在明府。乃孤則殘喘茍延，令先君則墓門未拱，而北朝已為德不終，遽興撤藩之議。夫撤藩云者，即殺機所伏也。孤等何罪？因功見忌，因忌見誅。烹走狗而藏良弓，于斯為甚，乃令先君九泉之下亦將不瞑。孤自念有生數(shù)十年，既負(fù)明室，又負(fù)國民，意欲圖抵罪，死里求生，乃履霜堅冰，首倡大義。幸天尚愛明，人方思漢，義師一起，四方向附，指日大好山河復(fù)歸故主。伏望貴王仰承先君之悃忱，感念明朝之德澤，舉兵來會，以寧社稷。則新朝論功行賞，貴王將世世子孫永開藩府，此國家之福，亦大王之幸也。方今北朝猜忌既生，殺機遍伏，孤念切同仇，感懷先誼，用告大王。以大王精思慎慮，必有以自處也。唯大王圖之。 尚之信得書之后，正自躊躇，唯當(dāng)時北京朝廷以廣東地方重要，自聽得告變之后，已特令承襲定南王孫延齡領(lǐng)兵四萬往扎廣東。又加廣西提督馬雄，為幫辦防務(wù)副將軍，調(diào)兵到廣東協(xié)守。蓋北京朝廷亦懼尚之信與吳三桂相應(yīng)，故特調(diào)孫延齡及馬雄以監(jiān)督之也。故尚之信心中即欲附從三桂，唯懼孫延齡、馬雄等不從，實多不便。且念馬雄一人不打緊，只怕孫延齡部下兵多將廣，若得他同心歸附吳王，是閩廣一帶皆勢如破竹，天下不難定也。因此，便親到孫延齡行營，故以言相試。當(dāng)相見之際，先寒暄了一會，尚之信先道：“今吳王舉兵，自號反正，賢王斷他將來局面如何！”孫延齡不知尚之信之意，只直說道：“吳王號召，人心如響斯應(yīng)，吾甚懼朝廷難與相爭也。”尚之信道：“若吳王成事，我們又將何以自處？望賢王教我?！睂O延齡道：“不如觀其動靜，再商行止?！鄙兄诺溃骸百t王此言未嘗不是，唯今吳王傳檄遠(yuǎn)近，人心動搖。今又吳世賓、馬承蔭領(lǐng)兵十萬，橫行兩粵，事機已迫，恐不容我等觀望也。”孫延齡至此，已略會尚王之意，即道：“賢王有守土之責(zé)，孫某當(dāng)唯賢王之馬首是瞻。賢王若有主意，不妨相告，吾兩人義同心腹，斷不泄露也?！鄙兄诺溃骸澳硨嵏婢晕嵯染优c令先王皆與吳王并起關(guān)東，以有功朝廷，乃賜封藩府。聞朝廷實主撤藩之議，以吳王最強，故先制吳王，而后吳王有此一舉也。吳王若亡，吾等亦不獨全，此賢王所知矣。今吾等若應(yīng)吳王，于朝廷目下雖為不忠，惟于國家未嘗不順，愿賢王思之?！?孫延齡道：“此論正中吾意，邇聞朝廷詔至閩中，令耿王出鎮(zhèn)江西。唯耿王有不從之意，看來耿王亦將歸附吳王也。且就今大勢觀之，北朝勢將休矣，吾等反正，亦在此時。但不知馬雄意見如何耳？”尚之信道：“若馬雄一人，吾力足以致之。且吳王來將馬承蔭，本與馬雄為兄弟行，亦不患其不從也。今請與歃血為盟，彼此同心，欲行共行，欲止共止，各無相背。賢王以為何如？”孫延齡聽得大喜，遂與尚之信歃血為誓。 歃誓既畢，尚之信道：“今賢王既已同心，料無反悔。唯今福晉為太后養(yǎng)女，認(rèn)為公主，于朝廷受恩深重，某恐其阻賢王之行也。”孫延齡道：“賤內(nèi)雖為太后養(yǎng)女，然以勢相凌，故夫妻間時多反目。吾為孔王之婿，入嗣為定南王，人方謂某為以妻貴者，其實恥之。吾此行固不以告人，亦不以告吾妻也，賢王不必多慮。吾所慮者，不知賢王將何以處馬雄耳。馬雄向為先孔王部將，與某亦不相能，若見馬雄時，慎勿言吾與賢王共謀此事也?！鄙兄蓬I(lǐng)諾而去。 正回至藩府，忽報馬雄來見。尚之信道：“此天賜其便也?！北闫镣俗笥?，即請馬雄入內(nèi)。茶罷，馬雄先說道：“今三桂令吳世賓、馬承蔭統(tǒng)大兵前來，不日將抵端州，不知大王以何策御之？”尚之信道：“某正為此事大費躊躇，因恐軍心或不受調(diào)也?！瘪R雄道：“賢王何出此言？”尚之信道：“吳王此舉原為撤藩之議所逼，吾等部下皆諸藩勁旅，須知撤藩之說即所以滅諸藩。朝廷此說，實以激變?nèi)诵?。故吳王檄文一發(fā)，諸藩響應(yīng)。吾昨夜微服巡視軍中，見軍人皆有怨言，謂朝廷本欲剪除藩將，故吳王出而反正，今又率我們以對敵吳王，是助朝廷以滅藩也，吾等本效力于藩府，今乃使我們倒戈，自相魚肉，吾等死也不甘心，這等語。因此本藩大覺為難。將軍若有良法，愿乞賜教?！瘪R雄道：“有這等事？某一概不知。大王曾有見過孫延齡否？不知孫某意見若何?！鄙兄诺溃骸皩O公木偶耳，毫無決斷。今可與謀者，唯某與將軍耳?！瘪R雄道：“然則賢王既先得風(fēng)聲，必有高見，愿乞明言?！鄙兄诺溃骸皡峭醮伺e，其名固正，其言亦順，故一經(jīng)號召，四方響從，某固懼不能抗之。且我軍心難用，若強之使戰(zhàn)，勢將倒戈而向，是吾等即不死于吳軍，亦將死于我軍。即幸能茍存，朝廷亦將乘撤藩之勢，以兵敗見誅。是某與將軍一進(jìn)一退，皆死無葬地矣?！毖粤T，嘆息不置。馬雄大為感動，乃奮然道：“大丈夫貴自立，既若此，吾等不宜斂手待斃也。吳王來將馬承蔭與某為兄弟行，某且先觀其舉動。倘不得已，當(dāng)從吳王以圖大事。且吾等亦大明臣子耳，返本歸原，國人猶將戴我。雖朝廷欲行加罪，然以吳王大勢既成之后，朝廷亦無如某等何也?！鄙兄怕犃T猶豫，馬雄道：“彼此密謀，安有泄露之理？但須得一歸附吳軍之路。今如大王所言，是孫延齡與我們相反矣。彼在粵中窺我等左右，實為不便，不如殺之以為進(jìn)見之功。大王以為何如？”尚之信道：“某亦素惡孫延齡者，唯吳王初起，凡從附者多多益善，待某先見延齡探之，挾他與我們同事。彼若允從，此時雖有嫌疑，亦當(dāng)消釋，以顧全大局。如其不從，殺之未晚也?！瘪R雄亦以為然。尚之信遂要共誓。去后，尚之信一面告知延齡，言馬雄同心，愿親見馬雄，共議大事。那時延齡聽得，以為馬雄愿見，我不妨前往；那馬雄聽得，亦以為延齡先來，我不妨款洽；已皆在尚之信意料之中。 那日尚之信便親到延齡軍中，向?qū)O延齡道：“馬雄已與我等同心矣。今請賢王過馬雄營中，共商大計?！睂O延齡道：“吾與馬雄雖昔日同隸孔王麾下，然自結(jié)怨以來素?zé)o來往。吾位則承襲藩王，而秩則勢如駙馬，且承命為大將。今馬雄不來見我，焉有我先行屈駕之理？”尚之信聽已，笑道：”賢王果不出馬雄所料也?！睂O延齡道：“吾何為不出馬雄所料？”尚之信道：“馬雄謂賢王度量淺狹，性情偏急，伊本欲親來拜見，唯懼大王不肯接延，反于同謀之事致生意見。吾乃力辯其非，謂大王寬洪大度，于前事概不介懷。 吾當(dāng)親見孫王爺，同到麾下商議。故某之請大王親到馬雄營中，乃吾之意，非馬雄之意也。且今日既同心反正，是以大局計非為一人計也。況馬雄本先愿來見，即大王先往，又有何屈辱之處耶？愿大王思之。”孫延齡聽罷，覺得尚之信言之有理，且自己亦不宜為馬雄看破，便道：“大王之言是也。某即與大王前往便是?！鄙兄糯笙?，便與孫延齡一并望馬營而來。到時，馬雄得尚、孫二王齊到，以為孫延齡向與己不睦，今亦親來先謁自己，當(dāng)為十分榮幸，立整衣冠迎接。到密室里頭，彼此茶罷，尚之信即重申前議，彼此歸附吳三桂，共圖大事，三人自無不同心。即商議停妥，由尚王回達(dá)吳三桂，由孫、馬二人派員往迎吳世賓、馬承蔭兩軍。 那時三桂所發(fā)吳、馬二軍，方行抵潯梧，忽得孫延齡、馬雄派員到來迎接，并尚王亦已歸附，好不歡喜，立即報知三桂。三桂道：“孫、尚二王來歸，吾無憂矣?！绷⒓磁c夏國相計議，仍封尚之信為藩王，依舊在粵管理藩事。孫延齡亦仍封藩王，待天下定后，再分茅胙土，世為藩府。至于馬雄，則封為東吾路大總管，得掌軍權(quán)，并專證伐。一面催吳世賓、馬承蔭速入廣州，會合孫延齡等，進(jìn)征各郡。留尚之信在粵應(yīng)付吳、馬、孫、馬各軍糧草。 又以馬雄本系廣西提督，熟悉廣西情形，并調(diào)馬雄安撫廣西各郡縣，然后進(jìn)軍江西，會同北伐。分插既定，又一面將孫、尚二王及馬雄來歸之事，布告各地，為勸降計。 早有消息急馳報入北京，那時北京政府不聽猶自可，聽了眼見兩廣地同時失去，即再集廷臣會議對待之法。時大將軍公爵圖海正留京中，亦與會議之列，即獻(xiàn)議道：“今三桂聲勢既大，各省為之響應(yīng)。兩廣既為彼有，恐閩中耿王亦不盡可靠也。且陜西一帶王屏藩、王輔臣，皆三桂之假子，年年為三桂由北邊運馬，沿西藏入滇，歲購三千匹，以應(yīng)軍用，是三桂逆謀蓄之已久，即王輔臣、王屏藩與之同謀亦非一日。臣懼屏藩、輔臣二人不久即反，是川、陜亦為彼有矣。三桂既以云南為根據(jù)，若東南則兩廣、閩、浙，西北則四川、陜、甘，彼皆據(jù)而有之，三桂復(fù)由中央沿兩湖而進(jìn)，我若分頭抵御，必防不勝防。”圖海甫說至此，康熙帝道：“朕欲調(diào)將先至閩中，以監(jiān)視耿王，復(fù)遣將赴陜以防王屏藩之變，諸卿以為何如？”圖海道：“此時赴陜，恐亦不及，且亦無濟。陛下不見孫延齡乎？授為藩王，待之不謂不厚；認(rèn)為額駙，愛之不為不親；朝廷方倚之以監(jiān)視尚王，彼反為尚王所用俱歸三桂。故調(diào)將監(jiān)察，仍非得計也。臣以為各省響應(yīng)，只惑于三桂復(fù)明之說耳。今三桂僭號稱尊，人心必大不如前。不過既已歸附之，又懼朝廷之見罪，乃無可如何耳。臣料各省人心，必視三桂盛衰以為進(jìn)退。人心即復(fù)歸朝廷矣?！笨滴醯鄣溃骸扒溲哉\是。然卿視諸將中，孰可以為三桂敵者？卿可舉之?！眻D海道：“以臣所知，莫如川湖總督蔡毓榮，當(dāng)三桂入川之后，毓榮為三桂所辱，因是積不相能，故蔡毓榮萬無歸附三桂之理，此一層可以放心。且毓榮卓有韜略，久經(jīng)戰(zhàn)陣，多著勛勞，聲望又足以濟之。若授以重權(quán)，濟以重兵，厚以糧草，假以時日，臣料蔡毓榮必能收功也?！笨滴醯勐犃T，大喜道：“卿算無遺策，何懼三桂耶？”便拜蔡毓榮為靖逆大將軍武信侯，令帶本部人馬，并助以吉林馬隊，共大兵十萬，移鎮(zhèn)荊楚上流，以御三桂。并令圖海為招討大將軍威武公，統(tǒng)兵十萬，以為后援。又令承順郡王統(tǒng)兵為南北救應(yīng)。那蔡毓榮受命之后，并奏請以提督楊捷為副將軍，統(tǒng)水師，駐長江以為犄角，俾共御三桂?？滴醯垡鄰钠湔?。正是：已見吳王稱帝號，又升蔡督總兵權(quán)。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