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漢書 抵破書案 更始韓夫人尤嗜酒，每侍宴，見常侍奏事，輒怒曰：帝方對我飲，正用此時持事來乎？”起，抵破書案。(《劉圣公列傳》) 罵詈道中 更始所授官爵者，皆群小賈豎，或有膳夫庖人，多著繡面衣錦衤夸，雦瞉諸于，罵詈道中，長安為之語曰：灶下養(yǎng)，中郎將，爛羊胃，騎都尉。爛羊頭，關(guān)內(nèi)侯?！?同上) 當下謝城 赤眉入城，更始單騎走，從廚城門出。諸婦女從后連呼曰：陛下，當下謝城?！备技聪掳?，復(fù)上馬去。(同上) 刻掌文 公孫述夢有人語之曰：公厶子系，十二為期。”覺，謂其妻曰：雖貴而祚短，若何？”妻對曰：“朝聞道，夕死尚可；況十二乎？”會有龍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述以為符瑞，因刻其掌文曰“公孫帝”。建武八年四月，遂自立為天子，號成家，色尚白。建元曰龍興元年。(《公孫述列傳》) 白帝倉竟出硙乎 建武八年，帝使諸將攻隗囂，公孫述遣李育將萬余人救囂。囂敗，并沒其軍，蜀地聞之恐動。述懼，欲安眾心。成都郭外有秦時舊倉。述改曰白帝倉，自王莽以來?？?，述即詐使人言，白帝倉出山陵，百姓空市里往觀之。述乃大會群臣，問曰：白帝倉竟出乎？”皆對言“無”，述曰：訛言不可信，道隗王破者，復(fù)如此矣。”俄而囂將王元降，述以為將軍。(同上) 可床下伏 馬援為隴西太守，傍縣嘗有報仇者，吏民警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長詣門請閉城發(fā)兵，援時與賓客飲，大笑曰：燒虜何敢復(fù)犯我，曉狄道長歸守寺舍。良怖急者，可床下伏?！焙笊远?，郡中服之。(《馬援列傳》) 疑必自殺 劉寬簡略嗜酒，不好盥浴，京師以為諺。嘗坐客，遣蒼頭市酒，迂久大醉而還，客不堪之，罵曰：畜產(chǎn)?！睂掜汈踩艘暸?，疑必自殺。顧左右曰：此人也，罵言‘畜產(chǎn)’，辱孰甚焉，故吾懼其死也?！狈蛉擞噷捔铐?，伺當朝會，裝嚴已訖，使侍婢奏肉羹，翻朝衣，婢遽收之，寬神色不異，乃徐言曰：羹爛汝手乎？”其性度如此，海內(nèi)稱為長者。(《劉寬列傳》) 泥涂仲伯婦 更始敗，趙熹為赤眉兵所圍，迫急，乃逾屋亡走，與所友善韓仲伯等數(shù)十人，攜小弱，越山阻，徑出武關(guān)。仲伯以婦色美，慮有強暴者，而已受其害，欲棄之于道。熹責(zé)怒不聽，因以泥涂仲伯婦面，載以鹿車，身自推之，每道逢賊，或欲逼略，喜輒言其病狀，以此得免。(《趙熹列傳》) 后妻忄喬恣 韋著字休明，少以經(jīng)行知名，不應(yīng)州郡之命。大將軍梁冀辟，不就。延熹二年，桓帝公車備禮徵，至霸陵，稱病歸，乃入云陽山采藥不反。有司舉奏加罪，帝特原之。復(fù)詔京兆尹重以禮敦勸，著遂不就徵。靈帝即位，中常侍曹節(jié)以陳蕃、竇武既誅，海內(nèi)多怨，欲借寵時賢以為名，白帝就家拜著東海相。詔書逼切，不得已，解巾之郡。政任威刑，為受罰者所奏，坐論輸左校。又后妻忄喬瓷亂政，以之失名，竟歸，為奸人所害，隱者恥之。(《韋彪列傳》) 何以資爾母乎 時權(quán)豪之家，多尚奢麗。羊續(xù)深疾之，常敝衣薄食，車馬羸敗。府丞嘗獻其生魚，續(xù)受而懸于庭，丞后又進之，續(xù)乃取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續(xù)妻后與子秘俱往郡舍，續(xù)閉門不納，妻自將秘行。其資藏，唯有布衾敝，鹽麥數(shù)斛而已，顧鯩秘曰：吾自奉若此，何以資爾母乎？”便與母俱歸。(笑典氏曰：若然，秘母將使誰資之？”)(《羊續(xù)列傳》) 鶴為仙人取箭 孔靈符會稽記曰：射的山南有白鶴山，此鶴為仙人取箭，漢太尉鄭宏嘗采薪，得一遺箭，頃有人覓，宏還之，問何所欲，宏識其神人也，曰：常患若耶溪載薪為難，愿旦南風(fēng)，暮北風(fēng)?！蠊?。故若耶溪風(fēng)至今猶然，呼為‘鄭公風(fēng)’也?！?《鄭弘列傳》注) 狐尾單衣 恒農(nóng)人宰宣，素性佞邪，欲取媚于梁冀，乃上言：大將軍有周公之功，今既封諸子，則其妻宜為邑君。”詔遂封冀妻孫壽為襄城君，兼食陽翟租，歲入五千萬，加賜赤紱，比長公主。壽色美而善為妖態(tài)，作愁眉、鯹妝、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以為媚惑。冀亦改易輿服之制，作平上車并車，埤幘狹冠、折上巾、擁身扇、狐尾單衣。壽性鉗忌，能制御冀，冀甚寵憚之。冀愛監(jiān)奴秦宮，官至太倉令，得出入壽所。壽見宮，輒屏御者，托以言事，因與私焉。宮內(nèi)外兼寵，威權(quán)大振，刺史、二千石皆謁辭之。(《梁統(tǒng)列傳》) 眾人笑其不識時務(wù) 張霸后微，四遷為侍中。時皇后兄虎賁中郎將鄧騭，當朝貴盛，聞霸名行，欲與為交。霸逡巡不答，眾人笑其不識時務(wù)，后當為五更，會疾卒，年七十。(《張霸列傳》) 行霧作賊 張楷性好道術(shù)，能作五里霧。時關(guān)西人裴優(yōu)亦能為三里霧，自以不如楷，從學(xué)之，楷避不肯見?；傅奂次?，優(yōu)遂行霧作賊，事覺，被考引楷，言從學(xué)術(shù)，楷坐系延尉詔獄，積二年，恒誦經(jīng)籍，作尚書注。后以事無驗，見原還家。(同上) 真儒生也 桓榮入會庭中，詔賜奇果，受者皆懷之，榮獨舉手奉之以拜，帝笑指之曰：此真儒生也?！币允怯娋春?。(桓榮列傳) 屬與賊期義不可欺 更始時天下亂，劉平弟仲為賊所殺，其后賊復(fù)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難。仲遺腹女始一歲，平抱仲女而棄其子，母欲還取之，平不聽曰：力不能兩活，仲不可以絕類。”遂去不顧，與母俱匿野澤中。平朝出求食，逢餓賊，將烹平，叩頭曰：今且為老母求菜，老母待平為命，愿得先歸食母畢，還就死?！币蛱槠?，賊見其至誠，哀而遣之。平還既食母訖，因白曰：屬與賊期，義不可欺?！彼爝€詣賊，眾皆大驚，相謂曰：嘗聞烈士，乃今見之。子去矣，吾不忍食子?！庇谑堑萌?笑典氏曰：平有老母在，何必踐賊期，信如此，不如無信?！?(《劉平列傳》) 硚婦公 帝戲謂第五倫曰：聞卿為吏郥婦公，不過從兄飯，寧有之邪？”倫對曰：臣三娶妻，皆無父，少遭饑亂，實不敢妄過人食?！钡鄞笮Α?華嶠書曰：上復(fù)曰：聞卿為市掾，人有遺母一笥餅者，卿從外來見之，奪母笥，探口中餅。信乎？’倫對曰：實無此，眾人以臣愚蔽，故為生是語也。’”)(《第五倫列傳》) 先為牛鳴 會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財產(chǎn)以之困匱，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薦祠者，發(fā)病且死，先為牛鳴。前后郡將莫敢禁。第五倫到官，移書屬縣，曉告百姓，其巫祝有依托鬼神詐布愚民，皆案論之，有妄屠牛者，吏輒行罰。民初頗恐懼，或祝詛妄言，倫案之愈急，后遂斷絕，百姓以安。(同上) 自起撞郎 明帝常以事怒郎藥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郎出?！贬略唬禾熳幽履?，諸侯皇皇，未聞人君，自起撞郎?！钡凵庵?《鐘離意列傳》) 夫子甕素書 意別傳曰：意為魯相，到官，出私錢萬三千文，付戶曹孔讠斤修夫子車，身入廟，拭幾席劍履。男子張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壁七枚，伯懷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薄安置幾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懸甕，意召孔讠斤問：此何甕也？’對曰：夫子甕也，昔有丹書，人莫敢發(fā)也。’意曰：夫子，圣人也，所以遺甕，欲以懸示后賢。’因發(fā)之，得素書，文曰：后世修吾書，董仲舒，護吾車，拭吾履，發(fā)吾笥，會稽鐘離意。璧有七，張伯藏其一’。意即召問伯，果服焉?！?笑典氏曰：“甕中書，即孔讠斤所為也。教張伯藏一璧，而書發(fā)之，所以神圣人也。嘻，小哉！王莽余風(fēng)，害道若此。”(同上注) 皆娶巫家 浚遒縣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眾巫遂取百姓男女一，以為公嫗，歲歲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后守令莫敢禁。宋均乃下書曰：自今以后，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擾良民。”于是遂絕。(《宋均列傳》) 皆不與直 任城員王安，性輕易貪吝，數(shù)微服出入，游觀國中，取官屬車馬刀劍，下至衛(wèi)士米肉，皆不與直。元初六年，國相行弘奏請廢之，安帝不忍，以一歲租五分之一贖罪。(《光武十王列傳》) 顛隊阝亢岸 朱穆字公叔，年五歲，便有孝稱，父母有病，輒不飲食，差乃復(fù)常，及壯，耽學(xué)，銳意講誦，或時思至不自知，亡失衣冠，顛隊岸。其父常以為專愚，幾不知數(shù)馬足，穆愈更精篤。(《朱暈列傳》) 以謁相與 穆集與劉伯宗絕交書曰：昔我為豐令，足下不遭母憂乎？親解繚，來入豐寺；及我為侍書御史，足下親來入臺。足下今為二千石，我下為郎，乃反因計吏以謁相與？足下豈丞尉之徒，我豈足下部民，欲以此謁為榮寵乎？咄，劉伯宗于仁義道，何其薄哉？”又詩曰：北山有鴟不潔其冀，飛不正向，寢不定息，饑則木攬，飽則泥伏，饕餮貪，臭腐是食，填腸滿嗉，嗜欲無極，長鳴呼鳳，謂鳳無德，鳳之所趨，與子異域，永從此訣，各自努力。”(同上注) 依古義謚 初，朱穆父卒，穆與諸儒，考依古義，謚曰貞宣先生。(謚法曰：清白守節(jié)日貞，善聞周達曰宣?！?及穆卒，蔡邕復(fù)與門人共述其體行，謚曰文忠先生。(袁山松書曰：蔡邕議曰：魯季文子，君子以為忠，而謚曰文子。又傳曰：忠，文之實也?！敝乙詾閷?，文以彰之?！旃沧h穆。荀爽聞而非之。故張論曰：夫謚者，上之所贈，非下之所造，故顏閔至德，不聞有謚。朱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故私議之?！?(《朱暉列傳》) 易其所無 高后時，冒頓遺高后書曰：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娛，愿以所有，易其所無?！惫聝f，冒頓自謂。(《何敞列傳》注) 徐出避之 封觀者，有志節(jié)，當舉孝廉，以兄名位未顯，恥先受之，遂稱風(fēng)疾，喑不能言?；鹌鹩^屋，徐出避之，忍而不告。后數(shù)年，兄得舉，觀乃稱損而仕郡焉。(謝承書曰：觀字孝起，南頓人也。”)(《袁安列傳》) 寄宿鄉(xiāng)亭 初，肅宗時，司隸校尉下邳趙興，不恤諱忌，每入官舍，輒更繕修館宇，移穿改筑，故犯妖禁，而家人爵祿，益用豐熾，官至潁川太守。子峻，太傅，以才器稱。孫安世，魯相。三葉皆為司隸，時稱其盛。桓帝時，汝南有陳伯敬者，行必矩步，坐必端膝，呵叱狗馬，終不言死，目有所見，不食其肉，行路聞兇，便解駕留止，還觸歸忌，則寄宿鄉(xiāng)亭。年老寢滯，不過舉孝廉。后坐女土胥亡吏，太守邵夔怒而殺之。時人罔忌禁者，多言為證焉。(《郭躬列傳》) 似當應(yīng)之 時尚書有缺，詔將大夫六百石以上，試對政事、天文、道術(shù)，以高第者補之。翟自恃能高， 面忌故太史令孫懿，恐其先用，乃往候懿。既坐，言無所及，唯涕泣流連。懿怪而問之，曰：“圖書有‘漢賊孫登，將以才智為中官所害。’觀君表相，似當應(yīng)之。受恩接，凄愴君之禍耳?！避矐n懼移病不試，是由對第一，拜尚書。(《翟列傳》) 守之彌謹 闕子曰：宋之愚人，得燕石梧臺之東，歸而藏之，以為大寶。周客聞而觀之，主人父齋七日，端冕之衣，釁之以特牲，革匱十重，緹巾十襲?？鸵娭?，而掩口，胡盧而笑，曰：此燕石也，與瓦甓不殊’，主人父怒曰：商賈之言，豎匠之心。’藏之愈固，守之彌謹。”(《應(yīng)奉列傳》) 趣嫁其母 上絡(luò)姜岐，守道隱居，名聞西州。橋玄召以為吏，稱疾不就。玄怒，督郵尹益逼致之，曰：“岐若不至，趣嫁其母?！币婀虪幉荒艿?，遽曉譬岐，岐堅臥不起，郡內(nèi)士大夫亦競往諫玄，乃止。(《橋玄列傳》) 后勿過菜具 華嶠書曰：崔瑗愛士，好賓客，盛修肴膳，或言其太奢，瑗聞之，怒敕妻子曰：吾并日而食，以供賓客，而反以獲譏，士大夫不足養(yǎng)如此。后勿過菜具，無為諸子所蚩?！K不能改，奉祿盡于賓饗也。”(《崔馬因列傳》注) 以物經(jīng)歷盜手 謝承書曰：姜肱與季江俱乘車行，適野廬，為賊所劫，取其衣物，欲殺其兄弟。肱謂盜曰：‘弟年幼，父母所憐愍，又未聘娶，愿自殺身濟弟。’季江言：兄年德在前，家之珍寶，國之英俊，乞自受戮，以代兄命?！I戢刃曰：二君所謂賢人，吾等不良，妄相侵犯?！瘲壩锒?。肱車中尚有數(shù)千錢，盜不見也，使從者追以與之，亦復(fù)不受。肱以物經(jīng)盜手，因以付亭吏而去也?！?《姜肱列傳》注) 必復(fù)致大鳥矣 楊奇，靈帝時為侍中，帝嘗從容問奇曰：朕何如桓帝？”對曰：陛下之于桓帝，亦猶虞舜比德唐堯?！钡鄄粣傇唬呵鋸婍棧鏃钫鹱訉O，死后必復(fù)致大鳥矣?！背鰹槿昴咸?。(《楊伯起列傳》) 撾督郵 陳球少涉儒學(xué)，善律令。陽嘉中，舉孝廉，稍遷繁陽令。時魏郡太守諷縣求納財賄，球不與之，太守怒而撾督郵，欲令逐球。督郵不肯，曰：魏郡不五城，獨繁陽有異政，今受命逐之，將致議于天下矣?！碧啬酥埂?《陳球列傳》) 陽氣通暢 欒巴字叔元，魏郡內(nèi)黃人也。好道。順帝世以宦者給事掖庭，補黃門令，非其好也。性質(zhì)直，學(xué)覽經(jīng)典，雖在中宮，不與諸常侍交接。后陽氣通暢，白上乞退，擢拜郎中。(《欒巴列傳》) 后列女樂 馬融才高博洽，為世通儒，施養(yǎng)諸生，常有千數(shù)。涿郡盧植、北海鄭玄，皆其徒也。善鼓琴，好吹笛，達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jié)。居宇器服，多存侈飾。常坐高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后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馬融列傳) 神靈不樂取火 周舉稍遷并州刺史。太原一郡，舊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龍忌之禁，至其亡月，咸言神靈不樂取火，由是士民每冬中，輒一月寒食，莫敢煙爨，老小不堪，歲多死者。舉既到州，乃作吊書，以置子推之廟，言盛冬去火，殘損民命，非賢者之意，以宣示愚民，使還溫食。于是眾惑稍解，風(fēng)俗頗革。(《周舉列傳》) 埋尸馬屋 先是潁川甄邵，謅附梁冀，為鄴令。有同歲生得罪于冀，亡奔邵，邵為納，而陰以告冀，冀即捕殺之。邵當遷為郡守，會母亡，邵且埋尸于馬屋，先受封，然后發(fā)喪。邵還至洛陽，河南尹李燮行涂遇之，使卒投車于溝中，笞捶亂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諂貴賣友，貪官埋母。”乃具表其狀，邵遂廢錮終身。(《李固列傳》) 鄉(xiāng)邑稱孝 樂安民有趙宣，葬親而不閉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鄉(xiāng)邑稱孝，州郡數(shù)禮請之，郡內(nèi)以薦蕃。蕃與相見，問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禮，賢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數(shù)，以其易黷故也。況乃寢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誑時惑眾，誣鬼神乎？”遂致其罪。(《陳蕃列傳》) 溷軒有奇巧 李膺，延喜三年徵，再遷河南尹。時宛陵大姓羊元群罷北?？?，臧罪狼藉，郡舍溷軒有奇巧，乃載之以歸，膺表欲按其罪，元群行賂宦豎，膺反坐輸作左校。(《光錮列傳》) 隱匿穢惡十五事 黃允字子艾，濟陰人也，以雋才知名。郭林宗見而謂曰：卿有絕人之才，足成偉器。然恐守道不篤，將失之矣?！焙笏就皆笥麨閺呐笠?，見允而嘆曰：得土胥如是足矣。”允聞而黜遣其妻夏侯氏。婦謂姑曰：今當見棄，方與黃氏長辭，乞一會親屬，以舒離決之情?！庇谑谴蠹e客三百余人，婦中坐，攘袂數(shù)允隱匿穢惡十五事，言畢，登車而去。允以此廢于時。(《郭林宗列傳》) 將不早慧乎 孔融幼有異才，年十歲，隨父詣京師。時河南尹李膺以簡重自居，不妄接士賓客，鯩外自非當世名人及與通家，皆不得白。融欲觀其人，故造膺門，語門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門者言之，膺請融，問曰：高明祖父嘗與仆有恩舊乎？”融曰：’然。先君孔子，與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累世通家。”眾坐莫不嘆息。大中大夫陳煒后至，坐中以告煒，煒曰：“夫人小而聰了，大未必奇?！比趹?yīng)聲曰：觀君所言，將不早慧乎？”膺大笑曰：高明必為偉器?！?《孔融列傳》) 以妲己賜周公 初，曹操攻屠鄴城，袁氏婦女，多見侵略，而曹子丕私納袁熙妻甄氏，融乃與操書，稱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操不悟，后問出何經(jīng)典，對曰：以今度之，想當然耳。”后操討烏桓，又嘲之曰：大將軍遠征，蕭條海外；昔肅慎不貢眓矢，丁零盜蘇武牛羊，可并案也?！睍r年饑兵興，操表制酒禁，融頻書爭之，多侮慢之辭。(融集與操書曰：酒之為德久矣，古先哲王，類帝宗，和神定人，以濟萬國，非酒莫以也。故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堯不千鍾，無以建太平?？追前脔瑹o以堪上圣。樊噲解鰈鴻門，非豚肩鍾酒，無以奮其怒。趙之廝養(yǎng)，東迎其王，非飲卮酒，無以激其氣。高祖非醉斬白蛇，無以暢其靈。景帝非醉幸唐姬，無以開中興。袁盎非醇醪之力，無以脫其命。定國不酣飲一斛，無以決其法。故酈生以高陽酒徒，著功于漢。屈原不輔糟陃镵，取困于楚。由是觀之，酒何負于政哉？”又書曰：昨承訓(xùn)答，陳二代之禍，及眾人之敗，以酒亡者，實如來誨。雖然，徐偃王行仁義而亡，今令不絕仁義。燕噲以讓失社稷，今令不禁謙退。魯因儒而損，今令不棄文學(xué)。夏商亦以婦人失天下，今令不斷婚姻。而將酒獨急者，疑但惜耳，非以亡王為戒也。”)(同上) 枉狀奏融 曹操既積嫌忌，而郗慮復(fù)眐成其罪，遂令丞相軍謀祭酒路粹枉狀奏孔融曰：少府孔融，昔在北海，見王室不靜，而招合徒眾，欲規(guī)不軋，云，我大圣之后，而見滅于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及與孫權(quán)使語，謗訕朝廷。又融為九列，不遵朝儀，禿巾微行，唐突宮掖。又前與白衣禰衡，跌蕩放言，云‘父之于子，當有何親，論其本意，實為情欲發(fā)耳。子之于母，亦復(fù)奚為，譬如寄物缶瓦中，出則離矣?！榷c衡更相贊揚，衡謂融曰：仲尼不死。’融答曰：顏回復(fù)生’。大逆不道，宜極重誅?！睍?，下獄棄市，時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誅。(同上) 今日變?yōu)轼P凰耳 獻帝春秋曰：初董卓為前將軍，皇甫嵩為左將軍，俱征邊章、韓遂，爭雄。及嵩拜車下，卓曰：可以服未’？嵩曰：安知明公，乃至于是’。卓曰：鴻鵠固有遠志，但燕雀自不知耳’。嵩曰：昔與明公俱為鴻鵠，但明公今日變?yōu)轼P凰耳?！?《皇甫嵩列傳》注) 乃就補其穿 初，劉虞以儉素為操，冠敝不改，乃就補其穿，及遇害，公孫瓚兵搜其內(nèi)，而妻妾服羅紈，盛綺飾，時人以此疑之。(《劉虞列傳》) 兵法百樓不攻 公孫瓚慮有非常，乃居于高京，以鐵為門，斥去左右，男人七歲以上，不得入易門，專侍姬妾，其文簿書記，皆汲而上之。令婦人習(xí)為大言聲，使聞數(shù)百步，以傳宣教令，硍遠賓客，無所親信，故謀臣猛將，稍有乖散，自此之后，希復(fù)攻戰(zhàn)?；騿柶涔?，瓚曰：昔我驅(qū)畔胡于塞表，埽黃巾于孟津，當此之時，謂天下指麾可定。至于今日，兵革方始，觀此非我所決，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兇年。兵法，百樓不攻。今吾諸營，樓櫓千里，積三百萬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變?！?《公孫瓚列傳》) 以毀其形 典論曰：袁紹妻劉氏，性酷毒，紹死，僵尸未殯，寵妾五人盡殺之，為死者有知，當復(fù)見紹于地下，乃髡頭墨面，以毀其形。袁尚又為盡殺死者之家?！?《袁紹列傳》注) 懸之廁梁 九州春秋曰：司隸馮方女，國色也，避亂揚州，袁術(shù)登城見而悅之，遂納焉，甚愛幸。諸婦害其寵，紿之曰：將軍貴人，有志節(jié)，當時時涕泣憂愁，必長見敬重?！T氏以為然，見術(shù)輒垂涕，術(shù)果以有心志，益哀之。諸婦因是共絞殺之，懸之廁梁，術(shù)誠以為不得志而死也，厚加殯斂焉?！?《袁術(shù)列傳》注) 若與死人共語狀 周廉潔無資，常筑墼以自給。肅宗聞而憐之，復(fù)以為郎，再遷召陵侯相，廷掾憚嚴明，欲損其威，乃晨取死人，斷手足，立寺門。聞便往，至死人邊，若與死人共語狀，陰察視口眼有稻芒，乃密問守門人曰：悉誰載藁入城者？”門者對：唯有廷掾耳?！庇謫栤徬拢和忸H有疑相與死人語者不？”對曰：廷掾疑君?！蹦耸胀⑥?，考問，具服“不殺人，取道邊死人”。后人莫敢欺者。(《酷吏列傳》) 還為夫婦 黃昌遷蜀郡太守。初，昌為州書佐，其婦歸寧，于家遇賊被獲，遂流轉(zhuǎn)入蜀，為人妻。其子犯事，乃詣昌自訟，昌疑母不類蜀人，因問所由。對曰：妾本會稽余姚戴次公女，州書佐黃昌妻也。妾嘗歸家，為賊所略，遂至于此。”昌驚呼前謂曰：何以識黃昌也？”對曰：昌左足心有黑子，常自言當為二千石?！辈顺鲎闶局?，因相持悲泣，還為夫婦。(同上) 行賂定經(jīng)字 時宦者濟陰丁肅、下邳徐衍、南陽郭耽、汝陽李巡、北海趙佑等五人，稱為清忠，皆在里巷，不爭威權(quán)。巡以為諸博士試甲乙科，爭第高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賂定蘭臺漆書經(jīng)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與諸儒共刻五經(jīng)文于石，于是詔蔡邕等正其文字，自后五經(jīng)一定，爭者用息。(《宦者列傳》) 為我一拜耳 張讓有監(jiān)奴，典任家事，交通貨賂，威刑煊赫。扶風(fēng)人孟佗資產(chǎn)饒贍，與奴朋結(jié)，傾竭饋問，無所遺愛，奴咸德之。問佗曰：君何所欲，力能辦也?！痹唬何嵬瓴転槲乙话荻！睍r賓客求謁讓者，車恒數(shù)百千兩，佗時謁讓，后至不得進，監(jiān)奴乃率諸蒼頭迎拜于路，遂共餉車入門，賓客咸驚，謂佗善于讓，皆爭以珍玩賂之，佗分以遺讓，讓大喜，遂以佗為涼洲刺史。(同上) 偶然耳 劉昆徵代杜林為光祿勛，詔問昆曰：前在江陵，反風(fēng)滅火，后守弘農(nóng)，虎北渡河，行何德政，而致是事？”昆對曰：偶然耳?！弊笥医孕ζ滟|(zhì)訥。帝嘆曰：此乃長者之言也?！鳖櫭鼤T策。(《儒林列傳》) 君無口為漢輔 帝以尹敏博通經(jīng)記，令校圖讖，使蠲去崔發(fā)所為王莽著錄次比。敏對曰：讖書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別字，頗類世俗之辭，恐疑誤后生。”帝不納。敏因其闕文，增之曰：君無口，為漢輔?！钡垡姸种?，召敏問其故，敏對曰：臣見前人增損圖書，敢不自量，竊幸萬一。”帝深非之，雖意不罪，而亦以此沈滯。(同上) 鄰房生 孔僖與崔馬因復(fù)相友善，同游太學(xué)，習(xí)春秋，因讀吳王夫差時事，僖廢書嘆曰：若是，所謂畫龍不成，反為狗者?！瘪R因曰：然。昔孝武皇帝始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圣道，師則先王，五六年間，號勝文景，及后恣己，忘其前之為善?！辟以唬簳鴤魅舸硕嘁??！编彿可河舫K和之曰：如此，武帝亦是狗耶？”僖馬因默然不對，郁怒恨之，陰上書告馬因僖誹謗先帝，譏刺當事，事下有司。(同上) 收送詔獄 同澤復(fù)為太常，清潔循行，盡敬宗廟，常臥病齋宮，其妻哀澤老病，靁問所苦。澤大怒，以妻干犯齋禁，遂收送詔獄謝罪。當世疑其詭激，時人為之語曰：生世不諧，作太常妻，一歲三百六十日，三百五十九日齋。”(漢官儀此下云：一日不齋醉如泥?！?(同上) 又欲投鉤 東觀記曰：建武中，每臘，詔書賜博士一羊。羊有大小肥瘦，時博士祭酒議欲殺羊分肉，又欲投鉤。甄宇恥之，宇因先自取其最瘦者，由是不復(fù)有爭訟。后召會，問‘瘦羊博士’所在，京師因以號之?！?同上注) 宜去葛龔 葛龔善為文奏，或有請龔奏以干人者，龔為作之，其寫之忘自載其名，因并寫龔名以進之。故時人為之語曰：作奏雖工，宜去葛龔?！笔乱娦α?。(《文苑列傳》注) 出何典記 邊韶口辯，曾晝?nèi)占倥P，弟子私嘲之曰：邊孝先，腹便便，懶讀書，但欲眠?！鄙貪撀勚瑧?yīng)時對曰：邊為姓，孝為字，腹便便，五經(jīng)笥，但欲眠，思經(jīng)事，寐與周公同夢，靜與孔子同意，師而可嘲，出何典記。”嘲者大慚。(《文苑列傳》) 奈何命也 趙壹往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見。壹以公卿中非陟無足以托名者，乃日往到門，陟自強許通，尚臥未起，壹徑入上堂，遂前臨之曰：竊伏西州，承高風(fēng)舊矣。乃今方遇而忽然，奈何命也?！币蚺e聲哭，門下驚，皆奔入滿側(cè)，陟知其非常人，乃起，延與語。大奇之。謂曰：子出矣。”陟明旦大從車騎，奉謁造壹。時諸計吏多盛飾車馬帷訞，而壹獨柴車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前坐于車下，左右莫不嘆愕。陟遂與言談，至曛夕，極歡而去，執(zhí)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壁炷伺c袁逢共稱薦之，名動京師，士大夫想望其風(fēng)采。(同上) 借面吊喪 是時，許都新建，賢士大夫，四方來集，或問禰衡曰：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對曰：吾焉能從屠沽兒耶？”又問：荀文若、趙稚長云何？”衡曰：文若可借面吊喪，稚長可使監(jiān)廚請客?！?典略曰：趙腹大健啖肉，故可監(jiān)廚也?！?唯善魯國孔融及弘農(nóng)楊修，常稱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數(shù)也?！?同上) 蝗忽大至 戴封遷西華令，時汝潁有蝗災(zāi)，獨不入西華界，時督郵行縣，蝗忽大至，督郵其日即去，蝗亦頓除，一境奇之。其年大旱，封禱請無獲，乃積薪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于是遠近嘆服。(《獨行列傳》) 說士甘于肉 李充遷侍中，大將軍鄧騭，貴戚傾時，無所下借，以充高節(jié)，每卑敬之。嘗置酒請充，賓客滿堂，酒酣，騭跪曰：幸托椒房，位列上將，幕府初開，欲辟天下奇?zhèn)?，以匡不逮，惟諸君博求其器?！背淠藶殛惡?nèi)隱居懷道之士，頗有不舍。騭欲絕其說，以肉之，充坻肉于地曰：說士猶甘于肉?！彼斐鰪饺?，騭甚望之。(同上) 名為冉有之輩 向栩字甫興，河內(nèi)朝歌人，向長之后，少為書生，性卓詭不倫，恒讀老子，狀如有道，又似狂 生，好被發(fā)，著絳綃頭，常于灶北坐板床上，如是積久，板乃有膝踝足指之處。不好語言，而喜長嘯，賓客從就，輒伏而不視。有弟子，名為顏淵、子貢、季路、冉有之輩?；蝌T驢入市，乞勹于人。亡惑悉要諸乞兒，俱歸止宿，為設(shè)酒食。時人莫能測之。(同上) 北向讀孝經(jīng) 向栩徵拜侍中，每朝廷大事，侃然正色，百官憚之。會張角作亂，栩上便宜，頗譏刺左右，不欲國家興兵，但遣將于河上北向讀孝經(jīng)，賊自當消滅。中常侍張讓讒栩不欲令國家命將出師，疑與角同心，欲為內(nèi)應(yīng)。收送黃門北寺獄，殺之。(同上) 賣豬不可言無病 謝承書曰：公沙穆嘗養(yǎng)豬，豬有病，使人賣之于市。語之言，如售，當告買者言病，賤取其直，不可言無病欺人，取貴價也?！u豬者到市即售，亦不言病，其直過價。穆怪之，問其故，赍半直追以還買豬人。告語言，豬實病，欲賤賣，不圖賣者相欺，乃取貴直’。買者言賣買私約，亦復(fù)辭錢不取。穆終不受錢而去也?！?《方術(shù)列傳》注) 頗能令人見鬼耳 劉根者，潁川人也，隱居嵩山中。諸好事者，自遠而至，就根學(xué)道。太守史祈以根為妖妄，乃收執(zhí)詣郡，數(shù)之曰：汝有何術(shù)，而誣惑百姓？若果有神，可顯一驗事，不爾，立死矣。”根曰：“實無它異，頗能令人見鬼耳。”祈曰：促召之，使太守目睹，爾乃為明?！备谑亲箢櫠鴩[，有頃，祈之亡父祖近親數(shù)十人，皆返縛在前，向根叩頭曰：小兒無狀，分當萬坐?！鳖櫠称碓唬喝隇樽訉O，不能有益先人，而反累辱亡靈，可叩頭為吾陳謝?！逼眢@懼悲哀，頓首流血，請自甘罪坐。根嘿而不應(yīng)，忽然俱去，不知所在。(《方術(shù)列傳》) 遽如許 后曹操出近郊，士大夫從者百許人，左慈乃為赍酒一升，脯一斤，手自斟酌，百官莫不醉飽。操怪之，使尋其故，行視諸壚，悉亡酒脯矣。操懷不喜，因坐上欲收殺之。慈乃卻入壁中，霍然不知所在，或見于市者，又捕之。而市人皆變形與慈同，莫知誰是。后人逢慈于陽城山頭，因復(fù)逐之，遂走入羊群。操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不復(fù)相殺，本試君術(shù)耳?！焙鲆焕萧魄皟上ィ肆⒍栽唬哄崛缭S？”即競往赴之，而群羊數(shù)百，皆變?yōu)轸?，并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許？”遂莫知所取焉。(同上) 寺人嚴峻往從問受 典論曰：初，儉至之所，伏苓賈暴貴數(shù)倍。議即安平李覃，學(xué)其辟，食伏苓，飲寒水，寒中泄利，殆至殞命。后甘始來，眾人無不鴟視狼顧，呼吸吐納。軍祭酒弘農(nóng)董芬，為之過差，氣閉不通，良久乃蘇。左慈到，又競受其補導(dǎo)之術(shù)。至寺人嚴峻，往從問受，奄豎真無事于斯術(shù)也。人之逐聲，乃至于是也。”(同上注) 便輟講而還 初，鄉(xiāng)佐嘗眾中辱周黨，黨久懷之，后讀春秋，聞復(fù)言讎之義，便輟講而還，與鄉(xiāng)佐相聞，期斗日。既交刃，而黨為鄉(xiāng)佐所傷，困頓。鄉(xiāng)佐服其義，輿歸養(yǎng)之，數(shù)日方蘇，既悟而去。自此敕身修志，州里稱其高。(《逸民列傳》) 奪牛翁乃徵君也 韓康，博士公車連徵，不至?；傅勰藗湫Y，以安車聘之。使者奉詔造康，康不得已，乃許諾。辭安車，自乘柴車，冒晨先使者發(fā)，至亭，亭長以韓徵君當過，方發(fā)人牛修道橋，乃見康柴車幅巾，以為田叟也，使奪其牛，康即釋駕與之。有頃，使者至，奪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殺亭長，康曰：此自老子與之，亭長何罪？”乃止。康因道逃遁，以壽終。(同上) 味不存口 戴良少誕節(jié)，母喜驢鳴，良嘗學(xué)之，以娛樂焉。及母卒，兄伯鸞居廬啜粥，非禮不行。良獨食肉飲酒，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毀容?；騿柫荚唬鹤又訂?，禮乎？”良曰：然。禮所以制情佚也，情茍不佚，何禮之論？夫食旨不甘，故致毀容之實，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闭撜卟荒軍Z之。(同上) 三國志 遂肥不能動 博物志曰：時京邑有一人，失其姓名，食兼十許人，遂肥不能動。其父曾作遠方長吏官，徙送彼縣，令故義傳供食之，一二年中，一鄉(xiāng)中輒為之儉?！?《魏志帝紀》注) 自謂侯身 明悼毛皇后，河內(nèi)人也，黃初中，以選入東宮，明帝時為平原王，進御有寵，出入與同輿輦，及即帝位，以為貴嬪。太和元年，立為皇后。后父嘉，拜騎都尉。后弟曾郎中。后進嘉為奉車都尉，曾騎都尉，寵賜隆渥。頃之，封嘉博平鄉(xiāng)侯，遷光祿大夫，曾駙馬都尉，嘉本典虞車工，卒暴富貴，明帝令朝臣會其家飲宴，其容止舉動甚蚩鎚，語輒自謂“侯身”，時人以為笑。(《后妃傳》) 守此足以畢老 董卓筑塢，高與長安城埒，積為三十年儲，云：事成，雄據(jù)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董卓傳》) 絞糞汁飲之乃解 典略曰：李莈數(shù)設(shè)酒請郭，或留止宿，妻懼與莈婢妾奸而奪己愛，思有以離間之。會莈送饋，妻乃以豉為藥。將食，妻曰：食從外來，倘或有故?！彼煺幨局唬阂粭欢?，我固疑將軍之信李公也。”他日，莈復(fù)請，大醉。疑莈藥之，絞糞汁飲之乃解。于是遂生嫌隙，而治兵相攻。(同上注) 欲作陷冰丸 九州春秋曰：初平中，焦和為青州刺史，黃巾寇暴，和不能，然軍器尚利，戰(zhàn)士尚眾，而耳目偵邏不設(shè)，恐動之言妄至，望寇奔走，未嘗接風(fēng)塵，交旗鼓也。欲作陷冰丸沉河，令賊不得渡，祈群神，求用兵必利，蓍筮常陳于前，巫祝不去于側(cè)，入見其清談干云，出則渾亂，命不可知，州遂蕭條，悉為邱墟也。(《呂布臧洪傳》注) 自號為伯 英雄記曰：公孫瓚統(tǒng)內(nèi)外，衣冠子弟有材秀者，必抑困，使在窮苦之地，或問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貴之，皆自以為職當?shù)弥?，不謝人善也。’所寵遇驕恣者，類多庸兒，若故卜數(shù)師劉緯臺、販繒李移子、賈子樂何當?shù)谌?，與之定兄弟之誓，自號為伯，三人者為仲、叔、季，富皆巨億?；蛉∑渑耘浼鹤?。常稱古者曲周灌、嬰之屬以譬也。”(《公孫瓚傳》注) 兔不從 典略曰：眭固字白兔，既殺楊丑，軍屯射犬，時有巫誡固曰：將軍字兔，而此邑名犬，兔見犬，其勢必驚，宜急移去。’兔不從，遂戰(zhàn)死?！?《張楊傳》注) 太傅患不可復(fù)濟 魏末傳曰：曹爽等令李勝辭宣王，并伺察焉。宣王見勝，勝自陳無他功勞，橫蒙時恩，當為本州詣閣拜辭，不悟加恩，得蒙引見。宣王令兩婢侍邊持衣，衣落，復(fù)上指口，言渴求飲，婢進粥，宣王持杯飲粥，粥皆流出沾胸，勝愍然為之涕泣，謂宣王曰：今主上尚幼，天下恃賴明公，然眾情謂明公方舊風(fēng)疾發(fā)，何意尊體乃爾?！毙跣旄鼘捬?，才令氣息相屬，說：年老沈疾，死在旦夕，君當屈并州，并州近胡，好善為之，恐不復(fù)相見，如何？”勝曰：當還忝本州，非并州也?！毙跄藦?fù)陽為昏謬曰：君方到并州，努力自愛?！卞e亂其辭，狀如荒語，勝復(fù)曰：當忝荊州，非并州也?！毙跄巳粑⑽蛘撸^勝曰：懿年老意荒忽，不解君言。今還為本州刺史，盛德壯烈，好建功勛。今當與君別，自顧氣力轉(zhuǎn)微，后必不更會，因欲自力，設(shè)薄主人，生死共別。令師昭兄弟結(jié)君為友，不可相舍去，副懿區(qū)區(qū)之心。”因流涕哽咽，勝亦長嘆，答曰：輒當承教，須待命。”勝辭出，與爽等相見，說：太傅語言錯誤，口不攝杯，指南為北。又云：吾當作并州’，吾答言當還為荊州，非并州也。徐徐與語，有識人時，乃知當還為荊州耳。又欲設(shè)主人祖送，不可舍去，宜須待之。”更向爽等垂淚云：太傅患不可復(fù)濟，令人愴然?！?《曹真?zhèn)鳌纷? 以易餅耳 魏略曰：丁謐父裴，字文侯。初，裴隨太祖，太祖以裴鄉(xiāng)里，特饒愛之。裴性好貨，數(shù)請求犯法，輒得原宥，參典軍校尉，總攝內(nèi)外，每所陳說，多見從之。建安末，太祖征吳，裴隨行，自以 家牛羸困，乃私易官牛，為人所白，被收送獄奪官。其后，太祖問裴曰：文侯印綬所在？’裴亦知見戲，對曰：以易餅耳?！嫘?，顧謂左右曰：東曹毛掾，數(shù)白此家，欲令我重治，我非不知此人不清，良有以也。我之有裴，譬如人家有盜狗，而善捕鼠，盜雖有小損，而完我囊貯。’遂復(fù)裴官，聽用如初?！?同上注) 二虎銜雷公 世語曰：初，曹爽夢二虎銜雷公，雷公若二升鰕，放著庭中，爽惡之，以問占者靈臺丞馬訓(xùn)，曰：憂兵?！庇?xùn)退告其妻曰：爽將以兵亡，不出旬日’”。(同上注) 取筆蹋壞之 魏略苛吏傳：王思性少信，時有吏父病篤，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實，發(fā)怒曰：世有思婦病母者，豈此謂乎？’遂不與假。吏父明日死，思無恨意，其為刻薄類如此。思又性急，嘗執(zhí)筆作書，蠅集筆端，驅(qū)去復(fù)來，如是再三。思恚怒，自起逐蠅，不能得，還取筆擲地，蹋壞之?！?《梁習(xí)傳》注) 掘地求錢 魏略苛吏傳：又有高陽劉類，歷位宰守，苛慝尤甚，以善修人事，不廢于世。嘉平中，為弘農(nóng)太守，吏二百余人，不與休假，專使為不急，過于輕重，輒脁其頭，又亂杖撾之，牽出復(fù)入，如是數(shù)四。乃使人掘地求錢，所在市里，皆有孔穴。”(同上注) 二狗逐豬 魏略苛吏傳：劉類嘗案行，宿止民家，民家二狗逐豬，豬驚走，頭插柵間，號呼良久。類以為外人吏擅共飲食，不復(fù)征察，便使伍百曳五官掾?qū)O弼入，頓頭責(zé)之，弼以實對，類自愧不詳，因托問以他事?！?同上注) 大應(yīng)稱諾 魏略曰：游楚為人短小而大聲，自為吏，初不朝覲，被詔登階，不知儀式。帝令侍中贊引，呼‘隴西太守前’，楚當言‘唯’，而大應(yīng)稱‘諾’。帝顧之而笑，遂勞勉之?！?《張既傳》注) 著孚绔去 魏略曰：賈逵世為著姓，少孤家貧，冬常無绔，過其妻兄柳孚宿，其明無何，著孚绔去。故時人謂之通健。”(《賈逵傳》注) 須髯悉張 初，蘇則及臨淄侯植聞魏氏代漢，皆發(fā)服悲哭。文帝聞植如此，而不聞則也。帝在洛陽，嘗從容言曰：吾應(yīng)天受禪，而聞有哭者，何也？”則為見問，須髯悉張，欲正論以對，侍中傅巽掐則曰：不謂卿也。”于是乃止。(《蘇則傳》注) 執(zhí)虎子 魏略曰：舊儀，侍中省起居，故俗謂之執(zhí)虎子。始蘇則同郡吉茂者，是時仕甫歷縣令，遷為冗散，茂見則嘲之曰：仕進不止，執(zhí)虎子。’則笑曰：我誠不能效汝蹇蹇驅(qū)鹿車馳也。’”(《蘇則傳》注) 號為阿九 魏略曰：孟康字公休，安平人。黃初中，以于郭后有外屬，并受九親賜拜，遂轉(zhuǎn)為散騎侍郎。是時，散騎皆以高才英儒充其選，而康獨緣妃墻雜在其間，故于時皆共輕之，號為‘阿九’?？导葻o才敏，因在冗官，博讀書傳，后遂有所彈馬交，其文義雅而切要，眾人乃更加意?！?《杜畿傳》注) 中圣人 魏國初建，徐邈為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于沉醉，校書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圣人”。達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圣人，濁者為賢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本棺?，得免刑。(《徐邈傳》) 乞兒乘小車 世語曰：州泰頻喪考、妣、祖，九年居喪，宣王留缺待之，至三十六日，擢為新城太守，宣王為泰會，使尚書鍾繇調(diào)泰：君釋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擁麾蓋，守兵馬郡，乞兒乘小車，一何駛乎？’泰曰：誠有此，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故守吏職，犭爾猴騎土牛，又何遲也。’眾賓咸悅。”(《鄧艾傳》注) 餐椒致噤 魏氏春秋曰：鍾會母見寵于繇，繇為之出其夫了，卞太后以為言，文帝詔繇復(fù)之，繇恚憤，將引鴆，弗獲，餐椒致噤。帝乃止。”(《鍾會傳》注) 焉有狗耳得聞龍聲 管輅別傳曰：蔡元才在朋友中，最有清才，在眾人中言：本聞卿作狗，何意為龍？’輅言：‘潛陽未變，非卿所知，焉有狗耳，得聞龍聲乎？’”(《管輅傳》注) 婦從甕中出 路中小人失妻者，管輅為卜，教使明旦于東陽城門中，伺擔(dān)豚人，牽與共斗，具如其言，豚逸走，即共追之，豚入人舍，突破主人甕，婦從甕中出。(同上) 見取為酒壺 吳書曰：鄭泉字文淵，陳郡人。博學(xué)有奇志，而性嗜酒。泉臨卒，謂同類曰：必葬我陶家之側(cè)，庶百歲之后，化而成士’幸見取為酒壺，實獲我心矣?！?《吳志?吳主傳》注) 囊沙塞江 吳錄曰：步騭表言曰：北降人王潛等說，北相部伍圖以東向，多作布囊，欲以盛沙塞江，以大向荊州。夫備不豫設(shè)，難以應(yīng)卒，宜為之防?！瘷?quán)曰：此曹衰弱，何能有圖，必不敢來。若不如孤言，當以牛千頭為君作主人。’后與呂范、諸葛恪為說騭所言，云：每讀步騭表輒失笑。此江與開辟俱生，寧有可以沙囊塞理也？’”(《步騭傳》注) 傾人二城而稱將軍可乎 虞翻嘗乘船行，與糜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驅(qū)，曰：避將軍船?！狈瓍柭曉唬菏е遗c信，何以事君。傾人二城，而稱將軍，可乎？”芳闔戶不應(yīng)，而遽避之。(《虞翻傳》) 續(xù)下曰之驢 諸葛恪父瑾，面長似驢，孫權(quán)大會群臣，使人牽一驢入，長檢其面，題曰：諸葛子瑜，”恪跪曰：乞請筆益兩字?！币蚵犈c筆，恪續(xù)其下曰：之驢。”舉坐歡笑，乃以驢賜恪。(《諸葛恪》傳) 驢騾無知 恪別傳曰：權(quán)嘗饗蜀使費，先逆群臣，使至伏食勿起。至，權(quán)為輟食，而群下不起，嘲之曰：鳳凰來翔，麒麟吐哺，驢騾無知，伏食如故。’諸葛恪答曰：爰植梧桐，以待鳳凰，有何燕雀，自稱來翔？何不彈射，使還故鄉(xiāng)？’停食餅，索筆作麥賦，恪亦請筆作磨賦，咸稱善焉?！?同上注) 所出同耳 恪別傳曰：太子嘗嘲恪：諸葛元遜可食馬矢?！≡唬涸柑邮畴u卵。’權(quán)曰：人令卿食馬矢，卿使人食雞卵，何也？’恪曰：所出同耳?！瘷?quán)大笑?！?同上注) 復(fù)求鸚父 江表傳曰：曾有白頭鳥集殿前，權(quán)曰：此何鳥也？’恪曰：白頭翁也?！瘡堈炎砸宰凶罾?，疑恪以鳥戲之，因曰：恪欺陛下，未嘗聞鳥名白頭翁者，試使恪復(fù)求白頭母?！≡唬壶B名鸚母，未必有對，試使輔吳復(fù)求鸚父?！巡荒艽?。坐中皆歡笑?！?同上注) 誠如尊命 漢晉春秋曰：司馬文王與劉禪宴，為之作故蜀伎，旁人皆為之感愴，而禪喜笑自若。王謂賈充曰：人之無情，乃可至于是乎？雖使諸葛亮在，不能輔之久全，而況姜維邪？’充曰：不如是，殿下何由并之?！眨鯁枏椩唬侯H思蜀否？’禪曰：此間樂，不思蜀?！勚?，求見禪，曰：若王復(fù)問，宜泣而答曰，先人墳?zāi)梗h在隴蜀，乃心西悲，無日不思。因閉其目?！瘯鯊?fù)問，對如前，王曰：何乃似正語邪？’禪驚視曰：誠如尊命?！笥医孕??！?《蜀志?后主傳》注) 彼有其具 時天旱禁酒，釀?wù)哂行?。吏于人家索得釀具，論者欲令與作酒者同罰。簡雍與先主游觀，見一男子行道，謂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對曰：彼有其具，與欲釀?wù)咄??！毕戎鞔笮Γ務(wù)摺?《簡雍傳》) 一拜一起未足為勞 伊藉東使于吳，孫權(quán)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適入拜，權(quán)曰：勞事無道之君乎？”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伊籍傳》) 張君嗣附之 張裔為丞相長史，北詣丞相亮諮事，送者數(shù)百，車乘盈路。裔還書與所親曰：近者涉道，晝夜接賓，不得寧息，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張裔傳》) 但明府未著鞭耳 益部耆舊傳雜記曰：每朝會，何祗次楊洪坐，洪嘲祗曰：君馬何駛？”祗曰：故吏馬不敢駛，但明府未著鞭耳?！妭髦詾樾?。”(《楊洪傳》洪) 潞涿君 初，先主與劉璋會涪，時張裕為璋從事，侍坐，其人饒須，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縣，特多毛姓，東西南北皆諸毛也，涿令稱曰諸毛，繞涿居乎？”裕即答曰：昔有作上黨潞長，遷為涿令者，去官還家，時人與書，欲署潞則失涿，欲署涿則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無須，故裕以此及之。(《周群傳》) 終以刀杖相屈 許慈、胡潛，并為學(xué)士，與孟光、來敏等典掌舊文，值庶事草創(chuàng)，動多疑議，慈、潛更相克伐，謗讀言忿爭，形于聲色，書籍有無，不相通借，時尋楚撻，以相振阣，其矜已妒彼，乃至于此。先主愍其若斯，群僚大會，使倡家假為二子之容，盕其訟鬩之狀，酒酣樂作，以為嬉戲，初以辭義相難，終以刀杖相屈，用感切之。(《許慈傳》) 請推笑者 蜀記曰：譙周初見丞相亮，左右皆笑，既出，有司請推笑者，亮曰：孤尚不能忍，況左右乎？’”(《譙周傳》注) 晉書 為官乎為私乎 帝嘗在華林園，聞蝦蟆聲，謂左右曰：此鳴者，為官乎？為私乎？”或?qū)υ唬涸诠俚貫楣?，在私地為私?！奔疤煜禄膩y，百姓餓死，帝曰：何不食肉糜？”(《惠帝紀》) 宜得城南少年厭之 洛南有盜尉部小吏，端麗，美容止，既給廝役，忽有非常衣服，眾咸疑其竊，盜尉嫌而辯之。賈后硍親欲求盜物，往聽對辭，小吏云：先行逢一老嫗，說：家有疾病，師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厭之。”欲暫相煩，必有重報?！谑请S去，上車下帷，內(nèi)簏箱中，行可十余里，過六七門限，開簏 箱，忽見樓闕好屋，問此是何處，云是天上。既以香湯見浴，好衣美食，將入見一婦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見留數(shù)夕，共寢歡宴，臨出贈此眾物。”聽者聞其形狀，知是賈后，慚笑而去，尉亦解意。時他人入者多死，惟此小吏，以后愛之，得全而出。(《后妃列傳》) 始知天下有丈夫耳 洛陽敗，羊后沒于劉曜，曜僭位，以為皇后，因問曰：吾何如司馬家兒？”后曰：妾生于高門，常謂世間男子皆然，自奉巾櫛以來，始知天下有丈夫耳?！标咨鯋蹖欀?《后妃列傳》) 子貢去卿差遠 石崇嘗與王敦入太學(xué)，見顏回、原憲之像，顧而嘆曰：若與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間?！倍卦唬翰恢湃嗽坪危孔迂暼デ洳钸h?！背缯唬菏慨斏砻闾沃廉Y牖哉？”(《石苞列傳》) 臣有左傳癖 時王濟解相馬，又甚愛之，而和嶠頗聚斂。杜預(yù)常稱：濟有馬癖，嶠有錢癖?！蔽涞勐勚^杜預(yù)曰：卿有何癖？”對曰：臣有左傳癖?！?《杜預(yù)列傳》) 輒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 賈充婦廣城君郭槐，必妒忌。初，子黎民年三歲，乳母抱之當闔，黎民見充入，喜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見，謂充私乳母，即鞭殺之，黎民戀念，發(fā)病而死。后又生男，過期，復(fù)為乳母所抱，充以手摩其頭，郭疑乳母，又殺之，兒亦思慕而死，充遂無嗣。及薨，槐輒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奉充后。(《賈充列傳》) 刊定律令為佐命之功我有其分 初，賈充前妻李氏，淑美有才行，生二女褒裕，褒一名荃，裕一名浚。李豐誅，李氏坐流徙。后娶城陽太守郭配女，即廣城君也。武帝踐祚，李以大赦得還，帝特詔充置左右夫人，充母亦充迎李氏。郭槐怒，攘袂數(shù)充曰：刊定律令，為佐民之功，我有其分，李那得與我并？”充乃答詔，托以謙沖，不敢當兩夫人盛禮。實畏槐也。(同上) 輒使人尋之 初，郭槐欲省李氏，賈充曰：彼有才氣，卿往，不如不往。”及女為妃，槐乃盛威儀而去，既入戶，李氏出迎，槐不覺腳屈，因遂再拜。自是充每出行，槐輒使人尋之，恐其過李也。(同上) 數(shù)譴罵之 初，賈充母柳，見古今重節(jié)義，竟不知充與成濟事，以濟不忠，數(shù)譴罵之。侍者聞之，無不竊笑。(同上) 以方賈誼 賈謐開闔延賓，海內(nèi)輻湊，貴游豪威，及浮競之徒，莫不盡禮事之?；蛑恼路Q美謐，以方賈誼。渤海石崇歐陽建，滎陽潘岳、吳國陸機陸云、蘭陵繆徵、京兆杜斌摯虞、瑯邪諸葛詮、弘農(nóng)王粹、襄城杜育、南陽鄒捷、齊國左思，清河崔基，沛國劉環(huán)、汝南和郁周恢、安平索秀、穎川陳纁、太原郭彰、高陽許猛、彭城劉訥、中山劉輿劉琨，皆傅會于謐，號曰二十四友，其余不得預(yù)焉。(同上) 忽然得還營 初，賈充伐吳時，常屯項城，軍中忽失充所在。充帳下都督周勤時晝寢，夢見百余人錄充引入一逕。勤驚覺。聞失充，乃出尋索，忽者見所夢之道，遂往求之，果見充，行至一府舍，侍衛(wèi)甚盛，府公南面坐，聲色甚厲，謂充曰：將亂吾家事，必爾與荀鮖，既惑吾子，又亂吾孫，間使任愷黜汝而不去，又使庾純詈汝而不改。今吳寇當平，汝方表斬張華，汝之暗戇，皆此類也。若不悛悔，當?shù)┫幼?。”充因叩頭流血，公曰：汝所以延日月而名器如此者，是衛(wèi)府之勛耳，終當使系嗣死于鐘之間，大子斃于金酒之中，小子困于枯木之下。葛鮖亦宜同，然其先德小濃，故在汝后，數(shù)世之外，國事亦替。”言畢命去，充忽然得還營，顏色憔悴，性理皆喪，經(jīng)日乃復(fù)。(同上) 憂 賈充年衰疾劇，恒憂己謚。賈模曰：是非久自見，不可掩也?！?同上) 誤入卿內(nèi) 劉萛嘗詣石崇家，如廁，見有絳紋帳，蘞褥甚麗，兩婢持香囊，萛便退，笑謂崇曰：誤入卿內(nèi)?！背缭唬菏菐?。”萛曰：貧士未嘗得此。”乃更如他廁。(《劉萛列傳》) 不過數(shù)十 和嶠性至儉，家有好李，帝求之，不過數(shù)十。王濟候其上直，率少年詣園，共畢，伐樹而去。(《王渾列傳》) 體似聲真 王濟卒，追贈驃騎將軍，及其將葬，時賢無不畢至，孫楚雅敬濟而后來，哭之甚悲，賓客莫不垂涕?？蕻叄徐`床曰：卿常好我作驢鳴，我為卿作之?！斌w似聲真，客皆笑。楚顧曰：諸君不死，而令王濟死乎！”(同上) 卿輩意亦復(fù)易敗耳 王戎每與阮籍為竹林之游，戎嘗后至，籍曰：俗物已復(fù)來敗人意?！比中υ唬呵漭呉庖鄰?fù)易敗耳?！?《王戎列傳》) 膏肓之疾 王戎性好興利廣收，八方園田水碓，周遍天下，積實聚錢，不知紀極，每自執(zhí)牙籌，晝夜算計，恒若不足。而又儉嗇，不自奉養(yǎng)，天下人謂之膏肓之疾。女適裴危頁，貸錢數(shù)萬，久而不還，女后歸寧，戎色不悅，女遽還直，然后乃歡。從子將婚，戎遺其一單衣，婚訖而更責(zé)取。家有好李，常出貨之，恐人得種，恒鉆其核。以此獲譏于世。(同上) 李陽亦謂不可 王衍妻郭氏，賈后之親，藉宮中之勢，剛愎貪戾，聚斂無厭，好干預(yù)人事，衍患之而不能禁。時有鄉(xiāng)人幽州刺史李陽，京師大俠也，郭氏素憚之，衍謂郭曰：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陽亦謂不可。”郭氏為之小損。(《王衍列傳》) 不以新婦屬小郎 王衍妻郭，性貪鄙，欲令婢路上擔(dān)糞。王澄年十四，諫郭以為不可，郭大怒謂澄曰：昔夫人臨終，以小郎屬新婦，不以新婦屬小郎?！币蜃狡湟埋諏⒄戎?，澄爭得脫，逾窗而走。(同上) 請解齋 劉毅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議切直，無所曲撓，為朝野之所式瞻。嘗散齋而疾，其妻省之，毅便奏加妻罪，而請解齋。妻子有過，立加杖捶。(《劉毅列傳》) 徑往哭之 阮籍嫂常歸寧，籍相見與別，或譏之，籍曰：禮豈為我設(shè)邪？”鄰家少婦有美色，當缶盧沽酒，籍嘗詣飲，醉便臥其側(cè)，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識其父兄，徑往哭之，盡哀而還。(《阮籍列傳》) 聊復(fù)爾耳 阮咸與籍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服，皆錦綺燦目，咸以竿掛大布犢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復(fù)爾耳?！?同上) 群豕來飲酒 諸阮皆飲酒，咸至宗人間共集，不復(fù)用杯觴酉斗酌，以大盆盛酒，圓坐相向，大酌更飲。時有群豕來飲其酒，咸直接去其上，便共飲之。群從昆弟，莫不以放達為行，籍弗之許。(同上) 勝負始分 初祖約性好財，阮孚性好屐，同是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詣約，見正料財物，客至，屏當不盡， 余兩小簏，以著背后，傾身障之，意未能平?；蛴性勅睿娮韵炲?，因自嘆曰：未知一生當著幾兩屐！”神色甚閑暢，于是勝負始分。(同上) 天生劉伶 劉伶嘗渴甚，求酒于其妻，妻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善。吾不能自禁，惟當祝鬼神自誓耳，便可具酒肉。”妻從之。伶跪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兒之言，慎不可聽?！比燥嬀朴?，隗然復(fù)醉。嘗與俗人相許，其人攘袂奮拳而往，伶徐曰：雞肋不足以安尊拳?！逼淙诵Χ埂?《劉伶列傳》) 盜飲之 畢卓，太興末，為吏部郎，常飲酒廢職。比舍郎釀熟，卓因醉，夜至其甕間盜飲之，為掌酒者所縛，明旦視之，乃畢吏部也，遽釋其縛。卓遂引主人宴于甕側(cè)，致醉而去。(《畢卓列傳》) 入令被中臥 光逸字孟祖，樂安人也。初為博昌小吏，縣令使逸送客，冒寒，舉體凍濕，還遇令不在，逸解衣炙之，入令被中臥。令還大怒，將加嚴罰，逸曰：家貧，衣單沾濕，無可代之，不暫溫，勢必凍死，奈何惜一被而殺一人乎？君子仁愛，必不爾也。故寢而不疑。”令奇而釋之。(《光逸列傳》) 露頭狗竇 光逸以世難，避亂渡江，復(fù)依胡母輔之。初至，屬輔之與謝琨、阮放、畢卓、羊曼、桓彝、阮孚，散發(fā)裸袒，閉室酣飲已累日，逸將排戶入，守者不聽，逸便于戶外脫衣露頭，于狗竇中窺之而大叫，輔之驚曰：他人決不能爾，必我孟祖也。”遽呼入，遂與飲，不舍晝夜，時人謂之八達。(同上) 帛繩纏須 陸機初詣張華，華問：陸云何在？”機曰：云有笑疾，未敢自見?！倍矶浦?。華為人多姿制，又好帛繩纏須，云見而大笑，不能自已。先是嘗著上船，于水中顧見其影，因大笑落水，人救獲免。(《陸云列傳》) 輿便娉之 王延愛妾荊氏有音伎，延尚未斂，劉輿便娉之，未及迎，又為太傅從事中郎王雋所爭奪。御史中丞傅宣劾奏，東海王越不問輿而免雋官。(《祖逖列傳》) 儂知儂知 桓玄嘗候會稽王道子，正遇其醉，賓客滿坐，道子張目謂人曰：桓溫晚涂欲作賊，云何？”玄伏地流汗不得起。長史謝重舉板笞曰：故宣武公黜昏登圣，功超伊霍，紛紜之議，宜裁之聽覽?！钡雷宇h曰：儂知儂知?！币蚺e酒屬玄，玄乃得起。由是玄益不自安，切齒于道子。(《武十三王列傳》) 公在牙何敢死 嬖人趙牙出自優(yōu)倡，茹千秋本錢塘捕賊吏，因賂諂進，會稽王道子以牙為魏郡太守，千秋驃騎諮議參軍。牙為道子開東第，筑山穿池，列樹竹木，功用鉅萬。道子使宮人為酒肆，沽賣于水側(cè)，與親昵乘船，就之飲宴，以為笑樂。帝嘗幸其第，謂道子曰：府內(nèi)有山，因得游矚，甚善也。然修飾太過，非示天下以儉?！钡雷訜o以對，唯唯而己，左右侍臣，莫敢有言。帝還宮，道子謂牙曰：上若知山是板筑所作，爾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睜I造彌甚。(同上) 而無如之何 會稽王道子有疾，加以昏醉，子元顯知朝望去之，謀奪其權(quán)，諷天子解道子揚州司徒，而道子不之覺。元顯自以少年頓居權(quán)重，慮有譏議，于是以瑯邪王領(lǐng)司徒，元顯自為揚州刺史。既而道子酒醒，方知去職，于是大怒，而無如之何。(同上) 自謂無敵天下 時謂道子為東錄，元顯為西錄，西府車騎填湊，東第門下可設(shè)雀羅矣。元顯無良師友，正言弗聞，諂譽日至，或以為一時英杰，或謂為風(fēng)流名士，由是自謂無敵天下，故驕侈日增。(同上) 欲加公九錫 王導(dǎo)妻曹氏性妒，導(dǎo)甚憚之，乃密營別館以處眾妾，曹氏知，將往焉。導(dǎo)恐妾被辱，遽令命駕，猶恐遲之，以所執(zhí)塵尾柄驅(qū)牛而進。司徒蔡謨聞之，戲?qū)г唬撼⒂庸佩a?！睂?dǎo)弗之覺，但謙退而己。謨曰：不聞余物，惟有短轅犢車，長柄塵尾?！睂?dǎo)大怒，謂人曰：吾往與群賢共游洛中，何曾聞有蔡克兒也。”(《王導(dǎo)列傳》) 相與有瓜葛 王導(dǎo)子悅字長豫，弱冠有高名，事親色養(yǎng)，導(dǎo)甚愛之。導(dǎo)嘗共悅弈棋爭道，導(dǎo)笑曰：相與有瓜葛，那得為爾邪？”導(dǎo)性儉節(jié)，帳下甘果爛敗，令棄之，云：勿使大郎知”。(同上) 食畢勃然 先是王導(dǎo)夢人以百萬錢買悅，潛為祈禱者備矣。尋掘地得錢百萬，意甚惡之，一皆藏閉，及悅疾篤，導(dǎo)憂念特至，不食積日，忽見一人，形狀甚偉，被甲執(zhí)刀，導(dǎo)問：君是何人？”曰：仆是蔣侯也。公兒不佳，欲為請命，故來耳，公勿復(fù)憂。”因求食，遂啖數(shù)升，食畢，勃然謂導(dǎo)曰：中書患，非可救者?！毖杂櫜灰?，悅亦殞絕。(同上) 遵養(yǎng)時賊 陶侃發(fā)使，上表討郭默，與王導(dǎo)書曰：郭默殺方州即用為方州，害宰相便為宰相乎？”導(dǎo)答曰：默居上流之勢，加有船艦成盜，故包含隱忍，使其有地，一月潛嚴，足下軍到，是以得風(fēng)發(fā)相赴，豈非遵養(yǎng)時晦，以定大事者耶？”侃省書笑曰：是乃遵養(yǎng)時賊也?！?《陶侃列傳》) 何乃橫得重名 周豈頁性寬裕，而友愛過人，弟嵩嘗因酒目真目謂豈頁曰：君才不及弟，何乃橫得重名？”以所燃蠟燭投之，豈頁神色無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策耳?！?《周豈頁列傳》) 著羽衣就淫之 時暨陽人任谷，因耕息于樹下，忽有一人，著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娠，積月將產(chǎn)，羽衣人復(fù)來，以刀穿其陰下，出一蛇子，便去。谷遂成宦者，后詣闕上書，自云有道術(shù)，帝留谷于宮中。(《郭璞列傳》) 嚙破吐之 王述性急為累，嘗食雞子，以刺之不得，便大怒擲地，雞子圓轉(zhuǎn)不止，便下床以屐齒破之，又不得，目真甚，掇內(nèi)口中，嚙破而吐之。(《王湛列傳》) 繞三匝而出 王忱婦父常有慘，忱乘醉吊之，婦父慟哭，忱與賓客十許人，連臂被發(fā)，裸身而入，繞之三匝而去。(同上) 試守孝子 王綏字彥猷，少有美稱，厚自矜邁，實鄙而無行。父愉為殷仲堪、桓玄所捕，綏未測存亡，在都有憂色，居處飲食，每事貶降，時人每謂為“試守孝子”。(同上) 古方 初，范甯嘗患目痛，就中書侍郎張湛求方，湛因嘲之曰：古方宋陽里子少得其術(shù)，以授魯東門伯，魯東門伯以授左邱明，遂世世相傳。及漢杜子夏鄭康成、魏高堂隆、晉左太沖，凡此諸賢，并有目疾，得此方云：用損讀書一，減思慮二，專內(nèi)視三，簡外視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六物，熬以神火，下以氣蓰，蘊于胸中，七日，然后納諸方寸，修之一時，近能數(shù)其目睫，遠視尺捶之余，長服不已，洞見墻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范汪列傳》) 天時尚溫 虞嘯父少歷顯位，后至侍中，為孝武帝所親愛。嘗侍飲宴，帝從容問曰：卿在門下，初不聞 制 有所獻替耶？”嘯父家近海，謂帝有所求，對曰：天時尚溫，魚蝦，未可致，尋當有所上獻?！钡鄞笮?，因飲大醉，出拜不能起，帝顧曰：扶虞侍中?！眹[父曰：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亂，非分之賜，所不敢當?！钡凵鯋偂?《虞潭列傳》) 家兄在郡定佳 何充初辟大將軍王敦掾，轉(zhuǎn)主簿。敦兄含時為廬江郡，貪狼籍，敦嘗于座中稱曰：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咸稱之。”充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于此?！倍啬?，傍人皆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遷東海王文學(xué)。(《何充列傳》) 卿圖作佛 何充性好釋典，崇修佛寺，供給沙門以百數(shù)，糜費巨億，而不吝也。親友至于貧乏，無所施遺，以此獲譏于世。阮裕嘗戲之曰：卿志大宇宙，勇邁終古?！背鋯柶涔?，裕曰：我圖數(shù)千戶郡，尚未能得，卿圖作佛，不亦大乎？”(同上) 豈驢勝馬耶 王導(dǎo)嘗與諸葛恢戲爭族姓，曰：人言王葛，不言葛王也。”恢曰：不言馬驢，而言驢馬，豈驢勝馬耶？”(《諸葛恢傳》) 開閉者數(shù)十 桓溫將以殷浩為尚書令，遺書告之，浩欣然許焉，將答書，慮有謬誤，開閉者數(shù)十，竟達空函，大忤溫意，由是遂絕。(《殷浩列傳》) 肉糟淹更堪久 孔群性嗜酒，王導(dǎo)嘗戒之曰：卿恒飲，不見酒家覆瓿布，日月久糜爛耶？”答曰：公不見肉糟淹，更堪久耶？”嘗與親友書云：今年田得七百石秫米，不足了麴蘗事。”(《孔愉列傳》) 蒼生今亦將如卿何 謝安妻，劉真長妹也，既見家門富貴，而安獨靜退，乃謂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奔爸x萬黜廢，安始有仕進志，時年已四十余矣。征西大將軍桓溫請為司馬，將發(fā)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戲之曰：卿累違朝旨，高臥東山，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肯出，將如蒼生何？蒼生今亦將如卿何？”安甚有愧色。(《謝安列傳》) 我何由得相見 謝奕與桓溫善，溫辟為安西司馬，猶推布衣好，在溫坐，岸巾責(zé)笑詠，無異常日?；笢卦唬何曳酵馑抉R?！鞭让匡嬀疲瑹o復(fù)朝廷禮，嘗逼溫飲，溫走入南康主門避之。主曰：君若無狂司馬，我何由得相見？”奕遂攜酒就聽事，引溫一兵帥共飲，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所怪。”溫不之責(zé)。(同上) 卿幾壞我面 謝萬嘗與蔡系送客于征虜亭，與系爭言。系推萬落床，冠帽傾脫。萬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謂系曰：卿幾壞我面?！毕翟唬罕静粸榍涿嬗??！比痪悴灰越橐?。時亦以此稱之。(同上) 但晚令耳 太原王述，謝萬之妻父也，為揚州刺史。萬嘗衣白綸巾，乘平肩輿，徑至聽事前，謂述曰：“人言君侯癡，君侯信自癡。”述曰：非無此論，但晚令耳?！?同上) 烹以待之 王羲之性愛鵝，會稽有孤居姥，養(yǎng)一鵝，善鳴，求市未得，遂攜親友，命駕就觀，姥聞羲之將至，烹以待之，羲之嘆惜彌日。(《王羲之列傳》) 吾已請大道鬼兵相助 王氏世事張氏五斗米道，凝之彌篤，孫恩之攻會稽，寮佐請為之備，凝之不從，方入靖室請禱，出語諸將佐曰：吾已請大道鬼兵相助，賊自破矣?！奔炔辉O(shè)備，遂為孫恩所害。(同上) 何不入斗 陶侃使毛寶守南城，鄧岳守西城，賊遣韓晃攻之，寶登城射殺數(shù)十人，晃問寶曰：君是毛廬江耶？”寶曰：是”。晃曰：君名壯勇，何不出斗？”寶曰：君若健將，何不入斗？”晃笑而退。(《毛寶列傳》) 當取公腳 會稽王世子元顯，嘗宴毛泰家，既而欲去，泰苦留之，曰：公若遂去，當取公腳。”元顯大怒，奮衣而出。(同上) 將為怪鳥 孫盛出補長沙太守，以家貧，頗營資貨，部從事至郡察知之，服其高名而不劾之。盛與桓溫蕂，而辭旨放蕩，稱：州遣從事觀采風(fēng)聲，進無威鳳來儀之美，退無鷹搏擊之用，徘徊湘川，將為怪鳥?！睖氐檬⑹o，復(fù)遣從事重按之，贓私狼藉，檻車收盛，到州，舍而不罪。(《孫盛列傳》) 一人有半 襄陽陷于苻堅，堅素聞習(xí)鑿齒名，與釋道安俱輿而致焉，既見與語，大悅之，賜遺甚厚。又以其蹇疾，與諸鎮(zhèn)書：昔晉氏平吳，利在二陸，今破漢南，獲士裁一人有半耳?！?《習(xí)鑿齒列傳》) 韓盧后 張駿遣從事中郎韓博、奮節(jié)將軍康妙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桓溫甚稱之。嘗大會，溫使司馬刁彝嘲之，彝謂博曰：君是韓盧后耶？”博曰：卿是韓盧后?！睖匦υ唬旱笠跃枕n，故相問焉，他自姓刁，那得韓盧后耶？”博曰：明公脫未之思，短尾者則為刁也?！币蛔茋@焉。(《張軌列傳》) 鹿獨不念我乎 許孜二親沒，柴毀骨立，杖而能起，建墓于縣之東山，躬自負土，不受鄉(xiāng)人之助。或愍孜羸憊，苦求來助，孜晝則不逆，夜便除之。每一悲號，鳥獸翔集。孜以方營大功，乃棄其妻，鎮(zhèn)宿墓所，列植松柏，亙五六里。時有鹿犯其松栽，孜悲嘆曰：鹿獨不念我乎？”明日，忽見鹿為猛獸所殺，置于所犯栽下，孜悵惋不已，乃為作冢，埋于隧側(cè)，猛獸即于孜前自撲而死。孜益嘆息，又取埋之。自后樹木滋茂而無犯者。積二十余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朝夕，奉亡如存，鷹雉棲其梁檐，鹿與猛獸擾其庭圃，交頸同游，不相搏噬。元康中，郡察孝廉，不起，巾褐終身。(《許孜列傳》) 跪而把之 麥熟，獲者已畢，而采捃尚多。庾袞乃引其群子以退，曰：待其間?！奔捌滢芤?，不曲行，不旁掇，跪而把之，則亦大獲。(《庾袞列傳》) 正值軟抵 韋讠叟性不嚴重，好徇己之功，論者亦以是少之。嘗謂其子伯陽曰：我高我曾，重光累徽，我祖我考，父父子子，汝為我對，正值惡抵?！辈栐唬翰栔恍ぃ\如尊教，尊亦正值軟抵耳?！壁ホ艖M無言。時人傳之，以為嗤笑。(《韋讠叟列傳》) 為人作父如此 孝武帝嘗會于西堂，伏滔豫坐，還下車，先呼子系之謂曰：百人高會，天子先問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伏滔列傳》) 此太逼人 桓玄時與顧愷之同在殷仲堪坐，共作了語，愷之先曰：火燒平原無遺燎”。玄曰：白布纏根樹旒蒠?！敝倏霸唬和遏~深泉放飛鳥。”復(fù)作危語，玄曰：矛頭淅米劍頭炊?！敝倏霸唬喊贇q老翁攀枯枝?！庇幸粎④娫疲好と蓑T瞎馬，夜半臨深池?！敝倏绊鹉?，曰：此太逼人。”因罷。(《顧愷之列傳》) 彌自力忘倦 義熙初，顧愷之為散騎常侍，與謝瞻連省，夜于月下長詠，瞻每遙贊之，愷之彌自力忘倦，瞻將眠，令人代己，愷之不覺有異，遂申旦而止。尤信小術(shù)，以為求之必得?；感L以一柳葉紿之曰：此蟬所翳葉也，取之自蔽，人不見己。”愷之喜，引葉自蔽，玄就溺焉，愷之信其不見己也，甚以珍之。(同上) 徑百里無千里 魯勝著正天論云：以冬至之后，立晷測影，準度日月星，臣按日月裁徑百里無千里，星十里不百里?！彼毂砩锨笙氯汗涫靠颊摗！叭舫佳院侠?，當?shù)酶南却В斓刂o；如無據(jù)驗，甘即刑戮，以彰虛妄之罪”。事遂不報。(《魯勝列傳》) 若使新婦得配參軍 鐘氏適王渾生濟，渾嘗共鐘坐，濟趨庭而過，渾欣然曰：生子如此，足慰人心?！辩娦υ唬喝羰剐聥D得配參軍，生子當不翅如此?！眳④娭^渾弟淪也。(《列女列傳》) 此客必能作賊 石崇以奢豪矜物，廁上常有十余婢侍立，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沈香汁，有如廁者，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脫衣，而敦脫故著新，意色無怍，群婢相謂曰：此客必能作賊?！?《王敦列傳》) 公甚似劉司空 初，桓溫自以雄姿風(fēng)氣，是宣帝、劉琨之儔。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北征還，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訪之，乃琨妓女也，一見溫，便潸然而泣，溫問其故，答曰：公甚似劉司空?！睖卮髳?，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問，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須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聲甚似，恨雌。”溫于是褫冠解帶，昏然而睡，不怡者數(shù)日。(《桓溫列傳》) 約亦不敢違忤 祖約妻無男，而性妒，約亦不敢違忤。嘗夜寢于外，忽為人所傷，疑其妻所為。約求去職，帝不聽，約便從右司馬營東門私出，司直劉隗劾之曰：約幸荷殊恩，顯位選曹，銓衡人物，眾所具瞻，當敬以直內(nèi)，義以方外，杜漸防萌，以遏寇害，而乃變起蕭墻，患生婢妾，身被刑傷，虧其膚發(fā)，群小豷踏，囂聲遠被，塵穢清化，垢累明時，天恩含垢，猶復(fù)慰喻。而約違命輕出，既無明智以保身，又孤恩廢命，宜加貶黜，以塞眾謗?！钡鄄恢铮笾丶訄?zhí)據(jù)，終不許。(《祖約列傳》) 以生月防父 陳元達字長宏，后部人也，本姓高，以生月防父，故改云陳。(《劉聰載記》) 叩頭泣血 石勒以參軍樊坦清貧，擢受章武內(nèi)史，既而入辭，勒見坦衣冠敝壞，大驚曰：樊參軍何貧之甚也？”坦性誠樸，率然而對曰：頃遭羯賊無道，資財蕩盡?！崩招υ唬呼少\乃爾暴掠耶？今當相償耳。”坦大懼，叩頭泣血，勒曰：孤律自防俗士，不關(guān)卿輩老書生也。”賜車馬衣服裝錢三百萬，以勵貪俗。(《石勒載記》) 唾而含出 謝安常設(shè)宴請苻朗，朝士盈坐，并機褥壺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則令小兒跪而張口，既唾而含出，頃復(fù)如之。坐者以為不及之遠也。(《符堅載記》) 終不改號 妖賊王始聚眾于太山，自稱太平皇帝，號其兄為征東將軍，弟征西將軍，慕容鎮(zhèn)討擒之，斬于都市，臨刑，或問其父兄所在，始答曰：太上皇蒙塵于外，征東、征西亂兵所害，惟聯(lián)一身，獨無聊賴。”其妻怒之曰：止坐此口，以至于此，奈何復(fù)爾。”始曰：皇后，自古豈有不破之家，不亡之國邪？”行刑者以刀環(huán)筑之，仰視曰：崩則崩矣。”終不改帝號，慕容德聞而哂之。(《慕容德載記》)